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芊墨满脸懵懂,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赫连冥嗤笑,“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装!”
蔺芊墨听了,不好意思,“谢二皇子,这是第一次有人夸我聪明!”
赫连冥听言,盯着蔺芊墨,表情怪异。
蔺芊墨憨笑。
赫连冥稀奇,“凤璟怎么就看上你了?”
“这个…”蔺芊墨低头,揪着衣角,羞涩道,“从小定亲,皇上赐婚,都是缘分。”
“凤璟怎么就从了呢?”
“缘分天注定,相公就喜欢我的实诚!”
“听着像是打油诗!”
蔺芊墨闻言,眼睛一亮,“二皇子觉得我说话像是诗?这是有学问的意思吗?”
赫连冥皱眉,“不是都说你变了吗?”
蔺芊墨笑,喜气盈盈,“都说我变漂亮了!”
“看来那些说你变聪明的,不是眼睛瞎了,就是耳朵聋了。”赫连冥摇头,唏嘘,“谣言真可怕,看来凤璟之所以会娶你,肯定也是被谣言给害了。”
“二皇子,你是这是挑拨我们夫妻感情!”
这话自动被赫连冥忽略了。
赫连冥看着蔺芊墨,眼里满是怀疑,探究,“你当初是不是用了什么阴谋,你强迫了他?逼的凤璟不得不娶你。”说完,气哼哼道,“当初蔺纤画就是那么做的,你跟她是堂姐妹,想法肯定也差不离儿。”
蔺芊墨听了,惊讶不已,顺口接下,“难道说,当初二皇子是被蔺纤画给强迫的?你不是自愿的么?”
“自愿个屁,老子当时喝醉了,不知怎地就跟她睡在了一起,醒来后,她哭的稀里哗啦,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后来,只能纳了她!”赫连冥说着,恨恨道,“从那以后,老子府中再也不容许办什么宴会了,想非礼我,对我图谋不轨的人太多。”
凤英听着嘴角抽搐。
锰子低着头,在一边装死。二皇子有的时候真是个实诚人,实诚到什么丢人说什么。
蔺芊墨听的却是两眼放光,原来这位爷不但对人家的直白,对自己的事儿也很坦白呀!这样的真性情,真是太少见了,珍贵呀!
“二皇子,厨房杂乱,走,我们去外面坐慢慢等郡王爷。”
“我饿了!”
“徐嬷嬷,准备几个小菜!”
“再来一壶酒!”
“徐嬷嬷,再…”蔺芊墨的话还未说完,凤英开口,截住,“二皇子不能喝酒!”
蔺芊墨不明所以。
凤英附耳,还未开口。
赫连冥黑着脸,直接的道,“本殿只有喝醉了骂爹,少喝点没妨碍,你们嘀嘀咕咕,磨磨唧唧的做甚?”
凤英不说话了。
蔺芊墨听了一言不发,直接往屋里走去。进屋,关门,钻窝,蒙头,捶床,笑趴…。骂爹!这品质太难得了。
“蔺芊墨干什么去了?”
凤英多少猜到了,因此避而不答,只道,“夫人一会儿就过来,二皇子请坐!”
赫连冥也不过探究,反正,女人的心思都特别难猜。与其猜她们做什么,不如悠哉的坐下喝茶。
凤老夫人过来打过招呼,见过礼之后,没坐多大一会儿就离开了。
凤家二房的嫡长子,凤麟过来请招待,结果直接被嫌弃了,没说几句话,凤麟就顶着一脑门子的汗走了。
赫连冥是个不靠谱的,跟他说话本就费劲。可偏偏人家又是皇子,噎死个人,你还得客气着。那滋味,真不是滋味!
不过,到了蔺芊墨这里嘛,情况就不同了,相互噎,相互坑。
“凤璟有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
“看来你也不怎么受宠。”
“以夫为天,作为贤妻,丈夫的事儿不欲多打探,只要准备好热菜热饭等着就好。”
“你做的饭菜能吃?”
“米饭真的能吃!”
“你们成亲也有半年了,怎么府中连个妾没有?”
蔺芊墨听笑了笑,抬手为赫连冥斟了一杯茶递过去,不温不火道,“大概是缘分还没到吧!”
“我看是你不想给他纳妾吧!善妒的女人可是要不得。”赫连冥说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喝完眼睛一亮,“花雕!”
蔺芊墨微笑,“二皇子果然懂酒!”
“好喝,好喝…”说着一口饮尽。
一边锰子看着,面色紧绷,怎么可以给二皇子喝酒呢?
凤英看向蔺芊墨。
蔺芊墨轻轻一笑,“二皇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让二皇子失望而归呢?”
“墨儿,你是我亲妹妹呀!”喝到酒了,连称呼都变了。
亲妹妹?你这是要变成蔺家种!呵呵…。蔺芊墨笑,“二皇子言重了。不过,我听郡王爷说,这花雕不同于别的酒,劲及大,曾有人一杯倒的。二皇子也稍沾为好。”
赫连冥听了,摆手,“一杯倒的那是没量的人,我不同,我是酒中高手,再来一杯…”
“最后一杯了!”
“来来,倒。”
倒酒,赫连冥拿起,再次一口饮尽。
“好酒,好…。”
噗通…。
夸赞的话未说完,人猛然趴了下去。
“二殿下,二殿下…”锰子脸色一变,急声呼喊。
凤英即刻上前,看查过后,“二皇子睡着了,应该是醉了。”
凤英话落,二皇子呼噜起。
“呼…。”
看来凤英所言不虚,锰子放下心来。
蔺芊墨满脸惊叹,“这花雕果然厉害呀!不过二皇子更厉害,人家一杯倒,二皇子是两杯。真是海量呀!”
锰子干笑,有些分不清这话到底是不是夸奖,听着怪怪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二皇子这次喝醉没骂爹,真是太幸运了。
“二皇子醉了,就让他现在府里休息一下吧,等醒了再回去。”
锰听了,犹豫了一下,就应了下来,“如此就劳烦郡王妃了。”在这里休息,万一中途人醒了,再骂起爹来,凭着国公府的地位,也有人敢劝着点。如此,他这个做奴才的压力也小点儿。
决定了,蔺芊墨吩咐道,“凤英,你带几个小厮过来,把二皇子送到国公爷的住处去。”
闻言,锰子眼眸瞪大了,“送…送到国公爷哪里?”
“郡王爷不在,总归是有些不方便!”
这话,确实挑不出理儿,只是送到国公爷哪里…。锰子咽口水。二皇子今天可为了请郡王爷帮忙,脱离国公爷的魔掌才过来的呀!若是直接送到国公爷哪里,那…。万一国公爷比郡王爷回来的更快…
“郡王妃,请问国公爷什么时候回来?”
在锰子询问间,凤英已带着小厮过来,架起赫连冥往国公爷院中走去。
锰子一时间不知道该顾那边了。
蔺芊墨笑了笑道,“国公爷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二皇子那个时候应该也醒了,刚好可以好好聊聊!”
锰子;…。
锰子傻眼间,蔺芊墨转身,笑意森森,为何不给凤璟纳妾,这问题太惹人爱了,只能热切款待。
锰子想反悔,却不敢追着蔺芊墨去屋。苦着脸,揪着头发尾随而去,希望二皇子醒来后不会剥了他,呜呜呜…。
后来,不出所料的,在赫连冥的哀嚎声中,人被国公爷拉去校练场了。
蔺芊墨乐不可支。
只是,这种好心情并未维持太久,刚用过午饭。
凤英皱眉禀报,“夫人,肖家要进京了!”
闻言,蔺芊墨嘴角笑意隐没,随即又恢复淡然,凤璟的外租家,无法隔绝的存在,少不了的来往。
“什么时候到?”
“明日!老夫人的寿辰要到了,她们特意过来贺寿。”
理由充分,诚意十足,只能热烈欢迎。
“都谁来了?”
“肖老夫人,肖家三爷,还有几位表姑娘。”凤英说着,不自觉又加了一句,“肖映儿也来了。”
蔺芊墨听了勾唇一笑,“这是要来个喜相逢?不知凤大爷知道了,心情是否特别激动?”
“主子不会!”
“可他媳妇儿会!特别激动。”
凤英听了,动了动嘴巴,忍不住道,“夫人,你也想学主子,作一回?”
蔺芊墨忍俊不忍,咯咯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像你主子似的,那么笨?”
“那夫人打算?”
“人家还没怎么着呢,我暂时没打算。不过,准备几件战袍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还是很有必要的。外在美,自信足,气势涨,所以,越是美的女人就越是容易傲娇,就是这个道理!”
“属下这就去给夫人准备!”
蔺芊墨拍了拍凤英的肩膀,郑重道,“打赢了我们继续吃香喝辣,输了,我们就四海为家!”
“属下明白!”
“不过,只要兜里有钱,输赢都不怕!”
“夫人你这话若是让主子听到了,你这刚到手的财政大权恐怕又要丢了。”
“嘻嘻…。一时得意我就忘形了。不过,抱着一堆钱的感觉真好。”蔺芊墨说完,往内室走去,“我再去数数去。看看有没有多出来点儿,也好给我家凤英再买个发夹。”
凤英听了眼底溢出一抹柔笑,“夫人,你昨天刚送过属下发夹。”
“有钱任性,我愿意天天送谁管的着。”蔺芊墨继续扒拉着钱,头也不抬道。
凤英嘴角笑意柔,“属下还以为,夫人之所以送发夹,是因为它最便宜呢!”
“最便宜的是皮筋儿,发夹是第二便宜,嘻嘻…等以后你家夫人存到好东西了,送个特别的宝贝给你,保证别人买都买不到。”
“好!”夫人送她的发夹,已经是她的宝贝。那是第一次有人送给她东西。对于她来说,那份心意,已价值连城是任何人都买不到的。
第194章 变数
陵城,肖家
肖家老二肖磊,看着肖远,略带不安道,“大哥,由着娘和三弟他们京城,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呀?”
肖远听了,抿了一口茶水放下,不咸不淡道,“有什么不妥的?”
“大哥,这里就我们兄弟在,你有何必跟弟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肖磊不耐肖远这故作不明,扮高深的姿态,直接道,“凤璟上次的那番话你也听到了,他的态度很明了,简单的说就一句话,若是肖家不老实,他就不会客气。”
肖远听着脸色耷拉了下来,虽然那是事实,大家心里知道就好,非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遣词用字还一点儿遮掩都没有。那种揭伤疤的感觉,真是难堪,又难忍。
横了肖磊一眼,冷哼道,“怎么不客气,他还能全部把肖家的人都杀了不成?”
“这个他应该不敢。他就算是再了得,我们的身份在这里摆着,罔顾性命,滥杀至亲这有违世间伦理,定招人唾弃的事儿他应该还不会做,不然他这郡王爷那也算是做到头了。”
“那你怕什么?”
“怎么能不怕!他就算是不能杀了我们,可若是如他上次所言,真的惹恼了他,他强力压制之下,让我们肖家再无出头的机会,这种事儿他可是有能力做到的。那种被人禁锢,永无翻身之日的感觉,比死了也好不到哪里去。”
肖磊说完,担心道,“所以呀,我实在担心,娘他们过去,再出什么幺蛾子,惹的他不高兴了,对我们没什么好处。我真是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怂恿着娘跟三弟过去。”
“看看你那点出息,做什么都畏首畏尾的能成什么气候?”
肖磊听了也不生气,自认怂,“不是我没出息,而是凤璟太无情。”
“既然知道他无情,你还顾忌他高不高兴?他高兴,也不会拉我们一把。他不高兴,也不敢要了我们的命。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赌一把。如果赌赢了,我们肖家的荣耀就此就会立起来,从此融入京城,拿回早就属于我们的荣华富贵,再也不用被困在这小小的陵城,憋屈的过日子了。”
“大哥说的固然不错,可哪里会有那么容易!”
“无论如何,都要一试。就算不为我们自己,为了孩子也要放手一搏。”肖远沉声道,“我们年纪已经不小了,再大的荣华我们也享受不了多少年了。可孩子们不同,他们还年轻,现在我们若是不帮他们撑起来,等到以后娘不在了,国公府和凤老夫人也都离世了。那跟国公府的关系可就越发的疏远,冷淡了。到了那个时候,想让他们拉我们一把更没可能了。就连给谁祝寿,借此进京的机会都没有了。”
肖磊听了抿嘴,为孩子铺路,这这种事儿,他也无法抗拒。
看肖磊不再说些有的没的,肖远面色也舒缓了下来。只要肖磊认同了他的决定。那么,大家也就是同一条船山的人了。以后无论成功失败,也别抱怨。有个什么事儿,大家一起担,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共同进退。
“你放心吧!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她们了,只要她们用点儿心不出错,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大哥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嗯!”
“不过,三弟那脾性,想他循规蹈矩的不出乱子,怕是很难!”
肖家三子,肖樊!生性风流,狂傲不羁,胆大无忌!
也就是因为这样,肖父活着的时候对他最为严厉,拘的也最紧。从肖樊出世的二十多年里,从他能说能跳开始,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肖父训他的声音。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在肖父不再之后,肖樊就跟那脱了缰的马一样,整个人都脱离了控制疯的厉害。
也就是肖樊这什么多敢说,什么都敢干,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肖远才会鼓动肖樊跟着一起去京城。
肖家过去的功劳在哪里摆着,那是谁都抹杀不了的。他就不相信了,在肖樊一番闹腾之下,国公爷能够一点忌讳都没有,仍旧对肖家不闻不问。
反正他们现在是求好不得好,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一闹,放手一搏。
凤家
傍晚,凤璟才从外面回来,前些日子闹情绪,正事儿耽误不少。继而这两天人就忙的厉害,连中午回家的空闲都没有了。
吃过饭,梳洗过后,凤璟把棉布递给蔺芊墨。
蔺芊墨接过,熟练也已习惯的开始给他擦头发。
凤璟靠在软椅上,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身心放松。
“累了?”
“还好!”凤璟淡淡道,说完,眼帘抬起,问起了白天的事儿,“今天见到二皇子了!”
提到赫连冥,蔺芊墨不由扬了扬嘴角,“出乎意料的一个人。”
凤璟听了抬眸,看了蔺芊墨一眼,“看来你对他影响不错?”
“因为特别喜欢他的酒品。”蔺芊墨说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连他问你为何不给相公纳妾你也喜欢?”
“完全不喜欢。不过,想想他喝醉后,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真性情。嘻嘻…。我很敬佩他的勇士精神呀!”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类似的事儿他确实做过不少。”
蔺芊墨听了眼睛一亮,“说来听听!”
“不想!”
“就说一件!”
“解药!”
蔺芊墨眨眼,接着摇头,“不给!”
凤璟扬眉。
蔺芊墨无所谓道,“他的事儿其实我也没那么想听,所以,不打算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