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打假,撵跑了一个假和尚。”他道:“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我看啊,不到京城也不知道骗子多。也是,谁让人多呢,你不来买,别人还来买。不像地方,声誉差了,一传十十传百,蝇子都不登门。”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九叔遇到麻烦了?”
砚泽把方才发生的事全讲给了妻子听,寄眉听了,呵呵笑道:“亏扈家想得出来,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啊。前世的母亲要超度,真有趣,九叔居然也信了。”
“你别说,这主意对付九叔这种不差钱的京官才好使,不缺钱,爱稀奇,晚上没事写个日记笔记什么的。读书人就吃这套。”他坏笑道:“不信,你用在你爹身上试一试,看他中不中计。”
“我为什么要捉弄我爹。”她低声对他笑道:“不过,幸亏你来了,识破了骗局,九叔心里会感谢你罢。”
“他不怨我打扰他就行了,我可不敢奢望他感谢我。”他换了干净的衣裳,抱过儿子,在怀里看。忽然想到烦心事,长叹一声。
“又怎么了?”
他‘怜悯’的瞅着儿子:“爹叹你辈分低,我有个九叔,你也有个三叔,更惨的是,只比你大几个月,我九叔好歹还比我大上几岁。”卫姨娘给老爹生的儿子,只比元毅大半年,却得叫叔叔。
“…”寄眉哭笑不得。
这时就听丈夫信誓旦旦的安慰儿子:“没关系,让你娘再给你生几个兄弟姐妹,让他们给你垫底。”
她瞧着他们父子,忍不住漾起笑意。但忽然想到沈向尧这个人,心情一下子灰暗下去,眉宇间增添了一抹愁色。砚泽不经意扫见,亦绷了绷了嘴角,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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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赋清白日在翰林院林,傍晚才回来,而砚泽则领着妻子在京城驱车转了几圈,把能转的地方都转了一个遍,不虚京城此行。又挑了金银玉器店,给妻子打了京城时兴的首饰款式,既散心又散财。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砚泽一心领着妻子散心,看似并不关心别的事情,萧赋清松了一口气,可没等这口气彻底松下,就出现了状况。
这日,又赶上萧赋清休息在家,砚泽听说叔叔今日不打算出门会客,便托他暂且照顾寄眉,他则出门去药铺办些事。家里一定要留个男人,以防寄眉和元毅突然出现状况,找不到别人帮忙。所以,砚泽等到叔叔休息在家,才独自出门办事。
见侄子居然能够这等细心,萧赋清坐不住了。思来想去,决定把寄眉叫来好好聊一聊,沈向尧的事情一定要瞒住,才到手的好日子,不能就这么丢了。
寄眉听说舅舅叫自己,叫奶娘照看元毅,裹了件皮袄,出门见他。
客厅内,已起了火盆,这是照顾寄眉,特意吩咐生的火。萧赋清品着茶,不知该如何开口,向一个已婚女子询问其他男人的事,本身就‘不应该’。
寄眉心里也嘀咕,舅舅总不会是特意把自己叫来喝茶的,舅舅不是外人,她干脆直接点好了。她撂下茶盏,温笑道:“舅舅叫我来,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是这样。你眼睛是在娘家时好的,你时隔十年,重见光明,当时在你眼前的都是谁?”
“爹、娘、金翠,还有几个丫鬟。”
“哦。对了,你爹当初要认做干儿子那个捕快,你还有印象吗?”
“…”她假作迟疑:“他呀…眼睛能看见之后,好像瞥了他几次。我才能看见,我娘便整日看着我,叫我读书习字,学习女红针线,每天忙的晕头转向,顾不得别人。怎么,您找这个人?”
言下之意,她那段日子,每天跟母亲在一起,绝没有机会与男人接触。
“那之后,还遇到过他吗?”
寄眉犹豫不决,舅舅开口询问此事,一定有原因,不会是空穴来风。
舅舅是可以信赖的人,如果此时咬定没见过沈向尧,以后遇到麻烦,舅舅还会帮助自己么?还是趁现在把自己遇到的麻烦告诉他,寻求舅舅的帮助。
她一时下不了主意,干脆低头喝了口茶,拖延时间。
比寄眉更紧张的是藏在屋内的萧砚泽,没错,他谎称出门,其实率先躲在了客厅内偷听九叔和妻子的对话。他前几日,虚虚实实半真半假的借假和尚的骗局,提醒九叔。若是九叔知道沈向尧的事,必然替寄眉担心,等有机会,便要把她找来商量。
果然,叫他猜对了。
他咬着唇,心道陆寄眉你那之后,再见过沈向尧没有?!你倒是说啊!久久不见妻子回答,他心乱如麻,他是不相信妻子心甘情愿的与外人有染的。
刚成婚那段日子,他惦记着外面的粉头,和妻子同床异梦。他太知道心里有别人是什么样子了,可妻子,他看得出来,她一心只在他和孩子身上,从没有任何异常。
倘若她有一点反常的样子,他都会亲自质问她。可妻子称得上贤妻良母,他决不能轻举妄动,质疑她的品行,坏了夫妻情分。于是,只好迂回探查,至少先弄清楚她是不是认识沈向尧,她对他是个什么想法。
其实这段日子,他虽然陪着妻子四处散心,但心里早就乱七八糟的把种种可能全猜了一遍。在他看来,最有可能的是,沈向尧伪装成梅之项接近寄眉,而他萧砚泽那段日子正因私生子一事伤了寄眉的心,于是正给了沈向尧趁虚而入的机会,结果寄眉怀了孩子,被他套住了,才把她给勾回来。
“…舅舅,我跟你实话说了吧…”
此时,砚泽突然听到妻子再度开口,赶紧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听。
寄眉最后还是决定跟舅舅和盘托出,舅舅是能够信赖的人:“我见过他…不,准确来说是金翠见过他,在来京城的路上住店,金翠碰到了他,他说…他威胁说,他会让砚泽误会…”
萧赋清咬牙道:“误会什么,但心中已猜到了几分。”不禁暗自自责,是他不好,如果他当初能不计后果的把沈向尧撵走,不至于让寄眉如此恐惧了。
“我怀元毅的日子,正是他出现在陆家的日子…自然是让砚泽误会他跟我有染,元毅是他的儿子。对了,他还说他不叫梅之项,叫沈向尧,是京城沈家的公子,还是您朋友的弟弟。”她说着,掏帕子抹泪:“我害怕极了,不知该怎么办好。其实我日日担心,夜夜惊恐,就凭他突然上门找事,他是男人,不要紧。我一个妇道人家,惹上这种事,有嘴也说不清了。我原本想跟砚泽说了,他受过私生子的冤枉,知道被人冤枉有多难受,可我又不敢,怕他跟着误会…我…我真没主意了,舅舅,您给我出个主意,我该怎么办?”
听妻子的话,已经可以印证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了。砚泽大吃一惊,原来沈向尧如此卑鄙无耻,背着他,威胁自己的妻子。他暗暗攥紧拳头,心里把沈向尧祖宗骂了几遍。
萧赋清心中不是滋味:“这事怪我,当初我看不上侄子的做派,沈向尧有是个富家公子,他有恒心装成捕快接近你,我便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酿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他还对你说什么了没有?”
寄眉痛苦的摇头:“至此一件跳进黄河洗不清的事,就够我受的了,他再开口拿别的事威胁我,我怕是不能活了…”
“别干傻事,你还有元毅没有抚养长大。”萧赋清道:“你别怕,有我在。”
“您千万别告诉砚泽,他才对我好几天,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他怀疑我,又回到从前那种对我弃之不理的日子了。”按丈夫的性子,真的起疑,弃之不理还是轻的,恐怕要报复她。
萧赋清为难的道:“不告诉他…就怕他已经生疑了,三番四次在我面前提沈向尧这个人。不知他会怎么做。”
她叹道:“他连我跟丫鬟都怀疑,知道有男人变换身份接近我,还不要我的命…”
砚泽听在耳中,心里不是滋味,比起妻子对自己的不信任,沈向尧这人到不值一提了。她虽然嘴上说要依靠他,但真的遇到事情,她宁愿默默受苦,也不向他吐露半个字。
难道自己那么不值得信赖?能不能别用老眼光看人,当初怀疑她和丫鬟,那是当初,人总会变的,他现在已经变好了,她怎么还是不信任他?!
转念一想,此事非同小可,她不告诉自己,是因为害怕失去对她的疼爱,情有可原。女人活着,需要担心的太多,尤其是名节,有半点污浊,一辈子就毁了。不怪她小心翼翼。
唉,说到底是自己以前太混账,冤枉她好几次,使得她害怕对自己吐露真相。
砚泽方才还埋怨妻子,这会则陷入深深的自责里,进行深刻的反省。
就在他愁眉苦脸的时候,忽然听奶娘在门口道:“少奶奶,小少爷一直哭,可能是找您,您回去看一眼罢。”
寄眉听闻,赶紧起身先回去看孩子了。
萧赋清则坐在原处,等寄眉回来继续商议,呷了口茶,长长的叹气。
“唉——”这口气没等叹完,就听侄子突然在身后道:“九叔——”
他口里含着茶,受了惊吓,忍住没吐出来,硬是咽了下去,弄的喉咙疼。他重重咳了两声,拍案而起:“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去药铺了么?!啊,我知道了,你故意在这儿偷听?好,你什么都听到了,你想怎么办?你若敢休妻,你以后也别管叫我叔叔了。”
“慢,您冷静冷静,别冲我发火。我承认我偷听不对。”砚泽示意九叔小声:“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再混蛋也不会错怪寄眉。她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有数,哪能凭外人胡乱挑唆几句,我就错怪她。当务之急,咱们得把事情解决了,别让寄眉再担惊受怕。”
萧赋清上下打量侄子,这番话说的太好了,真是脱胎换骨了:“你真这么想?”
难道还不许人变好了吗?!砚泽忙点头:“没错。等把沈向尧撵走了,这件事就当做从没发生过,我也当做从不知情,绝不让寄眉再受一次伤害。”
“…”萧赋清慢慢坐下:“…你出息了,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砚泽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凑近九叔嘀咕了几句。
第七十七章
叔侄两人商量了几句,砚泽听到声响一抬头,见妻子的人影映在窗户上,忙低声 对九叔道:“她回来了,我躲起来了,你们继续聊罢。”说完,重新躲了起来。
寄眉进屋,不好意思的道:“元毅哭闹,奶娘怎么都哄不好,我一去,就不哭了 。”
萧赋清关心的问:“现在怎么样了了。”
“已经睡了。”她坐下,捡起方才的话头,继续说道:“一切就拜托九叔您了。
如今的日子来之不易,我不想让砚泽误会我,把到手的好生活给毁掉。”
萧赋清夹在他们夫妻之间,方才答应寄眉瞒着砚泽,结果又反了过来,帮着侄子瞒着寄眉。他下意识的看了眼侄子躲藏的方向:“这点你放心,我想想办法,叫伸向再不来打扰你的清净日子。”
“千万不要告诉砚泽!”她最放心不下这点。
“咳!你就相信我吧,我不会向他泄露半个字的。”唉,已经泄露了。
寄眉心存感激:“真的谢谢您,除了您之外,我真不知道该向谁求帮助了。这种事当真没法开口,对我来说,招惹上沈向尧根本就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我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能招惹上这麻烦。”
砚泽听在耳中,不住的点头,他相信妻子的品行,他与她朝夕相处,从没见她有 半点放浪的作为。便是叫爹娘知道了,他们应该也不会轻易相信寄眉会做出有辱妇道的事。当然了,最好不叫他们知道,事情再京城尘埃落定,然后轻轻松松的回粟城过年。
萧赋清劝道:“你放宽心罢,我这边没事了,你赶紧回去照看孩子罢。”说罢,起身打开门,叫门外的丫鬟送寄眉回院子。他转身咳嗽了一声:“出来罢。”
砚泽探头出来,见寄眉真的走了,才大步迈了出来:“她居然说‘除了您之外,不相信任何人。’看来我也算在内了,唉。”
“还不是你自己闹的,现在到来唉声叹气。”
怕九叔翻旧账,他忙道:“您别数落我的过去了,我知道做的不对,您没看见,我已经改了不少么。”
萧赋清道:“还得继续改!”
砚泽大大作了个揖:“遵命!”
萧赋清打了个激灵,一脸‘恶心’的道:“留着给你媳妇伏低做小吧。”
因为谎称去了外面的药铺,要些时候才能回家。所以别了九叔后,砚泽并没急着回去看妻子,直等到晌午时,才去见妻儿。
他见妻子表情如常,见了他,仍旧温声细语的说话,而金翠在一旁翻熏笼上衣裳 ,一如往常。
砚泽忽然有了感慨,是啊,他忙忙碌碌的赚钱养家,不就是为了保住这种平静幸福的日子么。
寄眉见丈夫愣神,问他:“怎么了?药铺那边有什么事么?”
“啊…是遇到点小事,不过已经不要紧了。”他道:“做生意跟过日子一样,难免碰上点鸡零狗碎的小麻烦,没必要烦恼,总能解决。”
“你倒想得开。”她微笑着答了一句,便继续低头哄儿子去了。
他尽量表现的不知情,绝不在妻子面前提起半个‘沈’字。接下来的几天,安排天冬去打听沈向尧的寻常出入的地方。根据天冬的汇报,沈向尧平日里跟寻常公子哥没区别,读书会友,偶尔出入自家的酒楼。
砚泽听了,一撇嘴,心道这不就是自己么,他太熟悉富家公子的生活了。
这日,按照天冬的汇报,不出意外,沈向尧会出现在自家的酒楼。砚泽便提前跟九叔到了酒楼,点了一桌子酒菜,一边吃一边等沈向尧。
萧赋清怕砚泽胡来,几番叮嘱道:“你别莽撞,这不是粟城,一会千万别动手。”
他没那么蠢,把沈向尧打一顿,弄不好会把自己搭进去。砚泽笑道:“您放心罢 ,他纠缠寄眉这么久,除了烦人点,又没真的伤到寄眉,我还不至于跟他拼命。
就像我跟您说的,现在最担心的是怕他抖落出梅之项这三个字。”
萧赋清叹道:“总之,你别现在说的好听,等一会,见了人却遏制不住冲动!这里毕竟是京城,千万别胡来,你打伤了他,叫官府再打你二十大板,你觉得值当 吗?!”
“我都明白,匹夫才做这些不过脑子的事!”砚泽一斜眼:“我像那么没脑子的人么?!”
正说话间,砚泽一抬头,见门口走进来个清俊少年人,正是梅之项。这么久以来 ,终于见到此人了,砚泽不由得冷笑道:“总算见到你了。”说罢,一摔酒杯,大喝一声:“别跑,可下把你逮住了!”说完,怒气冲冲的朝沈向尧走去。
萧赋清一皱眉,心道刚才你怎么答应我的,转眼就忘了,赶紧跟了上去。
话说沈向尧才进自家的酒楼,听到有人摔杯,接着便见萧砚泽凶神恶煞的朝自己走来,登时一愣,心道姓萧的怎么在这里。
毕竟做贼心虚,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嚷嚷间,萧砚泽已到了他跟前,一把推开阻拦的小厮,揪住沈向尧的衣襟,攥着拳头,便要打他:“混账东西,跑的到快!但你也没逃过爷爷我的眼睛!”
一楼的客人,全都停下筷子,充分发挥了爱看热闹的天性,大眼小眼全看向这边 。
沈向尧从来没想过会和萧砚泽起正面冲突,此时有些慌了。这时旁边的掌柜的伙计家自家少爷要挨打,赶紧上来帮忙,拉扯之间,有人嚷:“你不想活了,你知 道你揪住的是谁吗?”
砚泽大声道:“什么人?不就是个小偷吗?!”面向吃饭的众人大声道:“这人是个骗子,叫梅之项,在我岳丈的县内做捕快,结果偷了县内五百两捐银,逃到了这里!今日叫我逮住了,快些报官!”
众人哗然。
听了萧砚泽这番正义凛然的话,掌柜的第一个跳起来嚷道:“你认错人了,他是我们的少东家,沈二少爷,你去打听打听,谁人不认识!”
砚泽一怔,狐疑的对被他揪的沈向尧说道:“…你不是梅之项?”
沈向尧一言不发,他在陆家根本没有偷过钱,萧砚泽口中的所谓五百两银子被盗 ,根本不存在。但此时此刻,众人都在看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摘清自己和所谓小偷‘梅之项’的关系。
“你也听到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是什么梅之项,我姓沈。”沈向尧说道 。这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他当面承认了他与梅之项是两个人,此后再不能拿这个威胁‘萧家’了。
砚泽做出不敢相信的样子:“怎么会,你分明就是…”
沈向尧不耐烦的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快放开我!”
众人上来分来两人,沈家的小厮不依不饶的道:“你是打哪来的,连我们沈少爷 都不认识?!不是要报官吗?这就去报官,把你抓起来!”
萧赋清这时从人群后面,走上前,对沈向尧道:“沈公子,这是误会误会,他是我的侄子,年轻爱冲动,心急他丈人的几百两银子,一着急认错了人。你看在我的薄面上,误会解开了,就此算了罢。”
沈家的小厮又哼道:“你是哪个?看在你的面子上?”
沈向尧瞪了那小厮一眼:“这是萧翰林,大少爷的好友,滚下去!”之后,硬挤 出笑容,对萧赋清道:“一场误会罢了,天下相似之人这多人,难免会认错。”
萧赋清笑道:“砚泽,给沈少爷陪个不是罢。”
砚泽端着脸,仍旧打量面前的沈向尧:“可是真的…非常像…啊,沈公子真过意不去,误会误会,我把你错认成梅之项那个贼人了,沈公子海涵。”
沈向尧脸色难看:“没关系。只是我今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引起这么大的误会 。”说完,环顾了下四周,见吃饭的客人们已经重新开始动筷了,假惺惺的道: “萧翰林的侄子进京游玩,今日我做东,咱们楼上请。”
砚泽推诿:‘怎么好意思让沈公子请客,你若不嫌弃,明天在我九叔府上设宴招待你,全当做我今日冒认的赔礼。”
萧赋清捏了把汗,等待沈向尧的回答:“沈公子的意思如何?”
沈向尧不傻,这摆明是鸿门宴,虽然可以见到陆寄眉,他心向往之,可筵席摆在萧家,顶算是送上门任由萧砚泽宰割,便道:“不了,只是小小的误会而已,犯不着大费周章的特意设宴款待我!”
“哎,沈公子说的哪里话,今天闹出这么大的笑话,一定得赔不是才行!既然不来九叔府上,那这样吧,就明天晚上,在这里,你们沈家的地盘,咱们喝上一盅 ,把恩怨说清楚。”
沈向尧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恩怨?”
“瞧我,让梅之项气的,说话颠三倒四的了。说错了,不是‘恩怨’,是‘误会 ’。沈公子,是不是觉得‘误会’两个字更合适?!”砚泽冷笑道:“沈公子赏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