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岳补充:“吴小姐放心,说的是公事。”
厉仲谋的公事会与她有何干?
林建岳明显是在诓骗,可看他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吴桐内心忖度,还是跟着林建岳离开。
向佐目送她背影,心中暗叹:没有立场的女人——如果她还是这么容易就被摆布,十个七年都不够她走出去…
这么想着,苦涩的却是向佐自己。
他无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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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仲谋在童童房间,吴桐在帘后踯躅了好一会儿,等林建岳催促了才拉帘子进入。
脱去西装外套的厉仲谋看起来更清瘦了些,这么高的个子,窝在童童的床头小憩,闭着眼睛,整个人微微弓着身,姿势并不舒服,却将手臂弯成了一道温暖的港湾。
童童枕在港湾之中,安稳地睡着。
父亲,孩子…多么的浑然天成…
这一幅画面,静静地蛊惑了吴桐的心。
吴桐迈着不受控制的步子靠近。
她的脚步声被地毯隐去,无声之中,她来到他身旁。
真是坏脾气的人,连睡着时都绷紧了唇角。
明明近在咫尺,实际上依旧是遥不可及——
吴桐伸出手指,着了魔的指尖轻抚上他的脸部轮廓。光洁的额头,凌厉的眉眼,英挺的鼻子…
真是俊美的男人,教人想恨恨不起,想要得不到,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了,有谁成功过没有?
…还有他抿紧的唇。吴桐真的好奇,这样唇形优美的嘴,怎么能一次又一次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她沁凉的指尖一经触碰上他温软的唇瓣,便是手腕一紧——厉仲谋捉住了她的手,倏然间睁开双眼。
厉仲谋一瞬不瞬看着她。
吴桐被他盯得头皮都已发麻,扭拧这要推开,动静一大,睡的正香的童童现实鼻头一周,两个大人都不敢动了。
沉默地僵持着,直到童童再沉睡过去,吴桐已是一手的汗,偏偏他还不肯松手,捏得他骨骼闷响。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与旧,眉心蹙起又很快平顺下去,陡然松手放开了她。
厉仲谋示意有事要和她谈,径自走出去,来到办公桌旁,厉仲谋回眸看她,一开口便是刻板至极的声音:你认识MelodyGu?顾司琪?“
吴桐一时语塞,一时还是云里雾里,愣愣看着他,好半天,点了点头。
厉仲谋微颔首,语气再度陡降,“厉氏的营运部长刚才联络机长,告诉我一个消息,这个女人在替她的公司争取和我的合作-----以你的名义。”
原来他找她,真的是为了公事,吴桐咬了咬唇:“她是我的朋友,但她工作上的事,我不清楚。”
他一副公事公办口吻,看也没看她一眼,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冷言冷语,“我去美国的休假行程对外保密,她却代表公司预约我的休假时间。是你向她透露的?”
吴桐明白了,她不满她有想要插手他的生意的意图。
可她根本没有那么想过。
此时的他和那个拥着儿子入睡的厉仲谋还真是极大地反差,吴桐心一横,径自反问:“是又怎样?”
她的语气不善,质问他的模样很有咄咄逼人的架势。
厉仲谋稍一回想,便记起候机时她吃了炸药般和自己对峙的模样。
如果她态度好些,软言软语说几句,他大可以答应她,偏偏她看似三贞九烈,一面誓要和他划清界限,一面却把她的特权交给她的朋友去发挥。
厉仲谋倏的将文件夹拍在桌面上,扣出一声闷响,他不耐烦抬眸凝视她:“那我就不明白了。” 你一方面拒绝和我有牵连,一方面又要你的朋友借着你的裙带关系和我来谈条件?”
裙带关系?
吴桐听着都想发笑,她既不是他厉仲谋的女友,更不是厉氏的女主人,哪有裙带关系以供别人攀爬?
“我只是告诉她我和童童要去美国,童童一直认思琪做干妈,我问问思琪能不能抽出几天时间来陪我们到处逛逛。就这么简单!”
她极力维护自己的尊严,偏偏他总是不信任、怀疑她有什么动机。兜兜转转这么久,甚至他都动过要娶她的念头,却原来,他对她的防备,只是有增无减?
厉仲谋太阳穴正兀自突跳,他只不过想要和她平心静气地谈完一件事,却总是莫名其妙地以争吵结尾。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厉仲谋气馁地直想叹气,却只是抽出一支烟,点燃了,吸一口,吐出的烟雾现出叹息的形状,“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她在烟雾中快看不清他的脸了,这样的争吵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她平和下来了,却又显得疏离:“既然你没打算相信我,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把我叫过来质问?”
“她那样的朋友,你还是断交的好。”
“你没资格管我的交友。”
再说不下去了,吴桐想走,发现脚上没有力气,看到他的烟盒,忍不住抽出一支烟来,点燃来,挨靠着桌沿抽。
烟雾缭绕地,视物不清,吴桐暂且能够把厉仲谋假想成别的什么人,也就不会难受至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