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要是真有一堆,你哪里还舍得回来?”
“总归是你约我来看文物展的嘛,好歹要回来应个景。”
事实上我只是想过来等等看有没有机会结识特莱斯而已,不然到时昊玥真的问起来只怕我这边也不好交待,何况这位司火的神祗本身也是帅哥啊。
御村笑了声,也没多说什么,跟着我走过去。
咏倩迎上来,“刚刚那是阿骜啊?好凶哦,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嘛,害我都不敢认。”
我笑,“那小子今天估计是内分泌失调,别理他就是了。”
咏倩掩了嘴笑,“你们姐弟俩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像八字相冲一样。”
“啊,大概吧。”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最近我们之间闹别扭的时候像是越来越多。也不知是这个世界的原因,还是真如咏倩所说,是我们八字不合。说起来,我们出生也只相隔几个小时,八字也没差多远才对,怎么会这样?
回过神来时见咏倩一面解说着,一面将御村引到前面的青铜灯座旁边,于是几步追上去,一边跟听她介绍,一边闲聊。
这展厅还没转完三分之一,特莱斯没过来,倒是有个阿骜的同学心急火燎的跑来,一把抓住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叫,“欧阳姐姐,你快去一趟吧,欧阳他…他…”
“阿骜怎么了?”
“他在七楼,突然不见了。”
我笑了一下,“阿骜那么大一个人,一时走散也不会丢的,你不用这样吧?”
“不是走散。”他抓着我,脸色苍白,瞳孔放大,咽了口口水才颤声道,“他是凭空,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眼前,突然消失了,不见了,蒸发了…”
他有一点语无伦次,但却更证明了事态的严重性。
现在轮到我一把抓过他,“阿骜在哪里不见的,快带我过去。”
“是,是,跟我来。”
我顾不得御村顾不得特莱斯,提着裙子跟在他后面飞奔。
就算吵架也好,不合也好,我也只有这一个弟弟,他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要呆一整年啊…
七楼已经一片混乱。
阿骜的同学四处找他,抓着相关工作人员询问,目睹阿骜消失的人们惊慌失措的议论,后面不明就里的人又围上去,还夹杂着警卫维持秩序的高呼。
我站在阿骜消失的位置,四下里看了看。左边是一看就知道是复制的人面狮身像,右边是具上了金漆的人形棺,正对着的,是一块石板,上面画着有着典型的古埃及特点的平板的人物侧面,狗和眼镜蛇的图腾,以及一些装饰纹样,看起来像是从哪里敲下来的壁画。
“阿骜——”我站在那里,大叫了一声,“没死的话,给我回个话。”
旁边的人用看疯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也知道这只是在白费力气,他要是听得见,他的同学们叫了那么久,一早就应该有回音了。可是,这样的情况,除了呼唤他,我不知道我自己还能做什么。我咬紧了牙,捏紧拳头又叫了一声,“阿骜——”
御村握住我的手,“你先别急,大家都在找了,可能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换言之,可能一辈子也没结果。
我咬住自己的唇,突然就很理解为什么我每次打完架或者做完别的什么冒险的事情回来,阿骜都会跟我发脾气。如果他每次都是抱着我现在这样的心情在等待的话…
“欧阳。”御村握紧我的手,轻轻唤了声。
我深吸了口气,正想露个笑容给他看,突然就听到阿骜的声音,细微得有如从另一片虚空传来,却依稀能辨认出来,他在叫我的名字。
“阿骜。”我回答,“我在这里。告诉我你在哪?我马上就过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没有进一步的信息,只一声声的叫我,焦急的,惊慌的,稍有一点害怕的颤音。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到底在哪里?
真该死。我咬着牙,一拳捶在我面前放着古代壁画的玻璃柜上。
“住手。你干什么?”有个保安冲过来抓住我,“这可是价值连城的文物——”
他后面说了什么我没听见,我睁大了眼,看着面前的壁画。那上面的人物居然开始动了起来,而且渐渐变得立体化,有了空间和场景。我一眼就在那些身着古代埃及服饰的人当中看到了阿骜。
他被两个像士兵模样的人按着,旁边有个满头大汗的神官,还有个背对着我这边的人,只能从头饰和衣服看得出来是个女人,而且身份应该不低。
“饭桶,我想抓的是凯罗尔,看看你干的好事。”那女人的声音冒着火,一面说一面转过来,指着阿骜,“这是什么人?”
我怔住,这个人是——爱西丝!美艳的,残酷的,痴情的埃及女王。
阿骜居然被那个变态女王当成凯罗尔弄到古埃及去了,怎么会这样?我要怎么把他弄回来?我使劲的想,但那部漫画实在是太久远的事情了,只依稀想起来凯罗尔好像是掉到河里然后才回现代的。可是我要怎么提醒阿骜去跳河?他分明听不到我的声音。那么,我到底能做什么?难道就只能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尼罗河女儿》变成《尼罗河儿子》?
这时那神官满头大汗,“小人一时疏忽,请爱西丝陛下恕罪。”
爱西丝哼了一声,看向阿骜微微皱了眉,“这小子会被带来,肯定也是亵渎我埃及王室的人。”
在她看来,凡是打扰法老们安眠的行径,不论是发掘,搬运或者只是触摸参观都是对埃及王室的不敬吧。人类的考古对他们而言,无论如何都是一场灾难。本来也蛮同情她的,但她下面那句话就让我冷静不下来。
她一挥手,“将他的心挖出来献祭!”
“遵命。”两个士兵马上将阿骜按在祭台上,那神官不知从哪里拿出把雪亮的短剑来,眼见着就要向阿骜的胸口扎下去。
“住手。”情急之下,我一时忘记我们身处不同的时空,一面大叫,一面就向那神官扑了过去。
御村在我身后大叫了声“欧阳”,一面伸手来抱我。然后我看到他的手从我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就像穿过一个幻影,或者说他的手像一个幻影,从我的身体上晃了过去。
我睁大眼,发现自己自从空中跌落,而下面,就是我刚刚看到的那个神殿。下面所有的人都仰面看向我,先是一怔,然后就露出各自不同的神色来。吃惊,恐惧,或者喜出望外。
那个神官也因为惊讶,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我在空中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平衡,然后就借下坠之力,一脚踢向那个神官,顺手拨下头上的凤头钗,当匕首划向按住阿骜的其中一个士兵的手。
我出现得奇怪,他们都没提防,被我一击得手。神官被我一脚踢中胸前,滚出去老远,那卫兵反应快一点,将手一缩,险险避过。阿骜就趁他松手挣扎起来。我落在地上,反手就拨出另一个卫兵的佩剑,当头向他砍下去。卫兵惊叫了声,往后退去。阿骜得以脱身,站了起来,惊喜的叫,“姐姐。”
“嗯。”我随口应了声,也不追那个卫兵,瞅准爱西丝就往那边窜过去。阿骜紧跟在我后面。
这时神殿里的人才开始反应过来,一面大叫“有刺客”,一面向我们扑过来。
但已晚了,我冲过去便一把抓住爱西丝,右手的剑已架上她的脖子,向着那些卫兵大喝了一声,“站住。把手上的武器都给我放下,不然我要她的命。”
“爱西丝陛下。”
“刺客挟持了爱西丝女王。”
“快去通知曼菲士王。”
“别让他们逃了。”
一干士兵虽然不再前进,却也不肯退却,只在那里将我们围起来,里里外外不下几十层。
阿骜有点担心的皱了眉,“姐姐,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不出去。”我笑了声,手上的剑紧了紧,爱西丝惊叫了声,周围的士兵们也就跟着叫了声。
“呐,爱西丝陛下,是你作法把我们弄过来的,还请你帮忙把我们再送回去。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会干出什么事来。”我看了看手里的剑,“这把剑好像是铜的,不过杀个把人也应该没问题。”
爱西丝斜了我一眼,“你要是敢动我一下,就永远别想回去了。”
“哟,你好像没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吧,哪里还轮得到你来威胁我?”我笑,手一用力,剑锋划过她的皮肤,鲜红的血渗出来。我的力道把握得很好,伤口并不深,可这位至高无上的女王陛下大概也没见过自己的血,惊呼一声,声音就有些害怕的意味来,“你们,你们居然敢…”
“要不要试试看我还敢做什么?”我将唇贴近她,嘿嘿的笑,“在我的国家,单叫人生不如死的刑法,就有上百种哦,你要不要一一试过来?”
很满意的看到女王光滑的皮肤起了一粒粒的鸡皮疙瘩,我又笑,“女王陛下你迟一分钟将我们送回去,能体验这些刑法的机会就越大哦。我到是有点迫不及待呢,不知道像你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可以受得了几种?”
“你——”爱西丝抽了口气,看向窗外,“已太迟了。天狼星已落下了。这种法术一定得太阳和天狼星同时出现才可能成功。”
“哦?那么,下一次要到什么时候?”
爱西丝嘴角撇过一抹不知什么意味的微笑,“明年的这时候。”
我怔了一下,有点拿不准她说的是实话还是在骗我们。
这时士兵们又躁动起来,一面行礼,一面让出一条路来。一个黑发少年大步跑进来,一面大叫,“刺客在哪里?是谁抓了我的姐姐?”
我笑,“我们可不是什么刺客。”
年轻英俊的法老瞪着我们,“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赶快把爱西丝姐姐放了。不然我将你们碎尸万段。”
“啊,这种时候,放了才会被碎尸万段吧。”我扮了个鬼脸给他看,“你不会认为我们笨成那样吧,曼菲士王。”
“你认识我?”曼菲士微微皱了眉,一连串的大吼,“你们不像是埃及人!是哪个国家的的奸细?想做什么?”
“我们是从凯罗尔那个世界来的,现在正想请爱西丝女王将我们送回去。”
“凯罗尔的世界?”曼菲士动容,冲上来一步,被几个士兵拦住,“王,小心。那女人很危险。”
曼菲士很激动的想甩开他们,“你们,是从凯罗尔的国家来的?你认识她?”
“啊,就算吧。”
“她现在在哪里?”他急切的问。
“不知道,如果女王陛下愿意送我们回去的话,或者我可以帮你找找。”
“你们的国家在哪里?怎么去?你告诉我,我亲自送你们回去并接她过来。”
我笑了声,“那要问爱西丝。”
“姐姐。”于是曼菲士转向爱西丝,“她在哪里?凯罗尔她在哪里?”
爱西丝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显出很痛苦的样子来,末了咬牙道:“那个法术一定得太阳和天狼星同时出现才可能成功。”
“要等到明年吗?怎么会要那么久?我简直一天都不能再等了,你告诉我多么想念她,我想见凯罗尔已想得快要发疯了。”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恋爱中的男人真狂热。
爱西丝垂下眼来,“我也没有办法。”
我啧啧嘴,“这么说,我们必须得在这种地方呆上一整年?”
曼菲士静了一下,看向我们,“你们放了我姐姐,我保证不伤害你们,而且明年一定送你们回去。”
我沉默了一下,他的声音大起来,“你们难道不相信作为统治整个埃及的王的承诺吗?”
“我相信。”我点点头,笑了笑,将爱西丝向前推了推,“可是我不相信她。阿骜。稍微换一下手。”我叫了阿骜一声,小心的将爱西丝交到他手里,当然,连同威胁着她的那把剑。然后抚上颈间挂着的玉如意,想着要有什么可以控制爱西丝的东西就好了,一面念咒吹气。
一颗鲜红的药丸出现在我手心,我捏着爱西丝的下巴就给她喂了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她惊叫了声。
“毒药啊。我家的祖传秘方,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良药。每个月会发作一次,如果没有解药就会毒发身亡。在我们回去之前,你最好小心点别玩什么花样。还有啊,我们在这里的衣食住行就拜托了。”我笑眯眯的,叫阿骜松开她。
周围的士兵立刻一拥而上将她抢了过去,我盯着一个握着刀想扑上来的士兵,“哟,你想打架啊?当统治整个埃及的王的承诺是放屁吗?”
士兵铁青着脸僵在那里,“你——”
曼菲士摆了摆手,叫士兵们退下,“带他们下去,安排个房间让他们住下。”
我向他露了个笑容,拉起阿骜往外走,“啊,那就谢谢你了,曼菲士王。”
大概是因为听到我们和凯罗尔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人,所以爱屋及乌吧,我觉得这位年青的法老并不像印象里那么残暴。
两个士兵将我们领到房间,也没离开,就站在门外守着。
看来我们两个还是被当成可疑人士监视着。
我向他们笑笑,道了声辛苦,然后毫不客气的重重的甩上门。
阿骜坐在椅上,长长的吁了口气,似乎整个人都要虚脱,“我以为这次死定了。”
“你还敢说。”我走过去,赏了他一个爆栗,“好端端的看个展览,你怎么会跑到古埃及来?就算是爱西丝的失误,也差得太离谱了吧,她不可能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我不知道。”阿骜显出很迷茫的样子来,“我只是一边走一边想事情,一回过神,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个神殿里了,然后就被那两个士兵给抓了起来。”他抓住我的手,迟疑了一下,才轻轻道,“对不起,姐姐,连累你了——”
我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蠢话,我们俩哪还有谁连累谁的说法?总之,你没事就好,既来之即安之。追究责任之类的事,就等回去之后再说吧。”
“唔。”他捂着头,呻吟一声,然后偏了偏头问,“姐姐,你好像对这里的人都很熟的样子,你知道这是哪里?被你抓住的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像法老一样的人又是谁?”
“不是像法老啊,他本身就是埃及的国王。三千年前的埃及法老曼菲士。”我叹了口气,“那个女人是他姐姐。”
阿骜惊跳起来,睁大了眼,“你的意思是,我们到了三千年前的埃及?”
“嗯。”我在旁边的软榻上躺下来,叹了口气,“听爱西丝的意思,我们得在这地方呆上一整年呢。”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阿骜怔在那里,不敢置信的喃喃。
“这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哟。”我笑,“你又不是第一个被爱西丝弄来这地方的。”
“第一个,是你和那个曼菲士提到的那个凯罗尔吗?她是什么人?”
“嗯,她是个考古的,不小心挖到了曼菲士的墓,爱西丝觉得她亵渎王陵,就把她抓来古代想杀掉,谁知道曼菲士居然爱上她,取消了和爱西丝的婚约,于是爱西丝便对她恨之入骨,更加想方设法的想杀掉她…”
“等一下。”
难得我有兴趣讲故事,居然被打断,于是我有点不悦的挑眉看向我那个一脸疑惑的弟弟。“怎么了?”
“你刚刚说,爱西丝是曼菲士的姐姐,那婚约又怎么回事?”
“古埃及姐弟、兄妹是可以通婚的呀。好像说为了保持皇室血统还很提倡很支持呢。”
阿骜看着我,怔怔了眨了眨眼,隔了一会,又眨了一下,然后微微红了脸,以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讷讷道:“我想,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里了。”
“耶?”虽然那声音很轻,可是这房间太安静,所以我听到了,一把拉过他,“你说什么?为什么?”
“啊,那个——”他的目光闪烁,不太敢看我的样子,慌忙的问,“姐姐你为什么会对三千年前埃及的事情这么清楚?”
很可疑!
我睨着他,“自然是从书上看来的。”
“咦?姐姐你居然对历史书有兴趣?”他摆明了在转移话题。
“啊,有啊,不行吗?”
“真看不出来。啊,还有,那个毒药,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翻了个白眼,揪着他的衣领晃了两下,“喂,臭小子,不要给我扯七扯八。”
阿骜这才转过脸来直视我,看了很久,深吸了口气才道:“姐姐,你穿唐装的样子真的很漂亮。”
我怔了一下,觉得他的目光就像是有温度似的,被他那样看着,禁不住就脸上发热。下意识的,就松了手。
算了,看在赞美的份上,今天就放过他吧,反正,我还有一整年的时间可以盘问这个问题。
噩梦吗?
风很大。
远古的天空不曾受过一丝污染,澄清得就像能让人一伸手就摸到闪亮的星星。
我按着被风吹乱的发,看向夜幕下汹涌的尼罗河。我现在在的地方,是一个高台,正对着尼罗河,视野宽广,就像是可以远远的沿着尼罗河看到它的源头去。
阿骜大概是白天的时候太紧张,吃过晚饭没多久就睡了。我跟看守的卫兵说想出去走走,他请示过长官之后,换了两个人守在门口,自己同另一个卫兵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一面方做向导,一方面继续监视。我不由想笑,两个全副武装的卫兵,加上身上这套华贵的唐装,我不像个被监视的可疑分子,倒像个出来视察的公主。
远处的神殿里有神官们祈求丰收的祷告声,我突然有一种很安宁的感觉,于是迎着风,闭上眼,张开双臂,深深呼吸了一口带着点河水的腥气的湿润空气。
一口气还没呼完,就有人大叫了一声“不要!”,同时从后面向我抱过来。
我在那人的手触到我的腰的同时反射性的出拳,那人被我打得向后仰天倒在地上,我才看清那居然是曼菲士。
“呃…”我怔在那里,看着那年青的法老愤愤的爬起来,英俊的脸上已有了个明显的黑眼圈。我下意识的将刚刚打人的手藏到身后去,讪讪的笑,“呀?曼菲士王,好巧啊。”
他脸色发青,咬牙切齿的叫,“你这女人居然敢打我!”
四下里的卫兵刷的围上来一群。一个个刀剑出鞘一副狠不得将我碎尸万段的样子。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一面摆着手试图解释,“啊,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曼菲士你会突然从后面抱上来呀,如果你先说一声的话,呃…”我顿了一下,事实就算是他先出声,还是免不了会挨一拳吧。
曼菲士抓住我的手,额上有显明爆出来的青筋,“你还敢找理由。你半夜三更在这里做什么?”
“看风景。”
他逼过来一步,一双眼危险的眯起来,“什么?你——”
所谓王者的气势,大概就是指这种情况吧。我感觉自己要退一步才能找到呼吸的空隙,一边忙忙的说,“我知道以我现在的立场晚上出来晃是太那个一点,但是你看,有你的士兵们跟着呀,我也做不了什么对不对?而且我也没去什么不能去的地方呀,我只是想看看尼罗河嘛,你知道,眼下能出国的人毕竟还是不多,何况还是出到三千年前的外国,所以能观光的时候就…”
“闭嘴。”他吼了一声,于是我闭嘴。他深吸了口气,声音稍微缓和一点,“我才不过随口问问,你干嘛说一堆。”
“呃,那个,有时候人一紧张就会不停的说话。”
曼菲士看着我,突然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来,“紧张?你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