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们好像说过,那位二公子其实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差?
庄氏当时未曾细听,如今再去回忆,却是什么都想不太出来了。
“沈二公子为人如何?”庄氏问道。
小梁氏笑道:“你放心好了。他能为了求娶竹姐儿而去沈老太太跟前跪着,光是这份心,也是足够了。”
庄氏这才晓得,沈二公子为了四姑娘竟是做到了这一步。一时间感慨万千,终是点头说道:“那我再考虑看看罢。”她终究松了口,“总得让我瞧瞧是个怎么样的人才行。”
庄氏回到暖阁的时候,便见少年少女们正言笑晏晏的喝着茶。
气氛倒也算得上和乐,如果忽略庄明誉和郦南溪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对劲的话。
其实郦南溪也十分疑惑,为什么原先一直和她吵来吵去的表哥忽然就改了性子,忽然就不和她拌嘴了,反倒是变得文质彬彬起来,一举一动皆是有礼。
但他越是这样,她越是小心翼翼,和他说话的时候愈发客气起来。就连他给她拿了一杯茶,她都连连道谢。
结果,听了她的谢后,他再次翻了脸,再次不肯搭理她了。
郦南溪自问不是喜欢受虐的人。庄明誉给她摆脸色看,她就没有再凑过去和他说话。
庄明誉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两人间的气氛愈发僵持了起来。直到送她们出门的时候,一路过去,也分毫没有好转。
不过,待到女孩儿门上了马车将要离去的时候,突然,庄明誉去而复返,一路小跑着追了过来。
郦四少坐在马上俯身看他,笑问道:“表兄这是怎的了?莫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我们车上罢。”
他不过是随口一句玩笑,哪知道庄明誉居然点点头“嗯”了一声。
郦四少这话就有些接不下去了,笑看着庄明誉该怎么从妹妹的车上寻出他的东西来。
哪知道庄明誉并未上车寻物,反倒是将郦南溪叫了出来。
“这个送给你。”庄明誉从怀里掏出一对珠花,塞到郦南溪的怀里,“原本上一回去寻你就想给你的,只不过没有见着。”
这对珠花很是漂亮,花朵用绢布做成,酷似真花。上面的珠子各个莹润,一看便是上品。
郦南溪从未见过庄明誉这般郑重其事对她说话的样子,赶忙将东西推了回去,“我不用。谢谢表哥好意。”
庄明誉忽地拔高了声音说道:“给你的你就拿着!哪里来的那么多事情!”语毕,也不等郦南溪再说什么,转过身去踉踉跄跄跑远了。
郦南溪拿着那对珠花,有些拿不准主意,回头去看母亲。
庄氏看着那珠花精致的样子,低叹着摇了摇头,“也罢,你先收着吧。往后寻机再给他就是。”又道:“也别现在还回去了。若被你舅母知晓,你表哥落不得好去。”
郦南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四姑娘在临出发前就想好了要去街市上。原本庄氏是打算带着女儿们一起过去的,可是今日有了要事去办,自然不能同往,就吩咐了罗妈妈和杨妈妈还有几个丫鬟,让她们陪着姑娘们过去。
郦三少和郦四少本要陪在妹妹们的身边,但庄氏既是想要查一查那沈二公子的事情,自然有许多事情要儿子们去办,就将他们的提议拒了。
于是出了巷子口后,郦南溪和四姑娘同坐车上,与母亲兄长道了别,往街市上行去。
买完胭脂水粉,又在锦绣阁里订了一套衣裳后,四姑娘就提议去翡翠楼。
郦南溪感觉自己每次去翡翠楼都没甚好事,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四姑娘笑道:“西西究竟怕那里什么?早晨我与你说要去那里的时候,你也是不肯。如今也是拒绝。可瞧你以往时候去,并未如此。莫不是在那里遇到了什么不好的?”
郦南溪并不能将那些事情讲出来,只能说道:“并非遇到过什么,只是觉得在那里逛起来有些累罢了。”
“那是你没有遇到合意的首饰。等你看到了自己喜欢的,自怎么在里头耗时间,就都觉得值了。”四姑娘笑着让车夫转去翡翠楼,又和郦南溪道:“等下西西只管选着。若总是不合心意的话,待我择好了东西就去帮你选。”
郦南溪不想打扰到姐姐的兴致,只能应了下来。
只不过刚一走进翡翠楼的大门,郦南溪瞬间有些犹豫。
她刚才进门的刹那,分明看到二楼的窗户处竹帘微微晃动了下。就好似…
就好似有人站在里面,刚才正悄悄看着她们一般。
郦南溪下意识就想转回身离去。可是,脚步刚刚转了一下,不知怎地,脑海里就想起了他望着她时专注的眼神。离去的脚步就有些迈不出去。
其实,她听哥哥们说起过,他曾在山明寺的事情里出手相帮。按理来说,最该去谢谢他的是她。毕竟事情是因她而起。
思及此,她暗叹口气,终是一步步走到了翡翠阁里面,而后镇定的和四姑娘暂别,说要分头去寻首饰。
然后,她静静的立在那里,静静等着。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女侍行了过来,将她引至楼梯边,而后请她迈步上楼。
虽然这个楼梯已经走了无数回,可明知里面有何情形却依然往上行去,对她来说这还是头一次。
郦南溪走到那个小屋子的外头,却在将要推开门的刹那,有些胆怯了。指尖触到冰凉把手,复又缩了回来。想想觉得自己胆小,就再次握了过去。但是,也仅仅是握着罢了,并未旋转扭动将门打开,故而门也是纹丝不动。
正当她天人交战着到底是进还是退时,突然,手边握着的把手忽地拧动两下,而后开门声响。
一阵光影晃动后,不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半揽着进入到屋内。
然后啪嗒声响,门被从里扣死了。
郦南溪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一时间又气又急,说道:“怎的也不说一声,突然就这样了?”
重廷川看着小丫头鼻尖上都急出了汗,不由莞尔,气定神闲的道:“我倒是想等你想好了让你自己进来。可你自己算算,到底犹豫了多久了。”
郦南溪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搭理他。
重廷川自顾自搬了个椅子过来,放到她的身边。
郦南溪这才恍然惊觉,这个屋子里不知何时居然多了几把椅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特意准备了的。
思及此,她的态度到底和软了一些,摸了椅子边缘慢慢坐下,先是就那日的事情道了声谢,而后问道:“不知六爷寻我有何事?”
重廷川低低笑了,“若我没记错的话,是你主动上来的。”
“是么。”郦南溪也笑,“若我没记错的话,是六爷主动让我发现你在这里的。”
他的本事,她虽不能完全了解,但是已经知晓个大概。若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在这里,有的是法子将事情做的无声无息。偏她能够看到那竹帘晃动…
想必就是他故意为之。
虽然她要谢他,却也没必要非挑今日不可。之所以走上来,还是因为知道他有事。
重廷川看她点透,就也没再绕圈子,将他之前堵在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你需要什么,我给你就是。莫要再接旁人的东西了。”
郦南溪被他这理论气笑了,“莫不是我什么人的东西都不能收?母亲的也不行,姐姐的也不行,甚至爹爹和哥哥的也不行?”
“倒也不是。你家中至亲的自然可以。”重廷川顿了顿,又道;“女子的当然也可。”
郦南溪缓了一缓总算是明白过来,他分明是在说,不准她收外男赠与之物。
细思一番,她总算明白过来,想必是因为刚才庄明誉赠与她东西一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六爷派人跟踪我?”
重廷川未曾遮掩,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不过是怕你再受歹人难为罢了。”
郦南溪知晓山明寺一事中重廷川曾出手相帮,只是她和哥哥们都不知他在其中究竟出了多少气力。如今听闻他是担忧她,就也没了刚才那般的抵触,说话时语气和顺了许多。
“表哥自幼与我们一同长大,情同亲兄妹。他的东西我哪里就不能收了?”
重廷川本是怕那些歹人还未吸取教训,生怕他们继续暗算郦南溪,故而自打她出门后他就坐了马车在不远处跟着。
想到刚才遥遥看着时,庄明誉望向郦南溪时依依不舍的眼神,他不由剑眉紧拧,坚定的道:“其他人我不知晓。你表哥的绝不能收。”
郦南溪被他这霸道的语气气笑了,懒得与他多言,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还没迈开步子,手臂一紧,已经被他给拉住。
郦南溪气道:“你做甚么。”
“不要收他的东西。”重廷川凝视着她,一字字认真说道:“你想要什么,我全给你。不过,他的你真不能收。我知你不愿入国公府,但你能来,我很高兴。”
他这认真的样子和沉重坚定的语气让郦南溪一时怔住了。
想他上一次这般样子,还是他去郦府单独见她的时候。
当时他说,他想娶她。
如今他告诉她,他很高兴她能去国公府。
郦南溪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顿时明白过来,无论上一次,或者这一次,他都是在用他最大的诚意来讲出这些话。
不知怎地,她脸有些发烫,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重廷川看着女孩儿慢慢的红了脸颊、红了耳根,甚至于纤细白皙的脖颈也渐渐泛上了粉色,不由得暗松了口气。
他知道她脸皮薄,很多话不好意思说出口。有时候性子又别扭,即便心里想着一回事,口上却不一定承认。
可她不说,他的心里就有些没底,就不踏实。
抬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重廷川轻笑了声,低叹道:“你说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第36章
这动作太过亲昵,郦南溪脸热的不行,腾地下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该走了。”说着便转过身去,急慌慌的就要离开。
重廷川看她羞得脸上绯色深浓,知道再这样下去小丫头怕是羞到极致要恼了。有心想要再留她一会儿,无奈等下四姑娘许是就要开始寻找她。
如果被她姐姐看到了他们亲近的样子,小丫头怕是真的会和他翻脸。
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若是明日便是婚期就好了…
重廷川暗暗低叹一声,面上不显,语气十分平静的说道:“你且去吧。若是有事,随时来寻我。”
想了一想,她若寻他,却也有些不便。毕竟他和她有婚约在身,如若她贸贸然去国公府,怕是要被人诟病。于是重廷川道:“你若有事,就来翡翠楼寻肖远。他可以帮你传话。”
郦南溪低着头说了声“好”,又道:“多谢。”这便匆匆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重廷川抬指轻轻撩起竹帘,心中却是知道,她恐怕是不会主动寻他的。
看着穿过堂间的粉色身影,重廷川不经意的转眸一看,却是眼角余光瞧到了自己的衣袖。
望了眼那亮丽的宝蓝色,再看看女孩儿娇俏的容颜,重廷川猛然呼吸一滞,心里莫名有些发闷。
不过,他转念一想,距离婚期也没有多少时日了,神色间就又轻松了些。
郦三少和郦四少在年前赶回了家里,陪父亲一同过年。到了年后,少年们又回到了京中,却是因了四姑娘的婚事。
庄氏托了庄侍郎来询问沈青宁的事情。知晓此子课业极好,平日里与人为善,是个品学皆优的后生,这才放心了些。待到又仔细打探了下,这才心里有了数。给郦四老爷去了信,郦四老爷又像同僚问起过,晓得沈家家风不错,沈青宁又实在是个懂事的,这便点了头。
六姑娘定下了和郑家有亲的杜大人家的少爷。那少年也算是她沾了亲的表兄,其父是从四品翰林院学士,门第清贵倒也不错。
这少年相貌尚可课业颇佳,唯一让六姑娘不乐意的是他身材不算高,而六姑娘又着实太高了些。
对此,郑氏背着人的时候很是严厉的说了她一通。六姑娘虽不是特别的情愿,却也知母亲定然不会害她。最后遥遥望了眼见那少年风姿不错,她就也歇了旁的心思,一门心思待嫁。
最为麻烦的是五姑娘的亲事。
原本老太太给五姑娘寻的是一个家境贫寒的林家后生。林家祖上也出过三品大员,不过后来家中无人中举渐渐没落,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林公子这时候,已然是家徒四壁了。
好在这林公子十分上进,年少就考中了秀才,二十出头中了举,如今正在全力准备下一次的春闱。
林公子一直埋头苦读,未曾考虑过终身大事。因着他母亲忧心他的婚事,所以开始张罗。
他亦是在清远书院读书。老太太听闻此子十分上进,清远书院的先生们对他赞口不绝,知晓他是个有前程的,这就想到了五姑娘。
五姑娘毕竟身份不比四姑娘与六姑娘。
四姑娘和六姑娘的父亲都有官职在身,且外家十分得力,他们两个寻到的亲事定然差不了。
五姑娘父亲去世多年没有功名在身,郦大少又不是踏实肯干的,所以五姑娘最好寻个有前程的后生,夫妻俩一起努力努力,日子也就能够越过越好。
可惜的是老太太打的这个主意,并不被大太太还有五姑娘她们认可。
自打老太太提起此事,大太太的哭闹就没止歇过。
后来郦大少“卧病在床”了一段时日后,不知怎地,竟是给五姑娘寻了另外一门亲事。
对方是静安伯的幺子,太太去世了没多久,正在寻继室。虽说他已经娶过亲了,但他生的一表人才,年纪也不大,所以这门亲事怎么看都是极好的。
郦老太太不同意。总觉得此事有些古怪。
但大太太没事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去海棠苑里闹腾,最后老太太终于受不住了松了口。
不过,老太太也提前放了话与大房的人。
“这亲事,不是我寻与你们的,所以,不论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到我这里提。如若不然,我是要让人打了你们出去的。”
郦大少拍着胸脯说道:“祖母尽管放心好了。妹妹有什么事情,我都会给她处理好,何至于劳烦您呢?”
老太太这便挥挥手,任他们准备婚事去了。
新年过后,郦府陆续的办起了喜事。
因为郦四老爷无法赶回京城,四姑娘就想要从江南出嫁。
好在沈家人十分疼惜四姑娘,听闻了她的打算后,也并未多说什么,只说一切都依着她的喜欢就好。因此四姑娘在婚期一定下后就回了江南。
郦南溪本想跟着回江南去,好送姐姐出嫁,却被四姑娘止了她这个打算。
“往后我们同在京中,少不得能时时见面。既是如此,何必因了这事儿再跑一趟?倒不如在京中安心待嫁,也免得旁人乱说些闲话。”
与郦四姑娘不同的是,郦南溪出嫁的时候,郦四老爷倒是能够来京一趟。
虽说是圣上的旨意,要郦四老爷“六月底的时候来京述职”,但回京述职素来是年底的事情,为何郦四老爷就偏要那时?
明眼人都看了出来,那是圣上体恤,特意让他那时来京一趟,好参加七月初郦七姑娘与卫国公的婚事。
这旨意新年一过就已经下了,当时四姑娘还未打算回江南去。因此,郦南溪从京出嫁是无法更改的事情了。
四姑娘不愿郦南溪江南京城的两地来回跑。且待嫁的女儿家轻易不得出门去。她是要从江南出嫁就罢了,郦南溪本就要从京中出嫁,若是乱跑反倒要被人诟病。更何况,她所说也的确属实,姐妹俩往后同嫁京中,来往较为方便。
“就这么定下了。等你出嫁的时候我少不得要陪你来待几日,无需担忧。”四姑娘握了郦南溪的手说道。
庄氏定然要看着四姑娘上轿子,自然也跟着回了江南。临行前特意叮嘱了郦南溪,万事不要多想,只管安心等着就好。
郦南溪虽心中不舍,却也知道姐姐和母亲说的对,就只能依依不舍的拜别了母亲和姐姐,留在家中等待父母和兄长送姐姐来京。
她自儿时起就未和母亲分开过,这段时日着实难熬。好在没过多久姐姐的轿子便到了京中,母亲和兄长就也跟着到了,她提起来的心这才放松了许多。
又过了一段时日,五姑娘、六姑娘陆续出嫁。
日头一日长过一日,春衫渐渐褪去,轻薄的夏裳陆续换上了身。
送走了几位姐姐后,眼看着府里的人明显少了起来,且大家都开始为了七月初八那日而忙碌着,郦南溪的心里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慌。
庄氏知晓郦南溪最是贪睡。眼见郦南溪一日日睡得太少,晚上辗转难眠,第二日又一大早就起了身,庄氏便晓得她这是心里熬不住了。
因此,凑了个阳光明媚的晌午,眼看人人都困倦的去歇了午觉而郦南溪依然精神奕奕的在看书,庄氏就到了小女儿的屋子里来寻她。
蝉鸣声不绝于耳。
旁的院子里,主子们对那蝉鸣声不胜厌烦,就让丫鬟们将蝉一个个的粘了下来,因此哪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唯独这里热闹得很。
郦南溪以往也让人粘蝉。今年却一反常态,说院子里太静了,热闹些的好,反倒是让人将蝉留了下来。
庄氏到的时候,郦南溪正手捧着书册在发呆,眼睛根本没有凝在书上。也不知道是因了那蝉鸣声而侧耳细听,还是说书中的内容着实枯燥乏味引不起她的兴趣。
听到丫鬟在旁的提醒声,郦南溪慢慢回过神来,赶忙站起身迎了过来,“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晌午日头大,怎的不在屋里歇着?”
“就因为日头大,所以看看你这里怎么样了。”庄氏觉得屋子里的凉度适中,又瞧了瞧屋里的冰块,叮嘱了丫鬟们几句,这便将人都遣了出去,问郦南溪道:“西西最近都做了什么?”
郦南溪不解母亲这是何意,就一一说了出来。
庄氏听闻,慢慢说道:“你忙成这个样子,竟是没有时间休息了。”
郦南溪没料到她会这样说,笑道:“再忙也忙不过母亲去。”
郦南溪这话倒是实在没有乱讲。庄氏先前刚送走了个女儿,如今又要继续送小女儿出嫁,可是着实劳累辛苦。
旁的不说,单就嫁妆一项,就足够她忙的脚不沾地了。
庄氏听了小女儿这话,倒也没有反驳,反而说起了在江南时候的一些事情来。说着说着,就不可避免的提到了郦南溪的姐夫、四姑娘的夫君沈青宁。
“其实竹姐儿出嫁前,也很紧张。毕竟任谁将要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居住,都会紧张。她是这样,当年的我,也是这样。不过,后来竹姐儿倒是好些了,只因沈青宁做了一件事。”
庄氏说到这儿,转向郦南溪,“西西可能猜到他做了什么?”
这话勾起了郦南溪的好奇心,“他做了什么?我可是猜不着。”
“他给你二哥去了封信,其中还夹了一封小的信,托他转交给你姐姐。”
郦南溪没料到沈青宁那样的性子居然能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来,很是愕然,亟不可待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二哥自然是把信给了我看。不然我如何知晓?”
庄氏说着,唇角扬了起来。看着那沈二公子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但写起信来却是热情洋溢的很。
也许,正因为是对竹姐儿说那些话,所以,他的信中文字才能如此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