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现在还要上山吗?毕竟那个怪神医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属下担心王爷也是徒劳而去”
“去,当然要去!毕竟皇上在那里,本王于情于理,也得去请个安不是!”冷祈宿绝艳地笑着,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白衣翩跹,俊美得无法比拟。
夜风愣了片刻,连忙疾步跟了上去
第92节:会心疼人
普陀山状似花朵,主要是因为山顶中间是个有些凹下去的盆地,就像是曼陀花的花心.
人间四月芳菲尽,可山顶却还是一副早春的景象。
新绿初绽、蝶舞花梢、鸟声婉转,一片迤逦风光。
最为抢眼的还是那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竹之间,一座粉墙金扉的庭院,虽是不大,却甚是别致,云凤廊柱、流角飞檐,下有迂回曲折的游廊。
只是,游廊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带刀的黄衣禁卫,倒显得与这份清幽有些格格不入。
院中的一株梨花树下,一双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女正偎坐在一方小石桌边,悠闲地品着香茗瞳。
男子面如冠玉、温润月华,雕凿般的五官不怒自威,女子眸如月、唇如樱、长眉似柳、黑发如瀑。
“爱妃可欢喜这里?”男子将茶盏置于石桌上,轻轻执起女子的手,黑眸晶亮,极致温柔。
“只要有皇上的地方,臣妾都欢喜!”女子红着脸,眸光潋滟,最是那颔首垂眸的娇羞一笑,更是让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
“哈哈~”男子愉悦而笑,在女子柔若无骨的小手上轻轻落下一吻,“爱妃真会哄朕开心!”
这时,一个侍卫疾步走了进来,正欲行礼,男子衣袖一挥,“不是宫里,不必拘泥!馁”
“是!”侍卫躬了躬身,“启禀皇上,四王爷求见!”
“哦?”冷祈逸一怔,旋即又浅浅笑开,“四哥一人吗?”
“不是,是两人!”
两人?冷祈逸眸光一敛,正欲开口,就听到侍卫接着说道:“是四王爷和这两日在这里的那个侍卫统领夜风二人。”
“哦!”冷祈逸眸色又是一黯,朝那个侍卫摆了摆手,“宣吧!”
冷祈宿走进院子,远远地就看到冷祈逸正轻拥着一个绝色女子郎情妾意。
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正是刚刚册立的丽妃、范丞相之女,只是,虽面上羸弱、我见犹怜,却丝毫看不出抱恙的痕迹。
冷祈宿眸光微闪,对着两人行了个礼,冷祈逸就朝他招手,指了指身边的石凳,“四哥,来,尝尝云神医珍藏的雨前龙井。”
一边说,他一边吩咐边上的随侍,“给四哥添个茶盏。”
“多谢皇上!”冷祈宿抿了抿唇,拾步走过去,一掀袍角,落落而坐。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知道,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般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先输了。
做戏也好、耍手段也罢,他乐意奉陪。
“听四哥府里的夜统领说,四哥是带四嫂寻医而来,这怎么不见四嫂呢?”冷祈逸温润地笑着,和煦春风一般,边说,边指了指被随侍已经添上茶水的杯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冷祈宿颔了颔首,端起茶盏,一手捻着杯盖,来回轻拂了两下茶面,小啜了一口,放下,这才笑看向他,“回皇上的话,妆儿她身体不适,不宜上山下山的奔波,为兄便让她在山下小憩,自己前往。”
“哦!那倒也是,还是四哥会心疼人!”
“皇上又何尝不是?”
冷祈宿绝艳一笑,黑眸深意地瞟了一眼冷祈逸身边的女子,“皇上身为九五之尊,不是也为了心爱之人不辞辛苦、跋山涉水来给她寻医!”
闻言,冷祈逸朗声笑了起来,白璧的大手将怀中的女子搂得更紧了些,“是啊,四哥说得可不就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朕是,四哥也是!”
冷祈宿也跟着一起笑了笑,未语。
“可是,四哥有没有听说过,‘温柔乡,英雄冢’?四哥就不怕自己的人生被一个女人给误了?”冷祈逸骤然话锋一转,笑看着他的脸,眸色深邃。
冷祈宿微微一怔,随即云淡风轻地笑开,“误是不误,为兄的人生也就这样,本就没有什么大的抱负,能和所爱的女人快意山水之间,就是一种幸福。倒是皇上,身压江山重担,心系百姓黎民,不能沉溺其中才是!”
“哈哈”冷祈逸又是一阵朗声而笑,似乎甚是愉悦,“怎么?四哥这是在劝谏?还是在数落朕的不是?”
“为兄不敢!”冷祈宿谦逊地垂首抱了抱拳。
“好了,不说这些了!”冷祈逸笑笑,也并不生气,慢慢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四哥不是说来给四嫂寻药的吗?可是那个神医是个很怪的人,说必须见到四嫂才能配药!连朕说什么也没用,朕又不好用皇上的身份去压他,毕竟他说得也有道理,哪有不把脉就可以配药的?倘若配错了怎么办?四哥说是不是?”
冷祈宿唇角轻勾,丝丝冷意,自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抿了抿唇,正欲说什么,就看到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启禀皇上,属下寻山之时,看到一女子鬼鬼祟祟、行动甚是可疑,问她什么却又问不出,属下恐其意图对皇上不轨,故将她抓住,听候皇上发落!”
第二更!
第93节:可疑女子
抿了抿唇,正欲说什么,就看到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启禀皇上,属下寻山之时,看到一女子鬼鬼祟祟、行动甚是可疑,问她什么却又问不出,属下恐其意图对皇上不轨,故将她抓住,听候皇上发落!”.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怔。
冷祁逸瞟了瞟冷祁宿,唇角微微扬起,“什么女子?带上来让朕审审便是,指不定是附近的村妇而已,切不可冤枉了人家去。”
侍卫领命而去。
冷祁宿轻抿着薄唇,面色一片沉静,一颗心却早已被高高悬起瞳。
风宵尘说玲珑来了曼陀山,他们又抓到了可疑女子。
问她什么却又问不出。
不是玲珑又会是谁?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他垂眸掩饰着心中的慌乱。
如果真是玲珑,他该如何做?
假装不识馁?
肯定不行,即使那样也只能勉强撇清了自己,可玲珑怎么办?何况夜风在场,夜风完全不知情,哪里会知晓他的心思,肯定不会和他一起装不识。
那该怎么办?
干脆撕破脸、孤注一掷救人?
显然更不明智,这山顶到处都是冷祁逸的禁卫,而他只有他和夜风两人,并且还得护玲珑周全,一旦硬拼,不仅一丝胜算都无,即使逃出去,以后也只能跟玲珑亡命天涯,那他四王府上上下下都会被连累。
正暗暗思忖间,忽闻冷祁逸喊他,“四哥”,他放下茶盏,淡淡一笑,“皇上有何吩咐?”
“四哥不是来找云神医的吗?这个时辰神医应该在东苑晾晒草药呢,要不,朕让人送四哥过去?”
冷祁逸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哦,不急!”冷祁宿勾唇一笑,眼角的虚光若有若无地瞟向门口,“反正皇上也说了,神医必须见到妆儿,那为兄过去也是无益,倒不如在这里将这杯‘雨前龙井’喝完,免得浪费了去。喝完,本王就下山,直接将妆儿接上来见神医便是。”
那个侍卫怎么带个人带了那么久还不进来?
“嗯”冷祁逸微笑着点头,“如此甚好!那四哥就留下来陪朕看看他们抓到了个什么样的女子?朕听闻这曼陀山人迹罕至,常有白狐出没,莫不是碰到了什么幻化成女子的狐仙。”
“皇上真会说笑,那不过人间传说而已,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狐?”
“是啊,朕也不信,不过,虽然没有鬼狐,可总有一些装神弄鬼的人,四哥说是不是?”
字字深意、句句义有所指,冷祁宿岂是听不出其中意味。
正思量着要如何接话,两个侍卫推攘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冷祁宿呼吸一滞。
女子虽然被黑布袋套在头上,看不到脸,可是那身形、那王府的婢女服、那踉跄着、摇摇欲坠的步子。
不是玲珑又是谁?
一颗心狂跳了起来,一下一下,仿佛都能撞进自己的耳朵里。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他如此处心积虑,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样。
广袖中的手不禁紧紧地攥起,指节露出森森白色,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三人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住,侍卫抬脚重重一踢,女子就被踢得跪倒在地。
冷祁宿眸光微闪,只觉得那一脚似乎踢在他的心口上一样,那般强烈的痛。
夜风也怔住了,他虽不知道是谁,可那身王府的婢女服,他是再熟悉不过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他的王爷坐在那里像个没事人一样?
难道只是衣服相同?
虽不明所以,可他一个做下人的,主人不发话,他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女子挣扎着,还不停唔唔唔地呜咽着,显然不仅戴了个袋子,还被堵了嘴巴。
两个侍卫见她被压在地上还不老实,抬起一脚又重重踢了过去,正欲再踢一脚,忽然一声低喝,“等等!”
是冷祁宿。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玲珑那样的身子,哪经得起这般踢打?
再这样踢下去,怕是拿到药方,也是没用了。
众人皆是一怔,那个侍卫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冷祁逸。
冷祁逸挥挥衣袖,侍卫便悻悻然作罢。
“没想到四哥对一个陌生的女人还这般怜香惜玉,还是说其实,这个女人四哥是认识的?”
冷祁逸绝艳地笑着,可笑意却不达眼底,一瞬不瞬地看着冷祁宿,目光如炬。
冷祁宿倒也不为所惧,勾唇淡然一笑,“认不认识为兄还真的不知,这蒙着脸,谁知道认不认识?皇上方才也说了,指不定是附近的村妇而已,切不可冤枉了人家去,那怎么事情还没问清楚,就这般对人家拳打脚踢,要是传了出去,恐有损皇上的威名,为兄不过是替皇上着想罢了。”
冷祁逸眸光一闪,弯唇笑了笑,“四哥所言极是!”末了,又转眸看向那两个侍卫,沉声说道:“将她头上的袋子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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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你还好吗
冷祁逸眸光一闪,弯唇笑了笑,“四哥所言极是!”末了,又转眸看向那两个侍卫,沉声说道:“将她头上的袋子取下来!”.
“是!”侍卫领命。
众人都好奇地将视线投了过去,一瞬不瞬。
冷祁宿更是大气不敢出,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似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难以遏制的猛烈。
死一般的沉寂。
因袋子不大,女子又不停地挣扎,所以侍卫取得有些艰难。
黑袋缓缓被揭起,白璧的肌肤一寸一寸露出来,冷祁宿觉得从未有过的煎熬,紧握的手心竟是湿滑一片。
冷祁逸也是静静看着女子,眼角的虚光却不时扫向冷祁宿,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瞳。
终于,袋子被取了下来,满头的青丝倾泻,一张绝艳的小脸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冷祁宿和冷祁逸皆是一震,连夜风也是大吃了一惊。
竟然是莫霜。
黑袋骤然被取下,莫霜一下子适应不了强烈的光线,她眯眼看了看周围,在看到冷祁宿的时候,蓦地双眸一睁,只片刻,眸色又黯了下去,冷冷地别过视线。
怎么是她?
冷祁宿愕然地看着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馁。
她昨夜去了哪里?
她的伤怎样了?
她怎么又被侍卫抓到了这里?
刚才侍卫的拳打脚踢,她守得住吗?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她,却又不能问。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一颗心难以遏制地澎湃,有震惊、有心痛、更多的却是欣喜。
他知道,那份欣喜,并不仅仅是因为出现的是她,而不是玲珑。
终于见到她了,不是吗?
冷祁逸也是愣在那里,难以置信地看着莫霜,直到莫霜扯掉嘴里的布团,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对他行了个礼,“参见皇上!”
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黑眸中掠过一丝不快,稍纵即逝,他弯唇一笑:“哇,原来竟是四嫂!”
说完,又对着边上的两个侍卫,脸色一沉:“你们怎么做事的?你们可知道她是谁,她是四王妃,是朕的四嫂,还不快将人扶起来,给人家赔礼道歉!”
两个侍卫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一时大惊失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莫霜连连道歉求饶。
莫霜抿着唇,颔首垂眸,看都没看两人,更是也不开口说罚他们还是放了他们,就任由两人的额头磕在地上砰砰直响。
气氛有一些尴尬。
冷祁逸眸光微闪,以为她是在怪他,怪他不该让人回石室伤了她,所以今日才贸然上山来的。
他虽心中甚是不悦,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又恐她会做出什么其它的惊人之举,便轻轻咳了咳,想要暗示她要以大局为重。
可她依旧像没听到一般。
直到两个侍卫磕得额头鲜血直流、惨不忍睹,他才终于忍不住蹙眉大喝一声,“好了,都下去面壁去,在这里污了朕的眼睛。”
两人谢恩后仓皇逃窜。
院子里又一下静谧了下来。
冷祈宿抿了抿唇,走到莫霜的身边,本能地伸手想揽住她,可见她看都不看他一眼,手臂微微一僵,在空中停滞了片刻,终是轻轻地落在她瘦削的肩头,“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透着一丝疲惫和受伤。
就这一句,只这一句,就让她冷凝许久的高墙瞬间坍塌了下来。
她瞬间红了眼眶,抬眸恨恨地看着他,“不好!王爷这样对妾身,妾身能好吗?”
众人一怔,不知道他们夫妻二人又是唱得哪出?
冷祈宿也是一惊,虽然知道她在生他的气,可是现在在冷祈逸的面前,她怎可以讲出来?
见他脸色微变,莫霜嘴角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目光却依旧灼灼地锁在他的俊脸上:“难道不是吗?王爷为何将妾身一人丢在"
她顿了顿,见他瞳孔一敛,她才接着说道:“丢在客栈?”
冷祈宿心中一阵大起大落,还以为她要说医馆,见她说客栈,一颗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弯唇一笑,将她揽进怀中,“原来是为了这个,本王还不是担心你的身子吃不消。”
“可是王爷也得跟妾身说明白不是,一早就不见王爷的人,追过来又被禁卫抓,还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
声音颤抖哽噎、似是委屈至极,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好了,好了,是本王不好,本王道歉还不行吗?”冷祈宿笑着,将下颚抵在她的发顶上,不知为何,一颗心竟是像被什么东西剜过,钝钝的疼痛,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还是这般替他着想。
这时众人也恍然大悟,原来就是夫妻间的打情骂俏。
只有冷祈逸微抿着唇,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黑眸深邃寒凉,不知心中所想,骤然,他瞳孔一敛,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淡淡笑开:“四哥和四嫂这般缱绻,真是羡煞旁人,四哥不是说带四嫂来寻医的吗?正好,如今四嫂也来了,朕这就让人去将神医请过来!”
第一更~
第95节:如此盛情
只有冷祈逸微抿着唇,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黑眸深邃寒凉,不知心中所想,骤然,他瞳孔一敛,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淡淡笑开:“四哥和四嫂这般缱绻,真是羡煞旁人,四哥不是说带四嫂来寻医的吗?正好,如今四嫂也来了,朕这就让人去将神医请过来!”.
冷祈宿和莫霜皆是一怔,互看了一眼,还没做出反应,冷祈逸那边已经挥手示意边上的一个随侍去了。
不一会儿,随侍就带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走了进来。
在经过冷祈宿和莫霜身边的时候,老人看了他们一眼,眸光微闪,然后就径直走上前,对着冷祈逸屈膝一跪瞳。
“神医不必多礼!”冷祈逸连忙放开怀中的丽妃,起身将老人虚扶了起来,带到旁边的石凳,温润一笑:“神医请坐!朕请神医过来,还是关于给朕的四嫂配药的事情,前日神医说必须见到病人方可开药,今日四嫂人已亲自前来,那就有劳神医了!”
一边说,一边朝莫霜招手,“来,四嫂,到神医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