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姨娘哼道:“怕什么?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他自个儿勾搭丫鬟,还不许别人说了?有种别去干这龌龊事儿,老娘便揪不到他的短儿!”
却不知景正卿勾搭丫鬟是假,贪慕丫鬟的主子是真;倒是景正辉,同丫鬟勾搭却是实打实的。
明媚听闻找回了卫峰,本是想立刻见见的,谁知一打听,卫峰竟是上课去了。
明媚无法,便只安心,想等下午回来的时候再说。
将近中午的时候,明媚正在屋里头看书,四喜从外头回来,见状道:“姑娘还安坐呢?没出去看热闹,端王爷的王妃来了!”
玉葫先前在进府的时候,满府里游走,近来新奇感消退,也不愿意乱跑了,没想到竟错过这个大热闹,当下跳起来:“王妃?怪道方才听外头一阵乱,原来是王妃来了!”
明媚也讶异,抬头看四喜,四喜说道:“可不是呢,正进了府,现下跟老太太说话呢,外头的人都不敢乱跑乱走了,你现在出去,也是晚了。”
玉葫失望,便仍坐下,却又问:“那王妃长得什么样儿?”
四喜笑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并没亲眼见着,但既然是王妃,定然是极美的罢。只是王妃竟来了咱们府,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儿呢。”
五福听了,就来凑趣儿:“说起来,自从大小姐进宫之后,咱们府里这是越来越好了,前儿老爷过生日,王爷亲自过来恭贺,如今连王妃也来了!”
明媚听了个热闹,也不以为意,自顾自靠着桌上看书,三个丫鬟见她“气定神闲”地,便不敢当着磨牙,三个只到外间闲话。
一刻钟的功夫,院子外头忽然间有个人急急前来,四喜抬头,认得乃是跟随老太太身边儿的嫣红,乃是有身份的大丫鬟。
当下不敢怠慢,忙迎了,笑道:“姐姐怎么有空来我们屋了?五福快去备茶。”
嫣红见三人起身迎接,便一摆手,微笑道:“平日里哪得空,老太太那边一刻少了也不成……今儿也是有事的,不必备茶,坐不住,即刻就要过去。”说着,便进了里屋,向着明媚见了礼。
明媚握着书,册子微微倾斜,便问:“你这会子来,又这样急,莫非是有事?”表面淡然,心里其实是有些儿忐忑的。
自从早上卫峰出事之后,明媚便一直觉得心慌,此刻嫣红又来,明媚直觉就觉得是不是卫峰又惹祸了之类,很是揪着心。
嫣红却笑,望着明媚,道:“没什么别的事儿,只是老太太那边传姑娘,叫姑娘赶紧过去呢。”
明媚仍握着书,压着那份紧张,问道:“叫我过去干什么?不是说端王爷的王妃在么?难道是王妃走了?”心中兀自不停地祈祷:“神佛保佑,千万不是峰儿出事。”
嫣红道:“并不曾走,还在呢……”迟疑片刻,终于轻声儿地又说道,“我说了,姑娘可别紧张,其实,是端王爷的王妃想见姑娘。”
明媚想来想去,都在卫峰身上,万万没想到这个,闻言手一抖,书便掉了下来——
45、藏娇
藏娇
端王王妃驾临景府之时,景正卿并不在家里。他于朝廷上任着武职,如玉婉所说,乃是六品的昭武尉,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平日里只负责去司武衙门中点卯应到,负责骑马射箭,教导属下兵丁之类,倘若是京城内外出现匪贼,便要他们调兵缉捕,或者各府衙门有无法应付需要调兵之时,他们也要发兵相助。
景正卿这差事是个闲差,这日他去衙门,先应了卯,操练了片刻兵丁,便脱了外裳,自己也下场走了一遭。
自从护送明媚回来,又病了那场,好久不曾松动筋骨了,二爷使了一趟长拳,又取了棍棒练了一回,太阳底下,汗也冒了出来,却觉得畅快。
跟随的小兵赶紧递了帕子过来,景正卿擦过了脸,看汗把衣裳都打湿了,他是好整洁的,当下便入内重沐浴了一番,换了套衣裳。
景正卿是正经地六品官,在衙门里也自有住处,换了常服之后,二爷吃了几口茶,躺在硬邦邦地木板床上,眼前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道影子来。
不想则罢了,一想,顿时抓心挠肺地难受,忍不住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儿。
正煎熬时候,外头那随身小兵道:“大人,外头云三爷来了。”
云三郎也是武职,只不过三郎似乎志不在此,因此只是末等的,并没有品级,可是他跟景正卿厮混的熟悉,司武衙门的人也都认得他。
然而此处到底不比别的地方,理由有些重地,外人莫入,虽然景正卿并不在意这些,同僚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云三郎外表不羁,内里却是个十足地明白人,懂得避嫌,每回来,只在外头等候,叫人进来通报。
景正卿听闻是他来了,才从床上鲤鱼打挺,一跃下地,整理了一番衣冠,才往外而去,路过一处地方,目光转动,便瞧见一人。
按理说那人打扮的并不打眼,甚至显得极为普通,灰黑色的长袍,戴着四角帽,中等的身量,身材不肥不瘦……简直放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
然而景正卿一眼就扫了过去,似乎那人身上有一种什么东西,吸引着,让他无法忽视。
那人若有所觉,一回头,四目相对,景正卿看到一张同样普普通通的脸,瞧见他的时候,那脸上缓缓地浮现一丝笑意,但两只眼睛却冰冷幽寒,像是藏着什么。
景正卿也非凡人,心中巨震,面上却还含笑,冲那人一点头,仍旧负手,施施然若无其事地走了。
走到前厅处,见门房里,两个不当值的士兵正陪坐着的云三郎说话,景正卿便走过去,先招呼了一声三郎,而后便问兵丁:“今儿是有些什么人来了?刚我在里头看到个灰衣面生的。”
其中一个便道:“哦,那人,刚进去不久,通报说是西城的商贾……也不知什么来头,里面儿就让放行了。”
景正卿便点头,随意状说道:“原来如此,能找到这儿来,恐怕也真是有些来头的。”
云三郎听他问起,便不言语,只等在旁边。景正卿说完,便招呼他:“你怎么来了?有何事?”
云三郎这才笑道:“确是找你有事,只不过不是我,你跟我来便知道了。”
当下景正卿随着三郎出来外头,却见司武衙门左手边百步开外那棵大柳树下,露出一人,正向他探头探脑。
景正卿当下就笑道:“你怎么把我小舅舅领来这儿了?”
云三郎似笑非笑,回道:“是他说有好的要给你,非逼着我过来,我有什么法儿,何况若真是什么好的,你错过了,岂不又埋怨我?我可是为了二爷着想。”
两人对视一眼,说说笑笑,走到那柳树下,苏恩见他来了,便过来捉住景正卿胳膊:“卿儿,这几日都不得见,可想死小舅舅了!”
景正卿看看他,又看看笑微微地云三郎,也自笑道:“你们两人要做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云三郎当下道:“你瞧瞧,活脱脱地好心当做驴肝肺,小舅爷,以后这等事别叫我。”他转身作势要走,苏恩赶紧放开景正卿,伸手把他拉住:“好三爷,急什么,现下他是不识货,等会儿见识了,才知道你的好。”
景正卿走过来,在云三郎肩头一拍:“我小舅舅喜欢胡来,你可别跟他一伙儿。”
云三郎瞥他一眼,又含笑看苏恩:“小舅爷,他这样当面折你面子,你不发话训他?”
苏恩却笑道:“我这宝贝外甥,疼还疼不过来,训个什么劲儿,若说是训,光是我姐夫姐姐便已经是训够了,不光是训,还动辄就打,我自然就多疼疼他了。”
景正卿笑着摇头,云三郎也笑,苏恩说道:“是了,别在这儿闲话,卿儿,你衙门里没事儿了吧?”
景正卿一点头:“这个点儿正休息呢。”
苏恩便拽住他:“走走,咱们吃酒去!”
景正卿的随身小侍拉了他的马儿过来,云三郎跟苏恩各自骑马,三人翻身上马,打马往前,两个风华正茂的美青年,加上苏恩也算是相貌堂堂……打马过街,委实地自在潇洒,意气飞扬。
拐过了几条街,景正卿暗中留心,见并不是往那烟花柳巷里去,莫名竟松了口气。
行走间,云三郎便问景正卿:“是了,方才你特意问那西城的商贾,是何意思?”
景正卿见左右无人,便说:“我也不知是怎么了,瞧着他那身形,倒叫我想起一些人。”
“何人?”
景正卿道:“可还记得路上抢走那匣子的蒙面人?”
云三郎陡然色变:“是他们?”
景正卿压低声儿,道:“虽则他打扮的极为普通不打眼,但我却觉得他通身都有一股熟悉杀气,且那个眼神,怎么也不似是商贾所有。等我再仔细查探一番他是何来历。”
云三郎皱眉想了会儿,说道:“你不是不知道,京畿水深,指不定是什么吓人的来头,何况能青天白日进你们那衙门,必然非凡人,你查探归查探,务必要留神自个儿!”
景正卿笑道:“你只管放心便是。”
这一刻,头前的苏恩已经拉住马儿,回头叫嚷:“到了到了!”
景正卿抬眸去看,却见前头乃是个不大的院落,门口上郁郁葱葱地点缀着许多晚季蔷薇,红白相间,于风中轻轻摇曳,委实十分漂亮。
景正卿瞧了一眼,见景物清新趣致,心头先有几分受用。
那边上苏恩跟云三郎对视一眼,暗中使了个眼色。
三人下马之后,身后跟着的小厮自把马儿牵住了,屋里头也打开门,有两个仆人出来迎了,一个帮忙牵马,一个迎接爷们儿进去。
这院落也并不大,迎门照壁,拐了过去后,有个小小花坛,郁郁葱葱,修整的假山池沼,青松立岩,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而后便是一排五间的房,两边也自有厢房,门口上栽种紫薇,绯色的花簇子点缀,生动醒目。
景正卿见状,便问道:“小舅舅,这是何处,莫非是你新买得宅子?”
苏恩说道:“你且说,此处好不好?”
景正卿道:“好是好,虽然小,难得雅致有趣……就是有些偏僻,我记得你不是有一座别院了?怎么又买宅子?”
苏恩哈哈笑道:“你说好那便成了!”
景正卿莫名其妙,苏恩在前,云三郎跟他在后,两个丫鬟迎了进内。
苏恩说道:“这儿只有两个小厮,两个丫鬟,还有一个婆子,另外就是两个宝贝。”
“什么宝贝……真真越发莫名了。”景正卿笑,打量这屋内,见光极好,显得十分亮堂,摆设简洁而实用。
景正卿走到窗口边,往外一瞧,却见窗口正对着外头一棵紫薇,正是临窗一景。
景正卿会心一笑,回身相问:“说罢,到底是卖什么关子呢?”
苏恩道:“也没什么,只是我新得了两个宝贝,委实是好,不敢专用,想到你在你们府上镇日受气,又给你爹管的严,偶尔闲暇过来这边消遣倒是好的……”
景正卿这才醒悟:“你这里是……”
云三郎坐在椅子上,吃了一口丫鬟送上来的茶,翘着腿儿斜睨他一眼,道:“二爷还不知道?这是小舅爷送给你的,赶紧笑纳了吧!”
景正卿回头看他一眼,又看苏恩:“小舅舅,这个我可不能要!”
苏恩道:“你看看你,跟我客气做什么?我不疼你谁疼你?再者说,像是你这个年纪,多半都是娶了妻的,可怜你却给管的越发严重,你府里头不成,那就在外头,在这儿可没人管你了吧,舅舅是为了你好,你只受了舅舅这份好意也就成了!”
景正卿哭笑不得,云三郎优哉游哉:“二爷,这儿有人想要还要不着呢,您就别拿乔了。”
苏恩细细地,又笑道:“是了,这屋子倒是其次,只有那两个……”苏恩说到这里,便对丫鬟说道:“让他们出来吧。”
那丫鬟行礼,回身入内,景正卿莫名看着,却听得里头脚步声轻微响起,片刻,竟从里屋走出两个人来!
景正卿定睛观看,却见其中一个,乃是个正当十二三岁的稚嫩少女,虽然年幼,却生得极为出色,这倒罢了,在她旁边站着的,竟是个跟她容貌一模一样的……然而却并非是女子,而是个少年,因未长开,便如女孩儿一样身段纤瘦,显得几分娇柔。
景正卿双眉微蹙,苏恩瞧着他,道:“卿儿,你觉得如何?”
此刻,那一对儿少年少女便过来行礼,显然是事先□好了的,齐齐地向着景正卿,柔声唤道:“二爷。”
景正卿怔了片刻,才道:“你们……真真胡闹!”一跺脚,转身便要往外。
云三郎噗地一笑,不做声。
“卿儿卿儿!”这边苏恩张开双手,忙把景正卿拦住,说道:“你且细看看,这一对儿妙人,一个唤作媚儿,一个唤作妙儿,可是我费大力气得来的,你眼光再高,也挑不出不好儿来吧?以后你在外头累了乏了,便在此处落脚,这两个可人儿是最会伺候人的,必然会叫你烦恼全消……”
景正卿听到一声“媚儿”,身子一震:“你……”
旁边云三郎仍坐着,只双眸往上,盯着景正卿,唇边挑着一抹若有所思地笑,见景正卿不言语,便起身,于他耳畔低低说道:“二爷你瞧仔细了,这一对孩子还没长开,只是那羞羞的小模样,是不是有点像……二爷不是最喜这样儿的?”
景正卿心中摇摇摆摆,又升起那道影子来,鬼使神差看过去。
云三郎唇边笑意加深,在他肩头一拍,撤手转身,对苏恩道:“小舅爷,这是二爷头一遭来,总得给他些儿时间适应适应不是?咱们就别在这儿碍事啦。”
当下两人不由分说,双双出来外头,站到厅外,苏恩使了个眼色,门口仆人会意,便将门扇带上。
苏恩跟云三郎两个缓缓走到屋外,门口上住脚,苏恩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道:“这回你必然是输定了。”
云三郎不以为然道:“这才刚出来呢,小舅爷急什么。”
苏恩说道:“卿儿就算再怕他父亲,这活色生香的两个尤物在跟前,他能不动心?除非他是神佛……亦或者是宫里头的公公,说起来我还真不信了……”
云三郎不答腔,只笑看天色。
苏恩说罢,捂着嘴乐:“总之一炷香的功夫卿儿还不出来,这便算我赢了,你得输给我二百两。”
“二百两算什么?”云三郎瞥他一眼:“小舅爷,端看你能不能得。”
苏恩道:“二百两的确算不得什么,但我赢了你输了,这却是难得的。”
云三郎嗤地便一笑。
门外两个人低声细语,屋里头,媚儿同妙儿两个上前,一左一右,轻轻拉住景正卿的手,娇声唤道:“二爷……”拉着景正卿,来到椅子旁边,引他落座。媚儿探手,抚他胸口,凑过来吻他脸颊,妙儿却跪到他的跟前,手顺着景正卿的靴子往上,一路缓缓地过了膝盖,刚摸上大腿,便觉得手底下的肌肉陡然绷紧,坚硬如铁——
46、楚楚
楚楚
且说嫣红来明媚屋里传信儿,说罢了,便吩咐四喜跟五福:“找件儿正经像样的衣裳,给姑娘换换,还有头发,也重新绾一绾。”
正好前几日用那块素和锦做了一件常服,当下取出来换上,又挑了支金凤,压在发上。
嫣红叹道:“老太太虽然爱姑娘,只可惜毕竟是年纪大了,到底粗心,竟不记得送姑娘些合用的首饰。”
明媚道:“这金凤也还是外祖母给的呢,已经足够用了,我平日也不爱戴那些东西。”
明媚上京的时候,委实地“一清二白”,因之前为了相救长兄,把些像样的首饰衣物都给当了出去,自然没什么贵重首饰留下。
嫣红道:“姑娘性儿真好,怪道老太太格外喜欢。”把明媚端详了一番,很是满意。
因明媚生得好,只稍稍地三分打扮,就见人物,如今不过是戴了支金凤,换了套衣裳,顿时便在清灵出尘之外添了一份贵不可言。
当下嫣红便领了明媚去见王妃同老太太,出了门,就见前头门口上许多王府的侍从静静侍立。
嫣红便回头,对明媚低声说道:“姑娘别怕,先前也派人去叫二姑娘,大概二姑娘也在里头呢。”
明媚一听,玉婉也在,这才心头略微一松。
当下进了屋,里头无声无息,明媚垂头敛气,跟着嫣红入内。
进了里间厅堂,才听到隐隐地说话声响。里头有人报:“卫小姐到了。”重新出来一个王府女侍,亲把明媚领了进去。
明媚不敢抬眸,款步上前,见礼,听到耳畔有人说道:“快请起身。”
有侍女过来将她扶起来,王妃的声音又道:“你走近些,抬起头来我看看。”
明媚只好应道:“是。”果真往前两步,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却见面前坐着位盛装女子,华服美衣,珠光宝气,仪态高贵,正含笑凝睇。
这位自然正是大名鼎鼎地端王王妃了,明媚不敢乱瞧,只一眼,就又端庄垂了眼皮儿。但这一抬头的功夫,却也瞥见王妃侧手略下座,坐着的是景老夫人,身边儿以此是李夫人苏夫人等,而明媚自个儿身侧,站着的正是玉婉。
端王王妃凝视着面前的人儿,看到明媚脸容之时,便连连点头微笑,探手出去,握住明媚的手,轻声问道:“名字便是明媚?”
明媚点头。王妃赞道:“果真是明艳之极,光彩照人。多大了?”
明媚道:“十四岁。”
王妃笑道:“可曾许配人家?”
明媚一听,脸腾地就惹了起来,侧脸垂头,忍了娇羞,轻声回答:“回王妃,不曾。”
旁边老太太一直也瞧着,听到这里,便也笑着点头,十分欢悦一般。
王妃回头看了老太太一眼,还握着明媚的手不放,又抬左手,在她的手上轻轻抚了两下,只觉得素手滑嫩娇软,细腻玉白,便笑道:“好、好。”
王妃在景府坐了许久,说了会儿话,又赐了明媚一串儿明珠项链,玉婉一串玛瑙手珠,便起驾出府去了。
这边儿恭送了王妃,明媚随着众人回转府内,想到方才王妃问话种种,不知道究竟是何意。
若是没有玉婉也在,备不住明媚就认定了端王府对自己有意了……然而玉婉也被赐了东西,可见王妃是召见她们两个,没怎么分两人的不同。
这话又不好问别人,何况明媚能说话儿的只有老太太,但这种事,更加不能对老人家张口。
幸好身边还有个玉婉,明媚便偷偷问道:“你是景府的小姐,王妃来到,想见一见是自然的,我却才来,王妃也该不认得我,怎么连我也要见呢?”
玉婉也是惊疑不定:“大概是王妃听闻老太太的外孙女儿进京了,故而一并要见见,也是有的,可具体如何,我也不知,这次若说是冲着我们府来的,我总觉不像,回头看看老太太跟母亲怎么说。”
明媚见玉婉不知,她便也自按捺,等老太太示下,没成想老夫人竟半点不提此事。
明媚思来想去,憋着一肚子的疑惑,忍得内伤。
终于熬得到了黄昏,明媚同玉葫恹恹回屋,便才想起卫峰来,便问五福:“峰儿来过么?”
五福回:“小公子并未前来。”
经过早上那遭儿,明媚很有些不放心,便对五福说:“你走一趟,去夫人那儿看看他回来了不曾,若是回来了,就带他来见我。”
五福答应,便去苏夫人那,一刻钟功夫果真带着卫峰回来了。
卫峰进屋,含糊行礼,明媚瞧着他,忽地看见他脸上带伤,便惊地起身,走到他跟前:“你这脸是怎么了?”
卫峰头一侧,避开明媚的手:“没什么,跌了一跤。”
明媚自然不信,这样的跌法,除非是他脸朝下在地上滚了几滚。当下便道:“可是谁打你了?你跟人打架了?”
卫峰一声不吭。五福在旁边看着,就跟四喜窃窃私语,四喜听了,便也过来,在明媚耳畔低语数声。
明媚听了,脸色大变:“什么?你跟景三爷打架了?”
卫峰见她已经知道了,便道:“就算是,又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