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从不曾对她动过心呢?

  若论演戏,李颢陵绝对是个中高手。他打小就是那样的不是吗?在长辈们面前谦恭,背地里却总是压榨她这个名叫“墨辞”的小丫头。

  墨辞,那样遥远的名字了…十四岁的他们,十四岁的过往,现在回想起来,竟然都有一些模糊不清了。

  那么,他呢?他还会记得那些青涩的年少时光吗?他还会记得他环着她弹琴,还记得她为他束发吗?

  不过短短十几日的交集,她怎能奢望他记得。

  或许非欢真的是爱怕了。她可以忍受李颢陵和白芷晴生下李如诗,她可以忍受李颢陵从她这里偷走离落凤钗,她可以忍受李颢陵曾经利用过她,利用过好几个女人…可是她没办法绝对没办法容忍李颢陵伤害她最爱的人,如心和墨殇。

  他的心太大了。李颢陵对墨殇和如心都很好,这一点非欢并不否认。可是,他看起来是那样喜欢她们爱护她们,都能狠得下心来,那么,他对她呢?

  会不会有一日,也会这般弃之如敝屐?

  非欢深深吸了一口气,复又重重吐出。沈湮若正得意地看着她,却听非欢幽幽地道:“你走吧。”

  沈湮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只是问:“你还是要嫁给他吗?你真的以为他会为了你废掉我?”

  非欢怔了一瞬间之后,忽然郑重了语气:“是,我还是要嫁给他。沈湮若,你是真的爱他吗?你若是真的爱他的话,难道你看不出来他的心里比谁都痛吗?”

  沈湮若猛地倒退一步,惊得红了眼眶:“你,你胡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觉得,舍弃爱人君临天下的帝王是很悲惨的,我受不了那样的心疼

  你们呢?

  我再次发誓以后写文绝对不换男主了…相信我TT…包养我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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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督促自己尽快完结,本周梦真申榜啦,基本可以日更,大家放心看

  第五十三回

  “你也知道他喜欢我呀。”非欢轻轻笑了笑道:“或许我会让他暂时好过一些。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他为了他的帝位害了心儿和阿殇…那么,他的心里,一定比谁都难过。”

  那种伤害自己心爱之人的感觉,她比谁都懂得。所以她想试试看,试着去给李颢陵最后一点点的温暖。

  如果,如果李颢陵愿意放弃帝位,她就原谅他所做的一切。报了仇之后,她就和他远走高飞。

  可是,李颢陵会愿意为了她而放弃谋划了这么多年的位子吗?

  非欢惨笑着看着沈湮若跌跌撞撞地离去。她们这一仗,到底是两败俱伤。

  沈湮若走后,非欢便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其实所谓的收拾也很简单,她既然是寄居于此也就没什么行李可带。拿了一套换洗衣服和一些难找的药材,她便去向李颢元辞行了。

  不想却在李颢元的书房里见到一身风尘的李颢陵。他显然是冒着夜雨来的,向来飘逸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却为他添了一丝魅惑的俊美。

  “阿欢。”他眼中闪出一抹惊喜来,“你果然在这里!”

  非欢娥眉轻敛,淡淡地问:“你解禁了吗?”

  李颢陵重重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补充道:“不过只恢复了郡王爵。父皇可真小气,有意抹杀了我把你从北疆救回来的功绩。”

  非欢看着他轻松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来气,也顾不得李颢元在一边看着,便甩了甩袖子说:“沈湮若刚才来找我了。”

  李颢陵神色微变,眼中随即浮现出一丝厌恶来。他今晚似乎是有意要在李颢元面前显示出他们的亲昵来,竟然就这样拉住了她的手,温柔地安慰道:“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理。我是来接你的,这就回去了。”

  非欢微微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挣开了李颢陵滚烫的掌心,转而对李颢元道:“颢元,我就是来向你辞行的。最近有个特殊的日子,我的对头可能会有些闹腾。误伤了你,实在抱歉。已经打扰多日,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李颢元微微张了张发白的唇,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李颢陵见了便轻轻拉了非欢一下,语气之中难得的有几分急切:“三弟累了,我们先走吧,不要打扰他休息。他得好好养身子,过些日子的喜酒,我们还要请他来喝。”

  非欢顺从地跟着李颢陵走出书房,只是才刚刚关上房门,她便甩开了袖子,冷声开口:“李颢陵,你可真是残忍。他毕竟是你弟弟。”

  “呵,我残忍?你说我残忍?”李颢陵忽然大步上前,一把便扯开了非欢原本就不高的领口。他看着那深深的吻痕,眼神逐渐冰冷如刀锋:“你我之间,好像一直都是我在妥协。”

  连日的大起大落让非欢疲倦极了,刚才还一脸冷冰冰地和沈湮若纠缠,这会儿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妥协是吗?是,你答应了我不少的要求,可是你又做到了多少呢?你明明答应过我,一定不会负我。”

  李颢陵见她这个样子,一颗心早就软了,哪里还在意那片吻痕。一个吻罢了,她到底是他的女人,别人谁也别想抢走。

  甚少见到非欢这样小女人的样子,李颢陵的心情竟然莫名地有些好,不由分说便拉起了非欢向府外走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说话。”

  非欢这回倒是点了点头,正好,她也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只是不曾想到,李颢陵竟然带她来到了湖心亭茶楼。

  “你…”非欢正吃惊地看向李颢陵,却见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郎撑船而来,不是刘晟是谁?

  一身黑衣的少年眉目疏朗,身形已经长成。握着长篙的双手修长有力,练武的人一看便知此人已是个中高手。

  “参见楼主。”刘晟看到非欢,显然是十分高兴,平日紧抿的唇也透漏出一丝笑意来。只是不知为何,刘晟此刻欢喜的笑容,看在非欢眼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刘晟丝毫没有察觉非欢的奇怪,仍旧笑呵呵地说:“属下之前在宫里做内应,福兮姐叫属下给二皇子传了两次口信,便认得殿下了。”

  非欢脑中顿时“轰”的一声,也忘了和刘晟打声招呼,就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李颢陵。“那时候,原来是福兮通知了你…原来…”她回眸看向灯火下热闹的茶楼,忽然苦笑一声:“原来,我的一切,你都已经知道了。”

  李颢陵不以为意,只当她是想到了福兮的事情心里难过,便拉着她上了小舟,轻轻地拍了拍她瘦弱的肩。“知道你的一切,难道不好吗?其实我倒是想呢,只是你这只小刺猬太扎人了,让人不好靠近。”顿了顿,又听他在她耳边轻笑:“不对,你岂止是刺猬,还是条变色龙,就好像有千百个面孔,让我永远都看不完全,看不够。”

  他很少在这样暧昧的雨夜讲这样温暖的情话给她听,若是平时,她心里定是满满的感动。现在呢?却感到莫名的悲凉。非欢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瞬时之间就有些绝望。

  聪明如他,一定猜到沈湮若和她说了什么吧。他是那样善于洞察人心,又是那样地了解她,轻而易举地就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她的倔强,她的决绝。

  非欢便明白,他是不会放弃帝位的了。不但不会放弃权力,而且也不会放下她。

  非欢的来历,后路,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知晓。李颢陵赌她不会牺牲珍视的人来个鱼死网破,赌她不会狠下心肠弃他于不顾,懂她,深深地喜欢他。

  “少废话了!”她故意板起了脸,推了李颢陵一把。“你真讨厌,笨一点会死吗?让着我一些会死吗?”

  “会的。”

  非欢闻言不由地微微一怔。她以为他不会回答,她以为他不敢回答,却不想李颢陵给了她这样一个清晰的答案。

  “如果不这样步步筹谋,真的会死的。我若死了,谁来保护你这个小刺猬呢?你看你,身上的刺都要磨光了。虽说看起来挺能耐的,其实尖刺底下全都是伤,你自己捅的。”他忽然捏了捏她的鼻子,满是宠溺:“小笨蛋。”

  “喂!”非欢一把打开他的手,还不及骂上几句,忽听刘晟极力隐忍着道:“姐姐姐夫,你们俩能不能不这么腻歪?南宫阁主和纯阁主在上头看着你们呢。”

  两人顺声抬起头来,脸色霎时一变。

  非欢自然是觉得有些困窘,李颢陵却是在惊讶南宫衍的身份。表兄弟多年,后来又亲上加亲,却不曾想南宫衍竟和非欢有这么深的瓜葛。难怪…他早就觉得南宫衍的眼神不大对劲。

  “这是你第几次来?”非欢忽然皱了皱眉。

  李颢陵下意识地答道:“第二次。”

  “下去过吗?”她像审问犯人一样问他。

  “没有。”李颢陵老实答道。

  非欢隐隐放下心来,吐了口气。还好,刘晟没有自来熟到把冥兮楼的秘密全都告诉李颢陵。这样的话,若是和李颢陵决裂,她还有一个可以暂时栖身的地方呀…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非欢便矛盾地开始骂自己可耻。明明刚刚还打算相信他,明明不久前才温情一番,转瞬之间她就在给自己找退路了吗?

  第五十四回

  小舟靠岸,刘晟原路返回,二人硬着头皮上了二楼,仍旧是进了当年的那间明夕阁。当年,当年,阿殇和李颢天也在,非欢至今还记得那个红着脸的少年,看向墨殇的目光是那样真诚,急切,怎么短短几年之后,一切就都变了呢?

  脸李颢天都变了,那么李颢陵呢?他们是兄弟,应该很像的吧。会不会也在什么时候拥住别的女人,给她致命的一刀呢?

  有些事,真的连想一想都觉得可怕。阿殇,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哦,她怎么忘了,在那之后没过多久,墨殇就永远地离去了呀。

  非欢心中一刺,忽然便暗暗发了个誓。以后无论怎样,只要天地之间还有一个等着她爱着她的人,她就永远不会为了李颢陵伤害自己的性命。

  无论如何,活着的人才会觉得痛。

  撇开纷乱的思绪,非欢有些心虚地看向对面的南宫衍,却见对方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好像初见的那一日,温润如玉。

  非欢胸口一松,禁不住微微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他终究是放下了啊。真好…看着他和琬纯并肩而坐,郎才女貌,倒也不辜负琬纯苦苦等了这么多年。

  琬纯虽然嘴硬,可非欢心思细腻,她的那点小心思非欢如何察觉不来呢?只是琬纯不愿意说,她装着糊涂便是了,省得媒人做不成,琬纯反倒气她多事。

  相互问候了几句之后,琬纯便心直口快地问起了非欢武林大会的事情。非欢转眸看向南宫衍,很自然地问道:“你怎么看?”

  南宫衍见非欢当着李颢陵的面这样问,心结略略放开了些,便老实答道:“我记得楼主之前提过在北疆看到过济安老前辈。”

  非欢点点头:“我也是后来才听程护使说起,原来济安前辈就是消失了十多年的武林盟主。”说着忽然挑了挑眉:“你想请他重出江湖?”

  南宫衍点了点头。

  非欢看了李颢陵一眼,看到对方的神色,顿时了然。

  “我看够呛。”她微微耸肩,似是抱怨:“那老头子可顽固了,在外头呆了那么多年,哪能乖乖听我们的。而且他老人家年纪也大了,搞不好江湖上那帮人正好吆喝着让他退位让贤呢?”

  李颢陵也是和济安打过交道的,闻言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非欢心里却还有另一层思量。虽然济安的武功一看就很高,非欢却是不忍让老人家再冒什么险。他是沈渝兮的恩师,按理也就是她的师祖,她理应照顾。何况济安虽然性子怪,却还告诉了她零殇剑所在,可以说是帮了她一个天大的忙。她不能侍奉老人家本已不对,如今遇到了烂摊子又要麻烦他,可如何开得了口?

  想到这里,非欢忽然想起什么,向四周看了一圈后才问:“程老前辈呢?”

  琬纯嘴快,险些就要说出口,却听南宫衍抢先一步回答道:“和黄轩主查账去了。”

  今天不是查账的日子,而且自打程宗奇晋升为左护使之后,查账的任务顺理成章地落到了离阁的接班人上。非欢一听这话便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南宫衍既然暂时不想说,她也就不强逼着。琬纯这么些年倒也不是白混的,一时便恍然自己刚才差点多嘴了。

  非欢不着痕迹地看了琬纯一眼,微微颔首道:“如果真能请来老前辈出山倒是好,如果不成的话,不知能不能让程护使易容乔装一下,反正他们本来就是亲戚。”

  细细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算算时间,去北面找老前辈怕是来不及了。要不…”非欢忽然眨了眨眼,竟然笑了出来:“要不,我们也操起本业,把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暗杀了?”

  本来只是玩笑话,却见琬纯一拍大腿,重重点头叫了一声“好”。若只是她也就罢了,不想南宫衍听了这话也是点头沉吟道:“实在不行的话,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或许楚护使当年准备了这么多年的棋子,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一听到南宫衍打算动用刘晟,非欢立马便有些后悔。为了挡开对面二人的念头,非欢侧过身横了李颢陵一眼道:“要说狼子野心的家伙,第一个就属眼前这位二皇子殿下。暗杀他这任务,你们可谁都别跟我抢!”

  非欢身份特殊,统筹全局,已经好久没有执行过什么任务了。上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呢?

  她又泛起了神游的老毛病,回过神来的时候,对面的两人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李颢陵轻轻一笑,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道:“他们回去休息了。你还没吃什么东西吧?我去叫人做点吃的送过来?”

  “不了…”非欢摇了摇头,仍旧有些失神。“我没什么胃口。”

  她不自觉地拖延着逼问他的时间,好像只要她再多拖一会儿,他们之间就能相安无事,毫无芥蒂。

  她不能带李颢陵到水下休息,只得找熟人开了间上房。

  李颢陵见了便呵呵地笑个不停,说她有意制造机会,让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看非欢不理他,李颢陵撇了撇嘴,也就过去了。她的伤还很重,他哪里就饥渴到那个地步了。

  选给非欢的屋子自然是最好的,家具华贵却不张扬,淡雅之余还透着点温馨,真有那么点家的味道。

  家,她的家在哪里呢?不在冰冷的锦和宫中,不在遥远的大辽宫殿,也不在即将踏入的恒王府邸。或许最初的那个小小的篱笆院,才是她真正的归属地。

  最初那些年,虽然懵懂无知,惧怕过孤独和黑暗,但也好过后来。

  非欢甩了甩半湿的长发,撇掉乱七八糟的思绪。她最近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老了?怎么总是这么容易感慨,悲春伤秋的呢?

  人活着,不管多难,还是要向前看呀。

  “想什么呢。”李颢陵搓着她如墨一般的长发,强忍着心中的悸动。

  非欢这一头长发尤其好看,他还记得正是这一头海藻一般浓密舞动的青丝,最早地牵扯了他对她的小心思。

  “想你啊。”非欢呵呵一笑,倒是真没骗他。“我在想你…一个人的心只有拳头那么大,怎么可以装得下那么多人?”

  李颢陵动作瞬间僵住。他叹了口气松下已经湿了大半的白色棉布,将她揽在怀里。“是不是沈湮若对你说什么了?嗯?”

  “嗯…”非欢有些困倦地眯了眯眼睛,像小猫一样蹭了蹭身后的人。“颢陵,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我信了你,你可不要负我…”

  “怎么会呢。”他拉起她的小手,低下头去轻轻一吻。“你相信我。”

  非欢被他弄得有些酥麻,想要抽出手来,这次却是怎么都抽不开了。她也学着他的样子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道:“颢陵…你要知道,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东西不是感情,而是信任。一旦信任没了,就算我们感情再深,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何况…”

  “何况我知道你的心早已经伤痕累累。我若再背叛你,岂不是太过残忍?”李颢陵接过话来,显然是下了决心。“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非欢也不客气,点头便问:“李如诗是你的女儿吗?”

  “不是。”

  “谋害心儿的计策是你出的吗?”

  “不是。”

  非欢见他答得干脆,心头竟然蓦地一松。显然地,她自己的心告诉她,非欢是希望他没有骗他的。

  “离落凤钗你拿走了?”

  “…是。”

  非欢眉头一皱:“你和司徒沅湘是一伙的吗?”

  李颢陵也皱起了眉:“算不上,我给她喂了毒药,她想不听话都难。”

  李颢陵这话不像有假,否则像沈湮若说的那样,未免也太过生硬了。以李颢陵的个性,怎么可能放心地帮司徒沅湘?

  “不,不对!”非欢忽然弹了起来,回头看向李颢陵沉沉的眸子。“你是什么时候对司徒沅湘下的手?在北疆的时候你拿走了凤钗,她是靠着凤钗当的皇后,那时候我们还在辽国…那就是说,你…你和她一起害死了阿殇!”

  “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说。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是…”可是你也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不是吗?

  非欢很快就想到了李颢陵未说出口的话,脸色微缓,却仍是狠狠地瞪着他。

  李颢陵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其实他也知道,既然打定主意对她说实话,他们之间就注定要存在一条致命的裂痕了。可是如果不说实话,再欺瞒她一次,那么他们两个才是绝无可能。

  李颢陵是个聪明人,所以他选择了实话实说。真相虽然残忍,但是却是他最后的机会。原谅与否,决定权在非欢手中。

  他不禁微微低了头,额前的碎发便在柔和的灯光下打出一片阴影来,遮住了他好看的眉眼。

  “其实在山洞里济安前辈答应放了她的时候,我就已经动了这个念头,哪能让她这么轻易地就跑了呢?”李颢陵像个狐狸似的笑了笑道:“我们踏入辽国境内的第一天我便逮到了她,司徒沅湘狡猾着呢,安排了不少女子去认辽帝为父。顺着那些没什么见识的女子,自然是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她。”

  “老实说,这个司徒沅湘虽然年纪轻轻胆子就不小,但到底是比不上司徒沅意老谋深算,道行还浅了些。她的武功本来就在我之下,当时她又受了伤,我没费多少力气就制服了她,灌下了毒药。其实那个时候我身上哪会带着毒药呢?不过是给你开的治风寒的药丸罢了。后来我给她服的‘解药’,才是真正的毒药!”

  “你真行。”非欢淡淡地说着,辨不出悲喜。

  李颢陵自然是不敢认为非欢是真的在夸她,只得悻悻地低下了头去。

  非欢长叹一声,忽然就伸手抱住了李颢陵的脑袋,温柔地抚了抚他的背脊。

  “陵,我是故意问你害死心儿的计策是不是你出的,其实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只是见死不救,想要渔翁得利罢了。”

  李颢陵顿时如坠冰窖,想要抬起头来,却被非欢紧紧地抱住。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春节快乐,梦想成真!!

  O(∩_∩)O

  第五十五回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一个人走了这么久,虽然身边不断地换女人,但也一定很累了。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知道唯有那九五之尊的位子可以安慰你,可是…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走呢?我也明白自己的这个要求对你而言很难做到,但我…我就是无法面对这样的你,无法想象这样的你坐在浸透着我的女儿、妹妹鲜血的宝座上。”

  她轻轻地放开他,然后十分镇定地解开自己的衣带。他一直渴望完全地拥有她,她都知道的。只是…只是江山和爱情,孰轻孰重呢?

  对李颢陵这样的人来说,应该是很明显的吧。

  他不做他做不起的事,他不要他要不起的人。

  于是她便微笑地看着他,看着他温柔地帮自己系上衣带。“乖,你的伤还没好呢。快睡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一直以来,他对她不是冷冰冰地板着脸,就是一脸邪恶地耍赖,很少有这样温柔似水的时候。非欢几乎都要感动于李颢陵的体贴了,可是同时她也清楚地认识到,这些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