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潜瞧在眼里,慢慢心定,冷笑道:“怎么,难道换成了他,你就看不出来了?”
“我当然能看出来。”柳姬很快又恢复如初,笑吟吟地。
“那你说,他心里眼里的是谁?”
“王爷……”柳姬慢条斯理的,“他的心里眼里,根本没有任何人。”
关潜一震:“你说什么?”
柳姬道:“至少以前是这样,以后么……世事难料,我可就不敢说了。不过,假如有朝一日王爷的心里眼里有了人,那真是铁树开花。”她又笑起来,“其实我倒也想瞧瞧是什么样儿的。”
两人说了这半天,就见有人往真珠院来了,柳姬回头看看:“是王妃的人,捧着的是什么?哦……大概是给侧妃娘娘送席上的吃食来了,她倒是一贯的周到。”
说了这句,柳姬又看向关潜:“小公爷,今儿我说的话可要记在心里呀。”
关潜还未搭腔,她已经转身要走,关潜望着她窈窕背影,蓦地想起先前那件事,趁着人没到跟前儿,忙问:“你还没告诉我,那个跑去真珠院想对娘娘不利的人是谁。”
“何必我说,那晚上在真珠院……她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吗。”柳姬并没回头,手中的帕子扬了扬,自己去了。
关潜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那天夜袭真珠院的人,没跟关潜说什么。
唯一说过的,是对西闲的那句——“你占了我的房子,睡了我的床”。
所以说,那个人真的是瑛姬?
而且柳姬的意思是,瑛姬已经死了?
但怎么可能,在赵宗冕进门之前,关潜还深信不疑轿子里的人就是她,而且也有将官作证,之前在北研,瑛姬是跟镇北王在一起的。
眼见王妃的侍女们来到跟前儿,关潜才打点心绪,往前厅而去。
才进厅门,就见赵宗冕给雁北大小官员围在中间儿,觥筹交错,酒酣耳热,又有许多歌功颂德之声。
只听有人正说道:“王爷这次剿灭了流匪,百姓们欢天喜地,朝廷一定会有嘉奖。”
也有说:“不知皇上这次会赏赐王爷些什么呢?”
赵宗冕一拍桌子,顿时鸦雀无声。
镇北王环顾左右,似笑非笑道:“不管赏赐什么,可别再给什么宫女了,连王妃身边的侍女都比她们长得好看。本王还不好意思不要,只便宜了那些狗崽子们,不过……倒也好,他们一个个都干的不错,再过些日子一定会生很多小狗崽子,都是咱们雁北军的兵!”
大家面面相觑,瞠目结舌,然后忍不住哄堂大笑。
小公爷靠在门口,一时没有人留意他,他也能默默地观察着自己的这位“小舅舅”。
却正在凝视的时候,赵宗冕突然转头,毫无预兆地看向关潜。
在关小公爷还没反应之前,赵宗冕抬手招呼道:“潜儿,过来过来。”
关潜走到跟前,赵宗冕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垂眼看着他:“你怎么才来,在哪儿耽搁了这许多时候?”
第45章
镇北王喝了不少酒, 低头说话之时酒气扑面而来, 熏的关潜几乎晕了。
而他似笑非笑的神情, 总让小公爷觉着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
正有些许心虚, 赵宗冕却并没有真的想等关潜回答,抬头笑对在座众人道:“各位,这是我的亲外甥关潜,以后就随着在雁北军中了, 大家也要多多关照,当然, 若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 也不必客气, 只教导他就是了。”
众人齐声应诺。
这日关潜竟喝醉了,被搀扶着回了房中休息, 次日早上被爆竹声惊醒,头疼欲裂。
因今儿是小年, 又赶上太平无事,雁北城内外热闹非常,从清早开始, 鞭炮声连绵起伏, 不绝于耳,空气里都弥漫着硝石硫磺的味道。
关潜收拾妥当出门后, 询问镇北王如今在哪里, 下人说道:“王爷昨儿晚上在王妃那里, 方才听人说, 去侧妃娘娘那里探望了。”
关潜无端地心一沉,脚下往真珠院方向挪了两步,终于又停了下来,转而往外去了。
近来因西闲养胎的缘故,王妃严令不许她前去请安,所以早上倒是免了这场来回,只是她并不是那种偷懒耍滑的人,仍是按照规制早早起身。
才吃了一勺燕窝粥,便听到外头热闹的爆竹声,这声音似曾相识,恍惚中,西闲不由地想起之前在京内逢年过节时候的情形。
林家清贫,但逢年过节也要置买些爆竹烟花之类的应景,打小儿西闲最爱放鞭炮的场景,因为在放炮仗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盈盈笑意,和气一团,仿佛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忧愁烦恼,满城阖家都透着喜乐平安的氛围。
如今正当佳节,不知今年的春节家中又是何等热闹。西闲正在出神,就听到外头说:“王爷来了。”
西闲忙将粥碗放下,起身到门口恭迎。
只是才走到外间,就见赵宗冕上台阶立在门槛处,却并不忙着进门,只笑的灿烂:“给你玩个好的。”
西闲还不知怎么样,赵宗冕右手一抬,原来手中捏着一根香,往右手中的东西一点。
西闲定睛看时,才见原来是一枚挺大的裹着红纸的炮仗,因给他点着了,那引信呲呲地作响,火花闪烁,眼见就要炸开了。
周围的宫女们齐声惊呼,花容失色,纷纷后退。
西闲反而上前一步,拧眉叫道:“王爷!”意思是想叫他快些扔掉。
赵宗冕回头笑看她一眼,左手往外一抖,他的手劲何等厉害,那爆竹即刻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赵宗冕人已经跳了进来,两只大手在西闲耳朵上捂住了,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西闲都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望着那爆竹在空中绽开,爆发出一团耀眼的火光,那“啪”地炸裂巨响,隔着他的手掌传入耳中,却已变得轻轻的不值一提了。
西闲回眸,却见镇北王并没有瞧那爆竹,眼底带笑地正凝视着她。
目光相对,赵宗冕笑道:“好不好玩?”
西闲无言以对,只轻声道:“王爷好歹留点神,别只顾贪玩。”
赵宗冕拍拍手道:“这不是为了让你瞧个喜欢嘛,我自个儿才懒得玩。”
他拉着西闲到了里间,一眼看见供在桌上的玉美人,不禁笑问:“这个好不好?”
西闲道:“很好,只是太兴师动众了。”
“我就是故意要给你一个惊喜的。”赵宗冕看看那玉美人,又看看西闲:“真是越看越像,这眉毛,这眼神……”
玉美人是个低眉垂眸的模样,难为他竟能看出眼神来。
他方才顽童似的胡闹,现在又说这话……屋内众侍女想笑,又不敢。
有宫女送了茶上来,西闲取了为他递上,赵宗冕捧着喝了口,不大满意:“清淡。”
西闲道:“前儿我想茶吃,王妃特叫人送来的安吉白茶,不敢多吃,只尝了一回。淡虽是淡,细细品一品,是能回甘的。王爷静心尝尝。”
赵宗冕瞅她一眼,端起茶盅又吃了口:“仿佛是有些香气。”把茶杯晃了晃,又说:“陆知州是浙江人,我听说他们家现在平日里的饭食还都是南边的风味呢,这茶大概是他们家送的。”
西闲道:“是。”先前陆康夫人同小姐来拜见王妃,因西闲的情形不好,所以也并没见她们,这茶却的确是她们所带,王妃借花献佛,送给了西闲。
赵宗冕端着茶杯,回头看桌上还有粥饭:“还没吃么?快来,别凉了。”
两人在桌边坐了,西闲因他在身旁,总觉着不自在,本没什么胃口,可为了腹中孩儿,少不得慢慢地吃了半碗。
赵宗冕捧着茶,时不时喝一口,又多嘴饶舌地说:“你这个吃法不成,吃的少,身子虚,孩子不好养,我在山里练兵的时候看那些有身孕的农妇,还背筐下地呢,一个个膀大腰圆甚是健壮,饿的时候捧着菜饼,一次就能吃两三个,那样生下来的娃,不几天就能满地跑了。”
镇北王只管信口胡说,西闲听了这几句,越发吃不下去了,只硬着头皮答应“是”。
“再吃些。”赵宗冕催促宫女给她再盛,众侍女在旁边不动,面有难色。赵宗冕道:“干什么都愣着?粥呢?”
西闲忙道:“王爷,我吃一碗就饱了,多了吃不下。”
赵宗冕皱眉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回过味来:“不会只有一碗吧?”
杞子在旁说道:“回王爷,因娘娘一次只能吃一碗,所以每次做都是有数的。”
赵宗冕的脸色突然就黑了,冷哼了声,却没有说什么。
可随着他一沉默,室内的气氛突然间就冷了下来。
西闲亦察觉他的不悦,便示意杞子等退下。她把碗往内推了推,伸手轻轻地覆在他的手背上。
柔软的手掌带着令人贪恋的温度压了过来。
赵宗冕意外之际,转头看向西闲。
西闲迎着他的目光,温声道:“王爷,我这里真的没有欠缺什么东西。其实这样已经是很好了,多一分则太过。又或者……王爷嫌我不如农妇一样健壮吗?”
猝不及防,赵宗冕嗤地笑了出声。
西闲道:“我知道王爷是为我好,可我也不会亏了自己,就算不为我自己个着想,也要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所以……王爷请放心就是了。”
赵宗冕心头一动,对上她清澈的目光,心中窜起的火焰缓缓减退,却仍哼道:“这样拘里拘束,难道我养不起你吗。”
西闲笑笑:“我以为王爷是不拘小节的人,怎么也在意这些琐碎小事吗?”
赵宗冕白了她一眼,直到此刻,他的脸色才有由阴转晴的迹象:“你倒是敢调侃起你家王爷来了?好大的胆子。”
西闲见他露出笑意,才不言语了。
赵宗冕却又凑近了她:“可是对我来说,跟小闲有关的,都不是琐碎小事。”
西闲原本心绪平静,听了这句,心陡然一跳。
幸而赵宗冕又问道:“对了,先前我听潜儿说你先前动了胎气,现在可好了吗?”
西闲道:“请您放心,都已经好了。”
“那就好,”赵宗冕伸了伸双臂,叹道:“总算把北研的贼平了,我也终于能安心过个年……这几天闲着,看我教你两招五禽戏。”
这次轮到西闲皱眉了,原先镇北王虽说过这话,但因他公务繁忙,不得闲暇,西闲反乐得清闲自在,还以为他已经忘了,没想到居然还牢牢记得。
如果让她舞文弄墨,那不在话下,一想到自己居然要去练拳,先觉着一阵眩晕。
只是赵宗冕一片火热,倒是不好在这时候泼冷水,何况现在他虽然这么说,但正值年下,王府的事儿也不少,兴许很快又不得空了呢,且就算他当真,自己也可以借口说身子不适,他总是不会强逼的,又何必在这时候扫他的兴。
西闲自己暗暗吃了定心丸,就听赵宗冕道:“对了,还有一件事,陆康已经约了年初三去他家里饮宴,我想你自打来了雁北,就一直都呆在王府里,只怕要闷坏了,初三就随着一块儿到陆府去瞧瞧吧,他们一家子本是南边的人,家里的陈设布置也跟北边不同,你是不是没去过南方?”
西闲摇头:“父亲虽然是南人,但我自打出生一直都是在京内,不曾离开过京畿地方。”
赵宗冕道:“也怪不得从京内到雁北,这路上病的那样厉害,你的祖籍既然是南边的,只怕跟陆家的人会很投缘。”
赵宗冕说完,起身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又盯着那玉美人瞧,看了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说:“这美人却很好,虽看着一本正经的,但若我要亲她,她也不会跟我犟嘴,也不会躲开,不像是……”回头瞥向西闲。
西闲听他又说出这种不经之谈,便不去接茬。
本不愿他在这里久留,想问他今日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之类,可看着赵宗冕清闲的模样,西闲便想到了那件事。
西闲道:“王爷,我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问。”
赵宗冕在床边坐了,举手翻了翻枕头:“何事?”
西闲并未在意他的动作:“为什么先前大家都在说,王爷会陪着瑛姬回来……可为什么不见人?”
“难得你主动问本王,我还以为你是个万事不关心的人呢。”赵宗冕拍拍床褥,笑说:“你过来,我细细告诉你。”
西闲迟疑着走到近前,赵宗冕已张开双臂,不由分说地将她搂入怀中。
且说关潜离开王府,径自出城,在城北大营找到了跟随赵宗冕前往北研的随行武官。
因大家都知道关潜是王爷的外甥,昨儿镇北王又隆重地向大家介绍过的,所以雁北军中的将领对他也十分善待。
关潜拉住那武官,便问起在北研的种种,武官就把如何剿灭流寇等事一一告知。
只是关潜哪里是想探听这个,故意假装很感兴趣的样子听完,便笑道:“说来奇怪,原本还传说舅舅的一个侍妾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会一并回王府呢。怎么竟没了动静,难道先前是误传的?”
那武官左右看看并无闲杂,才说道:“并不是误传,小公爷你说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先前王府里叫瑛姬的。”
“既然不是误传,又怎么没见到她,难道是给舅舅在别的地方金屋藏娇了?”
武官哂笑道:“这件事说来有些怪……甚至连兄弟我都不大明白。不过那女人只怕是不会回来了。”
关潜突然想到柳姬跟自己透露的那些话,暗暗地毛骨悚然,表面上却好奇地笑问:“这是什么意思?”
武官又看一眼周围,才神秘兮兮地说道:“小公爷,你可知道,原先这些流寇在北研地方给剿了多少次,但每一次都是剿而不灭是什么缘故?”
关潜先前立志要去随军,且他又是个再机灵不过的少年,耳聪目明,自然对这些军情并不陌生,于是忙道:“这我是知道的,据说他们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进祁山,祁山地势险要复杂,易守难攻,官兵对此无可奈何。”
武官流露嘉赏的表情:“说的不错,可为什么偏这一次就成功将他们铲除了呢?”
“这……”关潜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自然是舅舅他神机妙策,指挥得当的原因啊。”
“这自然是关键的一点,不过……”武官笑道:“这话我也只对小公爷你说,能拿下祁山,多多少少,就跟那个叫瑛姬的侍妾有关。”
关潜听他突然从瑛姬说到战况,早就有所猜测,但却不敢去信,猛然听了这句,失声道:“这是为什么?”
第46章
据这武官所说, 瑛姬先前离开王府后, 流落街头, 后来辗转到了北研, 却遇上了流寇,被贼人看中,掳为压寨夫人。
后来镇北王自京内回来后,亲临北研, 瑛姬听说消息后,便冒死从贼营逃了出来, 奔到了北研大营跟镇北王重逢。
重逢的场景想来是感人至深的……但最重要的是, 瑛姬因为在贼营留了多日, 对于进祁山的路也十分熟悉,所以相助雁北军, 一鼓作气攻入祁山。
雁北军大胜之日,人马欢腾。
镇北王原本想带瑛姬一并回府, 没想到瑛姬是个极为刚烈的女子,那日,她对镇北王道:“妾虽然给赶出了王府, 不敢再称是王府的人, 但有道是烈女不侍二夫,妾毕竟**给了那些山贼, 玷辱了王爷的英名, 妾之所以先前忍辱偷生, 就是想等王爷回来后, 能助王爷一臂之力,将贼子尽数铲除,以报此仇,如今大仇得报,妾也没有脸面再苟活……”
说完之后,竟纵身一跃,跳了祁山的悬崖。
武官说完之后,叹道:“唉,可真是个烈性的奇女子啊。”
关潜听得如痴如醉,震惊之极:“这、这当真吗?”
武官道:“这难道还有假,是王爷身边的段先生说的,而且我还亲眼目睹过。”
关潜睁大双眼,武官道:“瑛姬回来跟王爷重逢,我是在旁边的,后来瑛姬带人进祁山,又在王爷跟前跳崖,我也是远远瞧见了,唉!”
两人说到这里,就见镇北王的谋士段先生走进来,看关潜在场,忙过来见过:“小公爷也在?”
关潜忙跳起来回礼。段先生道:“是在说什么?”
武官道:“小公爷问瑛姬的事,我才跟他说了。”
段先生“哦”了声,语重心长道:“瑛姬的确是个烈女,本来我想劝王爷,把她的英勇之举公告天下,以彰妇德,但瑛姬毕竟曾陷在匪巢之中,若是传出去,不免会有些宵小之辈胡言乱语,岂不是有损她的清誉,何况王爷先前因瑛姬之死痛不欲生……所以我才命知情的人三缄其口,不许他们乱传,免得又影响到王爷。”
关潜看着段先生,想到雁北军回城那天赵宗冕的模样,怎么也看不出是一个“痛不欲生”的人。
段先生仿佛猜到了关潜在想什么,因道:“王爷毕竟是堂堂男儿,自然不会像是妇人一样哭哭啼啼,他看似百无禁忌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实则心中是重若千钧的,这份纠结于心的苦痛,只怕无人能够理解,也无人能够窥探安抚呢,唉。”
就在关潜为自己所听见的目瞪口呆的时候,在镇北王府里,赵宗冕把西闲拥入怀中,满面喜欢,至于心里是不是有“重若千钧的苦痛”,则是无从知晓了。
“其实这玉美人再好,始终不如小闲,”赵宗冕在西闲脸上亲了两下,“知不知道这两天我多想你?”
西闲道:“王爷,你不是要跟我说瑛姬的事吗?”
赵宗冕道:“她的事……还是不听为妙。”
西闲问:“为什么?”
“她的事有些复杂,我怕你听了又不受用。”
“王爷不告诉我,”西闲转头望着赵宗冕,“是想我从别人口中得知吗?”
赵宗冕看了她半晌,笑着说:“小闲很知道该怎么要挟我。”
正如张素华所说,瑛姬原本是流民,毫无根基。
当初之所以能跟了镇北王,也是因为赵宗冕的雁北军将屠杀瑛姬村落的贼寇赶跑了。瑛姬性子倔强,从此后竟认定了赵宗冕,口口声声要以身相许。
因她毕竟姿色过人,又如此主动,赵宗冕便笑而纳之,就此竟十分宠爱。
在王府里的那名侍卫,其实是瑛姬的旧识,曾跟瑛姬是同一个村子的,之前便爱慕于她。本以为瑛姬死在了那场屠村中,谁知竟在王府中遇见。
这人旧情难忘,便频频偷偷地跟瑛姬接触,瑛姬因为一颗心都在赵宗冕身上,心无旁骛,只不过毕竟是同村的情谊,所以跟他见过几次。
谁知就给张夫人瞧见,又阴差阳错地中了人家的设计。
事发后,那侍卫原本已经逃走了,听说瑛姬给关押在柴房里,他便利用对王府的熟悉,夤夜偷偷地把人救了出来。
侍卫本想跟瑛姬从此远走高飞,可是瑛姬不肯跟他走,一心想等赵宗冕回来,侍卫急怒之下便道:“你看看你的样子,镇北王还会要你吗?”
瑛姬愤怒之下,竟买了一副堕胎药想要一了百了,幸而侍卫发现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