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护龙星认主。”

魏西溏手托腮,看着他道:“罢了,既然收了你,暂且就先留下。不过,既是本公主的人,那你这名也得改改。”

“但凭公主做主。”

“赐你魏姓,名默,字无鸣。而你之前一切真名假名皆是云烟,即日起你是有名之人。至于你的那位前家主,烦请你往脑后放放,以后你的生死皆有本公主负责,拔剑护主才是你唯一要做的事。”她换了姿势,道:“你可敢立个毒誓,若你他日背信弃义舍忠忘主,你家族守护星一脉必绝,而你本人即便苟活于世,也永世难安。”

跪在地上的人半响未动,魏西溏托腮问:“怎得?可是本公主难为了你?”她站起身施施然道:“滚出王府,回去禀你主子,疯言疯语少说两句,否则哪日祸从口出还不知怎么死的。”

“殿下,”那人突然开口:“魏无鸣谢殿下赐姓取名。如殿下所言,即日起无鸣乃有名之人,以前一切真名假名皆是云烟,无鸣此生以殿下为主,若无鸣日后背信弃义舍忠忘主,便让无鸣守护星一脉绝于无鸣之手,无鸣即便苟活于世,也永世难安。”

魏西溏从椅上下来,蹲在他面前,问:“可是觉得本公主过份?”

“是无鸣无能,无法让殿下信任属下。”

魏西溏站起来,道:“知道就好。来,本公主给你一个表衷心的时机。”

“无鸣万死不辞。”

“万死不必,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没甚大事,就是每日早上本公主起了后,你教本公主个一招半式即可。”魏西溏道:“仙尊说你懂天下武学?”

无鸣点头:“是。”

魏西溏眨了两下眼睛,左右一瞧,见着没人,便道:“那你可知大豫女帝练的什么剑?”

“大豫女帝在世时对武学极为推崇,是以女帝所学较为多样,其中以苍穹剑最为娴熟,不过,女帝的苍穹剑也只练得五成……”

魏西溏的脸色有些发黑,“你是指大豫女帝的苍穹剑学的是个半吊子?”

无鸣道:“属下不敢欺瞒殿下。”

魏西溏一脚踢在他小腿上,怒道:“你全家都是半吊子!”

魏无鸣只得道:“大豫女帝以女儿身练男儿剑,本就不易,苍穹剑练得五成已属难得。”

魏西溏冷脸,赌气似得说:“本公主也要练苍穹剑。”

抬眸看她一眼,魏无鸣突然伸手,摸向魏西溏的各个骨节,魏西溏一把挥开,勃然大怒:“放肆!”转身拔了墙上佩剑抵道魏无鸣的喉咙处,“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殿下息怒!”魏无鸣一动不动,任由脖子上的血珠往外冒:“无鸣先试殿下骨骼,方知殿下是否能习苍穹剑。”

魏西溏把剑往他脖子摁了摁,问:“结果?”

无鸣犟着脖子道:“苍穹剑与殿下无缘。”

“你是说本公主资质不行?”魏西溏打算直接把那剑刺过他脖子。

无鸣接着道:“苍穹剑适合肢体力量强硬的人,大豫女帝先天条件优于殿下,殿下可改练萧何剑。殿下若能练出萧何剑七成,便能克制大豫女帝的苍穹剑。以柔克刚于殿下而言乃上上之选。”

刺着的剑顿了顿,魏西溏收剑,拿帕子拭擦,沉默半响才道:“那就按你说的办。下去!”

无鸣无声退下,魏西溏看着手里的剑,拿在手里耍了两下,她很早就发现她腕力不足,一直不敢乱试,习武讲究循序渐进,若是冒然拿剑,只怕会影响了这具尚未完全长成的身体。

而她当年习武师从大豫第一怪侠龙客,起点较于常人高了不少,自然不会随便挑选武师。魏无鸣来路不明是真,那妖道另有目的也是真,不过魏西溏一眼看出无鸣身手不凡,确有过人眼力,而轻功了得的无鸣更适合她如今的身体条件。魏西溏心里再不服气也无可奈何,苍穹剑与她无缘。

次日付铮过来接她,一眼看到她身后跟着个陌生的青年,不由一愣,疑惑的问:“这人怎么回事?”

魏西溏操着手,一看脸色就知道他不高兴,眼睛瞟着一边,道:“那妖道送本公主赔罪的礼物。”

付铮怒道:“你要了?”

“不要这不是不太好?”魏西溏道:“人家一片好心,我总不好拒之门外。”

“你!”付铮气的脸色发青:“好心差点把你脑袋砍下来?”

魏西溏和稀泥:“一码归一码,不能这样计较。走走,可不能迟到了!”

付铮不理她,而是看了无鸣几眼,想了想才问:“这人什么来头,师承何派?”

“没问,不过妖道说了,这个人精通天下武学,有过目不忘之能。”魏西溏往前走,不耐烦道:“不过是个下人,何必费那心神?”

付铮气结:“你可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都敢要?”

魏西溏道:“你也说了,那妖道差点砍下我的脑袋,若是他想杀我,何必大费周章?直接让老糊涂砍我脑袋不就行了?光脚的何惧穿鞋的?走走,迟到了!”

付铮对魏无鸣有戒心,嘴里答应不提无鸣,回去就问他习武的师傅:“什么人年纪轻轻就精通天下武学,甚至有过目不忘之能?”

师傅一边收拾兵器一边笑道:“天下哪里就有这样的人?但凡武学,即便有过人天赋也须时日积累方有所成就。年纪轻轻?怎样个年轻法?若毛都没长齐,岂会有那样的本事?又从何处听了话本子回来?还是公子的那位小殿下惹了什么事?”

付铮无语,谁都知道那小子会惹事,偏她自己还觉得自己乖的要死。听了师傅的话,他也没说别的,转身便走,还得去找魏池,不然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吊着。

第023章 无迹可寻的内伤

付铮当天没去成,付夫人拉他说话说到晚上。次日太子又要陪着荣承帝去狩猎,付铮自然也要陪同,倒是没了去找魏西溏的时间。

好容易轮到付铮休沐已是半个月后,起了个大早去腾王府,没想到那丫头还那么勤奋,到的时候魏西溏正跟魏无鸣在后院练剑。

别看她小胳膊小腿个子还不高,可入门极快,不过两个早上,便得了要领,倒让无鸣吃惊,“殿下练剑极有灵性,可惜……”

魏西溏手里的剑就往他脖子上搁:“可惜本公主骨骼不适练剑是吧?”

魏无鸣用剑柄一挑拨开,迅速继续下一节剑课。

领路的丫头退了下去,付铮在边上观望,觉得她练的像模像样,拿着剑跟那人手里握着的剑柄还能对上几招。魏西溏一扭头便看到付铮立在旁边,不由笑道:“你怎么来了……”

话未说完,忽然觉得身侧剑风袭来,她勉强一躲向后跌去,付铮一个箭步窜过去把她拉住,对无鸣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无鸣只低头道:“此时为殿下习剑时间,闲杂人等不等干扰,刚刚一瞬若是换了战场,想必殿下已毙命当场。”

魏西溏站起身,看了无鸣一眼,拉着付铮道:“怨不得他,我确实说了那话。谁想道你就来了?”

这话说的亲热,倒是让付铮那一头的火气灭了下来,“我来瞧瞧,扰了你练剑?”看无鸣一眼,他伸手拿过魏西溏手里的剑,道:“殿下极为推崇阁下剑术,付铮三岁练剑,时至今日已近十年,不知阁下可愿指教付铮?”

无鸣没回答,而是看向魏西溏,魏西溏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往台阶上一坐,道:“不让你看看无鸣剑术,想必你也不会罢休。”又扭头对无鸣道:“切莫伤他性命。”

无鸣立刻低头道:“属下遵命。”

付铮顿时怒了:“魏池!”

魏西溏道:“本公主就说说,切莫当真,当真你便输了。”

无鸣道:“付公子,十招定输赢,若十招之内付公子能伤无鸣一发,无鸣便认输。”

付铮只道:“请赐教!”

那两人交手的时候,魏西溏坐在旁边,咂嘴摇头,不过片刻之间便分开,付铮急退两步靠到了假山上,低着头半天没吭声。

无鸣收势,抱拳道:“付公子承让!”

付铮默了默,看了看手里的剑,又看看无鸣手里的剑柄,应道:“付铮认输。”

魏西溏过去,抵抵他的肩膀:“还不赖吧?”

付铮白着脸没说话,只站起来,对她摆了摆手,绕过魏西溏急匆匆的沿着回廊走去,魏西溏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无鸣:“你伤到他了?”

无鸣只道:“属下未曾下重手。”

闻言,魏西溏脸色一变,抬脚对着付铮的方向追去,没追下多远,就看到付铮弯腰扶着墙壁在吐血。

“付铮!”魏西溏刚要走近,便听到付铮道:“别过来!我没事!”

魏西溏冷着脸,直接走过去,“伤就伤了,还不承认?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又没嘲笑你……”

付铮怒道:“你还说!呕——”

魏西溏咬牙:“无鸣那个混帐东西!”

付铮摆手:“是我自己学艺不精,哪里怪得了别人?”

腾王听到动静出来,看到付铮在哇哇吐血,顿时脸都白了:“铮儿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扶着付铮的手一顿,魏西溏沉默,付铮觉察到她异样,快速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若想保无鸣,就不要乱说话……”

魏西溏一愣,她有些烦躁的挪开眼,半响才道:“那你白伤了?”

付铮未应,跟着又道:“若是实在瞒不住,你便推给那妖道……否则,你我两家的交情怕是……”然后他嘴角挂着血,抓着魏西溏的手,咬牙道:“听到没?”

看他一眼,魏西溏点头:“嗯。”

腾王急忙过来扶着付铮,扭头对魏西溏说了句:“去通知你母妃,就说铮儿在府里出了事!”

“孩儿这就去!”魏西溏匆匆离开。

付铮是在腾王府伤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腾王府和付家的交情势必要收到重创,如何应对付振海爱子被重伤的后续腾王暂时顾及不上,保住人才是首当其冲要做的事。

腾王把付铮抱到房里,一边令人寻大夫,一边派人去请御医,付府肯定也要知会。

付铮躺在床上大口呼气,好容易睁开眼,扫了眼四周,问:“王爷,殿下在哪?”

腾王哪里顾得上其他,只道:“跑出去好一会了,不知跑哪去了,铮儿你别说话,不管她……御医马上就到,没事。”

付铮拉着腾王的手,道:“王爷,烦请你把殿下找过来,我不放心她……”千万别去教训无鸣,这明摆着让人知道是谁伤了他,她再想保无鸣就难了。

“行行!铮儿你别担心,本王这就让人去找。”腾王对着外面怒吼:“大夫怎么还没到?”

正怒着,就看到接连冲进来两个老大夫,一个是街头医馆的,一个是宫里请来的御医,两人连番上阵,把完脉个个面露难色:“王爷,付公子五脏六腑骨骼脉络一切正常,恕小人无能,实在不知付公子为何吐血不止。”

第一个这样说,第二个还这样说,腾王有些傻眼,“怎么可能?铮儿这血都快吐了一盆了!这样下去还得了?”

两个老大夫一脸尴尬,那御医犹豫半响道:“要不然,老夫替付公子扎两针试试。”

腾王妃从外面冲进来:“王爷,铮儿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腾王迎过去拦住,“柔儿,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本王也不知发生什么事。可看到池儿了?”

腾王妃一脸茫然:“池儿派丫头知会了妾身,妾身未曾见到她呀!”

夫妇俩正犯愁,外头有人禀报淮阳侯付振海将军和付夫人到了。

腾王夫妇对视一眼,急忙携手迎了出去,付夫人还没进门,看到腾王妃就落了泪:“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铮儿怎么了?”

腾王妃赶紧拉了她进门:“王爷已请了御医在施针,姐姐先别急,王爷已派人去查,查明真相,必然给铮儿一个交代。”

腾王府和付家关系交好,主要是腾王妃和付夫人从中周旋,否则以付振海这样重权有功的人,其实是看不上腾王这种无所作为的庸人闲散王爷,好在腾王安分,也不参与拉帮结派这种事,跟谁都笑呵呵的,倒是不招人厌烦,久而久之,付振海便接受了通过两家夫人发展到两府来往的局面。

御医施针后,付铮的吐血确有缓解,只是御医一脸担忧道:“老夫施针治标不治本,一旦拔针,只怕功付公子还会吐血不止。”

付夫人差点晕厥:“我的铮儿啊!”

付振海脸色也变了,“到底什么人敢伤我儿?”他冷着脸,扭头看向腾王,问道:“敢问王爷,最后和铮儿在一起的人可是红灵殿下?”

腾王妃扶着付夫人同时开口,“把池儿喊过来问问呀!”

腾王点头,走到外面吼了声:“来人?殿下还未找到?”

“父王。”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在腾王脚下响起,他低头就看到魏西溏抬头看她,水汪汪的眼睛似乎要溢出谁来,似乎刚哭过一番似得。

“你去哪了?知道不知道铮儿刚刚还找你?”

魏西溏走进来,在付振海和付夫人面前跪下,道:“付大哥是宫里仙尊送给池儿的礼物打伤。”

付振海一愣:“谁?仙尊的礼物?”

腾王一听,赶紧上前道:“付将军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因为那仙尊给池儿落了套吉言,结果经过宫人传到陛下耳里变了味,虽误会解开,不过那仙尊觉得池儿被剥世子封号是他引起心存愧疚,所以送了个武师给池儿。池儿说的礼物,应就是指这武师。”

付振海的表情冷了下来,“那武师何在?”

腾王正要问,魏西溏已经主动答道:“就在门外,听候发落。”

付振海倒背双手,道:“既是武师,想必功夫了得,付某想会会这个武师。”

付振海出门,就见一个满身鞭痕的中年男人被绑的横七竖八被人按着跪在门外石板路上,付振海道:“你就是打伤我儿的武师?”

那中年男子“呸”了一口:“什么打伤?那小子不过比武切磋败了而已,都说付将军是护国的大将军,如我看来不过是个输不起的庸人罢了!”

看到那人面相,腾王张口结舌,指着那人结巴:“他……”话没说完便住了嘴,看了身侧个子小小的小少年,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

付振海听了那人的话也未生气,只伸手拿了随从携带的剑,拔出,一剑割开那人身上的绳索,又用剑尖挑了另一随从的剑扔到他面前,道:“你与铮儿如何定输赢?”

那武师道:“十招之内近在下的身,在下认输。”

付振海冷道:“既然如此,十招之内本将军若杀不了你,本将军便认输。”

魏西溏看了眼那武师,转身进屋关门,不让外面的场景污了腾王妃和付夫人的眼。

第024章 一个秘密

守在付铮身边的付夫人和腾王妃哪里还有心思关注外面的状态?付夫人坐在付铮身边拭泪,“我的铮儿怎的这样命苦?……”

腾王妃拉着付夫人的手:“姐姐,铮儿不会有事的。”

魏西溏看着付铮涨的发红的脸,一把拉住御医道:“快拔针!”

那御医正专心扎穴位,被吓了一跳,待他看清付铮的脸色时,急忙拔针。

付夫人不明所以:“怎得要拔针了?这脸色不是回过来了?”

御医把针拔了才道:“刚刚公子的脸色不是改善,而是气血被堵,若是不及时拔针,只怕会暴血而亡。”御医犹豫了一下,才道:“付公子这病况……夫人,王妃娘娘,有句话老夫不知当讲不当讲。”

付夫人道:“丁御医有话便讲不必犹豫,只要为了我儿,什么话都不甚要紧。”

老御医道:“老夫幼年学医,跟随师父四处行走,听过无数传闻逸事,许多事并非我等所能知晓。公子脉象无碍,偏公子又吐血不止,施针止血反倒差点让公子暴血。听殿下之言,这武师乃仙尊所赠,想必也不是凡人,解铃还须系铃人,只需把这武师请过来询问一二,或许就能知道缘由……”

老御医话未说完,被魏西溏关着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付振海从门外走了进来,道:“什么武师?不过是个以大欺小欺瞒殿下年幼的江湖骗子!”

魏西溏眼角一瞄,发现几个下人裹着那中年武师的尸身抬了下午。

老御医:“……”赶紧低头收拾医具。

见他进屋,付夫人站起身问:“夫君,那伤铮儿的武师可还在?”

付振海皱眉:“敢伤我铮儿,岂能留他性命?”

付夫人白眼一翻就要晕过去,付振海急忙去扶,“夫人!”

就连腾王妃都瘫在椅子行,“这可如何是好呀?”

付振海一看这两人反应,大惊:“铮儿!”

魏西溏道:“刚刚丁御医说,若能把武师请过来询问一二,或许就能知道付大哥吐血不止的缘由……”

付振海呆住,腾王也愣住。

老御医收拾好东西,背起药箱就要离开,付振海哪里敢让他走,死活扯着:“丁御医,你救救铮儿!你走了,铮儿怎么办?”

老御医叹气:“实话跟将军说,老夫无能为力,将军求老夫,还不如去求仙尊。那武师既是仙尊所赠,肯定都是世外仙人,或许知道那武师功夫套路的玄机……老夫告辞!”

老御医是扯着药箱趁机溜走的,不是不救,而是确实没那本事救。

腾王的眼睛扫了一周,最后落在魏西溏身上,她一看腾王的眼神就知道什么事,想往付铮那边走,结果腾王赶紧拉了魏西溏到一边,“池儿,你随父王入宫一起去请仙尊,若是能救铮儿性命,你也高兴不是?”

魏西溏道:“父王去就行,何必要池儿一起去?”

腾王哄她:“父王瞅着那仙尊喜欢池儿,你若去了,定然事半功倍。”

魏西溏瞪眼,“那便要孩儿出卖色相?”

腾王伸手捏她的脸:“你一个小丫头有什么色相?走,铮儿平时那么护你,如今轮到你来护他。”

付振海是武将出身,行事作风干脆利落,平日最讨厌那娘们唧唧的妖道,也没甚交情,刚刚他又打死了人家送给小殿下的武师,明显没立场去求人。再者,这种求人的事若是有人代劳,自然能躲就躲,人是在腾王府被伤的,腾王要去求人那也应当。

听腾王父女在商量小殿下不愿意,付振海急忙蹲在魏西溏面前跟着一起哄:“小殿下,你付哥哥平时有好吃好玩的都给你,你去求求神仙,他身体好了自然能继续带你玩?”

魏西溏看着面前老脸努力做出温柔的模样诱哄她,简直不忍直视,默默的扭过头,道:“若那神仙不答应怎么办?”

付振海立刻道:“小殿下就说是他送你的武师不知天高地厚,用卑鄙的手段伤了你付哥哥,反正死无对证……”

话没说完,腾王拉了付振海一下,这些话会带坏他家小姑娘。

付振海怒视腾王,是他儿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腾王当然不急。

腾王知他心里所想,不跟一个心急的父亲争辩,伸手牵魏西溏的手,“池儿,走,跟父王入宫,听话。”

魏西溏问付振海:“付伯伯不生池儿的气?是池儿的武师打伤了付大哥?”

付振海道:“那是仙尊的武师,不关池儿的事。快去!快去!”

回头看他一眼,魏西溏被腾王牵着手上轿,赶紧往宫里跑。魏西溏撑着头,说不上什么心情,无鸣有鬼无疑,只是目的是什么还没想清楚,思来想去,肯定还是那妖道从中作梗,也料准了她舍不得无鸣此人。

这种感觉让魏西溏很不爽。

可是付铮确实不能死,最起码不能死在腾王府,否则就如他自己说的,腾王府和付府的仇肯定就结下来了,再好的手帕交涉及到家里儿子的生死,也那成了空谈。她身边有能力有本事又有家世的人,无疑只有付铮,其他那些要么是纨绔子弟,要么是寒门,成不了大事。

腾王带着魏西溏直接进宫,魏西溏直接跟腾王说:“父王,孩儿去找仙尊,父王去禀皇伯父,免得皇伯父奇怪付将军好好的怎就出现在咱们府上了。”

腾王伸手捏了下她的小脸:“我家池儿真聪明,父王这就去,若是那仙尊不愿意,父王还得求求陛下下个旨。”又捏着她脸摇了摇:“不准惹祸!”

魏西溏捧着脸急忙点头:“父王,孩儿明白,不惹祸!”

腾王松了手,召了个小太监领着魏西溏过去,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惹事,若不是知道那仙尊以善待小姑娘闻名,腾王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

小太监领着魏西溏朝前:“殿下,这边请。”

走到上回的地方,魏西溏还特地朝那假山后看了一眼,小太监站住不敢往前,更加不敢过院子门,只小声提醒:“仙尊不喜奴才这等人靠近,殿下您要自己过去。”

魏西溏背着双手,直接朝前走去,走的院门口的时候停下,对院门口立着的两个小童道:“烦请转告,腾王府魏池求见仙尊。”

其中一个小童道:“仙尊久候多时,殿下请!”

魏西溏抬脚进了院门,进门以后就听到后院有琴声传来,一声一声却不成调,即便如此魏西溏也觉得这琴声十分好听。

她循着声音过去,在院子里那棵香樟古树下看到了妖道相卿,那人正坐在树下调试一把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