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茵,我的宝贝儿。
你是赤亮的火焰,慈悲的温柔,是我床前明月光,尽我生命全部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总觉得只有小芳能做出这样的事,文中出现的歌词是蛮蛮花英魂军歌初版,那时候是听了麒麟之魂才来的灵感,因为木有成品,所以给大家听一下别人的麒麟之魂,以后如果真做出英魂军歌,会再适当修改歌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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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江淮放跪在地上,肩膀是一大片凝固的血迹,早已湿透半边衣服。
男人每一句唱出来的,都是他撕心裂肺的痛嚎,是对这孽债不公的控诉。
罗娟看不爽他一身搓也搓不掉的正气凛然,就像他们所有的恶毒都撞在这块坚硬的石头上,他千疮百孔,但是坚定如故。
“把他这张臭嘴给我堵上!”
江淮放在心里冷笑:你个傻逼,你想要的永远不会得逞。
男人静静地趴伏着,想尽办法拖延时间。他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都快奄奄一息,心中被震伤要害。
“等等…罗娟,我最后有件事想求你!让我…再抱抱她,就一回…”
江淮放肩膀肌肉微微抽搐,他看着嘉茵,哑声道:“宝贝儿,再给我抱抱…”
嘉茵听见了,又仿佛没听见,脸上呈现更为痛苦的神情。
罗娟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即使强迫他学狗叫、往他身上撒尿都做不到真正羞辱他半分半毫。
她虽然不想承认,可事实是江淮放能屈能伸,他的弱点就只有他的女人,半根手指都容不得你动她。
只要对那女的下手,就能轻而易举揪住这男人的心脏,所以最直接、最暴虐的手段,就是要他看着嘉茵为他受尽折磨死去,他才会痛不欲生!
“你会以为…我能答应你?”
别说罗娟要防着他节外生枝,她本来就是要与江淮放对着干,让他悔恨,那才是真正报复啊。
她打量已经出了几身冷汗的男子,把玩着手中尖利的刀,就像切蛋糕切着玩似得,又在嘉茵的锁骨划开第二道新鲜的口子!
“操…!!!!!”江淮放强行压制着不想外泄的愤怒,喉音快要摩擦出火星。
嘉茵已经面色涨红,嘴唇哆嗦,她方才因为男人的军歌,意识稍微有些清醒,但如今除了胸口微弱的起伏,生命迹象逐步消弱…
她迷迷糊糊地回顾这辈子的作为,以及,被绑来一路身陷绝境的恶斗经历,从起初的惧怕,到后来听见江淮放为她唱军歌的一瞬,那冲击大的让人无法承受,这坚如磐石的力量,强大的没法忽视。
她整个人安静下来,好像灵魂有了洗涤与寄托。
真的要和这男人死在一块儿吗?
其实,她这么不愿意啊,连一场婚礼都还没办过,多划不来…
或许值得庆幸的,是他和她,没法有最后的一个拥抱,可心却死拧在一块儿。
“江淮放,你不是很忠吗?从部队退伍又转去当公安特警…你这么相信这帮渣子,怎么还死得这么‘不值当’,可怜的像条狗?”
他俩得失踪24小时,警方才立案呢,到时候尸体都爬虫子了…
利刃割破细嫩的肌肤,嘉茵刀痕交错的伤口在江淮放的眼中异常惨不忍睹,罗娟近乎魔怔地笑着,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男人沉重而嘶哑的喘息,眉间冷酷阴沉,恨不能一口口咬死这些人!
…
在坑洼不平的路上、潮湿的树林出现的冷杉队长,穿刑警制服的脸上是淡淡无趣的神色。
精健强悍的身影后,还跟着新调任的特警总队突击队队长与副队东子,带着他们的兄弟。
这事儿还得从他发现江淮放的求救信号说起,当时那男人在车库就已经利用同样高科技的装备通知冷杉。
他们从男人身上的定位装置查到这里,并与南法市的特警队合作,通缉这帮犯罪团伙。
如今,这偏僻的浓茂山林已被包围控制,他们距离目标越来越近,搜索范围也一点点扩小。
各位身穿丛林装备的特警队员与刑警们合作,带着武器占据有利的地点。
他们要确保万无一失,每个人都静待时机。
冷杉听见微型通讯器里的说:“老大,找着了。”
“全队警戒,准备开战。”
队员们互相以手势提醒,强攻指令一下,四面八方的包围圈突然冲入敌方的阵地将他们包围!
林子里瞬间大乱章法,消音枪乌黑的颜色闪着冷光,修直的枪管发出威胁的枪声。
“都不许动!放下武器!”
不知谁的哀叫声划破死亡前的寂静,那些胆子小一点的就开始四散逃窜,警方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对着不老实的人举起枪口,扫出一排排子弹!
而作为离嘉茵最近的罗娟,其实早已被警方锁定,为了救出人质,他们不惜射杀这位与几起案件都有牵连的重要罪犯。
然而,那颗子弹以破云穿月之势穿过来之前,没想到小胡子的耳力甚佳,他生生把罗娟扑倒在地,躲过这致命一枪!
这时候江淮放也趁着乱势,一个弹身把拿棍子对他的那人撞倒在地,他神情狰狞,一个飞踢甩出去,匪徒被一脚踹起重重落地!
男人蹚腿一扫,又扳倒一个,他发着猛劲儿,两条腿绞着对方脖子,直到那人窒息。
随后,江淮放三两下就解开手上的绳索,从那人手上夺过一把钢刀,直直刺入另一名歹徒的胸口,鲜血立刻从洞里喷出来,洒了他满脸。
他回身用力抬腿,肘击,踩碾下一个人的膝盖!
只要让这男人发挥出了攻击性,那么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哪里拦得住他?!
江淮放一膝盖磕上来人,对方顿时骨裂,他一身热乎的汗,浑身的伤早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
拳拳刚猛带劲,就像火烧着似得致命!
罗娟立刻把最后一张挡箭牌从树上拽过来,又怕狙击手找到视野,她利用嘉茵作为掩护,冰冷坚硬的手枪枪头,抵着她的太阳穴。
“你们别动!现在把她交给你们,她还有救!否则我一枪崩了她的脑壳子!”
生死关头,冷杉宣布按兵不动,全体人员向后撤退,形势有片刻的紧张。
夜色将近,情况不容延缓。
江淮放悄悄摸枪在手,罗娟的同党们开始逃散,小胡子准备着炸药,稍后只要往人堆里一扔,挡住他们的视线,就有机会脱身!
就是有那么十分之一秒,江淮放脑中闪过一道女人阴冷的笑。
他因为方才的激战,已经离得罗娟他们很近,近得都没让他们当下有所防备。
罗娟会放过嘉茵吗?她还有活命的打算吗?这女人来这里的唯一理由,不是为了杀他吗!
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让他失去挚爱的机会!被逼上绝路的人才有那样的眼神…
江淮放右手上膛,心说不是你死我活,哪有第二条路走?
他浑身一股嗜杀,抬臂对着罗娟持枪的右手就是一枪!
没有时间瞄准,也没有时间质疑,但他就是相信,他不会射偏,手下有准儿。
哪怕他的左手有一天彻底报废了,他的右手照样能保护心爱的女人!
子弹穿透手背,大力吃进背后的大树里,手枪被击飞,那是江淮放这辈子打的最肯定、也最难忘的一颗子弹!
就在罗娟捂着右手,在受到巨大冲力下意识松开嘉茵的几秒之间,冷杉命令狙击手开枪了。
早已身经百战的神枪手只要给他几秒,就能锁定目标。
也就是在这几秒之间,罗娟赤.裸.裸地暴露了头部,子弹击中头颅的沉闷声音,像是炮仗在罐子里头爆炸!
破碎的头颅爆裂出脑浆,周围全是令人心惊胆颤的血红色!
冷杉神色不变地向通讯器里下命令:“各单位注意,全力追捕逃跑的嫌犯们…”
他走过去,想要扶着撑到最后的这位特警战士,“真是会给咱们找麻烦啊,江淮放。”
可冷队长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江淮放站不住了,单膝触地,弯身吐出一口浓血。
…
远郊的林子外边,停着数量可观的警车,江淮放从树林里出来的时候,等于是穿着一件血衣,他在救护车里把受到极大创伤的嘉茵抱着,搂着,不断吻她的发顶。
男人甚至舍不得让别人碰她,一直红着眼睛,神色怔怔地,也不管那些特警、刑警们会怎么看他这个队长。
谁不知道这表情叫做掏心挖肺,你真没有动过心,就没法体会这种最深重、最强烈的感情。
嘉茵的唇色泛白,两只眼睛紧紧闭着,已经基本没了意识,血水沾湿发际。
江淮放痛不欲生,他把这比他命还重要的人儿害得都快没命了…
男人低下头,自责着愧疚着难受着,泪水无法控制地淌下来,那是他唯一的一次,在她面前流眼泪。
“宝贝儿,你挺住,不管怎么样,要为我挺住了…”
他的一生最有价值的事,除了报效国家,就是爱着她。
只要活着,我们还在一起,就会有将来,有快乐,不怕有困难,也不怕路长。
嘉茵嘴唇抖动,就在她即将彻底晕过去的那一刻,从眼缝中看见这男人通红通红的一双眼睛,
她像要努力地掰出一个笑,来庆祝这劫后余生。
姑娘想要对他说话,想在他耳边开口,可终究是做不到。
她很想说,别哭啊…你这个笨蛋。
他们这一生,不会再有整日惶惶不安的苦,不会再有错失所爱的痛,那就更不会有解决不了的事儿、以及闯不过、迈不过的坎。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亲觉得二芳唱军歌很那啥,但这是英魂的歌词,加上二芳对这个歌有特殊感情,我之后要不写个他的赤色彗星番外吧,来丰富一下。另外他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嘛,装出生死离别其实是在等待救援什么的。
如果乃们觉得情节有什么不严谨,导致人物死蠢,完全是作者的问题,请不要怪男女主角QAQ
我也很希望把他们写的更真实优秀一点,所以会继续学习读书的,不管是这本也好,下一本也好,都是我探索的过程,我在一条很长的路上,才刚起步,谢谢你们的支持与相伴,看着稚嫩的作者成长起来,其实也是一种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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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江淮放被打的一身是伤,肩膀处还有不深不浅的刀伤,不过他这人皮厚肉糙,加上从海军陆战队至今没少吃过拳头,所以也就真没那么严重。
相比之下,嘉茵要严重许多。她失血过多,又因为长时间倒吊着脑部充血,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连一点意识也没了。
江淮放急的跟人家大夫乱吼:“我家老婆怎么样了?要不要紧?你得给我把人治活了!治不了趁早说!老子去找给军部首长看病的过来!”
结果,这人被几个人强行抓着去处理伤口,检查有无内伤。
人是肯定得救过来,嘉茵被推出来的时候,江淮放裹着纱布,扛着他的输液杆,巴巴地跟在边上:“宝贝儿,怎么样了,啊?还疼不疼?”
可她还是昏沉沉的,没法回答他的任何一个问题。
江郜打电话过来,嘱咐熟人给安排最昂贵的单人病房,他家儿媳妇出事,那简直比自己儿子出事还要紧张,幸好,南法市这边医疗条件已算先进,也用不着他再去找什么专家名医。
好几个公安局的大头都来了,给江家的亲戚们保证涉案的犯人会一个不落地收押,待秋后算账。
江淮放一直心疼着嘉茵没法入睡,他俩都在输血输液,他就躺在边上两眼直直地守着媳妇儿。
嘉茵身体还虚着,他拿湿热的毛巾给她轻轻擦脸,这时候她终于有知觉了,缓过一阵劲儿后,瞅着男人发愣。
他一动不动的眼神儿,显得很是专注真诚。
她用口型问他:“你那时候哭什么?好丑…”
江淮放嘴角撇笑:“我那不是看着你为了我…我难受么,万一你有什么事,那我怎么办?”
嘉茵听得心里软绵绵的,心情与窗外天光大亮的风景一样的好,即便那些伤口可疼着,但她心底还是甜腻的。
“你早知道有人会来救?”
“是啊。”
“…那你唱毛军歌?”
害得她以为他们真没救了好吗!
江淮放拂过她额头的乱发,“你有什么想骂的,都招呼过来,要不,我先替你扇自己俩耳光?”
她有气无力,想吐槽,啥时候了…能不贫嘴吗?
嘉茵想起江淮放遇上车祸那会子,这人是怎么有精神来应付她那么多废话的?
当时他们还、还接吻来着?!
我勒个去啊,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啊!
嘉茵听这男人还在唠叨自责个不停,扭过头去不搭理。
其实,她怎么能不晓得他的感受与痛苦呢,发红的眼圈,嗫喏的嘴巴,那种急切的想要做什么,就差不能把自个儿的心脏刨出来给她看…巨大的压力在江淮放的脸上显而易见。
她都知道的,但何必要这样呢,嘉茵早就认定会被他祸害了的。
几波人来来往往地探病,管阿姨带着小胖与公寓的室友,还有寄养在她这儿的蛋蛋、另外KIKI加上其他同事与领导也凑巧一起到了。
KIKI说,真没想到嫁个警察人生会这么有风险,以后再也不敢找啥特警武警的相亲了!
小胖也说,早知道跟着你这么搏命,咱就该把茵茵压在柯少身上,妈的,后悔也来不及了!
江淮放的战友们也有来,冷杉是最后那批出现的,他因为要审讯、开会、打报告…特别的忙,也不过半个小时,人就匆匆又走了。
期间,这人还特意警告江淮放:“你下回千万别说和我呆过一个部队…一大老爷们还哭。”
“我怕我媳妇儿不喜欢我了,怎么着,关你屁事?”
“哼,她不喜欢你了你就哭?记住,还有我。”冷杉斜睨这男人一眼,“我也不喜欢你。”
“…”
妈的,所谓兄弟,就是在你苦逼的时候,再多插(cha)你两刀…
冷杉还来给他们做了一些笔录,顺便告诉他俩事情的后续。
小胡子与当时那起公路劫车案有关,他还交代了背后金主是某位省委高官,那人想灭尹大志的口,又素来因为与罗庚那些人有巨大利益的往来,这才想顺道搞死江淮放这批专门挡害的警察。
局里特别重视,两案并查,加之早先江家就给了很大压力,这回是下定决心哪怕要政斗,要翻天,也得搞个一干二净。
罗庚在监狱得知女儿为了报仇丧命的消息,发疯了似得在食堂大闹一顿,这会子已被送到监区医院,半死不活的,气数已尽。
嘉茵的父母在接到通知后,也连夜赶来了。
碍着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他们故意瞒着就说来南法市玩几天。嘉宪勇在病房外一直站着,阴沉着脸,恨不得把江淮放这厮拖来一阵好打!!
后来,看见这男人身上才刚缝合处理的伤口,才稍稍有一丝心软。
杨玥本来就不忍心责怪女婿,在旁直劝丈夫,她自己身体也不好,先前在家里还晕过一回了,吃过药方才能出门,嘉宪勇是实在不放心把她留在家。
当父亲的憋着脾气,指着男人吼:“当初是他说会照顾好茵茵,可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要我女儿半条命都快送了,他拿什么赔啊?!”
“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会出事!出事!你看看吧,现在就他妈的这样了!江淮放?你倒说说看,要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这事确实得从头说起。”
如此有底气回答岳父的自然不会是江淮放同志,嘉宪勇与杨玥同时看见一个头回露面儿的男人,面貌端正,军装笔挺,手上还抱着只黄黄的折耳猫,它温顺地舔自个儿的爪子。
“两位好,我是江淮放的爸爸,犬子这事给大家添麻烦了,是犬子连累了你们女儿嘉茵…实在惭愧。”
江郜很是客气着,“之前就想来陵安县登门拜访,一直工作上有难处,走不开,没想到会在这地方与你们见面,我们几个当爹做妈的好好聊一聊?关于犬子的事,至少我也得给你们道清前因后果。”
嘉宪勇了解这男人的身份,看他没什么官架子,可对这人也没多大好感,你说也是咱们这年纪的人了,还整日抱着个猫,像什么样儿?
就这样,三位长辈到一边去聊陈年旧事,江淮放自己这伤还没养好呢,已经在嘉茵身边没天没夜的守着,幸好他骨皮结实,底子也有,没几天就开始恢复期。
他还花心思托人、托大餐馆给媳妇儿翻着花样补身子,补血气。
嘉宪勇看见女婿待女儿贴心,简直是无微不至,他是坐过牢的人,很多事情感触得深,知道女婿原来从小有这么一番成长历练,倒暗暗佩服起这小子。
杨玥还听说一大男人在救护车上掉眼泪的“事迹”,就认定这一对恩爱小鸳鸯,任谁也拆不散。
江淮放把病房门一关,该散的人都散了,这才能好好与媳妇儿说上话。
嘉茵脸色没先前难看,房间有自带的洗手间,又有高级护工和江老爷子特地“调遣”过来的老妈子伺候,她只要安心养着就是了。
姑娘叹气,冷不丁地感叹:“我现在觉得,活着真太好了。”
想想活着真是一种珍贵的权利,你能够去奔跑,去做梦,去探索,去享受,你还能去寻找爱。
江淮放眼皮子眨也不敢眨,就看着他的媳妇儿,刚才因为一波波来了人,他都没法与她亲近亲近,现在总算太平了。
“快点儿。”他真想在这姑娘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让我亲一下。”
嘉茵瞪他,又没力气和他绕,只好认命地闭上眼睛,灯光照着男人酷酷的眉眼,他弯身,在她柔软的唇上蹭来蹭去,仿佛心底涌出一汪泉水,房间里的各种花香、药香、水果香…登时都变成甜蜜的滋味。
“你说,以前咋就会喜欢上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