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不会这样!叶荣添不会这样对我!”郭洁突然像疯了般,朝他大吼:“叶文昊!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还怪我当让害你和你爸妈离婚。可是这关我什么事?是你爸爸对我苦苦痴缠!”
“苦苦痴缠?如果你不勾引他,又或是够忠贞,他就不会有机可承!”
继子如此无情,郭洁泣不成声。“我……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儿,容易么?”
“别跟我说这些,我不会同情你的。”
“文昊,求求你行行好心可以么?这对你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事,只要点点手指,又或者跟秘书交待一声便可以轻易解决。再不,我知道你想要菁菁好久了。如果这次你帮我,我把她给你?如何?如何?”
狗急跳墙了。叶文昊仰头又是一阵大笑,直呼继母的名字:“郭洁,先别说你女儿这件瑕疵品值不值钱,就是我叶文昊想要哪个女人,还需要你来成全吗?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听到这番话,叶子薇的心早已阵阵发凉。他竟然说子菁是件瑕疵品,他把子菁当成什么?“叶文昊,既然你认为子菁不值,那就是说我妈今晚给她安排相亲,你也不在乎了对吧?”
叶文昊霍然回过身,狠狠地朝声音来源大声质问:“你说什么?”
叶子薇轻轻缓出一口气,笑了笑,说得无比轻松:“我妈打算把她嫁个大胖子,那男人一身横肉不说,还口吃结巴,而子菁那傻瓜,竟傻傻的没有意见。”
叶文昊神色一颤,脸上顿无血色,整个人像忽地掉了魂似的:“她在哪里?”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叶子薇冷哼一声,朝妈妈的方向瞪了瞪,忿然走出房间。
叶文昊握紧拳头,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郭洁心生畏惧,只好匆匆跟着女儿离开。
回到翠竹,叶子薇关上门,把皮包往母亲身上一甩,怒声大喝:“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郭洁本能地兜住皮包,身体地往后一缩,嗫嚅地说:“你……你怎能用这种态度跟妈妈说话?”
“你不配当我们的妈妈,我和子菁根本就没有妈妈!”
母女俩争得脸红耳热,不明就里的夏子菁跑过来抱住姐姐的腰:“姐,你不是答应了我不跟妈妈吵架?别吵了好吗?求求你。”
“子菁你知道吗?她这次不知道又闯了什么祸,叶叔叔不管了,她就去求叶文昊,还说只要叶文昊肯帮她,她可以把你双手奉上。可惜,人家根本不卖帐,叶文昊不卖帐!”
夏子菁的脸色刹时变得更苍白,双手不自禁地松开,身体现往后退开了几步。“你……你说什么?”
“我说,叶文昊他不是好人!他看不起你,说你是件瑕疵品不值钱!子菁,这个人的真面目你该清楚了吧?别再傻傻的跟他纠缠不清!”真相虽然很残酷,但要认清一个人,叶子薇认为需要下狠药。
“瑕……瑕疵品?”耳朵里不断地“嗡嗡”作响,刚才的说话听得断断续续,但是这三个字,仍是字字铿锵地钻进夏子菁的耳孔内。眨眨眼,透明的泪液大颗大颗地滑落。
多年来,对自己的缺陷一身乐观面对,但当这个名词从他口中套在自己身上,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太残忍!
叶子薇强忍着不理会妹妹的失望,目标依然是母亲,冲着她又是一吼:“说!你到底闯了什么祸!”
“我……我……”郭洁支支吾吾不肯言明。
这时门从外面被用力推开,叶文昊的身影出现在几个人的视线内。“她肯定不会说的!”
“文昊!”
郭洁尖叫,却无法阻止叶文昊揭开真相的决心。“她在澳门赌钱输光了,竟然不识死活的跟高利贷借钱,现在欠人家二百万!爸爸已经声明,不会帮她还债!”
“轰!”这尤如晴天霹雳,几乎把姐妹二人的脑袋炸得灰飞烟灭。四周的空气好像瞬间被抽光,叶子薇红着眼,杀气腾腾地瞪向母亲,恨不得是自己的听觉出现问题,而把说话听错。
那边叶文昊丢了个炸弹,却不想留下来善后,指着墙边目瞪口呆的夏子菁,以冰冷的口吻命令:“你给我出来!”
他那高大的身形背着光线,脸孔变得阴暗不明,沉着的嗓音一叫,无比威严。夏子菁早就因为震惊而忘记掉眼泪,头缓缓地转向他,目光呆滞地看着他额上跳动的青筋。
“出来!”一向听话的人竟敢无视他的存在,叶文昊真的生气了,大踏步进来去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腕,用力地往外拖。“跟我走!”
他异常粗鲁,拉得她的手快要断掉。夏子菁呜咽着挣脱,却无法如愿。
叶子薇扑过去,拼命扯着叶文昊的手,不顾一切的对他嚷:“放手!你想怎样?快放开她!”
叶文昊并未理会,一手揽住死咬着唇不肯哭出来的子菁,另一只手把挡路的叶子薇挥开。可怜单薄的身体被推得一把撞到门板上,后脑勺首先吃痛,眼前阵阵发黑。
扶住额头,叶子薇努力忍着晕眩扑出走廊,却哪里还有二人的身影。她顾不上疼,想追上去,冷不防被扑过来的人再次撞飞,继而重重地载在走廊的地上。地砖很滑,她可谓摔得结结实实,手臂撞在一旁的花盆边上,蹭掉了一大块皮。
“你到底发什么疯?”叶子薇疼得直不起身,坐在地上靠着走廊的墙身怒吼倚在门边的妈妈。
郭洁不发一言,心虚地瞅着女儿。既不敢离开,又没去扶她。
大概闪到腰了,叶子薇撑着地面想起来,无奈腰侧的肌肉扯痛得她直抽气。眼皮底下的红色仿古砖上,忽地多了一双休闲鞋,有道低沉的男声从头顶落下:“为何每次踫面,你都如厮狼狈?”
叶子薇倏地抬起头,即时变了脸色:“秦牧阳,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根本没打算管!”他离她很近,却并没伸出援手,只闲闲地立于一旁。
男人果然狠!要是之前还存有半分奢念,此刻都该死心了。咬紧牙关,攀着墙身缓慢地起身,冷汗从额角冒起,她再次倒抽了口气。
撑着墙身缓慢地移动身体,该做的事一刻都不能延迟,无奈身体再次被拉住。“薇,求求你,不要追!”
叶子薇听罢又是一阵火大,使了蛮力仍然挣脱不开,咬着牙忍痛转身,掌心对准妈妈的脸上挥过去。
意料中的“啪”声没有响起,因为有人把她的手揪住。“子女打父母,是大逆不道的事!”
“放——手!”叶子薇沉着声开口,可是秦牧阳拽得很紧。
走廊里其它包厢的房间门陆续开了好几扇,看热闹的人纷纷发出嘘声。似是得到支援,郭洁非但没觉得丢脸,甚至哭得更起劲。
叶子薇仰起头冷冷地看了秦牧阳一眼,又扫了一圈其他人,哑然失笑:“你真有办法,能令这么多人替你的眼泪买单。不过恐怕你的如意算盘要打错了,即使把女儿卖掉,叶文昊也不会替你还债?你自己做的破事,也别指意我会管!”
甩掉秦牧阳的掣肘,叶子薇昂然挺胸,在众人声讨的目光下强撑着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叶妈妈这角色,是以某明星的妈妈作为蓝本。新闻里写女星为了她倾家荡产,偿还了几亿元因为赌钱而输掉的债务。后来也因为不堪负荷,宣布与其母脱离母女关系。
咳,其实这文里有许多身边朋友的影子,女主角与酱油男,也是依照七一个好朋友和她老公的性格来描写的。这文她有看,不知道有没有追V。
故事一路下来,相信你们该明白秦牧阳为何要给叶子薇一百万了吧?嗯,慢慢看,其实我想说,真的不会很虐,最多就是纠结罢了。
☆、32
开着车在街上兜转了很多圈,踏着夜色奔向子菁的工作坊,可是人不在。打电话到叶家大宅,叶文昊根本没回去。
腰上的痛狠狠地折磨着她,不得已只好先回家。打开客厅大灯,发现自己今晚带的皮包安静地躺在餐桌上。她冲进房间,很多属于母亲的东西已经消失。
这女人,畏罪潜逃!
忍着身体的不适洗完澡,躺床上始终没法安睡。胸口闷得生痛,迷迷糊糊地睡着,却梦到自己掉进迷宫里,四面皆是墙,她一直徒劳地向前行,可是总找不到出口。
第二天是被痛醒的,窗外阳光普照,隔着窗帘仍差点闪瞎了她的眼睛。拎起床边的手机,拔出子菁的号码。
关机!
担心她的安危,怕她被叶文昊伤害,叶子薇只好咬着牙去梳洗,然后拎起车匙奔下楼。
首要目地依然是小妮子的工作坊,可又是扑个空。大概跑得太急,回到车上她就吐了。身体阵阵发冷,别又是作病!
马上驱车到医院,直接挂三楼的胃肠科。医生检查的时候,把她臭骂了一顿,说她没依时复诊,胃炎有恶化的迹象。开了药单,回到地下层划价,翻遍整个钱包却不见银行卡。
平时她现金不多,出版的稿费和连载文章的收益均是转帐进一张卡里,日常开支就用这些。到底跑哪去了?
排在后面等的人开始鼓噪,腰部因站立太久也疼痛不堪,她只好跟划价员要回药单,先让位给别人。
撑着结算台走到角落,她把包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一样一样检查,银行卡像有翅膀似的,不翼而飞。想想上一次用的是何时,毫无头绪。
白着脸把东西扔回包包里,手往结算台上一搁,想把药单拿回,不料凭空多了只大掌,抢先把药单拿走。
“你的胃又出事了?”
扭头看见这个留着醒目寸头的男人,叶子薇只叹缘分弄人,为何到哪都能踫上?“还我。”
秦牧阳盯着她一会,再看看药单,却没还她的打算。
反正没钱,叶子薇也不打算要了,挺起脊梁硬撑着要走开。手臂被人攥住,又是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你的药还没拿,没带钱?”刚才他就跟在她排的队尾,亲眼目睹她的仓惶无措,所以一下子猜中。
叶子薇皱紧眉头,用对陌生人的目光瞅着他。昨晚先是装作不认识,接着又痛斥她不孝。好吧这冷漠的一面她都接受了,现在又来献上关怀?他是不是太反复无常了点?“秦牧阳,别又同情心泛滥,这次你不会有回报的!”
秦牧阳的脸色微变,手一松,她已经快步走远。
叶子薇只够撑到出门诊大楼外面,腰痛得一度驼了背,早知道刚才就去挂外科。周围皆是病人,有躺床上的,有用轮椅推的,也有人扶的。她其实很希望自己是其中一员,起码有人管。
放缓脚步,慢慢挪至通往大门口的林荫大道上。这里种着几株参天大树,树下是一圈圈的石凳,供人休息。叶子薇找了个角落坐下,艰难地揉着腰,多想现在能有铺床给她躺下。
“小姑娘,扭伤腰很辛苦吧?”
叶子薇扭头一看,隔着一圈石凳,有个老奶奶笑吟吟地跟她搭讪。现在可没心情跟不相干的人说话,连敷衍都懒,叶子薇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转过身,把背影留给人家。
被拒绝了,老奶奶讨个没趣,便不说话。
石凳另一端又来一个男人,估计是等人,没事做便摊开报纸抽起烟来。身边不远处有一个妈妈背着孩子拎着挂水杆,大概是孩子哭闹才走出来。老奶奶看不过眼,朝那男人叫道:“小伙子,医院不许抽烟!”
男人不悦地白了她一眼,翻转报纸继续死抽,当她透明。
老奶奶不忿甘被漠视,起身更忠气十足地喝斥:“没看见这里有老人小孩子吗?有没有公德心啦你!”
男人当众被说子挂不住,神恶煞地骂:“老子抽烟关你毛事?我抽我的,你一个老太婆唠叨些什么?”
叶子薇承认自己对老人家的态度没多好,却看不过眼有人目无尊长。“喂!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老奶奶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她的话成功把男人怒火转移:“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事!就好像人家教训你也不关你的事,你鬼叫什么?是心虚,知道抽烟不对了,才以恶遮丑,对吧!”论吵架,叶子薇从不输人。
男人被惹毛了,扔开烟和报纸,嗖声站起身,凶巴巴地走过来,晃起拳头:“臭丫头,多管闲事!”
“你想打我吗?”叶子薇也跟着起来,胸一挺,把自己的脸迎上去:“打啊!这里有好多双眼睛看着,不怕你就打!”
“对对!我们都可以作证!”老奶奶拍手附和。
“你!”男人狠狠的往旁看了一圈,目光再次回到叶子薇身上,却在扫过傲人的胸前时,眼睛定住,神情变得猥琐下流。“小妹妹,哥哥怎舍得打你?疼你还来不及啦。”他摸着下巴,笑得露出了满嘴黄牙,那副淫`荡相简直令人作呕。
叶子薇把皮包往胸前一挡,对着他冷笑:“你一个几十岁的男人竟敢在小女生面前自称哥哥,有没有羞耻心呀?活到你这把岁数,我以为该什么风浪都见过了。但你看你现在像什么?你从深山里出来的吗?没见过女人?没见过美女?所以才像苍蝇看到蜜糖,两眼发青光么?”
“妈的,你拐了大个弯,就想骂我是苍蝇?”男人大怒。
“这叫比喻,这样都听不出来?没文化真可怕。”叶子薇摇摇头,往身后的石凳坐下,不再理会他。
男人被这一激,或许是真的没啥文化,气得有话说不出。举起的拳头晾在空中,挥下去不是,不挥下去也不是。
老奶奶“噗”一声笑了:“小伙子,我劝你真别乱来。我外孙儿是警察,他已经出来了。”
众人随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男人即时蔫掉。高不够人家高,壮不够人家壮,只好灰溜溜地走开。
老奶奶朝远处的人挥挥手,大叫:“牧阳,在这里。”
叶子薇真心觉得沮丧,怎么兜兜转转还是能踫上。把皮包往肩上一甩,她起身准备撒退。
秦牧阳却很快来到眼前,看到她皱皱眉,却没说什么,扶着老奶奶说:“我刚才见到你跟人吵架,是不是又不乖了?”
“我哪有不乖?刚才那小伙子抽烟,我好心相劝,他还骂我,幸好这小妹妹帮忙。”
婆孙俩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叶子薇身上,不想久留,叶子薇默默地转身。
“咦小妹妹?你要走了?”
老奶奶从身后喊过来,叶子薇没回应,径自挺着腰艰难前行。
“小妹妹,你的腰疼成这样,死撑很辛苦的啦,要不要让我孙子送你?”
走着的人脚下忽地崴了崴,腰已经挺不起来,恰巧这时皮包里传来手机铃声。不顾身后扫射过来的诧异目光,乘听电话之势,她闪到一边坐下。
屏幕上显示的是整晚联系不上的子菁,确实是个紧急的电话,叶子薇慌忙接通,劈头第一句便问:“你没事吧?叶文昊有没有把你怎样?”
“我没事。”
妹妹的声音明显带着哽咽,叶子薇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哎呀。”人一激动,扭到腰便疼得大叫。。
“姐你怎么了?”
“没事。”叶子薇定了定神,好想找个地方靠靠,于是单手拿起皮包和手机,撑着石凳起身。车停在医院大门口对面,离这不远了。记挂着电话里的人,她已经忘记秦牧阳的存在。
没再发现有异样,夏子菁轻轻叹气,忧心重重地说:“姐,妈妈的事,你打算怎样?”
“还能怎样?不管!我又没钱,能管什么?”二百万是个什么数目?或许在叶家男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但她一个只有丁点存款的人……
突然,某个念头毫无准备地冲进脑内,她一惊,冲过马路打开车门。
“姐,她毕竟是我们妈妈。”子菁仍在孜孜不倦地劝说。
叶子薇打着火,冲妹妹大喊:“我有事先回家,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还没等收线她便扔下手机,用力踩动油门,箭一般消失在街角尽头。
平时要十五分钟的车程,她只花了十分钟。忘记了腰痛,冲回家翻开床下的抽屉,平时装零零星星的盒子里,另一张存着叶家每个月给生活费的银行卡不见了踪影。
整个抽屉翻遍,不见。
她颤着手找出电话,拔通银行的服务电话。按提示输入卡号,密码,一道机械式的女音从话筒里传来:“你的帐户余额为:壹拾元零四角。”
不死心,僵着身子重听了几次,得到的是相同的结果。输入另一张卡,存款也只剩余零头。
遗失了两张银行卡,里面存着这几年存起的二十多万金额,被全数提空。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
☆、33
手机里那机械的女音提示声不断重复,叶子薇愣愣地不懂得切断。剩余的半口气,终于掉至谷底,再没呼出来。她忽然间,一贫如洗。
从皮包里拿出根烟,点上,深深地啜入。烟雾在室内弥漫,模糊了视线,窗外明明有许多杂音,但她彷如未闻。
躺到床上,脑里闪过不少后悔。早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就应该锁好不让人随便拿到;早知道密码就不用生日年月;早知道……
哪有这么多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投胎于这个人世上。如果不曾有一个叫郭洁的女人当母亲,她的人生,是否就会开心很多?
翻转身侧卧,淤积已久的的泪液沿着眼角滑落。钱没了,这个月的生活费都成问题。签约出版书的稿费起码得等上一年半载,连载网站的V文收益,也不是一时三刻能提出来,未来一段日子,她果真要吃西北风了。
这世上最狠的人,要算母亲,竟然只给她留了十块。她现在跑哪去了?拿着这点钱,根本不够填那笔数。不会又去赌吧?真心保佑她千万别这样做,不然……
叶子薇可不敢想象下去,翻过枕头死命地捂着自己的头部,用尽全力尖叫!不管她了,既然她不顾母女情分,就由得她自生自灭吧!
客厅里的电铃冷不猝防地奏起音乐,耳尖的叶子薇终于止住叫声,闷在头上的枕头慢慢移开。音乐急速,唱完一轮还没来得及停止便又持续响起,可见来访者的焦急。
叶子薇赤足落地,蹒跚着走了出去。透过大门猫眼,可看到秦牧阳抿紧唇严肃的脸。
像是预知她一定在家,按铃无效,他开始用手拍,誓要等到她开门为止。
扯着头发,叶子薇靠着门板的身体渐渐下滑。白色的睡衣被撩起,肌肤直接触踫空气,真心的冷,又痛。秦牧阳一直拍门,死心不息,她咬着拳头,强忍着不肯回应半个字。
来找她干什么呢?想看她笑话吗?
外面隐隐约约添了一道声音,她家总是不乏热闹,有人走又有人来。门铃音乐再次欢快地奏起,似是讽刺她现在沉重的心情。
轻轻的拍门声紧随而至。“姐,你在家吗?”
竟然是子菁?
叶子薇迅速抹掉眼泪,从地上爬起身,附到猫眼跟前,果然看见妹妹焦急的小脸。
“你这样叫,她能听到吗?我看还是撞门吧!”
秦牧阳这句话,叶子薇听得一清二楚。暴力的臭家伙,她家大门跟他有仇似的!叶子薇用衣袖狠狠地抹了把双眼,扒扒一头乱发,手伸向门把,咬紧唇一扭。
“姐。”
门外响起了子菁带着惊喜的叫声,叶子薇板起脸:“吵吵嚷嚷的想睡一觉也不得安宁!”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睡觉。”子菁脸上的笑容立时遁去,垂下头不安地道歉。
叶子薇默,明显不该把火气发在妹妹身上。把外面的防盗门一并打开,讪讪地说:“进来吧。”
夏子菁安静地走在前,严肃的秦牧阳不顾她的白眼强硬挤了进来。叶子薇关上门,跟着他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住,害她整个人撞在他的背上。
“哎呀。”高挺的鼻子首当其冲受罪,眼前天旋地转,她得攀住他的手臂才能站稳。
“你就不能好好的走路?”秦牧阳显然是有话想私底下先跟她说才突然停下,却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也不管是否有别的人在,打横把她抱起,边走边开口责备。
叶子薇已经没力气去反驳,都是她的错,无论做什么,全是她的错。如果上天嫌她活得太自在,要让她再多受苦难,那即管来吧,她已经有心理准备。
手里的人已经轻得尤如一只猫的重量,秦牧阳把她放在沙发上,强硬扯开她捂在鼻子上的手,还好没流鼻血。
姐姐的脸色非常不妥,夏子菁马上扑过来,挤进了叶子薇与秦牧阳中间的空隙,趴在沙发边焦急地问:“姐你怎么了?”
叶子薇闭着眼,柔弱无力地说:“我饿,浑身发软。”
这话所言非虚,早上中午,再加昨晚那顿,有三餐了,全身像被掏空,只剩下一个躯壳。
“我去给你做饭。”子菁马上跳起来走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