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宛秋觉得当时她那么做相当于间接救了苏颖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结果呢,只单单是苏颖表达了谢意。在陈宛秋看来,苏颖的谢意根本就没什么大用,当家的还是勇武侯。
当时,陈宛秋还在心里感慨呢,苏颖是嫡妻又如何,在勇武侯心里估计没多少分量,怕是连她生的一对嫡子都赶不上吧。
这就是这时代嫡妻的悲哀,不但要替丈夫纳妾还要替丈夫养小妾和小妾们生的孩子,不但如此还要贤惠大度,简直是太卑微了。
一计不成,陈宛秋当时挫败归挫败,但并没有因此罢手。后来就想着利用丽月来达成目的了,陈宛秋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的主意恶毒。
本来在她的主意里,只要有她在,苏颖的孩子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相反,陈宛秋还打定主意帮着苏颖除去了丽月这个心机婊。
但结果出乎陈宛秋的意料。丽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没能成功,反而还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陈宛秋知道后,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觉得丽月是活该。尔后。免得被查出什么,就撤了出来,想着再想其他法子。
可再往后,陈宛秋可就没那么有‘闲情逸致’了,一系列事故接踵而来,到如今。陈宛秋是节节败退,可谓是事业爱情双失意啊。
贵人多忘事,如果不是苏颖提起来,陈宛秋险些忘记了曾经还有这么个人了。而且,陈宛秋还想起来她交代奶娘做的事。心里十分懊恼奶娘办事不力,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抓住了,给她的境况雪上加霜。
“你要是没证据就不要乱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你该好好查查侯爷的小妾们,照我看应该就是小妾之间的争斗!她们就知道龟缩在后宅的一亩三分地里,争夺男人的宠爱,一群井底之蛙!”
陈宛秋似乎特别看不起那些小妾,但苏颖倒是很想提醒她。陈宛秋就是小妾生的,虽然她的芯子里不是原来的陈宛秋了。
一转眼,陈宛秋的愤世嫉俗之火就浇到了‘正妻’头上。
“你也该自我反省一番。身为正妻连小妾都管束不了,叫她们猖狂!现在竟然还怀疑到我头上来了?!我可不是潘如月,没有仰慕傅侯爷,以至于想借刀杀人,顺带消灭潜在情敌!”
陈宛秋表现的很激动,可一点都不符合她以往恬淡如水的气质。
有理不在声高。陈宛秋很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苏颖冷眼旁观陈宛秋发表了一大通高论,那样的眼光叫陈宛秋相当不高兴。她也意识到她反应过激了,沉下心来试图再次夺回主动权:“我奶娘怎么样了?你们可没权关押她。”
苏颖瞠目结舌。陈宛秋少说都穿越到这里一两年了,如果没有其他穿越者的话,她这么特立独行,显得与其他格格不入,也没什么。
可现在陈宛秋本人都发现了其他的穿越者,她怎么还能这么一意孤行的。
这倒不是说苏颖三观已经重塑,进而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但总得‘入乡随俗’吧。
陈宛秋如今是破罐子破摔了吗?
苏颖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陈宛秋在觉得无名火起的同时,排除了苏颖是穿越者的可能性。
苏颖望着陈宛秋冷声道:“她自戕了。”
陈宛秋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苏颖说的“自戕”是怎么一回事,奶娘死了?陈宛秋隐隐松了一口气,然后质问苏颖:“是你把她给逼死了?你怎么能这样?”
苏颖讥讽道:“陈二姑娘何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你指使你的奶娘做腌臜事之时,可曾考虑过一旦事发,会有怎么个后果?”
“我都说了那不是我做的,你还想怎么样啊?”陈宛秋咬牙切齿的否认着,对上苏颖的目光后,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就算是我做的那又如何?可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帮你解决了那个被收买的产婆,你都有可能没命了!现在哪里还会坐到我面前,对着我耀武扬威的!”
苏颖将茶杯放在石桌上,伴随着清脆的声响还有苏颖的声音:“所以我们才没有报官。”
陈宛秋嗤笑起来:“报官?这时候怎么还能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啊!要是报官,你们就该给我奶娘抵命!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得倒是干脆,事实上我看你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颖在心里哑然,她还真是说说而已的。再说了,一旦发生了这种事,侯府的做法没半点可指摘的,反倒是陈宛秋认为的‘侯府没权关押李嬷嬷’那才叫有问题呢。
“你说得对,”苏颖垂下眼帘,再抬起来的时候语气就变得平淡起来,甚至是脸上还带上了微笑,“这事儿报官了,到最后也不过是不了了之,不过对我们侯府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可对陈家以及要参加大选的你来说可就是致命打击了,谁会选个品行恶劣、心思歹毒的秀女入宫去伺候皇上呢。”
不知是苏颖这番话里哪一句或是哪个词刺痛了陈宛秋,她语气尖锐起来冲着苏颖嘲弄道:“你以为后.宫里的那些妃嫔都是心思单纯之人吗?别开玩笑了,她们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哪个不是心机婊。”
陈宛秋可不会苏颖唬住,她继续夸夸其谈:“我可不能跟她们比,你不用拿这件事来威胁我,你们要是想报官早就去了。何必还等到现在都还没半点动静,还把我的奶娘给逼死了!”
苏颖微微挑起眉梢。她没有打断陈宛秋的振振有词,也没有解释陈宛秋的奶娘是自尽的,压根就不是他们给逼死的,真不知道她这个想法是从何而来的?
陈宛秋以为苏颖被她说中的心思,在心里冷笑,继续说道:“实际上原本你们侯府多么高高在上。我三番两次的拉拢,你们都爱理不理!如今知道我日后会入主坤…宫了,你们才想着对我示好了,是不是?还想用奶娘的事儿来制约我,想得美!等我日后成了后.宫之主。看你们还敢不敢如此轻视我怠慢我!”
苏颖瞠目结舌,她真的很想扒开陈宛秋的脑子,看看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陈宛秋是怎么得出这么荒谬的结论的?这中间是不是缺少了什么发展,难道是她刚才走神了,错过了?
还有陈宛秋这番话,苏颖真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不过第一个她想吐槽的就是,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陈宛秋想说的是坤宁宫吧?可谁告诉她皇后是住在坤宁宫的啊?
能不能在做打算之前。了解清楚状况,以免到时候贻笑大方。
不过,该表态的还是该表态。
苏颖狠狠瞪了陈宛秋一眼。还压低声音呵斥她:“噤声!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是想害死我们吗?这话你只当没对我说过,我也只当没听过,你要是想玩火*,千万别带累我以及侯府!”
什么后.宫之主,陈宛秋还真是有很大的野望!
先不说皇后地位稳固。尚有一双嫡皇子撑腰,单就说皇上不昏庸。不会为了‘真爱’不顾江山社稷。
就算往最坏的程度想,真有那么一天。即使可能性微乎其微,文武百官是摆设吗?宗室可能会置之不理吗?
总总加起来,陈宛秋的野望该如何实现呢,这种话如今听起来真是天方夜谭也不为过!
想远了。
不过,苏颖这么一表态,连她自己都有些后怕起来。幸亏她没叫人接近,就连最亲近的芦荟和薄荷都遣了出去,要是陈宛秋今天说的这话被别人知道了传出去…
苏颖呵斥陈宛秋的可不是夸大其词,要不然怎么会说前面的那有关陈宛秋的传言,不是给陈宛秋增光添彩,而是把陈宛秋往火堆上架着烤,是把陈宛秋往思路上逼呢。
苏颖被惊的脸上红晕退了下去,看到陈宛秋不以为然的神情,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用力,她可真想过去把陈宛秋给掐死,一了百了了。
苏颖揉了揉眉心,冷冰冰的说:“你走罢,今日就当你没来过苏家,我也没见过你。往前的那件事儿,看在你曾经帮我的份上,我暂且不予你追究了。”
暂且而已,不过苏颖觉得很有可能有些人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了。
“日后你是荣耀了还是如何的,和我们侯府没半点关系,你不必担心我们会想着和你有牵扯的。也希望你不要来带累我们侯府,有这么一次可就尽够了!”
苏颖可真想给自己的机智点赞,很明显陈宛秋今日过来是想试探她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苏颖可不想陈宛秋在说出后.宫之主之后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早点掐灭苗头就是最好的方法。
再说了,苏颖觉得陈宛秋恐怕是没机会再到侯府兴风作浪了。她不是要成为后.宫之主的女人吗?应该为此努力才对,三心二意是不对的。
242章 神来一笔
陈宛秋被苏颖的态度弄得一愣一愣的,她险些忘了她过来的最终目的,她阴仄仄的盯着苏颖半晌,妄图从苏颖脸上出些许端倪来。
可苏颖心里早就对陈宛秋有了戒备,还怎么会叫陈宛秋看出点蛛丝马迹来,她现在很确定的不愿意和陈宛秋有半点瓜葛。
陈宛秋突然向四处望了望,尔后沉下脸来说:“你说的怪好听的,还不是恩将仇报!可别忘了要不是我…”陈宛秋还想要旧事重提,可先前她所说的“产婆门”已经是不管用了,这一次陈宛秋露出丝冷笑,“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就早就被休了,搁在这时候,被休的正妻可没有多少会有好下场的!我知道你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情况,可我很愿意替你回忆回忆!还记得当初在云若寺外你被人陷害,是被谁救的吗?”
苏颖蹙着眉头,看陈宛秋的目光冷冰冰的,压低声音说:“如果你想暗示我,你和那位的瓜葛纠缠,大可不必!像你这般不检点的姑娘,实在是叫我大开眼界!”
苏颖毫不客气的嘲讽着,陈宛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不甘示弱的微微抬起下巴:“你想用此事来威胁我吗?告诉你,我是不会吃你这一套的!再说了我现在可是和他没半点瓜葛了,就算是你用来威胁我也无济于事!”
苏颖深吸了一口气,陈宛秋到底还有没有脑子,一方面时时刻刻的把‘这时候’挂在嘴边,一方面自己却是用她自己所处年代的思维来行事!旁的不说,单就是陈宛秋在忠睿王爷和皇上两位全天下最尊贵的兄弟之间盘旋。就足够陈宛秋死几回的了,别把这当童话故事,上位者的尊严容不得侵、犯。
所以说有关陈宛秋的那两条传言,传播者就最有可能是忠睿王爷或者是皇上了,要不然就是他们两兄弟联手。想玩一出‘猫捉耗子’。亏得陈宛秋到如今都还搞不清状况,到现在了还嫌弃自个死的不够快!
苏颖不介意把话挑明了说:“够了!我们侯府根本就不屑和你这般的以及陈家有什么勾连,如今再听你的言行后,更是确定了!”
苏颖都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陈宛秋的所作所为,她也不屑于跟陈宛秋说些有的没的,反正对陈宛秋来说。不管是说什么都是无用功。
更何况,苏颖可得防备着陈宛秋再来一出像在云若寺里的,想套她的话演给别人看的戏码。
苏颖为何这么笃定呢?单就是看如今侯府内外还埋伏着忠睿王爷的人马就可见一斑了。
侯府都如此了,可想而知陈宛秋身边会是个什么样的盛况了,苏颖可不想被陈宛秋连累。
这么一想苏颖就如坐针毡。不想再和陈宛秋扯淡下去了,略微提高了声音说道:“如今你独自出门贸然到苏家来,陈家该是担心了,我叫人来领你出去。”
说完了这话摆了摆手,芦荟也正巧端着点心走了进来,听了苏颖这话儿笑着说:“我多句嘴,陈二姑娘过来时身边竟是没跟着下人,这可是疏忽了。底下的下人是如何行事的?”
说完,就朝陈宛秋曲曲膝:“我领着二姑娘出去罢,先前领着二姑娘过来的小丫头还等着呢。”
人家都这么撵人了。骄傲如陈宛秋可没有那么没脸没皮的再留下叫苏颖侮辱,狠狠地瞪了芦荟一眼,二话不说就迈开步子走出了亭子。
苏颖朝芦荟微微颔首,芦荟快步跟了上去。
薄荷进来,见苏颖脸色不虞的撑着额头,关切的说:“太太可是难受?别在这儿吹风了。回屋子里歇一歇吧。”
苏颖揉了揉眉心,每次遇到陈宛秋都不会有什么好事。而且心情可都不会好。“言容那边儿叫她不必挂心,往后若是再有类似的事儿。只管叫她不必理会便是了。”
薄荷宽慰道:“言容姑娘是个聪慧的,刚才见识了陈二姑娘的无礼,哪里还会有不懂的。”说着就愤愤道:“那哪是有规矩的样子,往常如此,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了。我看怕是因着外面那些传言就飘飘然了罢,如今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就这般了,实在是叫人看不过。”
苏颖想着陈宛秋要成为‘后.宫之主’的野望,想不通陈宛秋是从哪里来的那么强大的自信心。
别的不说,光是陈宛秋从忠睿王爷这边下手就很有问题了吧。单就是说陈宛秋本身所处的年代,勾搭了弟弟,再勾搭上哥哥,完了之后踢了弟弟,这也是为人所不齿的吧。难道是来到了古代,三观就被重塑了?
“往后不必提她了,她往后如何可和我以及侯府没半点干系。”说了这种话,苏颖还有种暂时能松一口气的感觉。
也只是暂时而已,谁知道陈宛秋还会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呢,毕竟陈宛秋现在还能够有空闲来找她的茬。
芦荟送走了陈宛秋,脸臭得不行回来了,见苏颖神色疲顿,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显然芦荟也见识到了陈宛秋的脾性,潘如月才走,陈宛秋就迫不及待的想来接班了
。
苏颖见她欲言又止,喝了一口茶问:“怎的,她为难你了?”
芦荟咬了咬下唇:“她问了奴婢可知道潘姑娘,还说了潘姑娘没本事,只后面又说了什么,奴婢没听清。奴婢只说潘姑娘已离开京城了,她好似很错愕的样子。奴婢这才好奇,陈姑娘是如何知晓潘姑娘的?”
苏颖挑挑眉,没本事?陈宛秋是想说潘如月没本事勾搭上傅奕阳吗?没本事把生米煮成熟饭吗?还是其他什么的。
就是先前陈宛秋不还是说了她不是潘如月,又不会把侯府的侍妾当成潜在情敌,呵呵。
不过芦荟还是说到点子上去了,陈宛秋又是怎么和潘如月勾搭在一起的。苏颖也只是从潘如月嘴里问出来。那‘生米煮成熟饭’是陈宛秋告诉她的,她还把陈宛秋引为知己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
还有陈宛秋不知道潘如月离开京城了?这可奇怪了,那么陈宛秋是怎么知道她今天会在苏家的?难道陈宛秋是特意选在这个时机来找她的?
陈宛秋还真是个麻烦精!
这边儿苏颖在心里咒骂陈宛秋,陈宛秋那边儿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她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首先。陈宛秋没想到奶娘是被抓到了侯府,还被逼死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陈宛秋从苏颖话里可以听出来,苏颖从奶娘嘴里撬出来不少隐秘事。更关键的是,陈宛秋不清楚苏颖到底知道了多少,毕竟她的奶娘还真是知道她不少秘密。
再次。苏颖对陈宛秋不屑于顾的姿态可是给了陈宛秋不小的刺激。陈宛秋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原本苏颖在她眼里,也就是个外面看起来光鲜实际上内里不知道有多少辛酸的豪门太太。
就算是苏颖的容貌和苏侧妃肖像,但在陈宛秋心里,也不过如此。可就是一个被她打心里看不上的人。敢那么轻视她,对她不屑于顾,这让陈宛秋觉得受到了侮辱。
接着就是苏颖话里透露的,陈宛秋以为她和忠睿王的‘爱恨情仇’是私下里的,只是他们俩的事儿。可实际上呢?
苏颖夫妻可是知情的,陈宛秋手心出了不少汗,她不清楚除了苏颖夫妻知道外,还会被多少人看在眼里。
陈宛秋暮然想起忠睿王妃来。她怕是知道的。陈宛秋脸上红红白白的,她并不觉得她做错了,就像是她跟苏颖说的。她现在已经和忠睿王爷没有任何瓜葛了。
最后,陈宛秋在心里判断了苏颖不大可能是苏侧妃重生的。
在陈宛秋刻意提起忠睿王爷时,苏颖表现的很正常,还顺带讽刺了她和忠睿王爷的往事。都这样了,要是苏颖真的是伪装出来的,那她的演技可实在是太高杆了。
对此。陈宛秋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反正五味杂陈就是了。
还有一点。潘如月竟然已经打道回老家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种种加起来。陈宛秋非但没有从苏颖那里占到了半点便宜,反而处处吃瘪,被毫不留情的讽刺了,尤其是最后连个丫环都敢对她冷嘲热讽,实在是让陈宛秋咽不下这口气。
坐在马车上,陈宛秋听到了马蹄声,仔细一看,不是别人,竟是傅奕阳还有苏家的一行人。
陈宛秋露出一抹冷笑,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但事与愿违,陈宛秋叫随着出来的梅香去给傅奕阳传话,梅香捏着手劝道:“姑娘,那是外男…”
陈宛秋不耐烦的说:“叫你去你就去,该怎么说难道还用我教你吗?”
梅香不得不下了车,结果正如梅香提醒的那般,傅奕阳怎么会过来见陈宛秋。
就算没有潘如月的前车之鉴在,傅奕阳对陈宛秋观感也和对潘如月的差不多了,一个避嫌就足够了。
傅奕阳立在马上,往陈宛秋这边看了看,冷冰冰的说:“她来这里做什么?”
梅香噤若寒蝉结结巴巴的说:“姑娘她来见侯夫人的。”
傅奕阳眉毛皱了起来,冷哼一声,跨马离去。
永平留下后面扫尾,在知道拦住他们的是陈宛秋的贴身丫环以及贴身丫环带来的陈宛秋的请求,觉得不可思议,难免有点想歪了,难道又是一个潘如月?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永平打了个激灵,连忙晃晃脑袋把这大逆不道的想法摇出去,尔后强烈的谴责陈宛秋这不知避嫌的做法。
梅香臊的面红耳赤都快要哭了,在永平的鄙夷目光下,往后退了两步。
永平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马车,也不多为难梅香一个小丫头:“可知道你们姑娘找我们夫人所为何事?”
梅香摇头。
永平又问:“那你们姑娘拦住我们老爷又是所为何事啊?”
梅香面红耳赤的摇头。
永平无奈了,想了想问道:“那你对你们姑娘的奶娘所作所为也不清楚了?”
梅香想摇头的,一下子顿住了,不解的望向永平。
永平冷笑道:“回头叫李嬷嬷的家里人带着草席来侯府罢。”
梅香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永平摇了摇头,不再停留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梅香跟丢了魂一般的回到马车上,还没开口回话呢,手里就被陈宛秋塞了个纸条,还听陈宛秋说:“不想叫奶娘白白被逼死的话。就去把这纸条给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长随,叫他给勇武侯。等勇武侯看到了,我们就是给奶娘报仇了!”
陈宛秋趁机推了梅香一把,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就跟那个长随说纸上所写的事儿攸关重大,若是没能到勇武侯的手上。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可别后悔!”
梅香呆呆愣愣的被陈宛秋推下去,浑浑噩噩的去找永平。
永平把纸条接过来,突然觉得好烫手啊,这难道不是‘私相授受’吗?
果然又是一个潘如月吗?
想想潘如月吧?就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走起路来腿脚好似使不上劲儿的弱女子。可把侯府折腾的够呛!
先是一回马蹄前截人,后面来一回梳着妇人头上门兴风作浪,侯府的多年声誉啊!
现在又来!
永平真是恨不得把手上的纸条吞吃了,可又不能不这纸条当一回事儿。
把纸条直接交给侯爷?万一到时候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后头的女主子第一个要扒他的皮不说,说不定到时候都还会把小命赔进去。
可若是不把纸条交上去?万一往后真出了什么不可控的事儿,被怪罪的还不是他这个苦命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永平攥着纸条的手心汗涔涔的,等跨到门槛里。猛然一拍脑门,他可真是傻了!他可以把这纸条交给太太啊,这是给太太卖个好。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也能少担一层责任不是。
要是以往,永平也不至于这么上赶着讨好,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啊,看看他家侯爷空虚的后院吧。
光是冲着这劲头,就是日后侯府再有什么新人。如何都不能再动摇太太的地位的。如今认准了太太,保管不会出什么岔子。
陈宛秋如何都想不到。她写的纸条没有她预想中被直接到了傅奕阳手上,而是被机灵的永平一转手就交到了苏颖的手上。
经手的是芦荟。永平在芦荟面前可没什么好瞒着的,就把陈宛秋派贴身丫环两度上前拦截的事儿说了,又把手中的纸条交到了芦荟手上,“只管给太太,如今老爷和太太是一体的,给谁都是差不离的。”
芦荟竖起眉毛啐了一口:“教养都被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永平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呢,老爷可是要避嫌,哪知道对方竟是不管不顾的又凑上来,实在是叫我大开眼界啊!”
芦荟白了他一眼:“行了,知道你忠心耿耿,回头我在太太面前替你表一功罢。”
永平连忙道:“哪里敢劳动到姑奶奶您啊,太太深明大义,合该知道该如何做的。”
芦荟哪里会不清楚永平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可也不得不说这件事上永平是偏向着太太的,总归是承了他这个情了。
等芦荟转身进去了,永平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苏颖听了芦荟的转述,嘲弄道:“实在是不可理喻!”这算什么?专门等着他们夫妻俩送上门来给她谈话的吗?陈宛秋也太自以为是了,脑子里除了自个就没其他的了。
芦荟把纸条呈上来,苏颖阴仄仄得盯着那纸条看了看,仿佛是想穿透看看到底写了什么。
正想打开来看,就听得外头苏夫人身边的丫环通报的声音:“姑奶奶,老太太叫您过去上房呢。”
苏颖把纸条抓起来放到压裙摆的荷包里,冲芦荟使了个眼色,芦荟冲着外头应了一声,把苏颖扶起来说:“我瞧着应是老爷来接您来了。”
好似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傅奕阳专程过来接苏颖回府,倒是叫苏夫人满意了不少。
原本为着苏颖的事,苏夫人可是对傅奕阳没个好脸色。先前不还说傅奕阳没担当吗。这可和‘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大相径庭,不过随着苏颖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苏夫人才稍微对傅侯爷这个女婿有所改观。
几个嫂子不知道其中内情,都因傅奕阳这位姑老爷的作为来打趣苏颖,苏颖被调侃的只扯着脸皮笑。笑的脸都僵了。
等从热情的嫂子们中间逃出来的时候,苏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没呆多久,苏颖就被苏夫人往外撵了,和傅奕阳一块儿‘夫妻双双把家还’。
等坐上了马车,芦荟拉着薄荷到了车外的车辕上坐着。留了苏颖一个人靠在靠枕上。
苏颖把陈宛秋给的纸条从荷包里掏出来,打开来看看陈宛秋这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苏颖看完这纸条上写的,气极而笑。好一个陈宛秋,之前对她还真是太客气了。
陈宛秋果然是猜测她是苏侧妃重生而来的,那纸条上写的大意便是:‘勇武侯夫人和冠宠忠睿王府深得忠睿王爷宠爱的苏侧妃在相貌和性情上十分相似。痛失所爱的忠睿王爷通过大师点悟,测算出勇武侯夫人是苏侧妃的转世,忠睿王爷在谋划着叫爱妃重回身侧。’
就差没明着说现在的苏颖就是原先苏侧妃还魂的了,这番猜测和真相在某些程度上很吻合!
这也就很叫人抓狂了,更让苏颖抓心挠肺的是后半截。
什么叫大师点悟,还测算?哪位大师那么神啊?这样神机妙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前世还能推测后世的大师怎么不立马立地成佛啊!
还有最后‘忠睿王爷谋划着让爱妃重回身侧’。苏颖还真就呵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