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留下自己的薄衫,两人坦诚相见再快不过。
柔软的身躯在他掌下很快瘫软,卫如苏乖乖地闭上眼搂着他的脖子,勾在一起的身躯在她的扭动下逐渐侧翻。
一反常态的横冲直撞,两具身躯再次呈侧翻状时卫如苏忍着他逐步抵近而来的压迫感,一手揪着床单,一手集中所有的力道拽紧他的领口猛力向下撕扯。
纽扣四散崩落,大开的衬衫被卫如苏生生拽了下来,搭在傅青城的腰侧。
正忙于前行挤入的男人募然停了下来,咬了卫如苏的耳垂一口:“还是这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撕我的衣服,毁一赔二。”
卫如苏摁住他的双肩,推他出去。所受阻力无几,她得意地替他翻身,眼睛终于得偿所愿。
那道她曾摸过的旧伤疤狰狞地横亘在他的后背上,大片的青紫在荒芜的后背散开。
那些伤,仿佛都刻着她的名字。他不说痛,她却感同身受的抽在自己心上,迟来的以及同步的。
身后一直无声,傅青城动了动,却被制止。
湿热的唇紧接着印上他的后背,缓慢推移,带着柔情无数。
气氛突然煽情了起来,却被他突兀的一声笑打破。
傅青城反身拉她入怀:“我饿了,你接着喂我吧。”
她不出声。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这样子真的很丑?岂不是不能出去丢你和相思的脸。”
卫如苏抬头看他,为自己彻底载到底的一生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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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接下来各种不顺。
被傅青城一个电话召唤来的快递员长安在瞥到自家BOSS突兀的脸时一时震惊,口无遮拦地望向卫如苏:“你干的?”
自知说错了话,长安蹑手蹑脚地放下一切物品,即刻逃窜。
卫如苏去卫生间取毛巾的时候却一个不慎滑向浴室门,本就没能复原的伤脚隐患彻底爆炸。
一个独眼,一个独脚。无时无刻不在找着般配的内容。
盯着傅青城紧锁的眉,卫如苏只剩哈哈笑。
最终还是“丑的不能见人”的傅青城抱她上下楼,奇怪的伤患二人组曝光在大众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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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
卫子慕很想嘲笑二人一番,却不能乱动扯动伤口。相思明显对傅青城的肿眼更感兴趣,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带着自己强烈的好奇心无辜发问:“阿城,你这是毁容了吗?”
傅青城定定看着他,却忍住不笑,不然一张脸会显得诡异:“这是男人的记号。”
*****
安抚好病房里的一大一小,卫如苏使了个眼色扯着傅青城到楼道里:“那个,是怎么处理的?”
她问得含糊磕绊,他答得依旧清晰直白:“安心,一切照旧,她还会在那里安度晚年,万事无虞。重点是,卫子慕的心理受了伤害你要怎么抚慰。”
“那么,知道了当年的那起车祸,你——”
“那是当年。”
“可是——”
“你今天好啰嗦,”他转而取笑,“旧账可以翻,不过你要准备好迎接你的斑斑劣迹。”
卫如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身后走廊尽头走过来的那个人刹住话头。
她神色有异,他自然能够辨别。
还没等他转身,来人就盯着他颀长的背影征询:“我们谈谈?”
很难得的语气,卫如苏拉扯着傅青城的手扣在掌心,瞥见黎歌见到傅青城眼上的伤时松了口气的神色,思绪越发混乱。
“抱歉,他现在不方便见人。”倒是卫如苏替他做了决断。
黎歌却从来不是轻易罢手的角色:“没关系,我等,等你一个方便。”
有些情绪和事实傅青城不想暴露在卫如苏眼前,他拍拍卫如苏的手臂:“你先进去。”
她犹豫,他就前进几步推开门把她塞了进去。
有了一门之隔后,嘴角的笑泄露地再快不过,傅青城转身对身后纠缠不休的女人说:“我不会跟你儿子抢父亲,你大可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抓紧把身世这点儿事磨叽完,发现为此磨叽太久了。
明天会把上一章的番外换成阿城的,然后也更正文,没剩几章了。
、第五十一章
唱首古老的歌曲
哼起遥远的思绪
下了几世纪的雨
回忆慢慢老去
不停转的留声机
像时光轻轻怀疑
看清了所有事情
————《雨停曲》
这一场年少时在某一刻呼啸而来的天翻地覆,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傅青城锁进时光深处。
他不去碰,不代表那些事情真的就会化骨做灰,消失无踪。
逃避…总是最垂死的一种挣扎。
“你有多恨傅安年?!”
黎歌的这句话冒出来的突兀,傅青城灌了铅的腿一时更为僵硬,脊背一片冰凉。
“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他最常作的姿势是什么?是撑着身体盯着病房门。他向来喜怒不动声色,你仅仅上午出现一次,他却露了笑脸。”
总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突然以卫道者形象出现,教训他的不孝,傅青城唇畔的讥诮难掩。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傅青城打断了黎歌的话,隔着医院走廊里惨烈的白,墨色深眸中波涛汹涌,寒冰渐生,“你、儿、子,他的生父,到底是谁?”
黎歌没有接他的话:“病危通知书最近我们已经收到两次。除非你主动,我不会求你去多见他哪怕一面,他也不想让你知晓这些晦暗的事情,就如同,他不想让你知道你是他和长嫂的私生子一般。”
傅青城攥紧拳看着黎歌,即便眼下她的心其实也是兵荒马乱,语气间和神色里,却依旧沉稳如初,甚至凉薄到寡情,气焰也是嚣张依旧。
如同上一次她势在必得宣告要带着那个人出境一般。
“黎女士,等你成为我小叔妻子的那一天,再请你过问我们傅家的事情。如果不能,很抱歉,这些话的作用只能适得其反。”
他上前一步:“你有多厌恶我的存在,我就有多么…忿恨这样的会面。请体谅一个私生子的教养,还请您留下答案,然后再消失。”
黎歌素来心高气傲,和傅青城的几次交锋,他或者内敛低调,或者气势寡薄,她似乎忘了这是R是闻名的商业新贵,杀伐果决。
冷场。
黎歌初次笑出声来:“我其实真的不介意自己的记录更恶劣一些。他死了,我就不会再和傅家有任何牵扯。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也许早就知道瞒不住你。我只是不希望最后你会因为以为他认了另一个儿子不认你而怨恨他。我不是个好母亲,所以我知道自认不是一个好父亲的人,面对自己的儿子会是什么感受。我这一生悲剧的开始就是中了傅安臣的计卷入他们夫妻的冷战,你父亲…不对,你大伯最精于算计,我儿子顾念是你弟弟没错,他是傅安臣——”
傅青城双眉一怔:“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你可以不信,如此的话——你的亲生父亲,不是不肯认私生子,只是不肯认你这一个。或许…你更喜欢这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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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整理好思绪回了病房,相思正趴在一侧的小榻上睡着,睡相跋扈无比。傅青城看一眼眼珠发亮的卫子慕,再看看卫如苏薄衫轻垮,胸襟低垂趴在床畔的甜美侧脸,眉心松软。
如此蛊惑人心的姿势。
最终还是先转向了儿子所在的方位。
还未俯下、身,相思的睫毛就忽闪着颤动,随后睁开了眼睛,唇瓣刚要松动,就看到傅青城示意噤声的手势,于是关闭嘴巴乖乖爬起来挂到他的身上。
傅青城微微一动,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小心地搭在卫如苏的肩头,抱着相思就出了门。
目的地,是同一家医院的顶楼,傅安年所在的病房。
病房门近在咫尺,他的脚步募然顿住,眉心轻蹙。
“过会儿见了里面的人叫爷爷,记住了吗?”用的是尊重小朋友的商量语气。
相思却歪嘴:“阿城,爷爷不是用来称呼爸爸的爸爸的吗?”
傅青城自由的那只手一动,掌心搭在相思浅短的头发上揉了一圈:“我刚才话里的重点是——”
相思摇晃着脑袋募然举起手:“我记住了。”
儿子在眼前笑得明媚纯真,傅青城心底一刺,紧了紧抱着相思的手臂,推开了那扇看起来无情至极的暗黄色门。
喑哑的清咳断断续续传过来,却在看到他的时候即刻被掐断。
病房里一时悄无声息。
相思软软的嗓音随后蹦了出来:“爷爷。”
傅安年勾了勾唇,傅青城把相思放下来推了推他的肩膀,相思就向着傅安年的床畔走去,幼小的身子灵活地爬上了病床,靠在傅安年身侧。
形容枯槁和俊逸洒脱之间似乎仅仅隔着一段他晃神的距离。
一边是儿子鲜活的朝气,一边是傅安年垂暮的迟缓。傅青城看着傅安年望向相思柔和的眉眼,最终别过脸去。
没想到这次打破沉寂的却是傅安年,他唤了林止从隔间进来:“相思,先出去玩一会儿好吗?爷爷和爸爸有些事情要谈。”
月光沉静黯然,一如傅青城那颗失了盔甲的心。
傅安年从病床上下来,动作还算流畅,一路走到傅青城身畔,双眸一垂,这城市的夜色大半已收眼底。
“见过顾念了吧?”
他这样问,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傅青城语调平平:“您想说什么,不用绕圈子,不管是什么,我都有接受的心里准备。”
傅青城这样直接,傅安年反而不能直言。
“…”
他叹了口气才说:“不管怎样,你比他年长,多照顾他。”
傅青城不出声应答,傅安年觉得难以继续下去,转头看过去,那个与自己重合数分的侧脸,不见任何波动。
“你黎阿姨——”
傅青城总是在关键时刻打断他的话:“我要以什么身份去照顾他?!”
“阿城,我们不能平心静气地说话吗?”
傅青城收回停留在他额心正中的视线,对上傅安年似要流出墨色的眼睛:“好。还有呢,您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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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止在病房外听到叮当四起的声响快速推门进去的时候,只见傅安年发侧青筋暴起,双臂撑在窗台上,目光深沉地压在傅青城的脸上。
一地碎裂的青瓷片,水印四散晕染周边,原本瓶中的百合歪落地面,交织着那套今早他才从会客室摆出来的紫砂茶具碎片,满目狼籍。
林止看向傅青城的目光透着无声的责备,想要快步走到傅安年身侧,却被他挥手制止。
“是我失态,”下半句却是对着林止说的,“送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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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相思偷瞄傅青城的眼睛,看了一下仿佛怕错看一般重看一次。
傅青城摸摸他的头:“小小年纪,做什么欲言又止!”
相思指腹磨蹭着傅青城的下巴:“阿城,你眼圈红了。”
傅青城握住相思不安分的小手,捏了捏:“你也是红的,这很正常。”
相思摆头,明显不信:“骗人,你等着,我要和如苏告状。”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耐心和陪伴。
越平缓的情节对我来说写得越艰难,尤其结局在即,各种不合理当前。
新文原定写顾西辞那对儿。新近对黑帮题材比较鸡血,想要一个情节紧凑,节奏很快的文,于是计划变更提前先开穆家穆十一哥哥的文。
黑帮+婚恋+军警+囚宠+复仇+卧底…转型重口味之作。本文正文完结之后开挖。
、第五十二章 正文大结局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