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等!”
赵景予忽然抬眸望着面前寂寂夜空,就那样阴鹫一笑:“谁说我要离婚了!她想摆脱我,门儿都没有!她想和那个野男人双宿双飞——嗬!”
姜墨不敢开口说话,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少爷不准备和少夫人离婚了吗?
他一肚子的疑问,却又不敢问,心里不由得想,要是赵成那家伙在就好了。
他总是机灵的猴儿一样,少爷想什么都能猜出来,不像他,总是蠢笨的什么都猜不到。
“你先出去吧。”
赵景予挥挥手,姜墨赶紧清理了一下屋子里的废纸碎片,方才转身出去了。
赵景予抽完了几支烟,起身去岑安的房间。
她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一双眼瞳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听到他推门进来的声音,她缓缓的看了他一眼,强忍住想要拿东西将他砸出去的冲动,近乎嘶哑的嗓子里,发出沉沉的一句询问:“我师兄在哪?”
赵景予手指蓦地收紧,听到她口中提起别的男人,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关心询问,他就觉得别扭难受。
可到底,却还是忍住心底的不悦,“你放心,我要是想动他,他哪里还能折腾到你我跟前,我让人把他送回苏州了,只要他安分守己的,本来招惹你,那我也不会再动他一根手指头。”
岑安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可她也没有办法,赵景予不会放她离开,她出不去,也没有办法和师兄联系,她只能等,只能暂时忍耐,等到他离开了,再想其他办法。
可他却走到她床边,自然而然的坐下来:“我会在奉化待上一段时间。”
岑安忽地眸子一闪,即将脱口的询问,到底还是又咽下肚中,她问他理由,又有什么意义?
他留下还是离开,她都没有办法干涉,他说这一句,也不是为了征求她的意见,只是告诉她这个结果罢了。
“我困了,我想睡觉…”
“你睡,我不打扰你。”
他直截了当的一句,将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她到底还是开了口:“赵景予,我不想看见你,请你出去。”
赵景予也不说话,干脆在她身边的空位置上躺了下来。
她的床并不大,只是普通的双人床而已,他身材高大,这样一躺,几乎就要把她给挤下去了。
岑安气的说不出话来,好,他不走,那她走好了!
刚要坐起来,他结实修长的手臂却忽然绕过去直接抱住了她,“别乱动,乖乖睡觉,不然,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黑夜中,他的脸离她那么的近,岑安不能避免的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有些疲惫,又有些说不出的意味,是她从未见过的神色,她一时失语,他却已经抱的更紧,呼吸都缭绕在彼此鼻端。
岑安只觉得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加快,想要挣脱,可他手臂犹如锁镣,她哪里又能挣脱得了?
“乖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能听出语音背后的暗哑低沉和疲累,岑安哪里肯听他的,低头就往他臂上咬去…
她满腹怨怼,自然下了死力,一咬之下,立时满口的铁锈味,已经是破皮出血了,他痛的闷哼一声,翻身压在她身上,眸色里已经有了隐隐怒意:“岑安,你别得寸进尺,我放了姓梁的一条生路,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还想怎样?”
“你滚,你出去!我看见你恶心,你滚啊!”
岑安死命的推他,沉闷夜色里,赵景予无声阴鹫一笑:“我想待在哪里,还轮不到你来管,岑安,你最好乖乖的,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无耻的人!你不怕你的未婚妻知道了…”
她话音还未落,他却已经低头,直接狠狠吻住了她。
她口中还有他的血,唇舌之上那腥涩的味道侵袭而来,却要他越发癫狂,岑安死命的揪住他衬衣往外推,可他那么重,像是沉重铁塔一样,快要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肺内的空气被挤出来,她几乎不能呼吸,赵景予却仍是不肯放过她…
岑安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是肯放开她了,微微拉开的一段距离,却要她看的更清楚他眼底的波云诡谲。
“你是想再来一次,还是我们安安生生的躺下睡觉。”
岑安一肚子怨气无法纾解,可事到如今,她能选择的也只是第二条路。
赵景予似是真的累了,躺在她身边不过几分钟,就沉沉睡去。
但纵然他睡着,却仍是强势霸道的牢牢抱紧了她。
岑安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竟是不知在什么时候,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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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出卸了妆洗完澡出来,听到妆台上手机在不停震动,她以为是赵景予,心头不由得一喜,赶紧拿起来,却在看到那个号码的时候,眼底的喜色荡然无存。
沉默接了起来,听到那端有压低的男声响起:“宋小姐,少爷…”
宋月出握着手机的手指越来越紧,到最后,攥的一掌心冷汗涔涔,若非还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她几乎立时就要将手机砸在面前镜子上了。
“少爷…行程定在了两周后,现在我在送那个梁宸回去苏州…”
宋月出定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角下沉的她,明显的失去了少女的娇嫩,不着浓妆的她,褪去了那娇媚的外衣,肌肤上也有了淡淡的疲态。
她缓缓的抬起手,轻轻抚着自己嘴角的细纹,忽而就笑了。
笑到最后,却有眼泪轻轻溢出。
赵景予竟是那样在乎岑安,在乎到,连奸夫都能容得下的地步了!
可她却偏不要他如愿,他不是要放过梁宸么,他不是害怕岑安会恨他不能原谅他吗?
“现在,你听我说,那个梁宸…”
宋月出的声音时高时低的响起,在装潢精美的卧室里,那端坐镜前的美丽女人,却是三言两语之间,就毁弃了一个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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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赵景予,为什么要骗我?
凌晨时分。
山道蜿蜒,路不算好走,但道路修的很平坦,每一个转弯都有醒目提醒,山道边缘也有护栏,平日里甚少出事。
可梁宸所坐的那辆车子却出了意外汊。
司机行车经验丰富,危急时候自己弃车跳了下去,虽摔的满头满身的伤,但毕竟保住了一条命,也不过是在医院躺半个月的事儿矗。
但是梁宸的情况就很凶险,车子撞到了护栏上,虽然幸运没有翻下山崖,但梁宸的头撞伤了,当时就昏迷不醒口中吐了血沫子。
救护车赶来又将他送到医院,就耽误了不少的时间,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
医生给的结果很不理想,有一个很通俗的词来形容,就是植物人。
没有知觉,不能动,不能说话,只有细微的呼吸,提醒着众人他的生命还在继续。
消息传到赵景予这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梁宸的诊断报告出来,他得知消息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赵成和姜墨都摒了呼吸,低头站着。
房间的窗子虽在开着,江南的风却太过轻柔,空气似乎还是凝滞的,沉闷的让人几乎窒息。
赵景予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靠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少爷的烟瘾越来越大了,赵成心里想着,不免有些担忧,这样下去,对他身体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
“少爷…”
赵成有心要劝,赵景予却已经倾身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中:“不要让她知道。”
赵成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她是谁。
但是,事情瞒得住吗?能瞒一辈子吗?
赵成心中不认同少爷的做法,还不如,直接一五一十的把实情说出来…
“少爷,这事儿,怕是不好瞒住少夫人知道。”
毕竟,等到赵景予他们一行回去北京,少夫人总会想办法询问梁宸的近况,到得那时候再让少夫人知晓实情,岂不是误会更重?
“不瞒住她,又能怎样,依着她对我的怨恨,你们以为我说了实情她会相信吗?她会信我没有想要杀梁宸,她会信我这般好心?”
赵景予自嘲的一笑,垂下眼帘,盯着自己手背上还未曾愈合的伤:“好了,就这样定了,我会想办法,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
“不让我知道什么?”
房间的门,忽然被人重重推开,就那样撞在墙壁上,发出骇人的一声巨响。
赵成看到赵景予的手指蓦地重重一颤,而下一瞬,他的眸子里已经是死寂一样的一片沉郁。
姜墨脸色发白的看着突然进来的岑安,少夫人怎么会在这里?
她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姜墨只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粘腻的汗,恨不得夺路而逃的好。
“不让我知道你的人故意闹出车祸,要害死我师兄的一条命?不让我知道,你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心如蛇蝎耍我骗我?”
岑安一步一步上前,她只是看着赵景予,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里,充斥着的满满的全是恨意和怨毒。
她恨他,怨他,因为那个她口中心里念念不忘的师兄,她把他视作仇人,把他看成洪水猛兽。
他早已知道她知情后会是什么反应,却也在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神色渐渐变的阴沉冷凝起来。
搁在茶几上的手指,一根一根紧紧的攥起来捏紧,他的唇角都在隐隐的颤抖。
“少夫人,事情不是您想的这样…”
“对啊少夫人,这只是意外,司机也伤的很重…”
姜墨和赵成都急忙开口,岑安却看也不看两人,只是冷笑望着赵景予:“事到如今,我师兄昏迷不醒,生死不知,你们还在拿我当三岁小孩子耍弄,赵景予,你要是男人,你就干脆利落的给我承认,你早就想弄死我师兄了,对不对!”
岑安甚少这样咄咄逼人的说话,但她却有一项技能,赵景予早已知道。
她总能三言两语就把他气到半死,她也总能,几句话就让他理智全无。
好,她既然要这样想,她既然已经不问一句就把罪名给他扣的死死的,他又何必再多开口解释?
反正在她岑安的心中,他赵景予早已肮脏无比,周身上下怕是没有一寸地方不是黑的,他又在意什么?
不过是多背一条人命罢了!
“是啊,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梁宸,他既然敢觊觎我赵景予的女人,那就得有胆量承受这个后果!”
赵景予森冷一笑,目光一瞬不错的盯着岑安看。
她的表情,从最初的着急和无措,渐渐变成了灰败的绝望和怨恨。
瞧瞧,她连一丝丝的疑虑都没有,她压根就是抱定了他就是杀人凶手的想法来质问他的。
“岑安,说你蠢,你还真是够蠢,你觉得我可能放过梁宸么…”
“赵景予,够了。”
岑安的眼泪,终是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她不停摇头,一步一步往后退:“赵景予,你既然早已决定了,那为什么要骗我你不会对他下手?既然你已经预备要他这条命了,那又何必要他看到我那样不堪的一面…”
“因为你是我赵景予的妻子,因为他敢觊觎你,这就是他该得的下场!”
赵景予终是再也不能抑制心头的怒火,他狠狠一巴掌拍在面前桌案上,杯盏跌落,茶水四溅,一地狼藉之下,他却缓缓站起身向着岑安走过去…
“少爷…”
姜墨早已看傻眼了,这会儿忽然反应过来,立时就要开口,赵景予却是头也不回:“你们两个都出去!谁敢胡言乱语一句,我要了他的命!”
姜墨犹自不甘心,赵成却是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时候劝,根本不起作用,少夫人气成这样,又摆明了已经相信了这事是少爷所为,他们就算说了实情,少夫人也不相信,而且,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疑点实在太多,当务之急,赵成要立刻弄清楚几件事。
其一,当日看守梁宸的那两个人为什么好端端的都身子不舒服闹肚子,以至于让梁宸一个人跑了出来。
其二,他安排送梁宸回去苏州的司机,是跟了他七八年的手下,而此时,他却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被人收买。
来时他们走过山道,虽然有些曲折,但道路平坦宽阔,甚少出事端,他的驾车水平算是很不错,哪里可能轻易就出事?
其三,他和姜墨也不过刚得到音讯,这才来少爷这里告诉他知道,那边少夫人竟是立时就听说了。
赵成已经有八分确信,这一次他们带来奉化的几个人中,倒是有人生了外心了。
这三件事,若是逐一查清楚,那么幕后另有黑手的事情自然就昭然若揭,少夫人也不是傻子,难道还看不出来孰是孰非?
也是因此,赵成才暂时按捺住了,他向来行事更缜密一些,不似姜墨那样冲动,也因此,赵景予虽然对两人都很亲厚,但一些大事,却是赵成去办的更多。
两人出去之后,姜墨急的直跳脚,赵成却是面色严峻的对他说道:“你现在,立刻让人去查这几个人…”
赵成念了几个名字,正是那日看守梁宸的两个手下和送梁宸回去苏州的司机名字。
姜墨一愣,转而方才明白过来,立时就白了脸骂道:“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让我知道了他们敢背着少爷动手脚,我他妈要了他们狗命!”
“好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当务之急,弄清楚事情真相方才是正事,你赶紧去办吧,我这会儿,要赶去苏州一趟。”
最重要的是梁宸出车祸的事,他务必要弄清楚,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赵成和姜墨都出去了房间,屋子里霎时间变的空荡而又寂静。
岑安只是心灰意冷的站在那里,这一刻,她平生第一次觉得,或者死去才是她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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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赵景予,陪我去爬山吧。
岑安只是心灰意冷的站在那里,这一刻,她平生第一次觉得,或者死去才是她最好的结局。
或许,在当初赵景予强占她之后,她干脆利落的死了,也就惹不出这些事端了不是?
如今师兄出了车祸,生死不知,她却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矗。
明明最该死的那个人是她,可却偏偏害的师兄成了这样,岑安想,她这样的人,是不是真不如死了好?
多么可笑,他明明已经恶劣到那种地步,强迫她要师兄看到她那样不堪的一面,她竟然还会相信他口中所说的‘会放过梁宸这一次’的鬼话汊。
为什么那么轻易就相信他?为什么已经被他逼迫到这样的地步,却还是心里总存着一丝的侥幸和希冀?
岑安,你总在骗自己,其实,在你知道那个当初带着你去看烟火,轻轻吻你的人就是赵景予的时候,你已经动心了是不是?
你不肯承认,却偏偏心底最深处还在等着奇迹出现。
你以为那样温柔待你的他,总归心里还有你的位置的,你以为,他对于你,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你以为…
这些可笑的以为,害了你的师兄,让你一辈子都背着这样的负累和罪名,岑安,你可以死心了吗?
她安静的站着,一动不动,晨曦从窗子里照进来,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鬓发,那一点点的暖,却再也无法让她成灰的一颗心复苏过来。
岑安不说话,可心底却已经做了决定。
如果师兄死了,她绝不会苟活下去,她会用她这条命来偿还他。
知道她这样的人无法对付赵家和他,知道这一生,或许都无法逃脱他的桎梏,那么不如就一死。
想明白了这些,反而心头轻松了很多。
岑安再望向赵景予的时候,那澄澈的瞳仁里,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复杂的情绪,她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而那淡漠之下,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温度和涟漪。
他忽然心底就慌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的流逝,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抓不住。
“岑安…”
莫名的,忽然就想开口告诉她,他答应了她不会动梁宸,他已经把梁宸送走了,他又怎么可能再制造一场车祸要了梁宸的性命?
不要说他压根就没有把梁宸当作对手来看,就算他是他的对手那又如何?
岑安是他的,他梁宸只能是手下败将。
一个手下败将,他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可她不信他,这一个认知,沉重的压在他的心脏上,那样简单的一句话,却偏生不能说出来,似乎喉咙里坠着沉沉的铁铅,就是不能开口。
“赵景予,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们离婚吧…”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就像是这江南的春风。
可吹在他心头的那一刻,却成了厚重的雾霾。
他摇头,开口那一刹,声音却是嘶哑的:“岑安,我不可能放开手了。”
他话中的意思那么明了,可听在她耳中,却是另外的味道。
岑安恍惚的轻轻一笑:“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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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赵成从苏州医院回来,带回来梁宸的消息。
他因为头部重伤昏迷不醒,医生说他情况十分不乐观,或许,一辈子都要这样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度过。
车祸的事情赵成从警察那里得到了第一手的资料,车子没有任何问题,也不存在第三方的原因,司机的理由是疲劳驾驶…
赵成压根就不相信,忽然放慢的车速,适时的跳车逃生,副驾撞上护栏,这一切的一切,一个‘疲劳驾驶’就能解释清楚?赵成根本不会相信。
他尚且不信,更何况赵景予,赵成将事情一一说完,赵景予立刻就做了判断。
“去查那几个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低沉,并无什么波澜,可赵成却听得心头一动。
他心里有一个猜测,这些人做的事,或许就和京里那一位有关,若真是她动的手脚,少爷会怎么做?
继续隐忍,还是不管不顾的发作出来?
可他也只是敢在心里猜测一下,并不敢询问出声。
岑安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任谁敲门都不回应。
就在赵景予预备让姜墨带人把门砸开的时候,岑安却忽然打开了房门。
只是一日一夜而已,她却像是煎熬了半生的模样。
“少夫人…”
姜墨嘴快,忍不住就要把这些事说出来,岑安却已经直直走到赵景予的身边:“赵景予,我想出去走一走,你陪我吧。”
她的开口请求,赵景予没有办法拒绝,他心想,出去走走也好,他找机会,把这些疑窦都告诉她知道,虽然暂时真相还没有查出来,也没有证据,但至少,他要让她知道,他没有对梁宸动手,他,也没有想过要骗她。
他甚至还想告诉她,他从来不想和宋月出结婚,他也从来,不想和她离婚…
他想要她等着他,等到他可以掌控一切的时候…
疗养院就在雪窦山下,岑安和赵景予一前一后沉默不语的向前走着。
蜿蜒的山路上,偶尔有路过的村民牵着水牛或者赶着羊群走过去,背景就是漫天的晚霞,美好的,仿若是一张油画。
村民都是热情的,岑安在这里这么久,大家总归是熟识的,一路都有人笑嘻嘻的和她打招呼,好奇的看着赵景予,岑安也对他们笑。
她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好看,眼睛弯弯的,像是江南秋日的月牙儿。
天色近黄昏,虽然还要一段时间天色才会全部暗下来,可这一会儿也已经没有人上山了。
赵景予想要劝她。
岑安却转过身,望着他低低的说:“我在这里住了快两年了,还没有爬过山,赵景予,你陪我去爬山吧。”
他的喉咙里有苦涩的味道缓慢的下咽,对着她雪白的一张脸,对着她低沉清婉的语调,他只能点头:“好。”
有他护着,必定不会要她出事,更何况江南的山,向来不是险峻着称的,这山道又平坦,想必也不会有事。
她到底一日一夜不吃不喝,又原本身子底子就损毁的厉害,不过走到半山腰,就有些体力不支。
雪窦山数千米高,真的要爬上去,他们今晚也估计下不来了。
“不如就在这里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