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吴桐没走出几步就被向佐叫住。她一回头,向佐就抛了样东西过来。

她险险抬手接住,低头看了看这一小罐东西:“什么?”

向佐下巴点一点她红肿的脚踝:“买热狗的时候顺便买的,消肿喷雾。”

是不是要夸赞一下他的观察细心、料事如神?

吴桐呵呵笑起来,笑容显得有些傻气,向佐看着这一景,眼前陡然现出一片暮色般的色泽,柔和地几乎可以与身后的斜阳混为一体。

见她怎么也拔不开喷雾盖,向佐一时忘了之前提醒过自己什么,凭着心中渴望,就朝她走了过去。

她还未醒过神来,向佐已按着她的肩,让她倚住了车前盖。

他蹲在她面前,替她脱去鞋子,吴桐条件反射地抬脚躲,差点踢在他肩头。

向佐笑着躲开,“朋友之间,举手之劳而已。不会跟我这么见外吧?”

他抬头看着她,未置可否的目光。

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两人初识的那次,她避他唯恐不及,而他,仿佛,全不在意。

向佐趁她没再动,牙齿咬开盖子,动作敏捷地一手捏住她纤细的脚踝,一手按下喷雾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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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的药液喷在红肿处,一阵寒意沁进了吴桐的皮肤,向上直抵心脏——

——“滴——!!!”

尖锐的车鸣声突然响起,在她几近凝结的思绪上狠狠划拉开一道口子。

双双循声望去。不知何时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车——

吴桐下意识的脚一缩,却被向佐拉回去,他为她穿上鞋,这才慢条斯理地放开手,起身。

向佐顺着吴桐惊悸的目光,只回头瞥了眼,脸上什么也没有。

直到向佐的车驶出了停车场,吴桐还呆立在原地。而那辆车中的人,则沉默地与她对峙着。

沉沉的目光,反着挡风玻璃的光,危险而清冷。

吴桐硬着头皮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她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厉仲谋倏然启动车子,车的地盘陡震,厉仲谋驾着车拐了个头,加速驶出去。

他不说话,密封性极佳的车里听得见引擎的闷燃声。

车窗外,风景急速倒退,令人眼花缭乱,吴桐只能感觉到心脏一波一波地振动,血液都在往脸上涌。

她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他是我们公司的代表律师,他只是送我回来,以朋友的名义…厉仲谋你听我说…你…”

刺耳的刹车声蓦然响起,厉仲谋一个急刹,车轮滑过深深的两道车辙,停在了路边。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吴桐努力调整着凌乱的呼吸,“我们没什么,你信我。”无爱承欢60 ...

“我们没什么,你信我。”

厉仲谋给自己5秒钟时间冷静,5秒一过,他倏忽间揽过她,说时迟那时快,厉仲谋很响亮的在吴桐嘴上狠啄了下。

“你已经开始知道要向我解释了,有进步,奖励一下。”

说这话时,厉仲谋半点笑意都无,口是心非到一切都写在脸上的地步,吴桐束手无策,看着只觉颓然。

她一路来,心里一直揣测着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真不生气,就不会一路都紧抿着唇角。

他这是用自己的方式宠着她,溺着她,都没有了自己的原则了,也不知她明不明白。厉仲谋意兴阑珊地想着,厌恶这样的自己。

却原来,为一个女人让步无数次,即使厌弃自己,心里也会是开心的。

车子驶过布鲁克林大桥下时,抬头见的已是星夜点点的夜幕。厉仲谋带她上了游轮。

甲板上很稳,没有大的颠簸,当海风阵阵吹来,轻抚在吴桐脸上,似乎真的就吹散了烦恼一般。

吃完晚餐,他们便在甲板上看景。

美景尽收眼底,香槟酒的气泡在郁金香形状的酒杯中“滋滋”上升,夜色之中,岸上的灯红酒绿环绕之下。

要不要破坏气氛,再跟他解释解释?

甲板上只有他们这一桌,现场的钢琴伴奏和歌手的现场演唱也成了一景。

吴桐渐渐就忘了这事,对面这个男人是品酒的高手,两指执着酒杯,喝酒时抬着下颚,慵懒而优雅,真是赏心悦目,丝毫不差这环绕着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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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到微醺,吴桐的心思就真的再难集中在这里,游轮一声低鸣,她最后一点清明都快被勾走,赶紧问对面的他:“这么晚了,童童有没有回酒店?要不要打个电话…”

厉仲谋笑着叹气,眉眼是冷的柔和,在他的手势示意下,钢琴伴奏换了首适宜慢舞的曲子,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唯一躬身:“May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