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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黑甲人团团将他围住,忽然有一个举起手中的大锤,那锤子起码有一辆小汽车那么大,一锤子下去,鲜血飞溅。

苏子焰顿时就被砸成了肉饼!那血,流得满地都是,蜿蜿蜒蜒的,而苏子焰的样子,却是再也看不清楚了。

这个梦实在太过血腥恐怖,所以浅浅几乎是尖叫着醒过来,满身都是冷汗,心口隐隐作疼。

天已经亮了,晨曦的光芒从窗外照进来,刺得她眼睛有些疼,眼前氤氲着,好像有泪水要流出来。

“梦见什么了?”身旁冷冷地响起紫流风的声音。

浅浅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他单手撑着上半身,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总之阴沉沉的,让人心底发毛。

“梦见什么了?”没得到她的回答,他居然破天荒又重新问了一遍。

浅浅怔了一下,才掩饰着说:“没,没什么,一个好可怕的梦。”

“能把你吓成这样的梦,看来确实很可怕。”

“是,是啊。”浅浅勉强笑了笑,心还跳得飞快,那梦里的情景未免太真实了,即使醒着,那些血腥的画面也还很清晰印在她脑海中。

苏子焰好像真的去运粮了,会不会.......

她正想得出神,紫流风忽然道:“梦里有苏子焰?”

浅浅吓了一跳,脸上震惊的表情怎么都掩饰不住,只能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

☆、可怕的男人6

他没回答,只是笑得有些冷:“你昨晚睡着,一直叫着他的名字,叫了一夜。”、

浅浅觉得,自己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全都凉了。

她叫了一夜苏子焰的名字?

不,不会吧.......

她是有一点点想他,不,只是想帮他的忙而已,毕竟,他当年也是帮过自己的,她就当报恩。

但是还不至于睡着了都叫着他的名字吧?

难道潜意识里,有自己都不知道的一面?

可她确实觉得心里很虚,特别是在紫流风面前。

他伸手手指,缠着她披散下来的长头发,绕在手指上,绕了好几圈,又算开,然后又绕几圈,再松开.......

这么反反复复了几次,他也不觉得厌倦。

因他是垂着脸,所以看不见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不过从周围的气场可以感受出来,这家伙不高兴。

他一不高兴,好像她也不能高兴到哪里去。

浅浅顿时觉得不能呼吸,想对他解释几句,毕竟自己是做的噩梦,可能梦里自己太害怕了,毕竟看见一个人被砸成肉泥,都会害怕的吧。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紫流风却抢先一步,道:“苏浅浅,你是不是不够了解我?”

“啊?”为什么话题转开地这么快?

才刚刚从梦话转变到要聊聊性格什么的吗?

妖王陛下跳跃的思维,她确实跟不上.......

他笑着缠着她的头发,一点一点缠,拉得她不得已跟着头发被他拉得低头,靠近他。

他的唇刚好对着她的耳朵,他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嘴唇有些冰凉,浅浅瑟缩了一下,头发却被他用力一扯,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你应该要知道,我的东西,谁敢抢,谁就得死!”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然而那种凌厉的语气却让她整颗心都猛地跳了一下。

他说完了,便抱着浅浅,索取了一个缠绵的吻,然后起床出去,让白翼叫大夫来帮她的伤口换药。

那个大夫几天来一直住在客栈里,也被这些大人物给吓坏了,不过最让她震惊的还是这个女孩子。

她是什么身份谁也不知道。

☆、和宝贝的冷战1

先是云起,然后是北疆太子,连中州太子都吩咐要好好替她医治,那天他回医馆取药,途中正好碰见六皇子,六皇子居然也破天荒开口,让他好好医治这位姑娘。

六皇子亲自开口,他们这些敬仰拥戴六皇子的老百姓,自然更得尽心尽力。

这里几位大人物,全都这么关心这姑娘,她究竟是什么来历?

这大夫可不敢问,行医一辈子,自然知道少说话多做事的道理,知道的多了,反而对自己不好。

他替浅浅把了脉,查看了一下腿上的伤势,便捋着胡须微笑道:“姑娘真乃奇人,这么重的伤,普通人至少要半个月休养才能好转,姑娘不过短短几天便恢复得这么好,实在是奇迹啊。”

浅浅心想可不是奇迹吗?她有两个宝贝在身,能不产生奇迹吗?

大夫说完就自顾自去调配了外伤药,恭恭敬敬放在桌上。

换药这种事情,不是丫鬟做,就是北疆太子做,他这个老头子,就连看看她腿上的伤,那个北疆太子也能用阴沉的眼睛,看得他浑身发冷,恨不得披着被子出门。

大夫也不敢久留,收拾好药箱之后,便出去了。

大夫前脚刚走,宝玉便进来了。

正好紫流风要帮她换药,宝玉见了,冷冷道:“让我来。”

紫流风挑挑眉,看见宝玉走过来,便真的让开到一边,瞧着这个小家伙,是不是真的会做这些事情。

儿子和.........男人都在场,要她这么大方地脱衣服换药吗?

浅浅额头上冒了一大颗汗出来,“太子殿下,这些事情宝玉能做好的,就不劳烦您了。”

她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请您走的意思。

可是紫流风非要当做没有听到。

宝玉也很镇定,掀开浅浅腿上伤口的纱布,用小毛巾浸了温水将伤口清洗一遍,然后慢慢涂上药膏。

这么小的人,动作却小心翼翼,一丝不苟。

浅浅看着低头不语的宝玉,心里有些惊悚,她知道这孩子越是镇定,其实就越是不高兴。

她现在头都大了,有紫流风在,她时时刻刻都像踩在一个地雷上面。

☆、和宝贝的冷战2

说不准什么时候地雷就爆炸了。

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比杀了她还难受。

宝玉的性子从小就摸清了,是个不容易服输的主儿,而紫流风更不好搞定。

她抬起头,求助一样看着紫流风,那眼神就在说:求你快走吧求你快走吧…..

这次紫流风倒没再让她为难,真的出去了。

浅浅立刻松了一口气,真是有种大风大浪中安全着陆的轻松感。

“娘。”正在包扎的宝玉终于开了口,抬起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她。

五岁孩子的眼睛却太深邃,看的浅浅心里一紧:“怎么了?”

宝玉淡淡地问:“你心里喜欢的人是谁?”

浅浅一时有些愣神,这个问题出自她五岁儿子的口中,实在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这个孩子,年纪这么小,知道什么叫‘心里喜欢的人’吗?

“宝贝,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宝玉一双眼睛斜睨着她:“连你自己也不知道?”

浅浅有种即将被口水呛死的感觉,伸手摸摸宝玉的小脑袋:“宝贝,你未免早熟得太厉害了!不行,你要慢点儿成长。”

宝玉拉开她的手,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她:“我不喜欢这个样子的娘亲。”

“哈?”

“娘亲喜欢的人不是爹爹也没关系。”宝玉淡淡地说,“可是为什么娘亲连确定自己内心的勇气都没有?我不喜欢这样的娘。”

浅浅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儿子,你娘我到现在都没有喜欢过谁,你让我上哪儿去确定内心去?

“宝贝,娘不是不确定…..”

宝玉今天格外强势地打断他:“娘是想一一利用完他们,再离开是不是?”

浅浅愣住了,脸上还留着复杂的表情。

心底却有一种被窥探道内心的羞耻感。

可这个人是她儿子。

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

宝玉站起来,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可是他那黑黑的眼睛里,却不加掩饰地写满了‘失望’两个字。

浅浅觉得心里被什么扎了一下,痛得很难受。

“我不喜欢这样的娘亲。”宝玉站起来,声音糯糯地,被他压得很低很低。

☆、和宝贝的冷战3

“宝….”浅浅想开口说什么,宝玉已经转身走出去了,拉开门,吩咐外面的丫鬟进来帮她继续换药。

“哎呀,苏姑娘,你怎么哭了?”进来帮她换药的小丫鬟一看见她便惊叫一声。

浅浅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水,实在是丢脸之极.

她连忙擦去泪水,低头想想,她都是五岁孩子的母亲了,居然还有人叫她‘姑娘’,实在是好笑。

想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嘲的心理作用,居然笑出了声来。

那个丫鬟看她一会儿伤心流眼泪,一会儿又很高兴地笑,吓得一愣一愣的。

伤口很快重新换好了药,丫鬟什么都不说匆匆地出去了。

浅浅扶着床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虽然小腿还很疼,但是慢慢走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可真是多亏了那颗金丹了。

天亮了要继续在床上躺着休息她是做不到了,这两天都没有好好运动,四肢都有些僵硬了。

她慢慢地走出去,站在二楼的呃走廊上,因为客栈里住了几位尊贵的客人,所以原先的客人都被赶出去,也不对外开张。

整间客栈里只有中州和北疆,加上云家的三方人马,都是护卫,服饰个不相同,很好辨认。

楼上楼下都有护卫,看起来这间小客栈比皇宫还守卫森严呢。

“谢谢小少爷肯收留我。”楼下,忽然有个略显得沙哑的女子声音响起来。

这声音音色很好听,可惜就是沙哑了一些。

浅浅不自觉走到扶栏哪里,向下望了望,看看是什么人能说出这么好听的声音。

这一看,她又愣住了。

一楼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少女,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孩。

小孩是她儿子宝玉,现在这孩子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扒拉碗里的白饭,也不吃一口。

不管多么早熟的孩子,都会有一些幼稚的小动作,比如宝玉心情一不好,就喜欢用筷子扒拉碗里的白饭,闷闷地一个人不说话。

时浔在一旁很用心地剥了几只虾,放在宝玉面前的小碟子里,小碟子里放满了,宝玉都没有吃过一只。

☆、和宝贝的冷战4

连平时最喜欢的虾仁也不吃了,这孩子,又在闹别扭。

她正想下去,道个歉也好,哄两句也好,她先低头丢脸没什么,反正这种事情过去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她做母亲的,只要让儿子吃饭,做什么事情多可以。

她脚步刚动,那个和他们同桌的少女便说道:“小少爷,不管怎么样,先吃点儿东西吧,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过什么。”

这样不痛不痒的劝说,宝玉肯吃才怪,她那个儿子脾气可是古怪得很!

浅浅在心里暗暗这样想,可是下一秒,让她吃惊的事情却发生了!

那个少女说完话,宝玉便抬起头,夹了一只虾仁咬了一小口,慢慢地嚼。

少女轻柔地笑起来,她笑容很美,很耀眼,单纯明媚的,有些无辜,像只可爱的小猫。

浅浅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半,像是自己的宝贝忽然被人抢了一样。

她以前费尽口舌,想尽了办法,才能哄得不高兴的宝玉吃饭。

而现在,一个刚认识的陌生少女只用一句话,就让宝玉乖乖开口了。

这种感觉怎么会好受?

她好像看着儿子娶了媳妇儿的母亲,儿子听媳妇儿的话,全副身心都爱着儿媳,而忽略了她这个母亲。

怪不得自古以来,婆媳之间很少和睦,她现在终于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胸口闷闷的,像堵着什么东西让她很不舒服。

她觉得心里愤愤不平,便一瘸一拐地走下楼去,朝着宝玉他们那桌直直走过去。

要在平时,她这么一瘸一拐走过去,宝玉早就会过来扶她了,可今天那小子居然就那么坐着,不声不响的,也不看她一眼。

浅浅走到他们那一桌,重重地在椅子上坐下,心里不好受,声音也变得严厉,看着宝玉:“让你吃饭,你怎么还挑食了!”

宝玉终于抬起头,用那双黑幽幽,深邃的眼睛冷冷看她一眼。

浅浅被看得心里一沉,宝玉已经放下碗筷,站起来,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他一走,时浔自然也跟着走,那个少女现在也把宝玉当成自己的主人,也跟着站起来走。

☆、不止是今天

一时之间,只剩下浅浅一个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她狠狠地抓着桌角,霍然站起来,对着要走出客栈的宝玉喊道:“苏宝玉!你今天就想跟我闹脾气不成!?”

宝玉跨出门的脚步停了一下,那样小的人,架在两个大人中间气场也丝毫不弱,反而凌家于所有人之上。

“不止是今天。”他冷淡地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浅浅觉得小腿上的伤好疼,站也站不住,一屁股坐下来,偏偏刚才站起来的时候动作太大,她身后的椅子已经倒了,这么一坐下去,竟然坐了一个空,她像只乌龟一样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客栈里到处都是护卫,刚才都在看戏,这下子看见浅浅摔倒了,几个云家的护卫立刻上前,将浅浅扶起来。

浅浅心里真的是难受死了,那可是她从小宝贝的儿子,那小兔崽子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苏姑娘,我们送你回房吧。”那几个护卫看见她悲愤欲绝,伤心得要哭出来的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用了。”浅浅自己站好,便抬起下巴,有些倨傲地说,“我想出去走走。”

“那,我们保护你。”这几个云家的人可是被云公子吩咐过,要保护苏浅浅母子的。、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