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再说嘛，又不着急。”紫庭盯着摊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怎么不着急？我们正事还没做呢！”
“不是要打听消息吗？你们去吧，等一下来找我。”
“…”蓝沐阳哪里敢应？紫庭已经丢过一次了，再丢一次，就算显化真人不怪罪，他也不好意思啊！无可奈何，他说：“你想要的话，我们把这些都买了。”
“不要。”紫庭毫不犹豫地摇头，“买回来又没用。”
“…那你看什么？”
“好看啊！”
蓝沐阳更加无奈了，他本来就是一板一眼的正经性子，当戒律长老多年，颇有几分威严，平时说句话，弟子们忙不迭地遵从，哪敢说半个不字？偏偏紫庭是孩子心性，压根不怕他，哄小孩这种事，他不会啊！
摊子的小贩腿一直在打颤，本来围着他的客人都走光了，自己却不敢说话。紫庭和蓝沐阳身上的恐怖气息，说明他们是远超自己境界的高阶修士。
灵玉走过去：“紫庭，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才几个摊位，还没好东西。逛仙城，当然要去坊市了，那里东西才多呢！”
“坊市？就像宗门里的天街一样吗？”紫庭兴致勃勃地问。
天街，是太白宗主峰附近一座孤峰的峰顶小街。这座孤峰灵脉不错，又靠近主峰，但是太小了，不足以修建修士洞府。初时，宗门将那里当做主峰的附峰，安排炼气弟子在那里授课。后来，宗门修建了问道宫，这座附峰就废弃了。
不过，炼气弟子早已习惯了在那里集中，渐渐形成了小型的坊市。宗门干脆在那里修起了街铺，将这座孤峰变成宗门的坊市，这间坊市通常被称为天街。
“天街太小了，仙城坊市，可比天街大多了！”
紫庭二话不说：“那我们去坊市！”
“行，我们安顿下来，就带你去坊市。”灵玉补充了一句，“你要听话才行，出门的时候，显化师兄吩咐了，你是帮忙来的，可不能坏事。”
“…好吧。”有坊市吸引着她，紫庭忍耐下来。
蓝沐阳松了口气，带着频频回头的紫庭，与灵玉一起找地方落脚。
像这种大型仙城，修士来往频繁，什么修为都有，自有供高阶修士落脚之地。蓝沐阳带她们去的，是一个叫做太真园的地方。
“在陵苍，每一座仙城，都有免费供元婴修士居住的洞府，只要对方招牌上有这个标记。”蓝沐阳指了指太真园牌匾的角落，那里刻着一个符文标记。
灵玉问：“蓝师叔，这里灵脉上佳，若是出租，价格必定极高，为什么要免费让元婴修士居住呢？”
蓝沐阳笑道：“凡人崇文，倘若有功名在身，去哪里都能受到优待，你说是为什么？我们修士以实力为尊，实力超群者，当然也能得到优待。到了元婴这个阶段，普通修士为求一面而不得，这些免费洞府，不过是想结个善缘。”
灵玉若有所悟。她结丹时在星罗海，亦能得到不少优待，想来是同一个道理。元婴修为更高，条件当然也更好。不说别的，跟元婴修士有关联的地方，谁敢来找麻烦？
太真园的掌柜看到他们三人，大为惊讶，二话不说，按照他们的要求，安排了一个大型洞府，什么出身、来历，一概不问。
三名元婴啊，太真园虽是招待元婴修士的地方，来来往往的元婴修士多了，但也很少有三名元婴同行。
管事带着他们去洞府之时，正好遇到一名元婴修士出行。
太真园依山而建，占地极广，他们随着管事入内，正好看到山林深处飞来一队仪仗，执斧兵士守卫随行，挑灯侍女拱卫飞辇，端的威风凛凛、气派过人。
飞辇靠近出口落下，缓缓往外驶出。
经过时，绡纱掩盖下的飞辇中，一名少年公子向他们点了点头。
这是一位元婴中期修士，无论飞辇还是衣着，都没有门派徽记，不知道是哪派修士，或者散修。
蓝沐阳和灵玉亦点头回应。都是同阶，就算对方修为比他们高，也不必太多礼。
看着飞辇离开，紫庭道：“为什么他有车坐，我们没有？”
灵玉说：“你想坐车吗？那也容易，等下我们就弄辆车来。不过，你得老老实实在车上坐着，不能乱跑，不然的话，有车坐也没那气派。”
紫庭犹豫了一下，放弃了：“那还是算了，坐着不动太无聊了。”
灵玉笑，紫庭就是孩子心性，管教她她会跟你作对，顺着她再提点要求，她就会照办。要是太任性，显化真人也不会把她派过来。
三人跟着管事，继续往洞府行去。灵玉问：“蓝师叔，刚才那位是谁呀？”
蓝沐阳思忖道：“既然住在太真园中，那就不是本地修士。看他出行的架势，也不像是远行而来。”他问管事，“刚才那位是何身份，能否告知？”
管事恭敬地回道：“仙客眼光过人，那位仙客号存思，人称存思公子。”
“存思公子？”蓝沐阳略一回想，笑了起来，“原来是他啊！”
“蓝师叔，您听说过这位存思公子？”
“嗯。”蓝沐阳道，“说起这位存思公子，有一段有趣的公案，闲了告诉你。”
512、坊市
太真园不愧是招待元婴修士的地方。
冰湖的冰山之上，寒意透骨，他们却用阵法营造出春夏之感，甚至还弄出了一大片山林。
给他们准备的洞府也很好，灵脉上佳，宽敞安静。
“走走走，去坊市。”一安顿下来，紫庭就嚷嚷着。
灵玉没说话，看向蓝沐阳。他们不是来玩的，刚才只是为了哄紫庭，才说去坊市。
蓝沐阳道：“你陪她去吧，顺便到坊市打听一下消息，我去拍卖行。”
“蓝师叔，你一个人…”
蓝沐阳笑道：“莫非还担心我一个人不安全？只要不出去，极光城内还没有人敢对元婴修士动手。”
灵玉想想也是，再说了，蓝沐阳无论实力还是阅历都比她强，担心蓝沐阳，着实没有必要。
“别小看坊市这种地方。”蓝沐阳又提醒她，“很多消息，会在坊市间流传开来，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灵玉答应下来，领着紫庭出门。
到了极光城的坊市，紫庭就跟放出笼的小鸟一样，撒着欢地满地跑，看到新奇的东西，眼睛眨也不眨地围着看。
灵玉也不管她，她一个元婴期的器灵，要是在坊市地方被人欺负，那也太逊了。以她们的神识，只要人还在坊市，没有被阵法之类阻隔，就能联系上。
“老板，来碗茶汤。”灵玉在街角小摊上寻了个位置坐下。
别看这小摊不起眼，它可是几百年的老字号，灵玉出门的时候，从太真园的管事那里打听到的。
小摊卖的是茶汤，生意极好，五六张桌子，没几个空座。
仙城这种地方，最多的还是低阶修士和凡人，他们仙城里讨生活，不能辟谷。像茶汤这种东西。方便快捷，很合适他们。
灵玉特意坐在老板不远处，叫了茶汤后，有一句没一句跟老板搭话。
“老板，你这店开很久了吧？我记得十几年前来这里，你这店就在了。”
小摊的老板是个憨厚的汉子，修为只有炼气三层，应该是修炼无成，接手茶汤小摊的。
他笑眯眯地一边冲茶汤，一边跟灵玉说话：“仙客说的不错。我们小店，已经开了几百年了。从我祖爷爷那代开始，就在这里摆了这个小摊。一代一代传下来，不知不觉几百年了。”
“原来是这样。”灵玉又道，“你们生意不错，为什么不买间铺面？”
老板道：“铺面？那可贵了，我们是小本生意，赚不了多少啊！再说。修炼花费太大，我这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可儿子资质好，不忍心埋没了他。”
“你可真疼孩子。”
“谁家不疼孩子？咱们不比那些人，可也不能让孩子受委屈了。我爹当年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我不争气。”
“资质这东西，求不来。对了，这店传到你手里，令尊呢？”
“我爹年纪大了。不出来了，在家准备食材…”
老板修为太低，感应不出什么，不过看她样貌年轻，气息却强大，猜测她最少也是筑基前辈，她问什么就答什么。
闲扯了一番，灵玉终于问起：“听说，你们摊子隔壁原先是个拍卖行，怎么现在不是了？”
“拍卖行？”老板想了想，说道，“那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拍卖行早就搬了，您要找的话，不妨去东市看看，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是吗？什么时候搬的？”
“这个…听我爷爷说，好像有两百多年了。”
“这么久了呀！”灵玉敲了敲脑袋，懊恼，“看来是我弄错了。难怪找到这里，没看到拍卖行，问人也不知道。”
老板笑道：“不是小的自夸，您问遍这一圈，知道原来有拍卖行的，恐怕只有我一家了。”
“那我还真是运气好，随口问了几句，居然问到这里了…”
一刻钟后，灵玉付了钱，离开了小摊。
她要问的时候问到了，可惜，时间太久，当年经历此事的，是现在老板的祖爷爷，早就不在了。不过，至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年确实有那么一场拍卖。希望蓝沐阳能够从拍卖行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
灵玉走着，忽然感应到紫庭的神识有所波动，自己神识略一外放，不由地皱起眉头。
紫庭惹事了？
她加快步伐，往紫庭所在的地点走去。
不多时，她便看到一间大店铺的门口，紫庭叉着小腰站着。她的对面，是一名略带戾气的青年，并几名护卫。
那青年不过结丹期，灵玉并不在意，只是，他身后站着一名元婴修士，似乎是一伙的。
灵玉眉头一皱，走上前：“紫庭。”
看到她过来，紫庭面露笑容，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师姐，他们欺负人！”出门之前，显化真人吩咐过，让她称呼师姐，免得器灵身份被人发现。
灵玉扫了一眼对方，淡淡道：“蓝师叔找我们呢，该回去了。”
“可是…”
不管紫庭说什么，灵玉一拉她的手，便要离开。
“慢着！”青年高声喝道。
灵玉停住脚步，淡淡一瞥：“有事？”
她举止之间，带了元婴修士的气势，让这青年不由自主地一退。
青年还未开口，那个站在一旁，隐隐呈守护姿态又事不关己的元婴修士眯了眯眼，气势同样放了出来。
他们二人气势相较，青年脸色一时红一时白。
紫庭突然挣开灵玉的手，指着那元婴修士喝道：“我师姐不跟你们计较，你们还得寸进尺，欺负人吗？”
说罢，她双掌一合，陡然间威压四散。
“砰——”仿佛有爆裂声响起，附近的修士突然感觉到强大的威压，好像有一座大山压了下来。
“扑通！扑通！”这是他们控制不住跪倒在地的声音。还有“哗啦啦”东西摔破的声音。
“紫庭！”灵玉喝道，伸手一按，打断了她的动作。
这里是坊市，有大量的低阶修士和凡人，她是拥有元婴修为的器灵，这样威压外放，要惹事的。
“师姐，是他们过分！”紫庭委屈地说。
灵玉道：“既然是他们过分，我们就找他们一伙的麻烦。”说着，她望向那位元婴修士，“这位道友，你们拦住我师妹想做什么？”
这位元婴修士是个光头老儿，模样奸滑得很，一点也没有元婴修士该有的气势，反倒像个老骗子。
“师妹？”他眼睛转了转，嘿嘿笑了两声，“一个器灵是你师妹，那你是什么？”
灵玉闻言，脸色顿变。紫庭是器灵，一般人感觉不出来，这老头怎么知道？
“没错，你也是器灵吗？”青年缓过气，喝道。
灵玉警惕地看看青年，最后仍然望着那老头：“敢问道友，如何称呼？”
老头还没回答，那青年抢先叫了出来：“本公子号云举，是广陵真人的嫡系后辈！”
“…”灵玉差点气笑了，她好歹也活了两百多年，见过的人多了，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事情。
这两个人，元婴的没元婴修士的气度，结丹的没小辈该有的敬意，连说话都抢着说，这叫什么事？七八岁的小孩都知道大人说话不能插嘴。
“广陵真人，那是谁？没听说过。”她故意冷冷说道。
青年睁大眼：“你居然不知道广陵真人？那是我的祖爷爷！我告诉你…”
灵玉不耐烦了，跟这两个人扯下去，简直浪费时间。她望着那元婴老头，问：“说吧，道友意欲何为？”
元婴老头道：“不过是我家公子看令师妹有趣，想请回去做客而已，道友这么紧张做什么？”
灵玉不可思议，她听到了什么？他们居然要强抢紫庭？不管紫庭是不是器灵，她的元婴修为是货真价实的，抢一位元婴修士，胆子也太大了吧？
再说，这里可是极光城，陵苍的仙城自有规章，从来没听说过仙城里可以随意抢人的！
她深吸一口气：“两位在开玩笑？莫不如到城主府说个清楚？”
元婴老头看着紫庭，贪婪地舔了舔嘴唇，口中却笑道：“道友，别装了，你会不知道广陵真人是谁吗？我家公子喜欢你师妹，是你们的造化。若是你觉得不放心，不妨跟着一起回去…”
“住口！”话说到这里，灵玉怒了。真没想到，到了元婴期，居然还有当街抢人这种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强抢民女！就算他们眼红紫庭这个器灵，也该想到，能化形的器灵，其主人必定身份不凡。还是他们觉得，什么广陵真人，根本不用怕同阶修士？
“这位道友，你亦是元婴修为，这种事，当真能做？”灵玉警告，“不管你们是什么真人门下，难道不懂元婴修士的规矩吗？”
“在极光城，我家祖爷爷就是规矩。”青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们不过两个外地修士，就算元婴又怎么样？敬酒不吃吃罚酒！”
下一句是不是”来呀，小的们给我上”？灵玉笑了。这两个人是什么来路？结丹不像结丹，元婴不像元婴，倒像是俗世痞子。要不是他们身上的威压是真的，她还以为是两个凡人装的，半点规矩都不懂。极光城怎么会有这种人？
513、北地散修
“住手！”一道遁光掠来，落在他们面前。
来人亦是位元婴修士，身穿流云道袍，头发绾得一丝不苟，神情严肃，不过相貌年轻，不知是否服用驻颜丹药的缘故。
此人喝道：“极光城内，不得动手。你们皆是元婴，难道不懂规矩？”
灵玉还没说话，那青年便嚷了出来：“哟，这不是冲华真人吗？好大的派头啊！结婴了果然不一样。”
冲华真人额角跳了两下，看到他们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他喝道：“如果你们要动手，要么自己去城外，要么到城主府去！”
灵玉抬手一揖，问道：“敢问道友，可是城主府的供奉？”
她说得客气，冲华真人便也缓了语气：“不错。”
“既然如此，他们意欲当街抢人，该当如何？”
冲华真人额头再度抽动，转头去看元婴老头和那名青年。
元婴老头嘻嘻笑道：“抢人？我们抢的是人吗？”
灵玉冷声道：“这么说，东西就可以随便抢了？那么麻烦道友把乾坤袋拿出来，如何？”
“嘿！你别敬酒不吃…”
“你们还是到城主府再说吧！”冲华真人打断了元婴老头的话。
灵玉若有所思地看了冲华真人一眼。这事本身没什么好辩驳的，仙城之内，不管抢人还是抢东西，城主府都不会允许。可这位冲华真人却没有直言，莫非那位广陵真人当真很了不得，连城主府的供奉都要退避一二？
去城主府，她倒是不怕，不管这位广陵真人是哪位大仙，她是太白宗的元婴修士。只要还在陵苍，就没什么可怕的。
青年斜眼瞅着这位冲华真人：“冲华，你结了婴翅膀硬了啊，居然敢…”
冲华真人深深吸气，干脆不理会他，转头问灵玉：“这位道友如何称呼？出身何门何派？”
灵玉露出一丝笑意。这位冲华真人之前还想袒护一二。可惜对方一点都领情，把他惹恼了。
“小姓程，太白宗修士。”
冲华真人眼中掠过一丝意外，仔细打量了灵玉几眼，眼睛突然亮了亮，语气也客气了几分：“原来是太白宗的程道友。失礼了。不知两位怎么会与任公子起了冲突？”
灵玉还未说话，紫庭已经叫了起来，她是小孩脾气，半点委屈也不肯受：“是他们欺负人，要抢我回去！”
冲华真人面露古怪。他看不出紫庭的身份。见她孩子模样，孩子心性，还以为是修炼了特殊功法的同道修士。当街抢元婴，这事可从来没有过，再说，这位任公子再混帐，也不至于连小女孩都抢吧…
紫庭话音刚落，任公子便叫道：“抢你又怎么？你不过是个…”
冲华的额角又开始跳动了。就知道这位任公子不干好事，仗着广陵真人的名头，什么事都敢做。也不看看对方是谁！
这一次，不用他提醒，那元婴老头适时地拉住了他。听到灵玉自报家门的时候，元婴老头的目光就开始闪烁，此时一拉任公子，低声道：“公子，他们是太白宗的…”
任公子却不领情，喝道：“太白宗又如何，我祖爷爷可是…”
“公子，那可是太白宗！”元婴老头连忙提醒。“道门七大派的太白宗，门内两位元后！”
任公子收声，小声问了一句：“我祖爷爷也没人家厉害？”
元婴老头委婉地说：“他们有两位。”
任公子眼珠一转，冲着灵玉喊道：“这次就放过你们了，下次别再让本公子遇到，哼！”说着，转身就走。
话放得狠，可惜走得太急，泄了气势。
“你们别走！”紫庭在后头喊，“刚才不是很牛气吗？”
灵玉想笑又觉得无语，这哪来的二愣子？偏偏跟在他身边的元婴也愣得很，想想也知道，紫庭一个元婴器灵，背后怎么可能没有靠山？
冲华真人松了口气，要是任公子再犯二下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了，只能先把人带回城主府再说。还好这位不是无门无派的散修，不然的话，可就麻烦了。
他转向灵玉，有些拘谨地道：“程道友，实在抱歉，这位任公子是广陵真人的后辈，我们极光城…希望道友不要放在心上。”
灵玉道：“在下孤陋寡闻，竟不曾听过广陵真人的名号。想来，极光城乃北地第一仙城，自有规矩，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得依规矩行事。冲华道友，你说是不是？”
冲华真人勉强笑笑：“既然事情已经解决，贫道该去回禀城主了。程道友，后会有期。”说罢，化为遁光，迅速遁离。
灵玉摇摇头，对紫庭道：“我们回去吧。”
闹了这么一场，紫庭也没兴致玩下去了。两人不用遁术，就这么慢悠悠地往回走。
“师姐，他们知道我是器灵，会不会有事啊？”
灵玉意外地低头看着紫庭：“你现在才问，不觉得太迟了吗？”
紫庭皱着一张粉嫩的小脸，苦恼：“主人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灵玉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这个还真不知道，说不定觉得你太会惹事，下次就不让你出门了。”
“那我该怎么办？”紫庭紧张地抬头看她，“闷在紫盖峰好无聊！”
灵玉笑：“如果你把这趟差事办好了，说不定能将功补过，显化师伯就不生气了。”虽说结婴了都是同辈，可在私底下，灵玉还是习惯叫师伯，包括蔚无怏也是如此，毕竟他们都受过显化等人的教诲。
紫庭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握拳道：“好，我一定好好办差事。”
灵玉暗暗舒了口气，今天惹了祸，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能让紫庭乖乖办事。这得多谢那位任公子。
两人回到太真园不久，蓝沐阳回来了。
“蓝师叔，此行可有收获？”
蓝沐阳坐下饮了杯茶，方才说道：“有点麻烦，那家拍卖行易过主，很难找到人。你们呢。今天玩得可好？”
说到这事，灵玉就想笑：“遇到个二货。”她将这事原原本本地告诉蓝沐阳，末了问，“广陵真人究竟是谁？很了不得吗？我怎么不知？”
“广陵真人？”蓝沐阳仔细思索一番，想到了什么，“哦。原来是他！你不知道这名号也不奇怪，我险些也忘记了。他的名字你应该听过，叫任平生。”
“任平生？”这名字倒是很熟，灵玉很快想起来了，“原来是这位。我说呢。他若是这么厉害，后辈仗着他的名头，连元婴修士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没听过？”
任平生，陵苍元后修士之一，宗门出身，宗门没落后去了星罗海，结婴后回到陵苍，是陵苍有名的元后散修。
蓝沐阳笑道：“他的洞府号称广陵仙府，因此旁人也尊称他为广陵真人。广陵仙府就在附近。碍于他的名头，极光城没人不给他面子，难怪他的后辈在极光城如此嚣张。”
灵玉道：“也就嚣张这么几百年，结丹尚可用丹药砸上去，元婴万万不能。”
“不错，理他作甚。”蓝沐阳毫不在意。像他们这样的正经元婴修士，哪会把什么任公子放在眼里。
提起这事，蓝沐阳又笑道：“我们昨天见到的存思公子，与任平生也有点关系。”
“哦？”
闲着无事，蓝沐阳便说起了此事。
陵苍北地。阆风派是隐世门派，幽冥教位于极北，刑天门一门武修，宗门势力都不算大。因此，北地一向多散修，修炼到结丹、元婴也不少见。
比如，那位广陵真人任平生，还有他们遇到的存思公子，都是散修出身。
“那位存思公子，出身皇风书院，少年得意。筑基时，师父不幸陨落，他的师兄上告书院，说他偷盗师父秘技。书院调查此事，与他青梅竹马的师妹亦出来指证，存思公子百口莫辩，被逐出书院。他离开书院后，得了机缘，竟然结成了元婴。之后去皇风书院报仇，将当年诬陷他的师兄生生折磨而死，那位师妹也没能逃过报复。”
“…不管如何，那两人都是皇风书院的弟子，不能不管。可存思公子一口咬定当年自己是被诬陷。如此一来，皇风书院进退不得。承认的话，名声扫地。不承认，同样不好听。”
灵玉道：“当年临海战事，皇风书院损失惨重，这一辈结婴的不多。既然存思公子说是被诬陷，为何不低个头，让他回到书院？如此一来，不管是不是处置不当，都是他们的内务，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蓝沐阳摇头：“就是存思公子不肯回头，皇风书院才难办。视他为叛逆，道理上过不去，这一代也没有很优秀的弟子能超过对方。向他低头，得要对方领情才行。”这事情外人不好评价，双方各有立场。
“那存思公子与任平生有什么渊源？”
“存思公子得的机缘，来源于任平生出身的那个宗门，他们素来以师兄弟相称。”
听蓝沐阳这么说，灵玉沉思道：“广陵仙府不是就在附近吗？如果他们关系不错，为什么存思公子要住在太真园？”
蓝沐阳摇头笑道：“这种事，外人怎么明白？关系好不好，实在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514、条件
不管是灵玉，还是蓝沐阳，都以为这只是一段插曲，过后便没放在心上。
他们来极光城，有要事要办，办完之后，就会回转宗门，对方就算想为难他们，恐怕也没机会。
第二日，两人仍旧外出打探消息，蓝沐阳去城主府，灵玉仍到坊市等处。
他们要找的拍卖行，多年前就已经易主，当年的拍卖记录也没了。昨日灵玉在拍卖行原址的小摊上问出来，当年确实有那么一场拍卖，可惜亲眼见证过的老板的祖爷爷已经不在。
事到如今，除非找到当年的拍卖记录，或者见证之人才行。可是，那场拍卖已经过去两百多年，炼气修士活不了这么久，筑基修士也多半不在了。
一天过后，两人各自回转。
“如何，可有收获？”蓝沐阳率先问。
灵玉摇头：“坊市多为低阶修士，两百多年，人都不知道换了几拨，问不到什么消息。蓝师叔，你呢？”
“倒是有些消息，不过…”
灵玉见他眉头微蹙，似有为难，便问：“不好办吗？”
蓝沐阳叹了口气：“今日去城主府，见到了极光城城主，他倒是爽快，立刻派人去查了，也找到了原主的姓名，只是…”
“只是如何？”灵玉关切地问，“蓝师叔如此，莫不是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