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皱眉,厉声呵斥他:“别闹!”
小方的眼圈发红,娃娃脸上是难得的坚毅表情,他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我跟你一起去。”
江渊难得的对小方笑了笑,然后又说:“你女朋友下个月不是就要回国了吗?你要平安回去见她。”说完又对一边的王工说:“你赶紧带他走。”
小方觉得鼻头酸酸的,上个月女朋友打电话回来说就要回国来的时候,他高兴得手舞足蹈,进江渊办公室的时候也没忍住,喜气洋洋对他说:“老板,我女朋友马上就要从国外回来了!”
可说完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老板现在孤家寡人一个,自己还在他面前秀恩爱,典型的死得快。果然,江渊连眼睛都没抬,继续专注的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小方当时偷偷的舒了一口气。
他现在觉得难受,原来老板听见了啊,也还一直记得。
不远处又传来了一声枪响,江渊清楚再也耽搁不得,他没再理会小方,直接转身往相反方向奔去。
江渊循着枪声一路走,果然找到了被武装分子绑架的几个工程师,他对着为首的一个男人说:“我是他们的老板,你们抓我就行了,把他们全放了。”
那群人自然不干,人质多一个没关系,但不能少。
江渊想了想,把腕上的手表摘下来,抛向为首的男人,指了指自己,然后说:“你们抓一个中国人和七个中国人没有区别,人多反而容易坏你们的事。”
匪首思考了片刻,又打量片刻手中的手表,然后对着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把其他人都给放了,又亲自动手给江渊绑上绳索。
趁着这个当口,江渊对着一边的几个工程师低声用中文开口:“往酒店的后门走,到停车场,然后开车去大使馆。知道大使馆在哪吗?”
那里面有一个常驻在这边的工程师,闻言赶紧点点头。
“不准说话。”匪首听见他们在用中文交谈,一棍子就狠狠的敲在了江渊的脊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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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江渊,他们劫持的人质里还包括一个台商、三个美国人和一个中东人。
哦对了,还有小方。
江渊看见他,简直气得七窍生烟,怒斥道:“我不是让你走了么!你怎么又来了?”
小方眼圈红红,十分委屈:“我、我刚才在楼里迷路了,然后就被他们给抓住了。”他刚才原本是想跟着江渊跑,可江渊走得太快了,他停下来歇了一口气就发现老板不见了。
江渊懒得理他,没再说话了。
那群武装分子劫持他们想必是为了增加和政府谈判时的筹码,所以对待他们几个人质倒也不算太糟糕,七个人关在一间小房间里,但是有水喝有饭吃。
江渊将自己面前的水罐往小方那边推了推,小方愕然,抬头看向老板。
感应到小方的目光,江渊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那水罐,一脸嫌弃的说:“有股怪味,给你喝吧。”
小方低下头,偷偷的擦了擦眼睛,他知道江渊是故意把水让给他喝。
他当年大学一毕业就在江渊身边给他当助理,这么些年,在外人看来,是他鞍前马后的为江渊办各种公事私事,可事实上,一直是江渊在照顾他。
后半夜的时候,江渊突然对昏昏欲睡的小方开口:“小方,帮我一个忙。”
“呃?”小方揉了揉眼睛,赶紧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
江渊慢慢的开口了:“如果我回不去了,你就帮我告诉楚苓,让她找个好男人嫁了。”顿了很久,他才十分不甘心的叹气:“蒋衡挺好的,陆淮……陆淮也不错。”
他想了想,又说:“还有,你让多多糖糖别忘了我,也不能管别人叫爸爸。”
小方觉得心里堵得慌,但还是笑着说:“老板,你开什么玩笑,如果真回不去,那也是我们俩一起回不去了,我怎么帮你带话呀?”
江渊笑了笑,然后补充道:“如果你能回去的话。”
就因为他的这句话,小方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第二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江渊就去找了那个老大,不知道江渊和对方说了什么,对方居然答应把小方放走。
小方自然是宁死不从,他想,其实自己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没骨气。
江渊走到他身边来,目光扫过房间里其他被挟持的人质,低声对他说:“你先走,不然待会儿你就要拖累我了。”
闻言小方一愣,但马上就反应过来,江渊的意思是不指望政府救援了,打算靠自己逃跑?
看他还在愣神,江渊又补了一句:“你忘了我昨晚和你说的话了?你必须走,你还要给我带话呢。”
小方从没想过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会哭得那样夸张,他抽抽噎噎道:“我才不给你带话!有本事就自己对嫂子说那些话去!”
说完小方仍觉得不解气,又梗着脖子冲江渊大喊:“抛下老婆孩子,你还算什么男人!”
江渊难得这样和颜悦色,他甚至微笑了一下,然后说:“昨天有一句话,我忘了说。”
小方愣愣的看着他。
“你和楚苓说,”江渊说,“耽误了她那么多年,我现在后悔了……你让她把我忘了,下半辈子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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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是在一个星期之后回到国内的,回来的一路上他都在不停的打听着江渊的消息,可是没有人知道。
他身上有多处骨折,回国后直接住进了医院,许多人过来看他,这些人里面甚至还包括江父,他过来问小方,问他最后一次见到江渊时的情形。
小方说:“我们七个人全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我不知道位置在哪里,他们给我眼睛上蒙了黑布然后把我扔在大街上的,后来我一路走到大使馆去的。”
顿了顿,小方又低声喃喃:“江渊不知和他们说了什么,然后他们就放了我。”
听了小方的话,江父沉默良久。
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叹气,不知是对小方说话还是自言自语:“他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了。”
武装分子已经知道江渊的家庭背景,所以对方现在绕过柬埔寨政府,直接向中国大使馆提要求,要求提供军火和美金。
其实江渊说不说出自己的身份都没关系,因为武装分子要的不止是赎金,还要军火枪支。这种情况下,政府方面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对方的要求,唯一的方法便是一边与武装分子周旋,一边试图救下人质。
江父知道,不管人质是谁,他们这边都绝对不能松口,也绝对不会答应提供给对方军火。
江渊说出自己的身份,不过是让对方以为自己有重要的筹码在手,更加狮子大开口而已。他说那些,大概只是希望能救下小方的一条命而已。
楚苓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进病房里来了,直直的就给江父跪下了,她一边流泪一边说:“求求你,满足那些人的要求,他们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把江渊平平安安的救出来好不好?他是你的儿子呀!”
江父赶紧将楚苓拉起来,无奈道:“小楚,你别这样。”旁边的李秘书也过来扶起楚苓。
楚苓泣不成声:“你不为他考虑,也为多多糖糖考虑呀。他们才三岁,没了爸爸他们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江渊是江仲远唯一的儿子,此时他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更痛心,但他知道,就算满足了武装分子的要求,他们也绝不会将人放回来。
他一字一句道:“小楚,你听好。我们不会答应那些无理要求,即使现在被绑架的是我儿子,也一样。但是你放心,我会让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三天后。
柬埔寨政府与武装分子之间的谈判破裂,政府依靠一位人质身上携带的定位器找到武装分子藏身的大楼。而后军方控制整座大楼,武装分子逃匿,但早已在大楼内布置下定时炸弹,进入大楼搜寻人质的士兵一个都没能逃出来。
消息传回国内的时候,江父让李秘书瞒着章颖和楚苓,可她们原本就时时刻刻关注着这件事,况且,即便国内的媒体已经三缄其口,但外媒上却全拿这条消息当头条。
楚苓却觉得自己异常的冷静,她对江父说:“他们肯定不会把江渊留在那栋楼里,他现在肯定还活着。”
是啊,那些绑匪还没交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杀害人质还会激怒各国政府,这对他们来说百害而无一益。
可第二天柬埔寨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政府军已将全部武装分子包围,双方进行了异常激烈的枪战,武装分子全部被歼灭,政府军并未在他们身边发现人质。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当初武装分子将全部六名人质都留在了那栋被炸毁的大楼里。
当晚江父便登上了飞往柬埔寨的飞机,飞机起飞前他只留了一句话:“我去把他带回来。”
楚苓想问他,怎么带回来?
她在报纸上看到有关于事发地点的报道,别说人质了,就连踏入那栋大楼的士兵都全部被炸得血肉横飞。
楚苓捂着脸,小声的抽泣了起来,他们要怎么把他带回来?
多多糖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看见妈妈和奶奶整天都以泪洗面,房子里的每个人都面色凝重,也不敢玩闹了。大人顾不上他们,两个小家伙便瑟缩在墙脚,看着神色郁郁的大人们。
多多觉得待在这个房子里十分不舒服,于是想偷偷打电话给坏爸爸,让他赶紧过来,顺便可以像上次一样,安慰一下在哭鼻子的妈妈。
可是他一连打了好几天的电话都没有打通,这让他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电话号码。
多多想去问问妈妈,可他不敢,糖糖只好安慰他:“哥哥,你放心啦,过几天爸爸肯定就来看我们啦。”
“真的吗?”他耷拉着脑袋问妹妹。
“嗯。”糖糖重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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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父从柬埔寨回来的那一天,小方也找到楚苓,和她说:“嫂子,有些话,他想让我转告给你。”
从回来起,小方一直忍着那些话没有说,就是想等着江渊回来,让他亲自把那些话说出口。
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让我和你说,找一个好男人嫁了,蒋、蒋衡和陆淮都挺好的。”小方感觉有大颗的泪滴落下来,他又觉得自己窝囊,赶紧狼狈的抬起手去擦。
“好啊。”楚苓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响起。
小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他还说,两个孩子不能叫别人爸爸。”
楚苓突然激动起来:“凭什么?他还管得着吗?”
“他还说——”小方心里堵得慌,但还是忍着泪意,将江渊当时的话一字一句的重复,“他说,耽误了你这么多年,他后悔了。他让你把他忘了,下半辈子好好过。”
他也知道她已经被耽误了这么多年吗?
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啊。
“好,好。”楚苓连连点头,胡乱抹掉脸上的泪,咬牙道,“我把他忘了,我一定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江父去了一趟柬埔寨,把江渊的遗物都给带了回来,他穿过的衣服,他用过的笔记本,甚至连他写过字的废纸都整整齐齐的叠起来,一并带了回来。
楚苓没有去看那些东西,事实上,当天她便带着多多糖糖坐飞机从北京逃了回来。
多多糖糖从大人偶尔漏下的只言片语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再一次,多多打爸爸的电话打不通时,他哭着问妈妈:“妈妈,爸爸为什么不接多多的电话?”
楚苓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她想了许久,只得干巴巴的说:“爸爸出差去了很远的地方,电话打不通。”
这回连一向乖巧的糖糖也愤怒起来:“骗人!妈妈骗人!”
楚苓想,那个人说的没错,他可真的把她耽误惨了,不但如此,还给她留下这么两个磨人的小东西。
又想起他让人带给她的那句话,楚苓第二天便找了市里的一个婚介所,要求对方给自己介绍对象。
红娘问她对男方有什么要求,楚苓说:“没有要求。”
红娘见她这样,知道不对劲,猜想大概是和家里人或者男友赌气了,于是劝她:“小姐,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一下?”
楚苓许久不吭声,直到那位红娘有些不耐烦了,她才说:“我提供房车,你马上就给我介绍男人。”
红娘问:“我尽快给您安排,你看明天行吗?”
楚苓点点头,交了钱,然后便走了。
第二天一早楚苓便接到红娘的电话,说是已经安排好了一位男士,中午就可以见面。
挂了电话,楚苓对着衣橱挑了一个上午的衣服,好不容易打扮好,等到了约定地点,还迟到了五分钟。
对方对她很满意,楚苓一顿饭下来却吃得食不知味,她心中隐隐的想,相亲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么?不应该是这样的。
吃完了饭,对方问她:“楚小姐待会儿去哪里?我送你吧。”
楚苓刚想说不用,她开了车过来,可一个“不”字刚说出口,她的腰突然被人揽住,身后传来懒懒的男声:“你谁啊?打我老婆主意?”
72论渣男如何登堂入室(1)
【论渣男如何登堂入室】
楚苓觉得,自己那天在餐厅,一定是把这辈子所有的脸都丢光了。
刚才还在和她相亲的那个男人看到江渊,结结巴巴的就开口了:“你、你是谁?”
“我是她老公。”江渊态度倨傲,语气也异常蛮横,“你活得不耐烦了?敢打我老婆主意!”
男人觉得自己今天碰上了一对神经病,既然有老公干嘛还要出来和他相亲,还有这男人,自己管不住老婆,居然还要来怪他一个路人。
江渊注意到对方在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打量自己,他气得吐血,刚想再度挑衅,就感觉肩膀上传来一阵痛感。
唔,是楚苓拿着皮包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她狠砸了好几下,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于是又结结实实的踹了他好几脚,江渊怕她再做出什么过激举动来,赶紧伸手将她带到自己怀中来,狠狠按住不让她再乱动。
楚苓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她像疯了一样的在他胸前捶打,“混蛋!你不是死了么?你还回来干什么?!”
听到她这话,江渊的眼圈也忍不住红了,当初在柬埔寨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这辈子再没机会能见到她和两个孩子了。
楚苓还未消气,一边流泪一边狠狠捶他:“你说让我忘了你的,我现在已经忘了!混蛋!我已经把你忘了!”
江渊想起自己之前留给她的话,现在想来自然是懊恼无比,可那时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没机会回来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他将楚苓搂在怀里,缓声道:“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活着回来。”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又戳到了楚苓的泪点,她伏在江渊的怀里就再次“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江渊你混蛋!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回想起前些日子自己的焦灼心情,又想起自己得知他死讯后的伤心欲绝,楚苓越想越生气,突然就一把推开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就要往餐厅外走去。
江渊赶紧拉住她:“怎么了?”
“你不是爱当英雄吗?那你就去当英雄啊!回来找我干什么?”说着楚苓就又感觉有大颗的泪滴掉下来,她还记得自己当初和那几个被送回来的工程师见过面,他们对江渊感激,对她却是愧疚。
楚苓觉得讽刺,他多伟大,代替别人去死,把别人的丈夫送了回来,让别人一家团聚。
只是留下她,把她和多多糖糖扔在这世上。
她气极,似乎是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你根本就没为我和孩子考虑过!你也没想过多多糖糖没了爸爸会怎样!”她喘了一口气,又继续:“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个人原来这么自私,你不就是为了当英雄,你这样有意思吗!……你就是巴不得我后悔一辈子!内疚一辈子!”
看到她这样哗啦啦的流眼泪,江渊就觉得心疼得慌,他赶紧好言劝哄道:“老婆乖,不哭了啊。”说完又指了指自己:“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他看到楚苓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这才打算和她讲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当初武装分子留了四名人质在那栋大楼里,只带走了他和一个美国人质。
江渊身上一直装着定位器,本来还有小方知道,可他也被抓了过来,后来好不容易等到小方被送出去,告诉了大使馆这件事。可柬埔寨政府方面在营救人质这件事上本来就不积极,拖了好几天才确定他们的位置,那时武装分子和政府的谈判已经破裂,已经打算带着两名人质转移。当时搜身的时候在江渊的身上找到了那个定位器,于是对方便将计就计,将那个定位器一并留在了那栋大楼里。
听到这里,楚苓觉得揪心,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们肯定揍你了吧?”说完又在他身上到处摸来摸去,问:“伤在哪儿了?给我看看。”
江渊注意到和楚苓相亲的那个男人早已不知去了哪里,现在整个餐厅的人都在对他们两个行注目礼。他按住她到处乱摸的手,忍着笑说:“别这么心急,回家再慢慢看也不迟。”
楚苓气结,全然忘了自己上一秒还在心疼他的伤势,当下便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江渊吃痛,闷哼了一声,可心里还是高兴的,大概是因为太久没见过她使小性子的模样了。看着她气呼呼的脸,他隐约觉得像某种小动物,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其实后来他能逃出来,是因为从对方那里抢了一把枪,打伤了几个人才得以逃出来。
江渊的父亲从政,但是大伯二伯都从军,他□岁的时候大伯就带他去军营里玩,等他长大了一点,更是手把手的教过他枪法。虽然已有十多年没摸过枪,可江渊仍是觉得,自己能逃出来,还全靠当年学过枪法。
但这些事他还是不打算告诉楚苓,只简单的和她交代了一下来龙去脉:“后来我逃了出来,附近有一户人家收留了我,后来我给大使馆打电话,然后他们就派人来接我了。”
此时楚苓早就擦干了眼泪,她瞥他一眼,然后问:“那户人家里有没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儿?”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男主角身受重伤,被美丽的异国少女所救,然后两人共同谱写一曲旷世恋歌。
“有啊,长得还挺漂亮的。”江渊知道她想说什么,才不上当,“而且啊,她还会算命,说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我家里有一只母老虎。”
楚苓没绷住脸,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笑完她又觉得没面子,再抬头一看,发现整个餐厅的人都在看他们俩,楚苓心道这回丢人丢大发了,匆忙甩开他的手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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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人一齐去幼儿园接两个小家伙,楚苓提前给老师打了电话,所以刚到那里就看见老师牵着多多糖糖站在幼儿园门口。
两个小家伙都耷拉着脑袋,看到他们无精打采的模样,楚苓心中觉得有些歉疚,昨天晚上两个小家伙不睡觉,哭着喊着要爸爸,楚苓自己也是心烦意乱的,被他们一吵,更是急怒攻心,当下就结结实实的揍了两个小家伙一顿。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进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反省,觉得将负面情绪转嫁到孩子身上不好,又主动向两个小家伙道歉,结果他们俩倒像是事先说好的一样,双双板着脸不搭理她。
楚苓和老师道了别,然后又拉开后车门,让多多糖糖上车。
多多先爬上车,果然,在他还剩两条小短腿在车外的时候,楚苓听见他惊喜的小声音:“爸、爸爸……”
爸爸?糖糖精神一振,踮着小短腿探起脑袋往车里看。
短暂的分别却让两个小家伙更依赖江渊,在前面开车的楚苓就清晰的听见了后座的多多在向他爸爸小声告状:“妈妈昨天打我和糖糖的屁股了。”
江渊知道楚苓肯定听见了,他不愿得罪儿子,但更不敢惹怒老婆,于是只能含糊的回答:“妈妈也是为了你们好……”
糖糖趴在爸爸身上,哭得泪眼婆娑:“呜呜,爸爸,我以为你不要哥哥和糖糖了,呜呜呜。”
看见小女儿这样哭,江渊觉得太心疼了,赶紧搂着小姑娘柔声哄道:“糖糖乖,不哭了啊,爸爸怎么会不要糖糖呢。”说完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爸爸就算是不要哥哥了,也不会不要糖糖的。”
一边的多多既惊讶又愤怒:“……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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