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御风?这名字苏小舞连听都没听说过,可是为什么这种吊儿郎当自诩风流的声音她好像听到过呢?而且,她从姬清然的语气里根本听不出来来者对于他是敌是友,所以只能按兵不动地保持微笑站在那里,看情况而定。

“跟踪啊,是要跟踪的啊。谁让我那个宝贝妹妹就看上你了呢!”唐御风抓了抓头,状似无奈地说道,“为了躲灵风,你都从蜀地躲到京城来了,灵风她很伤心哦!”

苏小舞看着姬清然面上表情虽然还是毫无变化,但是手中的拂尘随着唐御风地话微微一抖。显然是怕了那个叫什么灵风的人。蜀地,唐……而且看起来这家人的势力要比青城派还要大,难不成,这唐御风是四川唐门的?

唐门啊。不会吧……那个擅用毒药暗器地唐门?

苏小舞掩不住眼中的惊讶,朝那个渐渐走出阴影的男人看去。只见他身形俊伟,身穿黄袍,长发随意地束成一缕扎在耳后。他有着一张英俊的脸,一双凤眼带着丝丝邪气,充满着可以令任何人心动的忧郁神色。苏小舞只需看一眼,便知道这男人她从来没见过,可是,她却在他看向她的目光中发现了些许不知名的东西。

“贫道是因陛下所召。前来京城,和唐四小姐无关。”姬清然淡淡道。

“无关么?”唐御风走到姬清然身侧。捏着下巴对着苏小舞打量半天,评头论足道:“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原来我还真以为你是对女色无动于衷呢。”

苏小舞只觉得现在她和姬清然两人摆出的对战情况很搞笑,而且新出现地这个帅哥明显是找姬清然麻烦的,她何不借此脱身呢?

收回手中地沧海清风剑。看着姬清然手中的拂尘丝一根根自然地垂下,苏小舞笑盈盈地说道:“既然姬先生路遇故人,那小舞就先走一步,你们好好叙旧吧。”见姬清然眉梢一动,又要说话,苏小舞抢先向他抛了一个媚眼。娇声道:“姬先生不用着急。您的提议。小舞要回去好好想想。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哦!”所指地提议,自然就是方才姬清然“邀请”她去道观里了却余生的那个。只不过从她口中说出来,就暧昧非常。

嘿嘿,她最喜欢看人家被她逼疯的样子。咳,不过这个姬清然不讲理归不讲理,修养还是很不错的。苏小舞不禁好奇,那个唐灵风究竟恶魔到什么程度,她也只不过只能让姬清然动了动眉梢而已,唐灵风居然还能把这么清修的道士逼得离开蜀地,远走京城。

咳,她要学习。

苏小舞刚想转身而走,就发现姬清然脸色瞬间一变,吓得她身形一顿。不会吧,这道士难道还舍不得她走?正要出言取笑于他,苏小舞便意外地看到姬清然一双清冷的眸子夹杂着怒火朝唐御风看去,并且伴随着隐忍地声音沉声道:“唐三,你居然敢对我下药。”

唐御风皮笑肉不笑地耸了耸双肩,捏着下巴怀念地说道:“唐三,这名字还真地很久没有从你口里听到过了。哎呀呀,别那么看我嘛!你不愿意和灵风成亲,我当然只好出此下策。”

成亲?道士也能成亲地?苏小舞知道好奇心可以害死猫,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留下来听八卦。这可是强抢民男的第一现场啊!她只是路人甲。

姬清然闭起双目,白玉般地面容上划过一丝红晕,艳丽得让苏小舞都为之一愣,后者不禁在内心思量着。这唐御风不会下的是春药吧?难道那个唐灵风想直接霸王硬上弓?呃,她可不可以旁观学习之?

唐御风却眼带邪气,斜睥着苏小舞,怪声怪调地说道:“没想到苏女侠功力如此深厚,中了在下仿风之落雪所做的离人伤,表面上都能毫无反应。”

苏小舞一听,乖乖不得了,原来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啊?仿风之落雪制的东西?那不就是春药么?不过她确实觉得毫无反应啊!难道她百毒不侵的体质也包括春药迷药?

苏小舞眼波流转,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要促成我和姬先生的好事?不是你妹妹喜欢他吗?”她装妖女装到底,不过确实不了解唐御风把她和姬清然都下了春药,此举有何用意。

此时姬清然正眼观鼻鼻观心地默运玄功,力求能用内力压下药性。而唐御风显然是不怕他能逃脱,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苏小舞身上,唇边勾起一抹微笑,邪邪道:“苏女侠,您以前对在下做出的好事,在下今日只不过是如数奉还而已。至于灵风嘛!她也说过,这姬清然就是不开窍,也许让他尝到了女人的滋味,就会很容易勾搭到手了。”

苏小舞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唐御风慢慢向她走来,使劲地在脑海中回想着,她究竟以前得罪过谁。

唐御风则欣赏着苏小舞脸上的神情,慢慢等着药性的发作,直到苏小舞恍然大悟地说出了那句话,他才变了脸色。

“原来是你!那个断袖夏殇舟!”苏小舞看着唐御风豁然间色变的表情,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小样儿,以为换了个马甲,她就不认识他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太上忘情

果然。”姬清然淡漠地吐出两个字。

苏小舞心情恶劣地看了他一眼,冷哼道:“果然什么?你凭什么给别人的人生下定义?”

“贫道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姬清然话开始说得有些艰难了,但还是努力维持平稳不变的语调。

“实话实说?”苏小舞继续用不屑的语调冷冷道:“收起你那冷漠的面具,别以为修仙入道就是高人一等了,其实你那才是误入魔障。”

“我?魔障?”姬清然缓缓闭了闭双目,觉得自己就连做这么简单的动作都非常困难。可是他还是努力地睁开双眼,看着苏小舞一脸唾弃的表情,心底一片迷茫。

不对,一定是药效的缘故,一定是离人伤让他的修行全部失去,要不然,为何他的心动摇了那么一下下?

“对!魔障!”苏小舞那决然的声音还在不断传进姬清然的耳内。“你一直带着那种漠视的眼光看待世间一切,努力摒弃自己的感觉,这不是魔障是什么?”

“师傅说过,要绝情绝爱,才能虚变无为,心性清静无为,便生有为,心清静无功,便生有功……”姬清然说不过苏小舞,便开始喃喃地念起口诀,脑海里一片混乱。

“静为之性,心在其中矣。动为之心,性在其中矣。心生性灭,心灭性现,如空无象,湛然圆满。”苏小舞淡淡的话语传来,声音却越传越近。

姬清然混乱的头脑中思考着苏小舞的话语,直到苏小舞的声音从他面前很近地传来,才措不及防地抬起头,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苏小舞那慑人的目光。

她脸上带着怒气,这使得她俏丽的脸庞气得微微涨红,那股怒火通过她的目光,好像一把利刃一般重重地抵在他竖立了多年地保护罩上,让他心头狂跳不已。忐忑不安。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样被人感觉好像看穿了内心的颤栗感觉,应该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姬清然模模糊糊地想着,眼睁睁地看着苏小舞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微笑。缓缓俯下身来。那笑容是那么地柔媚动人,让姬清然呆呆地坐在那里。毫无反抗之力。他在宫中看过多少宫女妃子对他暗抛情愫。也没有一个笑容敌得过苏小舞现在脸上的这一抹。能让他心狂跳不已。

妖女!真真就是妖女!而且肯定是药性使然!

姬清然明明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可是心里却有个另外地声音在不断地催促他,清晰无比地在他脑海中浮沉浮现。

眼睁睁地看着苏小舞向他越靠越近,姬清然拜她所赐,这辈子终于知道不知所措这四个字是如何写地了。

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苏小舞缓缓推倒在身后华丽地床榻之上。姬清然白玉般的脸上一片潮红。脸上仍是愣愣的。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小舞笼罩在他身上,一只手拄在旁边的床柱上。低垂着头看着他,背着光。姬清然只能看到她晶莹发亮的双眼,听着她淡淡说道:“出世首先要入世。斩情绝意,太上忘情,方能心如明镜,剑心一点通明。”她地声音忽然变得十分低沉,收敛了方才地怒气,却有着比之以前更加诱惑地危险。

姬清然有听却没有懂,只知道自己地心跳声和呼吸声大得能令他这辈子再也无颜面见人了。

屋内一片寂静,好像隔壁的丝竹声也在此时消弭了一般,只剩下他们两人无比暧昧地姿势和他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那人的鼻尖几乎碰触到他的脸颊,呼吸都近在咫尺。姬清然有些怔忡,眼神迷失在那人松松软软的笑意里。一阵微风幽幽吹过,撩起她垂下的长发,让他的目光不禁随着那发丝起起伏伏。

姬清然放在身边

成拳,指甲深入掌心。

苏小舞低头仔细端详了姬清然的表情,最终唇角一勾,直起身来,拍了拍衣裳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居高临下地在床边看着一脸迷茫挣扎的姬清然,淡然道:“施主,大道无相,你着相了。”

姬清然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动物一般,喉咙里发出了很细小的声音,却没有一个音成调。

想反驳,却没有一丝力气能让他把话说出来,也没有一句话可以说的。只能毫无办法地看着苏小舞带着那么骄傲的眼神,转身离去。

别走!他还有好多话要问!姬清然努力想说出话,可是却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被窗外的冷风一吹,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而起,正好看到窗外那片池水之中,有个白衣仙子缓缓漫步在水波之上,月色幽幽地洒在她身上,有着柔柔的光华。

太上忘情,剑心通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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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舞甩了甩衣角,把略微沾到的水珠甩掉。她现在已经走在蔡河湾的街道上,此时应该已经是接近子夜了,行人明显少了许多,有些街巷都空无一人。

毫不掩饰地打了大大的一个哈欠,苏小舞想起方才姬清然那如迷了路的小羊般的眼神,心里的郁闷减少了许多。

哼!敢说她是妖女?她就妖女给他看!看看到底是谁道貌岸然。

咳,不过那姬清然真是小受啊,就连她也忍不住推倒了戏弄他一下。咳,希望他不要介意。苏小舞觉得她还算仁慈了,要是换了那个什么唐灵风,姬清然肯定清白不保。

但是,她也没有那么简单就走了。走之前,确认了一下隔壁唐御风确实是一个人睡下了,她顺手把手里的风之落雪倒了小半瓶在他房中。

嘿嘿,她也没用过这春药,看样子貌似是挥发性的液体,打开瓶盖,对着唐御风的屋里散了一会儿,直到稍微有了些动静才仓惶逃走。

唉,她不知道分量,别怪她下手太重啊!

苏小舞心情不错地走在小巷里,忽然想到唐御风为了怕别人打扰,貌似包的是一个小独楼。而且三面环水,所以后者很放心地没有监视他们,她走前又确定,楼内除了唐御风和姬清然外没有一个人,貌似是唐御风特意吩咐的。

囧啊,姬清然,她不是故意的……苏小舞一手扶着墙,低着头闷笑。可惜了,要不是她怕危险,就留在那里看戏了。

以前的夏殇舟,现在的唐御风,好像碰到她之后都摆脱不了要被断袖的下场。苏小舞笑得很没良心,她也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她若不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说不定清白早就丢掉了。

哼!她要送他一句话:得罪小人,倾家荡产,身败名裂;得罪女人,挫骨扬灰,尸骨无存!

苏小舞甚是解气地撇撇嘴想着,忽然感到身后有其他人呼吸的声音,顿时笑容一僵。

“笨女人!你跑到哪里去了?”皇甫非墨略带焦急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显然已经找了她很久了。

苏小舞心一松,有种终于被家人找到的感觉,两天没睡觉好久没吃饭的她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着站在原地,放心地往后倒在他怀中,嘟囓一句道:“我要睡觉……”

皇甫非墨无奈地看着转瞬间就沉入梦乡的苏小舞,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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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秉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原则,顺手推倒了一下……

话说.舞的事……

突然想到.~~~~~~(无限回声)

第二百二十二章 离京

旷的竹林在春风中细细作响,赵清轶还是一身青衣便在窗前,深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

他现在虽然前路不明,可是他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又何必庸人自扰之。一切交给上天去裁定吧!

看着远去的飞鸟展翅飞过天际,赵清轶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低下头笑了笑。他手中握着的,正是苏小舞心心念念的那个木头盒子。

她的素衣薄裙,她的一颦一笑,像是对他施了迷咒一般,无处不在地在他心底弥漫,在他脑海里忽地变得清晰,忽而又变得模糊。她那深幽易变难以捉摸的性情,令他无法停止在心底对她的思念。

不知道苏苏回到京城之后,发现他已经下了江南,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惜他不能亲眼欣赏了。赵清轻勾唇角,指尖摩挲着木盒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纹理,内心不禁浮上一直以来的疑问。

这个盒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为何苏小舞一开始毫不在乎,后来又苦苦追求?

苏小舞她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她宣称自己是黄泉先生的徒弟,可实际上却是凭空出现在峨嵋派?

血音推门而入,看到小王爷又翻来覆去地看着他手中的木盒,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这是他的主子最近的习惯,每当空闲下来的时间里,他都会看到他的小王爷手中永远都拿着那个木盒。

那个应该是苏小舞地木盒。

“有事?”赵清轶听到血音的推门声。也没有抬头,眼神还是落在手中的木盒上,口中淡淡地问道。

“主上,是有关唐御风的。”血音赶紧低下头。声音一板一眼地传来。

“说。”赵清不甚在意。漫不经心地道。

“唐御风路遇姬清然,对他下了离人伤……”血音地声音有些迟疑,不知道后面该怎么说。

赵清轶略带意外地抬起头,好笑地说道:“离人伤?若我没记错,那是春药。唐三不会真地是断袖?怪不得会追着姬清然到处跑。”

血音尽量保持平静的继续说道:“主上,同时被下药的,还有苏小姐。”

血音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便立刻感到赵清轶立刻转过身,用那极度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室内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度,充斥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那种几乎快要被冻僵的感觉让血音立刻把剩下地话在最短的时间内说完,“苏小姐自然无事,反而给唐御风下了风之落雪之后才走。”

屋内令人窒息冰冷的感觉立刻就烟消云散,血音只听赵清轶轻笑道:“苏苏果然每次都给我惊喜,活该那唐三,自作自受。”

血音不禁暗自在心下感叹主上变脸的速度真是越来越快了。

“后来呢?”赵清轶低头看着他手中的木盒,在脑海中回想着苏小舞的笑靥。脸上表情不由自主地软化了许多。那丫头,现在估计不知道躲在哪里偷着乐呢。

“后来……后来血银要负责苏小姐的安危,没有留在那里观察。”血音忍笑忍得非常辛苦。但是仍然努力地把话说完整。

赵清轶轻笑出声。摇头不已。把视线又转移到外面清幽宁静的景色上。淡淡道:“让血银继续跟在苏苏身边,一切以她安危为重。不过苏苏有时候很精明,小心别让她发现了。”

血音低头应是,没说出口其实有皇甫非墨在苏小舞身边,好像血银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