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渝元鼎朝时,大将军郭威作乱,和玄帝仓促间离宫出逃,丢下儿孙满堂,郭将军即位后,将和玄帝之子封为澧王,长孙封为顺命侯,善待皇室一族,取得百官敬重,赢得天下民心,就连史书上,也要写一句‘郭氏高义’,王爷,又不效仿前朝,将皇上封为闲散亲王,驱除出京,而后善待我袁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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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章 和他一样狠

梁泊昭摇了摇头,声线如冰;“梁某无心与公主做这场交易,也无需公主劝皇上退位,这是梁某的事,不敢劳烦公主。”

永宁面色一点点的变得苍白,她看着梁泊昭的眼睛,黑眸是凄清而绝望;“梁泊昭,你一定要这样吗?得了袁家的江山还不够,一定要把袁家的人全杀了你才甘心吗?”

梁泊昭没有出声。

“是我傻,”永宁低声呢喃;“我只以为你与我一样,欲用最少的牺牲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早知道你要谋反,也知道区区一个西北军抵挡不住你和慕家军,我假传懿旨,骗了巴将军进宫,我不想看你们厮杀,不想看这皇宫变成一座修罗场。是我痴心妄想,以为自己助你一臂之力,你便可以卖我一个人情,来保全我的家族。”

梁泊昭面无表情,只将永宁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斩草须得除根,这种道理,你不会不懂。”隔了许久,男人的声音才响起。

“斩草除根”永宁默念着这四个字,心口蓦然涌来一股悲凉,她突然明白,她为何会对梁泊昭如此执着,只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

若换成自己,又如何不会这样选择!

原来,自己和他一样狠!

永宁闭了闭眼睛,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低声开口;“王爷说的不错,是永宁不知好歹,才敢与王爷提此要求。”说完,她对着梁泊昭徐徐行了一礼,声音不高不低,已是平静到了极点;“永宁,祝王爷早日凯旋。”

语毕,便是转身离开了燕禧殿。

梁泊昭看着她的背影,终是缓缓阖上了眼睛。

凝香出了月子,每日里便是自己给孩子哺乳,九儿能吃,她的奶水不够,王府除了她,还备着两个乳娘,只将九儿喂得白白胖胖的,虽然眼下刚满月,可九儿看起来却跟人家三四个月的孩子似得,粉嘟嘟的一张脸,分外可爱。

梁母抱着便舍不得撒手,这一个月因着梁泊昭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凝香的宅院,她也是许久不曾见到孙女儿,明日里梁泊昭便要率军离京,与祁王的兵马开战,凝香与九儿自然也要跟着一道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梁母看着九儿红润的小脸,想起儿子与自己的疏远,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只对着凝香道;“当初你生下孩子,产房晦气重,我说等孩子洗了三才给你抱去,泊昭便发了好大的火,也不许我看这孩子,九儿也是我孙女,我又哪能不疼。”

凝香虽然出了月子,可生产时的亏空仍是没有补回来,一张脸还是苍白的,这些日子又一直是自己带孩子,从不放心假手他人,别的女子坐个月子,都是要胖个一圈的,她倒是瘦了许多,就连原先怀孕时变得圆润的腰肢此时也是纤细了回去,衬着那绣裙虚虚笼笼的穿在身上,给人不胜凉风之感。

因着一个月子都不曾见过天日,她的皮肤更是白腻,犹如上好的凝脂,嫩的往下滴水般,白净如玉。

凝香没有说话,只低眸看着女儿,瞧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凝香心里只觉得甜丝丝的,压根不曾留意梁母与自己说了什么,见九儿睁着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看着自己,只让她的心柔软的不成样子。

梁母打量了媳妇一眼,见她的心思全在孩子身上,不得不喊了凝香一声;“九儿她娘,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凝香收回心神,脸庞微微一热,只坐直了身子,对着梁母道;“婆婆,媳妇刚才没听清楚,劳您在说一次。”

梁母张了张嘴,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瞅了眼怀里的孙女,道;“九儿还这样小,哪里能跟着你们去川渝,这来回奔波的,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经受的住,这万一在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岂不遭罪?”

凝香怔了怔,看着孩子胖乎乎的小脸,不得不承认梁母说的极是。

梁母又道;“娘是过来人,知道这带孩子的不易,先不说泊昭这次和祁王打仗,输赢都不可知,即便是打赢了,那也是险中求胜,你们大人也就罢了,这么个小婴儿,你们做父母的哪能狠心把她带着,若万一有个好歹,可不是害了孩子?”

凝香伸出胳膊,将女儿抱在了怀里,她几乎已经能猜出梁母的话,果不其然,就听梁母说道;“你们不妨把九儿留在京城,我老太婆帮你们看顾着,让九儿跟着亲奶奶,你们还不放心?”

凝香抱紧了孩子,看着孩子纯稚无暇的小脸,刚想起与孩子分别,便觉得有人在剐自己的心,九儿是她的心头肉,别说眼前的是婆婆,哪怕就是自己母亲留在京师,要她把孩子丢下,她也是不愿意的,是以,凝香看向了梁母的眼睛,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梁母顿时急了,站起身子,指着九儿焦声道;“你这当娘的心怎么这么狠,泊昭出去打仗,你要跟着男人也就算了,九儿这么丁点大,你怎么舍得带她去犯险?”

凝香终于开了口,声音细微却坚定;“婆婆,我不会跟着相公去川渝,我就待在王府,带着九儿,哪也不去。”

梁母闻言,才算是舒了口气,还欲在和媳妇说上几句,却听嬷嬷来报,说是王爷回来了,梁母心里一惊,想起儿子对自己的疏离,也不好在待下去,只趁着儿子还没现身,便是匆匆离开了凝香的宅院。

梁泊昭刚进屋,就见凝香正哄着孩子入睡,她的身子纤瘦,孩子又大,倒显得那细细的胳膊要抱不动九儿似得,梁泊昭看在眼里,连忙快步上前,将女儿接了过来。

九儿压根没睡,梁泊昭见着女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心下顿时一软,只噙着笑,在孩子娇嫩的脸蛋上亲了几下,一面亲,一面对着凝香问道;“东西收拾齐了吗?”

凝香垂下眼睛,轻声道;“九儿还小,不能跟着大人走这样远的路,我想好了,带着九儿留在王府,不去川渝了。”

梁泊昭唇际的笑意凝滞在了那里,他看了妻子一眼,只回身唤来了乳娘,让乳娘把女儿抱了下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与凝香两人时,梁泊昭上前,不等凝香在开口,便是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

“你这是做什么”凝香的脸庞微微红了起来,欲从丈夫怀里抽出身子,梁泊昭自是没有给她机会,他的双臂似铁,将凝香柔软的腰身紧紧箍在怀里,他的呼吸温热,喷在凝香耳际。

“不将你们母女带在身边,我又哪有心思打仗。”

凝香心里微微一颤,她抬眸,就见梁泊昭眼瞳漆黑,眉宇间是淡淡的笑意,她的心跳的有些乱,还是强撑着开口;“九儿太小,这样小的孩子,若在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

“我带了太医。”

“我的奶水不够她吃”

“无妨,将乳娘也带着。”

凝香着急起来,又道;“可是”

“别可是了,”梁泊昭笑着打断了妻子的话,“这一路,保管不会让你和孩子受一点苦。”

凝香低下眼睛,露出后颈一块白腻的肌肤,只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去抚摸。

“你是去打仗的,又哪能带着妻儿,还有太医和乳娘,侍女和嬷嬷,这样一大堆人”

梁泊昭捧起她的脸,让凝香看向自己的眼睛,他的声音温和,缓缓沁入心扉;“香儿,若是换了之前,上面有朝廷压着,我的确无法将你们带在身边,可如今,咱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在无人能管的了我们,你懂吗?”

凝香心里微微一动,眼睁睁的看着梁泊昭俯下身,他的眼睛离自己是那般近,深邃如海般,摄着她的心魄。

“我会让你们母女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在无人能强迫咱们,欺辱咱们,也再无人能将咱们一家三口分开。”梁泊昭声音轻柔,说完,便是勾紧了凝香的身子,深深吻了下去。

唇齿间的缠,绵分外美好,碍着她刚刚出了月子,梁泊昭不敢用力,只是浅尝即止,凝香的眼睛有些迷茫,心里一直在想着梁泊昭方才的话。

他说,往后在无人能强迫他们,欺辱他们,也在无人能将他们一家三口分开,果真会如此吗?

翌日。

梁泊昭统领定北军,又一次离开了京师,向着祁王的封地,川渝行去。

而祁王的兵马亦是从川渝出发,向着京师驶来,两军的探子都是早已知晓了消息,这一仗,迫在眉睫,怕是到不了川渝,便会打响。

凝香母女身处于一辆豪华舒适的马车中,这马车十分宽敞,车厢内铺着厚厚的软垫,压根察觉不到丝毫的颠簸,里面更是一应俱全,应有尽有,侍女与乳娘都是陪在下首,将凝香母女服侍细致入微,果真如梁泊昭所说,这一路,保管不会让她和孩子吃一点苦。

说:

晚安。

168章 我心里只有你

将九儿喂饱,凝香整好衣衫,将孩子放在软榻上,九儿十分乖巧,每日里睡醒了便吃,吃饱了便睡,一点儿也不闹人,就连乳娘都夸赞,说这孩子知道疼娘,不给娘亲添乱。△

凝香微微笑着,握起女儿胖乎乎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这孩子会长,眉毛和鼻子像父亲,不免添了两分男相,可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和纤巧的樱唇却像极了凝香,生生将那两分男相给压了下去,比起母亲的娇柔,又多了两分小小的英气,当真是可爱的不得了。

凝香越看越是喜欢,就连孩子睡着,她在一旁守着,也都能看上小半天,真是不知道怎么疼才好,恨不得时时把女儿捧在手心,宠个不住。

天色暗了下来,大军于此处扎营,梁泊昭亲自接过妻女,一道去了他的帐子,刚进帐子,九儿便醒了,梁泊昭抱起孩子,也是溺爱怜惜,拿了个拨浪鼓,逗着女儿玩了好一会儿。

凝香将床褥铺好,回头见梁泊昭和孩子玩的正欢,一颗心不由自主的变得柔软,直到九儿在父亲的怀里伸了个小懒腰,打了个呵欠,凝香上前将孩子接过,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襁褓,未过多久,九儿便进入了梦乡。

凝香看着女儿甜甜的睡容,自己也是忍不住莞尔,梁泊昭从身后搂过她们母女,环过凝香的胳膊,将她和孩子尽数带到自己怀里。

两人许久都没吭声,唯有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香儿”梁泊昭低声唤着妻子的名字。

凝香依旧看着孩子,听到丈夫的声音,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见妻子的眼里只有孩子,梁泊昭微微苦笑,道;“这孩子在你心里,真是把我也比下去了。”

凝香心里一咯噔,这才回头,去看了梁泊昭一眼。

迎上男人的目光,凝香心跳的有些快,梁泊昭双眸黑亮而暗沉,不等凝香低头,便是俯身一举含住了她的唇瓣,撬开了她的贝齿,将她嘴巴里的清甜尽数夺走。

他的大手依旧托着凝香的胳膊,将女儿稳稳当当的抱在怀里,过了许久,方才松开妻子的唇瓣。

凝香气息有些不稳,她虽然出了月子,可身子还未复原,下身的伤也并未养好,甭说夫妻之事,就连这样一个吻,都是头晕的厉害,脸庞也浮起了一抹潮红,浑身无力的倚在梁泊昭怀里喘息。

梁泊昭心疼且自责,凝香当日生产时,他一直陪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凝香遭了大罪,也知道她下身有伤,他并无云雨之意,只想与妻子温存一番,此时见凝香难受,不免轻轻拍着凝香的后背,低语了一声;“是我不好。”

隔了一会儿,凝香的气息才慢慢平稳了下来,她的脸庞浮着淡淡的红晕,在烛光下,仿似从肌底里渗出的红云,白里透红的一张脸,说不出的柔美动人。

她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句;“是我没用。”

梁泊昭眉心微蹙,他没说话,只揽着凝香去了榻前,将九儿放在床上,自己则是坐在一旁,将凝香抱在了怀里。

“哪里没用了?”他问。

凝香喉间发苦,有些话一直闷在心里,自从生过孩子,便从没开过口,她不说,梁泊昭也不说,可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说,这事儿便不存在。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没有鱼水之乐的夫妻,又能走的了多久?

“你其实是知道的,不是吗?”凝香攥着自己的衣襟,她不敢去看丈夫的眼睛,只望着自己绣裙的一角,心里却是痛的发麻,发涩,并不是她要将心思全放在孩子身上,也并不是九儿在自己心里要胜过梁泊昭,而是她有意要将所有的爱的全给九儿,这样,兴许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点儿。

梁泊昭明白妻子在说什么,他揽紧了凝香的身子,低声开口;“别瞎想,你刚生过孩子,身子还没恢复,咱们夫妻来日方长。”

凝香垂着眼睛,想起御医的话,一颗心便是凉凉的,她太明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能服侍男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夫妻渐行渐远,意味着两人渐渐离心,意味着会有旁的女人来夺走她的男人,而她只有无能为力,无论先前多么好的夫妻情分,若没了云雨之欢,总有一天会消失殆尽。

她全都明白。

见凝香不吭声,尖巧的小脸上有着浅浅的凄清,却依旧楚楚动人。她这段日子瘦了很多,此时抱在怀里,纤腰不盈一握,再不复怀孕时的丰润。

梁泊昭微微一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说,我也不敢提,只怕惹你难过。”

就这么一句话,凝香的泪水便收不住了,从眼睛里吧嗒吧嗒的往外掉。

梁泊昭伸出手为妻子拭去泪珠,心里既是疼惜,又是无奈,他将凝香拉向自己,靠在自己胸前,低声安慰;“你只要知道,我心里只有你,这就够了。”

凝香摇了摇头,泪眼迷蒙的看着梁泊昭,她动了动唇,轻轻的吐出了一句“你只是个男人。”

“不,”梁泊昭摇了摇头,他的眼瞳乌黑,深深的看着凝香的眼睛,“我更是你的丈夫,是九儿的父亲。”

凝香心里一颤,泪珠挂在眼睫上,衬着那张脸如同清雨梨花,惹人怜惜。

梁泊昭抚上她的面颊,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低声道;“你为我生孩子,差点连命都搭了进去,你这样为我,我又怎么能辜负你?”

凝香说不出话,只觉得心里难受,她将脸蛋埋在梁泊昭的胸口,终于伸出胳膊,环住了丈夫的腰。

梁泊昭轻拍了拍妻子的后背,声音温和而有力;“香儿,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我怕你忍不住。”隔了好一会,凝香声如细蚊,对着丈夫言道。这一语刚说完,梁泊昭还没怎么,她自己的脸倒是红了。

梁泊昭便笑了,捏了捏她的脸,温声道;“以前那么年在边疆也都忍了,如今又怎么会忍不住?”

凝香低眉顺目,咬了咬唇,轻声问了句;“那你在边疆的时候,都没有过女人吗?”

梁泊昭眼皮一跳,看向怀中的妻子,一时语塞起来。

他虽不是重欲的人,可之前驻守北疆多年,每逢征战蛮夷,得胜后总会有部下献上美貌的胡人女子来给自己享用,他为人自制,军中更是明令禁止士兵奸淫妇女,他身为主帅,自是要以身作则,部下呈上的胡姬他从未染指过,只让人将那些女子送回,免得不好驭下。

可他驻守北疆十余年,若说没有过女人,倒也是睁眼说瞎话了。即便次数不多,到底也是有过。

梁泊昭转过目光,不知要如何与凝香说,只轻咳两声,眼底浮起几分尴尬。

凝香心里便有数了,她从夫君的怀里抽出了身子,见梁泊昭不吭声,就连眼睛也是看在别处,不敢和自己对视,她看在眼里,心里便是软了,即便她再不懂事,也明白梁泊昭驻守北疆多年,位居高位,像他这样的男人,无需自己开口,只要一个眼神,就会有部下为他将事情办齐全,而他又正值盛年,哪会没有女人?若说没有,才真是笑话了。

“你怎么不说话?”凝香摇了摇他的衣袖,小声儿问他。

梁泊昭转过身,看着妻子的眼睛,倒有些哭笑不得,他一把揽过凝香的身子,无奈道;“我错了,行不行?”

凝香终于没在忍住,微微抿唇,浮起一抹笑涡。梁泊昭见她没有生气,才算是放下了心,贴上去就要亲她的脸颊。

凝香侧开了身子,躲过他的亲吻,不依道;“你说说,你错什么了?”

梁泊昭扣过她的颈弯,将她带向了自己,附在她耳旁吐出了一句话,话音刚落,凝香的脸便是红了起来,一直蔓延到颈脖,就连白嫩的耳垂也是浮起一抹粉色,她没有出声,只轻轻啐了一口。

梁泊昭搂紧媳妇的腰肢,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当真是喜爱极了,只低声道;“今晚我不走了,咱们带九儿一块睡。”

这一路上,两人晚间并不宿在一起,孩子夜里要吃好几遍奶,凝香奶水不够,晚间都要让乳娘给孩子喂奶,而梁泊昭在行军时候每逢得了空闲,也要与部下商讨眼前的战局,亦是时常忙到深夜,凝香此时听来,便道;“九儿夜里要醒好几次,你留下来,会扰的你睡不好觉。”

梁泊昭微微一笑,看着女儿可爱的小脸,更是舍不得离开,只摇了摇头,笑着说了句;“她哭我也爱听。”

凝香也是弯了弯唇,露出一对酒窝,梁泊昭见她展露笑颜,只觉得全身的疲惫无影无踪,他抱着凝香的身子,缓缓道了句;“香儿,我喜欢看你笑。”

凝香眸心一软,只将身子与他依偎的更紧,柔声说了句;“那往后,我就多笑给你看。”

梁泊昭眉宇浮起一抹柔情,多日来的阴郁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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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章 袁子阔重伤

祁王大军与定北军与渝山开战,祁王大军兵马精良,良将诸多,定北军身经百战,骁勇御敌,两军一时难分胜负,战事胶着起来。

凝香与九儿俱是留在后方,嬷嬷和乳娘照顾着母女两的起居,虽是战时,可一应用度仍是精细的,与在京师时毫无二致,凝香心里有些不安,只觉得铺张,听闻这些都是梁泊昭特地吩咐的,不安中又是夹杂了几分甜意。

九儿四个多月时便会认人了,即便乳娘嬷嬷都在,可每日里也只缠着凝香,但凡醒来,就挥舞着肉呼呼的小胳膊,要娘亲抱。

凝香对女儿百般宠溺,偏生九儿又能吃,长得肉呼呼的,抱在怀里便是格外沉些,时常抱了一天下来,凝香全身骨架都要散了,尤其腰际那里更是酸的难受,累的直不起来似得。

梁泊昭这些日子一直在前线作战,许久都没有回营,凝香心里十分记挂,好在不出两三日,总有梁泊昭的亲信赶到后方,将男人的情形告诉凝香,而后再将凝香母女的事细细回禀给梁泊昭。

如此,倒也相安无事。凝香只安心带着女儿,眼见着孩子一日日的长大,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

前线的消息不时传到后方,时有噩耗,也有捷报,渐渐的,定北军已是慢慢的掌控了这场战事,祁王大军接连败退,眼见着已是无法在与定北军抗衡。恰在此时,和惠手中的三万兵马却是赶到了川渝,与祁王大军汇合,两军联手对着定北军步步紧逼,梁泊昭下令后撤,战事又是胶着了起来。

回到后方,就见凝香已是抱着孩子,在帐前等着自己。

梁泊昭有两个月没有回来,刚一眼看的妻儿,心头便是一震,凝香穿着一身碧色长裙,头发全都盘在了脑后,露出一张白皙水润的瓜子小脸,她未施脂粉,却仍旧是眉如远山,目如秋水,站在那里甚至将这灰蒙蒙的军营都衬的亮堂了不少。而九儿则是粉嘟嘟的一张小肉脸,让人看着便想伸手去捏上一把,因着天热,凝香只给孩子穿了件小肚兜,露出了女儿藕节般的小胳膊小腿,母女两站在那里,美的简直跟副画似得,就像是九天玄女抱着童子下凡了般。

见到梁泊昭,凝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是落进了肚子,唇角当即便是浮起了一抹笑涡,抱着女儿向着丈夫迎了过去。全文阅读

梁泊昭回过神,两个月未见,九儿长大了不少,他伸出手从凝香怀里将女儿接过,岂料九儿看见他,便是撇了撇嘴,刚被父亲抱在怀里,便是“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梁泊昭手忙脚乱,不住的哄着怀里的闺女,无论他怎样哄,九儿都只是冲着凝香伸着胳膊,胖乎乎的脸蛋上满是泪痕,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回到帐子,九儿仍是啼哭不止,梁泊昭没法子,只得将女儿交给了凝香,凝香含着笑,将孩子哄睡,梁泊昭守在榻前,看着妻子小心翼翼的将九儿放在了摇篮里,自己则是上前搂过凝香的纤腰,微笑道;“带这孩子,真是比我打仗还累。”

凝香也是抿唇一笑,为九儿将被子掖好。梁泊昭打量着她的面容,见她小脸尖瘦,比起自己走时又是清减了些,他心里一疼,只抱紧了妻子的身子,在凝香的耳际低语了一句;“辛苦你了。”

凝香摇了摇头,回身瞧着他风尘仆仆的面容,心便抽的紧了;“九儿很乖,我一点儿也不辛苦,倒是你相公,这一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梁泊昭握住凝香的手,“快了,慕家的援军已在路上,这一场仗,要不了多久就能结束。”

凝香心思百转,轻声问;“等打完了这一场仗,咱们要回京吗?”

梁泊昭点了点头,“打完这一仗,咱们就带着九儿回京,日后,在不必受这种奔波之苦。”

“回京后,相公会当皇上吗?”凝香又问。

梁泊昭有些好笑,他捏了捏妻子的手心,淡淡出声;“傻子,皇上哪是想当就能当的?文武旧臣,皇室旁支,这些都要慢慢收拾。”

“那,你想当皇帝吗?”凝香声音轻柔。

梁泊昭久久的看着她的眼睛,他的声音低沉,一字字道;“香儿,我从没想过要当皇帝,至少,之前从未想过。”

“那相公是从什么时候,想要这个天下,想当这个皇上的?”凝香不解。

梁泊昭抚上凝香的面容,他黑眸幽暗,唇线紧抿,隔了许久,目光中终是抑制不住的浮起一抹痛色。

他没有告诉凝香,在北疆时,当他抱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当孩子小小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变得冰凉,变得僵硬,而他身为父亲,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孩子的小脸慢慢变青,变紫,没人明白那种滋味,那种让人发狂的滋味。

即便他们如今有了九儿,可那个孩子,他从没忘记。每逢想起,都是噬心蚀骨。

他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变了心思,想要将这如画江山占为己有,许是起源于皇室三番两次的猜忌,许是起源于‘定北之乱’时麾下兄弟的惨死,许是起源于奸臣一次次的陷害,可让这念头逐渐变得清晰的,却是他和凝香的孩子,那个刚出生就夭折,连父母的面也不曾见过的孩子。

他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得自己心爱的人,才能保住自己的妻儿。反了吧,自己做皇帝,再也不用仰人鼻息,看人脸色,再也不用心神不宁,担心朝廷对自己妻儿下手,反了吧,他对自己说,再也不用任人摆布。

于是,破釜沉舟,一路走至今日,再也无法回头。

他看着妻子的眼睛,缓缓开口;“香儿,有些事,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我何时下了这个决心,到了如今,也只有往下走。”

凝香不在相问,梁泊昭将她拉近了自己,两人都没有说话,想起往后,凝香心里沉甸甸的,只情不自禁的将丈夫靠紧。

梁泊昭在后方并没待得多久,慕家援军已至,定北军再次拔营,与慕家军联手,向着渝山再次逼近。

这一走,又是一个来月不见人影。

未几,便有消息传来,只说梁慕两军大胜祁王,祁王大军势力大减,祁王本人也是身受重伤,不得不像河山方向退去。两军俘的战俘上千人,梁泊昭领兵向着河山逼近,战俘则是尽数押到了后方,关押了起来。

九儿已是五个多月了,正是爱玩的时候,凝香拿着一个布老虎逗她,只逗得孩子咯咯直笑,乳娘进来后,瞧着母女两玩的高兴,自己也是笑着;“小郡主聪慧爱笑,旁的孩子这么大,哪有这样机灵。”

凝香听多了这种奉承的话,也不往心里去,只微微一笑,温声道;“吴妈,我听这几日外头总是吵吵嚷嚷的,是出了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