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澜作者:百川鱼海

超文艺版: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爱她,反正她不太爱他。

他知道她不太爱他,却控制不住爱上她。

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未来,总之她不太看好。

他知道她不太看好,却努力证明他们有幸福。

她不知道他想不想娶她,其实她不太确定。

他知道她不太确定,却偷偷准备戒指,想要等她长大。

文艺版:

慕无彤:

那时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配,她不服气,总想听到一句我爱你,才能安心,他却从来不说。那时…她还小。

然后是他疯狂追逐的八年…

如今所有人都说他们是绝配,她竟害怕,担心听到一句我爱你,就真的不想离开,可他终究…还是没说。如今…她还没老。

幸好还有一辈子…

孟璟澜:

那时常常有人质疑他的眼光,他不在乎,总想听到一句我爱你,才算证明,她至少把他装进眼里,那时…他正年少…

然后是她拼命逃开的八年…

如今没有人再质疑他的眼光,他却不安,只求听到一句我爱你,至少说明从始至终都不止是他的一厢情愿。如今,他依旧不倦…

幸好还有一辈子…

其实这才是本故事最真实的写照——

一个破碎的我如何拯救一个破碎的你!两个伤痕累累的人,是如何相爱的…

第1章瓮中捉鳖

包间里冷气很足,她却还是浑身沁汗,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坐立不安。“彤姐,唱歌吗?”同事凑过身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吓得跳起来,惊了一屋子的人。

“我去一下洗手间。”手抖得厉害,握上门把,几次三番才将门打开。走廊上灯光昏暗,橘色的小灯透出一股温馨,与酒吧纷乱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步子很快,尖细的高跟踩在地毯上不发出一点声响。洗手间在走廊尽头,她从来没有来过,只是凭着感觉,或者…记忆里,厕所就该是在这个方向。

当女厕所门口Queen的标识跃入眼帘,她险些踉跄着摔倒在地,扭头看着另一头,果然是那个略显狰狞的King。

她深吸了口气,推开厚重的门,里面很大很宽敞,没有一个人…镜子里的女人面容精致,只是脸上苍白到了极点,殷红的唇瓣轻颤,透出她心中的恐惧。

顶头上司文姐,终于被人事部主管老林打动,婚期定在这个月末,说要庆祝,非让整个办公室的同事一起。

往时再大的聚会,就算公司年会她也是不参加的,更别说这种逛酒吧的小庆祝。可是文姐对她有恩,可谓真正的大恩大德,这样高兴的事,她也不好扫了文姐的兴致,硬着头皮来了,可心里一直不安。

“焰火”两个字让她的眼皮抽跳不止,往时的记忆清晰地爬上来,年少时进的第一间酒吧,就是这个名字,当时,三江路还不是酒吧一条街,大多数酒吧都在城东购物城那一片,是后来修建城东广场才陆陆续续搬过来的。

焰火里的布置…让她几乎想扭头就跑。一切都一样,吧台的位置,舞池的位置,每一盏彩灯的位置,每一张桌子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最终她终于还是忍住了,无数遍地告诫自己,一切都只是巧合…腿脚虚软,进了包间就往角落里躲。同事拉她去外面舞池跳舞,她却死活不肯,冷淡的面容掩下心里的一片慌乱。

她用凉水泼着脸,防水的粉底还是掉了些,她干脆就洗了大半,唇彩也掉了不少,露出几分灰白。她一直盯着镜子过了很久,却没有一个人进来。

推门出去,包间的隔音效果是极好的,走廊里一片寂然,安安静静,只余下一盏盏灯放着温暖的光。

当她推开包间门…里面漆黑一片,急忙打开一侧的顶灯,里面空空荡荡,干干净净的桌子和黑着的屏幕,地毯上刚才不小心打翻的蛋糕渍也不见了,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

她有些慌了,转身出了包间,顺手推开隔壁的包间门,里面也没有人,点了灯照样是干净的一片,她记得自己这拨人进去,隔壁已经有人。

突然生出几分不安,从第一间到最后一间,每一间都是干净得不留下一点痕迹。她穿过走廊奔向舞池,外面绚丽的彩灯闪烁,舞池里却没有人,吧台里也没有调酒师,来回的位置间甚至没有服务生。

她紧张得大口喘气,小跑着冲向酒吧的大门,很厚的两扇门,用尽了全力,拧不开锁打不开门。心下荒乱不止,手机和包也都不见了,她就好像被关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联系不了任何人。

耳边忽然传来杯子轻触玻璃茶几的响动,很轻的一声,可是她现在精神高度集中,再小的风吹草动都能惊动她。

僵直的脖子缓缓转过,角落里的位置上,有一个人坐着,模糊的轮廓看得不甚清楚。“你…是谁?”她的声音里溢满了惶恐,步子极小地挪向那个人影。

那边不吭声,仿佛入定,仿佛…就等着她走近。两人之间还有两三米的距离,彩灯里一束嫩黄的光晃过,照在他脸上,几乎让她尖叫。

男人细碎的额发微微垂下。冰冷的眸子掩在一片温柔的笑容下。他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过去。

她转身想要跑,却被他三两步追上,握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扯,整个人被他拥在怀里。“宝宝。”他的声音越加低沉,不变的是那一股凉气。

她腿软得几乎摔坐在地,用着最后一点力气想要逃脱,他手一伸,揽住她的腰:“你要去哪儿?”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却越加让她发憷。

“你认错人了!”她寻回一点点理智,撇开脸想要后退,却被他搂得更紧。“宝宝。”他抚上她的脸颊,“我从来不是用眼睛记住你的。”

“你放手!”箫彤伸手推他,他却纹丝不动。“放手?”他喃喃一声,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口径的手枪,在枪头装上消音器递给她,“那就…杀了我。”清冷的声音拖出几分笑。

箫彤食指触上冰冷的金属外壳,手在不停地颤抖。枪很轻巧,可箫彤觉得重得抬不起手。他握着她的手,将枪口缓缓上移对准他的心口。

“宝宝。”两人僵持,他突然开口,箫彤浑身一颤,“你还没有开保险。”拇指扣了一下保险,箫彤抖得越加厉害。从前也摸过枪,从手枪到猎枪,他都让她碰过,可是,枪口对着他,从没有人敢。

“你疯了。”箫彤挣扎着想要抽回手。“下不了手吗?”他俯下身,胸口抵得更紧,拇指也盖上她的,几乎就要扣动扳机。“不要!不要开枪!不要开枪!”箫彤疯了似地大叫。

片刻,他才缓缓松开手。箫彤丢了枪,蹲下身抱住头,浑身依旧颤抖不止。酒吧的大门已经被人拉开,他伸手固住她纤细的手腕,一路带出酒吧。

箫彤无论如何也挣不开他的手,三江路热闹非凡,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直到她被塞进副座,去推门,那边已经下了车锁。

车子飞驰在临海的环山公路上,箫彤喘着气,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你要带我去哪里?!”

“宝宝,我们一起死,好不好?”他的唇角又染上了笑,出声询问。“你疯了!停车,停车!”箫彤看见他丝毫不带戏谑的眼神,害怕地叫起来。

车子的速度却越开越快,箫彤伸手抓紧门把。“我想和你一起死。”他固执地重复,笑意愈浓。“我不想和你一起死!”箫彤反驳,声音颤栗。

“不想。”声音很轻,仿若情人间的喃呢,却用力踩下油门。箫彤害怕得捂着心口,身体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又听见他的声音,“为什么不想?”

车子不停地加速,箫彤看着前面打着前照灯的车子飞驰着迎近,心被揪起,伴着一声尖叫,车头一转,刺耳的刹车声一直蔓延了很远,她惯性地前冲,车子已经停下。

他越过身将她抱住,手臂圈得很紧,让她喘不过气,她越推拒,他越是抱得用力,直到她不再挣扎。

“宝宝,既然不想死,那就好好地留在我身边。”沁凉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萦绕,缓缓闭上眼睛,八年的努力,瞬间被打回原形。“如果你不乖,还会有下一次。”他微凉的唇瓣扫过她的嘴唇,冷意蔓延开去,入心入肺。

第2章再次相见

记忆扰人,箫彤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气,床头微亮的灯光,照着身旁那人的侧面,半张脸,细长的眼睛和自然微挑的嘴角,头发垂下几缕,快要遮住眼睛。太阳穴的上方有一个疤,不是太大,平时被头发遮着并不明显。这张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脸几乎让她惊叫。

猛地坐起身想要逃离,孟璟澜突然睁开眼睛:“你要去哪?”声音里透着几分严厉,吓得箫彤顿在原地。

一瞬间,孟璟澜似乎缓过劲,面上的神情也缓和下来:“怎么醒了?”箫彤退了一步。孟璟澜掀了身上半盖的薄毯,缓着步子向她走过去。

箫彤后背低着房门的手把,转身用力扭了扭,却是纹丝不动。孟璟澜已然到了她身后,伸手揽过她的腰,下巴几乎贴到她的耳廓:“这扇门是电子锁,密码,是我的生日。”

箫彤一震,想要躲开他的怀抱,他却抱得更紧。“这是哪里?”箫彤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孟璟澜的呼吸吹在她脖子上,微痒微凉。半晌才缓缓地放开她,下一刻牵着她的手,半拖半拉地将她带到露台上。

孟璟澜稍稍用力,将她固定在围栏前。箫彤望着下面万丈的崖壁,海浪拍打着岩石。巨大的撞击声刺激着她的神经。

“宝宝,你想要的,能看到日出又能看到海的房子。”他亲吻着她的发心,“喜不喜欢?”海天交融的地方,慢慢腾起一抹橘黄,直到将正一片天空染得明亮。

“我要回家。”箫彤被震撼得说不出话,许久回过神,伸手去扒他绞在她腰间的手。却没想到孟璟澜极为配合,几乎像是干脆地放手。

昨天晚上的那种恐惧丝毫不退,反而愈浓。她记得自己哭累了,在车里睡着,醒来便是在这里,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裙。

孟璟澜就这样靠着露台上的围栏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将床头叠放的那条裙子换好,直到她按下密码将门打开,他勾起一抹笑,眼里的冰冷淡去不少,却还是凉意逼人。

房子里来往的佣人纷纷和她打招呼,一声声太太让她想要尖叫。她的步子很快,可是冲出别墅的大门才看清…门口是极大的一片空地,再往前,便是露台上看到的,悬崖峭壁…

这里仿佛是一出独立的山头,临着海,隔断了一切可能逃跑的机会。箫彤跪坐在地上,裸露在外的小腿蹭到碎石,割出几道小小的口子。

孟璟澜本是徐步走了,看着她跪坐下去,才加快了步子,将她从地上拎起来,护在怀里,白皙的皮肤上映着几道血丝,他眉头一拧,便将她打横抱起了。

箫彤挣扎,不顾一切地挣扎,却完全摆脱不了孟璟澜的怀抱。“宝宝,怎么了?”他问得很轻,声音没有半点起伏,不带质问不带冷冽,温温柔柔。

“我要回家!我好回家!”箫彤揪着他的衣领,眼泪漫出眼眶,大颗大颗地落下,那一声声喊叫里分明是惊恐的,害怕的,和几分厌恶。

“这里就是你的家。”孟璟澜俯下头吻了吻她的眼角,眼泪是渗入嘴唇,那种苦涩,舌尖几乎发麻。

“宝宝,在死之前,我不会离开你,所以…”孟璟澜唇瓣一挑,“你也不要让我…孤独地活着。”

孟璟澜没有将她放开,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陷下一大片,看着她苍白的脸,他拨了拨她被风吹乱的额发:“宝宝,饿不饿,想吃什么?”

“孟璟澜,我要回家!”“你是在担心…他?”孟璟澜视线一挑,从楼上跑下来一个小男孩,四五岁光景,皮肤极白,褐色的头发微卷,眼睛湛蓝湛蓝的,看到箫彤的时候就扑了过来。

“妈咪啊。”小孩子的声音清清脆脆,却唤得孟璟澜眼里多了几分莫名的神色。箫彤松了一口气,接住悠悠的小身躯,继而越发紧张地盯着孟璟澜,他果然…变了神色。

早已有人上前将悠悠抱开,悠悠力道小,加之孟璟澜对她的禁锢,很快就被分开。悠悠被佣人抱着,动作并不粗鲁,却也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箫彤嘴唇轻颤,回头对上孟璟澜黝黑的眸子:“你要干什么?!”声音嘶哑。“宝宝,他是谁的孩子?”孟璟澜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内里带着怎么样的情绪不明,周遭的一片却都多少察觉出他似乎…有了怒气。

“是…我的。”孟璟澜手臂匡紧几分:“他是谁的孩子?”尾音有几分拖延,箫彤咬着嘴唇,眸子直直地看向孟璟澜:“是我的!”

“宝宝…”他薄唇微抿,让人将悠悠带上楼。箫彤想要追过去,却都是枉然。“你还是喜欢惹我生气。”他蹭了蹭她的肩窝,引得她缩了脖子,他却是一口咬住,箫彤吃痛,他慢慢放轻力道。

箫彤有些呆滞,已经忘了疼,语气带着几分哀求:“孟璟澜,你放了悠悠。”孟璟澜在她的颈间留下一记猩红的牙印:“宝宝,你该清楚,如果她真的是你的孩子,他就活不了。”

箫彤手指曲起,似乎忍着极大的愤怒:“你真残忍!”孟璟澜低笑出声:“宝宝,你也很残忍,这样我们才是绝配。”

箫彤只觉得头疼,疼得她忘了再挣扎在反抗,靠在他怀里,慢慢垂下眼帘,只听见他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声,似乎是:“宝宝,他们都很想见你。”

他们…他们是谁…她脑子里乱成一团,模糊地没有半点思维。又是刚刚惊醒她的那个梦,只是这一次无论她如何挣扎,依旧深陷在梦靥里,沉浮间始终醒不来。

“孟先生,您太太的情绪不稳定,我在药水里加了一定的镇定药剂,可能会多睡一会儿。”孟璟澜目光始终落在箫彤那张憔悴的脸上,这双眼睛,闭上的时候这样安静,可是一旦望向自己,便是深深的厌和浓浓的恨。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孟璟澜手指触到她削瘦的脸颊上,棉签沾着水轻轻地涂在她干裂的嘴唇上,动作细致温柔。

“宝宝,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不要我?”孟璟澜的声音很轻,像是喃喃,“宝宝,我输了。于你,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赢过?”

半卧在她身旁,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昨天晚上他其实睡得一点也不好,这么多年,他很少睡得着,更难得睡得沉。

昨天她躺在他身边,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无措,像是易碎的美梦,他不敢轻易触碰,可更害怕若是不将她匡紧,一觉睡醒她又不在了。所以当她有了动作,他立刻醒过来,几乎是条件反射。

睡梦里的箫彤似乎不很安稳,握着孟璟澜的手力道很大抓得很紧。孟璟澜心头一动,反手握住她,十指交扣,她拢着的眉头才稍稍松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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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太阳真猛,她毫不容易寻了一处阴凉地,书上正写到关键时刻,她看得目不转睛,心神都在这书上了,哪里还听到远处那声大喊:“小心!”

脑袋被飞来的篮球用力地砸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空白一片。有个人追着篮球跑过来:“哎,小丫头,你没事吧?”有人弯腰看着她,一点也没有诚意的口气。

等到缓过劲儿来,她龇牙咧嘴地揉着脑袋:“干嘛砸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弯腰那人面上毫无愧疚之色,反而带着一丝强词夺理的霸道,笑得张扬。

刚才头晕眼花的,现在终于找到焦距,眼前这人真漂亮,五官精致得跟她房间里的芭比似的,一头酒红的短发沾着汗水,白色的篮球服真是好看,胸口是一个晃眼的红色10字,带着一股爽气,可是这态度也忒差了。

她恼了,将手里的书一合,猛地站起来,翠绿的帆布鞋狠狠地在他雪白的球鞋上留下一个漆黑的印子,十号漂亮的眼睛睁得老大,显然是不太相信。

“哼!”她重重一声,旁边球场上等着十号捡球的同伴有些不耐烦,纷纷走过来。十号嘿嘿地笑起来,她慌了,这是要人多欺负人少么?而且是一群男生!

捡起一地的零食和书包,撒腿便跑,只留下十号在原地看着她的狼狈模样大笑不止。她气愤地回瞪一眼,零食却是掉了一路,她也来不及回头去捡,消失在教学楼里。

一只骨干分明的手捡起地上躺着的那张学生卡,小小巧巧,上面的女孩子笑得傻乎乎的,绒绒的短发正好过耳。那笑得前俯后仰,毫无形象的十号凑过来看。

“原来这个凶巴巴的小丫头叫慕无彤。”他嘴巴撇了撇,仍旧挂着笑,“连学生卡都能掉,这可真够粗心的。”有些得意,想要去拿,却被那只手的主人躲开,揣进口袋里。

“孟老大。”他面上苦丫丫的,“给我吧。”“你是想打球还是打架?”那人抢过十号手里的篮球往天上一抛,力气很大,十号赶紧伸手去接,面上挂了笑:“打球打球。”打架,那更不是打架,是找死!

好好的一个午休就被那个十号给破坏了!她很有些愤愤,在看看教室里不少同学在睡觉,其他不睡觉的同学就在看书。这所本城最好,全国最出名的中学里,每个人都是百分之几百的努力,哪里像她,是踩了狗屎运才通过统考吊车尾进来的。她只觉得…格格不入…

一直到放学,她还耿耿于怀,上课看书被老师没收了,她可是花了很久才淘到的书呢!于是心里对那个十号越发地憎恨!

前面步子均匀背影挺拔的,不正是…“箫郑!”慕无彤乐呵呵地上去打招呼,箫郑背脊一僵,淡淡地对她点了点头。

“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冷淡!”她撇了嘴,跟石头似的,转而面色一变,又是笑嘻嘻的,“你带我回家吧?”箫郑有自行车,她蹭个车总可以吧。

箫郑盯着她看了很久,直到她头皮发麻:“走吧。”她瞬间眉开眼笑,牵着他的书包带子像遛狗似的。

“老大,我还以为你生平第一次要做好事呢!”陆方淮嘿嘿一笑,看着孟老大将卡又放回口袋里,很有些幸灾乐祸。他回头看了陆方淮一眼,温柔的笑配着慑人的冷漠,生生让陆方淮竖了汗毛:“老大你可别对着我笑,渗人!”

一群人没在停留片刻,浩浩荡荡地离开。

第3章第一次见

“怎么会没有呢?”她猫着腰,将这一片都寻遍了,教室里没有人看到过,昨天被那个十号一倒腾,最有可能掉在这里了。

今天早上进学校才发现学生卡不见了,被值日生扣下了名字,拖累班级扣分,又得挨班主任的批评,这都是开学起第几次了?!

“哟,小胖妞,这是找什么呢?”阴影将她身后的阳光遮去大片。慕无彤本是心里腹诽,突然听到这声音,被吓了一跳。

转身就见十号抱着篮球,面上都是嬉皮笑脸。“关你什么事?”她撇了嘴,回身继续找。“找学生卡呢?”他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声音果然又拉回了她的注意。

“你是不是看到过!”慕无彤一把揪住他的球衣。“小胖妞,我和你有仇么你每次都对我这么不客气!”十号梗着脖子。

他身后走过来几个人,慕无彤一看人多,怏怏地放了手,面上还是不快:“谁是小胖妞,你才小胖妞呢!”

这一声惹得他身后几人都笑了,她脸红成一片,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你在找这个?”一群人里个子最高的那个男生突然开口。

他面上扬起一记温和的笑,可当她那对圆溜溜的眼睛对上他的视线,忍不住打了个颤。这样漆黑一片,寒光凌凌。

“喂,问你话呢!没见过帅哥啊?”十号特别鄙视地嘟哝一句,看着孟老大连脑袋都不会动了,丢人。

“没见过你这样的娘娘腔!”慕无彤尴尬地收回视线,立刻对十号反驳。十号的眼睛本就又圆又大,这下因为吃惊,瞪得越加夸张。

“你给我再说一遍!”捋着并不存在的袖子,气得龇牙咧嘴。慕无彤仰起头,不甘示弱,他是漂亮,比女孩子还漂亮得多,不过娘娘腔…她就是想骂他!

“就说你,娘娘腔!”慕无彤果然不怕死地又重复了一遍,十号怒轰一声就要冲过去,被身后高个的男生单手勾住脖子拉回来。

慕无彤才发现,那人似乎一直抬着手,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夹着的,可不就是她的学生卡么!

“是你捡到了啊,谢谢啊!”不知道是不是面前这人的气势太过凌厉,她不自觉就弱了口气,还露出了傻里傻气的笑…心中为自己的虚伪感到伤心…

她伸手接过,那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收回,兜进口袋里。慕无彤拿着失而复得的学生卡如释重负,正准备走,那人突然又开口:“下次小心点。”冰冷冰冷地声音激起她背上的一片鸡皮疙瘩。

她僵硬地转身,看着他面上的笑意不减,可是眼睛也一样的凉气逼人,勉强挤出一个笑:“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比面对那个身高一米九几的东北大汉班主任还要恭敬,身子微弯,还真是奴颜婢膝了,她又深深地鄙视了自己。

这张脸,她突然觉得有点熟悉,在哪里见过,一定在哪里见过。回去一路琢磨,经过高中部楼前的那一片草坪,恍然大悟,大叫一声,将矮树后偷偷摸摸谈情说爱的小情侣统统吓了出来。

可不就是他吗!她猛地一拍脑门,对,就是他!她还记得慕无绛读初三的时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书里那些明星偶像的照片统统变成了刚刚那个男人!

侧面,正面,背面,都是偷拍的。剽悍如慕无绛,在被她发现了这些照片之后,竟然脸红了!脸红啊,对于慕无绛,根本是不应该有的表情嘛!

两姐妹追逐打闹的时候被妈妈看到了。她还记得妈妈开着掉在地上的照片,面上的表情,严厉中带着几分…惊慌?

妈妈对她们向来家教做得严,哪里能让女儿早恋,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可是慕无绛向来我行我素,和妈妈大吵一架就离家出走了两天…那个时候她才第一次为这个姐姐担心,竟对蓝颜祸水这个词无师自通了!

后来姐姐回来,样子很颓废,姐姐是极美的长相,往时光彩照人的脸上,一片死气沉沉。她偷偷问了才知道,姐姐竟然跑去和那个人告白了!

结果可想而知,听说那人是大众情人来着,当然是不会成功的,被不咸不淡地拒绝,对要强的慕无绛来说,真是不小的打击…

后来,慕无绛执意要出国,妈妈没有办法,就给她联系了学校,慕无绛走的那天,抱着她这个妹妹,哭得淅沥哗啦的。

她看得清清楚楚,前一天晚上,慕无绛把他所有的照片都放进了行李箱,而她单薄的行李里,只有他的照片…

没有姐姐和她争吵的日子,她竟然觉得无比的孤独…对那个男生也是怀揣着几分厌恶,要不是他,她不至于和姐姐分隔两地。她还记得他的名字,叫…孟璟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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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在睡梦里惊醒,想抬手捂住自己冷汗淋淋的额头,却发现正被另一只大手牢牢地抓着。“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引得她越加清醒几分,扭头看向半靠在一旁的孟璟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