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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非问道:“那他是什么时候得了这病呢?”

倪梅霖不确定道:“我怀疑…可能有三四年了。”

海秀的档案上,是在初二时被记过了,倪梅霖不知那会儿海秀是不是已经患病。

“我也不太清楚他以前有没有做过系统的治疗,或者说治疗过,但效果不大,这种病…很多人对此都不重视,就像抑郁症一样,大家就觉得你开心起来就可以了,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倪梅霖头疼道,“而且海秀…看上去是挺听话,但他基本上是拒绝治疗的,我跟他谈过话,发现他很抵触和外界交流,这也是病症的一种…他只想在自己认为安全的范围内生活,听上去并没什么,但他总要长大,总要跟这个世界交流。”

倪梅霖看向峰非,道:“但刚才…我很意外,他在主动跟我交流。”

而起因是不想让自己误会峰非。

峰非若有所思,点头道:“我知道了。”

“我也不是要占用你的时间来帮他什么…”倪梅霖解释道,“我只是希望…你平时可以和他交流一下,不用太刻意,明白我的意思吗?”

峰非点头:“我懂。”

峰非转身往外走,拉开办公室门后突然又转头看向倪梅霖,“您刚说的…海秀初中是在哪儿上的?”

倪梅霖蹙眉:“问这么做什么?”

峰非淡淡道:“好奇。”

倪梅霖低头批作业:“淮宁一中。”

峰非出了办公室。

倪梅霖抬头看向办公室的门,心中淡然,她记得,峰非家里有人是在省教育厅工作的,听说职位还不低。

倪梅霖自嘲一笑,低头继续批作业。

二楼高三七班教室中,峰非将手机扔回书包里,倚在座位上看海秀。

初步了解了海秀的病症,才知道他刚才主动上楼为自己解释有多不容易。

峰非换了个姿势,继续盯着海秀看,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么个乖乖巧巧的男生是怎么把凳子抡到他们老师的头上去的。

那个老师好像是言语冒犯了海秀的母亲,峰非挑眉,也是…要是有人敢对自己妈不尊重,自己大概也要给对方开瓢。

峰非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他还是想听倪梅霖的,试着跟海秀交流一下。

峰非看着海秀的背影低头一笑,就是没有这事,他大概也会总去逗海秀玩,这小孩儿太好玩了。

下课了,峰非拿着手机出了教室,找了个僻静处给他在省教育厅工作的亲戚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峰非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正遇见海秀迎面走过来,峰非眼睛瞬间亮了,他走到海秀身前,勾唇笑道:“海秀,你上节课去办公室做什么?”

海秀正闷头往里走,见峰非挡在前面怔了下,结巴道:“没…没事…”

“没事你去办公室做什么?”峰非挡着海秀的路,偏头看海秀,笑容中带了几分坏意,“你是去找我的?”

海秀畏怯的退了两步,小声道:“没什么…你…你别挡着…我想去…”,海秀不退还好,峰非见他往后缩本能的贴的更紧了,接着问道:“想去干吗?”

海秀身体一下子僵了,峰非个子很高,一米八六的他站在一米七五的海秀面前,不用做什么威慑力就已经存在了,更别提他靠的那么近,海秀几乎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海秀脸色白了几分,尽力把话说清楚:“我、想去方便…”

峰非见海秀脸色变了就已经后悔了,他后退两步,环着手臂倚在洗漱台上,点头:“行你去吧。”

海秀抿了抿嘴唇,小声道:“你…你不走吗…”

峰非忍不住笑了:“这洗手间是公用的吧?我还不能在这里站着了?”

海秀自然不是说这个,他是怕自己出来的时候,峰非还在这里,海秀没办法,有些胆怯的进了隔间。

峰非心中一笑,海秀明明挺害怕的,但他表面上还装的挺平静的,想想刚才上课时搜到的那些内容,峰非不禁有点佩服海秀,海秀是个挺自尊的人。他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和正常人的不同,所以一直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网上说的那些恶心、晕眩、呕吐,手抖…症状,海秀应该是都会有的,但海秀将自己伪装、或者说是打理的很好。

海秀不想让他的丑态露于人前。

峰非左思右想之际,海秀已经出来了,他见峰非果然还在,脸上表情瞬间又不自然了,犹豫了下没走近,峰非看着他心里有点不忍,更多的是觉得好玩,海秀显然是想洗手,但又不想靠近自己。

峰非无奈,让出足够的空间来,道:“你放心洗吧,我走…哎不对。”

峰非倒回来,看着海秀道:“你刚才怎么没叫我名字?我叫什么?”

海秀心中咯噔一下,脸色更白了。

峰非气结:“你!”

海秀后退两步,有点害怕的看着峰非。

“行了,你…”峰非心中有了主意,不气反笑,“你洗吧,好好洗。”

峰非出了洗手间,海秀瞬间放松下来,走到洗漱台前清洗双手。

峰非临走回头看了海秀一眼,心中一笑,这就松了一口气?就这么不想跟我挨着?

峰非眼中带了几分坏笑,他没回班级,而是快步上了四楼。

海秀洗干净手后心情变得好了很多,今天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总体还是好的…海秀懊恼,不过得回去看看错题本,这个人的名字必须得记住了。

海秀进教室回到自己座位上,擦干净手后拿出错题本来,心有戚戚,原来是叫峰非。

海秀认认真真的将峰非两个字工工整整默写了十遍,心中悄悄道这下好了,肯定忘不了了。

峰非回到教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海秀趴在桌子上,乖乖写自己名字的样子。

峰非心里突然就软了。

峰非走到海秀前面,笑了下:“嗨!”

海秀抬头,下意识的捂住错题本,峰非笑了:“行了别挡了,早看见了,写我名字呢?”

海秀有点不好意思,他点了点头,峰非声音不自觉的就柔了,道:“唉我跟你说…”

海秀抬头老实的听着,峰非眼睛发亮,道:“我刚找倪老师去了,跟她说我想跟你同桌,老师同意了,来来,我给你搬桌子…”

海秀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啊?!”

第四章

海秀在第二排,峰非个子太高了,自然没法来前面,想要同桌,只能让海秀和峰非的同桌换了,幸好班容量小,一共就只有五排座位,海秀从第二排换到峰非的第四排去,倒不太吃亏。

峰非的同桌见能换到第二排去自然也高兴,欢欢喜喜的就搬了。海秀桌子和椅子则被峰非一手一个,直接扛了过去。

“海秀…”海秀的原同桌王鹏一脸担心,“你…你要不要去跟班主任确定下?你愿意换吗?”

王鹏远远的看着峰非,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会欺负海秀。

海秀已经懵了,茫然道:“我…”

峰非耳朵尖,听到王鹏说他坏话,转头冷眸扫了王鹏一眼,王鹏瞬间噤声,峰非眉头微蹙:“海秀!过来啊。”

海秀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成了峰非的同桌。

第二天,早早的来到教室海秀都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自己原先座位上摆着别人的课本文具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座位已经被调换了。

海秀轻轻的吐一口气,回到自己的新位置上。

虽然是倒数二排,但距讲台并不远,海秀视力很好,这并不影响他的学习,但一想到自己的新同桌…

峰非还没来,但海秀感觉他的桌子对自己都有攻击性。

海秀侧过头小心的看看峰非桌上随意放着的几本书,心里有点别扭,他想替峰非摆整齐,但又不好动别人东西,他也不想,海秀往下看,看着桌斗里的一双护腕和应急止痛酊,还有…一小盒包装精致的蛋糕。

海秀呆滞的看着那一小块蛋糕,安慰自己,峰非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比较不好惹,其实人很好相处,比如…他还爱吃甜食。

海秀毫无根据的、徒劳又努力的给峰非贴着无害的标签,以此安慰自己千万不要紧张,不知为何,他特别特别不想让峰非发现自己和别人不同,不想让峰非发现自己容易紧张手抖,更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有…那种病。

海秀深吸一口气,抽出英语课本背单词。

班上同学快到齐的时候峰非才来,已近深秋,峰非只穿了一层运动服,但额上却还有些汗,他坐下来先喝了半瓶水,看着海秀道:“来得真早。”

海秀心道明明是你来的太晚了。

峰非似是猜到海秀在想什么,道:“你来的没我早,我这已经打了一小时篮球了,怎么着,在这看黑板不费劲儿吧?”

海秀摇头:“不…不费力。”

“那就行,我之前问过了,你不近视。”峰非看了眼海秀面前的书,也将自己的英语课本拿了出来,一愣道,“你接着背书啊,看我做什么。”

海秀吓得忙转过头,低头看书。

峰非看着他呆呆的样子笑了下,他将书翻到海秀在读的页数上,跟着海秀的节奏,背海秀在背的单词,听他低的不能再低的读单词的声音。

海秀昨天放学后本来是很担忧的,他以为峰非和他同桌后会总是作弄他,但一个早自习和两节课过去了,两人相安无事,峰非什么都没做。

峰非上课确实不如他专心,但并不会影响别人,峰非听得懂的时候就听,听的不耐烦了时会看窗外愣神,或是翻翻别的书,偶尔还会拿出手机来看看时间,很安静。

海秀大觉不好意思,自己小人之心了。

大课间的时候,海秀自然没下去做课间操,峰非也没。

海秀他照例去擦黑板,给那几盆花浇水,稍微整理了下讲桌,然后回自己座位准备写会儿卷子。

海秀再回座位上时,发现自己桌子上摆着一块小蛋糕,一块小小的黑森林。

海秀不解的看向峰非,他记得这是峰非座位里放着的。

峰非半倚在后桌上,道:“给你的…别不吃啊,我平时都是跑步来学校,今天为了这么块东西我专门蹭车过来的,这瘠薄蛋糕…”,峰非咳了一声,继续道,“这,这个蛋糕娇气…不能颠,我请神似得捧进来的,我们队的人看我就跟看煞笔一样,操…”

海秀回想峰非平时三个楼梯一步迈的上楼方式,再想象他小心翼翼的端着这块蛋糕上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峰非还是头一次见海秀笑,不自觉的就愣了,片刻后偏过头道:“那什么…你吃吧。”

“谢…谢谢。”

海秀还有些犹豫,但实在不想拂峰非的好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解开了捆在玻璃塑料罩外的绸带,掀起罩子,拿起里面摆着的小小的叉子,叉了一小块下来,海秀看向峰非,发现峰非已经转过头去看书了,瞬间轻松了许多,他低下头,将一小块蛋糕放进了嘴里。

车厘子的清新甜味沁在巧克力的醇香里,味道简直好到没法形容,海秀眼睛微微弯起,慢慢的将小蛋糕吃了。

峰非装作看书,余光一直在海秀身上。

只是看他小口小口的吃东西,峰非就觉得手心痒痒的,见他都吃完了,峰非成就感简直爆棚。

海秀擦了擦嘴,又说了一次谢谢。

“这么客气?”峰非没话找话,“你给我讲一道题吧…这个。”

是一道数学几何题,对海秀来说当然不难,但他怕自己讲不清楚,犹豫再三才接过去,想了好久后开始给峰非讲题。

峰非看着海秀温润的嘴唇张张合合,脑子里一片放空。

峰非其实根本没看是什么题,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走神的时候,峰非突然想起以前听一个学霸哥们儿说过的一句话——我能接受女生来问我问题,听不明白我讲几次都行,但我不能忍受她们连题都没读就来问我。

峰非当时还嘲笑人家注孤生,现在一想…

峰非轻轻摇头,峰非,你这次煞笔大了。

“听明白了吗?”海秀磕磕巴巴的讲完,紧张的额头都出汗了,他生怕峰非听不明白,鼓起勇气道,“我再讲一次?其实还有一种做法,如果,如果设坐标的话,会更简单一点…”

“已经听明白了。”他刚扫了一眼题干和图,这题他本来就会,“你看你的吧,我趴会儿。”

峰非将椅子往后挪了挪,头朝窗外趴在桌上了。

海秀悄悄松了一口气,再讲下去,他怕自己就要结巴的更厉害了,峰非刚才靠他太近了,他心跳的很快。

海秀将峰非的卷子叠好放在他书上,自己找书来看。

大课间后是语文课,峰非照例睡觉,等打了下课铃峰非才爬起来,懒洋洋的撑在桌子上看海秀。

观察了一个课间,峰非发现了一个问题。

海秀在课间的时候会很局促不安。

这种不安主要表现在有人经过海秀身边的时候。

海秀以前是在第二排的中间位置,那个位置尤其僻静,平时课间一般情况下没人会经过他身边,但现在就不同了,先不说总有人到峰非旁边来找他说话逗贫,这边位置靠左边,而班里的饮水器是在左后角放着,下课时有人去接水,不少人会经过海秀身边。

对别人来说可能都不会注意到这些,但对海秀来说就比较致命了。

峰非转头看看窗外,叹气,抬手将他放在窗台上的水瓶,课本扔到自己桌子上,起身对海秀道:“嗨…咱俩换换。”

海秀还在紧张着,听到这话呆滞了两秒,迟疑道:“我们…换?”

“啊。”峰非点头,“你上里面去,不愿意?”

海秀当然愿意。

海秀起身要搬桌子,峰非没让他动手,他轰轰轰的将他自己连同海秀的桌子一起推到过道里空出位置来,再将海秀的桌子直接扛了进去,椅子都是一样的就没换,峰非将桌子推好,正好上课铃响了。

这节课是班主任倪梅霖的课,倪梅霖一进门就发现了两人座位的变动,峰非主动道:“老师,我跟海秀换一下。”

倪梅霖看看教室后面的饮水器,再看看海秀现在坐着的相对隐蔽的靠窗位置,心里明白了大半,没说什么,开始讲课。

海秀换到里面来后放松许多,之后一想又有点不安,他反复考虑了半天也提不起勇气来主动跟峰非说话,犹豫再三后抽出一张纸,写了一句话,悄悄的放在了峰非桌上。

峰非从上课就感觉出海秀想跟他说话,他知道海秀不容易主动和人说话,干脆就晾着他,峰非以为海秀最后会憋不住,万万没想到他写了张纸条过来!

峰非颇感无奈,这小孩儿还真是…磨练出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方式。峰非无法打开纸条,看了下笑了。

峰非拿过笔打开笔帽,在纸条下写了一句:没事,我不靠窗也行。

峰非将纸条扔回给海秀,海秀看了后半天没动静,峰非以为没下文了,听了会儿课后纸条又来了,峰非低头一看,海秀在后面认真的写了两个字:谢谢。

峰非嘴角勾起,抬手在海秀头上揉了下。

发现他们搞了半天小动作的倪梅霖忍无可忍,重重的咳了一声,全班安静下来,前排的同学转头看过来,海秀的脸腾的红了,峰非则没皮没脸的坦然看向大家,片刻后无辜道:“都看我干吗?听课啊。”

学生们吓得马上转过头去,倪梅霖瞪了峰非一眼,继续讲课。

海秀红着脸闷头专心听课,不敢再乱想,峰非悠然的翻书,心情大好。

第五章

峰非上课时最大的爱好是看窗外,现在不靠窗了,他就只能看海秀。

但海秀经常让他看的脸红,实在受不了的时候还会写小纸条,请峰非不要一直看他了,让峰非觉得自己很变态,峰非无法,只能低头看课本,他现在坐在外面,也不方便玩手机了,上课倒是认真了许多,小测的时候,成绩比以往好了些。

峰非不很在意这些,倒没太开心,倪梅霖却觉得不错,特意在课上表扬了峰非,弄得峰非无语的很。

起先在海秀刚换座位的时候,不少同学包括几个任课老师都有些担心海秀调到后面去成绩会下滑,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海秀成绩依旧稳定,学渣峰非成绩倒好了些。

不怪别人多想,峰非从初中就在这个学校上的,违法乱纪的黑历史一抓一大把,偏他还有点背景,家里在教育厅那边还有关系,老师们对他多敬而远之,当初分班的时候老师们都不太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不管吧班级就乱套了,真的管,又有诸多顾忌。最后还是倪梅霖说自己什么学生都带过无所谓,这才将他分到了七班。

峰非胡思乱想着,顺口问海秀道:“唉,你当初转校怎么想到来这班的?六班的成绩其实更好,有好几个学霸,你要是再去了,六班班主任得乐坏了。”

海秀低声解释道:“我妈妈说…倪老师看着面善。”

峰非沉默了几秒,结束了这个话题,他不好当着海秀的面质疑海秀母亲的眼光,也羞于提自己纵横校园多年,只在倪梅霖手底下吃过亏的糗事。

说起来,峰非也是做了倪梅霖的学生后,才慢慢的老实些的,虽然他现在也总是会违纪,但和以前比完全是小打小闹了。

也许是因为年纪渐长,逐渐的懂了责任和担当,也许是倪梅霖管得严,不像以前那些老师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峰非不能再逃课,每天接触的从那群游手好闲的人变为认真上进的同学,峰非身上的戾气一点点消失,剩下的,就只是青春逼人,偶尔会犯个小错的大男孩了。

峰非走了会儿神,自习课开始了好一会儿才想要写作业,他瞄了海秀一眼,见他在做数学卷子,就跟着也拿了数学卷子出来。

峰非只做大题,因为选择和填空可以抄海秀的,很方便。

海秀并不反对峰非抄他的作业,每次都很大方的让抄,只是有几次吞吞吐吐的劝峰非自己做,有不会的他可以讲给峰非听。

海秀的善意,峰非当然感觉的到。峰非当时捏了他的脸一下,问他不怕耽误自己的宝贵时间啊,海秀被捏了后红着脸,半节课说不出话来,把峰非乐得够呛。

只是做大题还是很快的,峰非从后往前做,最后一道题只做第一问,倒数第二题难就放过,不难就做了,前面的大题更简单,峰非用了半节课结束战斗,剩下点时间做别的。

整理书本的时候,峰非发现了一个问题。

峰非有一个笔记本,里面夹的都是海秀传给他的纸条,同桌一星期,已经有十来张了,峰非回想了下,海秀这一星期,就根本没主动跟他说过话。

峰非骂了一句操。

峰非转头看向海秀,盯了好一会儿,海秀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又递了张纸条过来:等一下,马上就写完了。

峰非失笑,他手肘支在桌子上撑着头侧坐着,一边搓弄这那张纸条一边看海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

从这节课开始,峰非课间时都没再动。

没再动,就是字面意思,每个课间,峰非一动不动。

往常课间的时候峰非会去接水,会起身去隔壁班溜达一圈,会趴在教室后的窗户前看远处操场上的人打球,死坐在位置上的时候少,而现在他一改常态,好像被人钉在椅子上似得,哪儿也不去,下课不是趴着睡觉就是专心玩手机。

他不动,意味着坐在他里侧的海秀也没法出去。

三节课下来,海秀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