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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鲤真在客厅沙发上如坐针毡地等到凌晨两点,忽然听到开门声, 立即跳下沙发冲向玄关。

江璟深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 他仍像工作日那样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和衬衫,除了胸前解开的两颗纽扣,正式得就像刚从某个重要会议上回来一样。

他站在玄关,单手撑在鞋柜上, 动作吃力地试图将不听话的脚套到拖鞋里。

金鲤真眼见他几次都没把脚塞进鞋里, 忙跑了过去,蹲下身来帮他穿好拖鞋。

金鲤真从未见过他这么虚弱的一面, 她站起来后, 欲言又止地喊了声“舅舅”。

“真真?你怎么回来了?”明显醉了的江璟深仍认得出她,笑着说:“泡温泉不好玩吗?”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 就好像仅仅是有些醉意,但理智仍然清醒。

但她知道,他醉了, 醉得很厉害。

平日的江璟深即使露出笑容,也是克制而遥远的笑容,就像是看得见却摸不着的空中阁楼,而现在空中阁楼降到了地面,他脸上因防备而产生的隔阂没有了,笑容单纯变成了笑容。

“不好玩,我就回来了。舅舅,你怎么喝这么多酒?”金鲤真故作不知地问。

“我不说,你会笑我。”江璟深笑着,推开金鲤真,踉跄地往书房走去。

“舅舅,我不笑你,你告诉我吧!”金鲤真追着他的脚步,跟着跌跌撞撞的他进了书房。

然后看着他从书柜最高的地方一本接一本地拿下相册。

“真真,舅舅给你看过外公外婆的照片吗?”江璟深扶着书柜,近乎跌倒地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

这在平日是无法想象的事,二十六岁的江璟深每次出现在人前都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都是上流人士的优雅——只有十七岁的江璟深才会在飘窗上随性不羁的坐着,任烟头在夜色里一明一暗。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给我看过。”金鲤真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他身上的酒气之大,金鲤真都忍不住想他是不是把自己泡在了酒坛子里。

“是啊……那时候,你还在舅舅耳边唱‘世上只有真真好’……”江璟深又笑了起来,窗外的月光照亮他酡红的脸颊,夜风将他身上的酒气吹到金鲤真身上,连着一股淡淡的烟味。

“你看,这就是你的外公外婆,我的爸爸妈妈——”江璟深翻开相册,指着上面一张年代久远的合影照片对金鲤真说道:“你外公的爸爸是开国元勋,家世清白,你外婆出身书香世家,是名门闺秀,你看,这就是他们两方的家人,这个被抱着的就是你的爸爸,这是你的妈妈——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他每翻一页,就给金鲤真讲解上面照片的来历,有些太老的照片或许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就把上面的人挑出来,告诉金鲤真“这是你的曾祖父”、“这是你的姨姥姥”。

“这是你外公高中参加轮滑比赛获得第一的照片。”他指着一张少年举着奖杯一脸灿烂笑容的黑白照片说道。

金鲤真从那个青涩笑容里看出了一丝江璟深的影子,他们都有着高高的鼻梁和深邃的轮廓。

而他邪肆多情的眼睛遗传自他母亲那双妩媚的眼睛。

“这是你外婆在国际小提琴比赛上获得第一的照片。”

江璟深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地说着,神色是金鲤真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温柔。

“这是他们一起在斯坦福大学毕业的照片,他们都是那一届的优秀学生,就在那一天,你外公穿着学士服,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你外婆求婚了。”

“这是他们去做义工的照片,这就是收养你妈妈的那个福利院。”

“这是他们回国后结婚的照片,当时上京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婚后不久,他们就收养了你妈妈,也就是我的姐姐。”

“这是我。”江璟深指着一张老照片,怀念地笑了,照片里的他只是一个小婴儿,被江母抱在怀中,懵懂地望着镜头。

“我从小就没让我父母省心过。”江璟深笑着,慢慢地往后翻着相册,照片里,婴儿逐渐长大,从懵懂无知的婴儿变成了会对着镜头做鬼脸的男童。

“我和你妈妈不一样,我不喜欢读书,总是逃课,在外面惹是生非,老师每周都会打电话到家里来告状,每次期末考试,我都在和别人争倒数第一的宝座。”江璟深说。

金鲤真吃惊地抬头看向他。

“你外婆为了我,不知和别人道了多少次歉。但是他们从来不会责怪我——他们总是认真地问我,你不喜欢读书,那么你喜欢什么呢?”

“一开始,我说我要当专业轮滑运动员,我爸爸就给我买了一套专业的轮滑装备回来,每天傍晚都陪我在公园练习,将工作推到等我睡着的深夜……没多久我说我不练了,我不喜欢轮滑,我喜欢去外面玩,我要当考古学家,于是妈妈又陪我每天看考古方面的纪录片,想要培养我的兴趣,可是没几天我就又腻了,我又告诉他们我要学天文,第二天,爸爸就说要给我一个礼物,然后拿出了一个专业的望远镜,晚餐的时候,他们甚至还兴致勃勃地讨论,打算在屋顶上打造一个观星台给我——你看,就是这个。”

江璟深温柔地笑着,指着一张照片说道,照片里是一个施工中的天台,隐约能看到被推开的花草。

“这里原本是妈妈的花园,但她说,只要小深喜欢就好了,她看花还是看星星,都是一样的……”

“其实我什么都不想做,我不喜欢轮滑,不喜欢考古,不喜欢观星,我只是想逃避老师、考试和作业本而已。我仗着他们的开明和善良,一次次让他们失望,烦恼,自责。那时候的我,和你一样,总是以为天塌下来也有人帮我去扛,即使我什么都不做,我也是令人艳羡的江家少爷,我有出色的父母和长姐,我为什么还要努力呢?我只想从属于我的责任里逃开,做一个坐享其成的纨绔子弟。”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用意,我说我不喜欢读书,他们就以为我真的不喜欢读书,爸爸总是说,世上不是只有读书一个出路,只要你真的喜欢,我们支持你做出的任何决定,比起培养出一个有杰出成就的人,我们更希望能把你培养成一个善良快乐的人。”

“他们从来没有对我真的发过火,唯有一次,我仗势欺人,和几个巴结在我身边的狐朋狗友,在放学路上把一个总是和我作对的同学给打进了医院,那是我唯一一次打架,也是他们唯一一次真正发火。”

“我爸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很失望,哀伤又失望,我妈给了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耳光,她一直是个温柔的人,但是那一次,她怒不可遏,眼珠子像在冒火,但同时,这对冒火的眼珠子又在伤心流泪,她怒视着我,一字一顿地告诉我‘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应该伤害别人’。”

江璟深笑着,拇指轻柔地擦过老照片上已经褪色的面孔,在他狭长的眼眸中隐约有水光晃动,宛若被风吹过的湖面: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房间生闷气,我爸走了进来,坐在没有开灯的床边,对我说‘’小深,爸爸妈妈不要求你做一个好人,这世上纯粹的好人太少了,做好人太难,太累,但你绝不能做一个坏人,世上有很多遭受了伤害和不公,但仍保持善良不肯去伤害他人的人。他们尚且如此,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迫不得已才会伤害别人呢?’……我永远都记得他说的这段话。”

江璟深抬起头来,他从来只是微笑,但是这一次,他对她露出灿烂又略微带些孩子气的笑容:

“真真,舅舅想爸爸妈妈了。”

“……即使我现在去做一个纯粹的坏人,也不会再有人来打醒我了。”江璟深低声自语:“我的观星台还没建好,我的父母就先变成了星星,他们一生洁身自好,最终却死于他人的贪欲。他们用亲身经历告诉我,这是一个好人没有好报的世界,一个没有天使却有恶魔的世界。”

“我和善良的他们不一样,我无法以德报怨,没有那颗破碎后依然能够闪闪发亮的心,如果只有身负獠牙才能杀死恶龙,我愿意献祭我的所有,舍弃我为人的资格,自堕深渊也要长出龙尾和獠牙。”

金鲤真膝行至江璟深面前,轻轻抱住比她还高出许多却在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的男人,她抚着他因为发蜡而硬邦邦的黑发,江璟深自身的香气混杂着酒精的气息从他的发丝传递过来,比平时更撩人心弦。

“舅舅,你还有我。”

“是啊,我还有你……舅舅的小鲤鱼。”

江璟深喃喃自语。

一条,虎视眈眈,不懂爱,不懂恨,只等叼走鱼饵就逃之夭夭的小鱼。

只有将鱼饵紧紧握在手中,她才会不断亲吻你手指的冷酷小鱼。

他任由金鲤真抱着,双手无力地垂在腿边。

“我无法原谅自己。”他喃喃自语着:“我无法原谅和其他人一样,也曾利用我父母的善良来作恶的自己,无法原谅认贼作父,为金家照料自己而感到感激的自己,无法原谅只顾着自暴自弃,在姐姐自杀身亡后才知道她有产后抑郁的自己——”

“我最无法原谅自己的……”江璟深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我独自一人从那辆燃烧着熊熊火焰的车里爬了出来。”

他还记得醒来时驾驶席上的王叔已经不见了。

头疼欲裂,视野被鲜血覆盖,四周都是火焰。爸爸坐在副驾驶,破碎的车玻璃扎了爸爸一身,妈妈就坐在他旁边,半个身子都卡在扭曲的车体里,他们谁都没有回应他的呼喊。

他的十二岁生日蛋糕已经在烈火中融化。

他很疼,他很怕,于是他自己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从大火里爬了出来。

“有罪的都活下来来,无罪的都死去了,天堂挤满了人,地狱却空荡荡……”他的嘲笑声中有一丝颤抖。

金鲤真松开他,想要看看他的模样,下一秒却被抱紧。

她顿了顿,没有挣扎,转而重新抱紧了在她怀中的男人。

“不就是堕向黑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轻抚着他的黑发,在他耳边轻声说:“人间或是地狱,我都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八千字哦~

第106章

金鲤真拖着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子, 好不容易把醉得路都走不动的他送上了床。

在吃力地把他的头摆上枕头后, 金鲤真问: “舅舅, 每年的这一天你都是这样过的吗?”

江璟深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喃喃自语:“他们为什么一次都不来梦里见我?”

金鲤真三下五除二地脱了外衣, 穿着内衣钻进被子抱住浑身火热的江璟深:“舅舅,以后每年的这一天我都陪你过。”

“是要等我扳倒金家, 他们才肯来见我吗?”

“舅舅, 等一切结束,我陪你好好过一次生日吧。”

他们两人,鸡对鸭讲, 却一个都不觉得扫兴。

“舅舅, 我会陪你到很久,很久以后。”金鲤真翻过身来,单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则抚上江璟深的眉毛, 鼻子, 和嘴唇,“舅舅, 你在听我讲话吗?”

“我不想听。”江璟深侧过头, 对她笑了起来,波光粼粼, 动人多情。

“你是最会说甜言蜜语的小骗子。”他沙哑着声音,低若蚊吟地说:“我怕会忍不住相信你。”

“可是这句话是真的。”金鲤真笑着,亲了亲他带着咸涩泪水的嘴唇:“我喜欢你。”

她的手指描绘着江璟深深邃英俊的轮廓:“我喜欢你的眼睛, 喜欢它们在算计别人时散发的狡黠光芒,我喜欢你的鼻梁,喜欢它轻轻碰到我脸上的触感,我喜欢你的嘴唇,它时而吐出冷漠的话,时而又说出挑逗的话,就像你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它吻在我嘴唇的时候。”

她用手肘撑着床,笑着再一次亲在他的嘴唇。

而这一次,她得到了江璟深的回应。

这是一个有着酒香的吻,令人无酒自醉。

在金鲤真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江璟深熟练地用棉被把她捆了起来:“睡吧。”他神色温柔地说。

每到关键时刻他就喊停!金鲤真要是个男人,铁定都被他折磨得不举了!

“舅舅,你为什么不要我?”金鲤真很哀怨,流出了因屡次奶到嘴边都没有喝到的悲伤泪水:“你不喜欢我吗?”

“别哭……”江璟深轻柔擦去她的泪水。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

“舅舅已经喜欢你了,很喜欢,很喜欢……所以才会耐着性子等你长大。”江璟深擦去她的泪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乌黑的长发:“除了舅舅,还有谁愿意这样等你?”

“我已经够大了,我十九岁了!”金鲤真忙说。

“你还早得很呢。”江璟深轻笑一声,将她连着被子拥入怀中,像哄宝宝一样,用轻柔的声音说:“睡吧。”

“舅舅!”金鲤真连喊几遍,想要喝个晚安奶,江璟深都闭着眼没有回应。

太残酷了,太绝情了,为什么江璟深能够这么狠心地对一个需要喝奶才能长身体的可爱宝宝!

怀着又一次奶到嘴边却没有喝成的悲伤,金鲤真无奈又哀怨地陷入了梦乡。

在她呼吸平稳后,江璟深再次睁开了眼。

英俊的男人面色酡红,醉态明显,眼睛却清明如旧,一扫先前的迷茫和脆弱。

他静静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再一次将叫嚣的欲望压在理智之下。

如果有一天,他终于肯触碰那纤细娇嫩的腰肢,那饱满挺翘的双峰,终于肯让心中想要施虐的恶魔取代理智,只会有两种可能——

你爱上了我,或者你爱上了别人。

我的小鲤鱼啊……

“你会爱上别人吗?”他低声自语。

第二天早上,金鲤被灿烂的周末阳光给叫醒了,她睡意朦胧地睁开眼,最先看见的就是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那双眼眸在她睁眼后的0.1秒后弯了起来,笑意让这双富有攻击性的凌厉眼眸变得妩媚多情。

“小懒鱼,十点,你终于醒了。”江璟深磁性低沉的声音为这个早晨添了一丝“事后”的慵懒感。

“还早。”金鲤真嘟囔着,闭着眼摸了过去想抱紧他,却摸到一身西装,她睁开眼,看见江璟深已经是准备外出的装扮了。

“你要去哪儿?”金鲤真揉着眼睛。

“中午有个商业饭局。”江璟深从床上坐了起来:“如果你中午不出门,就在家叫外卖。”

“哦……”金鲤真依然半睡半醒。

“你一会上网看看,有人请了水军黑你——你要是也想请水军的话,我那里有认识的人。”江璟深理了理胸前的领结:“我走了,有事打电话。”

“舅舅!”金鲤真忽然叫住他:“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江璟深顿了片刻,金鲤真以为他会说不记得了,没想到他笑了,柔声说:“你说一切结束后,要好好给我过一个生日。”

“我会期待那一天的。”他说,然后离开了卧室。

金鲤真叹息一声,爬起床抓过她的手机。

她本想安安静静地等到投票结果公布的,奈何曲婊不给她这个机会。

金鲤真打开微博后,发现网络上出现大批攻击她早恋和男女关系混乱的水军,明明没有实锤,却说得言之凿凿,好像金鲤真约炮的时候他们就在床底下一样。

还有不少不知从哪儿弄来她电话的媒体,在电话里要她给出回应。

江璟深问她要不要找水军回击,开玩笑,水军那每回一帖可都是钱啊,她是绝对不会投一分钱在曲小敏这个卑鄙的女人身上的——为什么断定背后使坏的人是曲小敏?太明显了,给她堆一身黑料,却对张逸昀的存在提也不提,甚至还会在真正的知情人提到张逸昀的时候帮她删帖的人,除了曲小敏这个卑鄙女人还会有谁?

不就是要回应吗?那就回应吧。

通过对采访费的一番敲……比较,金鲤真最终选定了娱乐大爆炸营销号,接受了他们的电话连线。

“现在网上出现了很多关于你早恋和夜店约炮的当事人匿名爆料,请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目前为止只交过一个男朋友,至于其他的人——醒醒吧,长得丑想得美,我不是你们可以拥有的女人。”

“是在交往中吗?”

“前男友。”

“能和我们透露下对方是谁吗?”

“这是另外的价钱了,你确定要听吗?”

“……算了。有没有想通过我们娱乐大爆炸向观众们说的话?”

“有。”金鲤真说:“曲小敏,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娱乐大爆炸在微博发布这则电话连线的采访录音后,舆论分为两极,一方认为无风不起浪,一方则认为她被黑的时机太巧,很难说其中没有阴谋,而金鲤真最后提到的“曲小敏”,很快就被人扒出是曲雪融的真名,这更加印证了后一种猜测,而原主不仅硬杠甚至指出了怀疑的幕后黑手,又让不少原本怀疑金鲤真作风的人转而倾向相信她的清白,毕竟按常理来说——如果真的做了坏事不可能这么有底气吧?

的确,金鲤真底气十足,除非有人把车把手进槽的照片给拍她脸上来,否则她是绝不会承认的。

半小时后,“曲小敏,洗脖子”六个字登上了热搜第一。

金鲤真想象着曲婊一个人在家里生气地砸东西的画面,只觉得神清气爽,一身轻松。

开心的时候就想吃东西,金鲤真忽然想念起她和江璟深以前住在洛杉矶时常点的那家罗纳披萨,她打开外卖APP,在口碑最好的店买了三个十寸的大披萨。

半小时后,披萨来了,金鲤真吃了几口,很失望,没有罗纳披萨带给她的满足感,很失望的金鲤真把三个大披萨一口不剩地都吃完后,将空披萨盒照了下来发微博:

“怀念罗纳披萨的肉食者披萨,世界最赞。”

粉丝们迅速评论:

“不论别人泼什么脏水,你永远是最棒的金鲤真!”

“女神一顿就是四五千卡热量啊,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构造的?”

“开个吃播吧,我肯定捧场,有没有和我一样,看育神 只为看金鲤真吃饭的?”

金鲤真正在挑有趣的评论回复,忽然接到胥乔的电话:

“想吃罗纳披萨吗?”胥乔轻轻柔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你在洛杉矶?” 金鲤真很疑惑。

“罗纳披萨店在洛杉矶,但是会做罗纳披萨的人就在上京和你通话。”胥乔说:“想吃吗?”

“想!”金鲤真说完后又假模假样地说:“要是麻烦就算了……”

“不麻烦,东西都是有的。”胥乔说。

假客气的金鲤真立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那我马上来找你!”

“现在是上下班高峰期,路上在堵车呢。”胥乔很贴心地说:“你等一点后再出门吧。”

电话里除了胥乔轻柔的声音外,还有呼啸的风声,金鲤真问:“泥塘区的风这么大吗?”

“是啊,郊区风大,你穿厚一点。”胥乔说。

挂了电话后,胥乔快步走向身后悬空的平台,身手利落地从平台跳到对面集装车车厢,又从喷满彩色涂鸦的车厢顶跳到车头,轻松落地。

在他面前不远,一群帮派成员正在恐吓一个欠钱不还的老赖,头破血流的老赖被和几块硕大的石头绑在一起,一台背对老赖全力运转的巨大工业风扇正在缓慢地将老赖吸向自己。

看到胥乔下来,即使在帮派成员里也分外显眼,连面部都纹满文身的阿青提着一条钢筋走了过来。

“狐狸呢?”胥乔问。

阿青扯着大喉咙往人堆里喊了声:“狐狸!”扎着马尾的狐狸和身旁的人交代了几句,走了过来。

“阿乔,还没松口。”狐狸说:“兄弟们怕闹出人命,要不要换个法子?”

“你不用管这里的事了。”胥乔说:“我微信给你发个清单,你去超市把上面的东西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