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也当妈妈了,我本来以为你能理解我作为一个母亲的心。”章颖演得十分动情,若不是楚苓知道她是怎样的人,怕也要感动得落泪了,“江渊他今年都三十了,可连个孩子都没有,我这个当妈的肯定会着急啊。当时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医生说了你很难怀上,江渊又不肯离婚,我只能从你这里入手了。”

说到这里章颖又松了一口气,笑道:“还好你现在怀上了,还是双胞胎。我自然不会再反对你和江渊。两个孩子肯定也需要亲生母亲在身边。”

看着章颖的笑脸,楚苓胸臆中的一口气实在有些难忍,她也学章颖那样笑:“章女士,你就那么肯定,我现在还想要和你儿子在一起?”

“两年前你要我离婚的时候我就答应了,”楚苓冷笑道,“拜托你搞搞清楚,一直以来,不肯离婚的都是你儿子。”

“现在也一样,是你的儿子死缠着我。你不知道吧?是他跪下来求我不要离婚。你见过他下跪的样子吗?”她从未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可心中却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尤其是当她看着章颖渐渐发白的脸色后,“我告诉你,我嫌他脏,我嫌他恶心。”

章颖气得说不出话来,伸手便狠狠的掴了楚苓一巴掌,咬牙切齿道:“小贱人,真是给脸不要脸!”

第 30 章

章颖那一巴掌扇得极重,楚苓整个人都被她那一掌的力量带得歪倒在一边。

“我告诉你,不能生的人是你,不是我儿子。”章颖冷笑道,“说你不识好歹还真是没错!”

楚苓将原本捂着脸的手松开,坐起身来,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然后笑道:“那你去问问你儿子肯和别的女人生吗?”

她胸臆中都是满满的快意,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激怒别人、伤害别人是一件这么痛快的事情,难怪大家都爱做。

“章女士,”楚苓站起身来,缓缓道,“你活了五十多年,一路顺风顺水,我没有哪点能比得上你。可我要告诉你,在拿捏你儿子这件事上,你比不过我。”

楚苓一步步凑近她,“如果不相信,要不要试试?”

章颖年轻时便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嫁人后丈夫又位高权重,向来扮演的便是颐指气使的角色,何曾受过这样的顶撞,当即便气得面色发白,浑身颤抖,伸手便要给楚苓一个耳光。

楚苓个子高,即便是怀孕中,要对付她仍不是问题,她左手轻轻松松的接过章颖挥过来的巴掌,紧接着右手便抬高,要将刚才那一耳光还给她。

“你敢打我?”章颖的声音又惊又怒。

“楚苓,你干什么!”她还没来得及扇下去,江渊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厉声呵斥住她,一个大步跨过来,将章颖从楚苓的手中解救下来。

“你看看她!”章颖的头发散乱,看上去有些狼狈,她满脸通红的指着楚苓,“我是长辈,她居然还想打我!”

楚苓挣开被江渊握着的手腕,冷笑道:“章女士,你也不照照镜子,你有长辈的样子吗?我倒觉得你是为老不尊。”

听到“为老不尊”这四个字,章颖整个人就像被点燃的炸药桶,气得伸手就要再次掴向楚苓。

“妈!”江渊轻轻松松就将章颖挥动的那只手截下来,然后把他妈往门外带,“你先回去。”

章颖气得形象全无,对着儿子吼道:“你还护着那个小贱人?真是娶了媳妇……”

章颖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应该是江渊把她带到楼下去了。

楚苓起身到浴室去照了照镜子,那一掌下手太重,她的左脸现在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看上去狰狞可怖。

看来好几天不能出门了。她默默想道。

过了很久江渊才上楼来,楚苓坐在小沙发上自顾自的翻着杂志,头都没抬一下。

“好好的,你们为什么又吵了起来?”江渊坐到她身边来,和所有夹在妻子和母亲中间的男人一样,声音十分疲惫。

楚苓头也不抬,只是低声回答了一句:“问你妈去。”

“那是我妈——”江渊的语气十分无奈,“你多尊重她一些。”

楚苓这才抬起头来,赞同的点点头,说:“你说得对,那是你妈……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这一抬头,江渊才发现她左脸上有五根清晰明显的指痕,半张脸都高高的肿了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轻轻碰了碰她的脸,然后问:“我妈打的?”

楚苓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十分荒唐无意义,于是笑着说:“是我自己扇的。”

沉默了许久,江渊终于说:“……以后我让她不要再来了。”

楚苓冷笑:“只要你把我留在这里一天,你妈就会来找我一天的麻烦。”

江渊没有说话,可她还觉得不过瘾似的,又问他:“你知道你妈为什么打我吗?”

“因为我告诉她,”楚苓放下手里的杂志,终于正视江渊,心里是疯狂蔓延的快意,“她儿子是怎样跪下来求我不要离婚的,她儿子是怎样死缠烂打的……然后她就像疯了一样。”

江渊置若罔闻,看上去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到隔壁房间取了药箱来,拿了一管药膏就要往楚苓脸上涂。

“放在那儿吧,”她偏头避开江渊的触碰,接过那一管药膏,“我自己会搽。”

搽药膏的时候楚苓就在想,自己以前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忍受章颖那么久呢?是因为爱他,所以尽力讨好他的家人?

想起从前的自己,楚苓觉得那时真是犯,贱,明明知道江家人不待见自己,却还是拼命想要融入他的圈子。

纵然她家世再不好,再怎样被他人瞧不起,可她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如果父亲知道她这样委曲求全作践自己,大概也是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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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晚上楚苓是在医院里陪着父亲一起过的,楚父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红包,其他人都是一个,唯独给了楚苓三个。

“爸爸,为什么给我三个?”楚苓忍着笑,故意问道。

父亲难得精神很好,笑着摸她的头发,说:“谁说是给你的?这两个红包是给我的小外孙的。”

楚苓笑起来,摸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说:“医生说是一男一女,预产期是六月份。”

说完楚苓便觉得有些不妥,果然,父亲很快就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孩子出世。”

楚苓一直极力避免这个话题,可等父亲真的提起来,她也只感受到深重的无力。

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生命早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楚苓也不确定,自己的宝宝来不来得及见外公最后一面。

楚妍也一直在这里待到了年后,楚苓原本想问她怎么不回家去陪自己的母亲,毕竟楚妍的母亲也是重病在身,孤孤单单的躺在医院,身边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但想了想,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自然知道楚妍待在这里殷勤服侍父亲的原因,对于楚妍,楚父几乎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所以楚苓也从来没有指望过她是真心实意的关心楚父的病情。就算楚妍是想来捞好处,她也忍下了。

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如果楚苓也有一个从没照顾过自己的父亲,那么就算他快要病死了,她也不会有一丝难过悲悯。

所以这也是楚苓一开始就讨厌楚妍的原因,她才不相信一个才二十岁的姑娘对于这样的事会毫无芥蒂,摆明了是想讨好处来。

可楚苓现在想想,既然她想讨好处,那就给她一点好处,毕竟她的存在还是给父亲带来了快乐的。

而真正令她怒不可遏,下定决心要把楚妍赶走的却是这么一件事。

那天下午楚苓照例去医院看父亲,父亲仍在昏迷,没有醒,于是她也就坐在病房里一边翻杂志一边等父亲醒过来,然后可以陪他说几句话。

坐着无聊,她想起前几天拜托小方办的一件事,想打电话问问,却发现出来的时候没有带手机。

一直跟着她的张凝也在病房里,可相比楚妍,她更讨厌张凝。于是她问楚妍:“你有小方的电话号码吗?”

因为小方经常出入病房,所以楚妍有小方的电话号码也并不奇怪。

果然,楚妍点了点头,说:“有的。”

说着便打开随身的包开始翻找手机。

“手机借我打一下。”楚苓起身,走到楚妍面前去。

楚妍好不容易翻到了手机,掏出来递给楚苓,就在拿手机出来的时候,一个东西被带了出来,落在地上。

楚妍大为紧张,弯下腰迅速的将那件东西收进掌心里。

楚苓原本压根就没注意到那是什么东西,可楚妍那样反常的举动倒让她来了兴趣,她站在楚妍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问:“那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楚妍面色发白,但还是强笑着对她说。

楚苓知道事情一定不对劲,她自省平时对楚妍是不是太严厉,不然就一个偶然掉出来的小东西,怎么会惹得她如此紧张?

她反而更加有耐心了,在一边坐下来,又问了一遍:“那是什么?拿出来给我看看。”

“姐姐……”楚妍的眼中已有薄薄的泪光,她咬着下唇,模样可怜的看向楚苓。

楚苓看了一眼父亲,还好没被她们吵醒。她也不再废话了,直接拉过楚妍的左手,要将她握成拳的手掰开来。

可楚妍还是死死紧握着手心里的东西,一边还小声道:“姐姐,真的没什么的……”

楚苓看了她一眼,目光森冷,楚妍被这样吓一吓,手中握紧的拳自动的松了下来。

她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薄膜袋,里面装着的是一缕头发。

楚苓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冷笑道:“这是谁的头发?”

楚妍的眼泪早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但还是摇着头不肯开口。

“爸爸的头发?”楚苓举起那个小袋子,问她。

楚妍的嘴唇颤抖,嗫嚅道:“……我想留着做个纪念。”

这是把她当成傻子来骗了?楚苓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问她:“你想干什么?留着头发,去做DNA鉴定,然后再去法庭告我好分家产?”

当年楚父入狱,家里但凡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何曼带走,住了十多年的房子也被单位收走。

那时还是一直在县里的奶奶过来照顾楚苓,奶奶生活一直清苦,即使是后来父亲当了官,也没有多拿过一分钱,楚苓自然是不忍心用奶奶的钱,所以那时才十七岁的她,为了赚生活费和上大学的学费,每天都要到外找各种兼职。

后来奶奶去世,在县里的两套老房子也留给了楚苓,楚苓一直留着也不舍得卖。

楚家所有的家产也不过就是这两套房子,其余的所有东西都是楚苓自己辛辛苦苦,日夜颠倒,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赚回来的。

她想起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她不愿用江渊的钱,那时还没有经济危机,奖学金要好拿得多。

不过,学校虽然给了她全奖,可课业繁重,她根本没有时间做兼职,最困难的时候也是一口面包一口自来水。

她觉得好笑,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东西,居然还有人觊觎。

楚苓一把将那个透明小袋子狠狠扔在楚妍脸上,冷笑道:“你还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原本她只要分楚妍一套奶奶留下的房子便算仁至义尽,可楚苓还是心软,过户给她一套黄金地段的公寓,没想到她居然还这样贪得无厌,得陇望蜀。

她让张凝打电话给江渊,让他马上就送楚妍回她妈妈那里。

江渊接到电话很快就赶过来了,张凝只是在电话里说姐妹两个人吵起了架来,江渊担心楚苓的身体,急匆匆赶过来,还好看到楚苓安然无恙,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楚妍一直哭得梨花带雨,抱着楚苓的腿求她不要赶走自己,等到江渊出现,她哭得更加厉害了。

江渊听见哭声就一阵头疼,他揉着太阳穴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姐夫,”楚妍又转向江渊,竟然直接跪着给他磕起头来,哭得声嘶力竭,“你劝劝姐姐,别赶我走……虽然爸爸不喜欢我,可我还是想要照顾他呀。”

第 31 章

江渊长这么大,还真从没有过人向他磕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孩子。他又不太好伸手扶她,只能皱着眉道:“……你先起来。”

楚妍哭得撕心裂肺,还在一边不停的磕着头,嘴里含糊道:“对不起……是我一时贪心,可我也没办法,我妈妈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

楚苓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出戏,一言不发。

江渊觉得头疼,向边上一直傻站着的张凝使了个眼色,张凝一愣,马上会意,弯腰将跪在地上的楚妍拉起来,又直接半扶半托的将她带出了病房。

等到她出去了,楚苓才又想起一样东西,她低头在包里翻找了一下,找到她当初按了父亲手印的那张借条,又拿出笔,在上面补上了江渊的名字。

然后这才递给江渊,说:“她要是还不走,就把这个给她看。”

江渊接过那张借条,刚瞄了一眼就忍不住惊讶:“你……”

楚苓没再搭理他。

江渊心里早已泪流满面,这么多年了,他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媳妇原来这么狠得下心来。想了想自己未来的命运,他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不过江渊到底还是把楚妍给送走了,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要送走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可他想到那天楚妍跪在病房里磕头的样子,不管是真心还是演戏,想想还真挺可怜的。

所以他给了叶乾信一笔钱,让他找机会给楚妍,就说是给她妈妈治病的,又特意嘱咐了叶乾信不要告诉她那钱是自己给的,以免她又生出许多不必要的妄想来。

整天呆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儿不见了,楚父自然会问起。好在楚苓早就想好了说辞,她告诉楚父:“楚妍她妈妈还生着病呢,那边也要人照顾。再说了,虽然是大学,可也不能老不去上课啊,所以我还是让她先回去了。”

楚父心中已经了然,他从小将楚苓带到大,怎么会不知道她的个性,自然也能猜到楚妍多半是被她给“送”回去的,但也不说破,点了点头,说:“那你让她有空给我打电话吧。”

“好啊。”楚苓微笑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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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便到了五月,天气渐渐燥热起来,而父亲的病情居然奇迹般的有了一点好转。

江渊仍然让张凝跟在楚苓身边,幸好楚苓已经学会如何视她为无物,再加上她每天睡前醒后都会做一番自我催眠以尽量保持自己的好心情,所以,日子居然过得也不算太糟糕。

唯一让人有些苦恼的只是楚苓的脾气越发大了起来。

家里一共请了三个保姆,楚苓一个月的时间就将三个保姆全都扫地出门。

辞退第一个保姆的理由倒还挺正当,因为楚苓看见保姆从洗手间出来,还没洗手便给自己泡茶。

辞退第二个保姆的理由也挺正常,因为楚苓无意间撞见保姆将她的内衣外衣全都混在一起洗。

至于第三个保姆……楚苓辞退人家居然是因为她看过人家的身份证后发现对方是处女座,二话不说就给人家结工资了。

不过这些事在江渊看来都是小事,他最近挺开心,因为楚苓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软化,尽管不太明显。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候她还是冷言冷语相对,三句话里有两句半都是夹枪带棒的,可江渊能明显的感觉到,楚苓的敌对情绪没有那样强烈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偶尔允许他爬上床。

可他不是傻子,到底还是有些怀疑楚苓的变化,甚至会猜想,她会不会是为了麻痹自己而故意这样。

自从五个月以后,楚苓一改过去晚睡的习惯,每天不到十点就准时关灯上床睡觉,搞得江渊的习惯也不得不跟着调整了过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搂着楚苓问:“你喜欢什么星座的?”

“啊?”楚苓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问了一句。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走几步路都觉得很吃力,还要一手撑着腰一手托着肚子,即便是睡在床上,也必须要侧躺着。

江渊亲了亲她的耳朵,忍着声音里的笑意问:“先问清你喜欢什么星座的,不然你又要炒掉人家。”

楚苓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然后又用手肘推了推身后的江渊,“你睡过去点行吗?很热。”

江渊乖乖的往旁边靠了一点,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我明天就让张凝继续找保姆去。”

“现在还好呢,等你生了,三个保姆都不太够,”说着,江渊便给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一个照顾你坐月子,两个照顾宝宝,还有这家里上上下下的一堆事儿……现在可靠的保姆也不好找,你别随随便便就又把人家给炒了啊。”

等了许久,他都没有等到回应,只听到楚苓渐渐匀长的呼吸声,这才知道,原来她睡着了。

自从怀了孕之后,她好像就变得越来越嗜睡,一开始还好些,可尤其是到了最近这两个月,她几乎是沾着枕头就能睡着。

空调温度打得有点低,江渊帮她盖上了薄被,又偷偷将温度调高了两度。

楚苓最近的脾气的确是越来越大了,有一次早上起来她发现房间里的温度被调高了几度立刻大发雷霆,江渊几乎花了半个上午才将她哄得消了气。

可所有的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大多数时候,他甚至会希望楚苓的脾气能更大一些,最好大到没有人敢要,所有的脾气都冲他一个人发,也好让他少亏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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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三号凌晨,楚苓的肚子突然痛了起来,她推醒一边熟睡的江渊,疼得说话都差点咬了舌头,“我……肚子疼。”

江渊一听她这么说,睡意全无,开了灯便将楚苓抱起,一路飙车送到了医院。

他在路上就已经往医院打过了电话,所以医院的手术室里已经有好几个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医生在等候。

可等送到了医院,几个医生纷纷摇头,说送的太早了,宫口还没开呢,还得疼上好一会儿呢。

搁在平常,医生大概就散了,让产妇继续忍着去,可江家背景深厚,没人敢怠慢了江家的儿媳,所以还都齐齐聚在一起,随时防止产妇情况有变。

江渊等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医生让他进去了,他身上随身就带着好几大块巧克力,一进去就问老婆渴不渴累不累,现在要不要吃点巧克力补充体力?

楚苓痛得连赶他走的力气都没有,说话的声音也小得像蚊子哼哼。

“……你现在能不能滚出去?”好不容易,她攒足体力说了这么一句话。

滚出去?他现在滚出去干什么?江渊坚定的摇了摇头表忠心,他要留在这里陪老婆捱过这一道难关。

楚苓觉得他真烦,可也没力气骂他,想了想还是哄他:“你先去外面,再想想宝宝的名字……”

江渊一听,这的确是件大事,这两个月,他将手中的一本字典都翻烂了,可也没取到满意的名字,当下也被说服,握着楚苓的手说:“我马上就让小方送本字典过来,我在这里可以一边陪你一边想。”

楚苓终于放弃了说服他的念头,将头扭到一边,不再搭理他。

好在叶涵在后半夜的时候过来了,是江渊开始一着急,将电话拨错了,她这才知道楚苓要生了,所以连夜赶到了医院来。

“你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干什么?出去出去。”叶涵换好了衣服便进了产房,一进去没想到还看到江渊,当下便将她往外赶。

叶涵虽然不是妇产科医生,可好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她问楚苓是要自己陪还是江渊陪,楚苓已经疼得没力气说话了,只是目光一直锁在叶涵身上,用眼神做出了选择。

江渊打心眼里觉得悲伤,看了老婆一眼,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手背,然后哀哀戚戚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