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笑着,笑容中带着三分懒意、三分温和、三分洞察以及一分疏离,这样的笑容,总给旁人一种几乎不能都不能令之动容的感觉,可是这样的笑容,他此刻还有吗?
我缓缓地抬起头,望进他的眼中,他的眼神中,有认真,有无奈,有伤痛,也有懊悔,却独独没有那熟悉微笑,没有自在不羁的潇洒。
他的微笑呢?他的理智和冷静呢?为什么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沈浪,会和以往的他竟是如此地不同?
“七七,”沈浪轻轻地唤着我的名字。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我,仿佛要把他的眼神和话语都传到我的心里去,“你可知,沈浪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冷静和理智。他也有失去方寸地时候,他也会为因为自己在意的人遭受不幸和变故而不安、紧张,甚至惶恐失措的时候,其实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
他慢慢地拉住我的一只手。慢慢地把它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声音仿佛自天外传来一般。
“他不仅不是一直都理智,他其实还不够聪明,在你面前,他总会不小心就变成一个口笨舌拙的呆子,所以,如果他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他,你若不说,他又怎会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我的眼在瞬间泛红,光影开始闪烁模糊,我听到心里的冰山在崩溃,在融化,变化成灼热的液体,然后无法控制地从缺口处流泻了出来。
“你哭了,一定是我惹了你伤心。惹了你生气——可是七七,”沈浪轻叹着,手指轻柔地碰触着我地眼角,宛若擦拭珍宝一般地拭去我的眼泪,“你可知你的泪,不是掉在了地上,而是掉在我的心里。七七,你就别再折磨我了,好吗?”
这是沈浪么?这些都是沈浪说的话么?
我止不住地浑身轻颤,不可置信地掩住了口中的呜咽。抵在他胸口的那只手。明明白白地传递着他的心跳,他的情绪。他的心在告诉我,他说地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心里有我,会因为我而失了心率,失了平常。
所以,他的微笑才会不见,他的冷静才会不见,看到我受伤,他才会心疼,看见我哭泣,他才会慌乱,他的情绪,真的都是因为我而变化——沈浪,沈浪!是我误解了你,是我自己太多疑了!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抬起手,轻轻地掩在他的唇上,微笑着流泪,心完全释然了。
其实早在悬崖上的时候,我不就已明白他对我地情,读懂了他那一点一滴地流露了吗?只是因为自己一直在刻意地忽略、回避,不愿自己是先陷入感情的那一方,此刻,他都已这样清楚明白地把心放在我面前,我还有什么好怀疑?还有什么好犹豫地?
心动了,就是动了!如何还能去计较着付出?
“七七——”沈浪柔声地呼唤着,仿佛再没有什么语言能代表他的感受,只是不住地拭着我的泪,他的唇微微地开合着,温热的气息从我的手指间呼了出来,却如烈焰般先灼了我的手,然后将热度一点一点地传递到我的脸上。
“嗯?”我的脸颊飞红着,双耳也在发烫,羞意让我本能地想低下头去,可却又似被什么牵住了视线,只能痴痴地看着他,手也仿佛有自我意识般地轻抚上他的脸,他的鼻,他的眉毛,好似要把他的轮廓牢牢地刻在手心里,让我只要一展开手心就能感受到他那份存在。
“七七——”他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充满了魅惑的低沉,他的脸,渐渐地俯了下来,他的眼,在慢慢地接近,他的呼吸,寸寸地燃烧我们中间的距离,最终,像羽毛一般地落在我的眼睛上,轻点。
我无意识地低吟了一声,带着如擂鼓般的心跳,在他快要接近的那一刻,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感觉有双温暖的唇拂过我颤抖的眼睫毛,开始轻吮着我的泪滴,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仿佛凝聚了千般的怜爱和万般的疼惜,又仿佛我已不再是我,而是一座极其精致而又易碎的瓷娃娃,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碰重了一点,我就会像脆弱地粉碎,或像受惊的蝴蝶一样飞走——
他的气息越来越浓,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时间似已过了一个世纪,只是才闪过一瞬,那带着热度的唇在往下——往下——最终,停在我的唇上,软软地温温地覆了上来,然后。我听到自己发出一声似呜咽又是欢喜的呻吟,世界,从此无声——
…
无法去计算这样的时光有多漫长,我只知,当他的唇终于离开时。他地呼吸,已不再平稳。
只愿与君同老,生死不相离!
我的口中有自己的眼泪的味道,带着点淡淡的咸,却比世上最醇美地酒还要醉人。原来,只要有爱,苦涩的眼泪也能化出甜蜜的幸福感觉!
“七七——”沈浪忽然满足地低唤着,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我低应着,温顺而又感动地贴着他的胸膛,静听着他咚咚不绝的心跳。原来,沈浪地心真的不是铁做的。
微笑和淡然,这两个我们俩都曾经珍惜护持的面具,此刻已随着我们的紧紧相拥而破碎成一地的泥片,心若已动,再厚的面具又如何能阻挡?
我什么都不想去计较了!只要——我再次收紧了手臂——只要他心如我心,我还有什么好害怕地呢?
“累不累?”沈浪温柔地问道,手轻抚着我的披散着的长发。
“不累。”我微微地摇着头,双手收紧了他的腰,不愿离开这温暖的、令人安心的怀抱。
“七七!”又静静地相依了一会。沈浪才缓缓地放开我,轻唤道。他的一双眼已恢复了澄澈,眸光柔和地仿如醉人的三月春风,让我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再也无须语言,他的目光已说明了一切。
“嗯?”我轻轻地勾起唇角,双手微撑在他的胸口上,微笑着回望着他。
“你地头发乱了。”他的手轻柔地拢了拢我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我帮你梳起来。”
“你会梳么?”我轻笑了一声。
“不会,但是我可以学。”沈浪轻轻地将我转过身。让我背对着他坐在石头上。用他那受伤的手指在我的发间缓缓地穿过。
我幸福地闭上了双目,全心全意地感受着他的柔情。命运竟是如此的奇特,前一天之前,我们之间还不过只是朋友而已,而今日——今日却已在无声中认定了彼此,自然地仿佛已相爱了很久很久似的,他甚至还会为了我学梳头,不知以后,会不会也学古人一样为我临镜画眉?
“头发上有片小树叶。”沈浪忽然轻笑道,从我的发间拿下半张破碎的叶子,给我瞧。
“我现在地样子,肯定狼狈丑陋地不能见人了。”我微笑着睁开眼睛,接过那半片叶子,又看了看身上到处都包裹着地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沈浪的手并没有停,只是淡淡地笑着,“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在我眼里,都没有人能比你再好看!”
我地心突然轻颤了一下,甜蜜的感觉像是水纹一样圈圈地向外荡开,漾到脸上,就变成了薄薄的红晕,将我的情绪都表露无遗,原来,沈浪也是会说甜言蜜语的,原来,我也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我们俩个,都不能免俗,同做了俗世中的俗人。
我低下头感受着他的手指,心里漾着幸福,嘴角噙着笑,口中却调侃道:“真的没有么?这世上比我好看的人可多着呢,就好似那位娇柔的白姑娘,还有——还有那位善解人意,和你聊的非常愉快的王夫人,若要说风姿,她们俩可都抵的上我十倍。”
“傻丫头!”沈浪仿佛是又好气又好笑地叫了我一声,竟然曲起一指在我头上轻叩了一下,以示惩戒,“莫说她们都比不上你,就算比的上你,又如何?在我眼里,她们都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而已。”
“她们可都不是普通的女子。你忘了,她们一个是幽灵宫主,一个是不论是昔年还是今日,都是武林第一魔女的云梦仙子,而且,我们才刚栽在后者的手上呢!”我轻笑着道,帮着他一起把散乱的头发绾了起来,用发簪固定好,转回身,笑吟吟地看着他。
沈浪微笑着摇了摇头,自然地握住我的手,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后怕,正色地看着我,道:“七七,你一定要答应我。万一以后再出现昨日那样的情况,你绝对不能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绝对不可以再做那样的傻事,你可知道我只来得及抓住你裙角的那一刹,我——”他忽然重新拥我入怀。口中喃喃地道,“那一刻,我地心几乎都要停止了。”
他不提跳崖还好,这一提顿时让我想到我还有旧账没有和他算呢?
我忍着心底的感动,突然离开他的怀抱。拉开他的距离,板起了脸,斜睨着他,生气地叫道:“你还提这个!你说,谁让你也跳下来的?你干吗要跟着跳下来?你以为我是想自杀吗?笨蛋笨蛋!难道你看不出我这是权宜之计,是想让你先摆脱他们,然后再来救我地吗——”
连珠炮似地说了几句。忽然又觉得满心儿都是委屈,语声也变哽咽了:“我们不是一直都很有默契的吗?为什么这一回你却不明白我的心,为什么还要跳下来,还要冒险?为什么要让自己弄得这一身伤?你可知,你这一身伤有多重?可知当我看到你背部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心有多痛?沈浪——你——你真是个大笨蛋,笨笨笨——笨死的大笨蛋!”
想到他背部那几可见骨地伤,我不由地又是气又是担忧,真想狠狠地给他几拳,却又怕震动他的伤口。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七七——”沈浪轻轻地握住我悬在半空中的手,又似叹息又似感动,眼里袒露着明显的心痛:“我知道——我也明白——当我看到那棵树时我就明白了你的想法,可——可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跳下悬崖而无动于衷?怎么忍心见你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如果你有个好歹,我又怎能原谅自己?”
他紧了紧我的手,另一只手地大拇指在我脸上轻轻摩挲,低喃道:“更何况,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能早日找到你,如果我那时能忍一会。或者干脆提前动手。又怎会害你陷入险境?又怎会让你受这么多的苦?七七,我已经失去你两次了。怎能再冒着再失去第三次、而且可能再也无法见面的险?”
他语气中的惶急、担忧和害怕震动了我的心,也融化了我的心,我只能感动地凝视着他,也反手抚摩他的脸颊,柔声道:“我并不是随便跳的,之前我已看过地形,最起码有七分把握能——”
“就算有十分的把握也不行,”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霸道地又搂进怀里,双手在我地后脑和腰上一用力,将我更深地埋入他的胸膛,仿佛要把我镶进他的身体里去,和他一起共颤,“那是悬崖,足以让人粉身碎骨的悬崖,就连绝顶高手都不一定敢冒险,何况你又早已失去了内力,你知不知道,只要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危险法子,也许将让我们永远都无法再见…会让我永远地失去你!”
“可事实上我们的冒险成功了不是吗?”我故意避重就轻地安慰着他,呼吸着他身上那带着淡淡草药味的体息,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七七,”沈浪松开手,板正我的身子,认真地看着我地眼,“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多么危急地关头,多么危险的环境,都不能再拿自己冒险!你要相信我,一定能想出更好地办法来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那种情况下你若想平安地带我出去,你一定难免会受很重的伤,到时候的风险一样很大,所以我——”我温柔地解释,那个时候,倘若沈浪全力一搏,确实有希望能逃脱,可代价必定是惨重的。
“七七,七七——”沈浪低叹着,“你为什么总想着别人?为什么不多想想自己?你可知如果你没有及时地抓住那棵树,会有多少人为你悲伤,为你难过?你——你会伤了多少人的心?”
“你不也一样总想着别人吗?”我嫣然地笑着,轻抚着他被我包扎地严严实实的胸口,悠悠地道:“你若出了事,也有很多人会为你伤心,为你难过。”
“我沈浪不过是一介落魄的江湖浪子而已,怎么比得上你重要?”
“嘘,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不依地轻捂住他的口,双眼亮晶晶地,同样认真地凝视着他,“在我的心里,你远比我自己重要的多,何况,快乐王和云梦仙子那样的人物,还需要你去对付呢?呵呵,我可没你那么聪明!”
你如果出事,那你的父仇怎么办?你一直背负的责任怎么办?这些压力和包袱,你虽然从不对人讲,可我又怎么会不明白?怎么会不清楚?更何况,我从小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能够在将来帮助你,而准备的吗?而且我早已嘱咐过丁伯和李伯他们,万一我出了什么意外,七世堂就将全权地交给你和熊猫儿管理。
我要是真去了,亲人们固然会伤心难过,可是对天下却没有什么影响。可要是武林失去了你,就等于失去了希望啊!除了你,还有谁能对付得了快乐王和云梦仙子那样的枭雄人物?
沈浪,你注定是要成为武林的中坚力量的,而我,说白了不过是个空有一身武艺,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不擅长勾心斗角的笨女人罢了,我只希望能站在你的身后,尽可能地为你提供帮助。
“七七,你把我想的太——”
“我们现在不是都还好好地活着么,你还要继续说?”我嗔道。
“我沈浪真是何其有幸,竟能遇到你这样的女子!”沈浪看着我似乎已了然一切、却什么都不说出来、什么也无法让他验证的眼睛,沈浪唯有动容地长叹,重新拥我入怀。
其实,比起前世的她,今生的我,却能如此顺利地拥有你的心,幸运的应该是我才对!
我温顺地依在他的胸口,安静地数着他的心跳声,知道他在难得的冲动之后,已想起他身上所担负的重大责任,想起他的无奈,而此刻这样安静的时光,将不会再有多久。可是我不后悔,因为他有他的使命,我也有我的心愿,我们都是明知前面的路会很难行、但却必须走下去的人,幸运的是,我们所走的方向都是一致的,这,已经算是一种幸福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缱绻与理智
天大亮了!不知道这样相互依偎了多久,当我几乎觉得自己快被幸福的溺毙的时候,沈浪轻轻的动了一下。
“嗯——”我从幸福的时光河流里回过神来,轻轻的蹭了蹭他的胸膛,缓缓的睁开了眼。
清晨来临了,就代表旖旎的时光也即将结束,我们应该考虑现实了。可我的心里没有半分的埋怨,既然我们都侥幸没死,那么接下来就该继续我们的责任了,至于儿女情长的那些如丝缠绵么?以后,自然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我有些不舍的离开他温暖的胸膛,抬起头看着微笑的沈浪,他的微笑乍看上去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可细看之下和平时分明又有血多区别,至少我能更清楚的瞧见藏在眼眸深处的温柔和真挚。
我忍不住伸手调皮的抚摸着他微翘的嘴角,笑道:“我喜欢看你笑,尤其是现在的笑。”
“现在的笑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么?”沈浪笑道,侧过了一点,在我的手上轻吻了一下。
“当然不一样了。”感觉到手指上的热度,我不由的有些羞涩的想缩回手,却被他及时抓住。
“你说说看。”沈浪又笑了笑,眼睛的倒影中都是我的影子。
“以前的你呀,虽然看起来脾气好好,温文亲切,实际上却总藏着疏离和淡漠。而现在,你让我觉得我离你好近好近!”近的仿佛两颗心本该就在一处跳动似的,我甜蜜的笑道,“你要是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笑的话,我以后会有很多的情敌的。”
“呵呵——傻瓜!哪来的情敌?”沈浪轻笑着。
“真的没有么?”我转了转眼珠,在我的眼里,必要时,沈浪可是比王怜花还充满魅惑能力的哦,而且他在对付云梦仙子那样的女人时,都能那么从容不迫的,对女人的了解必定不少,而如果没有和不同的女人接触过,又哪来的经验呢?
“难不成你还希望有?”沈浪一眼就看出我在调笑,好笑的道。
“呵呵——外面真的已经很亮了呢!”我转向愈加明亮的洞口,抽出手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肢体。笑而不答,心中却在想: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就算有一百个女人爱慕你,我又有什么还怕的呢?你练队白飞飞和云梦仙子都无动于衷,还有谁能夺走你?
更何况——我低头泛出一个浅浅的笑,就算有人想,我也不会再给她们这个机会!
发现他没有再接话,我扭头回望他。却见他正转身去拿一直铺在石头上的衣服,看到他那几乎被包的像木乃伊一样的上半身,我这才突然想起自那会帮他包扎完后,他好像一直都没机会去穿衣服。想道这个让她只是脱下衣服疗伤就暗自害羞的男人,此刻居然就这样连外套都没披的和我坐了这么久,我不由得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沈浪拿起差不多已干的外套,抖了抖,披在身上。
“没什么——啊,你的腿上的伤还没上药呢!”我才不说呢,我要是说了怕你会不好意思呢!
我原本想继续开玩笑,却看见他裤管上的血迹时猛然醒悟之前伤口只处理了一部分,忙收起戏谑的心情。趁着他穿衣服的时候,我扯了一把草药先放在嘴里嚼,无意中看到树叶杯里已所剩无几的水,不禁皱了下眉头,就这么一点水了怎么办?我可不像他再弯着腰跑来跑去。
“腿上没什么大伤,而且方才已经清理过了,直接敷上草药就好。”沈浪看到我的目光停留在水杯上,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微笑着走了回来坐在我左边。
我点了点头,也坐了下来,然后探过身子,虚伏在他上面,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的两条腿,确实没发现什么大伤,不过那些伤口却不见得有多轻,便拿过布条来先挑了几处较大些的伤口处理。沈浪也不说话,也抓了一把草药过来,动作极为利索的包扎另一条腿,我才包好另一处他已搞定了两处。
“慢一点,哪有这么随便的对待自己的伤的。”我吐出口中的草药,诶了他一个白眼,低头继续缠着布条,相对起我身上精细的包扎,他对待自己的动作简直就是随意无比。
“没事,这样的伤几天就好了。”沈浪笑着道,看看其他的地方已处理的差不多了,就想伸过手来接我手上的活。
“你别动,我就好了。”我双手腾不出空,就抬起左肩头挡了他一下,没想到左脸刚好碰到他的唇,好似特意送上去让他亲似的,不由得大窘,红晕腾的浮了上来,直窜到耳根子上,双手虽然没有停下来,但却已忍不住轻抖了起来,心儿更是扑跳的厉害,方才那种巨大的甜蜜又涌上了心头。
“七七!”
沈浪的声音忽然间充满着神奇的魔力,变得异常的温柔,我敏感的感觉他的手轻轻的将我垂落的发丝掬起,又缓缓的拂到我的身后,然后,有微粗的呼吸渐渐移近,印在我小巧的耳垂之上,轻含——
他的呼吸和逗弄像是高温的蒸汽一样,好似非要把我熏灼成一只通红的蜷缩的基围虾不可。
该死的,他哪里学来的这等调情技巧?
我尽力的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才勉强的扎好最后一个结,就被他温柔的翻转过身子,躺倒在他的腿上,被动的承接着他再一次热情。
双手无意识的圈上他的脖子,我迷迷糊糊的想,这个沈浪好像变得很经不起诱惑了呢!
当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下来的时候,他的额头依然轻抵着我的,微微的旋转摩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久久的萦绕在我们的心头,仿佛是看了一场盛大的流星雨之后,那种震撼的余韵还一直都不肯散去。
“我们起来吧!”沈浪的声音仿佛是最美好的天籁一般,轻轻的落在我的心里。
“——好!”明白此刻还不是放纵缠绵的时候,微笑着圈紧他的脖子,让他扶我起来,看了看亮堂堂的洞口,想起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对了,沈浪,你给我说说。我们是怎么到这个洞里来的,这个洞离谷底有多高?”
天既然已大亮,王云梦一定会派人下来查看我们是否已经一命呜呼了,而如果我们侥幸没死,那她必定会有预备的后招,毕竟我们这样掉下悬崖。即便武功再好,也肯定会落地一身的伤,聪明的王云梦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而且那石桥过去的山峰显然就是她的巢穴之一,这样地势,对我们显然极为不利,必须得尽快做好应对的措施才行。
“放心,我不会再让你有事的。”沈浪先安抚了一下我,似乎想重新搂我入怀,但最终还是克制了自己,拉着我往洞口走去,“来,我带你去看看。”
我是顺从的站了起来,走到离洞口还有三四步的时候,看到他又准备弯下腰,忙拉住他,笑着嗔道:“等一下——你还要弯着腰啊,小心扯到背上的伤口。”
见我回头,我笑着把他拉蹲了下来,道:“笨蛋,这样不就可以了。”就这几步路,蹲着走过去不就可以了?
沈浪看着我的动作,忽然微笑起来,道:“好,我笨,还是我的七七聪明。”
“谁是你的七七呀!”我轻咬了下嘴唇,想忍住心里的甜蜜,但幸福的感觉还是通过眼角和眉梢透露了出来,忙掩饰性的拉着他往前挪动,这样走了两步,突然觉得我们好像是两只摇摇摆摆的鹅一样,再看沈浪,眼中也是同样的意思,不由得相视一笑。
小心的出了洞口,往外一望,才知道原来我们果真是在悬崖上的山洞里,看地势,这个洞口离谷底足足有好几丈。这个深谷就像我在路上所看到其他山谷一般,到处都是苍郁的植物,密布着许多参天的大树,其中有两根树叶茂密的枝桠刚好伸到我们的洞口下面来,再加上洞口还有几株崖生植物作为天然的掩饰,如果从下面往上看,确实是很难发现这里的。
“沈浪,我们当时是刚好掉到树上了么?”居然有这么巧么?我攀住洞口的石头,拨开枝叶,扭头往上看去,只见上面数百丈之上,皆是翻腾的云气,只能隐隐的看见有一石桥横跨在雾中,“咦,这位置好像不对呀,如果我们是直接掉下来的,怎么会掉到这边来呢?”
“你竟然这么快就发觉了?”和我一同挤在洞口的沈浪赞赏的微笑道:“这里确实不是我们该掉下来的地方,而我们该掉下去的方位应该在那里,你看——”
他指着我们这边至少要相隔几十米外远,但还要比我们所在的洞口高出些许的一处岩石,那岩石原本有些突起,可似乎还陡然的缺了个尖,显然是人为的结果。
“当时我抱着你,一路尽可能的抓住岩石或藤蔓来减缓下坠之势,落到哪一处时,无意中发现这边有个小洞,在加上谷底有这么多大树,因此就借着这些树干将你带到这边来,至于被我踩碎的那块石头,刚好为我们制造出人已直坠下去落入溪中的假象,我借着树顶枝桠之力,带着你进洞后,又下去做了些手脚,引到他们往溪流的下游寻去,不过,”沈浪微微皱了一下眉,道,“以王云梦那多疑的性格,昨日既没找到我们,今日再回这里来查也是迟早的事,我们必须尽快的离开,去和猫儿汇合,来,我带你下去。”
“等一下。”听着他轻描淡写,几句就把当时的惊现给带过,又看了看那块缺了尖的岩石,我心里突然有很不好的感觉,立刻反手扣住他的脉搏,探了一丝真气过去,一探之下,整个人顿时怔住,果然,果然——
意识到我在探查他的内伤,沈浪马上握住我的手,不让我再感觉下去,微笑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还说没事,你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还想一直瞒着我!”感觉他异常紊乱和虚弱的内息,我不由得哽咽道。
我早该想到,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就算是绝世的高手,想要留的性命都已不易,更何况他还要保护着已失去意识的我,就算他武功再高,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而且我们俩既然都同样的受了这么重的外伤,内伤又怎么可能会轻呢?我醒来后因为自己的内力突然恢复,竟未能及时察觉到这一点,反累的他带着内伤上下奔波,真是太该死了。
“我们先回去。”我侧过身,不由分说的拉他回到原地坐下。
“这点伤真不算什么?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要紧。”沈浪试图说服我。
“你还要逞强?”我又气又急又心疼的叫道,“你现在这样的伤势,莫说是王云梦,只怕连王怜花都打不过,你赶紧给我调息!”
我的脑中迅速的转过许多念头,沈浪的伤不轻,如果不尽快的调理,一定会留下后遗症,而我的内力反而前所未有的澎湃,正好可以助他疗伤,不过这一来,至少也要耗费一日左右的时间,而且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离开山洞,以免被王云梦他们发现,因此在此之前,我必须先做好各种准备,包括食物和水。
“七七!”沈浪被我略显粗鲁的推坐到石头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惊喜的站了起来,“你的功力恢复了?”
“对,所以现在换我做主了。”为了防止他再逞强,我突然极快无比的伸手,点了他的穴道,把到的道,“在没有调理好你的内伤之前,我们哪里也不去。”
“七七——”沈浪自然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又是担心又是无奈的叫了我一声。
我不理他,扶她重新坐下,然后径直拿起边上的大树叶杯子,将剩下的水喂给她喝,然后拿起两条剩下的布条放入怀里,往洞口走去。
“七七——”沈浪又唤了一声,“小心些——”
“嗯,我知道。”听出他语气中妥协的意味,我终于缓了缓脸色,回头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提气跃到下面的树干上。
谷底其实有不少小动物,溪中也有肥肥的鱼在游动,但是考虑到王云梦等人随时都会回到这里来搜索,洞里不能再生火烤食物,因此我很快就放弃了打猎的念头,转而采集了许多可视同的蘑菇以及从隐蔽处采集了一些可食用的植物根茎,连同草药一起困在我的腰间,而后,又尽可能的消灭活动的踪迹,再取了水,通过树干跃回道洞中。
PS:再次提醒大家,书评区会自动的屏蔽中文的“七”字,请大家在发书评时用数字“7”来代替,或干脆用拼音“qi”,呵呵,别忘了哦!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隔“墙”有人
“有没有扯到伤口?”沈浪的穴道一解开,立刻伸手接过我手里的水,帮我取下食物和草药,目光瞧向我的后背。
“没有,我小心着呢!”我微笑着道,心道,如今是非常时期,就算只为了你我也要保护好我自己,“下面的活动痕迹我都掩饰过了,你不用担心,我们这就开始吧!”
“不急,你先休息一下!其实方才你又何必点我穴道呢,两个人下去总好有个照应,你也不需要这么累。”沈浪从袖中取出一块丝帕擦了擦我的汗,口中虽这么说,眼里却没有计较我刚才的擅作主张的意思。
“不电你学到,你会让我下去么?而且你的伤比我重多了,还每次都是你在上下跑,我觉得不公平,还是你觉得我办不好事情么?”我故意撅了下嘴假装生气,想引开他的歉疚,但目光很快就被眼前飘荡的熟悉图样给吸引走了,“啊——这是?”
沈浪不和我争辩,也没有再言语,只是含着笑为我轻拭我额上的微汗。
感受着他那如水般的柔情,我再也无法保持不悦的样子,忍不住伸手环保他的腰,闭上眼像小猫似的就着那块丝帕在他的掌心里蹭了蹭,呢喃道:“你一直都留着它?”
“嗯。”沈浪静静的回抱着我,手落在我的头发上轻抚着,没有再解释。
沈浪,沈浪——你在我心底幸福的轻唤着他的名字,真没想到,在为小叶疗伤时我无意给你擦汗用的手绢,你竟还一直留着?只是那次是你给小叶疗伤,现在该换了我来帮你了,我一定要让你尽快的好起来。
将内息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又将我们进出的洞口重新伪装了一下,确保不管是从下面还是从上面看,一时之间都绝不易看出这里有个山洞,并且在洞口用碎石块设了个小小的机关,只要有人一踏足。立刻就会发出警报,之后我们才放心的一同盘坐在石头上,手掌相抵,开始全神贯注的疗伤。
因此一直都没有时间调养,又上下奔波劳累,再加上自己反而可以的掩饰。因此沈浪的伤势要我初探时严重的多,可喜的是,在我输送自己的内力道他体内后,我发现他有一种惊人的恢复能力。疗伤的过程出乎的顺利,不到一个时辰他的内息平复了下来,到中午时分时他已能单独的自我调理运功。
在他再三要求和自信的保证下,我这才切断了彼此之间的联系,放心的起身走到靠近洞口处的一边,开始恢复自己的内力。
山谷中依然是静悄悄的一片,除了正常的鸟鸣和山风吹拂着树叶的轻声哗然音,听不出任何的异常来。
当我睁开眼时,突然想起我们一直只在山洞的前半部分活动,都不知道洞的更深处是什么样的,想道以前所看的小说中,往往说神秘的山洞里会有神秘的东西,比如什么刻在洞壁之上什么武功招数之类的,不由得起了一些调皮的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