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么些年对叶美如的怨恨,已经完全淡了下去。

下午在大厅里面对亲戚们的时候,有不少都说了酸话,言外之意是,他们给他介绍的,他连看都不看,还以为他要找条件多高的呢,却结果,只是个农村yatou,无非是长的瘦弱了点儿而已。

是的,那些人压根不承认初夏的美,只承认她的瘦弱。

结婚的大喜日子,他心里高兴,当然不想和任何人争究,现在回过头一想,就觉得初夏的做法是最正确的。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

以初夏的性格,让她活在别人的质疑中,她肯定是不会快乐的,那么,当她有了一技之长,而且,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取得大家的认可之后,质疑,便会自动消散。

那样,奶奶也能很快的接受她,其实,奶奶对叶美如念念不忘的一个根本原因就是,她一直象男孩子一样事事拔尖,奶奶喜欢有上进心的女孩子。

自家老妈抚育了他们四个,在奶奶的眼里,却并不是出色的女人,相反,奶奶真正更喜欢的,是三婶,虽然三婶的性子不讨人喜,但是,她是周家几个儿媳妇中,工作最卖力的一个。

当然,主要原因和三叔的性格有关,三叔很平和,在工作上也没有那种争个先进的自觉,周家的三兄弟中,三叔是发展的最差的。

而三婶偏生又是好强的性子,为了能在脸面上过的去,依靠不了三叔,当然就要依靠自己胡思乱想中,周蜜康的心情总算是慢慢平复下去,然后,几点睡着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再次恢复意识时,已是早上五点半。

自当兵,他一直坚持早上五点半起床,不管晚上睡的多晚,都是雷打不动的这个点儿醒来。

看一眼怀里睡的正香的娇人儿,他心里立时变的暖暖涨涨的,当然,某个部位就更涨了,他悄悄的把身子往后挪挪,再往后挪挪,生怕惊醒怀里的娇人儿。

她的睫毛好长,浓密的象一排小扇子,随着呼吸微微的颤动,让他的心尖尖都跟着颤起来了。她的小脸儿,嫩的能掐出水来,真想摸一摸一头banlan大老虎,蹲在她的对面,虎视耽耽的盯着她,她甚至能感觉到它炽热的呼吸,她一动不敢动,生怕成了对方嘴里的美食,然后,突然,老虎站了起来,抖抖身子,一步一步的挪过来。她想逃,可是。根本就迈不开步,想喊。嗓子如被呃住了一般正附身上前,想要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的团长筒子,被她突然睁开的大眼睛吓了一跳,又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就不自觉的红了脸,呐呐着解释:“我想抽出胳膊,又怕把你弄醒了。”

睁开眼的刹那,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初夏的确给吓了一跳。可随之,她又为逃离虎口而庆幸,既而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做那么一个梦了。

“你刚才一直盯着我?”

“咳”

团长筒子不自觉的咳一声,没吱声,初夏当然就明白他这是变相的承认了,气得一拳头砸他胳膊上:“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做个什么梦?我被老虎盯着,差点儿被吃了!”

略一疑惑,他便哭笑不得起来,敢情。她的意思他就是老虎?

初夏瞪他一眼:“以后,不准这么盯着人家,太吓人了,要不是想了。我就被老虎给吃了。”

呃,梦里被吃了会有什么影响么?

当然,团长筒子是不会这么问的。只是冲她笑笑:“好。”

想到自己是新妇,起的太晚的确是不太好。初夏也坐起来,打个呵欠。抱着衣服便下了床。

团长筒子眉头皱起来:“你干嘛?”

“我去卫生间穿衣服。”初夏边说边回头瞄他一眼,“别训我,我是为了你好,真在你面前换衣服,你能受得了么?”说话间,视线好象刻意往某个部位瞄了瞄。

下意识的往自己的某个部位瞄一眼,团长筒子的脸“腾”的就红了,随之抱起衣服挡在前面,三两步窜到初夏身边:“我去卫生间换,你不用起来,再去睡会儿,待会我来喊你起床。”

初夏撇撇嘴,还是换上了衣服,周家老奶奶还不待见她呢,反正已经起来了,她就别再去惹得她不高兴了。

唉,可惜要第三天才能去见爹娘,要不然,她直接去祖宅那边陪爹娘多好?

祖宅那边,赵玉兰和林宝河也已经起了床,两口子一晚上都没睡着,也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反正,就是睡不着。

天一擦亮,两口子便齐齐起了身。

穿上衣服后,却又有些慌慌的不知做什么好。

大家都还没起床,留在这边的保姆正在厨房做饭,看到俩人下楼,赶紧迎过来:“先生太太,你们起来了?”

“别别别”赵玉兰慌得连连摆手,“我们哪是什么先生太太,看您的样子和我们差不多,要不然,您就直呼我们名字吧,我叫赵玉兰,他叫林宝河,要不,您就喊我们老赵,老林。”

“先生,太太,我哪敢那么喊”保姆边笑边摇头,“我以后就待在祖宅这边了,三少夫人以后住到这边的时候,都是由我来照顾。”

赵玉兰略一愣,赶紧道:“她自己能照顾自己,哪好麻烦您?”

“太太不用客气,能照顾三少夫人,是我的荣幸。”

林宝河眉头就皱起来:“又不是地主家的媳妇,怎么能叫三少夫人?”

保姆赶紧道:“先生,其他家也是这样喊的。”

林宝河就摇头:“去周家的时候,没听到这么喊。”

“那是在官居,大家都会注意一些,其实,有些人家,当着客人的面不那样称呼,但私下里,都是这么称呼的。”保姆继续解释道。

林宝河眉头皱的更紧了:“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搞这一套?”

“这个”保姆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能说,其实他们这些人,以前都是这些人家的下人,后来因为时代的原因,只好用别的身份来掩饰,不是主家不放他们走,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愿意走,或者在外人眼里,觉得她们太有奴性,实际上,他们从生下来接受的教育就是一定要忠于主家,而且,在主家,他们绝对比自己出去过的好,当然,也有一些主家不好的,会巴不得放出去,象周家这样的,他们哪舍得走?

老太爷当年是想把他们都放出去的,是大家跪着苦苦相求,才被换了个身份。继续留在周家伺候,对他们而言。能继续留在主家,是最值得骄傲的事儿。

当然。这种事是不能和这位亲家太太和亲家老爷说的,要不是老太太交待过,要她把该说的告诉两位,刚才,她也不敢说那些。

当然,她也明白老太太让她告诉亲家老爷和亲家太太的原因,太太不喜欢三少奶奶,就是想着用这种办法,让亲家老爷和亲家太太担心吧?

不过。在周家待了那么些年,她从没见三少爷对哪个女孩子那么好过,她绝对相信,老太太很快会改变主意的。

所以,对眼前的亲家老爷亲家太太,她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见她站那儿笑着就是不吱声,林宝河便叹一声,扯着赵玉兰去了外面。

“她娘,你说咱家夏在周家。会不会给上一堆的规矩?”

“我也在担心这事儿。”赵玉兰亦是一脸的忧愁,“听这保姆的说法儿,周家还是沿袭以前的老规矩,只不过明面上不那么做就是了。

周家老太太不喜欢咱家夏。这种时候,哪能不给咱家夏立规矩?你说咱家虽然穷,可是夏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难不成。嫁到周家,就是来做小yahuan来了?早知道周家是这样的规矩。咱们就不应该答应让夏嫁过来。”

“哎,现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能怎么办?”林宝河重重的叹气,“玉兰,我真悔啊,都是我没能耐,夏那孩子,就是为了让咱们过上好日子,才答应嫁到周家去的,要知道是这么回事儿,我就豁上命,也不能让夏嫁到周家来,咱家的宝贝geda,哪是伺候人的料?”

“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我看小周对咱家夏挺稀罕的,说不准,会护着咱家夏。”

“就算再护着,他终归是小辈儿。”林宝河的眉头不但没松,还更紧了起来,“我真想这会儿去看看。”

“那不行,现在什么都没搞明白,你要是这么去了,可就是犯了大忌了,哪有娘家人三日里就跑到闺女婆家去的?那不是让他们更瞧不起咱家夏了?”

“这可怎么办?”林宝河急的团团转,“难不成,就看着咱家夏受屈?”

“真受屈假受屈还不一定呢”两口子嘀嘀咕咕的就出了院子,越走越远,待回过神来发现,竟然已经走出了近半里地。

路痴的赵玉兰吓的赶紧挽住林宝河胳膊:“他爹,你还能找着回去的路不?”

“咱直着走出来的,有什么找不着的?”林宝河边说边拍拍妻子肩膀,“别慌,有我呢,我又不是不记路。”

“咦,这到底哪一幢是?”到了近前,林宝河也傻眼了,这一带的别墅,都差不多的模样儿,他们那天晚上来,根本就看不太清,第二天一早迎亲上了车被拉走的,回来后,也没出去,刚才出去的时候又没留意,是以,他还真是不知道,到底哪一幢才是自己住的那幢了。

第204章 二合一章

赵玉兰和林宝河并不知道周老太太的姓氏,因此,在老爷子拉长调子作思考状时,两口子立时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李姓那么多,为什么不说个稀奇少见的姓呢?万一周老太太姓李…,他们真想捶死自己!

随之又一想,老爷子对这一带的人这么熟悉,要真说个稀奇少见的姓,估计更容易被拆穿,是他们走错了跑人家家里来的,万一拆穿了被人家把他们当骗子抓起来…

抓他们倒也不要紧,关键是会连累了女儿…越想越担心,两口子恨不得有个地洞赶紧把他们掉下去。

不是没想过跑,可是,如果他们跑的时候老爷子喊人怎么办?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哪儿去?到时候还不是更连累女儿?

“叔,我们走了。”见老爷子冥思若想的半天没吱声,赵玉兰再次告辞,只是,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别急别急,我帮你们想想,要不你们怎么能找到亲戚家?”老爷子边说边恍然的拍了拍手,“想起来了,老周家的媳妇姓谢”

还好,是姓谢,赵玉兰和林宝河的脸色瞬间放松,哪知老爷子又继续道:“我开门的时候,好象看见俩人从老周家走了出去,你们是不是记错亲戚家的姓了?”

“没有没有,就是姓李”赵玉兰边说边拉着林宝河往外退,“叔,我们出去看看指定就找着了,不耽误您了”

老爷子打断她:“有啥耽误的。我也就是早上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你们别急。我再帮你们想想。”

“爸”一名五十岁左右身着藏青蓝上衣黑色裤子的中年女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已经退到门口的赵玉兰和林宝河明显一愣。疑惑的看向老爷子,“两位是?”

“我们走错门了,对不起,对不起。”赵玉兰边说边迅速把大门掩上,拉着林宝河就拐个弯儿往后跑。

刚才那老爷子说他有看到俩人的背影,能从这个院门看到他们背影的宅子,只有和这幢宅子一排的另二幢宅子,但现在,他们是说什么也不能找过去。万一这老爷子再好奇的观察他们,撒谎的事儿可不就露馅了么?

却说宅子里的女人,看着合拢的大门,略一琢磨,立时恍然:“爸,这俩是周家的客人吧?”

附近的邻居他们都认识,既然是生面孔,想想也知道,十有八九就是刚娶亲的周家的客人。

“呵呵”老爷子笑笑。摆手,“很有意思的两口子”随之又小声嘀咕,“也不知道猫哪儿去了,能不能找着家门”

“找不着周家的门了?”女人嗤笑一声。道,“挑来挑去,挑了那么个农村姑娘。摆明了就是嫌丢人丢的不够,也别怪咱们美如当年看不上他。就他那倔性子,谁能受得了?”

老爷子斜她一眼:“你还有理了?”

“爸”女人一脸委屈状。“这么些年了,他都已经结婚了,您就原谅美如让她回来吧,好不好?”

“她有什么值得原谅的?”老爷子边说边摆好姿势,一招一式的练将起来。

深知老爷子的规矩,女人只好闭了嘴,叹一声,转身进屋,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就摇摇头:“玉娴,你呀,太沉不住气了,才过了一晚上,你又提,不是摆明了惹你爸上火?”

“妈,好不容易盼到小蜜结婚了”女人哽了声音,“我都已经五年多没见过美英了,也不知道她是胖了还是瘦了,哎,想想也知道,肯定胖不了,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

老太太摆摆手打断她:“我比你还盼着美如早些回来,但是,你爸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这会儿咱们真把美如找回来,他能立马再把她赶出去。”

“妈,就算当年的事儿是美如不对,可是五年多了,她一个人漂在外面吃苦受罪,多大的错也可以原谅了吧?”

“你沉住气,待些时日,要是小蜜和那女孩儿过的幸福,你爸的气自然也就消大半儿,到时候,你再求他,我帮着劝劝,说不准他就答应了。”

“万一他们过不好呢?”女人的神色并没放松,“那女孩儿是农村的,就小蜜那熊脾气,要是能和她过好才怪呢!”

“小蜜那孩子,打小话少,但是主意正,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我就盼着他能做叶家的女婿,结果…哎!”老太太叹一声继续道,“如果过不好,就让美如去弥补。”

“妈”女人的眼睛瞬间瞪大,“您的意思是?”

“美如结过一次婚,小蜜也结了一次婚,这样很公平。”

“对啊”女人眸子亮起来,“小蜜能这么些年不结婚,说明他心里一直装着美如,原本,可能过不了美如结过婚这个坎,这样,就好了,也不用在意外人的说法儿,妈,您真是太聪明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这样想,是自私了些,不过,还能怎么办呢?这样也算是弥补,玉娴,别怪你爸那么气她,除了对不住周家,她还连累了叶家。

要不是她不管不顾的一定要出去,忠和的级别肯定不比景平低,忠良、忠军也能比现在级别高些个,叶家原本和周家是并膀的。

现在,只能比人家矮半膀子了,要不是你爸的影响还在那儿,估计,就算咱们想,也没资格再和周家结亲了。”

“不管怎么说,比起那个农村姑娘来,咱们还是要强了百倍不止。”

“是,话是这么说,可有些错事”老太太叹一声,“靠家境是弥补不了的。咱们现在只是在这么想,就算小蜜到时候和那农村姑娘过不好。能不能再和美如再一起也没法说,男人。有时候对那道坎看得太重了。”

“妈”

老太太摆摆手:“要是美如不是我孙女儿,我也会和别人一样觉得她配不上小蜜,哪怕小蜜离一次婚,她也是配不上他。”

女人撇了撇嘴,显然是不赞同老太太的话。

“玉娴,你总觉得小蜜脾气不好,没有别的女人能和他过好了,可是你想过没有,要是他只知道陪着媳妇。不思进取,哪会有今天的位置?

又要男人有地位,又要男人天天陪着自己,美如那就是出去念书念傻了,你这当娘的,怎么也能跟着一起犯傻?”

“妈,我错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被称为玉娴的妇人,声音倒是诚恳了不少。

林宝河和赵玉兰在后面溜达了一小会儿。觉得老爷子应该不关注他们了,便悄悄的拐过来,结果,刚一露头。就发现老爷子正站那儿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两口子就觉得心忽的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赵玉兰挤出个别扭的笑:“叔,您您老好。又见面了,呵呵”

“你们呀”老爷子笑笑。“还和我打马虎眼,你们是周家的亲家吧?走错门有什么丢人的?再说了。要是你们真觉得丢人,那应该就丢到我这里就行了,再耽误一会儿,周家发现你们不见了,肯定要出来找你们,那样丢人还是这样丢人?”

“都丢人”赵玉兰讪讪的笑着,“好象还是那样丢人多一些。”

“这不就结了?其实,我那会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哪家的了,这附近住的人我哪有不认识的?还有,你们越遮掩越就让我肯定你们是耍要是普通的亲戚走丢了,肯定不会觉得打听门丢人,只有亲爹娘才会这么为孩子着想,我说的对不对?”

林宝河赶紧点头:“叔,您说的对。”

老爷子就往平等的宅子指指:“走,我陪你们回去吧,正好,我也溜达溜达,看看周家的宅子收拾成什么样了。”

赵玉兰就有些犹豫:“叔”

老爷子好笑的摇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就说,咱们是偶遇,我是随你们一起去看看的。”

赵玉兰一脸的感激:“谢谢!叔,真谢谢您!”

“有啥好谢的,我也是有闺女的人,明白你们的心思,对了,你们闺女和小蜜是怎么看上的?”老爷子说着呵呵一笑,“别嫌我老头子爱打听事儿,小蜜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小子,眼界可高呢,以前人家给他介绍媳妇,他连看都不看,这还在琢磨着他到底要找个啥样的,结果,就突然结婚了,老头子我还真就有些好奇。”

在女儿的事情上,赵玉兰可不糊涂,迅速道:“叔,俩孩子就是自己看对眼的,至于怎么看上的,我们也不知道。”

“呵呵”老爷子不知所谓的笑了几声。

犹豫一下,林宝河就道:“叔,咱们不是不告诉你,咱们说的是实话。”

“我信,我笑是觉得,缘份真的挺奇怪的,那小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听他这么说,赵玉兰和林宝河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真没想到什么?那意思是他们闺女配不上周蜜康了?

如此想着,两口子就懒得再和老爷子说话,只顾闷着头走路。

老爷子到了这把年纪,什么看不明白,打量打量两口子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引起两口子误会了,遂笑呵呵的道:“你们年纪不大,气性还不小。

我呀,不是说你们闺女配不上小蜜,而是说,想不到小蜜能自己和女孩子看对眼,印象中,他可是从来不主动和女孩子说话。想不到大了,倒是本事了,看来,待会我要去周家走一走了。”

“叔,是我们不对,是我们小心眼了,对不起!”两口子异口中同声的道歉。

老爷子就笑:“你们把我想的也太小人了,我已经答应你们。当然就不会说出你们迷路的事儿,放心吧。”

“谢谢叔。”

说话间。三人到了周家祖宅的门口,盯着门口那朵大大的向日葵。老爷子叹一声,眸中满是缅怀之色。

赵玉兰和林宝河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看老爷了这神情,似乎是好久没来周宅了,而且,这门口的大花,应该是有讲说的,只是。也不知道这老爷子和周家到底是敌是友,万一他们领错了人两口子胡思乱想间,老爷子已经抬腿进去。

听到响声迎出来的保姆看到老爷子明显一愣,随之赶紧笑着打招呼:“老爷子好!”转而看向赵玉兰和林宝河,“先生,夫人,早饭已经做好了。”

叶老爷子笑呵呵的接话:“出来锻炼身体,和他们遇上了,就一起过来沾沾喜气。小刘,欢迎我吧?”

保姆赶紧道:“欢迎,当然欢迎,叶老爷子。您可是稀客,要是我们家老爷子知道您登门,肯定会特别高兴的。”

“呵呵”老爷子摆摆手。“行了,我要回去吃饭了。”说着看向赵玉兰和林玉河。“有空去我家玩,老头子我闲得慌。喜欢客人。”

两口子赶紧点头:“好的,我们一定会再去看您的。”

目送着叶老爷子离去,赵玉兰和林宝河悄悄舒一口气,进了屋,其他人都已经起来,看到俩进去,赵玉山一脸意外的道:“大清早你们去哪了?”

赵玉兰赶紧道:“出去活动了活动。”

赵玉翠就笑:“来了城里,这习惯也跟上了,呵呵”

林宝娟也跟着笑:“是啊,二哥二嫂,你们这是在为成为城里人做打算呢?”

赵玉英瞪几人一眼:“等你们自己闺女出嫁,就知道是个什么心思了。”

“大姐,您的闺女还没出嫁呢。”赵玉翠道。

赵玉英叹一声:“是没出嫁,可从她定亲的时候,我这心里就开始惴惴了。”

赵玉翠看向外甥女:“美凤,听到没,你妈有多疼你,从这话就听出来了。”

“是,我妈是疼我。”王美凤淡淡一笑,就把视线投向了赵玉兰和林宝河,“二姨二姨父,你们累了吧,赶紧坐下歇会儿。”

赵玉英眉头微微一皱,没说什么

周家。

周老爷子周老太太和周景平夫妇及周岗平夫妇及周山平、许正鸿夫妇坐在主位,一一接受初夏敬茶,然后递上手里的红包。

初夏边敬茶心里边诽腹,原来表面开明的周家,实际还是沿袭古礼的,这一圈下来,她都快转晕了的说,不过,拿红包拿的也有些手软。

想到改天又可以有一大堆钱钱孝敬爹娘,她嘴角不自觉就勾了起来,别嫌她财迷,对于她而言,能让爹娘过的舒服,就是最重要的。

长辈的茶敬完,又和众小辈们一一寒喧,无非就是听大家说喜庆的话,说到最后,她脑子都有些轰轰的,周家人太多了有木有。

忙活完一圈,才开始吃早饭。

原本以为,这样的折腾到现在就结束了,结果,吃完早饭,又有不少人来看新娘子了,也就是这个院里的住户们。

包括那次遇到初夏爹找卫生间的那一大家子。

那老太太拉着初夏的手,就不松开了,左右打量着,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打量自家的孙媳妇呢。

看得周老太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最后实在看不过眼,主动上前扯着她进了自己房间说体已话去了。

人来多了,初夏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反正,周蜜康坐在她身旁,让她喊什么她就喊什么,喊完了,递上喜糖。

刹那间,她竟然有一种服务员的感觉

见她脸上微微有些疲惫之色,周蜜康就有些心疼,遂悄悄戳戳她:“要不,回房睡一会儿?”

“不用了。”初夏努力睁大眼睛,“要是我这会儿回去睡觉,肯定会让人说闲话的。”

其实她想说的是。肯定会让周老太太说闲话的,她可是看到。这一上午,周老太太看向她的目光都是冷冷的。带着挑剔的。

往枪口上撞什么的,太傻了有木有。

“小初夏,今天真漂亮。”朱心琴来了。

初夏赶紧冲她笑:“朱阿姨好。”说着递上喜糖。

朱心琴却没象别人一样,接了糖就去找周家的长辈们聊天,而是就势坐在初夏身上,上下打量打量她,嘴角就绽开笑意:“做了新娘子,更漂亮了。”

“谢谢朱姨夸奖。”

“这孩子,和阿姨这么客气干什么?”朱心琴就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盼你做我家儿媳妇可是盼了不是一天了,哪想到,最后便宜了小蜜这死小子。

还有我家荆哲那傻子,昨天吃完酒席回去又自己喝了一瓶白酒,把自己醉的和只死猪一样,原本我还想让他晚上来闹洞房呢。

结果,他瘫床上根堆烂泥一样,任我怎么叫都没叫醒。小蜜,小哲好歹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没来闹洞房,你没不开心吧?”

“朱心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也好来叨叨些有的没的?”林艳秋过来,一脸愤愤的扯朱心琴。“喜也贺完了,你快回家吧。小哲醉成那样,你不在家照顾他。跑出来瞎叨叨什么?”

“看把你吓得,儿媳妇都娶回家了,你还和我计较些这个作什么?我想了一顿的儿媳妇被人家抢了,还不兴我发发牢骚?”朱心琴却是死死的把着沙发背不起身。

周蜜康脸黑了下来:“朱阿姨,我一直很尊敬您,但是,您要是再说些这样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蜜,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儿?”朱心琴淡淡的笑着,“是想揍阿姨一顿,还是想把阿姨扔出去?我为什么发牢骚你不清楚吗?

要不是小哲那傻子让着你,和你讲什么兄弟情,今天小初夏是谁家的儿媳妇还真不一定呢,我为什么选这日子说出来?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以后对小初夏好点儿。

我话给你扔这儿,就算你已经和小初夏结了婚,要是待她不好,我们荆家的大门,照样为小初夏敞开着。

这话,我不只是代表我自己说的,还有我们家老爷子老太太,他们也是极喜欢小初夏的,至于小哲他爸,肯定也是支持的。”

眼看着周蜜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朱心琴笑笑起身,“看出来我不招周家待见了,算了,我就不在这儿烦了。”

“你有什么资格替初夏作主?”林艳秋恨恨的盯着她,“朱心琴,要不是有客人在这儿,我绝对饶不了你。”

“大声说啊,我不介意你大声说咱们在争论什么?”朱心琴边说边往人多的地方瞄,林艳秋赶紧拖着她往外走,“行了行了,你积点德吧。”

“初夏”送走朱心琴,林艳秋坐在了初夏身旁,想了想,又拉起她来,“和妈妈去房间一趟,妈妈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