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截淡淡的粉红,倏然而逝的时候,赵景予清晰感觉到了身体里每一个躁动的因子复活的声音。
“我知道你娶我什么目的,我答应会好好配合你,直到你不需要的时候,那么,也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你,可以去外面找女人,怎么找都行,找谁都行…”
赵景予忽而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格外的暗沉,仿若是胸腔里发出的隐隐震动,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只是慵懒的看她一眼,那目光里却带着深切明了的嘲讽。
仿佛在嘲讽她的幼稚,嘲讽她的天真。
“岑安。”
赵景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原本就被浓眉压的很低,显得格外深邃的一双眼瞳,越发的幽深晦暗了下来:“这世上,我不和任何女人讲条件。”
“知不知道为什么?”
岑安摇头,一张脸渐渐的苍白。
“因为我赵景予,从来对女人都是随心所欲,我想要谁,我想睡哪一个,我不想睡哪一个,都由我说了算,你想和我讲条件?”
他忽然站起身来,那白色的衬衫松垮的敞开了衣领,露出他精壮的上身和劲瘦的窄腰。
赵景予随手将衬衫脱掉丢在地上,然后,漫不经心的迈开长腿直接踩了上去,仿佛,岑安就是那一件白色衬衫,仿佛,她的命运就是此时这被他踩在脚下的衬衣的写照。
岑安整个人渐渐不受控的哆嗦起来,她一步步向后退,可他却是很快就逼近她,直到她的脊背抵在墙壁上,再无退路,而他的手指,牢牢掐住了她瘦削的下颌。
“你不配。”
他对着她惨白到极致的小脸,轻轻吐出三个字来。
岑安动也不能动,仿佛被他捏住的不单单是她的下颌,还有,她这一生都不能再自己操控的命运。
赵景予看到她终于掉下泪来,那一串一串泪珠,先是挂在长长的睫毛上,随后又缓缓的垂落下来。
她哭什么,还觉得委屈了?
这世上,不知多少女人想要嫁入赵家,若非他被逼不得已,怎么会娶一无是处的她?
算来算去,占了便宜的人该是她岑安,成了赵家的少夫人,京里,宛城,任她横着走,如今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给谁看?
赵景予心里原就因此对她厌恨无比,此时更是怒上心头。
“把你的眼泪收回去!”
岑安死咬了嘴唇不想哭,可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赵景予原就喝的有些醉,而醉酒后的男人,更是容易躁动失控。
更何况,他自来面对任何女人,从不会去多想什么,不顺心的时候也不是没打过女人,女人不知道分寸的时候,他随手也甩过耳光,也正是如此,在岑安的眼泪之下,他几乎想也未想,一巴掌就搧了出去。
赵景予个子极高,又因为素爱健身,格外的精壮,他这一巴掌虽没用了全部的力气,却也把岑安打的嘴角破裂,半边脸都高高肿了起来。
“贱人,别给脸不要脸!”
赵景予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走去浴室:“给我脱光了床上等着!”
岑安捂着肿痛麻木的半边脸,眼泪却是渐渐的一点点干涸了。
她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做错了,就仿佛她根本不懂,为什么明明受害的那个人是她,可到头来所有的苦果却都要她一个人来吞下去。
岑安恍恍惚惚的走到阳台上,初秋的夜风微凉,不知送来哪里的木樨花香。
她想起婚前与婆婆赵太太的一次会面,那个优雅骄矜的中年女人,用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审视目光看着她,那目光里却多是不屑和讥诮。
“现在的小姑娘,打扮的妖妖道道的,变着法儿的想去勾.引男人,有时候啊,你也别怪男人一时冲动做坏事,那根源,还不是在女人身上?你不去招惹他,他怎么会动你?那么多的人,怎么偏偏就欺负了你?”
岑安想起这些话,整个人就会忍不住气的发抖,在赵太太的眼中,大约这世上被无辜强.暴的女人,都是自找的,都是活该,而那些该死的混蛋,却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
岑安从不曾这样恶毒的想过,若赵太太也有一个女儿,若她的女儿也被人给强.暴了,到那时,她还能不能这样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只是一时冲动就原谅了强jian犯?
她现在在别墅的第三层,阳台下面是硬化过的路面,离草坪还有一段距离,岑安想,如果她跳下去,摔死了,是不是一切就结束了?
可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和弟弟,又该怎么办?
赵景予娶她,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若是他新婚妻子新婚夜就跳楼死了,他定然恼羞成怒,而他发怒的后果会是怎样,岑安不用想都知道。
活着是折磨,是羞辱,死却也死不了,岑安想,她该怎么办?就如一具行尸走肉一样,随他折腾?
赵景予却已经洗过澡出来,一眼看到偌大的卧室里没有她的身影,腾时怒火就涌了上来,正待要叫人,岑安却已经从阳台边折身回来。
她嘴角的血迹擦干了,可脸依旧还肿着。
她也不说话,只是淡漠的看了赵景予一眼,然后双手交叉握住T恤的底端,然后举上头顶,脱掉了上衣。
赵景予的目光落在她浅粉色的胸.衣上,简单的样式,没有蕾.丝啊什么的装饰,有些保守的款式,牢牢的包覆着少女微微隆起的柔软,她的身材真算得上是乏善可陈,这胸简直和刚刚发.育的青春期少女也没什么区别,可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赵景予竟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目光定在那光滑的肌肤上,再也挪不开。
岑安却是微微垂了眼眸,仿佛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脱掉了身上的运动裤。
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儿,有些过分的纤瘦了。
细瘦伶仃的两条腿,笔直却又纤细,平坦的小腹,一丝儿的赘肉都没有,腰细的似乎他一只手就能握住,阅女人无数的赵景予,从来都不喜欢这样的货色,但此刻,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
也许是因为要结婚,多少也要收敛一点不被媒体捕捉到什么风吹草动,他这一个月可以说是一点荤腥都没碰的缘故,今晚的他,似乎格外的容易被点燃。
“继续脱!”
赵景予见她呆愣站着不动,不由得低斥了一声。
岑安忽而淡淡的一笑,随即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双手绕在背后解开了胸衣的搭扣。
然后,她又弯下腰,脱下了身上最后一件衣服。
岑安闭了眼,不去看他,也不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总归,最可怕的事情已经在她身上发生过,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最最离谱,也不过是噩梦重演一遍。
也许有的时候,男人吃惯了海鲜大餐,也会想念清淡可口的小菜。
譬如赵景予,他不是会亏待自己的男人,他的女人,相貌,身材,无不要一等一,岑安这样寒碜的,到底是头一次。
可瞧惯了那些前凸后翘的,这样宛若十几岁少女一般的身体,纤细,羸弱,紧实,光滑,青涩的,仿佛是树梢上一枚青翠碧绿的果子,明知道酸的紧,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张嘴咬一口尝一尝。
赵景予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微有些粗砺的大掌轻拢慢捻过她的胸,却是在她耳边讥诮了一声:“男人多疼疼你,总会变大点的,好过现在这样,摸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岑安紧闭着双眸,好似没有丁点的表情,可长长的睫毛却是轻轻颤了颤。
赵景予捏住她的下颌,低头亲她微启的小嘴:“睁开眼看着我,看看到底是谁在上你,免得你忘记了,你现在是赵家的少夫人,我赵景予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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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蛋,不能畅快的写虐和船戏,本宝宝不开森啊!
他不是人,只是披着人皮的禽.兽!(第三更,加更)
他待她是没什么怜惜的,也不会有什么怜惜,岑安躺着不动,只是木然的瞠大一双眼睛看着他,却又似乎根本没有看他。
他厌烦她这样木头人一样的表情,不等她身子准备好,直接就硬生生的进去,岑安痛的一头冷汗,双手死死揪着身下的床单,却硬是没发出一丝丝的声音来俣。
赵景予爽的倒抽一口冷气,这该死的女人,真是差点就让他失守了。
他翻来覆去的折腾她许久,岑安到最后,是连嘴唇都咬破了的,身下仿佛已经被撕裂了,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气。
他终于放过她,兀自沉沉睡了过去,岑安麻木的拖着几乎不能动弹的身子坐起来,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艰难挪到浴室里穆。
她一身的青紫淤痕,左脸依旧高高的肿着,胸口有他咬出来的牙印,隐隐的沁出血丝来。
而最疼的,却是那里,岑安低头,看到有一缕细细的血线从她腿上蜿蜒而下,她并非第一次,可这痛,却并不比那一次来的轻松一点。
岑安把浴缸里放满了温水,然后把自己的身体都没进去,她闭上眼,靠在浴缸上,她以为她会掉眼泪,可是到最后,却依旧没有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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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安早晨是在卧室的沙发上醒来的,大床上,却早已没了赵景予的身影。
她身上凌乱搭着一条毯子,大约是夜里觉得冷了,自己胡乱找来的。
岑安揉了揉有些生痛的太阳穴,刚想要坐起来,却觉得身体那里撕裂一样的一阵疼,而随即,却有湿热的液体涌出。
岑安拥住毯子坐在那里,目光有些失神。
她这样子,怎么下楼去?可嫁过来第一日就这样,以后在赵家,怕是更要举步维艰。
本来婆婆就讨厌她不待见她。
岑安撑着想要站起来,可两条腿打摆子一样疼的厉害,她咬了几次牙都站不起来,只得又坐回去。
卧室外有人轻轻叩门:“少夫人,少爷让我问来您起床了吗?”
岑安不知该如何是好,好一会儿,也只得硬撑说道:“我有点不舒服,迟一点再下楼吧。”
门外的人似乎沉默了一会儿,却又有些为难的说道:“少夫人,少爷说了,今天是要见记者和媒体呢,毕竟是新婚头一天…”
岑安自然知道,他勉强娶了自己,自然是要在媒体前把戏做足,好好的上演一场他们是多么恩爱的新婚夫妻。
岑安愿意配合他,可是,她这一次,是真的不能动弹了。
“很抱歉,我现在真是没有办法出去…”
岑安的声音有些嘶哑的响起,门外再没了动静,又过了几分钟,岑安听到卧室门被直接推开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她的丈夫正冷着脸站在那里,虽没有什么表情,可明显的,他的眼睛里写着不快。
许是顾忌着外面就有记者在,他也不愿刚刚新婚就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与她说话的口吻,还算是温和。
“佣人说你不舒服,怎么回事?”
岑安也没有遮掩,“下面,撕裂了,不能走路。”
赵景予的眉毛微微一倏,昨夜的癫狂,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留下了印象最深刻的,是她这一副身子给他带来的极致快.感,而其余的,他根本未曾在意。
看她此刻脸色苍白的样子,大约并没有夸张,只是,到底记者们都在外面等着,他们这一场戏,无论如何都要唱完。
“先忍一下吧,打发了外面那些媒体,我会让佣人叫医生过来。”
他蹙着眉,有些淡淡的不耐烦的说道。
岑安知道他们的婚姻是怎么回事,她也没想过矫情的示弱或者是哭哭啼啼的博得他的同情和怜惜。
对于赵景予,她是已经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希望,他赶紧离开京里回去宛城,他们这一对夫妻,能少见面就不见面的好。
“好。”
岑安没有再多说,她咬着牙,强撑着站起来,只是稍稍一动,下面撕裂的伤口就剧痛难忍,那本就是女人最脆弱的地方,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折腾?
赵景予看到她左脸上还有些微微的肿,就又交代了一句:“我让佣人拿冰块过来,你把脸敷一下,别让人看出来什么了。”
“知道了。”岑安没有任何的辩驳,只是麻木应声。
开了衣柜换衣服,赵景予已经转身下楼了。
岑安扶着楼梯缓缓走下去的时候,正听到他温和的对记者说:“太太身子弱,晨起有些不舒服,耽搁了一会儿,还请大家多多包涵一些。”
那些人自然是给他面子的,连连附和笑道:“那是自然,赵公子这般体贴爱妻,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我与岑安一见钟情,终成眷属,理应待她好,若非如此,岂不是辜负了她年纪轻轻就牺牲了自己的工作和自由嫁给我?”
赵景予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若岑安是个局外人,大约也会被他这一番言行举止感动的稀里哗啦。
可是偏偏,她就是他口中那个‘爱妻’,多么讽刺。
“这就是少夫人吧…”
有眼尖的记者已经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岑安,镜头立刻调转,对准了她。
岑安尚未曾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还是一片的麻木和苍白,赵景予低低咳嗽了一声,忽而对着她温柔一笑,那笑,在他这一张本就出众的脸上,更是锦上添花的魅惑。
只是岑安,却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怎么不高兴的样子安安?是怪我没有等你一起下来?”
赵景予站起身来,白色衬衫的衣袖卷在肘上,衬衫扣子开了三颗,露出一片蜜色胸膛,他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鬓边微微剃掉一些,却更是显得整张脸格外的锐利有型。
只是此刻,他唇角漾着笑,一双黑眸却犹如深邃的潭水,几乎将她整个人吞噬。
不自觉的就逼着自己笑出来,“是我起来晚了…让大家久等,真是不好意思。”
记者们就善意的笑起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嘛,大家都是过来人。”
今日是赵家邀了记者上门拍摄采访,为的就是展示小两口的一些日常,以表示他们的恩爱。
赵景予这些年,女人圈里风评不好,虽然也架不住还有前赴后继的女人想要上他的床,幻想自己会是那幸运的一个,但终究还是受伤的太多。
他这一次大婚,赵家也是有用意的,娶了岑安这样的小家碧玉,一则好拿捏,也让赵景予强.暴岑安这个污点化为乌有,二则,也为的是让世人瞧瞧,他们赵家这样的门庭,多么的海纳百川,多么的包容万象,多么的有世家的风范,瞧瞧,给自家长子找的儿媳妇,竟是这样的平民家庭出身,传出去,自然让民众对赵景予的印象大有改观。
不是人家从前玩的花,而是人家知道那些女人都是不能娶回去的!
赵景予的好名声,由此得来,不费功夫,多好!
岑安走路艰难,偏生这些记者们从两人一起用早餐一直拍到去花园散步,然后逗弄家里宠物,再到花房里修剪花枝,然后是草坪上喝咖啡…
整整折腾了一个上午,岑安几乎要站不住了,下楼的时候,她特意在内.裤上贴了一张卫生棉,可是如今,大约也要湿透了。
她的脸色白的近乎透明,终于让记者们也发现了异样:“少夫人可是身子不适?”
赵景予就体贴的搂紧自己的太太,“安安身子一向都有些弱,昨天又累的很了…”
他话未说完,众人却是恍然大悟,都看着她笑起来,昨夜可是新婚夜,新娘子被累坏了,也算正常。
结束了拍摄,赵景予为表示亲和,竟是亲自携岑安将众人一路送到别墅大门处,更是赢得一片赞叹。
要知道,放在从前,赵景予一向对媒体记者,是连正眼都不愿多瞧一下的,更别要提亲自相送了。
岑安一头冷汗涔涔,看着记者们乘车离开,再也撑不下去,双膝一软整个人几乎都要跪坐在地上。
赵景予倒是伸手拉了她一把,随即佣人过来扶住岑安之后,他就立刻放开了手。
一边回身往车库走,一边吩咐佣人:“给少夫人找个医生过来看看。”
“是,
少爷。”
佣人们目送着赵景予驱车离开了,这才小心扶着岑安回房间,她双腿直打摆子,几乎连路都走不成了,裙摆上隐约有血渍溢出,岑安全身都是滚烫,到最后,几乎是被人给架回了房间。
赵太太此时却是坐在客厅里,冷眼看着岑安被人搀扶上楼,方才优雅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她身后站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儿,那是年轻时孀居后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伺候她,随后又与她一起到了赵家的一位姓孙的女人,赵景予素日里见到她,也要叫一声孙姨,自来都是赵太太最信重的人。
“月娥你说,这样没规矩的儿媳妇,也难怪留不住景予,结婚头一天就不着家往外跑。”
赵太太说着,目光投向别墅的三层,嘴角微微沉了一沉,她其实早已看好了几个闺秀,只等着景予在里面挑一个中意的好成家,却没想到,竟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样算计了。
那孙姨却微微皱眉,好似有些不认同她的话,委婉劝着:“少夫人年纪小,太太您多费心调教着,我看少夫人是个懂事听话的,未尝教不出来…”
“月娥啊,你就是心善,可这一次却是你错了,这出身不一样,眼界就不一样,景予是赵家的长子,以后,可是要…”赵太太伸手指了指上面,并未说明白,孙姨却知道,赵景予如今虽然是从商,可早晚,先生是要他从政的,到那时,他这个妻子的重要性就开始慢慢的显出来了,少夫人,着实是出身太差了一些…
也难怪赵太太不喜欢,赵景予以后要打交道的,个个都是人物,岑安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和人家交际应酬?
“我去瞧瞧她到底怎么了,头一天,就给我闹出这样的幺蛾子!”
赵太太站起身,孙姨赶紧跟过去,心里却叹了一声,那孩子刚才上楼时,脸都白的纸一样了,也不知道,少爷这到底是对她做了什么。
可这些,又哪里轮得到她来多嘴呢?
赵太太进了房间的时候,女医生刚刚给岑安看过伤处,饶是她一向见多识广,也不免有些唏嘘,少夫人下面的伤口,也实在太可怖了一点,更重要的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又活动太过,伤口摩擦导致了有些感染,更是让人不忍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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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又活动太过,伤口摩擦导致了有些感染,更是让人不忍卒看。
现在又发起烧来,人浑浑噩噩的,一个劲儿的说着胡话,赵太太往岑安脸上看了一眼,随即就扭身望向女医生:“这是怎么了?俣”
女医生委婉的说了岑安的伤,赵太太更是觉得她丢人现眼,哪家守礼贤惠的姑娘家,会新婚夜放纵到这样的地步去?
更何况,压根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又装什么装?
可到底,她此刻是岑安的长辈,是婆婆,赵太太又是最自重身份的,就吩咐了佣人好生照看着,又让人去交代厨房,给少夫人做一点补气血的汤来,赢得众人交口称赞她‘…竟是这般关爱儿媳妇’,赵太太方才扶了孙姨的手下楼去穆。
“妖精胚子!”
赵太太辅一出了房间,就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瞧着老老实实的,骨子里却是这样的下.贱!传出去,赵家的脸都要丢尽了,月娥,你给我交代下去,少夫人的伤,谁都不准给我泄露出去半个字,不然我要他好看!”
孙姨心里有些为那个女孩子难过,却也只能答应下来。
太太就算是再不喜欢少夫人,可这偏心也偏心的太过了一点,明明是少爷,把人家好好一个姑娘折腾成这样子…
可孙姨又哪里敢说什么呢?她凭着对赵太太,对赵家的忠心耿耿,这么几十年来,总算是赢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就连向来面冷心黑的赵景予,看到她时,也多是会温和叫一声‘孙姨’,也正是因为如此,孙姨才更自重身份,从来不多插手赵家的事,却更让赵景予对她格外的另眼相看。
孙姨有心想劝,可是几十年了,赵太太什么性子,她比别人清楚的多了,这个时候她去劝,那是火上浇油,只会让少夫人的处境更不好。
还是,还是有时间了去劝劝少爷,希望他看在他幼时都是由她带大的份上,能听得进去她的一些话,纵然不能善待少夫人,也不要这般,这般欺凌的好啊。
岑安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黑了,房间里很安静,有那么一瞬,她似乎感觉自己回到了从前,在宛城自己的小公寓里,不上班的时候,午睡一直睡到黄昏那样的错觉。
可喉咙里干涩的疼,身下火烧一样的疼,都在提醒着她。
她已经嫁给了赵景予,嫁给了那个强.暴了她的男人,如今的她,宛若身在地狱。
一整天水米未进,岑安感觉现在又渴又饿,她想,大约她一直这样躺着,一直也不会有人上来看她一眼,说不定,她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刚刚结婚就被饿死的新娘吧。
正要坐起来去给自己倒一杯水,却有人轻轻叩门。
岑安应声让人进来,却是孙姨,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立时扑鼻的香味就弥漫在了整个房间。
“孙姨…”
岑安自然是知道她的,赵太太身边的红人,赵家人都要恭恭敬敬对她说话的,
“少夫人,您快躺着,我想着这么一天了,您也该饿了,就炖了一点汤,可是孙姨亲自看着炖的呢,我给您盛一碗?”
“怎么敢麻烦您…”岑安哪里敢托大,挣扎着要坐起来,孙姨却已经伸手扶住了她,在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这才又按了按被角,给她盛了汤送到手边:“快别说这些了,赶紧趁热喝吧。”
岑安接过汤,刚低头喝了一口,眼泪却已经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孙姨叹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少夫人,您是个好人,我看得出来,好人都会有好报的,少爷啊,总会有一天知道您的好的。”
岑安只是点点头,却并没有多做解释,她和赵景予之间,根本就是死结。
她憎恨他,恨不得他去死,却又不得不委身嫁给他,这一辈子,她也不打算为自己活了,不过是熬时间罢了。
可这些话,却不能对任何人讲。
孙姨看她喝了汤,不敢多待,又安慰了她几句,方才匆匆走了。
岑安躺在床上,忽然觉得已经死灰一片的心又活泛了过来一般。
人活在世上,总归还是要抱着一点希望过下去不是?譬如,她以为水深火热的赵家,却也有孙姨这样善良的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赵家难道就要得意一辈子?若有他们潦倒的一日,岂不是她的噩梦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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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景予微有些不耐的将扒在自己胸口的那一只玉白小手推到一边,他嘴里叼了一支烟,一边漫不经心的出着牌,一边对身后不满的女人说道:“我今儿可没功夫应付你了,昨儿洞房花烛,今儿再和你鸳鸯戏水,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不是?”
徐长河一行就夸张的大笑起来,高崇元丢出三张牌,贼眉鼠眼的看着赵景予,“三哥,我听说记者今儿去拍的时候,嫂子都要站不稳了呢,是真的吗?”
“瞧瞧咱们三哥今日连宋小姐都不碰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八成咱们新嫂子弄的三哥快要精.尽.人.亡了吧?”
“满嘴的胡言乱语!”赵景予对着这几个哥们儿,从来都是宽厚的,也不在乎他们拿他开玩笑。
宋月出却不乐意了,甩手嘟着嘴走到一边坐下来,兀自玩着手指头,也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