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你心里我还真成黄脸婆了,哼。”将身子一别,便不再理他。

“好了,不生气了,说着玩的呢,我的心都放你那了,哪还有余地去想别的女人,”拿着她的手轻轻的摩擦着自己的膝盖:“伽伽,诗恋不是让你去当伴娘吗?如果你去了,指不定今天还能沾一点新娘子的喜气。”

“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去给别人当伴娘,在说我又不是那种闺中待嫁的小姐,都年纪一大把了,和别人小姑娘抢红花,羞不羞啊。”

“可是我们不还没结婚吗,没有结婚就可以当伴娘的啊,而且我好像记得你应该比诗恋小一点吧。”

听得这话,游伽面子上挂不住了,于是真有些生气的说道:“印辰悦,你是不准备赖账了,还是说在你眼里我真的只是你的地下情人?”

见游伽是面上是真的冒了火星,印辰悦知道自己玩笑有点过头了,于是又将她捆住,讨好的说道:“我这是在夸你年轻呢,怎么就生气了,好了,我不说了。”心里却已经打好了注意。

“该去吊针了。”游伽看了看时间站了起来。

印辰悦听话的直起了身子,揽着游伽的腰就往医院里走去。

青草仍旧分泌出沁人心扉的泥土香,两张天真活泼的小脸,清脆的声音为春天的乐曲增加了两个完美的音符。

日子一过又是半个月,这十五天里,欢笑依然在继续,幸福也仍旧在蔓延,一家四口在医院早已成为众人的中心话题,特别是两个孩子,如今已经被医生和护士们当成了开心果,让一向以肃冷的形象展示在众人面前的医院因为有了这个家庭 的加入而多了一线生机,甚至还以许多不是患者的路人慕名前来看这对可爱漂亮的小精灵。

“昊昊,你走了以后会不会想阿姨?”一护士拉着印语昊的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很是不舍的问道。

“当然会想了。”男孩扬起眉,露出他这个年龄段的天真幼稚。

护士伸出一手指:“那好,我们拉钩,说好了不许反悔。”

那边印语夏也被一中年医生缠住:“小夏夏,在给大伯唱个歌吧。”

“不唱。”小姑娘一口反对,两粒黑如婴儿般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坚定。

医生哀怨的叹了口气:“大伯这段时间没少给你买礼物,你就这么对待大伯的啊,在说你这一走大伯以后听谁唱歌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想在我唱歌的时候用你的胡茬扎我,哼,我才不要上你的当。”

医生一扬手,作着发誓状:“大伯保证这次不扎,不信你摸摸,今天来的时候我就剃干净了。”说着就把印语夏抱上腿。

印语夏刚要伸手去摸得时候,粉嫩的小脸就被袭击了,接着骂道:“坏蛋,骗人,欺负小孩子,我不要和你玩了。”边说挣扎着就要下来。

“在不扎就没机会了,谁让你个小淘气鬼这么惹人疼。”

“昊昊,夏夏,我们该走了。”今天是印辰悦出院的日子,办完出院手续,一家人就要离开了。

“这段时间谢谢你们。”游伽对着医生和护士微微的弯下了腰,不管是看在印辰悦背景的份上,还是因为职业操守,这些日子他们确定是非常的尽职尽责,所以这一声谢谢游伽是由衷的。

医生将小姑娘放下来,还了一脸职业的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你们这一走,我们这又该冷清下来了,说实在话在医院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像这么高兴过。”

“是啊,没有了他们两个,我们又要回到以前那沉闷无趣的时候了。‘’护士摸着印语昊的头,很是留恋的说道。

游伽面露一丝感激之色:“他们两太调皮了,我都怕影响到你们工作。”

“那里那里,喜欢还来不及。”

游伽还要说什么,印辰悦也一并走了过来,经过长时间的调养,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面上也有点点血色,头发已经在开始生长,只要几年里不复发就可以算作是痊愈,就目前的状态来看,没什么大碍,加上游伽在生活方面一直精心的料理,医生们都很放心,所以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走吧,妈刚打电话来催了。”印辰悦揽上游伽的肩,对着面前的医生和护士微微的笑了一下。

“那我们走了。”说着便拉起了儿子的手,女儿则很自然的抓着印辰悦的胳膊。

“大伯,阿姨再见。”两人挥舞着小手告别。

春日的阳光依旧明媚,温暖中透着和谐,一缕一缕穿过梧桐的树缝,落下点点的斑驳,印一片片祥和,春风如丝,轻吹着人的衣衫,清凉惬意。

出到医院之外,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所有的东西也都整理好了。

印辰悦回头看了一眼背后这栋给了他重生的建筑,一份真挚的感激之情刹时升起在心头,略有片刻的迟疑,接着一家人便坐进车子,驶入归途…

六年过去了,新夏很多的建筑都已经翻了新,包括叶离那栋世外桃源的别墅。然而印辰悦的二层小洋楼依然是六年前的样子,前面的铁树、山茶、绿荫都保持着原样,在春风展露着身姿。

车子刚一停下,就听到“噼哩啪啦”的爆竹声响了起来,穿过袅袅的白烟,四人很快都进到屋里。

这一进门,看到里面的摆设足足把游伽吓了一跳,昨天回家的时候屋子里都还是六年前的模样,可是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让她感觉是不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屋子里所有的家具全部重换了一套崭新的,客厅里贴满了大写的喜字,看的游伽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都凝上了一层红锡。

见游伽呆若木鸡一般站着,印辰悦于是朝着一旁的儿子和女儿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会意,接着飞快的跑到房间不多时又出来,一人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走到游伽跟前,装模作样的说道:“游伽小姐,我是印辰悦先生派来的玫瑰使者,他要我们代他问你愿不愿意嫁给他,如果愿意,我们两个愿意当你的嫁妆。”

游伽听着又好笑,又好气,愣愣的看着两个孩子,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两人见游伽没有反应,只得转脸向印辰悦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你们去看看奶奶在做什么?”印辰悦对着孩子们示意了一下,然后只身贴到游伽的身后,两手轻轻的将她捆住,下巴压在她的玉肩上:“怎么,不肯吗?”

“孩子都有了,还结什么婚。”热热的气体打在她脖子上酥酥麻麻的,脸上不由得染上了一抹艳丽的红色,娇嗔非常。

“你不是怕我赖账吗?”印辰悦调侃的说道:“结了婚我就赖不了帐了。”

“我只是说着玩的,现在都老夫老妻了,还办婚礼也不怕人家笑话。”

印辰悦却没有理会,将环在她腰间的手放开,接着十指扣入游伽的指缝:“别的女人能有的,我的女人也一定不可以少,形式也好,承诺也罢,这场婚礼我一定要给你,这是我欠你的,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印辰悦的女人,虽然我们是有了孩子,但是那都是你给我的,你说过我欠了你很多,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点一点的补偿给你。”

游伽手捂上唇,眼睛里淌出一滴幸福的泪水,其实她并没有期望过这样一个仪式,经过那么多的磨难,只要能守着他,守着孩子,她便满足,可是这些话却是真真的打动了她:“辰悦,我们之间没什么补偿不补偿的,只要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久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可是我在乎。”接着不由分说的将一枚戒子推入了游伽右手的无名指。

感觉指缝间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扣入,游伽很自然的将手抬起,是一枚很精致的钻戒,两粒小小的玫瑰花样式的钻石镶嵌在上面,每一粒的下面都刻着两个字,左边写的是‘良辰’右边是‘伽日’,做工非常的精细,一看就知道是订做的,于是抬起脸问向印辰悦:“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连孩子都配合他演这场戏,可见他应该很早就已经开始筹划了,只是单单瞒着她。

印辰悦故作神秘的挠了挠头,但笑不语。

“你为什么老爱什么事都瞒着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游伽不由得想起他欺骗了自己六年的是清华来,泪花有一次晶莹了睫毛。

知道她肯定又想起了以前,于是立刻将她拥在了怀里,轻声道着歉:“以前是我不对,我以后保证绝对不让老婆大人担心,凡事一一向老婆禀报,不惹老婆生气,一切服从老婆的安排,坚决执行老婆都是对的原则和条例,如果老婆有不对那也是我的不对。”

“从哪抄来的,怎么听的这么耳熟,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游伽破涕为笑,绣拳轻轻的捶在印辰悦的胸前。

“不是抄的,不知道怎么去组织语言,所以就借用了一下。”

“伽伽,过来看看你喜欢那种款式?”徐晓凤拿着一本婚纱册子走到两人跟前。经过两次生死离别的故事,徐晓凤是越发的珍惜和珍爱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日子,自从印辰悦手术成功后,她就天天吃斋念佛,不在去计较那些前尘旧事,也早就把游伽视为自己家庭的一份子,待同女儿。

“妈,你决定就好了,我无所谓的。”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的心情还来不及从幸福之中抽出来。

听的这话徐晓凤有些不高兴了:“这么大的事情哪能无所谓,你来挑,我们帮你参考。”说着便将册子塞到游伽怀里,然后拉着她坐到客厅那蒙着红色帐子的沙发。

游伽只得听话的坐下来,徐晓凤坐在了她的身侧,印辰悦则两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弯着腰,头伸到游伽的耳侧,眼睛看着她摊开在膝盖上的册子。

“妈,你看这款怎么样?”游伽指着一件抹胸的法式拖尾婚纱问向徐晓凤。

徐晓凤刚想回答,就听的印辰悦说道:“不行,这个不好看。”

听的印辰悦否定,游伽只得放弃,于是又往后翻,接着指着一吊带露背款式的又问道:“那这个呢?”

印辰悦摇摇头:“这个也不好。”

“妈,你说呢?”游伽没有理会印辰悦,征求着徐晓凤的意见。

徐晓凤自然明白儿子的意思,于是推了推鼻子上的老花镜:“我已经老了,跟不上什么潮流,你们夫妻两自己决定吧,我去看看昊昊和夏夏在干什么,决定好了告诉我就成,时间紧迫,我得让师傅加班赶出来。”边说边起身。将空间留给两人。

徐晓凤一走,游伽便颓然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满目琳琅的款式,一时不知如何抉择。

“你刚才说那两件都不好,那你倒说说哪件合适?”于是将册子递给印辰悦。

印辰悦接过册子驾着腿坐到了游伽身边,一手勾着游伽的脖子,另一只手指着上面的一款:“我觉得这个最合适,大方得体,古典不失韵味。”

游伽瞥了一眼他指的婚纱,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说刚才的那两款不好了,于是有些生气的说道:“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于是抢过册子,玉指圈在里面最露最时尚的一款:“我选好了,就要这个。”

“不行。”印辰悦坚决的反驳,对待这个事情他可是一点都不含糊,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吃那样的亏。

“我就要这款,多时尚,多好看。”游伽翘着嘴,一副不肯退让的样子。

印辰悦也不再说话而是凑上前咬住她的唇瓣。

游伽两面炫红,立刻一手将他推开,轻声骂道:“干什么呢,也不怕孩子看到。”

“那你说还要不要这个,要的话我不介意的。”他自然知道她脸皮薄,抓住了她的软肋,她就不得不屈从。

游伽也只是想气气他,那么露的婚纱她还没那样的胆子去挑战,于是降低了姿态妥协道:“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赖的。”

于是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挑选,最后终于达成共识,选了意见简单干脆,不算太保守也不是很开放的款式。

“对了,妈这么急着让我挑婚纱,莫不是你连日子也订好了?”戒指,婚纱,家具一样不缺,游伽怀疑的问道。

印辰悦假装怔了一下,眨巴着一双墨黑的眸子:“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吗?这个周六啊,哦,好像还有两天时间吧。”

“印辰悦。”游伽忽的提气叫了一声,他什么时候告诉过她?不管他为她做是事情,她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种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要发狂。

“有。”印辰悦很这自然的应声:“请问老婆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要悔婚。”游伽咬牙恨恨的说道。

印辰悦一脸慵懒,两手抱着胸:“悔婚啊,没问题。”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给岳父岳母打个电话把。让他们后天别来了。”

“你,你,你,你…”游伽一时气结,虽然心里是幸福的,可是面上的怒气却不减。

知道在逗下去定然会不好收场,于是立刻软下态度将她揽入怀里,亲昵的凑在她的耳旁:“好了,是我不对,不应该瞒着你,这是最后一次。”

“你都多少个最后一次了,以为我是小孩子吗?”

“都要当新娘子的人了,别生气了,长皱纹穿婚纱就不好看了。”印辰悦一只手摸着她的眼角,宠溺的说道。

“怎么,又开始嫌弃了?”

印辰悦但笑着,捆住她的腰温柔的说道:“喜欢还来不及,不耍脾气了哈,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一边说一边用手带动着她的身体。

“去哪?”游伽现在脑子已经被他这突然的惊喜给弄的乱七八糟的。

印辰悦也不回答:“去了就知道。”

知道问了也没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惊喜能比这个还要大,于是任由他圈着往外走。

很古典的外形,没有一点浮华的感觉,整个墙体全部用红色的楠木搭建,与这座城市的主打风格有些不搭,但是却尽显别致,特别是‘如梦如珊’四个用隶体写的艺术字体,从不同的角度看,会看出不一样的景致来,有的像婀娜起伏的流云,格调清雅,有的似巍峨挺立的山峰,气势雄伟,只那四个字就让游伽不得佩服笔者艺术的高超。

“进去吧。”知道游伽又开始犯职业病了,印辰悦于是用手将她推了进去。

恍恍惚惚的就被人带入了室内,还没有回过神,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怎么现在才来,今天我可是专门停业了一天等你们过来的。”周梦珊说得很正经,只是看着游伽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倘若不是当年她的一己私欲,也许他们早应该走到一起了吧。

对上周梦珊。游伽依然免不了尴尬,只是此刻她已经没有意向去要求她就当年的事情做出什么解释亦或是向自己道歉,因为时间已经把所以的误会都澄清,那些伤痛和欺骗也都已经沉淀成了历史,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也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消化的。不过经过六年的轮转,此刻的周梦珊明显已经老练和沉稳了许多,曾经的清高和傲气早已经被光阴洗净,就是面上那抹似有若无的笑都想是一道岁月的剪影,模糊而清冷。

“这里面都是镍的作品吗?”游伽环视着宽敞的画廊,四壁挂满了装裱好的作品,而且每一部作品下面都有标价,价格在从几千到几万不等。不过画的处理也确实让人惊叹。的确是值得收藏的好作品。

“嗯,你看到的这些只是一小部分。”周梦珊的言语比游伽要稍微轻松一些。

印辰悦护着游伽的肩,为了避免两人之间的不和谐的氛围,于是加入了谈话的行列:“伽伽,你可别小瞧这些画,他们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姗姗现在可是新夏有名的美术大师,她的画预约已经顶到三年后了,今天她可是专门空出一天时间来接待你的。”原本印辰悦出院在三天以后的,因为周梦珊明天就要去往法国参加一个油画展,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所以他才提前出了院。

游伽眼睛里放出一抹惊艳的光,目不转睛的看着周梦珊。十分羡慕的说道:“你真的好厉害。”

周梦珊没有客气,只淡淡的回应:“听说你这些年在芝加哥的建筑领域也混的不错,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更让人羡慕。”周梦珊说的是真心话,话里没有任何妒忌或者别的成分可言,

游伽只握着印辰悦的手,没有在说话。

“好了,跟我来吧。”说着转过了身子。

游伽僵持了一下,先前看到周梦珊以为印辰悦是想让她们之间冰释前嫌,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

“走吧。”印辰悦现在自然不会告诉她,周梦珊的想法和做法。

游伽于是机械式的跟在了周梦珊的身后,直到看到画室两个字。很轻盈的手法,没有先前门画那般的追求形式,很简单的样式,进到室内。里面的装饰倒是十分的单调,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那盆摆在窗台上的蝴蝶兰开的正艳,与外面的春光相融。

看着这些,游伽有些头脑发蒙,不太明白印辰悦究竟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而且他和周梦珊之间的关系好像变得非常的特殊,十分的淡定和从容,而且似乎笃定她不会在起疑心。脑子里满是疑惑,却又不好问,于是只得用眼睛追随着周梦珊的一举一动。

周梦珊没有理会游伽好奇中带着疑云的目光,自顾走到画室一角,掀开红色的帆布,然后从里面抱出一卷东西,接着走到游伽面前,双手打横:“听辰悦说你们要结婚了,想了狠久都不知道要送什么,听他说你喜欢自然风光,所以就用拙笔描了几幅,不知道的手绘的你是不是一样喜欢。”

游伽一愣,看着那一卷画纸不知所措,先前印辰悦已经说了要订周梦珊的画现在得排三年之后,虽然她不知道周梦珊到底画的怎么样。但是她知道拿来送人的东西一定是最用心的,特别是带着惭愧之意的礼物,想来周梦珊定花了不少时间和心血。

“你先看看吧,如果喜欢的话,我马上让人装裱了送过去。”见游伽一脸惊愕,周梦珊自然知道她心里是怎样想到:“因为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可能不在,不能及时送上贺礼,所以这就当是我的一片心意。”周梦珊的意思表达的很委婉,既没有说自己是因为亏欠,也避免可参加婚礼时的尴尬。

就算以前是她的错,但是不能因为别人一时的错就给她扣上一辈子坏人的帽子,游伽于是很给面子的将画圈打开。

她一直喜欢自然风景,钟爱那种清幽宁静以及那用自然之笔描摹出来的优雅与和谐,所以那本被古逸资用落雨轩的名义相送的影集一直是她的至爱,原以为只有照相机才能将美丽的景色定格,留下永恒的美,却不曾想到一支笔也可以将那些山山水水,花鸟青烟展露的如此的栩栩如生,有时候看着她都有意无意的用手去触摸,仿佛那些景致活生生的在眼前一样。

“伽伽,你不知道吧,为了画几幅画,梦珊可是飞了几个国家,特别是画这幅的时候,还遇上过一次雪崩。”印辰悦指着那副阿尔卑斯山的局部雪景图说道。

印辰悦想要表达的意思游伽自然明白,当然她也知道周梦珊现在和印辰悦已经真正退居到了朋友的位置,那种关系是再也不可能升华为爱情的,意思转过脸对上周梦珊,眼睛里装满了感激与欣悦:“谢谢你,梦珊。”时间不可能再回到过去,而且她相信这些年周梦珊一定也生活在内疚之中,如果真的有报应,六年时间的心灵折磨已经够了。

听的这几个字,周梦珊的眼睛里有意思晶莹的东西再闪,但很快就消失殆尽:“那我拿去让她们装裱了,你们如果有兴趣的话,再到画廊里去,如果有喜欢的和我说一声。”说完便急速除了画室。

从‘如梦如珊’出来,游伽感觉心情极好,挽着印辰悦的手,嘴里不时的哼着不成曲的歌词。虽然那个误会让他和她之间错过了六年,但是这六年也见证了他们之间感情的深厚,所以从某种意义上她还得谢谢周梦珊。

“伽伽,你真的原谅她了吗?”印辰悦侧着头很是认真的问道。

游伽亦将脸对上印辰悦:“如果我说没有你相信吗?”没有等印辰悦在问,淡然一笑:“其实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如果当初换成是我说不定也会那么做的,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坏,只是她的高傲和要强把她举到一个高度,所以突然从上面跌下来的时候,她会受不了,因而想要抓住一根蔓藤,而你就偏偏适时的成了她的那根救命稻草,实则她的内心十分脆弱的,所以那个时候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她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说,你就真的不介意?”印辰悦似乎不相信游伽会如此不计前嫌,虽然她比一般的女人要大度,可是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是难以容忍的,毕竟这一离别就是六年。

“很多事情不是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的,她的行动已经告诉了我,她有愧于我,那几幅画里面的忏悔比一百句对不起都有诚意的多。”游伽说的很认真,没有一点作秀的成分。

印辰悦紧紧的将游伽裹进怀里,记忆深处,当年也有一个人是这么和他说的,如果凭一句对不起就渴望的到别人的原谅是不配的到真爱的,如果当年他只在嘴巴告诉她,他有多么爱她,想来现在她早已经投入可落雨轩亦或是宋凡的怀抱。

微风轻轻的吹着,春日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暖暖的,醉人心弦,两人十指相扣走在步行街上,像刚刚认识的情侣谈着小恋爱一般,甜蜜中带着小温馨。

两人刚走到步行街的尽头,正准备搭车回去,因为印辰悦身体状况不适合开车,所以来的时候做的是计程车。然而刚要举手拦车的时候,游伽的眼睛突然看到了一辆公交车上面打着广告:为民工说话的好律师——宋凡。

看到那两个字,游伽被印辰悦握着的手轻轻一颤,虽然公车迅速的从她面前驶过,但是那张脸她依然看的清晰,上面的宋凡一身简单而随意的黑色西服,看不到哦啊往日的锋芒,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两手抱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尽展着职业之风,其身后是一群民工的透视效果图,将宋凡的形象衬托的十分的伟大。

看着游伽若有所思的样子,印辰悦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于是解释道:“他现在已经是新夏的名人。”

“嗯?”游伽不解的回过眸子,疑惑写在眼睛里,因为这段时间她一心扑在印辰悦的病上,所以对那些民生民计之类的事情没有去关心,当然这也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之内。

印辰悦没有立刻作解释,而是扬手拦了一辆出租,坐进车里才缓缓的开了口。

“你走以后,他的父母不知道是怎么知晓了他和梦珊之间的事情,然后通过关系将他的律师事务封了,说像他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去帮别人打官司,还说是如果不对这件事情负责。就要他和家里断绝关系。”说到这里印辰悦停顿了一下,因为这件事情或多或少和自己有些关系,当年游伽走的时候他心里一度愤怒,几近绝望,当询问周梦珊事情的整个过程后,他一怒之下失去了理智。糊涂之下便写了一封匿名信给了她的母亲,他知道宋凡的母亲是个铁面无私的人,身为新夏最高人民法院的院长,她一直是刚正不阿的,所以家教甚严。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清楚。

原以为那样的一封信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却没想到他母亲却真的核查起来,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加上周梦珊没有报案,所以她只有用道德的手段来处罚自己的他。

“然后呢?”虽然对宋凡不是特别的了解,但是在游伽的记忆力,宋凡并不是那种喜欢乐于助人的人,所以对于他性格如此大幅度的逆转,让她很自然的疑惑起来。

“然后迫于父母的压力,他只得去向姗姗道歉,可是姗姗却怎么都不肯原谅他。”说到这里印辰悦眼睛里闪着意思愧疚:“父母的逼迫家上现实的压力让他患上看了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又是一抹不解写在眼里,想起当日宋凡对自己发狂时的表现。疑惑不由褪去了一些。她明白其实宋凡骨子里是个十分清高要强的人,所以受到那么严重的冲击而没有办法缓解就很有可能引起精神失常。

“恩,那段时间他被父母亲禁锢在家,因为怕他出去惹事,所以每天都派警卫守着,经过一年的饿治疗,病治好了,但是他整个人也颓废了。”印辰悦的语气里仍旧有挥之不去的歉疚,毕竟是多年的好友,当听得宋凡得了精神分裂症的时候,他也曾有过自责,如果不是因为他一时冲动也许宋凡就不会受那样的折磨。

游伽面上有层挥之不去的阴郁,她无法想象宋凡是怎样在那种的环境下生活的,觉得那样的日子对他来说绝对如梦魔一般:“那他后来怎么当了民工律师呢?”

“或许是良心发现把,病好以后,他什么都不做,只天天跑姗姗的画廊,也不和姗姗说话,只帮着做一些体力活。”说道这里印辰悦嘴角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

“那她有没有原谅他?”游伽喜欢看到大团圆的结局,倘若宋凡可以取得周梦珊的原谅。两个人能再走到一起,那也不失为一个圆满的结果。

“当伤害和感动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女人天生的感性终究起了作用,虽然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但是有些人会因为伤害而纠缠在一起,他们就是这样,姗姗说只要他能为民工打下100个免费的案子,她就原谅他。”

“其实姗姗早就原谅他了,对吧?”游伽将自己脑袋轻轻的靠在印辰悦的肩上,同为女人她自然了解周梦珊的做法,她不过是想让宋凡重新掇起对生活的希望,这是一种变相的鼓励。

“伽伽,你真的很聪明。”也许在别人看来姗姗是在找理由拒绝宋凡,但是印辰悦明白周梦珊这样的做法一是想检验宋凡的诚意,二是为了恢复他的气场。

“你说他们会不会走到一起?”现在她和印辰悦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所以也希望宋凡和周梦珊同样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印辰悦轻轻的吻着游伽的头发,手紧紧揽着她的肩:“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能不能在一起就看他们之间的缘分了。”

游伽没有在说话,正如印辰悦所说,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只一个旁观者,能做的除了祝福还是祝福。

艳阳依然娇媚,春风仍旧和熙,连空气里都飘着喜庆的味道,今天的映晖大酒店因为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而成为了新夏的焦点,红色的地毯上从内大外,鲜红的玫瑰花瓣毫无规章的落在地毯上,散发着幽幽的清香。众多的宾客们都已经簇拥着等待着一对新人的到来,办了举办婚礼,印辰悦给映晖所有的员工都放了一天假,映晖大酒店也停止了营业。

伴着阳光的冉冉高升,在翘首期盼之中,终于见到一支7浩荡的迎亲队伍沿着大街驶进,也将众宾客的兴奋拉入了高潮。

白纱裹身,垂至脚踝,虽然已经是当了妈妈的人,但是身形却保持极好,柳眉清弯,收放均匀,两颗如水杏般的眸子与洒在脸上的金粉一齐在春日的映射下闪着夺目的光,完美的唇线亦被化妆师勾勒得更显娇艳,手捧一束火红的玫瑰,与面上那缕腮红交相辉映。

而一旁的印辰悦一身黑色内配红色领带的西服,因为时间短,所以头发还是刚露尖尖角,但却掩盖不住他英挺帅气的五官,剑眉星目,高鼻玉挺,加上让人嫉妒的嘴唇把他的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男才女貌,才子佳人,当两人被众人推入内堂的时候,婚礼便发展到了第二个高潮。

因为游伽不会喝酒,而印辰悦由于身体原因也不能豪饮,所以调侃和娱乐便成了这场婚礼的主打戏。

婚礼仪式结束以后,主持人便开始捣鼓着整人事宜。

“今天是我们新夏有史以来最盛大也最富戏剧性的婚礼,对于这场婚礼,很多人都十分好奇,这里我收到的问题卡片,作为这场婚礼的主持人,我代他们问一下我们两位‘新人一些问题’,希望你们能如实回答。”主持人摇着手里的卡片,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印辰悦和游伽相视一愣,十指紧紧的相扣在一起,看着场下起哄的嘉宾,知道此劫难逃,于是只得任命的任由一群人揶揄

“听说两位在结婚之前有过一段同居史,可有此事?”主持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猾的笑。

听到这个问题,游伽不由得用眼睛巡视着台下寻找着贺诗恋的身影,想来除了她应该没人会知道内幕,果然不远处的她手里拿着一份甜点正朝她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