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
沈星洲拿起酒杯,扔了个重磅炸弹,“光世的同志们举举杯子。”
大家还疑惑呢——
迟疑地端起杯子。
沈星洲握着酒杯,用食指指了指苏盏:“这小姑娘辞职了,咱们敬敬她。”
徐嘉衍原本捏着跟烟卷在玩,听到这话,抬头去看苏盏,眼神笔直地盯着她。
这个消息苏盏谁也没说,连盛千薇都没说,知道的只有沈星洲,她前不久才打的辞职报告,手续还没办。
众人都哗然。
纷纷问:“为什么呀?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盛千薇眼睛都红了,一直掐她腰,“你为什么要辞职呀?你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下了死手,苏盏被她掐直泛疼,忙求饶:“腰要被你掐断了,辞职还有什么理由啊,不想做了呗。”
盛千薇不放过她,还在不依不饶地问,苏盏敌不过,只能找了个借口逃去洗手间。
这一层今晚被沈星洲包了,空空旷旷的几乎没人。
苏盏上完厕所出来,就看见徐嘉衍靠着洗手池的琉璃台在抽烟,镜子里倒映着他冷硬的侧脸。
他身上的每一寸都很好,不多不少,每一根线条,好像都是上帝一刀一刀削出来的完美工艺品,洗手池被她整的烟雾缭绕。
苏盏不懂声色地走过去,经过他面前的时候,徐嘉衍把烟按灭在一边的台子上,拉住她的手。
“苏盏。”他叫她。
苏盏穿着十厘米高跟鞋,人停下来,却没看他。
是不敢看他。
一点儿都不敢。
怕一看他那张脸,眼泪就流下来。
他低头,“我错了。”
他输了,迫于内心的惶恐,他率先低了头。
那一刻,
苏盏终于明白了大明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跟美组委低头,我宁愿永远禁赛。
——我决不允许,他跟任何一个人低头。
下一秒,徐嘉衍将她拉进怀里,近乎低语:“辞职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盏始终没开口。
他又说:“也好,那就在家吧,我养你。”
苏盏再也听不下去,再也不想跟他说下去,“徐嘉衍,我明天飞新加坡。”
他一愣,随即接着说:“一起去吧,我有漫长假期。”
“不是,我是说,可能不回来了,也可能会回来,不一定的。”
他终于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要分手吗?”
“嗯。”她哽咽。
“因为我冷落了你三天?”
直到,那刻,他还是不相信,觉得她在耍小性子,却没想过,人家是真的要离开他。
“不是,早就决定了。房子我已经退了,辞职手续还没办,我让沈总帮我办了,还有你的金牌,我已经给你放回那个格子里了,你房子的指纹我也删了,至于那套西装,你要喜欢就留着,不喜欢——扔了也行。”
原来他离开的这三天,她做了这么多事。
“苏盏别耍性子了,你明天要离开了,现在才说分手?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同意?”他把她圈在洗手台的中间,顿了顿,眼神渐渐有了怒意,连呼吸都重了,他觉得这很荒唐,想笑,可又笑不出来。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边,发丝轻轻扬起。
苏盏微抬下巴,漠然的看着他,说:“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这问题很难解决吗?”
徐嘉衍似乎觉得好笑,垂眸看她,“不爱?你现在告诉我不爱?”
“是——”
音只发了一半,嘴唇被人吻住。
徐嘉衍把她抵在洗手台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这边压,低头吻她,从没这么用力吻过她,他几乎是啃咬着她的唇,直接撬开她的唇,舌头滑进去,霸道的直抵她的喉,似乎在证明什么。
下一秒,又转移阵地,来到她的眼睛,鼻子,耳朵,颈项……
每一下,都引起她的轻颤。
他红着眼,连声音都变了样,“不爱?”
“……”
“这就是你说的不爱?”
苏盏仰着头,淡淡地说:“人都有欲望,只有欲望算爱吗?”
他忽然停了下来,把她从怀里拉出来,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分手不行,别的我都答应。”
“除了分手,没有别的。”
她整个人透着冷漠,跟刚刚情潮上身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彻底松开她,咬着上下唇,松开,又咬,最后,他似乎在某一个时刻,找回了声音和情绪,“分手了,我就不会再回头,你确定吗?”
苏盏点头,“嗯。”
他是个很快能收拾情绪的人。
他往后退了一步,慢慢点头:“那就如你所愿。”
徐嘉衍转身离开。
她望着他离去的修长背影,背脊挺拔如青松,依旧骄傲。
心里那根紧绷的线终于断了,她痛苦的掩面。
很好啊。
就该这样,这才是你啊。
就不应该是低头。
不要跟任何低头。
包括我。
故事很长,
余生很短。
你我就自甘认命吧。
……
苏盏离开的时候,谁也没有通知。
就像她回来的时候一样,也不曾告诉过谁。
邻座是个三十岁左右新加坡女人,带着个小萝莉。
小萝莉扎着羊角辫,小嘴一路不停歇,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想家远哥哥了。”
苏盏听岔了,以为是她心里的那个名字,转过去看她们一眼。
小萝莉又说:“妈妈,我长大要跟家远哥哥结婚。”
妈妈戳她脑袋,笑说:“你知道什么是结婚吗?”
小萝莉说:“我知道的,结婚就是要找一个爱的人,然后在一起过家家。”
“那你爱家远哥哥吗?”
小萝莉反问:“怎么确定爱不爱呢?”
大概注意到了苏盏的目光,冲她温和一笑,解释说:“小孩比较闹。”
苏盏笑说:“很可爱。”
小萝莉指着她,“姐姐,你有爱的人吗?”
苏盏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