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凡,辰悦的衣服忘拿了,你等会帮他送过去吧。”刘子嘉将印辰悦的外套递给宋凡。
“辰悦什么时候走的?”接过衣服,脑子也在瞬间清醒,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印辰悦离开了呢?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刘子嘉两指轻揉着喝得有些发红的双眼:“我也不知道,是服务员说的,好像游伽小姐身体有些不太舒服,辰悦就送她回去了。”
“你说什么?伽伽和辰悦一起回去了?”宋凡全身在瞬间冻结,温度似乎一下子从沸点降到冰点。他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竟然是他亲手将自己的女人送到情敌的怀里,现在的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宋凡,你面色怎么这么难看?”见宋凡的额头上突然凝出小水滴,向来不藏事的褚岳文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宋凡脑子里幻想着可能发生的事,四肢不由得一软,刚要倒地却被刘子嘉一把捞住:“岳文,你去陪一下他们吧,我有点事想和宋凡说。”
褚岳文来回看了看两人,虽然有些疑问,但刘子嘉发了话,他也只好举着步子离开。
刘子嘉将宋凡的身子掰正,眼睛透过玻璃墙,看着外面的夜景,然后吸了一口气,对着宋凡很认真的说道:“放弃吧,你和她没有结果的,辰悦才是她命中的人。”
“子嘉,你说什么?”犀利而带血的双眸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刘子嘉,心似乎也如玻璃杯打碎般裂开了。
刘子嘉抽出一支烟,打了火,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袅袅的烟尘,头轻轻的低下,继而又抬向宋凡,犹豫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开了口:“还记得上次的塔罗牌吗?就是辰悦和游小姐见面那天。”
“牌里预示了什么?”宋凡知道事情到现在该发生的应该已经发生了,他想阻止也是无能为力。
“辰悦和游伽算是孽缘吧,现在他们可能已经相互喜欢上了对方,只是都没有觉察,因为辰悦接近游伽的目的并不单纯,所以他没有办法在短期之内看清楚自己的心,之所以让你不要告诉辰悦我占了卜的事,是因这他们这场恋爱之间会出现许多的风浪,倘若顺其自然一点,辰悦内心没有负担,或许对两人的伤害会更小一些。”说起卜术,刘子嘉就会格外的严肃而镇定。
“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其实你明白的,只是你不想承认。”刘子嘉的手放在宋凡的肩上,拍了两下:“我知道你一向很执着,但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再说毕竟兄弟一场,还是看开点,我不想你走入误区,也不愿辰悦受伤。”
“子嘉,伽伽和辰悦真的会在一起?”
刘子嘉点点头:“除非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彻底死心,要不然是不会分开的,他们的爱情之路是曲折并长满荆棘的,甚至互相伤害,这是一场带毒带血的爱情。”刘子嘉的眼睛投向窗外那映在阜带河中高楼的倒影,几分忧郁染上眉间。
而宋凡却抓住了刘子嘉话里的漏洞——除非有一个人彻底死心。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印辰悦和游伽还没有到相爱的地步,所以他必须在此之前,让其中的一个人对这份感情绝望,眼睛含着火与窗外的月色融为一体,计谋已经在心底慢慢的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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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常—谎言】
娓娓青烟,微微晨曦,西边的月亮浅淡得只剩下模糊的影子,东方开始有了乳肚白的光,印辰悦一手环着胸,一手夹着烟站在窗前,思绪混乱难平。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不会为情所乱,也不会为除周梦姗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动心,可是昨天晚上他竟然是那样的情不自禁,那样的难以自控。听到游伽在他的身下,一声一声叫着的却是洛雨轩的名字,他的心仿佛被当场撕裂了一般,想着法的折磨她。
难道自己爱上了她?印辰悦在心里问着自己。不可能的,立刻用敏锐的神经控制住这种想法,他接近她只是为了利用她,为了报复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他绝对不会爱上这个叫游伽的女人的。
可是越是想排斥,所有关于这些日子的记忆就越是明晰,自从她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他的生活就全部改变了,变得丰富了,灵动了,有生机了,仿佛那些曾经黑白的画面也因为她而有了色彩,她的眸子永远是那样的清澈明亮,她的脸上永远挂着动人的笑容,只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脑子是清醒的,心却是那样的不听使唤,他究竟是应该听从脑子还是跟着心走呢?
正当印辰悦处于两股力量交错之时,游伽的动静把他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装潢,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熟悉的。游伽一醒来就发现身置陌生的环境里,而且感觉全身无力,但是一向有早起习惯的她还是努力的想支起身子,然而这一用力,身下那刺骨般的疼痛随即传遍每一根神经,让她不由得额头冒汗,下意识的将被子掀开,看着被床单的血迹,游伽脑子顿时蒙了。
“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看着游伽慌乱的样子,印辰悦知道后面可能会有一场暴风雨侵临。对于这种事,他不想解释,也无从解释,虽然药不是他下的,但他也算是趁人之危。
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印辰悦,愣了许久,脑子里倒带回昨天晚上的情景,她依稀还记得是自己死死的抓着印辰悦不放的。
刚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她是想大哭大喊大闹的,和洛雨轩在一起那么久,本来想留给新婚之夜的东西突然之间就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让她情何以堪,然而看到站在跟前的印辰悦,她发现自己所有的力气都在瞬间崩溃,声音到嗓子口却发不出来。眼前、脑海里播放的不是和洛雨轩一起的画面,而是这近一个月里与印辰悦的点点滴滴。
两个人之间就这么静默的对视着,房间里的气流压抑了许多,不大的空间仿佛缺氧一般,呼吸困难。
游伽反常的神态让印辰悦很是不能理解,倘若她能发点脾气,愤怒一些,或许事情还好处理,可是她竟然什么也不说,只是瞪着两只空洞而深邃的眸子盯着自己。
“你能不能说句话?”印辰悦所有的思路都被她弄乱了。
“时间不早了,你去上班吧。”游伽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觉得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手指麻木的捡起脱落在地上的衣服,然后无意识的一件一件穿上。
印辰悦的眼睛追随着游伽的一举一动,他觉得她的行为太奇怪了,完全不符合逻辑,像她这种从来都不懂得掩饰什么的女人,碰到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如此的镇定,如此的漠然,想到这里印辰悦又无奈,又生气。
“你给点反应行吗?我讨厌看到这样的你。”不该愤怒的人却发起了火。
游伽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直起身子,从床上下来:“明天我回新加坡,你不用内疚,就当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说完拉开了房门。
印辰悦奋手一拳砸在窗玻璃上,愤怒、自嘲、失落、羞愧、迷惑…各种感情同时涌上心头…
副总办公室里,印辰悦正六神无主的翻着文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副总,宋凡先生说有事找您。”电话机那头传来前台小姐细滑的声音。
印辰悦叹了一口气,无力的回答:“让他上来吧。”也许现在他真的需要找个人好好的聊一聊。
宋凡度过了极其煎熬的一个晚上,也尝尽了那种撕心裂肺之痛,多少次他拿起电话想知道事情的进展,但最后都克制住了,因为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药是他下的,更不能让游伽知道他有着多么龌龊的企图。
“有什么事吗?”印辰悦点燃了一根烟,顺手扔给宋凡一支。
印辰悦的表情让宁凡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怎么摆出这副神色?
“辰悦,你这两天怎么了,昨天的聚会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今天又摆出一副臭脸。”宋凡也将烟点了起来,将内心的情感掩饰得极好,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而随意。
“宋凡,你对游伽了解吗?”印辰悦站到窗前俯视着小半个新夏,脑子里一团乱麻。
宋凡走了印辰悦身边,一手揽过他的肩:“当然,我和她在一起生活了二年,知道她所有的习惯和爱好。”
“包括她感情吗?”今天游伽说的最后一句话让印辰悦完全猜不透。
“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宋凡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但又以飞速放开。
印辰悦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直视着面前的景物,良久没有回答。
“辰悦,别犯傻了,伽伽这辈子是不可能忘记雨轩的,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宋凡语气平缓,态度真诚,面上更是波澜不惊。
听到这话,印辰悦心下一颤,指间的烟灰也随之一动,落了一地。
印辰悦表情的变化虽然细微,但还是被宋凡捕捉到了,于是趁热打铁:“辰悦,你知道吗,子嘉帮你卜过一卦。”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印辰悦将目光转回室内看着宋凡。
“就是伽伽酒精过敏那一天。”
“寓意是什么?”印辰悦对刘子嘉的塔罗牌一向深信不疑。
宋凡假作难过的抿了抿嘴,继而一口长气输出:“子嘉说你们两人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襄王有心,神女无爱,没有结果的。子嘉原本不让我告诉你的,但是作为兄弟,我真怕你会迷失自己,越陷越深,所以辰悦,死心吧,伽伽她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多么可笑的寓意,可是又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连反驳的力气也没有,他原本以为她会慢慢的掉入自己的温柔陷阱,却没想到一头栽进去的却是自己,难怪今天她会漠然到没有表情,毫不介意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甚至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原来不是自己在设网,而是她在布局,或许她一直都是以单纯清丽的假相在迷惑自己,此时此刻,印辰悦感觉自尊心极度受损,甚至怀疑昨天是游伽自导自演的好戏。
既然要玩,那么就继续玩下去吧。想到这些,印辰悦双拳紧握,面色凝重,也没有再听宋凡下面的言辞,只身冲出了办公室,人一旦钻了爱情的空子,就会做出许荒谬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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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结婚】
印辰悦反应如此强烈让还站在办公室里的宋凡有些猝不及防,他想印辰悦应该会死心了,于是松了口气舒坦的走出了映晖大厦,寻思着怎么说服游伽从印辰悦的房子里搬出来。
大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不知不觉已经夏末之际,排排青翠的樟树似乎已经厌倦了烈日的焦灼,焉垂着枝叶,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印辰悦两手熟练的操纵着方向盘,一束束强光透过档风玻璃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精致的五官勾勒得完美无瑕,然而他那黑色如墨的双眸却射出道道的灼烈,与强日交相辉映。
今天宋凡的话让他的自尊心受了重创,一直以为他才是真正的掌舵手,可以操控游伽,用一颗颗的糖衣炮弹把她引进自己的温柔陷阱,却没想到自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而不自知。清晨那句话清楚的在耳边萦绕,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讽刺扎肉。难怪她会坦然的说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以为他印辰悦是什么,是她暖床的工具,用完就扔吗?他能够允许她不爱,但是决不容许她挑衅他的尊严。
既然局她已经帮他设好,那么他只能孤注一掷,好好的陪她玩玩,让她明白谁才是真正笑到最后的人。
车子飞速穿越几条大道,最后停在了洋房院落之外…
游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房间,身心俱疲,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之所以没有哭,没有闹,没有发脾气,是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心已经接纳了印辰悦。这近一个月里,印辰悦对她是那样的用心,帮助她、关心她、甚至纵容她,对她的好并不很刻意,但却如水滴石穿般,渐渐的将她融化,让她忘记了失恋,模糊了痛苦,不得不说,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她是那样的快乐,那样的乐不思蜀。
她一直认为爱一个人就应该是一心一意,忠贞不渝,应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没想到,竟然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就变了心,如果不是出了这样的事,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迷失多久。她曾经单纯的以为这辈子她都无法忘记洛雨轩,会一直守着那份青涩的初恋熬完以后的路,却不曾想到这么快就背叛了她自以为坚不可摧的爱情和曾经的海誓山盟,推翻了所有的信念与坚持。
纵然是洛雨轩先放弃的,但是她还是不能原谅自己,无法面对自己对感情的不专不忠,所以只有选择离开,选择逃避。也许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会洗涤好一切,她想。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第二次要离开这个家,游伽心里升起一丝凄凉之感,明明知道自己在留恋什么,却是那样的不敢肯定,将钥匙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留下一张便条,拖着行旅箱就出了门。
院子里的草树枝叶仍旧苍翠,绿色总是那么的养眼,游伽缓缓的舒了口气,莫名的失落泛起在心头。每天早上起来她已然习惯看着它们在轻风中摇摆的姿态,现在要离开竟是那样的舍不得,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天气晴朗依旧,烈日如火,游伽一身轻便的休闲服,在阳光的渲染下也多了一份朝气,清丽可人。
游伽走得很慢,思绪飘忽,灵魂不知道游离到了哪个角落。突然间的脚步将她拉回,抬起眉眼,印辰悦正大步的向她走来,身体的影子虽然没有拉长,可似乎跟不上他的步子。
游伽的手不由得一紧,心猛的慌乱起来,极力想掩饰这种情绪,无奈功力不够,最后只得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你,你就下班了?”
印辰悦目光凌厉的从她身上一扫,什么话也没人说,从她手里夺下行旅箱放进汽车的后背箱里,然后迅速的进到房子里,不久又关门出来。
游伽只愣愣的看着印辰悦的一举一动,猜不透他到底在干什么。
正当她惶惶不知所措之时,印辰悦严肃而正经的声音传来:“上车。”
难道他要送自己去机场,可是她连机票还没来得及订啊?游伽也只是想着,但还是顺从的坐进车里,自觉的系好了安全带。
“随便把我放到一家宾馆门口就成。”游伽不想太麻烦他,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印辰悦让她想接近,又觉得有距离,因为他的魅力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动心,然而现在的他却是那样的清高而孤冷,或许是他对自己特别了一些,所以她一直都没有觉察。
印辰悦没有接话,而是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路,打着方向盘。
车子驶过几条大街,又飞穿两座立交桥,最后刹在了一幢五层的办公大楼前。
游伽刚想说声谢谢,却发现呈现在眼前的不是酒店亦非宾馆。
‘民政局’三个深蓝色的大字在白色的门楹上是那样的突兀而庄严。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游伽下了车,盯着那三个字,又转头看向印辰悦。
印辰悦依然不作声,将游伽的行旅拿出来:“取出你所有的证件。”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印辰悦指着那三个大字,很自然的回答:“你说到这来能干什么?”
“结婚?”游伽五指不由得捂上唇,表情惊愕而慌乱。
“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所以也没什么好逃避的。”印辰悦说得云淡风轻,不像是在开玩笑,也并没有表现得有多认真。
“可是我并没有说要你负责,你没必要这么做的。”游伽心里各种情绪交杂,乱得很。
印辰悦嘴角划起一丝冷笑,看来面前的女人果真把他当成了玩物:“我不是个随便的男人,拿好东西进去吧。”
听着印辰悦话里的意思,游伽蒙了,莫非他是要她对他负责?还想说什么,可是对上他那面沉如水的表情和灼热得不花任何力气就可以让她窒息的目光,她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只得听话的拿出证件。
进到室内,游伽无心听工作人员不停的讲述,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填写材料,核对身份,印辰悦让她怎么做,她就照办,完全不在状态,直到两个红得刺眼的本子放到她手里,看到上面赫然醒目的三个字,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想不到只这么点时间,她就把自己给嫁出去了,结束了单身生涯,从游伽小姐晋升为印太太,这所有的一切就和做梦一般,让她完全来不及做反应。
“上车。”印辰悦简短的说了两个字,面上依然清冷,仿佛这场婚姻对他来一点也不意外。
“我们真的结婚了?”手捧着结婚证,游伽两眼迷茫看向印辰悦,似乎在征求他的认可或者是否定。
“这个做不了假。”语气冰冰凉凉,不带任何感情。
游伽这才发现今天的印辰悦有些不太正常,语气很平,没有波澜,眼神很凛冽,寒气逼人,让她隐隐感觉有些害怕:“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印辰悦看着面前的路,对游伽的话似在认真的听,又仿佛心不在焉:“先回家。”
游伽只得缄默,小小的空间里气体仿佛被挤压了一般,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车子很快就驶回到家门口,印辰悦帮游伽把行旅放进房间后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即刻就出了门。
第二次未能如愿离去,游伽心里生起许多异样的感觉,努力的想理清楚今天所有的事情,但是还没等她多想,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拉开门,宋凡两面春光的站在她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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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意—冷落】
“宋凡哥哥,你怎么来了?”游伽的思绪还没有从结婚的事情中解脱出来,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神采飘逸的宋凡。
宋凡面色柔和,眼角弯起,目光中闪着喜悦。阳光斜打在他帅气的侧面上,衬得他精致的五官更显英挺,薄薄的嘴唇,线条柔美而迷人:“我来接你啊。”他说得很轻巧也很直接。
“接我?”游伽的眼神由呆滞变成了迷惑,她并没有说过要离开这里,而且现在她和印辰悦已经结婚了,还能离开吗?
宋凡很认真的点头:“是的,你在这里住得够久了,孤男寡女呆在一起总有些不方便的,宾馆我已经帮你订好了,环境很优雅,你一定会喜欢的。”
“不用了,我住这挺好,而且现在我和他已经…”游伽的声音慢慢的越来越小,表情窘迫,她还没有准备好怎么把结婚的事告诉别人,因为她自己都还没有能够完全接受。
宋凡以为她说的是和印辰悦发生关系的事,面色有了片刻的沉寂,但是很快又恢复过来。虽然他心里有疙瘩,然而这事是他一手促成的,所以只得把这份痛按压在心里,让它随着时间慢慢腐烂:“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伽伽,你应该知道辰悦心里一直都有喜欢的女人,而且守了她四年。”宋凡语气尽管平淡,但挑拨的意思仍然明显。
游伽扶在门框上的五指瞬间颤动,心也随之一抖,但表面却强作镇定:“我知道,只是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谁没有过去,她不是也有过那样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吗?
这一句话对宋凡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先前鲜亮的眸子立刻暗下,脸上也蒙上了一层灰尘,让人看不真切,喉咙顿时像扎了针,但还是不甘心的挤出几个字:“什么时候?”
“刚刚。”游伽抬头看着渐渐西下的日头,沉沉的低下了眉眼,细声软语的说道:“其实我自己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你爱上辰悦了,对吗?”他对游伽非常了解,她不会逼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游伽默然,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当着宋凡的面承认她的移情别恋?内心矛盾之极,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印辰悦,确切的说她从来没有去定义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觉得这段时间和他在一起,她是真的很快乐,很舒畅,没有烦恼也没有负担。
游伽的静默让宋凡全身凉了下来,嘴角一丝冷笑泛起,什么也没有再说,颓然转过身,缓缓往回迈着步子,此刻的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灌了铅,负荷过头,沉重异常。他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又一次与他的意愿背道而弛,而且这样的结果似乎都是因为他的推波助澜。
他一直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他和她的总是坐不上同一趟列车,当年明明是他先喜欢上游伽的,可是她却成了洛雨轩的女朋友,这次本来主角应该是他的,然而印辰悦一出现就抢走了他所有的镜头。是他不够优秀?宋凡在心里抱怨着老天的不公平,抱怨命运的安排,然而再多的抱怨都无法将摆在眼前的事实推翻…
看着宋凡的影子被夕阳越拉越长,渐渐的变模糊,游伽才收回了眸子。她不能理解他的表情为何会变得那么沉重,更无法体谅他此刻的心情。因为她从来都把他当哥哥,视为亲人一般,但是目送着他那被黯然的光色染得显得萧瑟的背影,心里不由得生起一丝怜悯之情。
游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舒出,退回到屋子里。
茶几上两本红色的结婚证叠放着,游伽仔细的看了又看,终于确定它不是盗版才收了起来。
只是游伽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印辰悦会突然间想到结婚?是因为失恋的打击太大,还是真的想负责任,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两者都不是。
外面的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游伽像往日一样做好了饭菜等着印辰悦回来,可是直到十点仍旧不见他的影子。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所以突然间没有了他,游伽就感觉生活仿佛少了许多元素,于是拿着抱枕坐在客厅默默的等待。
凌晨一点,开门的声音才响起,听到熟悉的脚步,游伽立刻揉着朦胧的睡眼直起了身:“你回来了?”语气里多了些曾经没有过的关爱,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
印辰悦趿着一双拖鞋,脸色微怔,看着面前的游伽,嘴角勾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的点点头,表情十分的冷漠。
游伽愣愣的站着,目光随着印辰悦的一举一动,心中有些失落,她觉得面前的男人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漠孤傲,甚至有些陌生,即使如此,她还是打起了精神:“你吃饭了没,我去帮你热一热吧。”
“不用了。”口吻依旧是冷冷的,眼神飞速的从游伽身上一闪,并没有多少停留:“进去睡吧,我冲个浴就休息,以后不用再等我”说完就走向浴室。
游伽望着着印辰悦的背影,木然不知所措,只得度着步子进到房间,为印辰悦留了一道门。
然而很快就听到印辰悦上楼的声音,接着就是死一般的沉寂,游伽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似乎想得太多了。或许他也还没有准备好吧,她想。
又是一缕晨光射入,落下一地薄金。
第二天,游伽比往日起得更早了些,第一次为印辰悦做早餐。她想既然已成事实,那就只有坦然的面对,做一名合格的妻子。
印辰悦没多久也从楼上下来,看到忙得不亦乐乎的游伽,一涓暖流如丝般滑过心脏,但立刻又被狠狠的打入某个旮旯里,她还真是个不错的演员。
“你醒了,快点去洗涮吧,我做好早餐了。”游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着自己的成果双手合十微笑着看向印辰悦。
印辰悦面色清冷,脑子里发出信号,提醒自己时刻堤防着她的糖衣炮弹:“不用了,我不习惯中餐。”
游伽的高兴劲一冲即没,收敛起面上的欢悦,独自一个人坐了下来,继而又抬起头:“可以和你商量个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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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来客】
印辰悦轻蹙了一下眉,两指抚上额头,眼睛不带一丝温度的瞟向游伽:“说吧。”
“真想不到这么多年,你说话还是那么简单,对女人依然如此吝啬。”游伽耳边突然飘出这句话,原来这才是真实的他,丝丝凉意从脚底漫上心头,但还是直接的把心头的话说了出来:“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是不是应该把举行婚礼的日子定下来。”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急促,立刻补充解释:“这么大的事还没有和家里商量就做了决定,我心里觉得愧疚。”
印辰悦眼里两束寒光投出,墨黑的眼球快速挪了两圈:“你可以和家人说,不过婚礼,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考虑。”心里却直觉好笑,他压根就没想过要举行什么婚礼,反正他不在乎那一张纸,要玩就玩得刺激一点,只是想让天下人昭若皆知,门都没有。
游伽不由得怒火袭心,昨晚到今天积压的委屈全部溢出:“如果你不想举办婚礼,那何必要拿这证,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你负什么责,既然都没有做好在一起的准备,为何要束缚两个人的自由?”印辰悦的骤变让游伽摸不清缘由,自察并没有做错过什么,可是现在她的心却越来越忐忑。
“这件事,再说吧,以后你不必等我回家,也无需帮我准备早餐。”印辰悦的余光扫过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食物,心间隐隐有些生疼,但立刻又被他用理智控制住。因为他害怕自己的定力不够,被她刻意的善举牵制,陷进感情的漩涡里,所以他决定不给她任何机会,。
游伽没有再指责或抱怨,因为她知道再说什么已经毫无用处,面前的人早就不是先前那个对她好的男子,或许于他而言她真的只是责任。
木然的看着印辰悦离开,心也跟着慢慢冻结,此刻她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四面都是寒气。
“铃…”
听到手机的的声响,游伽才慢慢的缓过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