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猩猩回来了,一进门便唤了我的名字,我正在厅内和明堂摆着碗筷,见他进门,开心的就要扑上去,扑到一半蓦然顿住了,猩猩身后…..竟然站着那娟娘?
我停住脚,疑惑的看着她,她笑意盈盈又朝我施了一礼。
猩猩一边解盔服一边道:“这是陆娟娘,以前我在此处驻兵时帮我料理别院的。”
我径直向那女子走去,语气已经不高兴了:“我不是让你回去了么?怎么你没回?”
娟娘不答话,猩猩又道:“娟娘已来过了?我见她在门外候着,便带她进来了。”
娟娘朝我弯腰道:“今后就由我来伺候小姐。”
我冷道:“我不需要人伺候。”
她转身向猩猩:“大人,您看…”
猩猩这边刚解下盔服,那女人很快就接了过来,我脚还没来得及动呢,直看的我双眼冒火。
猩猩坐在桌前,冲我道:“这院中都是男子,你一个女子也不方便,娟娘对这里很熟悉,由她来照顾你我也放心。”
我不答话,明堂接口道:“曹天歌不要,就来给我洗衣服吧,我衣服没人洗。”
我对着明堂的脸一通狠捏:“洗你个头,自己衣服自己洗!”
猩猩笑了几声道:“吃饭吧。”
我没再说什么,便坐下吃饭了,娟娘自动自觉就开始给每个人盛饭夹菜,我看她的举动就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以前嫣然也这样为我服务,可我就不觉一点不妥,这个陌生女子,我让她走了,她竟还在门口等着猩猩,有何居心?
一吃完饭,我就将猩猩使劲拽进了房间,关上门,气呼呼的看着他。
“怎么了?”
“我不喜欢她,你叫她走。”
猩猩一脸莫名:“娟娘?为何?”
我怒气冲冲:“一个陌生女子,你就随便把她带进来,谁知道她是不是奸细?”
猩猩笑着捏捏我的鼻子道:“她不是陌生女子,早在几年前就一直在别院呆着了,我在此处几年时间,衣食都是她料理的,人很老实。”
我还是不依:“万一她也是潜伏了几年的奸细呢?以前没动作是因为没到时机,现在你和项语明白分裂了,又在打仗的关键时期,她突然出现了,可疑!”
猩猩定定的望我,缓声道:“你说的有道理。”
孺子可教!我高兴了,上去勾住他的脖子:“就是啊,哪有这么自动送上门的,明显是奸细。说不定就是西坎派来的,想找机会给你下毒呢。”
猩猩也搂住我:“好,那明天一早你就让她走吧。”
“啊?为何让我赶她?你带进来的当然你赶!”我想挣开猩猩的手。
他紧搂住我不放:“你若不想去问段凯要画,就由你去赶她。”
哦买疙瘩!这什么男人?我气愤的使劲挣脱,就是挣不掉:“你存心的,我不去!”
“不去不行。”
我哀怨的盯着他,跟这男人来硬的根本没用。
一头捣在他胸前乱揉着,手抚在他身后胡摸一通,嘴里嗲着:“我不去我不去嘛~”美人计!嘿嘿。
猩猩气息不稳,却仍说着:“那你去问段凯要画。”
我泄气了。好吧,我去赶她!藏起尾巴的狐狸精!
战争1
我还没酝酿好炒鱿鱼的词儿,明堂已跑来报告我说娟娘早上被师兄请回去了。
我心花怒放,猩猩果真最知我心,只是他最好别再提让我去要画的事。
已两日未见段凯,猩猩今日天未亮又赶去了芎关,昨夜他告诉我,可能最近不会回来了,只有初战告捷了,才有功夫喘气。
我不等明堂再提去关口的事儿,自己先忙乎起来,备好干粮,带好水囊,再不穿猩猩的肥大宽,我师弟现在跟我一般高,他的衣服我穿正好,扎好发髻,穿戴停当,拉着明堂欲走,他还傻呼呼的不明所以,我道:“你不想去看打仗了?”这才反应过来,屁颠的跟着我溜了。
我们没有走正门,门口那两个门神也得了猩猩的吩咐对我二人严加看管,不得迈出大门一步,只好另僻蹊径,后墙根下,就见明堂顶着我哆嗦了半晌,才把我顶上了墙,趴在墙头上继续哆嗦,待明堂上来跳过去,再解救我,结果跳过去后才发现,那处竟是一个死胡同,只好再哆嗦一次。好不容易翻出了大街,我已经全身冒汗了。
街上行人不多,但神色自然,各走各路,没有战争来临时四处逃窜的景象,一些店面也正常开着做生意,有的老板还坐在店门口跟人唠嗑,若不是一会儿一队士兵经过,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军城。
我们跟在一队士兵后面向城外走去,刚到城门口就被人拦住了:“无令牌者不得出城。”
我急道:“我是丞相的师弟,让我出去吧。”
“无令牌者不得出城。”
“我有急事寻丞相。”
“无令牌者不得出城”
“是重要的军情,延误了你担得起么?”
“无令牌者不得出城。”
明堂在一边直跳脚,谁遇到这么个木头桩子都会跳脚,纠缠不休之际,城楼子上下来一人,问道:“何事?”
那士兵行礼道:“回将军,有二人无令牌要出城。”
那将军对我打量几眼,抱拳道:“原来是丞相的师妹。”
我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可他却认识我,我只好施礼:“将军,请您让我我们出去吧,我有事要寻师兄。”
那将军笑道:“可是丞相大人吩咐在下待士兵赴芎关毕即关城门,不可出也不可进。”
我紧道:“我突然想起了在京城时与皇上的一番谈话,皇上当时分析了敌人的情况,点出了我方缺陷和对阵时要注意的地方,可我这几日竟忘了告诉师兄,今天就开战了,我必得去告知他不可。”
那将军神色一凛:“哦?皇上的话?”
我点点头:“是的,本来我也不愿意出城,可是又怕万一不说战时再出了问题就坏了。”
那将军略一思忖道:“这样吧,我派一队士兵护送你们过去,路程并不算短,西坎探子较多,万一.....”
我忙道:“好好好,那就谢谢将军了。”
待我们赶到芎关时,我才明白为何猩猩天不亮就要出发,路程确实很长,还有一段山路,若是没有马车士兵的随行,恐怕我与明堂光靠腿走到下午也走不到。
眼前的景象与我所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原以为自己会看到一片旷野,威风的芎关耸立其间,到处士兵林立,吼声震天,威风八面。眼前…
根本没有旷野,只有一座看不到顶的大山立在眼前,半山以上是雪,山脚下倒是站满了士兵,可全是翼国的,敌人一个未见,一排排整齐的大帐扎在马车通道的两旁,寒风阵阵,吹得帐篷哗哗作响,没有人高声喧哗,气氛紧张凝重。
我问带我来的一位将领:“为何不见西坎军?”
那人答道:“西坎军在柒山的那侧。”
原来这雪山叫柒山,两方人马各守山的一边,若要对阵,只有冲到山上去了。忙又问:“山上作战?”
那将领摇头:“山间有一条路,若西坎大军齐攻,必行那路。”
我心道,不一定,皇上说雷阅海是想把我们引到山上去打的,他也许不会使用多人齐攻的方式。
又行了一阵,沿着连绵不绝的营地和军队,一路向西,终于看见了芎关。
高高树在那雪山脚下,如三座碉堡三面鼎立,方座方顶,底空上实,每座都有四五层楼那么高,以灰色大石砌筑而成,雄壮宽阔,明堂一声低呼:“到了。”我抬眼一看,那关垛上飘着三面大旗,硕大“段”字迎风招展。
到了主关下,我与明堂下车,那将领与守关士兵低言几句就带我们进去,我心里忐忑不安,贸然跑来,猩猩恐怕会生气的。
走上楼梯,我一把拽住明堂:“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明堂奇道:“为何?”
“我们定会挨骂。”
明堂扑扇着大眼睛想了想,脸上也浮出一丝惧色,嘴还硬着:“骂就骂罢,骂完了就不骂了。”
如此阿Q精神,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待我想个办法堵住猩猩的怒气才行。
还没露头,且听一士兵报告:“秉丞相,令师弟令师妹前来寻你。”十秒未过,果然听见“啪”的拍击声重重响起,猩猩发火了。
我拍拍脑袋,迅速冲上去,一边冲一边大喊:“师兄,师兄!我有要事秉告你!”
一站定,便见段凯拿着貌似地图、林中浩举着貌似罗盘以及另五个盔甲男张着大嘴诧异的盯着我。猩猩面向关栏,背对着我,不用看,我也知道他满脸黑气。我四处瞧瞧,这房子还真大,看不见任何装饰,只有一张硕大的桌子摆在正中,桌子上铺了沙盘,墙上挂了许多弓箭和刀。正对着我的就是猩猩所站的开放式关台,定是又名观战台啦。
段凯道:“天歌,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再过半个时辰就要攻山了。”
我急道:“我真有事要告诉你们,是皇上跟我说的,但是我给忘了,这才忙着赶来。”
一听皇上,猩猩缓缓转了身子,不出所料,满脸黑气,怒意盈眼。
段凯道:“皇上说什么了?”
我道:“皇上那日听战报,我也在旁,听完了要我说说,我一听西坎八万人,我们有二十万人,便说他们定败,可皇上说不然,他说雷阅海诡计多端,西坎军又擅打山战,定会将我们的人引到山上作战,以少搏多。我想也对,很多士兵都是从各州府调出,对山地作战定不适应,万一中了雷阅海的计就完了,这几天我把这事忘了一干净,听说今日就要战了才突然想起,所以我赶紧来通知你们一声。”明堂听的稀里糊涂,但是好歹知道我是在开脱,连连跟着点头。
猩猩怒气渐消,段凯哈哈大笑:“那可要谢谢你了天歌,你说的不错,丞相早已想到,我们自有计策。”
我心道,我当然知道你们有计策,我这不是给自己找个借口吗?看着猩猩脸色好看了,我忙道:“不知道你们想的是什么战略?”
段凯微笑:“你对这个感兴趣?”
我点头:“既然都来了,当然想听听,赢了也至少应该知道我们是怎么赢的吧。”
猩猩突然道:“勿说那么多了,戚元。”
带我们上来那人道:“在。”
“送他们回去。”
明堂扯我衣角,我赶紧道:“我们不走,刚来就把我们撵回去,累死了,歇歇再走。”一边说一边向段凯拼命眨眼。
林中浩上前一步:“丞相,就让小姐和令师弟在此多留一阵,今日之战时必不久,战毕再送他们回去罢。”
我心里一松,林中浩替我说话了,这小子还有几分胸襟。
段凯也道:“就暂且留他们一阵,明堂想到战地已许久了。”
明堂脸红,还是只会连连点头。我眼巴巴的看着猩猩,猩猩狠狠的盯着我,嘴道:“只准留一阵。”
我迅速举起两指,耶了一声。一圈子人都以为我神经了。
林中浩从墙上取下一把刀,朝猩猩行了一礼道:“属下现去调兵。”猩猩点头,林中浩走过我身边,我道:“林元帅上阵吗?”他忙向我抱拳,我伸手向他:“祝你旗开得胜!”他一愣,眼里缓缓浮出了一丝谢意,将手伸给了我,就如他来提亲那日般的握了握,坚定的朝我点点头。
剩下的几个男人继续趴在沙盘上这啊那啊的,我与明堂冲上关台,一阵强风扑面而来,视野一开阔,景象立刻不同,那柒山立在正前方,半山白雪皑皑,树木几不可见,山下目光可及之处,皆是士兵,离的太远,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们的脸上一定显现着坚定,勇敢,无所畏惧,从那挺拔威武的站立姿势便可看出,他们是多么渴望能有立功的机会!
明堂道:“我真想像他们那样,冲上山去与敌人杀个你死我活。”
我不顾背着烈风吹乱了头发,转头认真的看向明堂:“你可知那代表了什么?”
明堂一怔。
“你可知杀敌二字代表了什么?”我又回头看向那些蓄势待发的士兵。
“在杀敌的时候,你也有可能是被杀的那一个,战场之上,生命犹如蝼蚁,元帅将军一声令下,士兵奋涌向前,无数人混战在一起,明枪暗箭你又能防得了多少?一场战争打下来,无论是输方还是赢方,都会有数不清的人把命送掉,可在史书上,我们又见过几个普通士兵的名字?每年都有很多跟你差不多大的人加入军营,这些人都有父母,有的甚至还有了妻儿,若是死在战场上,他的家人会该多伤心?”
我握住他的手,“明堂,我不想让你去,并非要打击你的报国志气,只是如果你上了战场,我会很担心很担心,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师傅师兄都会担心你,若你有事,我们更是一辈子都不会好受,你明白么?”
明堂呆呆的望我:“曹天歌,可是…”
我点头:“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太没出息太自私了,身为男子就应该心在四方,胸有大志,可作为你的姐姐,我也只能告诉你我真实的想法。至于听不听的进,就随你了。”
明堂没说话,低了头。背后一双大手抚上了我的肩膀,我轻道:“师兄,若是打仗能不死人就好了。”
猩猩默了半晌,沉声道:“作为大翼国的子民,我们别无选择。”
“呜~~~~~~”另一座关楼上传来了号角,这是冲锋的号角,战斗的号角!伴随着角声,士兵们响亮的吼声顿时轰起,我低头一看,关下不知何时立了数十匹战马,马上战士皆一身戎装,手持弓箭,腰悬宝刀,个个精神抖擞,英姿勃发,那领头元帅正是林中浩,只听他一声大喝:“出发!”战马嘶声四起,一片烟尘滚滚,直奔柒山而去。
随后跟上的是大批士兵,口中呼喝震天,未见一矛一盾,一批人手持刀,一批人手持枪,一时间关外银光闪闪,加之雪光辉映,竟刺的我目不能睁。明堂已爬到关栏上坐着,眼中满是钦羡之光,朝着那军队冲去的方向大喊:“杀!”
百刃交兮宝刀折,两军蹙兮生死决,翼国军队已冲进了山道,那吼声还在远处不断回响,冲破天际空,震落柒山雪,我看不见一线,不知道那山道里是否也冲来了西坎军?我方士兵未拿矛盾仅用大刀绫枪,明显是要强攻,两军相搏,各为其主,一方为了收复失地,一方为了扩大版图,不论胜败,得利的只有统治者,这些冲杀卖命的士兵,又有谁去在乎?
猩猩将我带回了关内,段凯立于沙盘前沉思,见猩猩进来道:“大人,探子回报,柒山四面雪封之处无故多出数条小道,想是西坎人早已刻意开之,以雪掩盖,但并未发现屯兵。属下认为不可小觑,不排除他们是想诱我军上当,将我方士兵主力分割开来,各个击破,西坎人对山形更为熟悉,打山战占据一定的优势。”
猩猩思忖一阵道:“我们还是要以强攻为主,分派些小队守住各处道口,有异常及时回报。”
段凯点头:“是。”
我道:“还不如杀他们个出其不意呢!”
段凯望我:“天歌此话何解?”
我道:“你想啊,他们开出这么多小道来有什么意图,要么就是想打着打着把我们的人引着分开,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我们二十万人哪,我们分他们也得分,还不是兵力悬殊?我觉得这纯粹就是假象,迷惑我们,让我们分神分力去派出兵去守那些小道,其实他们根本没准备利用那里,只等我们分开了他们再集中兵力来攻我们。”
猩猩笑着看我,未语。
段凯道:“天歌说的有理。至于出其不意…你的意思是。”
我嗯来嗯去的组织语言,猩猩道:“她的意思就是索性我们就利用那些小道,在西坎还未发动攻击之前,先派人从小道过境,他们定不会想到这些道路被我们利用了,过境后集合强攻,比正面攻击来得隐蔽些,正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哈哈大笑:“没错,这才叫出其不意!”
段凯笑道:“天歌果然聪明。待我派人详探后再行实施。”
我乐得不行,挽着猩猩胳膊道:“若是成功了,回去你得向皇上为我请个功!叫他赏我好多金条才行。”
猩猩伸出食指点我鼻子:“你那么喜欢金条?”我点头嘿嘿笑着看向段凯,却见他正怔怔的望着我挽住猩猩的手。
战争2
当晚我便与明堂回了锦南别院,我并未睡个好觉,因为亲历了大军出征前夕那一刻的紧张气氛,竟让我激动了一整夜。
天亮了我却还在迷糊着,正准备赖个床,忽听有人敲门,我问何事,门外一士兵声道:“小姐,那陆娟娘跪于别院外死活不愿起来,已跪了一个时辰了。”
我心中火大,哈欠连天,最讨厌在睡觉时被强行叫起,这个什么陆娟娘的是不是脑子坏了,都赶你走了,你怎么还来烦我。
磨蹭半天才起床穿衣,晃到别院大门,果然,陆娟娘跟个石头墩子似的跪在门口,比较瘦小的石头墩子。
我心里不耐烦的紧,不过看人家跪着也不舒服,就晃到她面前:“你起来,有事说事,跪在这里做什么?”
那陆娟娘竟一下扑在我的脚面上,抱住我的腿哭道:“小姐开恩,救救我爹!”
我大惊失色,妈呀,我怎么成了黄世仁了。赶紧搀她:“你起来,起来再说。”
陆娟娘哭哭啼啼:“大人不在,小姐一定要帮帮我啊,我爹他…快不行了。”
我郁闷,你爹不行了你来找我干吗?一把拽住她衣服扯起来:“你爹不行了就赶紧去看大夫,我又不会瞧病,你找我有何用?”
陆娟娘哀声道:“我爹身患重病已久,家中贫困无钱医病,但他一直撑着,前几日我听闻大人回来了,想着能继续来这里做事,赚点银子给我爹看病,可大人他又让我走了,昨晚我爹突然发病,晕厥过去,我去求大夫,没银子谁也不愿出诊,我爹他…快撑不住了,我实在不能再顾脸面了,求小姐…”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帮帮人我还是愿意的,只要你别打什么坏主意就成。
我未说话,那陆娟娘又抓紧了我的裙子:“小姐,您可以跟我去看看,您跟我去看看吧,我爹真快不行了呀。”
我道:“那你别跪了,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冲回房间取了二十两银子又冲出来,一把塞到她手里:“喏,二十两应该足够了,你快带你爹看病去吧,别拖了。”
陆娟娘手捧银子眼圈通红,“扑通”又跪倒:“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娟娘永远记着您的大恩大德。”
我连忙扶起她:“快去吧。”
陆娟娘捧了银子走了,我拉过一个士兵,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吩咐一番,继续进门睡我的大头觉。
一觉睡到快傍晚了,明堂在院子里咋咋呼呼的声音把我吵醒,我披着衣服出门一看,那小子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套兵服,穿在身上正跟另个士兵对打的开心呢。一见我出来忙叫:“曹天歌,看我威风不?”
我撇嘴看他:“不威风,衣服太不合身,耷耷拉拉的,穿在你身上跟拣来的一样,一点不像上阵杀敌的,倒像是准备去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