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正盛跟景正卿两个望见景正茂的车马渐渐远去不见了,才双双打马往回,谁知走到半路,却见眼前有十几匹马浩浩荡荡而来,身后还跟着几十近百的步兵,跑得尘土飞扬。
景正盛见那些人来势凶猛,便忙示意景正卿靠路边儿而行。
果真,那一批人毫无放慢马速的意思,呼呼喝喝浩浩荡荡急奔而过。
景正卿瞧了一眼,竟瞧出其中一个,居然是太子赵琰,而身后跟随一人之中,却有一人,正是蓝同柏。
景正卿愕然之余,那过去的马儿忽然放慢,太子赵琰拉住马缰绳,回头看向景正卿,忽地道:“那不是景家二郎吗?”
景正卿见状,忙打马过去,下马拜会:“参见太子殿下!”此刻景正盛也来见礼。
赵琰心情极好,加上之前跟景正卿其实也没什么大的不快,凡有的也都遮掩过去了,便道:“你这是去哪里?”
景正卿道:“回殿下,是送我二哥离京,正要回去呢。太子去何处?”
赵琰道:“正要去前头打猎,二郎不如跟我们一块儿?”
景正卿推脱道:“这个,殿下恕罪,家里还有些事……何况殿□边儿都是高手,何劳正卿?何况今日出来送别,并未带弓箭之类。”
赵琰皱眉:“上回看你射箭,委实不错……弓箭孤这里自多的是,给你一套便是,何必口出推辞之言,你来是不来?”
蓝同柏见状,便在旁冷笑道:“殿下,瞧他是不赏脸的。”
景正卿闻言,便道:“既然殿下不嫌弃,正卿自然是愿意追随殿下的!”
赵琰这才转怒为喜:“那甚好,跟孤一块儿来吧,看看谁打的猎物多!”——这却是废话,有他在,别人谁敢出头?
景正卿便才回头,对景正盛使了个眼色,道:“三哥,你自个儿先回去,就说一声儿我跟太子打猎去了,要晚些才回。”
景正盛眼中担忧隐现,当着众人的面儿也不好多嘴,就只道:“卿弟,你自己务必要多留心!”
景正卿自然明白:“哥哥放心,我理会得。”
当下两人分别,景正卿随着太子一行人离开,人跃马嘶地跑远了。
景正盛拨马在旁,目送这一队人马离开,他扬头看着景正卿白衣的身影消失在许多人之间,阳光下远处大道上渐渐只剩下了一堆尘灰缓缓消散,盛三爷心中不知为何,竟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事实证明景正盛的预感是正确的,太子一行人早上出城,到了下午黄昏还未曾回城……这一下子,如捅了马蜂窝。
太子赵琰所带的那些人之中,有几个是素来跟他交好的朝臣子弟,有几个贵族子弟,还有几个是皇亲……这一行人迟迟不归,整个京内几乎都要乱起来了。
明媚本已经要上床睡觉,却见玉葫悄无声息跑进来,道:“小姐,外头好像出什么大事了!”
明媚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了?”
玉葫道:“我也不知,就是巡城兵马一拨一拨的经过……动静极大。”
明媚爬起身来:“爹爹呢?”
玉葫道:“原本在书房,方才外头有人来,像是端王府的……”
明媚起身,跑到门口往外张望,却听得隐隐地有人道:“老爷,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出去,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呢……”正是胡姨娘的声音。
明媚一惊,却听卫凌的声音,喝道:“你出来做什么?休要高声,别吵醒了明媚。”
明媚听到这里,便披了衣裳跑出去,拐过廊角,却见前头胡姨娘挺着肚子,正拉着卫凌衣袖,苦苦哀求。
第178章歪打
明媚一看卫凌就跑了过去,卫凌忙疾走几步,伸手把她按住:“黑漆漆地,乱跑什么!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明媚便问:“爹爹要去哪?”
卫凌道:“没什么,外头有点儿事,我去王府看看。”
也不知是因为出来的匆忙还是如何,明媚竟觉得身上发冷:“爹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卫凌眼神微变,却笑了笑:“多心什么?不过是朝堂上的……你别管了,快些回去睡觉吧。”说到这儿,便叫玉葫:“快带着小姐回去睡。”
玉葫便跑来,拉住明媚的手:“小姐,咱们回去吧。”
明媚回头看着卫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儿,卫凌却冲她一扬手:“快去!”明媚眨了眨眼,无奈嘟着嘴跟着玉葫回房去了。
一整夜,仿佛听到外头有些响动之类,人呼马嘶,还有拍门的声音,却又很快消失……让明媚睡得很不安稳,依稀中又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明媚一大早醒来便有些无精打采,打着哈欠问玉葫卫凌是否回来,玉葫只是摇头。
明媚问:“莫非昨儿一晚上都没回来?”
玉葫点头:“我问过外头的小厮,说是没回来过。”
明媚吃了一惊:这样反常,必有大事!
明媚正要出外,却见门口上胡姨娘进来,脸色有些不妙,一看明媚,便道:“姑娘起来了?”
明媚问道:“姨娘怎么这么早起了。”
胡姨娘瞅她一眼,自顾自道:“昨晚上老爷一晚没回来,先前我劝着叫别出去,老爷还骂了我一番,姑娘也都不替我说句话儿……也不想想,姑娘这么小,我又身怀有孕,老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地,咱们可靠谁去?”
明媚听她一大早竟像是来找事儿般,口气甚冲,便道:“姨娘说什么话!爹爹在京内自是有差事的,忙一些也是寻常,又不是一定会出事儿,怎么听你的意思竟像是肯定会有事一般?”
“我做什么平白无故咒老爷?我是有什么便说什么,”胡姨娘说道:“姑娘自然是不知道的,昨儿晚上我看景府的人来的蹊跷……说什么出了大事要老爷相助……景府跟老爷向来不对付,若不是无能为力,又怎会来求助老爷?我偷偷地听他们说什么贼人凶悍、什么劫持杀人……要剿除之类的……大人是吏部的文官,怎么会掺和到这些里头去?”
明媚大惊:“什么?昨晚上来的是景府的人呢,不是端王府?”
胡姨娘皱着眉,说道:“自然是景府的。”
明媚道:“又说是什么贼人凶悍?”
胡姨娘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只是偷偷地听了两句,就给老爷喝止了……本是要细跟姑娘说,让姑娘帮我……横竖老爷是最听姑娘话的,你若是开口,他哪里就会出去……到现在都不回来,也不知情形如何?谁知姑娘竟自顾睡去了。”
明媚看她一眼,不愿跟她多说,倒是玉葫忍不住,说道:“姨娘,你在小姐面前说什么胡话?是老爷让我领小姐去睡得,就是不想让小姐操心呢,你偏要来烦她?”
胡姨娘捂着肚子,道:“我都快要生了,还悬了一晚上的心呢,又找谁说理去?”
玉葫道:“管你跟谁说理去,别来烦扰小姐!若是给老爷知道了,看看是谁没脸!”
胡姨娘见明媚一言不发,反倒是玉葫话头锋利,便道:“原来你这会儿就打着要去告状的主意了?这里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玉葫说道:“小姐是主子,我是奴才,你也是奴才!”
胡姨娘气得倒退一步:“你……”
明媚见玉葫说的果真厉害,胡姨娘的脸色都变了,倒是很省她的事,便淡淡道:“行了,别说了,正经事要紧,咱们出去看看……昨儿到底是发生什么了,看看爹爹在哪。”
玉葫见明媚没说她,便知道自个儿做得对,便冲着胡姨娘一抬下巴:“哼!”
明媚迈步往前要走,却又停下,回头看了胡姨娘一眼,道:“姨娘还是安心养胎吧,现在这日子也挺好的,爹爹是个极有主见的人,若是正经要紧的事儿,就算是我说,他也是必定要做的,故而你就不必操心了。”
明媚说完,便快步往外而去,虽然这样对胡姨娘说,心中却极为担忧,也不知卫凌究竟是去做什么了,此刻究竟是在端王府还是景府。
明媚快出门的时候,却才见到跟随卫凌的那小厮飞马回来,见了明媚,忙下地跪倒:“小姐,我奉老爷之命,老爷让我传话给小姐,让小姐今儿别外出,好端端地留在家里头……”
明媚听这话不对,心中暗暗惊怒交加:“爹爹如今在哪里,又是出了什么事儿?做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小厮说道:“老爷如今在端王府,至于是出了什么事儿……小人也不知道。”
明媚见他低着头,她心中生疑,便逼问道:“你一贯跟着大人的,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故意隐瞒?还不从实说来!”
那小厮见她厉害,犹豫了会儿,才道:“并不是小人不肯说,只是老爷吩咐不许走漏了风声,大概是怕小姐知道了担忧……是这样的,听闻昨天,太子跟几个大家的公子之类的出城打猎,谁知道彻夜未归呢。”
反正这消息城中已经散布开来,就算他不说,明媚很快也就知道。
明媚一听,大为意外:“是太子出事?”
明媚听了是这个,无端端竟松了口气,横竖卫凌先是没事的……然而还未来得及庆幸,忽然间又想到一件事:胡姨娘说昨晚来的是景府的人,若是太子有事,景府的人巴巴地跑来做什么?难道此事竟跟景正卿有关?
明媚忙问:“跟景家可有什么关系?”
小厮道:“是……是……”
明媚惊得眼睛都睁大了,偏那小厮仍吞吞吐吐地,玉葫在旁边气地骂道:“小姐问你话,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说!”
小厮才把心一横,道:“听闻景府的二公子也在其中,故而昨儿景府二老爷亲自上门讨主意呢。”
明媚脸色刹那如纸,整个人后退一步:“说什么?哪……哪个……”
明媚太过紧张,一时竟问不出来,玉葫咽了口唾沫,心怀侥幸地问:“混账东西,还不说清楚,哪个二公子?”
小厮道:“就是常往咱们府里走动的那位二公子,叫什么……卿……卿小少爷的……”
明媚只听到耳畔“嗡”地一声,整个人如要晕过去似的。
玉葫忙抱住明媚,明媚思来想去,道:“快,备车,我要去端王府。”
小厮道:“小姐,不能去……老爷特意吩咐了……”
明媚喝道:“你敢拦我!”
玉葫叫嚷道:“快去备车,快去!”里头卫府的家丁忙去拉马车过来。
明媚不由分说爬上了马车,便叫往端王府赶去,车行半路,却又停下,明媚心急如焚,问道:“怎么了?”
赶车的说道:“小姐,前面有官兵经过,要避让。”
明媚吃了一惊,忙轻轻掀起帘子往外看,却见果真迎面飞马而过数百骑,后面还有许许多多地步兵,都是铠甲鲜明,匆匆而过,看方向,竟是往城门去。
明媚的心噗通乱跳,等官兵都过了,才听得两边百姓们纷纷交头接耳,道:“可听说了,昨儿太子出事了!”
又有人道:“听闻是被贼人捉了去!要挟皇家呢!”
“太子也能被劫,这算什么事儿?对了……听闻跟太子一块儿的还有好些世家子弟皇亲国戚的子嗣……啧啧,怪道一大早派兵出外……”
明媚忙叫赶路,马车才又往前,一刻钟不到,便到了端王府。
若不是必要,明媚绝不愿意再踏足端王府。
此番又来,抬眸看着那熟悉之极的大字以及门头,仍是忍不住心头一震……只因心中忧虑,便顾不得许多了。
王府门口侍卫拦住,那小厮忙道:“这是卫大人的千金!”
那侍卫闻言,竟不敢拦,忙放行了,明媚一路入内,轻车熟路,反倒是玉葫跟在后面,暗暗惊诧明媚为何竟会认得路。
还不到厅堂,卫凌已经迎了出来,见她到底是来了,心中一叹。
卫凌身旁还有一人,自然正是景睿,明媚瞧见了他,心中又是一抽。
卫凌将明媚抱了:“不是让你乖乖留在家里么?”
明媚道:“爹爹,你为什么又要骗我?为什么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儿都不跟我说?”——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只是个七岁的孩童,卫凌不跟她说,自也大有理由的。
卫凌道:“乖,爹爹是想把此事解决之后再跟你详细说来的。”
“那现在解决了没有?”明媚忙问道:“我怎么听说太子跟二表哥都被贼人捉了去?来的路上且看到好些士兵往城外去呢。”
景睿一听,眉头皱的越发厉害。
卫凌心中也是震惊不安的,但是当着明媚的面儿,还是做出若无其事之色:“放心,这么多人出动,自然不会无功而返的。”
明媚若是小孩儿,自会被糊弄过去,但此刻一听,就知道卫凌乃是敷衍之语。
明媚环顾一下周遭,忽地问道:“爹爹,王爷呢?怎么不见王爷?”
卫凌说道:“王爷一大早儿进宫去了。”
明媚正要再详细问,却听得外头有人道:“王爷驾到!”
景睿忙先迎出去,卫凌把明媚放下,也领着她往外走去,才出门口,就见端王如一阵风似地前来,一眼瞧见明媚,面上就露出惊诧之色。
景睿那边还勉强行了个礼,卫凌却直接问道:“王爷这一趟进宫可有收获?到底如何?”
赵纯佑先对景睿说道:“世兄快免礼。”又跟卫凌道:“跟我入内说话……”
他匆匆说罢,目光扫过明媚,又叹了声:“明媚怎么来了?”
明媚对上端王温良的双眸,忽地想到景正卿跟自己叮嘱过的一些话来,她便说道:“爹爹一晚上没回去,我担心,故而来看看。”竟没有提及景正卿。
卫凌不由地多看她一眼。
端王倒是点点头,道:“明媚,你先出去玩儿,叔叔有点要事要跟你爹爹说。”
明媚哪里肯走,反而问道:“是不是关于表哥的?我听闻表哥跟太子给坏人捉去了,可是真的?王爷,表哥没事吗?”
卫凌道:“明媚……”握了握她的手,便看向端王:“王爷,莫非有些话不便给人知道?”
端王竟点了点头。
明媚着急,生怕被赶出去,便跑到端王身边,死死握着端王袖子,求道:“叔叔你叫我留下来,我绝对不会对别人说的!求你了!”
景睿只当她是胡闹耽搁时间,便很是不悦,却不便说什么,卫凌正要劝她出去,这边儿端王凝视着明媚清澈灵动的双眸,沉默片刻,忽然说道:“好吧……”
景睿跟卫凌都有些意外,明媚却仍是一眼不眨地看着他:“太子跟二表哥怎么样了?”
端王沉吟片刻,道:“外头已经传出消息了,说是太子被贼人掳了去……先前贼人放了一些官宦之子跟世家子弟回来报信……他们似乎想要利用太子求什么条件之类。”
明媚见他口口声声太子,而不说景正卿,大为焦急。
景睿心思也跟明媚是同样的。
只有卫凌心细如发,听出端王话语之中的漏洞,便道:“何为‘外头已经传出消息’,莫非真实消息并非如此?”
端王见他留意到,便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我只跟你们说,切记的谁都不能透露分毫,——其实太子一早上已经回宫了。”
“什么?”景睿脱口而出:太子既然回宫,那景正卿呢?心简直栓在了嗓子眼里。
明媚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卫凌却拧眉问道:“太子既然回宫,为何外头竟还传出那些太子被掳的消息?”
“那是因为……”端王叹了声,说道:“贼人以为自己有太子在手,然而那太子是假的……”
景睿跟明媚都不解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既然是假太子,大可不必传太子被掳之事,直接派人剿灭岂非最妥当直接?何必闹得满城风雨。
卫凌心念转动甚快,刹那间便想到一个极大可能,顿时竟变了脸色:“这假太子竟能骗得过贼人?——王爷,假太子是谁?”
端王脸色有些难过,复叹了口气,才道:“正是景家……二郎……景正卿。”
第179章正着
卫凌一早就想到真相或许如此,景睿跟明媚却双双震惊。
景睿道:“这怎有可能?卿儿……卿儿怎会如此?!”
明媚呆呆地,听景睿发问,她却拉住端王衣襟,问道:“景正卿现在怎么样了?仍在贼人手里?王爷快救他呀!”
端王低头看看她,望着她眼中泪影摇曳,端王目光闪烁,终于抬手将明媚抱起来:“乖,你别急。”
景睿却看向明媚:明媚方才这几句话,正是他情急时候没问出来的……
卫凌看着端王:“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爷请细说说。”看端王抱着明媚,想接过来,却又没出声。
明媚缩在端王怀中,浑身有些发冷,不知为何竟恨不得放声大哭似的,却仍死死忍着。
端王道:“我先前进宫,太子正逃回了宫中,起初……或许是因受惊过度,竟什么也不肯说,是连连问了几个跟随的,渐渐地才问出了真相……”
赵琰以“练习骑射”之名,带着一干狗腿跟侍卫等出城,一行人马雀跃,因都是跟着太子的,故而大有狐假虎威之势。
景正卿被迫跟随其中,看着周遭少年们神采飞扬地神情,只盼这一行不至于出什么意外。
然而太子赵琰天生乃是个惹是生非的性子,又怎能避免?
只不过跟以往赵琰故意找茬生事不同的是,赵琰这次,却偏偏是因做了件好事而生出无限事端来……
在城郊四十里开外,有一秦家庄,庄子里的人多姓秦,前庄头唤作秦天蒙,早先是个性子豪爽的江湖人士,后来在秦家庄定居后,仍旧不改本性,招徕了许多江湖豪客为门生食客,天长地久,人来人往,也有超过百名的江湖客留在了庄上。
后来老庄主秦天蒙去世,他的儿子秦龙继任为新的壮主,秦龙也是个好勇斗狠的性子,将庄子里的年轻后生都召集起来,组成团练,每日操练,俨然成了一个小小地队伍,却又迅速壮大,而秦家庄也成了方圆百里第一大庄子,无人敢惹秦家庄的人。
秦龙更是作威作福,出入前呼后拥,在家中也养了许多姬妾,手底下一干恶奴,也时常做些欺男霸女的事儿,也有人不忿上告,但因秦龙有权有势,官府也得给三分颜面……因此往往反是那告状的人吃亏,秦龙自派打手,将那不服忤逆的人狠打一顿,出人命者也有。
天长日久,周边村镇的人只是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而已,犹如土皇帝一般。
这日,秦龙的儿子秦海雄领着恶奴出外闲逛,因周围的村镇都给他们逛遍了,而那些村民但凡见了他们,都早早地躲得远远地,因此秦海雄觉得很没有趣味,便领着恶奴们渐行渐远。
不知不觉就出了秦家庄势力范围,秦海雄在马上,隐隐地看到了远处巍峨京城,不由叹道:“我们在此玩乐,始终都是乡下的土玩意儿,什么时候能进京里逛逛才好。”
有些狗腿便奉承道:“京城又有什么了不得的?我们跟着庄主在家里受用,比京城里的皇帝还要威风三分呢。”
秦海雄笑道:“听闻皇帝的金銮殿比咱们庄子还大,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