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咳咳,时间紧迫,莫忘了…咳咳…正事…”熊猫儿无比怪异的声音从十几步外的厅中传来,却也理智的提醒着我们:我们所能交流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们出去说吧!”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将我那未捂住脸的手悄悄的握住,我含羞抬眼,是沈浪那还留着淡淡异色的脸,和晶晶亮的眼睛。
我忽然忍不住抿嘴一笑,羞涩顿时去了一大半,只因,我突然想到了一点,我今日是易着容的,脸色就是再哄,外表上也看不大出来,倒是沈浪,他刚才脸上那些红色…嘻嘻…要丢脸也是他丢脸,我大不了出去见奥尔时暂时不瞧他的眼睛就行了。
“小调皮。”瞧出我眼中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沈浪还是有些微红的脸上也难得有些窘迫,举手微笑着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牵着我的手走向大厅。
PS:这一章的感觉…求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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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偷梁换柱 图
“这是解药。”走到外面见了熊猫儿,我二话不说地先从怀里取出小瓷瓶,欲递给沈浪。沈浪却并不急着接,反而和熊猫儿相互对视了一眼,奇怪地笑了笑。
“怎么了?”我怀疑地看着他们。
熊猫儿笑道:“我们早就有解药了,只不过沈浪一直都觉得没到时机,才假装而已无策而已。”
我怔了怔,将瓷瓶收了起来,故意埋怨道:“原来你们早就解药了啊。真是害得我白担心。”
原来王怜花虽然数目都不告诉我,可却早已私下把解药给了沈浪他们了,看来我又有些误会他了,哎,我几番误会他,等此间事了,可要好好谢谢他呢!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提吧。”沈浪拉着我坐下,正色地看着我,"七七,你知道多少外面的情况?"
我也端正了脸色,忙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快速地告诉了沈浪和熊猫儿。时间紧迫,二十七骑士随时都可能回来我们只能以最简洁的语言互相交流了。
党沈浪得知我手上有王玉梦亲手所做的人皮面具后,顿时眼镜一亮,稍加思忖,便合计出一条大胆的计策。我想了想,也觉得这是最合适的法子了,一个月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晚的时间,更何况,我们此刻若要硬冲出去,反而会坏了大计。
我们争分夺秒地讨论着,直至外头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才接换到演戏状态。
“满意”地看着沈浪和熊猫儿喝下我带来的酒后,我又顺着原路和二十七骑一起离开。离开大殿后,二十七骑士主动地要求陪我去白飞飞的宫殿“复命”。言辞之间,虽带着讨好和征询地口气。但我却敏感地嗅出他语气中的一丝怀疑。想借由白飞飞来验证我地真假似地。
以他的性情和能力,我不担心自己被识破,那难道是方心骑看出了什么,才吩咐他要特别注意的么?他们哪里知道我要来这里,白飞飞是早知道的,就算去白飞飞那里我也不怕。念头急转间,我立刻好不动声色地应允了下来,和他一起去到白飞飞处。拍开了宫殿的门。
开门的燕儿见到是“怜儿”和急风骑士一同前来,不由地微微一怔,我忙向她眨了眨眼睛,道:“燕儿姐姐,怜儿回来复命了。”
燕儿看了看我身后的二十七骑士,眼珠子轻轻转了一下,侧身让开,却又在二十七骑士想跟进来的时候,笑嘻嘻地伸手拦住:“这位骑士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二十七骑士一愣,面色顿红起来,呐呐的收回了脚,道:“抱歉,在下鲁莽了。”
他看了我一眼,道:“怜儿姑娘。那在下就在门口等你。”
“那好,多谢了!”我点了点头,跟随着燕儿直接入了内院。
还没走到白飞飞地起居室,白飞飞身边的客人就已经迎了出来,她神情颇为复杂地看着我。似有些戒备又有些期待地,道:“公主已经睡下了。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情朱姑娘到骗厅坐一会,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哦,多谢可人姑娘。”其实白飞飞地拒绝早已在我的意料之外,她一定是怕我见到她又会劝她,其实,明日的婚礼必定是办不成了,我哪里还有必要劝她呢?
二十七骑士见我在白飞飞宫里呆了一会才出来后,暗暗地舒了口气。
他该是真心喜欢怜儿的吧?因此见到“怜儿”没有嫌疑才会真的开心,否则夹在喜欢的人和主人之间,一定会很为难。只是怜儿地心却是放在王怜花身上,而王怜花…王怜花?哎,王怜花什么都不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也许一切都只有等到明天才能揭晓了。
回到寝宫时,怜儿还依照我的吩咐在翻来覆去地转,见我回去,忙借着解手的机会问我是否马上更换回来。我含笑先不忙,等到明日再说。
“小姐?”怜儿迟疑地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代替你吧?”
我微笑道:“那怜儿你愿意么?”
原来怜儿的心也是这么的灵巧,居然一猜就中,看来我以前是小瞧她了。那么你能不能继续猜出除了我和沈浪有心地打算之外,这样做还有什么样的用意么?
怜儿眼镜先是一亮,续而忙低下头去,支支吾吾地道:“我…我…”
我难得地起了玩笑之心,逗道:“说啊,你愿意不?”
“我…”怜儿咬了咬唇,终于低如蚊蝇地道,“我愿意。”
“呵呵,既然愿意,那你就先回去睡觉吧!明日的事,你安心等待就是,记住,王怜花来带你走的时候,你一定什么声音都不要发出,等出去后,他如果生气,你就说是我的注意。”我小声地吩咐着,看怜儿地反应就知道我也没猜错,等到变故发生时,王怜花一定会首先趁乱来带走我。
可是我早已打定主意要和沈浪同进退了,他的心就是再真,我也只能辜负了。而怜儿为了他宁可背弃旧主,又为了他而心甘情愿地帮我,单凭这份真心,我怎么说也该扶她一把,至于以后王怜花愿不愿意收下怜儿,就只能看他们地缘分了。
是夜,我就宿在隔着三重帷幕外怜儿床上,和伊人同居一室。
运转着清心诀,打算把精神调整到最后状态后,我就进入浅眠。到了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惊醒,才睁开眼,就见一条身影如烟般地飘了进来。
王云梦?来人虽然蒙着面纱,但她那任何时候都无比妖娆的身段和特有的想起依然让我一下子就分辨了出来。她竟然这么早就来了?如果按照原著的情节,她不是该在给新娘装扮时才出现的么?看来,还是沈浪猜得对。当时沈浪说王云梦很可能连夜潜入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些怀疑呢!
我暗暗提高了警觉。眼睛不该睁太大。只是开出了微微一条细缝。
王云梦一进门,就没有丝毫犹豫地先飘到伊人地床前,袖子微微一抚,转身又往我这边飘来。我立刻闭上眼,屏住了呼吸,果然,脖子上裸露的肌肤微微一凉,袖风同样拂过。等感觉到她长驱直入地闯进了原本是我居住地房间后。我才又暗暗地睁开了眼睛,王者那条婀娜的身影挥袖拂开最后一重轻纱,无声无息地站在罗帐前,对着床上熟睡的怜儿连挥了两袖。
幸亏她方才先去伊人那边,否则我差点就被她给发现了。我暗自捏了把冷汗,凝神看着王云梦在床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后,缓缓地俯下身去。
心顿时提了上来。
怎么办?王云梦显然是为我而来的,可现在里面睡的是仪容后的怜儿啊!而且怜儿面上所带的那张面具还是她自己亲手做地,如果她认出了怜儿是假冒的,那她一定就会马上怀疑到外间的“怜儿”身上来,到时候…
可还没等我方寸紊乱,却见王云梦并没有仔细去看怜儿的容貌,而是拉起了她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彷佛在检查怜儿是否已真的中了她的迷药。
我及其小心地调了一下气息,暗自庆幸,还好我为了防止自己被偷窥,早就把原本都很明亮的夜明珠全部用轻纱给覆盖了,因此此际房中地光线才异常的朦胧。否则的话,以王云梦老道眼光。只怕一眼就看出怜儿是假的了吧!
哎呀,不好,她现在完全把怜儿当成我了?会不会对怜儿不利呀?
我让怜儿继续假扮我,虽主要是为了自己,但也有成全她的痴心之意,可如今看来,我却反而害了她了。不行,我不能让别人因为我而涉险,哪怕是怜儿。
我悄悄地将手移到腰上,突然一个念头急速闪过。
不对,王云梦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杀害“我”,否则她也没有必要昏迷“我”,并且还特意检查“我”是否真的昏过去,她来抓我一定是还有别的什么目的?难不成她竟是打算将“我”易容成她自己,然后将她易容成我,然后在婚礼上把:我:赤裸地献上去么?就想原著中,她想借快乐王的手杀了白飞飞一阿姨那个?
如果是这样,那怜儿一时还不会有事…不对,如果王云梦打算在这里动手易容,不还是会马上发现“我”是假的么?
冷汗不由地瞬间泌出体外,是先静观其变,还是直接出手?我急速地考虑着各种可能的后果。
怜儿地床榻和我的卧床之间不过是隔了几重帘幕而已,我一动,就算手脚再轻,衣服被摩擦之下必然会发出声音,王云梦必有所觉悟而回顾我这边。我虽然从来不曾和她亲自动过手,但可想而知,以她地能耐,我想要顺利逃脱可能性实在极小。
可如果静观其变,只怕最后还是会被发现…
但未等我思量好,却见王云梦忽然长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地低语道:“朱七七,原本以你的聪慧才情,我上次就不该留下你的,但…罢了罢了,既然花儿是真的喜欢你,那我这个从来未真正尽过责任的不合格母亲,就成全他一次吧,也不枉我们母子一场。”
我顿时怔然,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成全?她要想要做什么?这样苦涩而怜爱的声音,竟是从王云梦的口中发出来的么?
却见王云梦俯身扳开了怜儿地口,丢了什么进去,又将手掌贴在怜儿地喉咙之上,彷佛是催发着药性,过了一小会,她低叱道:“朱七七,醒来。”
床上怜儿地身子仿佛微微动了一下。
王云梦放开了手,如同鬼魅一般地靠近怜儿的耳旁,一字一句地道:“杀了沈浪,杀了沈浪,嫁给王怜花,嫁给王怜花,用保护背弃王怜花,永不背弃王怜花。”
第二百三十章 变始
如梦散!我立时想到这最佳的催眠迷药。没想到王云梦手里还有这个?王怜花不是说,那次王云梦打算给我服用的已是最后一包了么?
“沈浪,莫怪我心狠,你确是我平生所见唯一能和他匹敌的人,我原本也是真心地希望你能与我联手,只可惜…”王云梦再度叹息了一声,语调忽然微提,冷笑道,“如今你既然成不了我的人,我自然不能再留你在世。真不知当你死在心上人的手中,你这个任何时刻都不露声色的少女浪子,会有怎样的表情呢?我很拭目以待哦!”
说道最后一句,王云梦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娇笑,然后长袖一摆,就欲反身出去。
我忙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她那鬼魅般的身影已消失无踪了,而门外依然毫无动静。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立刻坐了起来,正打算立即去找点红糖水来,趁着怜儿还未苏醒时解了怜儿的如梦散。
可我还才掀开了被子,就听到里头的怜儿发出了一声嘤吟声,竟茫然地坐了起来,望着床头发呆,口中喃喃地道:“杀了沈浪,嫁给王怜花,永不背弃王怜花。”
糟了,怜儿醒了…来不及了!我的动作顿时僵止,没想到王云梦竟在催眠后立即唤醒了怜儿,使得那催眠的指令几乎在瞬间生效。
后怕的冷汗再度涔然。虽然王云梦不知道怜儿真假,错下迷药。命怜儿去杀沈浪,但我倒不是很担心,只因我深知以沈浪的警觉,她绝不会有这个机会地,可是,如果今晚我未曾和怜儿互换,刚才被催眠的人也不是怜儿。而是我,那后果…
“杀了沈浪,嫁给王怜花,永不背弃王怜花。”
我这边正自有些后怕,里面的怜儿却又喃喃地反复了几遍,然后忽然又往后一躺,倒下睡着了。丝毫都没注意到外面坐起的我。
看着她重新躺下,我没有再迟疑,立即寻了点糖水喂给她喝,虽然此时在喂解药可能已经无效,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的好。我记得方才王云梦是叫着我的名字而不是叫怜儿的,希望这指令不会太深,还有时间补救。
忙完了这一切,对面的伊人还在沉睡,我却再无丝毫睡意,心中奇异地一直在回想着王云梦的那道意味深长的叹息。以及,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当王怜花面似平静地诉说着他和父母之间的恩怨时,眼中所无意流露出的寂寞和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渴望,心中忽生无限的感慨!
王云梦既然出现了,那么显而易见的,明日婚礼上,她必然不会再袖手旁观了。到时乱局之下,他们的夫妻、父子、母子关系,又会如何处理呢?而王怜花,你说王云梦从未真正地将你当成亲生儿子对待,也从不肯给你一丝正常人所应有的温暖,可是,如果你知道她对你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无情。你是否还会那么恨她呢?
想起他们这一家的复杂恩怨纠缠,我不由地暗自摇头叹息,思绪被牵引了好一会,才回到正题之上。
根据王云梦方才的话语看来,她应该是知道王怜花的计划的。那么,这一次的行动中。她又占据了什么位置和份量呢?她此番来,是打算杀了快乐王,却不希望他落到别人的手里,那么,她会不会反而成为我们的障碍?还有,今夜,她会只是来催眠我这么简单么?还是,她还有其它的秘密行动?她会如同原著般对白飞飞不利吗?要知道,这个女人的行为可是向来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的。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我脑中盘旋,直至卯时的更鼓梆梆地敲过,提醒我早晨即将到来。
这地下的古城自然是没有阳光的,如果没有这些灯笼和更鼓,以及人气逐渐开始热闹的宫殿,这里的白日和深夜并没有两样。
我仔细地观察着怜儿的反应,却见她起来后,神态和平时并无两样,仿佛全然不记得昨晚所发生的事,只是尽心尽责地扮演着我的角色。只因她们都是白飞飞派来服侍兼监视的人,因此我们虽日日相处一室,却并没什么话语,再加上今日怜儿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一顿早膳下来,我们的身份交换异常的成功,竟连和她相交已久的伊人也未曾察觉自己服侍的人早已变了。
不过,等怜儿代替我出现在快乐王面前,能坚持多久,我就不敢估量了,要知快乐王本身也是易容高手,生性又多疑,今日又是非常时期,怜儿只要稍微露出一些破绽,立刻就会被识破…如今只希望沈浪他们的计划能顺利进行,这一切也能早点结束了。
忙碌的过程中,我心中一直惦记着王云梦是否会对白飞飞有所不利,有心想去她那里看一看,但又怕怜儿离开了我后会不小心露出马脚,影响大计,到时候可就功亏一篑了,因此只好耐下性子等待。
“咚…”
早膳用完后,外屋的侍女们进来请示,是否好让快乐王派来的喜娘和梳头师傅进来准备了,我正要回答,突然,隐隐约约地听到远方一声绵长的闷响,像是什么被炸开一般。
心顿时一跳,计划开始了!
“咚…”几乎与此同时,另一方又传来同样的声音。
我和怜儿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底都情不自禁升起相同的期待,但我随即以目光暗示怜儿保持镇定,自己则立刻走出了宫门去问守卫的骑士:“方才是什么声音?出了什么事了?”
“这…”门口的守卫面面相觑,脸上也都带着微微的疑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显然这楼兰古城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怜儿姑娘…”我正要请他们派人去打听,只见回廊那边快步走来五位锦衣华服的急风骑士,当先的一位却是方心骑。
“方大哥!”我自然地以怜儿的口吻称呼道,“小姐听到了声音,让奴婢出来问一问,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了?”
“请怜儿姑娘转告王妃。不过意外的发生了件小事而已,王爷很快就能派人处理完,绝不会影响婚礼的如期举行,请王妃安心梳妆打扮,等待吉时。”方心骑面色从容,言语间有着强大地自信。
“嗯。这样奴婢就放心了。”我欠身行了一礼,礼貌地告退。
“你们几个,好好地保护好王妃,没有王爷新的手谕,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许再进入。”身后传来方心骑的叮嘱声。
“是。”守卫和刚来的急风骑士齐声应道。
我瞟也未瞟其他骑士一眼,转身缓步回房,走到无人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自从进入兴隆山之后,我们就一直在忍耐在压抑。如今,这最后的光明时刻总算就要到来了。就算你快乐王再如何神通广大,再如何枭雄威风,这出戏的主导者也不可能一直由你来担任。
回到屋中,我拒绝了喜娘的帮忙,亲自动手开始有条不紊地帮怜儿化妆,多亏王云梦这张人皮面具制作地精巧,贴合的简直就是人体的另一层皮肤。胭脂水粉均在面上,竟同样的艳若桃李,娇美异常。
我一边镇定地帮怜儿打扮,一边时刻倾耳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但自从开始那两声巨响之后,外头的动静仿佛陡然沉淀了一般,好半天都再没什么异响。不过我仍从隔三岔五就外面那些异常的、越来越多的脚步声中,嗅出了笼罩在这座古城中的战斗阴霾。
开弓再无回头箭,何况不论那方都已是准备多时了,这一座古老的地下城,终究要再度引来它的历史风云。
果然,大概过了盏茶时分,外面又隐隐地传来一些厮杀声。开始还只有我听见。到后来,连那些请来的喜娘和梳头师傅也听见了,房内顿时引起了一股恐慌。
未等我再出去询问,忽然一阵极轻而又快速地脚步声直向房内走来,停在外面厅里,一个清朗的声音恭身问道:“弟子方心骑,敢问王妃梳妆妥当了么?”
怜儿望了一下我,我微微一笑,将剩下的盘头部分交给梳头师傅,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望着方心骑道:“方大哥,王妃正在梳头,还未着装呢?方大哥这么匆匆忙忙的,有什么急事么?”
方心骑面色肃然,快步走上前,低声道:“王爷吩咐,尽快给朱王妃梳妆好,前往大殿成礼。”
我故意讶然地道:“可是,离吉时不是还有一个多时辰么?”
方心骑俊脸一沉,道:“王爷行事,岂是我等属下所能问的,怜儿姑娘照做就是。”
“是,不过…”我立刻柔声应是,但又迟疑了一下。
方心骑道:“不过什么?”
我犹豫道:“不过王妃要是问起,为什么更改吉时,奴婢又该怎么回答呢?还有,外头那些声音…奴婢生怕王妃会…”
“你告诉王妃,不过是些龙卷风的残兵败将不自量力,意欲飞蛾扑火而已,不足为惧。”方心骑略一沉吟,道:“至于吉时提早,你就说王爷方才在殿中等候两位王妃时,顺手重新推算了一下吉时,却发现已时正点的时辰要比午时还吉利,因此婚礼提前一个时辰举行。”
呵呵,还真是个可笑的理由!如果光是龙卷风的人,能找到快乐王的老巢这里来么?我暗暗一笑,不过口中却恭顺地应道:“是,那奴婢就进去回禀王妃了。”
方心骑点了点头,道:“花轿已停在宫门口,请王妃千万不要误了时辰。”
第二百三十一章 婚礼(一)
已时三刻,吉时将近,前来迎亲的鼓乐声已然奏响,远处那隐隐的厮杀声已被掩盖的几不可闻。寝宫内外,仆从如云排列,各色七彩的灯笼如星星般密集地映照着长长的红地毯,处处亮如白昼。
新人该出门了。
我和伊人一人一边扶着新娘,在前后一堆侍女的簇拥下,缓缓地在花瓣雨中步出宫门。穿上一身喜服、头戴垂帘珠冠的怜儿,活脱脱便是前日我试装时的模样,细观众人面上神情,惊艳有之,羡慕有之,不敢抬头注目着有之,唯独没有一丝的怀疑神情。
将怜儿扶上花轿前,我再次以入密之音鼓励因婚礼提前而不安的怜儿保持镇定,笃定地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绝不会生出变故。可当垂下帘子之后,陪伴在花轿旁边往主殿方向前行时,我自己那缩在袖子里的手反而紧张地捏住手帕。
“新人起轿!”
浩浩荡荡的队伍护着中间的花轿,徐徐地向大殿开去,最关键的时候就要来临了。
一路上近在咫尺的丝弦之乐不绝于耳,但我们所经的每一处的守卫,面上都没有喜悦的表情,而是肃然地随时警惕着观察着四周,以防有变。哪怕入眼的都是红灯笼和彩带、喜球,但萦绕在这座古城中的杀气和煞气,却依然非常的清晰。
绕过了重重的精美曲廊,大殿终于近在眼前。
我远远地就看见在红毯的尽头,那白玉的石阶之上,身着华丽紫袍、浑身上下都修整得无比整洁的快乐王,正含笑长身立在台阶之上,他手捋乌黑发亮的长髯。意气风发地向我们这边望来。他地身后,紧跟着六位英俊的急风骑士,却不见王怜花。
一直提起全部精神、亲自护送在侧的方心骑见到快乐王。自此才暗暗地松了口气。快步上前道,恭身道:“启禀王爷,朱王妃驾到!”
“哈哈哈…七七…你可来了!”快乐王亲自下阶,目光炯炯地直盯着正低着头钻出花轿的怜儿。满脸红光地迎上前来。哈哈大笑着,就要伸手相扶。
“唉,王爷……”我忙借着搀扶怜儿之机技巧地挡在他的面前,故意大胆地取笑道:“王爷你可真是个急性子,新人之礼还未成呢,此刻就碰新娘子,可是不大吉利哦!况且王妃人都在这里了,莫非王爷还怕王妃丢了不成?”
“你这小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阻止本王碰自己的新娘。”听到我已改口叫王妃,快乐王显得十分受用,果然只看了我一眼,就大笑着缩回了手,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怜儿身上。目光温柔地到。“既然还有这个风俗,本王就再登上片刻,七七,随本王一同进殿吧!”
珠帘下,怜儿一声不吭地越发地低下了头去,仿佛不胜娇羞。那张易容之后的面孔,隔着散发着温润光彩的珠串和宝石地辉映,更加显得若倾城美人半隐在云端,说不尽地诱人,几乎让我生出她根本就不是怜儿,而是我的孪生姐妹一般的错觉。
而快乐王虽略行在前头,但他的目光却几乎片刻不离怜儿,眼中碧绿光芒不住闪烁。
悠扬而悦耳的乐声中,原本满满地坐着许多锦衣大汉,正自小声地讨论着什么,我们一踏入,也不知是慎与快乐王的威严,还是怜儿的风采,一时间,竟静地连呼吸都不可闻。
“怎么?本王的王妃驾到,你们反而都哑了吗?”快乐王显然很满意众人的目瞪口呆,哈哈大笑道。
“恭迎王爷王妃!祝王爷王妃千秋同心、百年偕老!”
几十位精装的锦衣大汉急忙推案站起,如梦初醒般同声洪亮地恭贺道,群声震动屋宇,而目光,则无不还是集中在怜儿身上。
陡然这么多道目光注视,绕是也曾算白飞飞心腹的怜儿的手也不禁微微一颤,她抬眼迅速地瞟了一下大殿,又急忙低下头去。我不露声色地紧了紧她的手臂,鼓励她勇敢一点,扶着她继续前行,但目光却情不自禁地悄悄地望向了长几尽头,也就是最靠近上首玉案的两个位置上。
那里,正明明白白地坐着两位同样一身新衣的少女,一位俊朗儒雅、气质沉定、目光深邃如海,一位虎背熊腰、好爽慷慨、虎目灵活四盼…接触到我的眼神,都不由地微微一笑,他们二人自然是知道站在新人旁边的这个“怜儿”才是我。
见到他们两个,原本被压抑的热血,又开始沸腾起来,他们此刻内力应该已全恢复了吧?
“哈哈哈…七七,莫要害羞,这些都是本王座下的英雄好汉,今日之后,自然也是七七王妃你的忠实随从,这样的场面,以后你要好好习惯才是。”耳边传来快乐王的大笑声,我忙转回了目光,却见快乐王视线正从沈浪和熊猫儿异常平静的脸上收了回来,转而审视性望向怜儿,看到怜儿依然低着头谁也不瞧后,脸上神秘的、几乎不可察觉地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父王,孩儿来迟了!”见怜儿没接口,快乐王大笑着正欲往前走,殿外忽然传来一声清朗的高呼。
这个声音一出,怜儿的身子顿时猛地一颤,如果不是我及时地握紧她的手臂,她几乎立刻就要转过身去了。
所幸怜儿还知道分寸,身子虽然还在轻颤,但总算没有抬起头来,我也顾不上另一边因怜儿的异常而有些奇怪的伊人,侧目往后望去。
只见明亮的宫灯之下,一个风采丝毫未减的华服美少年步履匆匆地奔了进来,而他的身后,则有些慌乱地跟着两名神情狼狈地急风骑士。
“怜花?你…来的正好!”快乐王听到呼声后,先是脚步一顿,而后才缓缓地转。神色自如地笑道。“本王正等着你呢?”
他脸上虽带着笑意,但目光却似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王怜花身后的骑士,两名骑士顿时仿佛做错了什么事一般惶恐地低下头去。
瞧见这一幕,我不由地暗扬了一下眉。王怜花作为快乐王的亲生二字。本就该早早地在婚礼前等候,为何此刻才匆匆赶来?快乐王望向急风骑士地那一眼,就显然地带着责备,难道这责备不是因为急风骑士没有及时通知王怜花婚礼提前,而是,根本就是没有封锁住婚礼提前的消息么?否则为什么王怜花的出现,快乐王会如此意外?
联想起王怜花前两日一直只在外城巡逻,鲜进内城,快乐王竟是从未对王怜花放松过警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