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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至极的沉默。

相思看了看蹲在沙发旁拎起一盏破碎台灯的卫如苏,吞了几口唾沫才开口:“如苏,哥哥和白帆阿姨是分手了吗?”

卫如苏缓缓一笑:“相思,这是大人的事。她们经常吵架不是吗?不用担心。”

相思从沙发上跳下来几步站到卫如苏身前,她蹲下的身高和他站立的身姿相比矮了几分。

居高临下的是他。

“当年,你和阿城也是这样分手的吗?”他的眼神清澈透亮,卫如苏不忍心看。

“也是这样满地碎片,流血的吗?”

心底某个地方瞬间被刺穿,卫如苏捧着一颗颤抖起来的心,倏然间看到相思眼中滑落的泪。

时光不能重来,那是她一辈子都改写不了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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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帆消失的一样彻底,卫如苏联络了许多她在R市的故交,得到的答案通通都是半声未闻。

卫子慕比她还着急,因为徐溪自从离开酒店以后一样和她们断了联系。想想他离开时的状态,嚷嚷着要去警察局。

傅青城来电的时候,卫子慕正在一旁咆哮,话里话外全是抱怨白帆伤了他舍友的心。

声音之大让电话那端的傅青城止不住蹙眉。

卫如苏急忙捂紧话筒,溜到阳台,刚进了一方安静的天地,便听到电话那端的人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几乎想都没想她就拒绝。

是多年前就已养成的本能,她这一生坚守最久的人生哲学就是依靠自己。

他却像没听到她的拒绝一般,徐声慢语:“不要着急,等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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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了结果,卫如苏匆匆下楼,看到夜色间那辆低调的车内坐着眼色疲惫的傅青城。

几乎被心酸淹没。

她开了一半的车门就此卡住:“我打车过去好了。”

傅青城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打开另一侧的车门绕了过来将她彻底塞进车内:“在R市你向来东南西北不分,你确定你可以?”

他说得是实话,却并非依据十足不可推翻。

因为万事再难,她都可以。

车子七扭八拐,在卫如苏方向完全颠倒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迷乱嘈杂的场景中,卫如苏看到了那个醉倒在角落里平时意气风发的女人。

“阿白?”她微微一推,那人就有了反应,酡红的脸颊上散着迷蒙的光,半睁的眼睛搁在晃晃悠悠的上半身上左右打量她。

“你谁啊?”喑哑低弱的声音听得卫如苏一阵恼火。

“我是你祖宗。起来!”卫如苏贴近她想搀她起身,却被她晃晃悠悠地躲开,差一点高跟鞋踩滑,好在跌入一旁温暖的怀抱。

白帆却在此时募然捂嘴喷出一地秽物。

卫如苏幸免遇难,一旁拉她入怀的傅青城就没那么幸运,沾惹尘埃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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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想扛了,换我好了。”卫如苏一路跟在傅青城身后,瞥见他一脸暗黑,很怕他生气之后气越攒越大,在爆发之际会把抗在肩头的那个醉女人扔下来,很善良地提议。

早将西装外套塞进垃圾桶,傅青城却依旧能嗅到衬衫上的浓重腐酸味。

看了看卫如苏那一脸讨好的颜色,似笑非笑地说:“你的肩膀太窄,我的确不想扛了,不过扔在地上会更合适。”

知道讲道理了。

卫如苏态度格外好:“你这玩笑开得太没水准了,我一看就知道是玩笑。”

他瞬间作势要把白帆扔下来,卫如苏狠狠瞪了一眼过去,他又重新拎了回去搁在肩头,另一支手嫌弃的在空气中甩了又甩。

最终将白帆放进后车座的时候,几乎是连扔带推,如同处理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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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进酒店停车场,卫如苏就打电话让卫子慕下来扛人。

傅青城附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听她吩咐那人抓紧下楼。

车子滑入停车场。卫如苏道谢开门,“啪嗒”一声,只见车门落锁。

她回身看傅青城,瞥见他的轻笑:“我们如今是什么关系?”

卫如苏心底一震:“哦。你是嫌我还没谢谢你吧!”

傅青城咬咬牙,透过后视镜看到那个睡死醉死的女人,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别人的破烂事儿,少操心。”

卫如苏还想说什么,却见卫子慕现身车旁敲了敲车窗。车锁瞬间解开,她笑眯眯地推门而下,指挥卫子慕将白帆搬走。

直到进了电梯,卫子慕才问:“怎么不直接让那劳动力帮你挪上来?”

卫如苏回答得再正经不过:“他啊?我怕他上来,相思就不肯让他走了。你知道的,我们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适合有人做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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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卫如苏爬起来的时候,正巧卫子慕撞门进来:“那女人又惹事儿去了!”

他将一张纸片拍在卫如苏床头,一脸咬牙切齿。

“徐溪要是少一块肉,你就跟她绝交!这事儿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来似风去似风,徒留巨大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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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如苏觉得头大如斗。

生米已经要煮成熟饭,白帆难不成真要去人家婚礼现场抢新郎?还是顶着宿醉后的狼狈模样?

这个不省心的女人。

等卫如苏按照白帆说的地点赶到某婚礼现场的时候,场面已经不能用混乱来形容。

不过再混乱不过,也比不上宴客厅后的走廊上那一幕来得让她震撼。

久未露面的那个女人穿着最圣洁的婚纱,站在那里,掌风即将扫到对面的男人脸上。

她微微闭眼再睁开,确定那不是幻觉。

突然耳后传来一声疾呼:“如苏!”

她立刻回头,匆匆跑过来的白帆向她投来求救的眼神,而白帆身后的那个男人,赫然穿着新郎礼服。

寸步难行。

这一场婚礼的新娘和别的男人站在她身后,这一场婚礼的新郎和别的女人站在她身前。

身后那两人如鼓点急行的脚步声正踩在她心上,声声不解风情。

从没有一次狭路相逢,让卫如苏如此想遁地逃亡。

远离尘世。

作者有话要说:微博又刷不开了只能用插件发,~~~~(>_<)~~~~果然是我的RP不行吗

下一章不怎么虐,真的。

各种未解的东西一一冒上来的感觉会不错。

祈祷明天导师不要为难我,↖(^ω^)↗

、第三十八章

思念太猖狂/一个冷不防

一想起你/忙碌的生活变得空荡荡

对心事说谎/把你想到多么的不堪

伟大的你/还想我怎样

——你太猖狂

白帆跑得很快,与身后突然止步面部表情僵硬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很快拉开一段距离。

前有追兵,后有猛虎。

卫如苏瞪了罪魁祸首白帆一眼,为之前这么多年拉拉扯扯未曾绝交而后悔。

“什么情况?”卫如苏低声贴在白帆耳侧询问,几乎是在同时,身后冷讽的声音追了过来。

白色的头纱轻飘飘坠于孤身立在走廊尽头的新郎身前,提着婚纱下摆稳稳走过来的女人气势压人:“这就是你传说中的初恋女友,呵,想现场直播逃婚吗?”

指尖的尽头正对着白帆的脖颈,“你穿着新郎礼服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梁戚,你梁家不要门脸,我们倪家还要!”

白帆动作太快,卫如苏想扯没能扯她回来。只见白帆微微闪身,便越过她正对着凶蛮十足的倪端。

一个曾是Only的艺人总监,一个曾是Only的当家花旦。

“倪小姐”,白帆悠悠开口,无视一旁新郎梁戚瞬间煞白的脸色,“你刚才的话我当做笑话听好了。我知道世界上有种令人生厌的生物叫做前女友,可是也有一种令人生厌的生物叫做前男友。我们相识一场,你觉得如果我要抢婚,会选在这么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吗?我觉得你们交换戒指的时机更为合适,大庭广众,无人不知。”

她说得再从容不过,将一个完全轻视,将另一个说得那般无关,逐渐将一对新人的面具撕了下来。

“看起来你很稀罕我未婚夫。”倪端走向新郎梁戚,边走边开始撕扯婚纱。

薄纱很快与缀边的蕾丝剥离,塑身马甲露了出来。

卫如苏怔愣在眼前这片混乱的白色中,直到手心募然染上的温度将她往一旁拖拽。

她抬眼望过去,只能够看到男人英俊的侧脸,紧绷的下颚泄露了他此刻不良的情绪。

“松手。”长廊的灯光明灭不定,碎裂铺满卫如苏眼底。

仅仅两步之距的白帆却突然被新郎梁戚扯住小臂,下一秒倪端手中未来得及卸下的婚纱就这样连同一个耳光招呼上梁戚那张温润的俊脸。

却在仅剩一指之距的时候,被梁戚坚韧的手臂拦了下来。

“你够了没有!”

梁戚的话丝毫没有压制声音的高度,将卫如苏的耳膜震得发疼。

“放手。”她收回适才搁置在身旁闹剧上的视线,对着傅青城重复了一遍。

放手。只是现在,还是放一辈子?

两力相搏,她根本不是傅青城的对手。

他的力道募然消失,掌上温度开始流失的瞬间卫如苏就转身往外走。下一秒,却突然被拦腰横抱在傅青城怀里。

“梁先生,请你务必处理好家务事,管教好尊夫人!”

他的不悦清晰地刻在脸上,清晰如此刻卫如苏心底涌出来的四个字“自欺欺人”。

“这姿势很难受,放我下来!”

傅青城的脚步迈得大而快,完全无视她的意愿:“难受也给我忍着!”

她倏尔闭嘴,一言不发,却挡不住身后不远处那个魔咒一般跟着她们的声音。

“你们朋友共同的爱好还真是特别,专抢别人的…”

瑟意从四肢蔓延开来,卫如苏用自己的声音截断即将完全入耳的这句话:“傅青城?”

原本坚硬到能够刮骨的声音最后成了低吟,被人莫名唤过名字的男人松了松揽住她身体的手臂,脚下的步速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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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拎进心湖公寓,卫如苏依旧一脸抗拒。

寂静的客厅里,傅青城握着适才喧嚣不停的手机,将它完全关闭。

卫如苏长舒一口气:“是有急事找你吧?这样不好!”

本该是酸酸的一句话被她说得讽刺意味十足,傅青城背着光线站在她身前,静到了极致。

“我们来聊一聊,”他突然出声打破一室沉静,“聊一聊倪珑这个人”。

傅青城柔和地笑,一脸乍暖还寒,卫如苏在骤然而起的鼓鼓心跳间彻底失去了平静的姿态。

窗外骤然响起的雷声无比沉闷,卫如苏用仅剩的淡然挤了一句话出来:“我又不认识她,要怎么聊?”

毫无任何掩饰的谎话。

当初他夜色间静静回首时,脑海里萦绕的那句她扔下的话根本还没有被他扫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