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哪里肯依,伸手去抢以沫:“你去叫人,换衣服,这里我来。”

辜徐行将以沫抱得更紧些:“不要废话,你去!”

说着,他抱着以沫快步冲进诊室。

等江宁把王嫂带来时,以沫已经靠在长椅上挂水了。

见江宁问及病人情况,医生解下口罩:“病人高烧40度,幸亏赶来得及时。还有,她现在有点脱水。先打退烧针看看,再等她她醒过来观察。”

王嫂手脚麻利地单手抱起以沫,一手举着输液瓶,将她背去住院部的单间里,帮她把衣服换了。

末了,她拿出了点家长做派,对辜徐行说:“阿迟,这边交给江宁看着,你跟我回去把衣服换了。你爸爸妈妈前脚刚去北京开会,你们两个后脚都全病了,我怎么交代?”

辜徐行不放心地看了眼以沫,转而定定看着江宁:“好好照顾她。”

江宁冷着脸说:“还要你说!好像这么多年是你在照顾她一样。”

等他们全出了病房,江宁快步下楼去小卖部买了块干毛巾,扶起以沫的头,轻柔地擦了起来。

第十二章(3)

两瓶水挂完,以沫才悠悠醒来,她虚弱地抬起眼皮,好一会儿,她眼前的青黑才消退。

“醒了醒了。”

王嫂最警醒,一下子就发现了。

她赶紧冲了一碗葡萄糖水,坐在以沫床前细心喂了起来。

如医生所言,以沫一醒来就开始咳,而且越咳越厉害,几乎连水都喝不下去。

医生闻声赶来,又是检查,又是量体温,最后做出诊断,说是肺炎,必须留院治疗。

确诊后,护士小姐端着一盘子打针小针前来“伺候”,看得江宁都有些胆寒。

等所有针都打下来,天已经黑了。

以沫喝了点粥,沉沉睡了下去。

王嫂见她脸色转好,似乎没白天那么咳了,好说歹说地让他们各自回了家,自己留下照顾。

入夜,忙了一阵天的王嫂疲乏地在旁边的小床上睡下了。

脑袋里嗡鸣了半天,她的意识渐渐松弛下来。她不敢睡得太死,哪怕困得厉害,也一直强迫自己保持半寐半醒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朦朦胧胧听见一阵粗重的喘息。她起初不以为意,只当自己听错,不料那阵喘息越来越急促,像是谁被卡住了喉咙。

王嫂一个翻身爬起来,打开灯一看,只见以沫的死死抠着床单,大口口地喘息、咳嗽着,喉咙里跟随着发出哨鸣一样的音。

王嫂立马意识到不对,连忙去按呼叫铃。

等护士们赶来时也吓了一跳,其中一个说:“怕是哮喘!”

另外一个急急地去找值班医生,留下另一个做急救。

王嫂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敢再瞒,只好打电话让徐行赶紧过来。

等辜徐行赶来时,以沫已经转进急诊室了。

他怔怔地在急诊室外坐下,神情透着憔悴。。

急救做完,已经深夜一点了。

值班医生出来时,几乎累得直不起腰来。饶是如此,他还是很负责问了辜徐行一些病人的情况。

“你们当家人的也太马虎了,总拿咳嗽不当病。她年前就开始咳嗽了,这么久不好,就是有问题的前兆了。十五岁才得这个病,不是太妙,现在虽然可以治好,但是以后是否会反复发作,甚至延续到成人,就不得而知了。”

“反复发作?”辜徐行心跳缓了一拍。

医生揉了揉太阳穴:“这个病很麻烦,你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发作,又会被什么东西诱发。一旦发作,得不到及时缓解、治疗,很可能会致命。”

他见辜徐行的脸色白得厉害,接着又说:“不过也不要那么害怕,只要平时注意点,不要有什么不良习惯,发作的几率就会小很多。等会儿我给你们开一个哮喘喷雾,你让她以后随身带着,一觉得难受就喷一下。”

辜徐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

“医生……”辜徐行忽然抬头问,“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总掉头发是怎么回事?”

医生蹙眉想了想:“可能是气血不足,还有可能是压力大、焦虑。我看她黑眼圈那么重,估计可能是压力大、失眠引起的。”

辜徐行思忖片刻,这才向医生道谢告别,回到病房内。

病房里,病情稳定下来的以沫睁双眼,双手有些局促地抓着被子角,像是为给他们添乱而自责。

辜徐行对一旁的王嫂说:“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