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瞧把你急的,我逗你玩呢,让我拿我也不拿,只是看看而已嘛。”明堂半信半疑:“只是…看看?”我一摊手:“对啊,在师傅的教导下,我们怎么能做有辱无涯观的事情呢,我好奇看看送了什么宝贝,看完就走行不行。”明堂这才满意:“那你看吧,看完我们快走。”说着站到了门边向外张望,很像踩点望风的。

我嘿嘿一笑,开始掀盒子。唔,字画,唔,瓶子,唔,玉鱼,唔,还是字画,唔,还是瓶子。掀了十几个盒子,发现里面装的不是字画就瓷瓶,又大又蠢,装也没处装,藏也没处藏,居然连一串珠宝一块金条也没发现。这是送的哪门子礼?达官贵人间也玩虚的?还是皇帝老儿已经存了反腐倡廉的意识了?回头看明堂,还在紧张的哆嗦着,这孩子,一看就是没干过坏事的。我叹了口气,没劲。将盒子一一摆好,站起身来:“咱们走吧。”觉得脑袋有些发晕,蹲久了么?明堂已经迅速的窜出门去。

走出屋子带上门,眼看着明堂在前方的身影有些摇晃,忽觉眼前一黑,想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如被敲了一记蒙棍,直接一头栽倒在地。

中毒

睁开眼,四牌楼我的房间,我的床。

床边围了一圈人,嫣然眼圈通红,明堂一脸困惑,段凯满眼担心,猩猩站在窗口背对着我。见我睁眼,嫣然忙扑了过来:“小姐你醒了!”

我呼一口气,坐起身来,拍拍胸口:“还好还好,真怕自己一睁眼又在什么陌生的地方呢。”明堂道:“我才真的怕,一回头就见你躺在地上,心都被你吓出来了。”我糊涂了,只记得我从礼屋出来,关门的时候似乎有点头晕,怎么就倒了?看大家脸色灰暗,又为我担心了,忙说:“可能是前些日子没休息好,我结实的很,睡一觉就没事了。”

猩猩转过头来看我:“你脉象紊乱,突然晕厥,可能是中毒。”

啊?我瞪着眼看猩猩:“中毒?什么毒?谁给我下毒?”这也太诡异了,怪事一桩连一桩,刚绑架完,这又开始毒我了。

猩猩走到我床边,伸手探我的脉:“现在平稳了些,方才乱的厉害。”

我晃晃脑袋,活动活动四肢,很自如,没觉得异常:“没有不舒服啊,肚子也不疼,中毒了肚子不是该疼的吗?”

门口有人传:“胡太医到!”说着推门进来一人,六十左右岁数,身上背了一个箱子,进门向猩猩抱拳:“丞相。”

猩猩回礼道:“请胡太医为师妹详诊。”

胡太医搬了个椅子坐在我床边,手抚我脉搏良久道:“需滴血验看。”说罢从箱中取出一布包,打开里面竟全是大小长短不一的银针,我心道,这老头看来倒有点中医专家的架势。

银针微刺了下食指,鲜血涌出,针头沾了一些,那太医将银针抬起对光细看,半晌方道:“血色鲜红,未见毒象,但令师妹脉象时急时缓,有些微乱心之兆,不可轻视,还是抓几幅宁神的药来服一服。”

我忽然想起在无涯观中时,师傅也曾说过我心浮气躁,也经常要我吃些静心的药,忙欲下床,对猩猩说:“肯定不是中毒,师傅也常说我气浮呢,估计是累的,不要太大惊小怪了。”

猩猩还是一脸的严肃:“你不要起身,好好躺着,我去送胡太医。”

我心道,我什么毛病没有,躺着做甚,又不是残废。但见猩猩送太医出门了,我立即翻身下床,伸伸胳膊伸伸腿:“好的很,壮实着呢。”嫣然和明堂都笑了。

段凯的表情很怪异,皱着眉头并未看我,只盯着床头一点出神,我跳到他面前晃晃手:“嗨,怎么啦?我没事呢。”

段凯眼睛往我脸上一瞟,竟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天歌…..”我惊的想往回抽“段凯你…”

他仍死死攥着不松手,嘴里低声道:“天歌,你不能有事…”

我见他样子甚是奇怪:“怎么了,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好了。”

段凯气息很急,很像是有话想说,但又说不出来。

嫣然见我尴尬,忙过来解围:“段大人,小姐看来无事,你勿须担心。”明堂在一旁眼睛朝天。装看不见。

门口传来一声低咳,猩猩回来了。段凯方才醒觉,赶紧松了我的手。我揉揉手背,攥得可真紧,都发白了。想是也很为我担心,便柔声道:“你胸口有伤,又在我这站了这许久,一定累了,快回去歇着。”

段凯没再说话,直接出去了,甚至没向猩猩施礼。

猩猩踱进屋来,仍站在窗前若有所思,我对嫣然说:“将我隔壁房间收拾给明堂住下。”又对明堂道:“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吧,快去睡一会。”明堂望着我:“你真没事?”我点点头,跳了几下:“看,好的很。”他方和嫣然一道出去了。

送走了明堂,我心中一阵没由来的发慌,段凯的话似有深意,到底想提示我些什么?为什么不明说呢?

轻步走到猩猩背后,看他宽阔的背影伫立在窗前,连官服也未脱掉,想是听了我有事慌忙就赶来了。这个男人,其实很关心我,我知道,虽然他嘴上从未说过。

“师兄,你累了吗?”

“唔。不累。”

我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站着望向窗外,小院静旎非常,偶有几声虫鸣,却不再响亮,这个夏,想是快过完了,抬起头,看黑夜天幕里,一轮弯月高悬,散着温柔皎洁的光,月边布着许多的星星,明灭之间,如洒落银河的宝石般晶亮闪光。怔怔望着那繁锦夜空,恍惚一阵,竟有种灵魂飘了上去般的感觉。

“师兄”

“唔”

“你知道嫦娥吗?”

猩猩低下眼睛看我,轻轻摇了摇头。

我望着那月亮,薄云缓缓飘过,将它笼罩衬托的愈发如梦如幻。

“嫦娥是个可怜的女子,为了成仙,她偷食了天宫王母的仙丹,飞身上了月宫,却始终舍不下她的爱人后羿,夜夜在月宫里俯望大地,寻着后羿的影子,却永远不能再与他相见。”

想着那个凄美的故事,口中喃喃念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银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猩猩看着我,眼睛黑亮如星星,深邃如天空,我也看着他,心中一阵悲伤。

“师兄。”

“唔”

“为何我会到这里来?为何我没有偷吃仙丹,也会被责罚与亲人永不相见?”

猩猩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或者,这里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我摇头:“不,我的家在二十一世纪的南京,那里有我熟悉的一草一木,那里有我熟悉的朋友同学老师,那里是我成长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在这里,我总是安不了心生活,我哪里都不认识,谁都不熟悉,我甚至….保护不了自己。”闭上眼睛,轻叹出声。

我没有安全感,尤其在面对陌生景况时,我的大笑大闹,只是惊觉自己原来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掌握不了,习惯性的支起满身的刺,为自己带上强势的面具。其实,我很怕,我怕死,我怕孤单,我怕伤害别人,也怕别人伤害我。谁若对我好,我便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拼命想依靠过去,或者,这不是一个现代女性应该表现的软弱,可是,我没有安全感。

很久很久,感觉到猩猩的双手轻轻扶上了我的双肩,他说:“我定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声音低沉有力,每一字,都深深的砸进了我的心里。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其实早就醒了,只是想赖在床上不想动。嫣然几次进来看我,见我不睁眼,居然还伸手探我的鼻息。心里暗自闷笑不止,这姑娘是真心待我。

心情很好,拉着明堂在院里荡秋千,明堂推,我站在千板上,开始还有些害怕,渐渐放开了的荡,愈荡愈高,高的都看见了院外的景色,风吹着我的脸,撩着我的纱裙纷飞,兀自笑个不停,觉得痛快极了。

明堂一边推我一边苦着个脸道:“到了哪里都要受你的欺负,我的命真苦。”我大笑,这孩子,居然敢抢我的台词。

嫣然从屋里拿了一团东西出来,见我们玩的开心,也乐呵呵的坐在凳上摆弄手里的物什。荡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了,便让明堂自己过瘾去。跑到嫣然身边,瞧个仔细,竟是个绣花的模框。我奇道:“嫣然你还会绣花呢?”嫣然不以为然:“女儿家有几个不会呢?”我来了兴趣“教我好不好?”嫣然抬头:“小姐竟不会女红吗?”嗨,这话说的,嗯,我不是女儿家好了吧。我挠挠头,诚实答到:“不会!不过你教我我就会了,我学东西很快的。”

嫣然一边往那绣版上刺着彩线,一边道:“若是小姐从没刺过,不如就从最简单的花样开始吧。”我连连点头,是,我连十字绣都没碰过,更别说“花”了。

嫣然从小框里掏出一块帕子,指着对我说:“你瞧,这牡丹便是最简单的花式了。”

我见那帕子突然想起一事,忙冲进屋翻了一通,也找出一块帕子出院来:“嫣然,我就要在这帕子上绣。”嫣然拿过来翻看,奇道:“这不是大人的帕子吗?”我愣:“你怎么知道。”嫣然笑:“小姐瞧,这帕边上绣着大人的名字哪。”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在那白帕子的边角上,有墨绿色丝线勾的一个小小的“言”字。这帕子是有次他给我擦眼泪用的,擦完了嫌我脏就扔给我了,我洗干净了便一直收着。

看嫣然示范了一通,我自觉已经掌握了基本的动作要领,便领了几团丝线,在那帕子上折腾起来。

晌饭没去偏厅吃,嫣然给我端了来,我也只匆匆扒了几口,便继续埋头苦干,小院里不时传来我的“丝”声,扎手了。明堂在一旁耻笑我:“等你绣完,你那手指头也全是洞了。”

眼也花了,手也倦了,这面手帕几时才能绣好?不要小看我,懒惰与极端是我的本质,懒就懒到底,做事就做到尽,不完成今天我不睡觉了。

天也黑了,鸟儿也睡了,嫣然和明堂都回房了。只有我,仍在挑灯夜绣!敲电脑的手指拿绣花针越来越顺溜了,下针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帕子上的图案越来越清晰了。

顶着两个熊猫眼,我得意的看着我一下午带一夜的大作!那是相当不错!

嫣然给我打来洗脸水,一看我脸色:“小姐,你…你不会….一夜未睡吧。”我跳起来,拉着嫣然欣赏我的作品。“瞧,我绣好了。漂亮不?”

“…..”

“小姐...你绣的是…树叶儿吗?”

唔?树叶?嫣然你眼睛有问题。我摇头:“仔细看看。”嫣然便又仔细看看。

“呃....看出来了”我得意,看出来了吧。“这分明是….小鸟。”

我倒!一把抢过帕子:“不让你看了,你欣赏水平不行。”

嫣然不知欣赏水平为何物,转身去前厅为我端早饭去了。又见明堂在院中练拳,忙跑下去:“明堂,明堂我绣好了。”

明堂停下,呵呵笑道:“一夜绣好?”

“那是,我是谁啊,你快看看我绣的好不好。”

明堂拿了帕子一瞧,鼻中嗤笑一声:“切,我就知道你绣不出花来,绣个树叶至于绣一晚上么?”

按捺下心头怒火,行,你们都瞎了!我这明明绣的是个牡丹花!

心里正生气,忽然嫣然慌慌张张跑进院来,还差点被绊了一跤,“小姐,小姐不好了!”我眨眨昏花的眼,不明白她为何急手慌忙的:“怎么了?出啥事了?”

“有人上门提亲!”

“啊?提亲??”我大惊失色!“谁?谁来给猩猩提亲了”这谁家姑娘胆子这么大,这么放得开?

“是三门府的林督军,现就在正厅坐着哪”

“啊?”我又大惊!“男的怎么给猩猩提亲?莫非是他家姊妹?”

“哎呀,小姐”嫣然竟然乐了,“你胡说什么哪,哪是给大人提亲啊,是给你!”

“扑通”一屁股坐到石凳上,我滴妈呀!给我提亲?!

提亲

脸未洗,饭未吃,拽着明堂一路飞奔到正厅,正门四扇开着,看不清里头景象,从左边侧门悄悄溜进去,别在屏风后面,往厅中偷瞧。

但见猩猩坐在正桌右首椅上,表情漠然。厅下右侧的副座坐了一人,于我的角度,这只能看见他的背面,肩宽身阔,一身青衫,头发高束,正开口道:“下官对丞相师妹一见倾心,若令师妹尚未婚配,还请丞相成全。”

话虽说的文乎,嗓音却粗犷高亢,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看不见他长相,我急的不行,偷偷又往边上移了几分。

只听猩猩道:“林督军的心意不知与师妹说过没有。”

那人似一愣,立刻哈哈朗声大笑:“尚没有机会,我与丞相大人的师妹仅有一面之缘,但却觉得她的脾气性格非常合我心意。”

猩猩皱眉:“此事怕还是要先征得师妹的同意才可,她的脾气…..”

林中浩又笑起来:“不错不错,令师妹的性格爽朗可比男子,实在是少见的很。我多年来一直在军中生活,从未遇过如此让我一见倾心的女子,回家竟还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因此才冒昧的前来,还望丞相能于我美言几句。”

我听那人说话实在大胆放纵,竟连什么日思夜想也出来了,看猩猩脸色也是不好看,心道,若你是个美男子也就当逗我一笑,若是个丑八怪,趁早赶紧滚蛋吧,别让猩猩撵你。心里已是笃定猩猩绝不会答应此人。

猩猩思索一阵开口道:“林督军一片心意我已知晓,一定为你将话带到,若师妹愿意,我也决不阻拦。”

我气,猩猩竟不直接回绝他?

那林中浩大喜过望,忙站起身来拱手:“那就全仗丞相成全了。”

一站起来,我看见他的脸了,这人…..这人…竟是那日宴会上背后笑我的黑脸大汉!那被我认为是脑子有病的人,…这该死的竟对我存了心思。明堂在我身边吃吃的窃笑。

心中又怒又急,直接便从屏风后冲了出去大叫道:“做梦吧你!”

那林中浩见我冲出,脸上又惊又喜,直接朝我施礼:“又见小姐了。”猩猩忙拉住我:“不得对林督军无礼!”

林中浩忙说:“不要紧,小姐脾气还是如此爽快!”竟无半分生气的模样。

猩猩道:“还不快回去,姑娘家跑出来像什么模样?”

我瞪他:“再不出来就被你卖了。”

猩猩一脸怒气,似在怪我说话难听。

我喘了口气,直接走到林中浩面前,盯他半晌,他也直视我的眼睛,毫不畏缩退让,心道:倒也是个直白豪气的人,可惜,我不喜欢你。

先冲他一笑,开口便道:“林督军,我先前在屏风后听你说话,不晓得你是何人,现在才想起,你是那日在背后笑我的,对不对?”

他哈哈一笑,拱手道:“并非故意讥笑小姐,实在见小姐作派有趣才情不自禁。”

我点点头,“你倒也很爽快,若能与你做朋友也是件不错的事。”他的眼睛一亮,面带喜色。

“不过,关于求亲…..”我皱眉。

他一愣:“小姐有何难处?”

我在他身侧来回踱了两步,缓缓开口道:“蒙林督军的厚爱,我….已经许了人了。”

“什么?”他大惊。“小姐已许配人家?”

“不错。”转到猩猩面前,他面色不善,眼睛紧紧盯着我。

林中浩奇道:“可丞相大人…..”

“师兄还不知此事”我打断他,“既然林督军上门开了口,我也不得不说了,其实…我在无涯观时,师傅便已将我许配给…..”我手臂抬起,划个半圆…..

蓦地指向猩猩,他一怔,寒冷眸中现出惊异,竟被我这一指生生唬的倒退了一步。

“许配给他了!”我手指定格,三人六眼直直盯着我手指的方向。

正是屏风旁露了个头正在偷听的明堂!

“啊?”明堂骇的“噔噔”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着惊诧莫名!

我得意洋洋:“嗯,就是他!”

明堂赶忙爬起,跑到猩猩身边,急道:“没有没有,别听她胡说。”

林中浩也是惊异万分:“这…..这小兄弟看来还未过十五…..”

我一摆手:“我会等他长大的!”明堂怒喊一声,紧握拳头,朝我扑来:“曹天歌,我要杀了你!”

猩猩喝道,“不准胡闹!”虽是训斥,却未听出愤怒之意。

明堂住了手,忿忿站在一边,不一会儿又朝向猩猩露出他那招牌正太可怜相:“师兄,没这回事,她就爱撒谎!”

我吐吐舌头:“你竟敢抛弃你未过门的媳妇。”明堂一张圆脸瞬间涨的通红:“曹天歌…你…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讲?”

林中浩看着我们演戏,先惊异后开心,竟又放声大笑起来:“若曹小姐不愿,其实我也并非硬要强求,实在不必为难这位小兄弟。”

我听他这样说,心里先是一喜,后又一叹,好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真汉子!典型军人做派!

嘻嘻笑着走到他面前:“林督军,若我同你做朋友,你愿意不愿意呢?”

林中浩惊道:“曹小姐愿同我做朋友?”

我点头,伸出一只手给他。他瞪着我的手,不知我为何意。我嘿嘿一笑,伸手便拽了他的手起来,轻晃两下。“为何不愿,像林大哥这样脾气的人,正是我爱交的朋友!”

猩猩在身后低咳,明堂在身后冷哼。不管怎样,林中浩是开心了,他看着自己的手。笑声愈发豪放:“哈哈哈,曹小姐,哈哈哈,果真应该是做朋友的,以后若有用的着林某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

心中暗喜,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是个原则问题。

没求到媳妇却交了个朋友的林中浩告辞后,我被明堂好一阵追杀,他口中不住叫道:“曹天歌,你这个师门败类,我要替师傅清理门户!”我乐的满厅乱跑,嘴里还不忘调笑他:“我会等你长大的!”

猩猩站在原地,见我们在厅内追逐胡闹,也未阻止,只是面色不佳,兀自制造着冷气。我一边跑一边偷瞧他,想着刚才指到他,他那薄冷清眸竟现了惧色,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开心?定然不是,难过?也谈不上,不过是有一丝惆怅罢了,他不愿和我扯上关系么?甚至只是挡箭牌也不愿?

闹了一气,终是累了,来人请我们去偏厅吃饭,明堂呼呼喘着粗气,恶毒的挖苦我:“曹天歌你别做梦了,天下女子死光我也不娶你。”我见他当真,心中更是得意,嘴上便一丝后路也不留:“天下男子都要娶我,我也只嫁给你…师~兄!哈哈。”师兄二字喊的阴阳怪气,只把明堂激得双眼冒火,吭哧半晌,便宜是一分也没占到,气哼哼的甩手去吃饭了,我跟了两步,见猩猩不动,“师兄,不去吃饭么?”

“唔,去。”猩猩动了脚步。

我等在门边,预备和他一起走。见他眉目间竟有一丝疏离之意,心下有些不甘,怎的了,不过开了个玩笑,就把我当怪物了?

“师兄,你生气了么?”

“何出此言?”猩猩走的很慢。

“呃,刚才我指你,你不是一副看见鬼的模样?”

猩猩顿住脚步,侧头看我,眉宇间飘着一缕浓云:“我知你性格不拘小节,但在男子面前,还是不要太放肆的好,你可知,有时,很容易让人误会。”

我呆了,放肆?几时做过什么放肆的事情?心里已起波澜,但仍保持脸色的平静,开口问道:“哦?不知师兄指的放肆二字是何意?”

猩猩双眉愈皱愈紧:“你知是何意,不必要我明说。”

我微微一笑:“我不知道,请师兄明示。”

猩猩见我装傻,深眸已现怒意:“你若未对林中浩有过示意,他又怎会隔日便来提亲?不应也罢,竟主动与他拉手,你到底知不知身为一个女儿家究竟该如何自处?”

我心中一凉,好一个主动示意,原来你以为林中浩的提亲是我撩拨在先?苦笑已浮在脸上:“我从未主动示意过他什么,拉手不过是一种友好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