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的邪气而又坏,甄艾忍不住的抬手要去捶他,却被他干脆捏住手腕固定在头顶,这样的姿势,迫得她不得不挺起了胸来,却正将自己的柔软,尽数贴在了他坚实的胸前。
“嘶…”他止不住的吸一口气,眯了眼打量她绯红的脸,却粗哑低笑开口:“真没想到,我老婆学的这么快…”
甄艾几乎羞的无法自持,“陆锦川…我不要…”
“这时候说不要,你耍我呢?嗯?”陆锦川沉下身,甄艾立刻敏锐感觉到他坚硬灼烧的某处,隔着两层薄薄衣料,几乎烫的她颤抖不已。
“疼…我不想…”她有些害怕,大眼里含了雾气望着他满是哀恳。
昨晚的事儿,她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怕,他那里…实在有些太吓人,进入时那种撕裂的疼,现在还记忆犹新。
虽然,虽然他用了那样羞人的方式来让她准备好接纳他,可甄艾还是想到就身体紧绷,她还没有习惯,也不懂得享受这些事情带来的美妙踝。
“今天这次我保证不疼…”他舔吻着她的耳垂轻哄:“乖,相信我,你会舒服的欲.死.欲.仙…”
“陆锦川…”
她不依,声音里都含了着急,陆锦川才不给她机会拖延时间,大掌沿着她玲珑凸凹的曲线一路往下,直接扯掉了她的内.裤,甄艾还来不及尖叫,他的滚烫已经贴上了她的私密。
到最后,已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一般,只是浑浑噩噩随着他的节奏如梦似幻,到那般地步,早已不知矜持是什么,甄艾喊的嗓子都哑了,将他结实后背抓出道道血痕,却只换来他更凶猛的攻击。
床上,地板上,到最后甚至缠.绵到了盥洗室去,她被他按在洗手台上,从后面将她身子贯穿,陆锦川托起她娇小的下颌,唇舌相吻,迷迷糊糊中,甄艾从镜子里看到那个靡丽妖冶的自己,她几乎不敢相信,那个双眼含春,眼眸媚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女人,会是她自己。
身后的力道忽然加重,甄艾被撞的整个人几乎都贴在冰凉的台面上,忍不住呻.吟一声,他却箍紧她纤弱的腰沉重低吼,压着她汗湿的身子在她耳边粗重喘息出声。
甄艾累的双腿都在打颤,可那身体却仿佛根本不是自己的,他实在太热情,太持久,而她,根本就承受不住。
“小妖精…”陆锦川含住她的耳垂,粗哑的嗓音却格外的性感魅人:“再这样下去,我非得死在你身子底下不可…”
甄艾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任他那样与自己纠缠在一起契合着不分开,只想赶快躺在床上睡去。
后来,朦朦胧胧的似乎记得是他抱了她去泡澡,再然后,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等她再睡醒时,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辨不出白天还是黑夜,身畔已经凉了,他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甄艾有些怅然若失,一个人抱着膝盖坐了好一会儿,方才拖着无力的双腿下床。
梳妆台镜子上贴着醒目的便利贴,甄艾撕下来看,是他的笔迹,锋利潦草,她却唇角一点点弯起来。
老婆,临时公司有事,没有陪你一起起床,什么时候醒了给我打电话,我接你出去吃饭。
陆锦川。
甄艾靠在梳妆台上,忍不住抬起指尖描摹他名字的笔迹,一笔一划,竟生出丝丝缕缕缠绵的味道来。
洗了澡出来,不想吹头发,房子里没了他,仿佛就变的寂寞了很多。
母亲那时候偶尔会流露出失落的情绪,喃喃说,心里挂念一个人不是好事儿,因为会弄丢了自己。
她一直都记着,从前认为宋清远是那个可以让她全心交付的人,而他也从不曾让她失望过,可后来才懂,人都有两面,她的白月光也不例外。
而最开始那样嫌恶想要避开的男人,却要她看到了人性温暖的一面。
如果当初在临垚,他不肯施以援手,也许她根本没有命活到今天,如果不是他隐忍包容,也许此刻的她早已是全城笑柄,哪里还能这样无拘无束的想怎样就怎样?
甄艾将手里的便利贴放下来,拿了手机给他打电话。
是下午三点钟,他也许正在忙,可却很快就接了他的电话。
陆锦川拿了手机快步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很多人明显都有些
错愕,谁都知道少总最讨厌会议上手机响,他更是开会时从来不开手机。
陆成却并不觉得讶异,这电话不是陆家人打来,那就一定会是少夫人。
有时候也觉得想不明白,但后来释然,这世上谁没有软肋和克星呢,少爷只不过是刚好遇到了而已。
“睡醒了?”陆锦川颀长身躯靠在墙上,接了电话那一刻,不期然的声音已经温柔下来。
旁边走过的秘书小姐看的脸热心跳,可男人的余光都没有落在她脸上。
“嗯,你…还在公司忙吗?”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和淡淡鼻音,听起来像是小女孩子的撒娇。
“马上就要结束一个会议,然后就没事了。”
“我是不是打扰你啦?”她的声音里立刻有了自责和担忧,陆锦川展眉轻笑:“你的电话怎么会是打扰?”
甄艾忍不住的抿起唇笑,两个人一时都不说话,却有甜蜜的感觉在空气中弥漫。
“那我先挂了,你忙完…”
“会议结束我就回去接你,至多不超过一小时。”
“好,那我先去换衣服,先挂了?”
“小艾…”
他却轻轻唤她的名字,甄艾只觉得心口一阵狂跳,握着手机的掌心都出了细汗。
“小艾…”陆锦川望着窗子外明晃晃的阳光,心头的温柔快要弥漫,忍不住问出口:“想不想我?”
他的声音那么好听,这样简单的四个字,仿佛也含了蜜糖一样的甜,她的脸通红一片,握着手机心跳如擂鼓,一个字藏在心里,含在嗓子眼,却吐不出口。
听不到她的答案,心头就有些失落。
“算了,我先挂了…”他终是开口,垂了眼眸望着自己的指尖,忽然觉得左手无名指上空空的,这才想起,当初竟然都没想到去买戒指…
恋爱方面,他还真是一片空白。
“陆锦川…”
她却忽然有些急急的叫住他。
“怎么了?”他的询问清晰入耳,她却又害羞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声音低低,犹如呢喃一般响起:“不想你…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你知不知道一朵花开在心里是什么声音?你知不知道,喜悦弥漫在每一根血管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你不曾在意过,心动过,那么这一辈子,或许都不会有这样的体会。
陆锦川觉得脑子有些微微的眩晕,他握着手机许久,方才唇角浅浅溢出笑来:“老婆,我刚一离开家,就想你了…”
电话挂断了许久,甄艾坐在床上还有些恍恍惚惚。
脸颊一直都是滚烫的,将冰凉的手背也暖成热乎乎,她恍若做梦一般,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可方才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她和那个叫陆锦川的男人,彼此说着那么简单却动人的情话。
呼…忍不住长出一口气,整个人倒在床上捂住脸,甄艾啊甄艾…你怎么还像个小女孩儿一样,这么容易就沉陷进去。
砰砰的叩门声忽地响起,甄艾赶忙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谁?”
“是我。”崔婉的声音有些威严的响起,甄艾不由得心里一跳,赶忙起身去开门,崔婉脸色难看的站在门外,门打开的瞬间,她上上下下盯着她打量,直到甄艾整个人都有些难堪起来:“伯母…”
崔婉一摆手,冷哼一声:“你还是改口吧,不然锦川又要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甄艾心里一苦,却也只得强笑着点点头:“妈。”
崔婉也不进去,目光最后定格在她通红的脸上,声音里也含了不齿的味道:“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知道收敛,整日整夜这样胡闹,也不怕坏了自己男人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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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血溅
崔婉的话,犹如刻薄锋利的刀刃,瞬间将她敏感的一颗心生生剖开,甄艾耳边嗡地炸响,几乎站立不住,而鼻腔中的酸楚拼命蔓延,要她快忍不住哭出声来耘。
“怎么?做长辈说你几句,就这样可怜兮兮的给谁看?锦川是我亲儿子,我这样说,也是为你们好!你身体不好,就该好好调养!别整天搞出一副妖精的样子缠着他!”
崔婉连珠炮似的说着,甄艾却觉得眼底的潮湿渐渐退却,她死死掐着掌心,不知该用怎样的隐忍,才能让自己克制住伸手打出一耳光在这张脸上的冲动。
崔婉见她惨白着一张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样子,不由得心里鄙夷。
仗着锦川的宠爱,就想为所欲为,也不过就这么浅的道行,还想和她斗!
“您说完了吗?”甄艾微微抬起下颌,脊背挺直,她的黑瞳静默望着崔婉,那眸光却是水洗一样的干净,而又透出倔强踝。
崔婉不置可否,甄艾却淡淡一笑:“我和锦川是夫妻,夫妻之间敦伦,天经地义。”
“可是你不配。”
崔婉干脆利落的五个字,几乎将她打的神魂俱散,是啊,她不配,出身不配,名声不配,才华不配,她的一切都配不上他,可偏偏,从始至终,都是他纠缠着她。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公平,浪荡公子看上了普通女孩儿,他们的亲人都会以为是那个女孩儿不要脸勾.引了他,却从来不去想,问题的根本在谁的身上。
“甄艾,明人不说暗话,我崔婉,绝不会接纳你这样的儿媳妇,锦川现在对你正在兴头上,不听劝,但是等有一天,他的热情劲儿过去了,你又算什么?你没有优越的出身与他匹配,又失去了他的宠爱,到那时,自有无数的名媛千金想要将你取而代之,甄艾,你又拿什么东西去留住他?”
崔婉说话实在刻薄,却又仿佛字字句句都敲在她的心上。
不可否认,这些问题她都想过,见识过他的风.流多情,心里自然而然就不能对他百分百的信任,而婚后他的那些传闻,犹然清晰的如在昨日。
甄艾不知道他们能这样好好儿的多久,可她却仿佛一直都知道,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她是沉默寡言的人,也不是爱交际玩乐的性子,她喜欢没事儿看看书练练字弹弹琴,或者出去做义工照顾小动物看望小朋友,可是他…
他如今能陪着自己过这些平静的岁月,可日复一日,他是不是又会向往从前那些纸醉金迷?
他是爱玩的人,身边那一堆哥们儿就能看出端倪,可她,总好像没办法融入他的圈子里去。
带她出去聚会,他们打牌,喝酒,唱歌,而她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默默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玩闹。
那时候他常常带云卿出去,她也听说过,云卿与他身边的人处的都不错,可是她就不行。
性格差异实在太大的两个人,凭借一时的热情是可以过的很幸福,可是一辈子那么长,他们到底能不能彼此包容?
“我说的话,你好好想一想,甄家现在这样落魄,甄慕远从锦川手里捞钱也捞的差不多了,你就算是现在离婚,也不亏,更何况,我也不会亏待你。”
崔婉骄矜一笑:“出个数儿吧甄艾。”
她却仿佛浑然没有听到崔婉的那些话,只是怔愣的重复一句:“甄慕远从锦川手里捞钱…您,您这话什么意思?”
她知道当初领证之前,锦川给了很大一笔的聘礼,可是…是不是还有什么,是她根本不知道的?
崔婉微微挑眉:“你不知道?”
随即却微微颔首:“也是,锦川现在被你迷的晕头转向,自然也不会告诉你。”
崔婉说着,有些讥讽的看着她:“你和锦川还没结婚的时候,甄慕远就隔三差五的去要钱,七七八八的下来,总也有个五六百万,后来,你们领证之后,甄慕远借口要锦川投资一个好项目…”
崔婉抬手抿了抿鬓发,见甄艾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站在那里,心里不由觉得好笑,装什么装,她压根就不信甄艾不知道这些。
如果锦川不是手头这么散漫,对她对甄家这么大方,她又怎么舍得自己的青梅竹马嫁了锦川?
也就锦川现在被人迷的失魂落魄,才根本想不明白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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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锦川这孩子,就是心太软,两千万,明知道是有去无回,还是没犹豫就给了。”
崔婉佯装无奈叹一声,觑目看甄艾表情,见她脸色煞白瑟瑟颤抖站在那里,原本娇艳的小脸失了全部血色,崔婉这才觉得心里受用许多。
她就是瞧不惯现在这些妖妖道道的女孩子,她们那时候,谁家做媳妇的敢婆婆在家就胡闹一夜睡到中午都不起床?
锦川都去公司上班了,她竟还能睡着不起,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
甄家的事,不算机密,那甄慕远攀上了陆家,正愁没地方显摆,外面知道这些事的人多了去,她不用多打听,就弄了个清清楚楚。
更是对甄艾厌恶到极致,也更恨自己儿子竟然找了甄家这样的亲戚。
崔婉虽然不将这些钱看在眼里,但在她心中,这也是自己儿子吃了大亏。
说实话,也并非她为人太刻薄,只消随便出去问一问,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婆婆,也不会待见这样的儿媳妇,更何况儿媳妇的娘家还这般不堪。
总归崔婉不认为自己错,怪也只能怪甄艾自己立身不正,才让人抓到她的痛脚来发难。
“两千万…锦川不放在心里,但是,这么大一笔钱做什么不好?白白给了你爸爸,又落得什么好?”
崔婉讥诮一笑,甄慕远现在讨不到好处,明里暗里就开始发泄不满,外面谁不在明面上恭维他背地里笑话他?
“真是人心不足,我听说,甄慕远现在又看上了什么好项目,夸下了海口要找好女婿入股呢…”
“我去找他!”甄艾再忍不住,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无耻到这样的地步,陆家已经足够给甄家面子,他为什么就不满足?
难道真要闹到甄家成了笑柄他才满意?
这么大一笔聘礼填不饱他的肚子,竟然又找锦川要走两千万…
两千万!甄家自母亲去后就步步落魄,她虽然不愁吃喝,可也和那些千金小姐不能比,也许在陆家,在锦川眼中,这不算什么,可在她心里,却沉甸甸的犹如巨石压顶!
锦川瞒着不要她知道,是不愿让她难堪,可如今从别人口中听到,却更要她羞愧难当。
甄慕远不是别人,是她血脉相连的生父,就算她与父亲再不同,可在外人眼中,他们都是甄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找他?有什么用?吃到肚子里的肥肉,还能吐出来?”
崔婉不再与她多说,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甄艾,事到如今,你是不是有些明白,为什么我就是不待见你了?”
甄艾沉默不语,若说之前崔婉说话难听,她还有心争取为自己辩驳,可是如今,她羞愧到连反驳的想法都没有。
崔婉转身下楼,甄艾却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许久,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穿上鞋子下楼的,也不知道她怎么走出了这栋别墅,回去甄家的路上,手机不停在响,都是陆锦川打来的。
甄艾不敢接,不知道接起来该说什么。
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至亲,做了这样不堪的事情,她仿佛连看到他的勇气都没有。
干脆关掉了手机,恍恍惚惚看着窗子外闪过的街景,那些过往,像是浮世绘,一点一点浮现心头。
预备领证那一天,父亲叫住了陆锦川的情景,忽然出现在眼前,一闪而过的,是他最后敛住的笑容和无法压制的不屑。
甄艾只觉得心脏剧烈抽搐,那种无法形容的痛恨和沉重的自卑,已经快要将她压垮。
这个家,家不像家,父亲,父亲没有父亲的样子,他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她这个女儿以后在陆家怎么自处?
甄艾低头苦笑,事到如今,竟还希冀父亲心里想到这个女儿?
自母亲离去之后,甄家早已今非昔比,父亲现在和当年,早已判若两人,他心中所想的只有自己,只有那些虚无缥缈的金钱和地位。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婚姻,刚刚有了不太稳固的基石,却又要面对这样的风雨,甄艾只觉心中发苦。
她知道陆锦川不会将父亲做的事安在她的头上瞧不起她,可她心里,又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本就生
来比常人还要敏感细腻,兼之这样的身世境遇,外人的眼光和评论就更容易影响到她…
甄慕远正在呼朋喝友的品着茶高谈阔论,佣人进来说大小姐回来了的时候,甄慕远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还不赶紧请进来?姑爷呢?”
“是大小姐一个人回来的。”
甄慕远脸上的喜色收敛了几分,却依旧热络的迎出去,秋日暖阳下,穿薄薄裸色风衣的年轻女孩儿,脸色沉郁的快步走过来。
有那么短暂的一个瞬间,甄慕远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前妻,什么时候,这个大女儿不知不觉的已经长这么大,而周身的气质,也与从前有了极大的变化。
他感觉陌生,这还是从前那个沉默寡言一个人默默在消夏园仿佛不存在一样的甄艾吗?
“若若…”
甄慕远有些怅然,连带着唤出女儿的乳名时,都有了些许感情流露。
甄艾却定定看着他,忽然抬手,竟是一巴掌搧在了他的脸上。
“为什么要去找陆锦川要钱?”
“为什么给了你那么多还不够,又骗走他两千万?”
“为什么就不能要点脸面留点尊严,给你给甄家也给我?”
甄艾狠狠指着自己的心口,泪如雨下:“甄家是吃不上饭了还是穿不起衣服?为什么要让别人看低自己?父亲您当年也算是名动一方,怎么就要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不堪入目的样子?”
“我和甄珠都已经嫁人,父亲如今也已经年迈,甄家的一切足以让你安享晚年,您又何必成人笑柄?”
她的句句逼问,终是让甄慕远一张老脸憋到通红,若非顾及着屋子里还有客人,他几乎要亲自动手打死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女!
“你懂什么!”甄慕远压低了声音怒喝:“你嫁到陆家,不说想着拉拨自己的娘家,反而胳膊肘往外拐!陆家什么人家?他们钱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我不过是想和他们合伙做生意把咱们甄家重振起来,我哪不对了?”
“您到底怎么想的您自己心里清楚!”甄艾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你以后,休想再从陆家弄到一分钱!”
“你,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要是早知道你如今这样绝情绝义,我当初就该掐死你,让你和你妈一起陪葬!”
甄艾望着面前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人们都说血浓于水,可在这个家中,什么时候品尝过父女亲情?
她总是对身边的人怀有希望,然后一次次的失望。
甄艾,甄艾你什么时候能长一长记性?
她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好把那个总是怀抱着美好憧憬的女孩儿给打醒!
“好啊,那么从今往后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甄艾轻轻一笑,望着他的目光里,却已经是坚决的清冷:“我和甄家,和你,也再无关系。”
甄慕远却指了她的脸低吼:“你想得美!你现在攀上了高枝,就想不认我!我告诉你甄艾,只要你敢,我甄慕远豁出去也要让你身败名裂!到时候别说陆家,这天底下的男人也没一个肯要你!”
甄艾转身就走,强忍的泪拼命往下掉,她不在意,她一点都不在意,妈妈死的时候,她的父亲已经跟着死了,现在活着的甄慕远,根本和她毫无关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嫁给陆锦川,心里还想着妹妹的老公,不要脸跟人家私奔,不干不净,天理不容!现在还敢忤逆长辈,甄艾!你不得好死!”
甄慕远简直气急败坏,他现在春风得意,管外面人怎么说?钱在自己手里才过的痛快,从前那些日子,仰人鼻息,他早已受够了!
“谁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的是你这个忘恩负义背叛发妻的男人!是你这个禽兽不如卖女求荣的混蛋!”
甄艾再忍不住,转过身嘶哑哭喊出声。
“你找死!”
甄慕远气急败坏,顺手抄起一边廊下小巧花盆,照着甄艾就劈头砸下去…
眼前是漫天的血雾,四周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消失了,阳光不停在面前闪,上上下下的跳跃,她
什么都听不到,只感觉天地都在旋转。
甄慕远那张狰狞通红的脸,丑恶的让人作呕的脸,渐渐抖动着模糊起来,甄艾想要笑,却笑不出声,她仰面,重重倒在地上,血不停的往外流。
她想,不如就这样死了吧,其实甄慕远说的对,在妈妈死的那天,她就该跟着去了。
或者,在宋清远的新婚夜,陆锦川就不该把她救回来…
她睁着眼,不肯闭上,一张脸上满是血污,惊的闻讯出来的甄太太吓的几乎魂飞魄散。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方才颤抖着让佣人去招待客人先行离开,她这边立刻着人去找医生过来——
出了人命实在麻烦,虽然她恨不得这个绊脚石早死早超生,可也不能把甄家人给卷进去!
甄慕远实在气的厉害,仍在跳着脚的喝骂:“找什么医生?不准找!让这贱种死了干净!”
他不蠢,自然知道外面人怎么说他的,他并不在意,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才是根本!
可是陆锦川这混蛋,当真从那两千万之后就再也不肯给他一丁点的好处!他想和陆氏攀上关系,几次都被婉言拒绝,酒桌上不是没被人讥讽过,可这些都抵不上自己女儿的嘲讽。
想到甄艾那些话,甄慕远就觉得头痛欲裂,别人家的女儿嫁出去都知道为娘家着想,她倒好!
“死了干净?死了陆家那边怎么交代?”
甄太太气的眼皮直跳,年轻时的甄慕远瞧着还算个人物,现在…甄太太真恨不得他早早咽气的好!
甄慕远冷静下来,看着躺在地上没有知觉的甄艾,也觉得棘手。
甄太太却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得眼珠儿微微一转,却是唇角一扬,笑出声来:“慕远…”
她柔声轻唤,甄慕远不自禁.看过去,却有些讶异:“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