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一直没怎么联系的薛灵泉给她打来电话,之前她一直给薛灵泉打电话,她要么不接,接了也说不到几句话。乔夕颜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受重伤了。

薛灵泉和乔夕颜一样,都是缺爱的孩子,自卑又不安,抓住一份感情就当大海上的一块浮木。可惜,她遇人不淑,所托非人。当然,这个结果也是她当初自己的选择。

成年人就是这样,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疼吗?疼就记着,以后别再选错路。

薛灵泉约她喝茶,她想想在家也憋着难过,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夏天的下午简直就是人间炼狱,有如十八层地狱里的下油锅。乔夕颜打着伞还是觉得热得够呛。她坐的出租,明明开了空调她还是滴答的流汗。

人背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出租车还没到达和薛灵泉约定的地点就遭逢大堵车,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状况,那么拥挤的三岔口竟然有两条都封路了。这完全是给原本都不堪重荷的交通致命一击。

燥郁的午后,太阳大得刺眼,司机们也暴躁不已,市区不让鸣笛,司机们一直踩着离合器制造声响表达着不满。

乔夕颜拿纸巾擦了把汗,看看离目的地也不远了,把车资付了,准备自己走过去。

她打着伞在温度高达七十度的马路上走着,只觉鞋底好像太薄,烫的她恨不得踮着脚走。

前方封路的地方围满了人,让乔夕颜想起上次那棒子国明星见面会的事。

她往前凑了两步,才看到高高挂起的几个横幅和照片,原来是部委的两个部级干部来视察,其中一个是女的。

这个女部长乔夕颜倒是有点印象,人称政坛铁娘子,做事很有手腕,公私分明,在群众中有很好的口碑。不过乔夕颜对她的政绩不是很感兴趣,她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这位女部长长得很漂亮,虽已是中年,仍气质出众。作为一名资深颜控,乔夕颜对外表的重视程度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部长这种能入她法眼的,她自然很有印象。

她走近了一些,踮着脚看了看,企图一睹芳容。不过围的人太多,又有一大圈的武警包围着,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遗憾的撇撇嘴。

她举着伞猛一回身,“啪”一声,伞尖打到一个站在她身后的人。

她忙不迭的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

那人捂着颧骨,脸上有点痛楚的表情。

乔夕颜吓了一跳,赶紧关切的问他:“杜警官,你没事吧!唉妈!你不会告我袭警吧!”

杜维钧捂着颧骨,忍不住笑出声,扯动伤处,又疼的嘶嘶抽了两口凉气。他摇摇头,“没事,你也是不小心的。”

乔夕颜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又看了一眼远处问他:“你又来这维持秩序啊!”她眨眨眼,感慨的说:“现在的领导和明星似的,视个察还要封路。”

杜维钧笑笑,淡淡的说:“我今天不是来执行任务的。我是在等我妈。”

“啊?”乔夕颜睁大眼睛:“那伯母还没来吗?她在哪呢?”

杜维钧指了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那边。”

乔夕颜咯咯笑着,“没想到伯母还挺潮,领导视察还去凑凑热闹。”

☆、第二十八章

杜维钧表情淡淡的,笑容清朗,在这燠热的午后犹如一缕清风沁人心脾。乔夕颜呆呆看了两眼,赶紧收起自己的失态,讷讷的说:“我走了啊!我还有事儿呢!”

她还没迈步,杜维钧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明天我约你吃饭吧。”

他用的是陈述句,不容人拒绝的口气。乔夕颜瞪着眼睛看他两眼,最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我怀孕了,你真的没机会的。”

乔夕颜把杜维钧逗乐了,他嘴角弯着很好看的弧度,牵动英朗的眉眼,清越宜人。他坦然的笑说:“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谢谢你而已,就上次的事。”

乔夕颜“啊”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这个我就却之不恭了!”

“每次看到我就想跑,乔夕颜小姐,我之前也只是想追求你,不是追杀你。”

乔夕颜尴尬的笑笑,恭维道:“你长得太帅了,我怕我把持不住。”

杜维钧眯眼笑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西门钧这个名字也蛮好听的。”

乔夕颜翻了白眼,“乔金莲真的蠢毙了!”

乔夕颜赶着赴薛灵泉的约,匆匆和杜维钧道了别就走了。

她大汗淋漓的走进咖啡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薛灵泉。她把包往沙发上一扔,用手扇风,嘴里不觉抱怨:“怎么靠窗坐啊,这么热的天,晒死了。”

薛灵泉反应有些迟钝,半晌才抬头看乔夕颜,见乔夕颜满头大汗才抱歉的说:“我坐久了不觉得热,那我们换一桌吧?”

乔夕颜一屁股做下去,摆摆手:“算了算了,我把帘子拉下来一样的。”

薛灵泉没有再说话,给她倒了一杯果茶。乔夕颜正口渴,一拿起来一饮而尽。

补完水乔夕颜觉得精神抖擞了许多,她大大咧咧的说:“这几天都在家被供着,这不能做那不能玩,怀孕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薛灵泉楞了一下,随即眼中闪烁出羡慕的光芒,她由衷感慨:“真好。”

“好什么啊,听说现在还是好的,以后更痛苦。”

薛灵泉自嘲的苦笑:“我连痛苦的机会都没有。”

乔夕颜皱眉,斥她:“胡说什么呢?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男人满街都是!”

薛灵泉也没反驳她,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碌碌繁华的红尘世事。她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看上去乖巧而安静。

“你知道吗?”薛灵泉轻启嘴唇:“齐文修最初追我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有老婆。等我知道的时候,我已经深陷其中拔不出来了。他和我结婚的时候说,我是个要求很少的女人,不像他前妻总是企图监视他,他到哪都电话不停,动辄一点小事就大闹不休,他哄得累。”

“事实证明他是个人渣。何必还想他?”

薛灵泉摇摇头:“感情的事就不是那么简单的。我最初对他那些话都没放在心上。可是在一起越久,心就会越大,占有欲就越强。当齐文修说我变得和他前妻一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厌倦我了。”薛灵泉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也厌倦自己了。”

乔夕颜越听越难受,言辞咄咄的质问:“厌倦自己?那你想怎么样?”

“乔,我昨天和齐文修正式离婚了。”

薛灵泉突如其来的坦白让乔夕颜有些措手不及,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但乔夕颜还是觉得有点如鲠在喉。她顿了半天才说:“任何时候都要最爱自己,这样才能等到一个人来爱你。”

薛灵泉笑笑:“你这个幸福的女人,真讨厌。”她拨了拨头发,轻声说:“我可能明后天就走了。”

乔夕颜呼吸一滞:“去哪儿?”

“别紧张。”薛灵泉笑笑:“我只是出去旅游,散心。”

乔夕颜松了一口气:“出去转转也好。”

“乔,我现在才发现你以前说的都是对的,第三者都没好下场。真是血淋淋的教训。”

乔夕颜再没有说话,她喝了一口果茶,静静的看着薛灵泉,看着她在痛苦中挣扎。薛灵泉已经自食苦果,此刻她不想再在火上浇油。

乔夕颜想,女人都是奇怪的,明明知道花心的男人碰不得,却总是忍不住幻想,自己能成为他浪子回头的终结者,最后遍体鳞伤了才知道,终结者也许根本就不存在。

薛灵泉如是,很多很多女人如是。

女人深陷爱情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那些能理性的指点别人的人,要么是没有在爱的,要么是爱得非常幸福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每个人都有这种潜质。她也不例外。

乔夕颜惋惜的叹息,那些轰轰烈烈要死要活的情啊爱的她真的不懂,她也曾想过若有一日也为爱奋不顾身一次,可她遇到的是徐岩,他带给她另一种生验,现在的她认为,平凡度日,若能一辈子,也是极好的。

薛灵泉的不幸让乔夕颜越发觉得自己幸运。和薛灵泉见完面,她感慨万千的回去,徐岩已经早早下班,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他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裤,视觉上显得年轻了许多,不似平时的稳重和老成。徐母正在厨房忙碌,见她回来,赶紧迎上来关切的说:“吃了吗?身体还舒服吗?”

乔夕颜有点窘迫,讪讪笑着回答:“还没吃呢,就喝了点果茶。我身体挺好的,健步如飞。”

“莽撞!”徐母嗔她:“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可经不起折腾。赶紧去坐着。”说着就高声喊徐岩:“过来扶你老婆去休息,一会儿吃饭!”

乔夕颜吐了吐舌头,和徐岩隔空对望,两人都有点无奈。

徐岩过来扶她,她觉得奇怪的要命。怀孕又不是残疾,大惊小怪的真叫人吃不消,不过她嘴里可不敢说。婆婆之令大于天。

“你今天跑哪儿去了?”徐岩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和薛灵泉见面了,她离婚了。”

“薛灵泉?”徐岩挑眉:“上次齐家宴会那个?”

乔夕颜点点头:“嗯,齐文修是她前夫。”

徐岩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他表情有些凝重,眼神冷峻,眉头微微的皱着。乔夕颜简单的说着薛灵泉和齐文修的纠葛,也没注意到徐岩的异常。

徐岩若有所思的走着,有点分神,迈错了脚,差点把乔夕颜绊倒了。

乔夕颜吓了一大跳,赶紧把他的手甩开,“撒开撒开,我自己走,笨手笨脚的。”

徐岩把手放了,他脑子有些乱,需要好好捋顺,此刻乔夕颜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他也仿佛没听见。

齐文修,薛灵泉,陈漫。

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呢?徐岩捻了捻眉心,觉得胸口有点闷。

晚饭后,乔夕颜和婆婆说了会儿话才回房,徐岩已经洗完澡上了床。乔夕颜也没说什么,钻进了浴室。

浴室地上新加了几张防滑的垫子,拼合得很平,都是徐母给弄的,她老人家确实挺细心的。乔夕颜笑笑,怀太子是什么感受,她算是彻底体验到了。

洗完澡出来,徐岩正靠在床头看电视,专心致志目不转睛的样子,仿佛电视是个绝世大美女,比她这个刚洗完澡的老婆更有吸引力。

乔夕颜撇撇嘴,一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不声不响的爬上床,钻进薄被里,不停的往徐岩怀里钻。

她的手装作不经意的在徐岩紧实的胸膛轻轻的摸索,十足的诱惑和暗示,徐岩动也不动,仿佛无动于衷,但乔夕颜明显的感觉到他体温的上升。

乔夕颜偷笑着,手从胸膛往下滑,刚要触到那火热的源头,就被一只大手啪一声拦住。

徐岩低沉又略带喑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玩火?”

乔夕颜抬起头,往他臂弯里钻了钻,故意眨眼眨得很无辜很纯洁,她很清楚徐岩最不能抵抗的就是这种表情,这比魅惑更具备杀伤力。

果不其然,她听到了徐岩咽口水的声音,喉结轻轻滚动,乔夕颜下意识的伸手抚上去。那正是徐岩的敏感地带,他就像炼油的锅里突然投下一把火种,已经不能控制的熊熊燃烧起来。乔夕颜已经感觉到他不断上升的体温,手触上去,掌心微烫,有点灼人。

徐岩竭力忍耐,摸了摸乔夕颜半干的头发,温柔的说:“乖,睡觉,别闹了。”

乔夕颜窃笑着,狡黠的眨眼:“你忍得住?”

徐岩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轻声叹息:“忍不住也得忍,还有九个月呢。”

乔夕颜看他憋得有些难受的表情,不觉哈哈大笑:“看不出来啊!徐岩,原来你是个好男人!”

徐岩乜她一眼,不屑的说:“你除了嫁给我开了回眼,任何时候都很眼拙。”

乔夕颜瞪眼,又蓄意往他怀里钻,一双灵活的小手更是四处点火,这闷骚男人,只有这种办法治他了!

徐岩准确的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哑哑的说:“还来?你要强我啊?”不等乔夕颜回答,他就故作纠结的表情厚颜无耻的说:“我是反抗好呢?还是不反抗好呢?反抗太激烈又怕伤你自尊,哎”

“呸!”乔夕颜没好气啐他:“你少不要脸!”

徐岩关了电视,整个人往被子里一沉,紧紧的抱着乔夕颜,用暧昧非常的姿势凑在她耳边,一边恶意的对她呵气,一边缠绵悱恻无比勾引的说:“这脸怎么能不要呢,你看上我不就是看上这张脸吗?”

乔夕颜要吐了,这害喜怎么来得这么早!!

☆、第二十九章

见乔夕颜不理他了,徐岩伸手在她颈上撩了一下,“睡了?”

乔夕颜闭着眼睛,回答:“嗯。”

徐岩笑得抖了两下,长臂如网,将她牢牢困住,他抱她抱得很紧,熨烫的体温贴合着她,平白让她也热得开始出汗。她想挣扎,但想到越挣扎越热,索性任他去了。

徐岩把被子一拉,将两人淹没其中,俯□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她,拿刚生出了细微胡渣的下巴在她护肤有道的脸上蹭来蹭去,她素来怕痒,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抬头反击,一口咬在他下巴上,憋红了脸骂他:“讨厌!”

此时的乔夕颜眼波流转,声音软侬,骂人的样子更似娇嗔,这画面落入徐岩眼中无疑是更深的煎熬。他轻吐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

乔夕颜能感受他的隐忍,体贴的没有再动,赶紧转了话题说:“徐岩,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啊?”她把玩着徐岩的下巴,好奇宝宝一样想拔他的胡渣,但胡渣太短,怎么都捻不起。徐岩也不管,任她作乱

徐岩顿了一下,想了想说:“女儿吧!”

“你口是心非吧!”乔夕颜眨巴着眼睛说:“不是说男人都喜欢男孩吗?而且你这么沙文主义,应该特别男权吧!”

徐岩笑笑,敷衍的亲她一下:“好吧,那就儿子吧!”

乔夕颜一听更不乐意了,瞪着他,特别委屈的说:“我就知道你重男轻女!”

徐岩哭笑不得:“你随便生吧!不男不女我也接受!”

“去你的!少诅咒我孩子!”

徐岩算是怕了她了,无奈的说:“您老人家想生什么都行,我都喜欢,可以了吗?”

乔夕颜终于眯眼笑了:“这还差不多!”她刚准备歇着,又突然想起什么,啊了一声:“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

“你是B型血,我也是B型血,我们俩孩子岂不是2B型?”

徐岩无语,摸了摸她的头发,无限担忧的说:“我只操心孩子遗传你的智商。”

第二天一早,徐岩早早去上班了,他素来轻手轻脚的,什么时候走的乔夕颜也不知道。她是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的。吵她瞌睡的就是天杀的杜维钧。这小子做事情说风就是雨,昨天说“明天”请你吃饭,还就真“明天”了!

乔夕颜被吵醒的,起床气很大,随便抓了件衣服穿,从刷牙开始腹诽骂咧,一直骂到早餐吃完。婆婆听说她又要出去,有点担心,她乖乖的听婆婆谆谆教诲完了才出去

约定的是一家会员制的私房菜馆,倒不是有多贵,只是很难预约,每天招待的客人很少,任何人都没有特权,不能插队,但是凡是吃过的都赞不绝口回味无穷。乔夕颜曾沾徐岩的光吃过一次,之后一直念念不忘。不想杜维钧竟然神通广大给预约上了,这也是乔夕颜虽然骂咧仍然出门的原因,怀孕后她变得口味更刁钻也更馋嘴了。

杜维钧很早就到了,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候。这是一家古怪的私房菜馆,格局也很奇怪,大厅很大,却不是用来经营的,纯粹装修来愉悦视觉,右边有一面水墙,哗啦啦的流泻着清灵的水,四周爬满了紫色的花,下围是小格子的泥土,那都是新鲜盛开的真花,空气中甜香怡人。包厢一格一格的,墙面全是龟裂花纹的钢化玻璃,可以朦朦胧胧的看到坐在里面的人的轮廓和影子,却看不清是谁。

杜维钧和乔夕颜被带到一个幽静的包厢,进去前乔夕颜看到门上挂着个牌子,标着“墨”字,她暗暗想,这儿还真是挺雅致的。

两人吃饭的时候也是随便的聊着,其实也不算是太熟,但真的完全不觉得尴尬,仿佛认识很久一样。杜维钧说什么乔夕颜好像都接的下去。

乔夕颜无意说到岩井俊二的时候,杜维钧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感慨的说:“几年前,我从警校毕业,刚刚考上警察,那时候是真的有梦。想着保家卫国除暴安良,那时候我有一个女朋友。她是个很浪漫的艺术家,我休年假和她一起去日本,她很喜欢《情书》,想去看看小樽。”

乔夕颜喝了一口汤,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也不打扰他,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杜维钧嘴角一直噙着意思微笑,淡淡的说:“当时我们坐着缆车,赏着小樽初雪的景色。那时候小樽运河还没有被大雪封喉,天空阴沉沉的,灯火迷蒙,白雪皑皑,就像一幅画一样。”

乔夕颜不自觉的套入岩井俊二的电影,画面感很强,小樽是一座充满浪漫气息的小城镇,虽然她没有去过,但是想必那是很美的。犹记得当初看杂志介绍小樽时,那作者曾写道:“北海道的浪漫小镇中,就属小樽最受到女性游客的青睐。不仅因为小樽的浪漫渗透了每一个观光旅游景点,更因小樽空气里的味道都像是酸甜的恋爱滋味,异常诱人。”

当时她也曾计划要去一次,但她一直没有恋人,这个计划也就一直搁置了。听杜维钧这么说起,她也一时感慨了起来。

“后来呢?”她不自觉的问了一句。

杜维钧扯动嘴角,声音低沉而平缓:“后来她失忆了,忘记我了。”说完,他低下头继续吃菜去了。

乔夕颜瞪大了眼睛看着杜维钧,老天,这么悲伤的故事他居然能这么平静的讲出来,她紧握着汤匙,激动的说:“怎么会这样?你们就这样分手了吗?你没有试试去唤起她的记忆吗?努力都没努力过?”

乔夕颜说得太激动了,以至于没有发现杜维钧一直在憋笑,半晌她看到杜维钧肩膀抖得厉害,才错愕的问:“怎么了?”

杜维钧眯着眼看着乔夕颜说:“你怎么这么单纯?这也信?”

乔夕颜有些动气,为刚才流露出的感同身受和悲伤不值:“这个笑话真的不好笑!”

杜维钧给她布菜,温柔的说:“现实中哪有那么多狗血啊,我出任务受伤了,她怕了,觉得当警察太危险了,求我辞职,我不愿意,然后就分手了,就这样。”说完,他还无谓的耸耸肩。仿佛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乔夕颜看着他,没有说话。她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片刻后,她又突然抬起头,问他:“你别和我说,因为我长得和她很像,所以你想追我吧?”

“嗯哼?”

“我说对了?!!!”乔夕颜瘪着嘴一幅山雨欲来的气势。

杜维钧又笑了,像逗孩子一样逗她:“你居然又信了?你怎么这么单纯?”

乔夕颜一时怒火中烧,被一个小她三岁的小男人耍的团团转,她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她不停的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不然她真的会有把汤匙摔在他脸上的冲动。看着他笑得一脸无害的样子,她就很想上去把那脸撕掉。

她正准备绝地反击,嘴刚开张,还没发声,包厢的门就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衣着得体容貌清丽的中年美女探头进来。乔夕颜愣了一下,待她看清来人后,大脑顿时只剩一片空白。

老天,吃个饭都能碰到大领导,今天真是个吉利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