白皙的手指,黝黑残破的古碑,强烈的对比之下,反而有着难以忽视的美感。
这本是极美的一幕,两名剑修却转过头不忍看。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这一幕就会被疯狂取代。
多年来,这么做的人不止灵玉一个。据说当年有位元婴剑修,迫切地想要体会其中的剑意,直接以手触摸,接过元神承受不住碑中剑意,以致于意念崩溃。一位元婴剑修,就这么前程尽毁了。
但是,他们等待许久,都没有等到预料中的回应。
两名剑修困惑地转回来,看到灵玉的手指仍旧贴在碑面上,双目微闭。只是眉头蹙了起来,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咦?”灵玉睁开双眼,目光里包含着困惑。
咦?怎么这位前辈没事?难道剑碑里的剑意已经弱了吗?
他们没有犯蠢,亲自去试验,不过,已经没有了继续参悟的心思,而是望着灵玉。
她再一次闭上眼,手指贴上碑面。
片刻后,终于收回手,轻轻点头:“原来如此。”
真的没有意念崩溃!
两名剑修忍不住了,其中一人道:“前辈,您的元神无恙吗?”
这话问得太直接了,也就是剑修,才会把这种话坦然问出口。
灵玉微笑道:“我为何要有恙?”
“因为…”这名剑修正想说什么,忽然明白过来,震惊地看着她,“前、前辈,您、您是化神…”
这座剑碑中的剑意,公认的霸道浩荡,哪怕元婴修士,都不能直接承受。这位前辈直接触摸剑碑,并非短短的时间内就领会到些许剑意,只有一个解释:她的修为在元婴之上。
三台界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位化神剑修?
灵玉没有解释什么,随意在剑碑之侧寻了地方坐下,默默体悟起剑意来。
两位剑修心情激荡,但也不敢打扰前辈,仍旧回到原处。然而,他们已经没有体悟的心情。想到自己正处化神前辈在一处,整个人晕陶陶的,充满了不真实感。
三台界这么大,化神修士只有那么多,大部分都在天道盟和灵台教内足不出户,遇到的机率小得可以忽略不计。这还是他们有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位化神修士。
这位前辈和他们一样,也是来观摩剑碑的,想必会在这里留好几天。如果在这段时间里得到这位前辈的青眼,那以后…
就算不能追随这位前辈,得她指点一二,以后也是受用不尽啊!
两人浮想联翩,哪里还有继续参悟的心思。
这也怪不得他们,遇到一位化神前辈太难了。如果不在天道盟和灵台教,连元婴修士都很难见到一位化神…
灵玉可不管他们想什么,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参悟剑碑。就算没有这件事,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也不能错过。
她的意念放在剑碑之上,一股浩荡的剑意冲碑而出。灵玉仿佛看到了一道惊世无匹的剑光,挟带着凛冽之势,劈落下来。
她沉浸在这道剑光之中,其他的一切,都退居其次。
难以用言语形容这道剑光的强悍之处,它不具其形,难描其意,只觉得,当它出现的时候,整个天地都被这么一道剑光塞满,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在它面前,任何一切都要退避三舍,不敢掠其锋芒。
受到这剑意的引动,灵玉感觉到,自身的剑意也在蠢蠢欲动,追寻着剑意的来处与去向。
不知不觉,她身上剑气外放,透出淡淡的紫光。
意念中的剑光,一次次地划过,自身的剑意逐渐共鸣。
不知过了多久,灵玉睁开眼睛,发现两名剑修躲得远远的,惊骇地望着她。
看到她停下观摩,身上也不见了剑光,两人才慢慢走近。
“前辈。”其中一人鼓起勇气,对她说道,“您刚才的剑意真可怕。”
此人年纪较轻,相貌不过二十出头,长了一张讨喜的圆脸。
可惜,再讨喜的脸长到剑修身上,都会带上几分孤傲。
灵玉侧了侧头:“我方才剑意外放了?”
没想到她会回答,此人惊喜,小心翼翼地答道:“是,方才您的剑意一出,剑碑共鸣,我们不敢靠近,只能远远避开。”
另一名剑修年纪大一些,相对沉默稳重,此时点了点头,表示年轻的那位说的没错。
“化神前辈,果然不一般。”年轻那位语气诚挚地道,“您的剑意,竟然能引动剑碑之间的剑意共鸣,想来二者十分契合…”
灵玉回想了一下,剑碑中的剑意,确实与她的契合不假,二者之间,几乎没有冲突之处。
她修炼的是徐逆给的《先天紫气诀》,天下剑修的根本之道,与其他剑意契合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她能够感觉到,契合度如此之高,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还有就是,这道剑意,与紫气运转相差仿佛!
也就是说,这剑碑里的剑意,与《先天紫气诀》应是同源。
莫非是紫郢的嫡传留下的?所谓的嫡传,不同于紫霄剑派那种分支,而是真正的出自北极上真宫的剑修。
等徐逆伤势稍复,还真的要亲自来一趟,让他这个“本人”来确定一下,是不是北极上真宫的东西。
如此观摩数日,灵玉不走,那两位剑修当然也不会走。有化神前辈在此,他们早走一步,说不定错过什么机缘呢?
相处了几天,这两名剑修见灵玉颇为和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那名年轻剑修性格外向一些,大着胆子问及剑意之事。没想到灵玉竟然答复了,指出他缺失之处。
大喜之下,敬畏之心大去,三人慢慢熟识起来。
907、荒诞之说
观摩剑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三台界的剑修们,结丹后会来观摩一次,一般历时数月到半年。元婴后还会来一次,也许会持续数年之久。至于化神,那就不知道了,毕竟化神的世界已经不是外界能够打探到的。
这两名剑修,年轻的那个刚刚结丹,第一次来观摩剑碑。年长的那个,却是历练途中,遇到机缘,心中困惑,才会来剑碑寻找答案。
不同的经历,不同的心境,两人的表现也是完全不同。年轻的那个活跃,他努力地表现自己,期望能够遇到一场机缘。年长的那个相对沉默,自觉能够遇到化神前辈在此,得她出言指点,已是难得的机遇。
且不说别的,单说这天坑里的黑雾,让人非常不舒服,他们在此观摩剑碑,总要分出剑气,将黑雾阻隔在外。而灵玉到来之后,周围的黑雾退避三舍,让他们节约了不少真元,能够专心体悟。
“不是说,三台界的大部分仙门势力,都在天道盟和灵台教的统辖之下吗?怎么你们好像不关心的样子?”
面对灵玉这个问题,年轻修士答道:“仙门只是归他们统辖,上交资源,换取庇护,真说起来,没有太多的联系。只有达到元婴,才有资格加入天道盟和灵台教的本部,否则,只是为高阶修士服务…前辈,难道您不是盟教之人?”
年长的没有说话,不过,他的眼神表达出了同样的疑惑。
灵玉微笑道:“我乃隐修之人,化神未久。”
“哦…”两名剑修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难怪呢,总觉得这位前辈对三台界很陌生的样子,连天道盟和灵台教的情况都不清楚,原来是隐修之人。
三台界这么大,确实有些修士对盟教之事不感兴趣,潜居隐修。比如那个散仙会,不就是一批隐修之士建立的吗?他们对盟教之争半点兴趣也没有,但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又离开资源的支持,所以建立起了散仙会。
不过,听说散仙会里,只有元婴修士,还没有化神修士。也是因为如此,散仙会根本不能和盟教相争,只能偏居一隅。
“前辈,”年长的那位略一犹豫,问道,“您该不会是散仙会的吧?”
“散仙会?只是听过而已。”
年轻修士笑道:“前辈,恐怕您也隐修不久了,估计天道盟和灵台教不久后都会邀请您加入。”
“哦?”
“是的。”年长修士解释,“据我们所知,元婴修士不是谁都入盟教,但化神修士,皆在盟教之列,莫能例外。哪怕隐修之士,也会很快接到邀请,从来没有拒绝。”
灵玉心道,晋阶化神,很快就会得知盟教相争的真相,怎么能不入棋局呢?
“若是让你们选择,会加入天道盟还是灵台教?”
“自然是天道盟!”年轻修士毫不犹豫地答道,“天道盟以人类修士为主,为了前程考虑,当然要选择天道盟。”
年长修士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无论天道盟还是灵台教,都有人类和妖修,加入哪个都无妨。当然,华道友说的有理,天道盟还是比灵台教合适些。”
灵玉点点头,没再接话。
年轻修士闲不住,接着道:“说起来,盟教相争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分个胜负出来呢!”
提起这事,灵玉心中一动:“这五千多年间,没有盟教相争赢输的记载吗?”
年轻修士摇头:“晚辈不曾见过。”
年长修士面露犹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灵玉发现了,笑问:“尹小友似乎有不同的意见?”
“…”年长修士看了她一眼,方道,“晚辈曾经在游历过程中,无意中得到一块残破的玉简,上面记录了一些荒诞之事…”
“哦?闲着也闲着,说来听听。”
年长修士见她面带笑容,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便也放松了,随意说道:“那份玉简,似乎是一位天道盟修士的临终遗言,语气十分悲愤,言及天道盟最终灭盟。”
灵玉的笑容顿了顿。
年轻修士已道:“这玉简好生奇怪,天道盟不是好好的存在着吗?灭盟之说,从何谈起啊?”
“是啊,三台界现存历史五千年,天道盟一直屹立,从未衰落,谈何灭门?这玉简着实荒诞…”
话是这么说,年长修士还是存了一分疑惑,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他刚才才会说,加入天道盟或灵台教,都是一样。徐逆说过,三台界的剑修,从来只加入天道盟,后辈剑修选择天道盟几乎是不用考虑的事情。这年长修士感情上当然偏向天道盟,但因为那份玉简给他心里种下了疑虑的种子,才说出了两者皆可这番话。
两名剑修都认为这份玉简很荒诞,灵玉却心中存疑。
三台界的情况这么特殊,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这玉简里你可带在身上?”
年长修士摇头:“内容太过荒诞,晚辈生怕惹祸,早就销去了。不过,晚辈还记得其中几句话…”
盟教相争至今,已有两千年,我等一次次闯过生死之关,终逃不过此劫。初时本盟气盛,人才不绝,然而,妖修天赋逐渐升级,本盟随之转弱,最后数百年,勉力支撑。如今,再也无人能够支撑,天道盟就此势败…呜呼,非战之罪,天意轮转,奈何奈何!
非战之罪,天意轮转…
灵玉听了这番话,默默地在心里思索。
她本能地觉得,这个玉简,也许并不是一个荒诞的玩笑,而是真实的历史。
“这么有趣?这玉简是何时之物?”
年长修士道:“这份玉简表相极新,最多也就是几年前,想来应是哪位无聊之士仿冒的吧?”
“最多几年前…”灵玉心口突然狂跳,虽然还没有抓到什么重要的讯息,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东西很重要。
闲聊一番后,灵玉起身准备离开。
年轻修士忙问:“前辈,您这就离开了?”
“体悟够了,回去暂歇,几日后还会来的。”
“哦…”年轻修士松了口气,“那就再会了。”
灵玉点点头,黑雾涌动分开,她悠然离去。
整个天坑恢复了宁静。
一刻钟后,年长修士突然道:“华道友,你当真相信,这位前辈是个隐修?”
年轻修士不解地望着对方:“尹道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前辈何等修为,无需对我们隐瞒啊!”
“哦,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没别的意思…”
…
“大大大!”
“小小小!”
“必须大!”
“一定小!”
“十颗灵珠,押大!”
“一块灵石,押小!”
赌这个东西,只要沾上了,就上瘾了。凡是沉迷于赌博的,心思再也放不到修炼上,等于断了前程。奈何自制力这个东西,不是谁都有的。
所以,赌场永远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就连黑水集这个妖修聚集的地方,都不能幸免。
赌桌被围得水泄不通,一群小修士、小妖修,眼睛通红,心思百分百投入,盯着庄家手中的骰子。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马上开了!”庄家大声吆喝着。
赌盅就摆在桌上,想用神识探查大小,那是妄想。
所有人押完,庄家一把掀开盖子。
一批人欢呼,一批人垂头丧气,还有人输了不愤,开口大骂。
庄家可不管这些,只管把赢了的钱都收起来。
“你们肯定出老千!”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按住庄家即将扫进兜的钱。
在赌场,骂娘都可以,就是不能骂出千。
庄家眼睛斜瞟过来,看清此人,皮笑肉不笑地抖了抖。
“还道是谁,原来是钱大管事啊!”口中叫着大管事,语气却不怎么好,“出千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钱大管事,你说是不是?”
这位“钱大管事”,是个形容邋遢的中年男子,身上没有妖气,应是纯正的人类修士。
他脸色憋得通红,叫道:“我连押十把,十把都输,你还说不是出千?”
“哟,您运气这么不好?”庄家呵呵笑了两声,“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有输就有赢,你输了,别人赢了,是不是?”
有人刚才赢了的,大声应和着庄家的话,还有人讥笑他输不起。
钱大管事脸色更红了,仿佛随时都会动手。
“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钱大管事,”庄家笑眯眯道,“您是灵台教的大管事,咱得罪不起。不过赌场有赌场的规矩,上了赌桌,人人平等,只有庄家和押家,输家和赢家之分,哪能因为身份就输了不认呢?大家说是不是?”
一群赌鬼轰然称是。
这赌桌上的“平等”规矩,让他们有一种满足之感。
人群里,有人尖声道:“还说是灵台教的大管事呢,才一个灵石,就输不起了?”
“就是就是,什么管事,该不会就是哄我们的吧?”
钱大管事听着这些话,大怒:“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小瞧我们灵台教!”
“咳!”庄家高声道,“行了,钱大管事,今天输了,下回赢回来,别耽误大家。”说着,拍了拍手中的鞭子,威胁地看了他一眼。
钱大管事动了动嘴角,终究不敢闹事,缩回了手。
“开局了,开局了…”庄家又嚷了起来。
钱大管事赌性未去,摸了摸袖子,已是空空如也,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
908、天魁妖君
钱大管事离开赌场,缩着脖子往住处走去。
天道盟有个龙牙府,灵台教也有个珍宝殿。
钱大管事这个管事的职位,货真价实,没有半点虚假。
不过,灵台教是什么地方?筑基期的他,只能算是个小管事,没多少权柄。
往日,别人不知道真相,人人奉承。自从他迷上赌博,本来丰厚的家财逐渐搬家,难免露出些形迹来,慢慢的,没多少人把他放在眼里了。
这不,居然连个赌场的小小庄家,也敢这般呵斥他!
钱管事越想越是脑火。
最关键的是,他又把这个月的例钱全部输光了,接下来更不好过了!
该到哪里弄钱去呢?钱管事耷拉着脸,埋头往家里走,思索着这个问题。
心不在焉的钱管事,一转弯,猛然撞到个人,心里的火顿时就烧了起来。
“干什么?没长眼睛啊!”他大声骂道。
对方没动,也没说话。
钱管事更恼了:“胆敢撞大爷,活得不耐烦了!”
他猛然抬头,入目的是个十分高壮的汉子,比他高了一头还多。而且,膀大腰圆,站在那里就跟座山似的。
本来就瘦小的钱管事,在他面前,就跟只小鸡似的。
不过,这是修仙界,长得高有什么用,修为才是关键啊!
钱管事斜着嘴角,冷笑:“不过就是个…”
正在评估比方的修为,忽然觉得不对劲。没有威压?可是对方确实是个修士不假,不然也不能将筑基期的他撞退好几步,怎么回事?
钱管事抬起头,看到对方瞪着自己,身上突然散出威压。
“扑通!”钱管事跪倒在地,连一息都没有坚持住。
这威压,这威压,是元婴修士!
钱管事大惊,就算他有灵台教做后台,但凭他这个小管事的身份,远远不到无视元婴修士的地步。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不但输光了钱,还撞到了元婴修士。
而且,对方身上有很强的妖气,显然是个妖修,说不定是教内的某个大妖!
大妖啊!钱管事意识到这一点,魂飞魄散。
灵台教的大妖,平素不吃人,可要是得罪了他们…
“谁眼睛瞎了?”这个大妖语气僵硬地说,没有怒气,**的就像块石头。
钱管事更害怕了,二话不说磕起头来:“对不起,对不起,是小人眼睛瞎了,小人该打!”
说着,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向自己的脸。
钱管事的脸上一下子浮起五指红印,他却不觉得疼痛。跟被大妖吃掉比起来,打自己一巴掌算什么?
“哼!”元婴大妖冷哼一声,“打死!”
钱管事看到对方蒲扇般的大手伸出来,“啊”的一声,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大妖及时一捞,抓小鸡似的将钱管事抓在手里。
“啧!真是没用!”女声响起,一只女妖袅袅婷婷地走来,停在大妖面前,“什么都没问呢,就晕过去了。”
大妖没说话,提着钱管事站在那里,就跟个木头人似的。
女妖没得到回应,万分没趣,道:“花皮,先把他弄回去。”
“哦。”这只壮汉大妖,就是驺吾花皮,而女妖,则是碧珠。
一阵风过,两妖与钱管事已经不见了踪影。
下一刻,黑脸兄弟的洞府里,多了两只妖一个人。
“主上。”碧珠低身一拜,“人已经弄来了。”
灵玉停下修炼,看了钱管事一眼:“怎么做我不管,把事情打听出来就行了。”
“是。”碧珠示意花皮,提着钱管事走人。
将钱管事放到隔壁石室的石床上,碧珠一扬袖,粉白的花瓣飞起,落在钱管事的身上。
钱管事的眼睛突然睁开,坐了起来。他眼神呆滞,显然并非正常的清醒。
碧珠在一张舒适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悠闲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钱杰。”
“做什么的?”
“在灵台教珍宝殿掌管名录。”
“这么说,灵台教有哪些修士,你最清楚了?”
“是。”
钱管事木木呆呆,有问必答。
“那我问你,灵台教最近有没有出现新的元婴修士?”
“有。”
“报上名来。”
钱管事一五一十,将名字上报。
他总共报了四个人名,但这四个人名和徐月、袁复没有半点关系。
碧珠皱眉,就这样报到灵玉那里,让灵玉自己去分辨,那还要她办什么事?她得找出这四个人里到底有没有主上要找的人。
“说一说他们的情况,性别,年龄,妖还是人。”
“是。”钱管事张口报来,而结果让碧珠的眉头越皱越紧。
四个还是妖,没有人。这不对啊,不管徐月和袁复遇到什么事,都不可能变成妖吧?
可是,想到灵玉之前嘱咐的话,碧珠觉得宁可错杀不可错放,继续问下去:“他们都是什么来历?”
她拿出无比的耐心,一遍遍问。
“…贪狼和武曲是天魁妖君的随从…”
“等等!”碧珠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天魁是谁?”
钱管事呆呆地回答:“天魁妖君是本教化神大妖…”
碧珠眼睛一亮:“他手下还有什么随从?”
“有七杀、破军、天相、天机…”
钱管事一边报,碧珠一边数。没错了,都是紫微斗数的主星!
“他们都是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