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英点头,“千真万确!”

杨莹听了眼泪流的更凶,“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一天晚上我去她家借鞋样子,走到窗户下面的时候,刚好听到她娘对她爹不高兴的念叨,说周璃鬼迷心窍看上柱子了想嫁给柱子。当时我听了吓了一跳,鞋样子都没再借就急忙跑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杨莹呜咽。如果她知道就绝对不会再周璃面前,说要李氏要她跟柱子定亲的话了。那样,也就不会传出那样的留言了。

杨英苦笑,“姐,你和周璃素来交好,这样的顺耳听来,后来又没影儿的事儿,你让我怎么说。你肯定说我没规矩,我也担心万一要是…。”杨英说着垂眸,顿住!

杨莹苦笑,“担心我万一在周璃面前说漏了嘴,是吗?”

“是,我是担心你会忍不住跟周璃说。但我更担心的是,这事我能知道,难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要是这事有一天传了出去。那,你的一片好心最终却落得埋怨,让她们觉得是你说出去的。所以,我就没说。”

杨英说完,冷笑,恼恨,“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敢往你的身上泼脏水,明明有那恬不知耻心思可是她。现在想想,柱子哥哥少有的几次来我们家,她也总是很巧合的来串门子。看来,她存了那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真是恶心又恶毒!”

杨莹听完,泪如雨下,脸色灰白,心里又悔又恨,“是我识人不清,错把毒蛇当做知心人,呜呜…。”

李氏听完,再也忍不住腾的站了起来,怒道,“我…我现在就去找那周璃。”

“娘,你这个时候找她干什么?”杨志急忙起身,拉住李氏皱眉。

“我要去问问她,为什么如此恶毒,要这么污蔑我的女儿,我要她在父老乡亲面前说出事实,还莹儿一个清白。”

“娘,这事儿无凭无据的,你就是去了她也不会承认的。”

“怎么没有证据,英子就是证人!”

“娘,英子跟我们是一家人,她的话没人会相信的,说不定人家还会说我们一家人欺负周璃。特别莹儿又确实跟她说过,要跟柱子定亲的事。到时候闹开了,她肯定会嚷出来的!娘,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闹呀,那样给莹儿出不了气,反而会变得更糟糕!”

闻言,李氏瘫坐在地上,嘴角发抖,“她这么欺负莹儿,难道就这么算了么?”

“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儿子会跟莹儿讨回一个公道的。”

杨英听了亟不可待道,“哥,你有什么办法?可需要我做什么?”

“你不要管了!”

杨英不安心,继续问道。“哥,赢钱去镇上是不是就是为姐姐的事?”

“赢钱去镇上了?”李氏才发现赢钱不在,“真的是为赢儿的事?”

杨志没确切的回答,只是避重就轻道,“她过两天就回来。”

看来真的是为了莹儿的事。

李氏苦笑,“赢钱有心了。只是,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怕是…。”有心却没那个能力呀!

杨英摇头,“我看不一定,如果赢钱真的有心帮忙的话,说不定她真的可以。”

杨志听了,不由一愣,“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也说不好,就是总感觉她跟一般人不一样。”

“怎么说?”

“因为她都不哭。”

“不哭?”

“家奴背叛,财物被抢,落下山崖,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么多的事一夕之间发生,就是搁在一个男子的身上,恐怕也有些扛不住。可她,一个女孩愣是一滴泪都没掉过,你们难道不觉得她真的很特别吗?”

杨志听完,心里一震,呢喃,“是呀!为什么不哭呢?”

“难道她说的都是假的?”李氏凝眉。

“娘,就算她说的身世是假的。可那伤可是真真的,就她身上那些伤,搁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都有些受不住,可她好像根本没当回事儿。而且,我觉得她也没说假话。一个女孩子,要是爹娘还在世上,怎么会受的了她那样的苦。而她,就是因为没有了父母,受了伤害,受了委屈,才只能自己忍着,也不得不忍着。因为没人护着…。”

杨英说完,看着杨莹道,“姐,赢浅经历那多事儿一个人都挺过来了。比起她,你还有我们守着,所以,你也要坚强一些…”说着,忍不住眼睛酸涩,忽然觉得前段日子,她对赢浅太过分了。

“娘,以后我们对赢浅好些吧!她也真的不容易!”杨英正色道。

李氏点头,随即道,“志儿呀!我看你明天赶紧去镇上一趟,把赢浅带回来吧!她一个女孩子家本就不易,要是因为我们家的事再惹上什么麻烦的话,我们于心何安呀!”

杨志没说话,面色沉重,复杂。

李氏沉默了一下,忽然道,“实在不行,我…我就去求你父亲,让他…。”

“不行!”李氏的话刚说完,杨英和杨志同时厉声打断。

杨英更是激动道,“娘,你忘记我们离开前,那老太婆说过的话了吗?”

李氏垂眸,遮住眼里的极致的伤痛,她怎么会忘呢?

李氏你既然不识好歹,非要弄个鱼死网破,那我就成全你。不过,以后你要是再想回来,或者为了任何事求到我杨家门上。那么,你就要执着奴婢的礼进我杨家。

这就是当时她婆婆说过的话,而她丈夫当时原则了沉默。

呵呵…。十余年的夫妻,在诱惑面前,竟比纸薄!何其讽刺。

杨志想起过往,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起身,沉声道,“娘,我们不会回去,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回去。”说完,转身,绷着身体走了出去。

杨莹低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翌日

柱子一大早就来到赢钱房门前,敲门,叫人。可敲了大半天,也没人开,连一句回应都没有。柱子急的冒汗,可又不敢闯进去。

憋不住,威胁了一句,“赢公子,你要是再不开门,我…我可就进去了。”

没回应。

柱子冒汗,也开始担心,“赢公子,你没事儿吧…。”

砰…。

门开了,赢钱睡醒惺忪看着柱子,指着门上的几个大字,表情不善,“你出门没带眼睛吗?没看到这上面写的字?”

“哦!看…看到了呀!”

“那你还敲个屁呀!”

柱子挠头,“我是看到了,可…可我不认识字。”

“我擦!”蔺芊墨倒。

“擦…擦什么?”

“擦你个头呀!”

“什么意思?”

“就是弄死你,懂了吧!”

看着赢浅凶恶的样子,柱子默了!

赢浅白了他一眼,“找我干什么?”

“哦!赢公子,该办正事儿了吧!”

等你办正事儿黄花菜都凉了。“你现在去街上溜一圈,一炷香后,回来找我。”

“可我…。”不想去,也没心情转。

“赶紧去,你回来就可以开始办正事了。”说完,砰的把门关上了。

柱子摸鼻子,悻悻地走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柱子就跑了回来,这次连门都没敲,人就冲了进来。

“赢。赢公子,我刚才…刚才在镇上听到不少人说…说…”柱子喘着粗气,结巴道。

看着柱子发亮的眼睛,激动的表情。赢浅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第二十九章 似流氓,是无赖

“不要急,慢慢说。”蔺芊墨倒了一杯水,递给柱子。

柱子接过,一口饮尽,缓过来一口气,急切道,“刚才我走在街上,听到不少人提到刘宝元,我就赶紧问了一句,你猜他们在说什么?”柱子激动道。

这还卖上关子了!蔺芊墨托着下巴,认真做好奇状,“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昨天晚上刘宝元在酒楼里喝多了,有人就问起来他向莹儿求娶的事。”柱子说着,咧嘴,“刘元宝当时竟回答,他根本就不认识莹儿,前几天是第一次见莹儿。至于为什么会向他求亲,不过是因为身边朋友一时兴起,说;第五个进入秀庄的,无论是男是女,是丑是美,是老人还是孩子。让刘宝元都上去求个亲,看看人家会是什么反应,然后图一乐…”

“很不巧,当时莹儿是第五个进去的。所以,就有了那么一出。”柱子说完,对他们拿女孩儿家名誉来找乐的行为很是恼火。不过,心里也松了口气,“现在大家知道了真相,都在隐晦的说刘宝元太过不羁,放荡,不着调。倒是对莹儿不再说什么了,反而十分的同情,如此以后应该没人再误莹儿,说些有的没的了。”

蔺芊墨听了,淡淡道,“除此之外,可还听到别的了?”

问话出,柱子脸上的笑意瞬时隐没,眉头皱了起来,一时沉默。

蔺芊墨看此,眼底划过什么,不再问,起身,“走吧!吃饭去。”说着,往外走去。

“赢…赢姑娘!”

转头,看着柱子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轻佻,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道,“有事就说。”

“其实…其实我听到了一些话。”

“哦!”

“他们…他们说,听王大善人酒楼的一个伙计讲,关于我和莹儿定亲的传闻,也是一个人说给那伙计听的。”

“谁说的?”

“周璃!”

“哦!都说了些什么?”

“那伙计讲,周璃经常跟着大哥去他们店里卖海味。一来二去的他跟周璃也算熟悉。而前两天,周璃趁着他大哥去卖东西的时候,就跟他说,莹儿曾欲跟我定亲却又始乱终弃。并还…还让他把这件事告诉刘宝元,让刘宝元别受到了莹儿的诱惑,要看清楚莹儿的虚伪,别被坑了。不然,连王大善人的脸上都不好看。”

蔺芊墨勾唇,看来,连杨莹嫁给刘宝元她也有意见呀!

这心理,是既不愿杨莹她嫁心上人,也不愿她富贵吧!

“她还真是够有心的!”

柱子听了,垂眸,脸色说不出的复杂,沉默不语。其实,当时他还听到有人说,周璃说不定是因为喜欢刘宝元或者他,才会那样说的,是出于嫉妒。

“剩下的事该怎么办,让大娘和杨志他们决定吧!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做,但事情都解决了,不过也算是没白跑一趟。你饭馆的东西挺好吃的,回家之前再去吃一顿去。”说完,蔺芊墨走了出去。

柱子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周璃…她,唉!不知道杨志会知道了会怎么做。

***

来到饭馆前,蔺芊墨这次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装饰么,也就那样。不过倒是挺干净的。就是这店名——君悦轩!

这名字,再想想那美的招人眼的老板,让人遗憾,这怎么就是饭馆,而不是小怜馆呢?

“小公子觉得我这店名取的如何?”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眸,那俊挺的男子映入眼帘。

一张俊美且温润如玉的面容,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一身紫衣一份贵气,雅人深致,掩饰不住的与众不同,高人一等,却偏偏又如此温和看着你,生生让人生出一股受宠若惊之感。

这面容,这身姿,这气质,让男人自卑,让女人心动!

可惜,她不是男人,自卑轮不到她。

不过,她是女人,心动虽没有,可心跳却不少。看到他就感到饿,美好的事物,她总是忍不住想到美食,垂涎时即可食,不用考虑它的心情,还成全了自己的享受。

对于林芊墨来说,再美好的东西,也比不过可口的食物。

前世那漂移不定的日子,暗黑的生活,只有美食令她感到心安,感受到刹那的幸福!

她爱吃,可惜不会做!

“小公子…。”

“哦!掌柜的店名取的很好。”

“呵呵…真的?”

蔺芊墨点头,上下看了他一眼,肯定道,“确实好,让人一看就有想吃的欲望。”

美公子:…。他怎么感觉他这话意有所指呢?是他龌蹉了么?

“掌柜的贵姓?”

“我在家排行老九,叫我九公子即可!”

“九公子?嗯!跟这店名合在一起,真可谓是大俗大雅呀!不错,不错!”

九公子听了挑眉,轻笑,“小公子谬赞了!”

蔺芊墨看了他一眼,笑道,“九公子这话倒是让我想起一句俗话来。”

“哦!说来听听!”

“难得糊涂呀!”

九公子笑了,“糊涂一下,或许小公子就觉得我名字其实也不俗了呢!”

“呵呵…九公子果然精明,怪不得这生意如此红火。”

“借你吉言。”

“我这么拍马屁,一会儿饭钱能免了不?”蔺芊墨笑问。

闻言,九公子笑容加深,“自然全免。”

蔺芊墨扬眉,“掌柜的真大方。”

“男儿泪,犹如金!昨天小公子在我店里可是掉了不少,可惜在下没能给小公子捡起来,所以,就用这顿饭来抵吧!”

蔺芊墨听了哼了一声,不满道,“九公子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提我掉泪之事。可想过,让我堂堂一男儿情何以堪?”

听言,九公子张口,话未出口。只见,蔺芊墨脸色一转,怒色无踪,眼神灼灼,笑容满面,谄媚尽显,笑眯眯道,“九公子,你说我此刻是恼羞成怒,可以多吃两顿呢?还是天天来你这掉金豆子,您能多给我免几顿呢?”

九公子:…第一次看到耍无赖,还询问主人意见的!这肉团子身上那么多肉,其实有一半都是皮吧!特别是脸上,应该最厚。

“九公子…。”

“咳咳。可以收回刚才免账的话吗?”

这话出,蔺芊墨脸立马又变了一个样儿,“你要欺负小孩?”

“开个玩笑。”

蔺芊墨僵着一张包子脸,白了他一眼,张嘴,“哈哈哈…。果然好笑。”

那不屑的样子,九公子莫名笑了,表情愈发温和,伸手拉起她的手腕,“进来吧!一会儿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

蔺芊墨在那只手碰触她的那瞬间,身体僵了一下,不过瞬间有恢复淡然。

前面,九公子拉着蔺芊墨,感觉到了她瞬间的僵硬。微微一笑,只是在感受到手指下,脉搏处,不正常的跳动时,眼里极快的划过什么。

进店,九公子对小二交代了几句,又跟蔺芊墨客气了一句,转身去了楼上。

九公子走进厢房,一小二打扮却很精壮的男子上前,低声道,“公子,那人…。?”

“像流氓,是无赖,也是个小可怜!”九公子淡笑,声音依然温和,却也极致的淡漠。

“小的还是不放心,毕竟是京城口音,…。”

“她是个女的!”

这话出,小二惊了一下,“女的?”又想起主子刚才的评价,像流氓,是无赖?

“公子,你确定是她女的?”

九公子听了,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虽意外,却确定!一个让人有些不淡定的女孩…。

***

王员外看着坐在下首的外甥,脸色少有的难看,“宝元,那些流言蛮语的,到底…。”

王员外训斥的话还未开口,刘宝元已经抱着王豪的腿,痛哭流涕的嚎了起来,“舅舅呀!有人要逼死我呀,你老可要给我做主呀…。”

第三十章 事清,事起

王豪皱眉,“怎么回事儿?”

王豪开口,刘宝元就如竹筒倒豆子般的哭诉起来,“孩儿前两日不过是跟一个叫杨莹的开了个玩笑。谁知道昨日夜里忽然就有一人闯进孩儿的住处,不但想掐死孩儿,还拿着一根针在孩儿的身上乱刺,扬言:如果孩儿不把杨莹的事给澄清,善了了,就绝不放过孩儿…。”

刘宝元嚎着,拉起衣服想让王豪看他身上被针刺的伤痕,谁知道被针扎过的地方,除了真真的疼过,那是丝毫的痕迹也没留下。

刘宝元看此,嚎的更大声了,“舅舅呀!这人太狠了,是杀人不见血呀!”

王豪听完,再看脚下鬼哭狼嚎一滩烂泥一样的外甥。眉头皱的更紧,脸色难看。和王家相连的唯一的血脉,竟然这样!让王豪平添更多挫败,最终叹了口气,俯身,把他拉起来,语气却仍然不好,“这么说来,你跟杨莹求亲是确有其事了?”

怪不得,昨日晚上杨志突然来访,欲言又止的说些有的没的,原来是真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