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摸了摸鼻子:“我们不熟。”
“不然,”越若鹤道,“林兄,大小姐又不亏欠你甚么,若是不熟之人,怎会送上这许多东西,你二人显然关系匪浅。”
林疏:“确实不熟。”
“林兄,莫要羞涩,”越若鹤,“实不相瞒,我和好友曾议论,大小姐属意什么样的男人——你必定知道,大小姐是有婚约的,相传是一位隐世仙君的高徒,可惜这么多年来音讯全无,影子都没有一个,也不知道是人是狗。故而这个婚约最后恐怕履行不成,大小姐还要另择佳婿。”
林疏:“嗯。”
这个他倒是真的知道,凌凤箫那位未婚夫恐怕真的已经不在人世。
“现在看来,大小姐竟然喜欢林兄这样安静可爱的性格,”越若鹤若有所思,“大小姐喜欢这样,那她身边的姐姐们恐怕也是这样,看来我平日要少说一些话才是。”
越兄,你堕落了。
但大小姐并不属意自己,越若鹤若是把性格向自己靠拢,怕是要走入歧途。
林疏于是道:“你不用改。”
“林兄,你这样可不大地道,”越若鹤叹道,“你我同住一苑,理当有福同享,怎能不让我改——试问谁不想娶到一个凤凰山庄的弟子呢?”
好好好,你去娶。
越若鹤还想说话,外面越若云却喊他:“越若鹤!出来练功了!”
越若鹤向来听妹妹的支使,向林疏告了辞,并约他来日再详谈。
林疏回归清静。
说起来越若鹤和越若云的武功,也很有意思。
当初自己在上陵试中的观点是人生天地间,如在樊笼中,而这兄妹两个所在的“如梦堂”却认为人与天地万物同为一体,物即是我我即是物,此中有无限意味——也无怪系统会分配自己和越若鹤来论道了。
如梦堂的观点如此,武功亦是,他们不用兵器,或者说,万物皆可为兵器。
飞花、落叶、流水、清风,在如梦堂武功中,皆可信手拈来,其中,又以“自在飞花”“无边丝雨”两门绝技闻名江湖。
他们的“练功”也不是练刀练剑,而是在每日固定的时辰静坐观冥,体悟万物之“气”。
越若鹤走后不消半刻,竹海中响起沙沙落叶之声,又有清风拂林之音,便是他们兄妹俩引动气机的结果了。
很玄妙。
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修为。
想到这里,林疏也去看桌上摆的瓶瓶罐罐。
确实都是些疗伤圣药,活死人肉白骨,可惜,一则对经脉并无用处,解不了燃眉之急,二则自己与大小姐素昧平生,并不适合收这样贵重的东西,只是他对人情世故一概不通,不知道怎么退回才好。
他纠结了不短的时间,没有纠结出结果,把东西放回原处,开始入定。
神思寂静,幽沉一片之中,林疏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脉隐隐约约发着热,与那次右手的情况非常类似。
两厢对比,他忽然发现了共同之处。
这两次经脉变化,凌凤箫都碰过自己。
一次碰了手,要试他的修为,一次护住自己的心肺,怕他被萧灵阳掐死。
那么,现在看来,《清玄养脉诀》对经脉到底有没有用,不知道。
凌凤箫有一点用倒是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但他总不能去找凌凤箫。
大小姐,劳烦您输我一点真气,越多越好。
这和“富婆,抱抱我”又有什么区别?
不妥。
作者有话要说:很妥。
☆、第23章 那个什么
想完这些,林疏把那两枚锦囊收好,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凌凤箫。
他卸下发冠,换上宽袍,开始入定。
完全熟悉吐纳法后,入定时便无需时刻记着呼吸吐纳,可以进入更放松的“忘我”境界,不知今夕何夕,林疏上辈子就很喜欢这样做——实在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利器。
一个多时辰后醒来,神思寂静,他一时间有些恍惚,耳边仿佛传来火车汽笛声。
上辈子,每年七月的时候,要随着师父去北面的山里住一个月,据师父说,那是门派的旧址。
几座残破的大殿,许多小殿错落其中,梦先生说自己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林疏觉得也对,依据那座旧址,自己出身的门派繁盛时,一定也是弟子众多的大派。
山下修了铁路,夜深人静时,汽笛声透过夜雾,透过大殿周围的结界传进耳朵里,很悠远的一种声音,他那时候很喜欢听。
短暂的怔忡过后,林疏才反应过来,那一声汽笛仅仅存在于幻想中,自己现在身处上陵学宫,原来那个世界,已经不见了。
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也不知有没有联系。
但是,有或没有,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
林疏望了望房中古朴的摆设,又下了床,拨开先前放下的竹帘。
一阵风吹过,竹海摇曳,恍如隔世。
中庭里点着一盏琉璃灯,凌凤箫居然还没走。
先前林疏看见这人在边喝茶边看信,现在则在擦刀,动作极缓慢,仿佛在想着什么。
然后,凌凤箫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往这边看。
林疏刚从入定中清醒,处于一个比较迟钝的状态,看什么都像在梦里,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盯着凌凤箫看了三秒。
然后,他看见凌凤箫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似乎说了什么。
看口型,似乎是——“早。睡。”
林疏面无表情地拉回帘子。
——此情此景,难道他应该说“多谢领导关心点火小弟的生活?”
凌凤箫必定是不会关心的,这人一定是对昨晚暗中比较谁睡得更晚的那件事耿耿于怀。
林疏钻进被子里,靠在床头,翻明天的课本。
《南夏风物考》、《夏书》、《紫薇术数》。
大致是地理、历史与玄学。
他把《紫薇术数》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满眼迷茫,觉得这门课最后大约要挂。
中庭传来说话声,是越家兄妹练完功回房,路过中庭时和凌凤箫打招呼。
再过一会儿,凌凤箫回房,一声掩门声过后,万籁俱寂。
林疏把书放回床头,顺从内心的困意,睡着。
一夜无梦。
可以预见,以后在学宫的每一天,都会这样度过,规律,很让人满意。
第二天的第一门课是南夏风物考,林疏因为要在灵药园照顾药草,所以仍像那天炼丹课一样,到得有些迟了,殿中已经快要坐满,只有后面的位置还空着。
他在角落坐下,边看书边等开课。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前面的人总是会转头过来看一眼自己,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幻觉吧。
林疏继续看书。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冷笑。
林疏抬头一看,萧灵阳已经来到了近旁,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
林疏:“......”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隐隐作痛。
但他也觉得,此时此刻,萧灵阳的脸也在隐隐作痛——右边脸颊上,仍残留着一些不太明显的印子。
这人估计并不修仙,昨日被扼住脖子,林疏并未感觉到有真气灌注,脖子上的痕迹涂了药以后也很快消了下去——但凌凤箫是实实在在的修仙之人,那一个耳光毫不留情,估计让萧灵阳吃足了苦头。
至少,现在他只是冷笑,不敢再动手了。
林疏确认他没有动手的意愿后,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萧灵阳在自己旁边坐下了。
林疏决定下次无论如何,都要快点结束灵药园里的事情,早点到教室。
昨天晚来,和凌凤箫做同桌,今天晚来,和萧灵阳,要是明天再晚来,不知道又会遇见什么奇怪的物种。
大概是他的存在感过于薄弱,萧灵阳并没有继续找事情,坐下之后,开始玩九连环,直到授课的一舟先生来,才不甘不愿地放下,一副勉为其难听讲状,听到一半,又接着拿出来把玩了。
林疏余光看到他的动作,心想,这个课大约并不是萧灵阳自己选的,而是凌凤箫昨天给他退掉杂课后新加的,不然何以如此不情不愿。
一舟先生讲,南夏国分蜀、荆、闽、交、粤、黔、徐、益八州,州下设郡、府、里,为凡人城镇。而各州之中,又有诸多修仙门派隐于名山大川,时常出来斩妖诛恶,官府无法解决的事情,往往求助于庇护此地的仙门,仙门弟子在凡间行走,朝廷也会大开方便之门。修仙门派每年需向王朝缴纳“仙税”,朝中亦有诸多职位专为修仙之人所设,每一代大国师更是由仙道魁首担任,仙道与王朝相互依存,不可分离。
林疏听见萧灵阳低声嗤笑一声。
鉴于凌凤箫之前喊的那声“殿下”,林疏觉得这一声笑并不简单。
而殿下居然是凌凤箫的弟弟,那就更加不简单。
林疏一向不愿意卷入不简单的事情中,因此决定离他们再远一些。
简单的概括结束之后,一舟先生由学宫所在的蜀州开始,进行详细讲解。
林疏安静听着,逐渐扩展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一个多时辰下来,收获颇丰。
授课结束,萧灵阳像被火燎了一样离开了大殿。
林疏:“......”
这样的殿下,实在有点不堪大任,也怪不得凌凤箫对他如此严厉了。
他就没有被火燎,慢吞吞收拾完东西,这才离开。
只是乍一出殿门,走到一座连接两个宫殿的白玉桥上,就撞见萧灵阳正在被凌凤箫堵在桥上刁难。
林疏不想说话。
他觉得最近撞见大小姐的频率也太高。
只见凌凤箫拿着那本《南夏风物考》,倚在桥柱上,半垂着眼睫,神情冷淡。
萧灵阳支支吾吾在答些什么。
——林疏知道,他不仅没有听课,还解了一个时辰的九连环。
不仅解了一个时辰的九连环,还什么都没有解开。
他默默往前走,觉得凌凤箫又要炸。
果不其然,隔着十几步远,就看见凌凤箫合上那本《风物志》,冷淡道:“今后每日戊时去碧玉天找我。”
萧灵阳恼羞成怒,夺回书,恶狠狠道:“你凭什么管我?”
“我愿意管你?”凌凤箫嗤笑一声,“若不是母亲要我看着,我管你去死。”
“好,你管。”萧灵阳阴恻恻道,“我等你把我管成一个好的,来日我如你们愿当上皇帝,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嫁去北夏和亲!”
林疏心道,这也是个狠人,只是怕又要被打。
没想到,凌凤箫居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你嫁。”
“我在北夏等着,陛下若是当不成中兴之主,我只好在北夏兴风作浪,让你做......亡国之君!”
声音里压着无尽的阴森戾气,让人觉得,这人若是说了,就必定能做到。
林疏装作什么都没听到,默默经过。
边走,边想,凌凤箫有这么一个不服管的弟弟,实在非常费心,萧灵阳有这么一个姐姐,也极其不幸。
凌凤箫自去费心,萧灵阳自去不幸,他只希望大小姐不会因为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而产生杀人灭口或敲打一番的念头。
正这样想着,就看见凌凤箫望向自己这边。
“林疏,”红衣华服的美人倚着白玉栏杆,略转过身来,神情懒懒道:“别走,过来。”
城门失火,果然殃及池鱼。
林疏走过去,不知道凌凤箫又搞什么幺蛾子。
萧灵阳根本没管他,对凌凤箫道:“你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凌凤箫冷笑,“战事欲起,殿下却想与北夏联姻议和,算不算大逆不道?明知我早有婚约,仍要将我送入北夏,罔顾人礼,算不算大逆不道?”
不提婚约还好,这一提,萧灵阳立刻在这场争吵中占据了有利地位,先前阴郁愤恨的神色一扫而空,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来:“谁不知道你那未婚夫是个死鬼?就你这个狗脾气,你看看仙道谁还敢娶你?我日后偏不给你赐婚,你就守一辈子望门寡罢,活该!”
凌凤箫似笑非笑:“哦?”
“哦?”了一声之后,也没再理萧灵阳,而是转向林疏,淡淡道:“伤好了吗?”
比起方才和萧灵阳说话的语气,几可以说是温声细语。
萧灵阳的表情像是白日活见了鬼。
林疏有点窒息,道:“好了。”
凌凤箫:“去哪上课?”
林疏:“承元殿。”
“嗯。”凌凤箫道:“走吧。”
林疏:“?”
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但似乎有一个人觉得事情更不对劲。
萧灵阳原地目瞪口呆。
凌凤箫没好气对他道:“你还不走?”
萧灵阳道:“你不是要去另一边上课?”
凌凤箫面无表情:“送师弟。”
“你......昨天还因为这人打我!”萧灵阳嘴角抽搐了几下,表情十分纠结,“又不是真的不给你赐婚!你别不是想养......那个什么吧?”
作者有话要说:你嫂子就在边上了,少年,注意你的措辞。
☆、第24章 小骗子
凌凤箫挑了挑眉:“哪个什么?”
“那个什么!”萧灵阳看看林疏,又看看凌凤箫,瞪大眼睛,很急,一副“我姐要吸i毒”的跳脚模样。
“唔,也不错。”凌凤箫看了林疏一眼。
那一双流波美目,黑白分明,波光潋滟,勾魂夺魄,仿佛不是现实中存在的人。
萧灵阳道:“成何体统!”
凌凤箫道:“关你何事。”
萧灵阳:“不知轻重!”
凌凤箫:“你知?”
林疏听他们两个吵架,试图趁乱溜走,被凌凤箫发现,瞥了萧灵阳一眼,道:“今日戌时,你好自为之。”
——然后便缀着林疏去了。
萧灵阳:“你......!”
凌凤箫没再理他。
萧灵阳气急败坏,道:“林疏,你给我等着!”
这人外强中干,外倔内怂,明明是和自己姐姐吵架,却不说“凌凤箫,你给我等着”而说林疏,实在极尽欺软怕硬之能事。
林疏和大小姐并肩走过白玉桥,心中十分惶恐。
他不知道说什么,凌凤箫也没有开口,只缓缓往前走,气氛一时间非常尴尬。
凌凤箫身上有似兰似麝的香气,幽幽沉沉,十分好闻。
下了桥,来到一片琼花林,落花纷扬如雪,不少弟子正在驻足赏玩,然后对他们两人投以好奇的目光。
想想也知道,大小姐竟然只身一人和不知名师弟一起走,实在是一件稀奇事。
林疏在思考。
要不要问凌凤箫到底为什么跟着自己?为什么观察自己?
——大小姐,你跟着我做什么?
——大小姐,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不对么?
他迟疑了半刻,终于打好腹稿,张口道:“凌......”
下一刻,空气中“唰”一声风啸,落花忽簌簌,如雪的刀光猝然亮起!
林疏眼前红影一闪,被锋利的刀刃直指脖颈。
直觉让林疏知道该怎么躲避,肉体让林疏来不及作出反应。
他只能站在原地,看凌凤箫面无表情抽刀向自己,眉梢眼角全是凌厉之意。
按照出刀的动作,这把刀将准确无误地削断自己的脖子。
林疏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动不动——他想动也动不了。
——重活一次,这条命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交代在这里了,大小姐的心思也太叵测。
正想着,风声猛地停了,那把刀堪堪停在自己的脖子旁,一丝丝凉意渗进来。
他看见凌凤箫在停刀的那一刻吐了一口血。
开弓没有回头箭,出刀也是如此,那惊天一刀裹挟风雷之势,若是半途收回,必定要受内伤。
凌凤箫随意抹掉了唇边的血迹,道:“你当真没有武功?”
林疏:“当真。”
说到底,这人还是怀疑自己是别有企图的犯罪分子,竟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来试他的武功。
凌凤箫收刀归鞘,道,“梦先生绝不会将毫无天赋之人收入学宫,装得这么像,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林疏诚实道:“我是等闲之辈。”
凌凤箫笑。
这人一会儿要拔刀杀人,一会儿又这么和风细雨,让林疏十分忐忑。
他问:“......你没事吧?”
那一下停刀,怎么着都要受很重的内伤,况且凌凤箫还吐了血。
凌凤箫好像是嗯哼了一声,拿出一个小玉瓶,嗑了一颗药,原本还有点苍白的脸色立竿见影地好了。
他是等闲之辈,但大小姐随身带着的药,必然不是等闲之药。
有钱真好。
“经脉不通,武功不会,”凌凤箫嗑完药,蹙了蹙眉,似乎有点不满道,“你怎么回事?”
行吧,原来给大小姐点火,也要有点武功。
林疏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经脉不通,武功没有,他也很绝望啊。
他只能道:“就这么回事。”
凌凤箫仍然一副不信神色,问:“你师父没教你?”
林疏:“没。”
凌凤箫:“那就是有师父了。”
林疏:“!”
小村子里的一个傻子也有师父,一听就有点问题。
自己这是被套话了?
他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事实,自己的脑子真的不太好使。
至少在面对大小姐这种心思莫测的人的时候,还是不说话为好。
但是,一旦不说话,又要惹凌凤箫不高兴。
只听这人凉凉道:“要么不说话,要么自相矛盾,不攻自破,你嘴里有实话么?嗯?”
林疏继续安静如鸡,只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凌凤箫定定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小骗子。”
说罢,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林疏安静跟上,安静到了承元殿门口,安静进去,安静坐下。
凌凤箫:“我走了。”
林疏:“......嗯。”
什么东西?
大小姐究竟要干什么?
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林疏找不到任何凌凤箫的逻辑,而且,不仅凌凤箫奇怪,他的同学现在也很奇怪。
最开始到学宫时,仅仅因为大小姐说了一句“好巧”,仙道院的师兄们就对自己态度大变,更遑论现在大小姐亲自送自己上课——他接到的那些目光已经越发不对劲。
最离奇的事情发生在这一天的傍晚。
他上完课,正在往外走,被萧灵阳堵了个正着。
“你,”萧灵阳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倨傲地抬了抬下巴,道,“我不管你给凌凤箫灌了什么迷魂汤,日后离远点,不然......”
他阴恻恻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继续道:“对凤凰山庄的人来说,此事非同小可,决不能轻易和外面的男人乱来。但凡你不再觊觎凌凤箫,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要钱财,还是秘籍,还是女人?去幻荡山参悟的资格也行,你们仙道的人一向喜欢这个。”
我不想要。
我只想你们这些奇怪的物种离我远一点。
今天乌眼鸡一样和凌凤箫吵架的是谁?现在怎么又像眼珠子一样护着了?
凌凤箫脑壳进水,莫名其妙和我过不去,我什么都没有做。
况且,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能去觊觎大小姐。
这两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林疏的认知范围。
他就像一个在沙滩上翻晒肚皮的咸鱼,突然卷入了海底世界的纷争。
作者有话要说:给你五百万,离开他。
剧本逐渐不对了起来,简直像是XXXX小逃妻之类的什么东西。
十四今晚精神飘忽,可能这一章也比较飘忽,或许白天会有修修改改w
☆、第25章 小东西
林疏此时刚学完一个半时辰艰深犹如天书的的紫薇术数,接近昏迷,没有搭理无理取闹的萧灵阳,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你站住!”萧灵阳大叫,“你没听见么?”
他往前走几步,抓住林疏的肩膀,似乎又想动手,但碍于凌凤箫之前的管教,手劲也不算很大。
林疏蹙了一下眉,道:“我和凌凤箫不熟。”
“不熟?”萧灵阳嗤笑,“你看我信吗?她连我都没送过,竟然送你上课......哼。”
林疏:“......”
他想了想,凌凤箫先是暗中观察自己,又送自己上了一次课,说不熟的确不太可信,思考了一下措辞,就坡下驴道:“你不怕凌凤箫来接我?”
萧灵阳僵了一下,悻悻收了手。
——这人很怕凌凤箫,林疏算是知道了。
他慢吞吞道:“告辞。”
萧灵阳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等着。”
林疏边离开边想,没有武功真的是一件很烦的事情。
像是刚才,被萧灵阳堵住,如果自己有修为,根本不会受制于他。
但是筑基尚且遥遥无期,武功又能从哪里来呢?
因了这个,他整理完今日份的藏书阁书籍后,在功法区域又转了很久。
学宫的藏书,功法一类都以中正平和为主,没有粗制滥造之辈,也没有什么绝世功法,大多都是基础功法,这也意味着这些功法都非常中规中矩,而中规中矩的功法一般都要配合修为与武学造诣才能使出。
林疏想要那种,纯粹以技巧取胜的武功。
这种武功他师父上辈子曾提过,当一个人的眼力直觉到了一定的水平,辅以某些奇崛功法,即使不用真气灵力,纯凭技巧也能克敌制胜。
师父举出了些例子,然后驳斥道,这些功法没有内功根基,是邪魔外道,万万不可因偷懒误入歧途。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他在没有修为的情况下,要想有自保之力,就只能求诸“邪魔外道”了。
但是,显然,学宫的藏书中没有这种功法秘笈,至少弟子们能进入的这个区域内没有。
林疏一无所获,离开了藏书阁。
偌大仙道,不知道能否找到这类东西。
想完这桩事情,遥遥对着星辉灿烂的星罗湖,他开始思考凌凤箫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