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渊，你竟敢——”明堂惊喝。
“我有什么不敢？不就是几百年的修为吗？明堂，你永远都比不上我，因为我比你狠！”
灵玉听着这番对话，大吃一惊。金乌族长的意思是。他这项法术，是要燃烧修为的？一般需要修为做为代价的法术，都会拥有超过本身境界的威力，他已经是元婴后期了。火鸦这边往往要三五个妖修一起去拦他，才能将他拦下，若是他还实力大涨，谁还拦得下？
这般想着，灵玉马上看到结果了。金乌族长化出小太阳后。威力初露，便有数只元婴初期的火鸦受到他的一击，跌飞出去。
火鸦们不得不分出更多的人手去拦阻他。与施展了秘术的元后妖修相斗，其他部族的怎么肯为此拼命？他们只能靠自己，哪怕被击飞出去。仍然摇摇晃晃地飞回来，用鲜血挡住金乌族长的前路。
可是，这么一来，其他金乌就挡不住了。
留守在此的火鸦妖修大喝一声，将旸谷内的禁制全部开启，任凭那些金乌怎么攻击，他都只能死守。
少主凝婴快要完成了，他就是最后一道屏障，如果他被攻破…
没有时间去想后果，他只能撑着，哪怕死，都要撑着。
无数的攻击落在禁制上，火鸦们在拼命，金乌又何尝不是如此？族长施展了秘术，此事不成，金乌一族损失惨重，他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月望冲在最前面，他张口一吐，包含着日之精华的火球，往结界打去。结界在他们的攻击之下晃动着，上面光罩摇动。
金乌大喜，一个个火球落在结界上，眼看着它裂缝遍布，化为乌有。
“碎了！”他们欢呼一声，往里冲去。只要一个法术落在结婴的天命之子身上，它结婴就会被打断。
忽然，最前面的月望停住，直觉地施了个法术，灵光护住自身。
“轰！轰！轰！”接连不断的爆声响起。与月望同时冲进来的金乌们纷纷躲避，可惜太迟了，这些法术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他们一时没防备，全被轰个正着。
月望咬牙切齿，躲避密集的法术。
他看到了那个化蛇，站在旸谷的角落，手中好像拿着什么，每当她抬起手，便有法术从四周发出。
他没见过符阵，不过这妨碍他辨认出灵玉是控制符阵的关键。
发现这一点，月望立刻转了目标。只要将这只化蛇杀了，这些法术就消失了，再将最后一层禁制破除，便可以打断天命之子结婴
就在他往灵玉冲去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突然一掐指诀。
月望警觉心顿起，施展灵光护体，抬头一瞧，顿时大惊！
无数的法术，四面八方向他袭来，什么五行都有，什么属性都有！
“这什么——”话未说完，月望便被击飞了出去。
就算他是中期修士，被这么多元婴期灵符一起击中，命也去了半条。
…玩意儿。剩下半句话，月望已经说不出来了。
他身受重伤，跌出了昫谷。
543、坚持到底
金乌族长岱渊被火鸦们不计代价地拦住了。冲进旸谷的那些金乌，月望身受重伤，其他的或多或少被符阵的灵符击中，看他们受了伤，火鸦的盟友们终于接手。
有了缓冲的时间，主持禁制的火鸦再次将结界撑了起来。
灵玉悄悄退到幕后，再次隐去形迹。
危险的时候，她不能袖手旁观，危机解决，她也懒得卖命。
她是“化蛇”呀，怎么能为了火鸦卖命呢？
眼看大好的机会一闪而逝，金乌族长心痛不已，他高声喝道：“金简，别恋战！”
月望重伤，剩下的金乌中，金简是实力最高的一个，他脱身不得，只能将希望放在金简身上了。
金简应了一声，抛下与她激斗的火鸦，转身往旸谷冲去。
那只火鸦想要上前拦阻，却被岱渊拦住。
乱斗半夜，这些禽鸟部族的妖修们或多或少带伤。不过，金简是其中特别的一个。
她一直保存了实力，没有拼命。
最开始，是她对此次行动心中存疑，所以没有像月望一样拼力厮杀。再后来，眼见火鸦一族摆出拼命的架势，她有意识地保存了实力。
不管她多么不赞同这次行动，族长有令，她必须遵从。而且到了这地步，也不允许她背叛部族。
她悄悄保存了实力，只为了在最后时刻，拥有一击必杀之力。
现在，终于到时候了。
在金乌部族中，月望的名声远胜过她。一则月望脾气暴烈，二则他结婴较早。
可只有族长岱渊知道，论实力，金简并不比月望差多少，甚至于。她的战斗智慧更高。
月望为何受伤，金简心中有数。她没有直接冲进旸谷，而是警惕地四处查看。
那个化蛇。一定就藏在旸谷内，虽然不知道她和火鸦部族有着怎样的协议。但她肯定不会愿意为了火鸦部族拼命。只要控制住局面，就可以无视她了。
不得不说，金简的想法是对的，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灵玉和小火鸦之间存在共生契。如果没有共生契，她确实不会为了妖修的天命之子拼命。开玩笑，她是人类好不好？可有共生契的存在。不想拼也得拼。小火鸦已经碎丹，被打断结婴，就算能保住性命，以后也不会有前途了。对她有什么好处？万一直接被击杀，那更惨，自己白白把命丢下了。
元婴妖修大乱斗，旸谷内到处都是法术，保护着天命之子结婴的禁制最坚固的一层已经被击碎了。剩下的这一层，金简相信，只要自己全力一击，就可以将之击碎。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怎么防备那个躲起来阴人的化蛇。
神识在旸谷中扫荡，却找不到那只化蛇的踪迹，她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简看向小火鸦所在的扶桑树枝，它已经进入了凝婴的最后阶段，不能再拖了。
金简目光一动，飞到禁制之前，一翅膀扇了过去。
禁制都要打碎了，看你还能藏下去吗？
一道冰棱在她预料之中出现了，金简身形一转，一翅膀打出去，冰棱还没飞到面前，就已经化成了水滴，落入旸谷的水潭。
这道冰棱，只是灵玉借助化蛇皮的御水之能放出来的法术，并不强悍。对方是元婴中期的妖修，自然能够轻松化解。
不过，如此一来，她也暴露了自身所在。
金简张口一吐，包含着日之精华的火球飞出，往灵玉击去，同时喝道：“缠住她！”
有两名元婴初期的金乌逼退缠着自己的重明鸟，向灵玉飞去。
在金简看来，灵玉已经不足为虑。她这一击，即使不能击中灵玉，也会让她应对得狼狈，再怎么狡诈，她也是个初期妖修，自己这边两名同阶妖修，足以对付她。
于是，她不再关注灵玉，将注意力放在最后的禁制上。
这个禁制并不复杂，只需要一击，便可将之击碎。
金简眼中寒光一闪，看向主持禁制的那只火鸦。他死死地盯着自己，将全部的真元注入到禁制之中。只要多拦一刻，也许少主就安全了。
金简轻蔑一笑，一轮缩小的烈日出现在她的身前，强烈的焚意爆开。
在金乌眼中，火鸦实在上不了台面。就算他们亦是上古异种又如何，鹣鹣这种小鸟也是上古异种，论起实力，金乌一根鸟毛就能把他们全族给灭了。
玩火的？太阳是这个世上所有热力的来源，哪个玩火得的比得上他们被称为日之精的金乌？
在他们的日之精华下，火鸦一族的火系法术只不过是过家家。
金简看着那只火鸦，在自己的绝技之下，禁制整个崩裂，他连加持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跌飞出去，重伤而奄奄一息。
那只小火鸦，近在眼前。
金简扇动翅膀，现在，只要她一击，这个火鸦族的天命之子，就会殒命于此。
就在她发动法术之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的前方。
青蓝的法阵铺展开来，散发着悠远宁静的气息，牢牢地挡在金简面前。
她的火球落在法阵中，法阵漾起波光，上面的符文光芒流转，浩瀚而幽渺，竟将火球全部吞吃了进去。
金简大吃一惊。这固然比不上刚才她的全力一击，可也不是一名初期妖修能够随便阻挡的。
更让她感到惊异的是，这个法阵散发出来的气息…
她扬起脑袋，看到飘飞在灵玉身前的仙书，灵气萦绕，光芒流转，书页自行翻动的声音在一片混乱的旸谷显得分外宁静。
化蛇的气息已经从她身上退去了。那一张只是化蛇皮，当她施放出本命法宝，强大的灵气波动掩盖了化蛇皮的气息。
这是…
金简脱口道：“你是人类！”这样复杂的本命法宝，只有人类才会用，当她使出本命法宝时，人类的气息再也遮掩不住了。
灵玉灿烂一笑：“你们终于发现了！”
这个变故不止惊到了金简，互殴拔毛中的众鸟们也被惊住了。
人类。居然有人类跑到东溟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金乌族长岱渊突然喝道：“火鸦勾结人类，什么天命之子，都是假的！”
小火鸦是妖修。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然而。在东溟腹地突然出现一名人类，还站在火鸦这一边，一时间还真的让其他部族感到无所适从。
人类，为什么人类要护着天命之子？
明堂的反应也不慢，他亦高声叫道：“不要受他挑拨，天命之子就是天命之子，谁能够否认？”
扶桑树枝上。火灵气浓烈无比，小火鸦凝婴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谁能否认它是妖修？
一团混乱中，金简猛然化为一团日光。向小火鸦冲去。
灵玉伸指一点，仙书亦是光芒大涨，法阵一化为八，将金简完全包围。
日光落入法阵，无声无息。连点反应都没有，就这么消解无踪了。
金简大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金乌一族的法术十分暴烈，受到抵抗时，往往会玉石俱焚。可刚才她的法术触到法阵，就像泥牛入海一般，既没有感觉到抵抗，也没能反击，就这么…没了！
人类的法术，这就是人类的法术吗？
金简还在心慌意乱，忽然感到一股苍茫幽远的气息笼罩在整个旸谷，她，以及众多妖修们，纷纷转头看向气息的来由。
小火鸦，传说中的天命之子，在战火纷飞中结婴成功了！
看到元婴成形，金简一颗心往下落去。
失败了吗？他们金乌倾族而出，居然还是失败了…
一时间，火鸦这边气势大盛，那金乌这头战意全消。
明堂高喊：“天命之子已经结婴，你们谁还敢说他不是天命之子？”
结婴化形，开启灵智，天命之子就是真正的天命之子了！
“还没结束！”岱渊忽然大喊，“金乌听令，将火鸦少主灭杀为止！”
没错，就算它结婴成功了，也需要几天的时间来化形，现在的天命之子，仍然没有反抗能力！
岱渊冲了过来，火鸦的法术落在他的身上，他完全不管。站在金乌这边的部族已经收手了，之前天命之子没能结婴，他们还能说是被金乌蒙骗，眼看着天命之子结婴成功，还要动手，将来怎么交待？
只有岱渊，这位金乌族长不想认输。是对是错，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有时候，就算做错了，还是会继续错下去。因为他输不起。
一名元后妖修，哪怕已经强弩之末，就这么冲过来…
灵玉深吸一口气，无数灵符往自己身上拍去。
她不能退，保住小火鸦的命，就是保住自己的命。
元后妖修又如何？如果连面对元后妖修的勇气都没有，谈什么战胜昭明剑君？
剑修不会后退，程灵玉更不会后退！
仙书绽放出惊艳的光芒，众多禽鸟部族的妖修看着这一幕。
在东溟，妖修的地盘上，一名人类，仅仅元婴初期，面对状若癫狂的元婴后期的金乌族长，却一步不退！
浩瀚广博的气息散发开来，稳如山岳，沉如静海，一个个符文，以决死的姿态站在金乌族长面前，迎来的全力一击。
预料之中的重击声响起，灵玉被击退数步，却仍然稳稳地站着。她的面前，青蓝法阵一个一个地铺开，像一朵朵盛放的青莲。
而在她的身后，火焰包围中的小火鸦，突然光芒大放，现出一个隐约的人影。
544、化形
天命之子正在化形！
灵玉一挡之后，明堂反应过来，嘶声喊道：“岱渊，你敢！”
岱渊没什么不敢的，金乌一族本就脾气暴烈，何况他是东溟顶尖的元后妖修。大衍城的化神前辈们被拖入溟渊，如今的沧溟界，元后便是最高的修为。身为元后妖修，还不敢恣意行事，他修炼是为了什么？
一个小小的初期人类，也敢拦住他的前路？
岱渊双目通红，身上的金光越发耀目。
明堂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
就像灵玉不敢让小火鸦出事一样，明堂也不敢让灵玉出事。共生契，有共生契存在，灵玉陨落，小火鸦也跟着完蛋。火鸦倾族之力，好不容易等到天命之子结婴，怎么敢冒这个风险？元婴初期对元婴后期，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明堂身上燃起火焰，一头撞上岱渊，两只鸟滚成一团。
灵玉终于得以脱身，体内真元动荡，往后跌去。
小火鸦还在化形，万一被她压住就完了。灵玉连忙发出剑气，阻住自己后跌之势。
可是，她还没站稳，肩膀就被人握住了。
接着，她听到了一个声调上扬恣意随兴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地说道：“怀素？怎么是你？”
灵玉猛然转回头，看着火焰中的人影。
火焰的包围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看不清容貌体型，但能够感觉到他的潇洒飞扬。
他说：“想不到有一天，你会站在我的前面，真是太荣幸了。”
“你…”灵玉哑声，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她激动得颤抖起来。
怀素，仙书真正的主人。小火鸦，毕方的传承者。徐逆保留了紫郢天君的容貌。得到了紫郢剑。她得到了仙书，是不是也保留了怀素元君的容貌？而小火鸦呢？他得了毕方的血统和传承，难道还保留了记忆？
如果小火鸦保留了毕方的记忆，这是不是代表着，她现在就可以得知真相了？
没等她开口。火焰中的人影说道：“我的羽毛怎么在你那里？你这爱占便宜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反正你也用不上。还给我吧！”
说罢，只见他掐了个指诀，漂浮在半空中的仙书突然大放光芒。仿佛有什么东西意欲挣脱而出。
灵玉睁大眼，看着这一幕。
火红的光芒从仙书内浮凸而出，仙书自发地抵抗，双方角力。
“这力量，真是太弱了！”火焰中的人影叹息一声，不知道说的仙书，还是说的自己。
燃烧着火焰的羽毛终于挣脱了仙书的束缚，飞了出来，与此同时。灵玉感觉到体内那道气息随之消逝。
原来，她之所以与小火鸦之间存在感应，是因为仙书吞吃了羽毛？
这这这…仙书吃了羽毛，为什么不言这个器灵却不知道？听小火鸦这话，以前的怀素，占便宜占成习惯了。难道就因为这样，不言视若寻常，根本没管仙书吃了什么？那这么多年，仙书到底吃了多少东西呢？
灵玉虎躯一震，看着仙书。仿佛看到里面堆满了成山的垃圾…哦不，宝物！
羽毛上的气息热烈而纯粹，神秘而强大，妖修们一个个眼睛发直，盯着这几根羽毛，流露出无比的渴望，就好像饿了三天三夜的流浪汉，突然看到了两个大白馒头摆在面前。
不过，灵玉觉得，八成是这群扁毛们打架差点打秃了毛，所以对羽毛有着本能的渴望…
这气息太强大玄奥，连抱在一起打滚揪毛的岱渊和明堂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两鸟分开，呆呆地看着火焰中的小火鸦。
不，他现在不能再叫小火鸦了，尽管还看不到真容，但这不妨碍他们看出，他化形得十分完美，与人类毫无差别，甚至连一点不适应的别扭都没有，就好像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羽毛融入火焰，回归到它真正的主人身边。火焰慢慢熄灭，火焰中的男子终于露出真容。
温文尔雅，俊秀潇洒，却有着火焰一般的明亮热烈。
他看着灵玉：“种因还果，我的羽毛助你不少，今日救命之情，就算是还了果报。当然，数年相助之恩，自有厚报。”说罢，扬声唤道，“明堂！”
明堂甩开纠缠在一起的岱渊，化出人形，跑到他的面前，恭声道：“少主。”
小火鸦——不，或者从今日起，该称他为大荒少主了，最起码也要唤一句参商公子。他指了指灵玉，说：“替我好好还了这份恩情。”
“是。”明堂二话不说，一口应下。心中却在犹疑，少主已经化形，将来就是他们火鸦部族真正的主上，为什么还要吩咐他？
正想着，眼前身形高大的男子忽然向他倒下：“不行，实在太弱了，连自己的东西都吸收不了…”
“喂喂！”灵玉连忙跑上前，抓住他，“我还没问…”
她话没说完，火鸦少主参商身上突然冒起红光，红光中，他的体形逐渐缩小，最后变成男童模样。
男子体形的他，矮小的明堂根本扶不住，缩小成男童模样，倒是正好抱住。
“水道友，少主化形太过匆忙，需要休息，请不要打扰少主！”明堂厉声说，目光严厉地瞪着灵玉。
通常妖修化形需要好几天时间，参商却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化形成功。反常之事，通常会有后患，他当然不会例外。不管是因为羽毛的力量太强大，还是化形得太快，总之，他就这么晕了。
灵玉无语凝噎。怎么能这样呢？要么就别说，说了就要说全啊！现在把她吊着不上不下的算什么？到底她跟怀素什么关系？为什么一看到她就喊怀素？难道她跟怀素真的很像吗？
还有还有，他是不是保留了记忆？当年倾天之祸是怎么回事？那些大乘修士去哪里了，他们这些所谓的天命之人又是什么…
她满肚子疑问还没问出口啊！
结果他就晕了，晕了！
一化形成功，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还把羽毛从仙书里拿走了，却连问一个问题的时间都不留给她！
这是在报复她这几年以教导为名时不时地揍他吗？
种因还果，只是拿他几根羽毛。至于这样吗？
灵玉哭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明堂抱起参商，厉声喝道：“天命之子已经化形成功，你们还不惩戒逆贼？”
说这话时，明堂死死地盯着岱渊。
时间拖了这么久。岱渊的秘术已经耗尽了。此时化回原形，静静地伏地水面上。
燃烧修为，却仍然没能阻止天命之子化形。金乌一族不用说已是输了。
金简满嘴苦涩，虽说她并不同意和火鸦一族死磕，可到了这个地步，她身为金乌一族的族民，还能说什么？
只是失败了而已，既然做了，就得承担后果。
再说，就算天命之子化形成功，那又如何？金乌始终是扶桑之木最大的部族。哪怕日后要避开火鸦部族锋芒，也不代表他们就此一蹶不振。
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金简咬紧牙关，化出人形，将岱渊扶了起来，对挨近的妖修喝道：“不用你们动手！”
不可一世的金乌们。在众多禽鸟的驱逐下，带着受伤的同族，回到扶桑之木。
既然败了，他们日后必然要让出众多利益，到底让出多少。就要看双方博弈的结果了。
灵玉懒得理会这些，她眼巴巴地跟在明堂后面，想等着参商什么时候醒了，再问他那些问题。
可惜火鸦们不给她这个机会，少主都结婴成功了，外人还赖在他身边做什么？再说了，这是一个人类，人类！
要不是她刚刚为了少主拼过命，还跟少主存在共生契，相信火鸦们连门都不愿意让她进。
灵玉就这么被随意发配到一间木屋里，等待消息。
她原来就跟小火鸦住在一起，现在那个房间，根本不可能让她进去。
灵玉并不在意住在哪里，火鸦们对她什么态度，她在意的是参商晕过去之前说的那些话。里面包含的讯息太多，她太想知道里面的内情了，直想得她抓耳挠腮。
就这么等了几天，终于有火鸦来请她。
回到那个房间，等待她的是明堂。
这个红衣老头在几天前的大乱斗中受伤不轻，整个人有些萎靡，不过，他心情正好，脸上笑容灿烂。
“水道友。”看到她过来，明堂收起脸上的笑，摆出严肃认真的样子。
灵玉回了礼，没等她说话，明堂便肃容道：“你是人类，如何来到东溟的？”
“…”灵玉扯了扯嘴角，“明堂道友这算是事后算账吗？”
明堂轻哼一声：“当年战事虽然已经平息，可人妖不两立，难道水道友还指望你一个人类来到东溟，妖修们列队欢迎不成？”
灵玉翻个白眼：“别扯这些了，不就是想讨价还价吗？说得自己好像多么高尚似的。”
“你…”明堂被她的话噎住。他确实是想讨价还价，少主说了，要回报她的相助之恩，可人类有多贪婪，妖修都知道，威吓一番，说不能少出点东西。
说到这个问题，明堂十分郁闷。火鸦跟金乌打架，据说这位水道友一直在下面捡羽毛，就连事情结束后，她都不忘把他和岱渊打架掉下来的羽毛收集起来。据说妖修的羽毛对人类来说很珍贵，她已经赚大了好吗？
可是，少主有令，他们还得出一次血…
545、不知道
灵玉可不管明堂多委屈，她现在有免死金牌。
她和参商之间有共生契，只要火鸦们还要这个少主，就得对她客客气气的，还得保护她这条小命。包括其他部族，都会心怀忌惮。
再加上对火鸦部族有恩，参商明令要明堂还情，她大可能在扶桑之木横着走。
“你家少主呢？”灵玉探头探脑。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就连敲火鸦一笔的心情都没了。如果参商愿意把实情告诉她，不要报酬也可以啊！
当然，这一点可不能让明堂知道，她不是真的不想要报酬…
明堂绷着脸：“水道友！”
这屁股抹油的样子，哪里有元婴修士的气派？不是说人类比妖修更注重礼数吗？
“不管你是怎么来到东溟的，你是人类，在我们妖修的地盘上，这么嚣张不好吗？”
灵玉没耐心跟他谈这个，眼见明堂纠缠不休，笑眯眯说道：“既然看我不顺眼，那打我一顿？”
“…”他敢打吗？打了她，万一她不肯解共生契了怎么办？人类寿元比妖修短得多，这个共生契的存在，对少主是一大掣肘！当初他怎么就让她跟少主立下共生契的呢？
当初参商还只是一只小火鸦，怎么算，结下共生契，灵玉冒的风险更大。若非有共生契的存在，明堂怎么敢信任外人？非我族类啊！现在倒好，这个族，不仅仅是火鸦部族和化蛇部族，而是扩大成了妖族和人族。
“明堂道友，我们合作也有数年了，何必说这些废话？我与你家少主之间立有共生契，没解除之前，你敢对我如何吗？既然不敢，又何必枉做小人？”
明堂无话可说。灵玉在火鸦部族留了三年。彼此的性子基本了解。表面看来，灵玉并不难说话，可事关利益，她是一点亏也不肯吃。既然吓唬不到她，想让她让步。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