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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又如何?再者,我今儿有个主意,你就光明正大的提出来,三日回门,总要去看你父亲,在你父亲的墓碑前你开口提出这个要求,让林漠把孩子远远的送出去,送走了,再有个什么意外,怎么也算不到你身上…”

梁冰继续说道:“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没道理林漠连这样一个要求都不答应你,还有,林家如今就剩你一个人,林漠娶了你,却不碰你,是想让林家绝后吗?你在你爸爸墓前哭上一场,我就不信林漠还能硬的下心?”

灵慧一双眼睛倏然就亮了,她怎么就没想到!

可不是,林家如今就剩她一个了,虽然林漠这些年仍在找二哥,可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二哥定然也不在了,不然为什么就没个音讯?

三哥和父亲感情这么好,总不能瞧着林家绝后,她虽然是个女儿,可身上淌着的也是林家的血,他难道真的连个孩子都不给她?

等到她有了身孕,天长日久的,三哥怕是也会将那一对母子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也未可知!

“冰姐,你对我这般好…我却不知道怎么回报你…”

梁冰就做掏心掏肺状:“说句自私点的话,我也是因为实在咽不下程灵徽这口气,所以才想你和林漠好好在一起,我斗不过她,却是希望你把她踩的死死的,毕竟,你在林漠心里的地位,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灵慧听得她这样说,倒是心口里一甜,却仍是微微蹙了眉道:“却不知道,这一次三哥肯不肯依了我…”

到了三日回门那一日,林漠带了她去父亲墓前祭拜,她果然就按梁冰说的那般,跪在父亲墓前就哭诉起来。---题外话---林漠篇完结之后,会写一点几个孩子的故事,都是很短很短的小短篇,暂时定的第一对儿,是陆锦川甄艾的女儿——陆月樨,和林漠二哥的独子林铮的故事,都很短,有兴趣的可以看看,没兴趣的亲们就可以抛弃我啦!

第433章一身浴血

到了三日回门那一日,林漠带了她去父亲墓前祭拜,她果然就按梁冰说的那般,跪在父亲墓前就哭诉起来。

灵慧这一场哭,却也是有五分的真情实意在里面的,父亲一向疼爱她如注似宝,她怎能不伤怀,而余下五分,却也是心酸自己如今要靠这样的手段来争取三哥的心了。

想到这些,更是哭的声泪俱下,惹的林叔也直掉眼泪死。

林漠听得她在养父灵前提起孩子的事,又提起林家如今无后,他心里怎么会不难受?

可要他与灵慧同床共枕,他却又是做不到竟。

娶了灵慧,不过是要养父在泉下可以闭上眼,可如今看来,却好似仍是错误的选择。

他娶了她,却像是耽误了她,还不如真的找一个真心实意爱她的人,倒也好过跟着她,独守空房。

可人的心就这么一点大,容得了一个,哪里还容得了第二个呢?

“我可以把那个孩子记到你的名下…”

林漠的声音响起来,灵慧的哭声一滞,旋即她却是立时站了起来,转身就向山下走。

“灵慧…”

“三哥,你这样羞辱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灵慧回头对他一笑:“不如我就随便找个山头跳下去,等我死了,你把我和父亲还有大哥葬在一起,你们一家三口,也好就此团圆了。”

“胡闹!”

他眼见她站在山崖边上,直惊得心惊肉跳,赶紧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灵慧却倔强的一把甩开:“三哥,你这样对我,公平吗?我不需要你为了兑现诺言来娶我,我需要的只是你真心要我做你的妻子!”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受了这十多年的苦,支撑着我活下来的唯一念头就是你,三哥,可你不要我了,你爱上别人了,如今这样,我还活得了吗?我不如随着父亲和大哥去了…”

林灵慧哭的失魂落魄,竟是真的要往山崖下跳,若非林漠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她几乎就会摔下山崖去了。

“灵慧…”

林漠长长舒出一口气来:“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灵慧死,只能暂时这样敷衍,可林灵慧却听住了,伏在他胸前抽噎不止;“三哥,你说的一点时间,又是多久?”

“等我,为养父和大哥报了仇。”

林漠在她冰凉的发丝上轻轻摸了一下,“灵慧…”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如果,他还有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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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冰出国前一夜,托灵慧给林漠带了信,要他无论如何都去见她最后一面。

灵慧把梁冰的话说给林漠听了之后,林漠却并没有答应。

灵慧还想帮着劝几句,林漠却是神色肃然起来,他静静看了灵慧一眼,见她咬了嘴唇低下头来,方才开口道:“不要轻易相信人。”

“可是梁冰姐对我真的很好…”

“好不好,你以后才会知道。”林漠站起身,“总之她出国不会再回来,以后,你也不要再和她打交道。”

灵慧想到自己偷偷见了梁冰好几次了,这些主意还是梁冰给她出的,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支吾着应了一声,再也不敢提让林漠去见梁冰的事了。

梁冰一直拖到该上飞机了,林漠都不曾出现。

她心里知道,林灵慧傻乎乎的,一心把她当知心好友看待,必然不会隐瞒不告诉林漠,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林漠不肯见她。

梁冰攥着手里捏的微微发皱的那一张纸,不由得自嘲笑了一笑。

她到了这样的境地,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帮他最后一次,可他已经厌恶她到了骨子里去。

如此也好,他这般决绝,她倒是可以割舍掉最后的一丝牵挂了。

梁冰起身将那信封丢在了候机室的垃圾桶里,她戴上墨镜,往安检区走去,她不想回头的,可却在快要过去安检的时候,停了脚步回头看去。

人来人往,却没有她期盼着的那一个,梁冰知道,林漠不会来的,他永远都不会来了。

梁冰离开的第二年,上海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梁自庸乘坐的汽车遇上了连环车祸案,梁自庸受了不轻的伤,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医院救治。

而更让人吃惊的却是,车祸的现场,林漠的车子也在。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此事是不是和林漠有关的时候,梁家却接到了医院传来的噩耗。

有人潜入梁自庸的特级病房,开枪打死了他。

据说,梁自庸死状极惨,整个身子几乎都被打烂了,也是因此,那开枪行凶的人才没有能够第一时间潜逃,被医院的目击者,看到了正脸。

那人说开枪行凶的凶手是林漠,他在电视上看到过数次他的影像,绝不会认错。

可林家的人和林灵慧却一口咬定,案发的时候,林漠正在国外,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赶回来杀了人又飞回国外去呢?

警察立案调查之后发现,果不其然林漠的出入境登记那里,记载的十分清楚明白,梁自庸被枪击身故的时候,林漠确实和妻子在国外度假无疑。

他的嫌疑不成立,当天就被从警局放了出来。

梁家人自然不甘,披麻戴孝的拥到林宅门外,林漠却并不出现,只让管家隔着大门对梁家人道:“我们三少说了,出了这样的事儿,他也很难过,等到梁先生下葬那一日,他定然亲自去送他最后一程。”

梁家的人当场就闹了起来,到得最后,却是林漠让管家又出来对带头的人悄声说了一句什么,那人当场脸色大变,这才匆匆的带着众人离开了。

林漠一直在书房不出来,从梁自庸被他亲手开枪射死,到今日,已经整整三天。

他没有踏出书房一步,就连林灵慧也敲不开门。

林漠忘不了那一日。

他在夜色最深的时候踏入梁自庸的病房,伤的狼狈不堪的梁自庸却并没有睡。

看到他来,也不怎么意外,甚至还对他微笑了一下:“林漠,我一直都在等这一天,比我预想的还晚了一些。”

“晚了一些又如何,我至少可以为我养父和哥哥报仇了。”

林漠走到他的床前,直接将乌黑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脸,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任何的温度,只是漠漠看着他,平静开口:“梁自庸,我不会让你活过今晚。”

梁自庸虚弱一笑,却丝毫惧怕都无,林漠可以这样毫无声息的从戒备森严的医院里进来,他就知道,自己这条命要丢在今日。

可他一点都不怕,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比林潮生那个老东西多活了十几年,又有他们一家人在地底下等着他,他怕什么?

“林漠,你杀了我又怎样?我梁自庸这一辈子,值了,至少比你养父那个糊涂鬼,值得多了!”

林漠的脸上泛起狰狞怒容:“我养父待你亲如兄弟,你为什么要下那样的毒手?”

“亲如兄弟?也却是亲如兄弟,只是在他眼里,我就算再怎样发达,也总归还是他手底下的小弟吧?”

林潮生性子大大咧咧,满是江湖匪气,不拘小节,梁自庸却锱铢必较,最是心胸狭隘,梁自庸发达之后,林潮生数次在人前提起从前他怎样落魄,他其实并没有歹意和任何的坏心,只是上了年纪,总是喜欢念旧,可梁自庸却受不住这些。

心底生了罅隙,可林潮生却一无所知,梁自庸又惦记着林太太,求而不得,一颗心,怎么能不扭曲?

杀了林潮生几乎满门,他当时是快意的,可事后,却也不免后悔,想起昔日林潮生待他怎样的掏心掏肺,他方才创下如今的基业,梁自庸不免也掉了几滴鳄鱼泪。

也是为此,也是为着以后留一条后路,林灵慧才保住了这条命,只可惜梁冰实在太蠢,若非如此,今日还不定谁死谁活。---题外话---好像后面都是虐林漠。。。

第434想念,在空无一人的房间

也是为此,也是为着以后留一条后路,林灵慧才保住了这条命,只可惜梁冰实在太蠢,若非如此,今日还不定谁死谁活。

“就算养父有待你不好之处,可是终究恩情大过仇恨,梁自庸,你这般蛇蝎心肠,如今落得今日这样下场,该是你罪有应得!死”

林漠想到养父的血海深仇,握着手枪的手就快要失控,可他有太多的不解,需要解开,一时之间,还要留着梁自庸这条命。

“罪有应得又如何,我梁自庸这一生,就求一个自己活的痛快,杀了林潮生,我心里痛快,要他绝了后,我心里更是痛快,凭什么他这一辈子想什么有什么,可我渴望的,却到死都无法拥有?我就是要他死,要他眼睁睁看着他这个家彻底的破了!”

梁自庸说到最后,已是面目狰狞,几欲癫狂,林漠握着枪的手忽然收紧,他咬了牙关,抬手一枪正打在他左肩上,消音手枪发出沉沉一声闷响,梁自庸整个人惨叫一声,缠满绷带的身子却是剧烈抽搐起来,林漠不待他再开口,乌黑枪口对准他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再一次重重扣动扳机…

林漠木然的一下一下扣动扳机,梁自庸早已不再动弹,那缠满绷带的身躯犹如一团血肉模糊的烂肉,直到手枪里子弹耗尽,他方才停下来竟。

悬在心头快十三年的一块大石,到了此刻,方才真的尘埃落定。

他随手将那枪丢在地上,转身向外走,推开门,正对上闻讯而来的梁自庸手下,林漠眼都不眨,不知手上怎样一动,掌心中却已经多了一只匕首。

那人恍若看到了恶鬼,怔怔向后退去,林漠却是手起刀落,锋利的匕首在那人颈间划出一到血线,热血溅了他一身一脸,他却根本不理会,将那匕首顺手丢在地上,唇角噙了一抹冷笑,转身往楼梯方向走去。

藏在走廊拐角处的小护士吓的瑟瑟颤抖,她是肚子不舒服去了洗手间方才逃过一劫,却没想到,正看到林漠杀人这一幕,当时就怕的全身颤抖,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昏厥了过去。

林漠下得楼来,林叔早已急的一头大汗,这可比他预想的时间慢了太多,虽然梁自庸的手下被他带人控制了,可医院却也被惊动,若是看到少爷的脸…

待又看到他这一身一脸的血,更是骇的几乎魂飞魄散,还以为是林漠受了伤,未曾开口,腿却先软了:“三少…”

“我无事,走吧。”

林漠看了林叔一眼,脸上神色这才稍稍松缓了一些,待到上了车,车子开出医院,林漠方才靠在车座上沉沉吁出一口气来。

“三少,老爷子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林叔心底无限感慨,一句话说出口,泪却已经纵横。

林漠却只是闭着眼,许久,林叔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却不料他的声音此时方才缓缓响起:“林叔,你还记得吗?我十岁的时候,养父带我出去玩,回来的路上我困了,养父就背着我走…”

“记得,怎么不记得呢?老爷子待您真的比亲生的还要好…”

林漠缓缓笑了,睁开眼,眸子里一片璀璨:“林叔,过了今日,我就算死了,也有脸去见养父了。”

“三少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了…”

梁自庸一死,那个庞大的梁氏帝国没有了领头人,总归要乱起来,他那个私生子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又能成什么气候?

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那一夜,林漠没有回去林宅,他去了程灵徽最后住过的那一套公寓。

打开门的时候,他不期然的有了幻想,也许她正如从前那样,或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或是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到后来,她几乎不再和他说话,可这房子里有她这个人在,就不显得寂寞。

“灵徽…我回来了。”

推开门,他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可空气都是冷的,回应他的,也只有这一室的安静。

房子一年多未曾住人,落满了灰尘,林漠在玄关那里站了一会儿,方才抬步走进去。

他身上的衣服被血浸湿了,已经污秽,干脆就在布满灰尘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林漠点了一支烟,房间里未曾开灯,只有他唇间的星火时明时暗。

烟燃尽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是灵慧打来的。

林漠并不想接,可林灵慧却是持续不断的打着,他终究还是接了起来。

“三哥你在哪?宝宝病了…很严重…你快回来好吗?”

林灵慧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林漠一下子摁灭烟蒂站起来:“我马上回去!”

林灵慧挂了电话,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沙发上,躺在床上的小人儿,烧的几乎失去了意识,动也不动,只有那瘦瘦的一张小脸红的吓人,滚烫的喘息声,在提醒着众人,他还活着。

佣人和保姆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医生正在赶来,一屋子人没个主心骨,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尤其是保姆,已经面无人色,软倒在了地毯上。

林灵慧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没用的东西,你就是这样照顾小少爷的!”

保姆有苦说不出,这可是林家的当家太太,她此时此刻又哪里敢说出实情?

只是怕的伏在地上连声哀求。

林漠进来的时候,正听到那保姆在念叨:“小少爷本来身子就弱…我一向夜里都要醒来四五次给他盖被子的…许是昨夜太累了,我睁开眼的时候,小少爷踢了被子…”

“太太,我照顾小少爷向来用心…您是知道的…是我这次大意了,可小少爷也是胎里带来的病根…”

林漠一脚将那保姆踹的歪倒在一边,“让她滚!滚!”

他怒不可抑,一双眼都红了,面色狰狞至极,又一身的血,只将那保姆吓的双眼一翻,立时就昏死了过去。

灵慧也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三哥…”

“医生呢!”林漠看也不看她,只是望向管家。

管家头压的更低了,颤巍巍应道:“陆医生恰好有点事出去了,这会儿正在赶回来…”

“我不过是这段时间忙,家里的规矩就乱成了这样了!”

林漠一句话说出口,林灵慧先变了脸色,三哥这话,岂不是当着所有佣人的面,在打她的脸了?

是怪她这个当家太太没管好家了!就因为这个病秧子的私生子,林漠连她也要迁怒不成?

她又未曾生养过,哪里知道孩子怎么照顾?就算出些纰漏,也该情有可原不是?

“陆医生有事,其他医生呢?难不成都有事?再不然不会送医院?就让孩子这样烧着?”

林漠实在气的厉害,他未曾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孩子只是暂时在林家待几天,很快就要出国治病,难道就这几日,就碍了人的眼了?

管家面上不由得浮了难色,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灵慧,一咬牙,开口说道:“是太太吩咐的,说是陆医生向来照顾小少爷,别的医生都不了解小少爷的病情,方才让等着陆医生来的…”

“三哥,我也是为宝宝着想,他的身子向来都是陆医生照看的…”

林灵慧急急的开口辩解,林漠却只是平静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到床前将烧的神志不清的孩子抱了起来。

“三哥…”

灵慧眼睁睁看着他抱了孩子向外走,理也不理她,只觉得一颗心宛若是泡在了黄连水中一般,苦的她几乎落泪。

“送太太回房间休息吧。”

林漠吩咐了一句,抬脚出了儿童房匆匆向楼下走去,灵慧追了两步扶着栏杆站定,却是掉了眼泪。

三哥为林家报了大仇,再无后顾之忧,依着三哥待程灵徽的心,是不是就要接她回来了?

如今想来方才觉得自己愚笨的可笑,到底程灵徽才是三哥心尖子上的人,所以,三哥才会怕她遇到一丁点的危险,让她远远离开这些是非…

第435章当众下她脸面。

如今想来方才觉得自己愚笨的可笑,到底程灵徽才是三哥心尖子上的人,所以,三哥才会怕她遇到一丁点的危险,让她远远离开这些是非…

而她呢,她又算什么?她连个病歪歪的孩子都比不过,更何况比她年轻许多的程灵徽呢糌?

灵慧浑浑噩噩的回了房间,她曾经做梦都想为父亲和哥哥报仇雪恨,可如今真的大仇得报,她竟然又诛心的想,还不若三哥未曾报得这血海深仇,若这样,那程灵徽岂不是就一辈子都不得回来了?

林漠直到天明方才回来,宝宝烧退了,却是依旧恹恹的没有精神,软绵绵的依偎在林漠怀中,闭了眼睛还在犯困。

林漠抱了他回去卧房,将他放在小床上,宝宝却拽住了他的衣袖楮。

医生说他比寻常孩子都发育的迟缓一些,一岁半的孩子了,却连爸爸妈妈都不会喊,平日也甚少开口说话,走路,也不稳当。

林漠摸了摸他的小脸:“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宝宝一向很乖的,此时却摇了头,拽着林漠衣袖的小手指更紧了紧。

林漠觉得心里又是酸又是甜,干脆在他床边坐下来:“爸爸陪着你。”

宝宝却忽然红了眼睛,小嘴蠕动着,竟是含混的说了一句:“要妈妈。”

林漠整个人都怔住了,呆呆坐了许久,直到宝宝哭起来,他方才失控的一下将那软软的孩子抱在怀中。

宝宝哭的抽噎,又重复了一遍:“要妈妈。”

林漠眼窝里一热,却是已经掉了眼泪下来:“妈妈,会回来的。”

似乎是得到了他这一句承诺宝宝就可以安下心,很快就乖乖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林漠又抱了他很久,方才把他放在床上,摸了摸他微微汗湿的头发,更是心如刀绞。

并非他不爱他,所以连个名字都不肯给他取,他只是想要儿子的名字由灵徽来取而已。

所以一岁半的小孩子了,却还是这样宝宝宝宝的唤着乳名。

林漠轻轻出了儿童房,直接叫了管家去书房。

林宅的佣人换了几个,保姆也被辞退了,就连在林家待了几十年的陆医生都受了斥责。

灵慧知晓这些,更是心中气苦,干脆就称病躲在房间里,连饭也不吃了。

她以为林漠总会回来安抚她,却没想到,林漠吩咐了这一切之后,直接就出了门,连着三天都没回来。

梁自庸死了,可梁自庸的叔伯兄弟却还活的好好的,梁家一时半会儿倒不了,林漠的嫌疑虽然明面上是被洗清了,可梁家人都知道,这事儿除了林漠没别人。

梁家毕竟在上海纵横多年,梁自庸不在了,却依旧不会一时之间就灰飞烟灭,林漠该做的事还有很多,总要让梁家彻底垮了才好心安,不然上至他下至那些弟兄们,今后都得绷着一根弦,谁也别想安心。

林漠整日忙碌,哪里顾及得到灵慧,她自己‘病了’一段时日,见林漠只是吩咐佣人好好照顾她,别的全无,只得一日一日好了起来。

待到出了房间,想如从前那样当家理事的时候,管家只低着头好声好气的劝她:“三少说了,让太太只管安心养着身子,别被这些俗事弄的再病一场,倒不好了…”

灵慧被噎的接不上话,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真个儿成了富贵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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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

梁孝恒一身重孝,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冷眼瞧着周围几个上了年纪的叔伯,争的脸红脖子粗,唾沫四溅。

梁自庸一走,梁家这几房,个个都想坐了他的位子去,原本梁自庸只得一个女儿梁冰,也有要这个女儿承继家业的打算,却不料梁冰让梁自庸赶到国外去了,众人正卯足了一口气要更进一步,却不料梁自庸前脚赶走了梁冰,后脚就把私生子带了回来,还开了祠堂,直接把他名字记在了族谱上。

如今,人家梁孝恒是板上钉钉的梁家继承人,他们这些人拿不到大甜头,却也不肯善罢甘休,一个个,都想做那多尔衮,当一当摄政王呢。

这个说,孝恒还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孩子,怎么收拾现在这个烂摊子? 

那个说,生前我和你父亲最是要好,如今他撒手去了,我这个做叔叔的,怎么好眼睁睁看着侄儿为难呢?

端的都是打着疼惜晚辈的幌子,实质上图谋的是什么,谁不知晓?

这几个人吵的热闹,梁孝恒却缓缓站起身来,众人见他起身,立时又围过去继续拉着他吵嚷个不休。

梁孝恒却只是一笑,犹然有些稚嫩的一张脸上,却并不见慌乱,待到众人安静下来,他方才指一指梁自庸的灵堂:“父亲尸骨未寒,各位叔伯就这样吵闹不休,是不想让父亲安心上路吗?”

众人立时哑然,好一会儿,才有人道:“好侄儿,我们这些长辈为的还不是你父亲走的安心才会这般着急上火?这偌大的家业,外面还有姓林的在虎视眈眈,你年纪又小,许多事未免想的不周全…”

梁孝恒眼底的笑就又深了几分:“父亲生前说了,以后,梁家的事要交到我的手里来,不历练,我又怎么撑起这一份家业?各位叔伯既然和父亲情深意重,就更该辅佐侄儿把家业撑起来。”

“那是自然,只是你到底年少无经验,有很多事还是需要我们…”

“唐伯父说的很是,若遇到孝恒没办法解决的事,定然要找诸位长辈讨个主意的。”

他这话一出口,堂上众人立时脸色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