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系一条纯白浴巾,上半身裸.露,胳膊撑在门沿。
见到吴桐,微微笑。
两次见面,吴桐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睛会说话,而且说的都是不良信息。
此时他的眼睛像在对她说:又见面了…
吴桐不信,抬头又看了一眼房门号。
确认没有走错房间。
面前的男人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吴桐?”
“…向,律师?”
“请进。”
吴桐默默权衡。
是该相信他是个声誉良好的律师?
还是该相信他是个会让女人处境危险的男人?
他很理解,一语点破她心中疑问:“放心,我不会吃了你。”
吴桐咬牙,心一横,跟着他进套房。
这个男人背上有一处纹身,像是异族文字,面积不大。
吴桐还没看清,他已经转回身来,正对她。
身材好到有些扎眼,吴桐眼睛一烫,避开。
他把一样东西递过来,正送到她垂下的目光前。
One piece剪裁的洋装。
质地细腻。
裙尾从她指尖滑过。
“这条赔给你。很抱歉把你裙子扯破。”
“…”
“尺寸是我估计的,应该差不了多少。”说着,意有所指,目光锁定她的腰。
“…从我给你的佣金里支付?”
向佐没急着回答,垂眼想了想。
这个女人个性古板,一看就知道不会受惠赠。
不过要说她性格温吞,她怎么又敢穿着条破裙四处乱走?
矛盾的女人。
他不禁莞尔:“也可以。”
吴桐进洗手间。
在一个陌生男人的领地,她不免有些神经紧绷,怕四周有什么针孔摄影机的东西。
索性关了灯换衣服。
黑色的连身小裙,浅V领子,宽肩带,高腰设计,长度适中,优雅但低调的款式,剪裁并无繁琐。
没有奢侈品牌的标签,价格应该不会过高。
吴桐穿上再开灯。
不仅腰身大小合适,连胸围也合适,也不知他怎就能估计的这么准。
吴桐站在镜子前思考这个问题。
猛地就想起两个人在电梯里那样胸贴胸腰对腰的姿态。
不觉暗暗心惊:这个男人…
摇摇头,不多想。
回到客厅,向佐不在。装衣服的袋子搁在沙发上,吴桐翻出里头的账单。
看到价格栏那一串的零,吴桐不禁眼皮一跳。
升职附加的薪水对上昂贵的华服,等于全都打了水漂。
这时候,向佐正从卧室出来。
已换上一身职业西装的他,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手里拿着文件夹。
见到这个女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张账单的模样,向佐失神地笑了笑。
随后才走向她。
吴桐感觉到很有力量的气息慢慢拉近,抬头——
向佐就站在她身侧,好整以暇等着她发现自己。
她无言地将账单放回原处,身体往旁边挪挪,让位子给他。
向佐接过吴桐递过来的资料。
看看表,抽出夹在文件上方的录音笔,按下,“现在,开始计费。”
他听听她的意见,然后一条一条分析给她听。
声音的起伏都带着十足的职业性,十分严谨,无从挑剔…
时间“滴答”走过。
向佐放下文件,身体后仰,斜倚沙发,“胜算不大。”
她不稳定的精神状况,对方都有确凿证据握在手里。
她非香港公民的身份,会影响到吴童童未来的升学。
她是单亲妈妈,经济收入是最大的现实问题。
“你的这些话之前的律师都跟我说过。我花了钱,换了律师,不想再听到一样的结论。”
“我可以帮你争取到最高额度的赡养费。”
“不需要。我只要我的儿子。”
向佐思忖片刻,微微颔首。
若有所思许久,他关掉录音笔,声音低沉起来,表情看起来有些神经质:
“那介不介意我用一些,非常手段?”
吴桐神情一凌,面色紧绷地瞪他。
向佐却突然全然放松开来。
他看看时间,笑容可掬地回视她,就是不说话。
吴桐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电话铃声解救了她。
他顿了顿,接起电话。
对方那边很吵,嘈杂的声音连吴桐都听得分明。
向佐说了句“就来!”挂了电话。
“要不要上去喝一杯?你也听到了,他们把气氛吵得很high…”
吴桐摇头。
他不免有些失望,但是没有勉强。
吴桐见他要走,忽的有些慌,亦步亦趋跟着:“你还没说是什么非常手段!”
向佐在前头走着,闻言蓦然定住脚步,回身看她。
吴桐收步不及,差一点撞进他怀里。
好不容易刹住车,吴桐刚凝聚起来的镇静被这个男人陡然欺近的脸庞击了个粉碎。
那个严谨而专业的向律师不见了。
电梯里的痞子回来了。
痞子凑到吴桐耳边,对她轻声地呵:“陪我去狂欢,我就…告诉你。”
最后三个字尤为轻声,几乎是把气息吹进吴桐耳道中。
顿时,痒到心底去。
吴桐退后一步,躲开暧昧。
抬头见向佐在笑。
这个男人的眉目间分明写着挑衅。
逗她很好玩?
还是只是单纯想要惹恼女士?
坐在顶层pub的吧台旁喝着兑酒的吴桐,有些头昏脑胀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