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是好危险呢!独自一人在家最怕发生意外却没人知道。还好吴悠的邻居帮忙报了警,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是啊,警察也说她的运气真好。如果那天晚上不是邻居听见动静不对,并热心地报了警。等到她姨妈回来才发现出了事的话,那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吴楚东下意识地直点头:“是啊,运气真是太好了!”
运气真是太好了——这句话,吴楚东的感慨可不光是为吴悠而发,更是为他自己。因为那天晚上,吴悠之所以会摔下楼梯,他就是罪魁祸首。只是除了他自己外,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这一点。
第76章
如同人类文明有进化过程一样, 犯罪行为也是同样有进化历程的。
当吴楚东还是一个小小少年的时候,他的施虐倾向就开始有所流露。最初他喜欢虐待小动物,家里养的金鱼,经常被他从鱼缸里捞出来虐杀。
有时是用牙签戳满鱼儿的腹部;
有时是用钳子夹扁鱼儿的头部;
还有一次是活活煮死了好几条漂亮名贵的热带鱼。
当吴楚东的父母发现金鱼的死因后, 都双双大为震惊:这孩子的心肠怎么就这么狠呢?该不是心理变态吧?
意识到自家宝贝儿子的心理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吴氏夫妇赶紧亡羊补牢地送吴楚东去看心理医生。在医生的帮助下,他的施虐心理一度有所好转。直到十五岁那年, 他无意中看了一部日本成人动画片。
霓虹国的成人动画大都比较变态,这一部也不例外, 内容就是关于S-M的重口味戏码。
动画片中的女性角色们,都无一例外地被男人捆绑、虐待与强-暴。这些限制级的画面, 让吴楚东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强烈的性冲动。当天晚上, 他还有了人生中的初次梦遣。
从那以后,只要在电视电影里看到有女人被捆绑、虐待或强-暴, 吴楚东就会变得激动兴奋不已。他觉得那些遭受凌-辱的女人们有一种特殊的美, 轻易就能撩起他的**与冲动。每次看到漂亮的女生时, 他总会在脑子里幻想如何把对方绑起来肆意蹂-躏。
十六岁那年,吴楚东将把自己的变态幻想第一次付诸于行动。
有一天,吴家保姆还在念初三的女儿过来找母亲要零用钱。那是一个刚满十四岁的少女, 相貌很清秀。当时保姆陪着女主人外出采购去了, 家里只有吴楚东一个人在。而他刚刚看完一部令人血脉贲张的A-V片, 正是欲-火-焚-身时。这个清秀少女的出现,则为他的满腔欲-火提供了一个现成的发泄渠道。
那天,吴楚东极度亢奋也十分野蛮地占有了保姆的女儿, 有了人生的第一次性经历。那个可怜的女孩子被他折磨得很惨,完事后她几乎就是体无完肤,并且彻底昏死过去了。
那时候,吴楚东的母亲和保姆正好回来了。当吴母上楼发现了儿子做的“好事”后,看着床上那个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少女,她整个人惊得面无人色。
“天啊!楚东,你干了什么?”
吴楚东的肆意蹂-躏,让那个年仅十四岁的女孩在医院躺了整整一星期才能下床。最初,保姆态度激烈地一定要告他强-暴,要让他蹲监狱。最终,吴楚东的父母用金钱摆平了一切。
吴氏夫妇答应赔给保姆母女一笔巨款,足以让她们下半生过得衣食无忧舒舒服服。而面对这么一大笔钱,保姆在权衡利弊了一番后,点头同意了私了这件事。
因为最初的愤怒过后,保姆的想法就开始变得现实起来。
她觉得,与其把事情闹大,弄得女儿遭强-暴一事众所周知,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倒不如接受一笔巨额赔偿金,不声不响地就此算了。那样不但女儿的颜面与名声都能保住,以后的生活也能变得宽裕许多。
保姆既然选择接受了这笔巨额补偿,吴楚东那种“小孩子不懂事”的行为,也就此被一笔勾销了。
当然吴氏夫妇在这件事后也采取了补救措施,他们很快安排儿子去国外读书,希望他在新环境里重新开始。他们还在当地找了一位知名心理医生继续为儿子做心理治疗,希望能再次纠正他的施虐心态。
表面上,吴楚东看似顺从地配合了医生的治疗;实际上,食髓知味的他对施虐行为更加痴迷。因为他实在太喜欢这种行为带来的强烈刺激与快感了。只不过因为强-暴保姆的女儿差一点招来牢狱之灾,让他不敢再轻易犯下类似的罪行。因为他意识到了鲁莽行事不可取,只会陷自己于险境。
来到异国求学后,国外开放的性风气,为吴楚东的施虐癖提供了良好的温床环境。
到了彼邦不过两个月,吴楚东就在当地找到了一家S-M爱好者俱乐部,豪掷千金注册成为高级会员。经常和许多同好者一起寻找刺激,追求快感,尽情地释放自己的**。
加入俱乐部不到一年,吴楚东又一次因为行为过火差点导致一名性伴侣窒息身亡。这件事险些让他再次惹上牢狱之灾,最后还是由他父母费了好大的劲才花钱摆平了。
为此,吴氏夫妇不得不又把儿子从国外弄回了国内读书。一来,是打算将他留在身边看紧一点;二来,也因为他们很清楚,一旦儿子再在国外闹出什么麻烦来,解决难度可要比国内高得多。
短短不到一年的留学生涯中,吴楚东在学业方面的收获并不丰富,在S-M这方面却堪称收获颇丰。
在国外开过“洋荤”后,回到国内时,吴楚东最头痛的事就是找不到一个合格的M来当床伴。因为国外这方面有不少“专业人士”,而国内却基本上是一片空白。最终,那些在高级酒店出入的应召女郎成为他的选择对象。只有这种以色牟利的风尘女子,才会看在金钱的份上配合他的施虐癖。
吴楚东心理上的这种施虐倾向,最初通过LILY之类的应召女郎就能得到满足。可是时间一长,他就开始渐渐觉得不够刺激了!觉得这种程度的配合没什么意思,所有的惊恐、痛苦与反抗都只是表演出来的。
吴楚东开始怀念自己的初次性经历;怀念强-暴保姆女儿时她所表现出来的恐惧与绝望;那种一切都由自己全盘掌控的感觉,才是真正的无上享受。
念念不忘的这种“好滋味”,让吴楚东很想再次体验一回。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付诸于行动。他如今不再是那个十六岁的冲动少年,绝对不会再贸然行事了。
某天晚上,吴楚东参加完一个商务酒会后,在回家的途中经过了一条街道。街道上有不少站街女在揽客,其中一个还走过来拍他的车窗,娇滴滴地问他要不要人陪。
当时,吴楚东不假思索地就拒绝了。这种街头揽客的站街女,可以说是妓-女中最低级的一种,他嫌她们脏。但是,当他驾驶着汽车离开后,却又心念一动:像这种女人如果弄一个回家玩,就算我像玩金鱼那样玩死了也没关系吧?谁又会管她们的死活呢?
当年吴楚东强-暴了保姆的女儿后,保姆几乎要跟他拼命,还差一点告得他坐牢。这让他从此以后不敢再轻易染指那些出身清白的女孩子,因为太清楚那么做会导致的麻烦重重。但是烟花女子,就让他可以放下这层顾虑了。
这个念头一直在吴楚东心底蠢蠢欲动,并最终让他决定好好“玩”一把。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做足准备工作的吴楚东开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丰田车,从一条街上带走了一名年轻的站街女。他先用下了迷药的饮料放倒她,再带她去了自己地处明月山的郊区别墅。
那一晚,对于年轻的站街女来说无异于是身陷地狱。可是对于吴楚东来说,却是重回天堂。在女人无助凄厉的哭声、喊声、呻-吟声与求饶声中,他体验到了久违的激动与亢奋,无比强烈的刺激与快感。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与控制地肆意泄-欲,把那个女人也像保姆的女儿一样折磨得奄奄一息。
保姆的女儿当年是被吴楚东的母亲送去医院救回了一命,可吴楚东是绝对不可能会送站街女去医院抢救的。那样对他来说无异于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他早就想好了,这种女人就算弄死了也没关系,不会有人在意的。
在充分满足了自己的施虐癖后,吴楚东活活勒死了这名站街女。然后,他把尸体搬到客厅的壁炉里浇上汽油烧了。
吴家别墅的客厅面积很大,大理石壁炉也修得很宽很长,而且是使用燃木的真火壁炉。
因为吴楚东的母亲十分喜欢真火壁炉。她认为熊熊燃烧的木材可以带给人们一份看得见的温暖。冬天的时候,她最喜欢燃起壁炉,一边看着火焰在炉膛中不停地跳跃,一边与家人或朋友围坐在壁炉旁聊天,听音乐,喝咖啡。温馨与幸福的感觉随着温暖的炉火四处弥漫。
吴母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儿子却会把她心爱的壁炉作为毁尸灭迹之所。炉膛里燃烧的不再是木柴,而是一个年轻女孩的青春**。
彻夜的燃烧后,站街女的尸体变成一团黑乎乎的焦炭状。皮肉已经全部烧成了灰,骨骼也基本上完全碳化。吴楚东用一把大铁锺把碳化的骨骼打成碎片,再将骨灰与骨头渣装进一个塑料袋中带离别墅。在开车返城的途中,他随手把骨灰袋抛进了路旁一个水塘里。骨灰袋故意没系紧,落入湖中后很快在水中四散开来,染得水面呈现出一片灰色。
除非神仙降临,否则谁也不会知道沉入湖底的这堆骨灰与骨渣,曾经是一个年轻的生命。
就这样,吴楚东神不知鬼不觉地犯下了人生中第二桩罪恶。
与第一次闹得差点要坐牢相比,这一次可谓是风平浪静,没有惹来任何麻烦。一如吴楚东所料,一个社会最低层的站街女的人间蒸发,基本上没有人会注意了。
虽然这名站街女与客人离开去“做生意”后再没有出现的事,也令她的同伴们多少产生了一些疑惑,但谁也不会去报警。
因为站街女们以卖-淫为生,这份职业是见不得光的。如果跑去找警察岂不是自投罗网?没有谁会去管这种闲事了!
况且这份职业的流动性很大,中途离开不干了的女孩子也很多。可能她自己干着干着不想干了,从此不来了;又或许客人对她很满意,打算包养她几个月,所以不来了;这些都是有可能的,谁也不会想到那个从此绝迹不至的女孩,其实已经遇害了。
有了这次成功的经历,吴楚东的胆子就大了。对站街女的猎杀行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一次。当然,他很小心,也很谨慎,轻易不会随便下手。
一般情况下,想要满足自己的施虐癖时,吴楚东会首选LILY之类的应召女郎来配合自己。等到那种想要彻底发泄一番的**变得极度强烈时,他才会跑去抓一名站街女回来泄欲。
每次抓人时,吴楚东都会刻意伪装一下自己;也尽量不在同一条街找下手对象;还会避开那些三五成群站在一起的女人们——他绝不希望自己的受害者有太多朋友,那样对他可没有任何好处。
这几年来,吴楚东已经陆陆续续虐杀了十来名站街女。就如同幼年时虐杀金鱼那样,让他感觉快意无限。
不过,这种狩猎站街女的模式形成固定化后,却又开始令吴楚东觉得未免太过一成不变,缺乏新意,有些不够刺激了!他再一次怀念起了自己的首名受害人。
因为保姆的女儿是正经女孩子,而蹂-躏一个清清白白的正经女孩,怎么都比折磨一个操皮肉生涯的下贱妓-女要带劲多了。
虽然吴楚东有心想把施虐的对象换成正经出身的好女孩,而非低贱的站街女,但这种想法他不敢轻易实施。因为他知道那样做难度系数太高,一个站街女消失了没人会报警,可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孩子如果忽然不见了,家人和朋友一定会报警找人的。而要是同样的年轻女孩一个接一个地陆续失踪,警方绝对会成立专案组展开调查。到时候他就很难善后了。
因为很清楚良家出身的女孩不能成为自己的狩猎对象,所以吴楚东一直很理智地克制着自己的这一念头,依然只把站街女作为满足自己施虐癖的最佳对象。
认识了池清清后,她正经出身的好女孩身份,以及对吴楚东一直避而远之的态度,都令他从心底滋生出一种想要把她绑起来彻底折磨与蹂-躏的想法,让她彻底地臣服于自己脚下哭泣与哀求。可是想归想,他并不敢真那么做。因为她的男朋友是警察,这个女孩子他绝对招惹不起。
池清清虽然碰不得,但是她的好朋友吴悠却让吴楚东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和吴悠一起坐上飞往奥克兰的飞机时,他决定试着开始一场全新的狩猎,趁着这个女孩人在国外的时候,寻找机会让她成为自己的新猎物。
来到奥克兰后,怀着见不得光的内心企图,吴楚东以最绅士的面貌刻意接近吴悠。
虽然很清楚这位高富帅有着特殊的性癖好,但无论是吴悠还是她的姑妈吴毓芬,都不认为他会是危险人物。因为他从来没有流露出任何危险倾向,相反永远彬彬有礼如英伦绅士。
此外,吴楚东的身世背景,也让吴家姑侄俩与他接触时都十分安心。因为一个有身家有地位的人,一般情况下是绝不会亲自跑去杀人放火的。她们怎么都想不到,吴楚东会是一个特殊的例外。
所以春节期间,吴楚东在奥克兰度假,又一次熟门熟路地捧着鲜花美酒去吴毓芬家拜访时,再次受邀在吴家吃了一顿晚饭。这期间,他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着两个女人住的屋子,了解所有门窗的上锁情况,看是否有半夜闯入的可能。
半夜私闯他人住宅,要比在街头以性-交-易的理由骗一位站街女上车再掳走要风险高得多。如果不能完全确定自己能安然逃脱,吴楚东是绝对不敢乱来的。
而那天观察的结果,让吴楚东不得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吴毓芬是独居女子,她在这方面非常谨慎。所有门窗入夜后都会及时上锁,让人没有可乘之机。
吴楚东不是会溜门撬锁的小偷,也不可能破门而入。那样会惊动屋里的两个女人,而他只能一个个去制服她们。无论先制服哪一个,另一个都会趁机呼救并报警,那样对他可没有丝毫好处。没有好处的事他就绝对不会去做。
虽然初次登门造访没有找到下手的时机,但吴楚东并不太气馁,他仍然在耐心地等待机会降临。
为了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自从添加了吴悠为微信好友后,吴楚东就一直在密切关注她的微信动态。她在朋友圈里发的所有图文消息,他一则不漏地全部都会看。
因为某种程度上,那相当于吴悠的现实生活直播。即使吴楚东很长一段时间内并不在奥克兰,也依然可以藉此了解她在奥克兰的许多生活片段。并反复琢磨着那些地方可以被他利用。
春节期间,特意选择来到奥克兰度假的吴楚东,打算寻找新一轮的动手机会,而机会也很快就来了。
有一天,吴楚东在微信上看到吴悠新发布的一则图文信息。图片是餐桌上的一份单人午餐,配的一行文字是:今天姑妈和男盆友出海享受二人世界去了,要明天才回来。宝宝一个人在家,木有人陪好孤单!
如此大好时机,吴楚东当然不会放过,他准备伺机行动。当天晚上,他以去泡酒吧的理由走出家门。当时他母亲还信以为真地叮嘱儿子别喝太多酒。
吴楚东要去的地方当然不是酒吧,而是吴悠的姑妈家。那时候,独自在家的吴悠刚刚收拾完厨房,正把一堆生活垃圾拎出屋子,拎去屋前小花园栏杆外摆放的垃圾桶里。
因为垃圾桶离房门只有七八米远,走上几步就到了,所以吴悠没有锁上房门。反正扔了垃圾就回来,没有锁门的必要。很多人都是这样子,就在家门口扔垃圾时,绝对不会先锁门再开门那么麻烦。
吴楚东知道吴悠每天晚上扔垃圾,他赌她应该不会在扔垃圾时锁大门,特意提前等在大门附近的阴影里。而一切果然如他所料,趁着她走出屋子背对大门走向垃圾桶的时候,他动作敏捷迅速地溜进屋内,然后在杂物间藏了起来。现在时候还早,他想等到夜色再深一点动手。
吴悠扔完垃圾回到屋里后,细致地检查所有门窗,并一一锁好。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就在她出门扔个垃圾的功夫,已经有心怀不轨的人趁机溜进了屋,企图对自己不利。
扔完垃圾返回屋子后,吴悠独自呆在客厅里利用网络电视看了一场电影打发时间。看到十点多的时候,她打算休息了。上床睡觉前,她先进了二楼的浴室洗澡。
听见浴室响起了水声后,吴楚东从藏身的杂物间悄悄走出来。他用一条事先预备好的丝袜罩住头脸部位,藉此隐藏起自己的真面目,准备开始行动了。
吴楚东悄无声息地走上了二楼,先观察了一遍二楼的几个房间。当断定其中一间是属于吴悠的卧室后,他决定就留在房间里守株待兔。等到吴悠回房时先制服她,再绑上她肆意蹂-躏、慢慢享受。最后点上一把火,用一场伪造的火灾,来消除自己留下的一切犯罪证据。
大概一刻钟后,吴悠洗完澡回卧室了。她裹着一件浴袍推门而入时,躲在房门一旁的吴楚东从背后扑向她,试图勒住她的脖子勒昏她。
可是因为之前遭遇过洪艳秋的夜袭,这段极其特殊的经历,令吴悠对于来自背后的偷袭有着一份高度敏感。她几乎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意识到了身后有人,陡然转过身来,令吴楚东扑了一个空。
当眼见为实地发现身后确实有人,而非自己创伤后遗症的疑神疑鬼时,吴悠立刻迸出一声惨叫。那叫声又高亢又尖锐,让吴楚东的耳膜都几乎受不了。
第77章
惊恐惨叫的同时, 吴悠本能地抓起身边一个花瓶朝着吴楚东用力砸过去。
因为距离太近,吴楚东一时躲闪不及,被砸得一阵头昏眼花。如果不是那个花瓶不大,重量不够, 他没准会被砸昏过去。那可就等于打鹰被鹰啄了眼睛了。
趁着吴楚东被砸得眼冒金星的时候,吴悠一个箭步冲出屋子,沿着走廊一路狂奔跑向楼梯。一边跑, 她一边拼命放声大叫,希望藉此惊动附近的邻居。
“救命, 救命,救…啊…”
第三声救命还没有说完, 吴悠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因为她太过惊恐, 慌乱之中的逃跑让脚步变得十分零乱,一个不小心摔下了楼梯, 一直骨碌碌地滚到了楼下的客厅里。
吴楚东紧跟在吴悠身后下了楼梯。不过他并不打算再去抓她了, 而是抓紧时间从后门火速撤离这栋屋子。
因为刚才吴悠发出的尖叫声, 实在太过高亢尖锐。吴楚东担心会不会引起了邻居的注意,从而打电话报警。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外国人可是很喜欢管“闲事”的,如果有陌生人在社区里乱转悠, 会有人打电话通知警察;如果某户人家门前的草坪没有及时修剪, 邻居可能投诉到市政管理部门;如果哪对夫妻吵架太激烈了, 邻居会招来警察处理;如果发现谁家小孩有被虐待的嫌疑,老师或看到的人都会立即通知社会服务机构。
所以,只要吴悠的惨叫声惊动了邻居的话, 老外邻居们肯定会第一时间报警。而不像中国人那样觉得那是别人的事,与己无关。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吴楚东的判断十分准确,吴家隔壁的邻居果然报了警。虽然他们听不懂她情急之下用中文喊出的“救命”,但她的惨叫声很明显是出了事,所以他们刻不容缓地立即拨打了报警电话,很快警车就鸣笛而来。
那时候,吴楚东已经摘掉头上的丝袜,假装一位夜归者,笔直走进了街尾自家别墅大门。听着身后响亮的警笛声,他无比庆幸自己的及时离开,也无比庆幸自己行事足够小心谨慎——在没有完全制服吴悠前,一直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即使她没有摔死,也绝对不可能指控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而吴楚东的小心谨慎,在某种程度上也让吴悠有所受益。因为如果他在她面前暴露了真面目,那么她无论如何活不成。即便他再怎么急着逃走,也会在那之前用最快的方法杀死她灭口。比如一刀直刺心脏。
对于声称要去泡吧到很晚的儿子提前回来了,吴氏夫妇都很奇怪。吴楚东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后,就回到自己房间“总结经验”去了。
吴楚东这一次改变狩猎方式的冒险行动,不用说是十分失败的。在没能事先迷昏对方,而是要选择以武力制服对方时,一再出现失误。
首先,吴楚东没能像计划中的那样出其不意的制服吴悠;其次,还反过来被她用花瓶砸中了头。摸着头发下那处青紫肿胀的淤伤,他实在是郁闷之极。
那天看到吴悠的微信,决定了当晚要对她下手后,吴楚东就未雨绸缪地在网上预订好了次日上午回国的机票。他打算犯案后立刻离开奥克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让奥克兰警方瞎折腾去吧。
尽管自己的行动失败了,但吴楚东还是按原计划踏上了回国的飞机。无论如何,奥克兰眼下对他来说都属于是非之地,他想自己还是尽快远离为妙。
春节长假一结束,吴楚东就跑来广告公司研究楼盘宣传方案,绝对不是因为努力工作的原因了。他的真实目的,就是想拐弯抹角地向池清清询问吴悠的情况。
在与池清清的谈话中,吴楚东得到了一个令自己心花怒放的答案。吴悠因为摔下楼梯时头部受了伤,完全不记得当晚出了什么事。以致整件事,最终被奥克兰警方当作意外摔伤事故处理了。
吴楚东无法不感叹自己的运气之好:老天爷,您老人家还真是眷顾我呢,多谢了。Thank you very much。
午夜时分,一条人流稀少的僻静小街上,有位妙龄女郎正在独自行走着。
女郎很年轻,也很漂亮,衣着打扮都非常时髦。身穿一件Oversize的驼色羊绒大衣,内搭黑色高领毛衣和黑色齐臀皮短裙。脚上蹬着的一双驼色皮短靴,尖细的鞋跟足有三寸高,在红砖地面上踩出一连串音符般清脆动听的声音。
一边婀娜多姿地走着,女郎一边戴着耳机听音乐,双足也下意识地随着音乐节拍踩着舞蹈似的步伐。一头金棕色的长鬈发,在夜风中如蝴蝶般翩翩飞舞。
女郎沉浸在音乐的美妙世界中,浑然不觉身后有人一直在悄悄尾随着自己。拐进一条小巷后,她差不多就要到家了。深黑的巷子幽静无人,尾随者乘此机会,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女郎身后,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朝着墙壁用力撞去。
猝不及防的遭到袭击,而且还是头部被猛撞,令女郎一下子就被撞懵了,完全丧失了防卫能力。一连几记凶猛的撞击后,她整个人就像一只被倒空的麻袋一样软软地瘫落在地。耳机也随着主人一起无声委地。
袭击者虽然撞昏了女郎,可是仍不甘休。还朝着她的腹部猛踹了几脚,最后恨恨然地啐了一口口水在她脸上。
“呸,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贱货,**,烂货。老天不收拾你,那就老娘亲自上。”
似乎也有些害怕看到这样暴力丑恶的一幕,月亮悄悄躲进云层,敛尽了之前撒落的万丈银白光辉。小巷里更加幽暗无比,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袭击者的面孔隐藏在黑暗中,五官混沌不明,唯有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射出两道满是戾气的目光,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天雷霆一上班,马啸就给了他三份案卷材料,交代他好好看一看。
那三份案卷材料是由两个不同的派出所递交的,三桩案子都是年轻女性在晚上遭遇他人袭击。袭击者的袭击方式也都一致——全是揪住受害者的头发往墙上猛撞,直致撞昏对方为止。
最新的一位受害者樊佳宜于昨晚遇袭,将近天明时分才被人发现,已经完全停止了呼吸。
伤人案变成了杀人案,令警方无法不高度重视。尤其是管辖案发区域的凤凰派出所,已经是第二次遇上这类案件。
就在几天前,一位年轻护士下夜班回家的途中,遭到身份不明的人袭击。她被撞得满头是血,昏死过去,幸好被人及时发现送往医院抢救,现在人还躺在医院接受治疗。这桩案子还没查清楚呢,现在又来了一桩同样的袭击案。相似的受害者,相同的伤人手法,很明显是同一位嫌犯在作案。
凤凰派出所方面马上联系市内其他所出所,想看看是否有类似的案件在他处发生过。果然又发现上周还有一桩针对年轻女性且手法相同的袭击案,发生在另一个派出所的管辖区内。
确定了这极有可能是同一位嫌犯在市内不同地点连环作案后,三份案卷材料全部上呈给了公安局刑侦总队。而魏队最终决定把案子交给马啸他们一支队负责侦办。
看完了三份案卷材料后,雷霆若有所思地对马啸说:“马叔,如果这是手法相同的连环作案,那么受害人恐怕不只三位。至少据我所知,还有一位受害人。”
马啸出乎意料地一扬双眉问:“哦,还有一位受害人,谁呀?”
“她的名字叫郑媛,是池清清的同事。春节前几天,他们广告公司在一家酒楼吃年夜饭时,郑媛在二楼洗手间里遭到了类似的袭击。”
雷霆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郑媛遇袭一事后,马啸点着头说:“嗯,听起来手法是很相似呢,怎么这桩案子没有被一起报上来呢?”
“也许因为这一桩发生在室内,而其他三桩发生在室外,因为地点不同所以被忽视了吧。”
“虽然地点不同,但作案手法相似,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犯下的不同案件。最重要的是,郑媛的遇袭发生在女洗手间,那么嫌犯极有可能也是女性。这可与派出所那边猜测的男性嫌犯尾随年轻女性下手的判断截然相反呢。”
雷霆断然否决说:“不,嫌犯绝对不可能是男人。如果是男人深夜尾随并袭击女人,十有**少不了性侵这一环。可是所有的受害者都没有遭到过性侵犯。”
马啸故意跟他唱反调:“也许那个男人是阳萎,无法与女人发生正常的性关系,因此导致心理失衡,将性侵转为对女人的肢体残害呢?”
雷霆继续坚决摇头说:“如果是性无能者要残害女人,那么他们无法发泄的**,会让他们对女性的折磨达到变态的地步。那就不会只是揪住头发往墙上撞那么简单了。而且,揪头发这个动作其实十分女性化,不是吗?女人之间打架,经常可以看到互相揪住头发不放的场面。”
“这么说,你认定凶手是女性了?”
“是的,因为郑媛中途进洗手间接电话是随机事件,所以她在洗手间里遭遇的袭击并非嫌犯的预谋。不可能是某个男人提前躲进洗手间等着袭击她,只有可能是女嫌犯当时也在洗手间里方便。据我推断,那个女人一定刚刚遭遇了感情方面的严重挫折。听见郑媛和男友的甜蜜通话后,她的心理极度失衡,所以冲动之下锁上门关掉灯袭击了她。”
“如果女嫌犯是因为感情方面的挫折袭击了首名受害者郑媛,那么其他三名受害人遇袭的原因应该也是如此。可是这三名受害人中,却有两名是单身,并没有交男朋友,这又怎么解释嫌犯的袭击动机呢?”
雷霆不假思索地说:“很好解释,我觉得这名女嫌犯不只是嫉妒感情顺利发展的同性,还十分仇恨年轻漂亮的女人。或许,她的感情受挫就与年轻漂亮的女人有关。可能她的男人因为有了年轻漂亮的新欢抛弃了她,使得她对年轻漂亮的同性产生了强烈的憎恨心理,所以对她们展开了攻击行为。”
四位受害人都是清一色的年轻女性。除了郑媛是在酒楼洗手间遭到袭击外,其他三位都是在夜归途中遇袭。
而且,这三位女性都有着明显的共同点,年轻、漂亮、时髦——不光容貌身材都很出众,穿着打扮也都很摩登,每一个走在大街上都能引来不少回头率。
或许正是如此,她们不幸成为了女嫌犯的狩猎对象。她将自己感情失意的痛苦,完全发泄在了这些光彩照人的同性身上——这是一种失去理智的迁怒行为。
雷霆对于嫌犯的推测,马啸基本上予以认可。当天下午,鉴证科出具的一份报告,更加确定了这一推测的正确无误。因为法医在检查最新一位受害人的尸体时,发现她脸颊上有一团干涸的唾沫印。极有可能是嫌犯啐在受害人身上的。而鉴证科对唾沫取样后进行的DNA检测,证实了是源自一个女人。
鉴证科的这份报告,让雷霆特意又找出最新受害人樊佳宜的资料看了一遍。因为前三名受害人身上都没有发现唾沫的存在,而樊佳宜却是一个例外,显然女嫌犯特别仇视与憎恨她,为什么呢?
雷霆想要弄清楚这一点,于是仔细地研究了一遍樊佳宜的个人资料。
樊佳宜二十四岁,外省人,独自生活在S市。她目前在一家健美中心工作,是一位钢管舞教练。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虽然一直以来身边都不乏追求者,却始终没有一个能成为她的男朋友。因为她对爱情宁缺勿滥的原则,令她一直名花无主。
单从资料上来看,樊佳宜是一个漂亮却不风流的女孩,不会仗着青春貌美大玩特玩感情游戏。这种在感情方面洁身自好的作派,让她绝对堪称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
在这样一个好女孩身上,雷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能令嫌犯对她深恶痛绝的事,以致于对她的攻击最凶狠。除了撞伤她的头,朝她啐口水外,还用脚猛踹她的腹部。结果导致她的肝脏破裂,腹腔内出血死亡。一条年轻的生命就此匆匆终结。
马啸在一旁说:“我相信受害者并没有做错过什么,只是嫌犯因为自己的个人经历而迁怒于她们。她们很不幸,遇上了一个心理偏激的疯子。”
“我知道受害者并没有错,我只是试图寻找嫌犯为什么特别仇视樊佳宜的原因。如果能找到具体的原因,就能帮助我们找出嫌犯。现在除了推测嫌犯是个中年女人,身高在一米七以上,体格比较健壮,长相不够标致外,她的具体个人信息我们都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