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公交沿着梧桐叶的道路缓缓驶来,李政一同杨帆上了车,他们坐在第二层的露天座位上,这个时段人很少,顶层只有他们两个人,有风轻软的吹过,杨帆掠了下耳边的碎片。

两旁的梧桐叶如金子般灿烂,杨帆不由得喟叹:“可真美。”

“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在这里定居。”李政一说着忽然单膝下跪,他掏出衣服口袋里的戒指,“我们结婚吧?”

远处似乎有歌声隐隐传来,杨帆其实并不吃惊,只是她想到了陈渺路曾在教室黑板上写下的那行话,同样也是我们结婚吧,结尾是个问号。

李政一的双眸深遂得如世上最深的海沟,明亮的瞳仁内倒映着她,一片梧桐叶摇曳着坠了下来,杨帆忍不住笑道:“你可真是节约成本,居然在公交车上求婚。”

李政一犹豫的问:“不然我开着游艇带你去塞纳河上再求一次?”

杨帆狂点头,“好啊,我还想享受下贵妇级待遇呢。”

李政一却不由分说,他拽过杨帆的手,就硬是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戒指是颗硕大的粉钻,稀有的钻石通透明亮,闪耀出艳丽诱人的色彩,精妙的切割技术使戒指大放异彩。

“呀,有点大。”杨帆戴上戒指松松的。

李政一握着她的手看了下,“怎么会大呢,我专门挑了最大号的,难道放在口袋了,热胀冷缩了?”

杨帆听出来,他这话是故意取笑她的,“什么叫热胀冷缩,说明我瘦了!”

李政一仿佛没听见这话,他只是笑道:“要不然等回去收紧下?”

杨帆赶忙抽回了手,好像生怕他会抢跑似的,这戒指个头如此大,光线强烈得如钢针一般,简直扎眼睛,定是价值不菲,万一收紧了,圈上的铂金岂不是也跟着少了!

杨帆可不做这样的亏本生意,“不用,戒指还是第一次送的好,再改就不吉利了!”她说着掀开自己的外套,里面是件火红色的羊绒衫,杨帆从上面拽了根红色的绒线,她细心的绕在戒指上,一圈圈紧捆绑在了无名指和戒指间。

“看,现在不就好了。”杨帆伸出手,由于红线增加了摩擦力,戒指竟恰好固定着戴上了。

李政一看着戒指在杨帆的指上闪烁,他心里有种奇妙的幸福感。

晚上李政一带杨帆去品尝法国菜,杨帆果然没猜错,这小子是绝不会亏待自己的味蕾,在如水晶堆砌的酒店内,杨帆瞧着每一道菜肴,从松露蜗牛到鹅肝,口感的细腻,酱料的鲜美,再加上晶莹剔透的灯光,视觉嗅觉的完美结合,已令人垂涎三尺。

杨帆本想大快朵颐一番,但她瞟了眼邻桌,似乎人人都身着正装优雅斯文的用着餐,杨帆低声问:“喂,我这样穿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李政一倒是西装革履,他露出洁白的皓齿,“不会。”

杨帆本来也想打扮得漂亮些,她到酒店拉开衣柜时,本以为李政一会装上满柜子华丽的礼服,给她一个大惊喜,谁料里面居然都是纯棉布料的宽松孕妇装,杨帆极度抗议,自己现在根本看不出怀孕了,可李政一却丢给她一句,“穿着吧,反正怀不怀都这么胖。”

杨帆感觉周围人似乎在不停的瞥向她,“我怎么觉得自己很丢脸啊?”

李政一咀嚼着食物,也不抬头看她,“丢丢更瘦。”

杨帆总是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却不能爆发,只得埋头苦吃。

温饱思淫_欲,看到李政一,杨帆不得不称赞咱们老祖宗伟大的见解,几百年前就预测到杨帆现在的生活。

“别闹了,我要喝水。”杨帆挣脱开李政一。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李政一拉上窗帘走到杨帆身后,他的脸颊贴着她的脖颈若有似无地磨蹭着,“让开,我想洗个澡睡觉啦。”可李政一非但没离开,反倒将她按在了沙发上,他垂头轻啃着她肉感十足的耳垂,杨帆虽稍有些胖,但身体却是柔软而有弹性的。

杨帆全身发软,他的吻仍在她耳边流连不去,杨帆的孕妇装松松垮垮,李政一的手悄然从裙摆探了进去,他拖住她微翘的臀,手感出乎意料的好。

他炙热的吻沿着她发烫的颈一路向下,直到她胸前,虽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可他的吻已令她无力抵抗,然而这对于李政一来说,无异于膈靴搔痒。

他的手逐渐向里去,摸进她的大腿内侧。

“别,我现在怀着孩子呢。”杨帆低吟着。

李政一喘了口粗气,极力克制住自己的**,竟停了下来,杨帆满脸绯红,“我怕对孩子不好,毕竟这屋里不止你和我。”她的指了指自己尚平坦的小腹,“她还在看着呢。”

李政一笑了,他细细抚摸着杨帆的面部轮廓,最后在她额上落下深深的一枚吻。

远在成都的一栋房子里,戎容甜腻的叫道:“渺路,把我的身体乳液拿给我。”陈渺路正在电脑前心无旁骛的工作,他根本不理浴室内的喊声。

戎容又连叫了几声,陈渺路实在被吵得不能集中注意力,他扔下眼镜,“在哪儿放着?”

“在我房间里,嗳,不对,我今天刚买了瓶新的,在我包里呢。”

陈渺路极不耐烦的拎起她的包翻了起来,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却偏偏找不到身体乳液,他拉开其中一个较隐秘的口袋。

陈渺路愣了下,里面是包卫生巾,他漆黑的眸子里溢出一丝诧异。

“找到没有?”戎容催促了声,陈渺路重将那包卫生巾又放了回去,他拉好拉链,将戎容要求的玻璃瓶递了进去,“怎么,不进来?”戎容打开浴室门,只露出一条狭缝,她接过身体乳液,笑嘻嘻的问。

陈渺路站在原处沉默了会,他隔着门问:“你确定怀孕了?”

浴室内的戎容迟疑了下,忽而生硬的笑道:“当然,你不是看过医生开的证明了吗?”

陈渺路默不作声,他拉开抽屉找出戎容那张证明,是位署名姓赵的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杨帆持着单反,她透过镜头仰视,却半晌都没有按下快门,“埃菲尔铁塔没有想象中的漂亮。”

李政一仰望着高耸的铁架,“所谓看景不如听景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杨帆点点头,“我以为,它会格外壮观,震慑人心,走近一看也不过如此。”

就像当初,她考研失败,被陈渺路抛弃后,杨帆报了团去拉萨旅行,一路上她哭哭啼啼,根本看不到丝毫的美景,好不容易到了布达拉宫下,她凝视这座千年的古建筑,不知是不是受失恋的情绪影响,杨帆觉得布达拉宫竟有些灰突突的,毫无半点气势。

李政一穿得很休闲,显得分外清爽,“美好的事物往往都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他忽然扬眉望着杨帆笑了,“不过,你是个例外。”

杨帆脸一红,也不知李政一想到了哪里,她伸手就欲打他,黄昏的光线像蝴蝶轻盈的落在人的脸颊上,杨帆跟李政一追逐打闹,他们穿梭在拍照的游人之间,却笑得无拘无束,仿佛只有在这样的异域,他才是幼年的李政一,放下所有的痛苦和包袱。

“不要踩,让我来踩。”杨帆抢先落下脚,用力踩在金黄的梧桐树叶上,干脆的叶片发出嘎吱一声,似乎唯有这般她就感到满足。

这是一条很美的街道,两旁高大的梧桐树将粗壮的枝桠伸得遮天蔽日,傍晚微红的余晖通过金灿灿的叶片,遍地的落叶带着秋的香味,堆积了满满一层,美得如梦如幻。

“你简直是幼稚,这么多叶子光踩我的。”李政一嘟哝着,杨帆不满“还说我,你不也和小时候一样,就知道跟我抢。”

小的时候,每逢遇见落叶,杨帆都喜欢用力踩上去,偏偏李政一总要和她作对,他将叶片踩得稀巴烂,听着嘎吱嘎吱的碎叶声,再配上杨帆嘟嘴的模样,简直心中暗爽。

一辆公交沿着梧桐叶的道路缓缓驶来,李政一同杨帆上了车,他们坐在第二层的露天座位上,这个时段人很少,顶层只有他们两个人,有风轻软的吹过,杨帆掠了下耳边的碎片。

两旁的梧桐叶如金子般灿烂,杨帆不由得喟叹:“可真美。”

“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在这里定居。”李政一说着忽然单膝下跪,他掏出衣服口袋里的戒指,“我们结婚吧?”

远处似乎有歌声隐隐传来,杨帆其实并不吃惊,只是她想到了陈渺路曾在教室黑板上写下的那行话,同样也是我们结婚吧,结尾是个问号。

李政一的双眸深遂得如世上最深的海沟,明亮的瞳仁内倒映着她,一片梧桐叶摇曳着坠了下来,杨帆忍不住笑道:“你可真是节约成本,居然在公交车上求婚。”

李政一犹豫的问:“不然我开着游艇带你去塞纳河上再求一次?”

杨帆狂点头,“好啊,我还想享受下贵妇级待遇呢。”

李政一却不由分说,他拽过杨帆的手,就硬是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戒指是颗硕大的粉钻,稀有的钻石通透明亮,闪耀出艳丽诱人的色彩,精妙的切割技术使戒指大放异彩。

“呀,有点大。”杨帆戴上戒指松松的。

李政一握着她的手看了下,“怎么会大呢,我专门挑了最大号的,难道放在口袋了,热胀冷缩了?”

杨帆听出来,他这话是故意取笑她的,“什么叫热胀冷缩,说明我瘦了!”

李政一仿佛没听见这话,他只是笑道:“要不然等回去收紧下?”

杨帆赶忙抽回了手,好像生怕他会抢跑似的,这戒指个头如此大,光线强烈得如钢针一般,简直扎眼睛,定是价值不菲,万一收紧了,圈上的铂金岂不是也跟着少了!

杨帆可不做这样的亏本生意,“不用,戒指还是第一次送的好,再改就不吉利了!”她说着掀开自己的外套,里面是件火红色的羊绒衫,杨帆从上面拽了根红色的绒线,她细心的绕在戒指上,一圈圈紧捆绑在了无名指和戒指间。

“看,现在不就好了。”杨帆伸出手,由于红线增加了摩擦力,戒指竟恰好固定着戴上了。

李政一看着戒指在杨帆的指上闪烁,他心里有种奇妙的幸福感。

晚上李政一带杨帆去品尝法国菜,杨帆果然没猜错,这小子是绝不会亏待自己的味蕾,在如水晶堆砌的酒店内,杨帆瞧着每一道菜肴,从松露蜗牛到鹅肝,口感的细腻,酱料的鲜美,再加上晶莹剔透的灯光,视觉嗅觉的完美结合,已令人垂涎三尺。

杨帆本想大快朵颐一番,但她瞟了眼邻桌,似乎人人都身着正装优雅斯文的用着餐,杨帆低声问:“喂,我这样穿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李政一倒是西装革履,他露出洁白的皓齿,“不会。”

杨帆本来也想打扮得漂亮些,她到酒店拉开衣柜时,本以为李政一会装上满柜子华丽的礼服,给她一个大惊喜,谁料里面居然都是纯棉布料的宽松孕妇装,杨帆极度抗议,自己现在根本看不出怀孕了,可李政一却丢给她一句,“穿着吧,反正怀不怀都这么胖。”

杨帆感觉周围人似乎在不停的瞥向她,“我怎么觉得自己很丢脸啊?”

李政一咀嚼着食物,也不抬头看她,“丢丢更瘦。”

杨帆总是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却不能爆发,只得埋头苦吃。

温饱思淫欲,看到李政一,杨帆不得不称赞咱们老祖宗伟大的见解,几百年前就预测到杨帆现在的生活。

“别闹了,我要喝水。”杨帆挣脱开李政一。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李政一拉上窗帘走到杨帆身后,他的脸颊贴着她的脖颈若有似无地磨蹭着,“让开,我想洗个澡睡觉啦。”可李政一非但没离开,反倒将她按在了沙发上,他垂头轻啃着她肉感十足的耳垂,杨帆虽稍有些胖,但身体却是柔软而有弹性的。

杨帆全身发软,他的吻仍在她耳边流连不去,杨帆的孕妇装松松垮垮,李政一的手悄然从裙摆探了进去,他拖住她微翘的臀,手感出乎意料的好。

他炙热的吻沿着她发烫的颈一路向下,直到她胸前,虽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可他的吻已令她无力抵抗,然而这对于李政一来说,无异于膈靴搔痒。

他的手逐渐向里去,摸进她的大腿内侧。

“别,我现在怀着孩子呢。”杨帆低吟着。

李政一喘了口粗气,极力克制住自己的**,竟停了下来,杨帆满脸绯红,“我怕对孩子不好,毕竟这屋里不止你和我。”她的指了指自己尚平坦的小腹,“她还在看着呢。”

李政一笑了,他细细抚摸着杨帆的面部轮廓,最后在她额上落下深深的一枚吻。

远在成都的一栋房子里,戎容甜腻的叫道:“渺路,把我的身体乳液拿给我。”陈渺路正在电脑前心无旁骛的工作,他根本不理浴室内的喊声。

戎容又连叫了几声,陈渺路实在被吵得不能集中注意力,他扔下眼镜,“在哪儿放着?”

“在我房间里,嗳,不对,我今天刚买了瓶新的,在我包里呢。”

陈渺路极不耐烦的拎起她的包翻了起来,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却偏偏找不到身体乳液,他拉开其中一个较隐秘的口袋。

陈渺路愣了下,里面是包卫生巾,他漆黑的眸子里溢出一丝诧异。

“找到没有?”戎容催促了声,陈渺路重将那包卫生巾又放了回去,他拉好拉链,将戎容要求的玻璃瓶递了进去,“怎么,不进来?”戎容打开浴室门,只露出一条狭缝,她接过身体乳液,笑嘻嘻的问。

陈渺路站在原处沉默了会,他隔着门问:“你确定怀孕了?”

浴室内的戎容迟疑了下,忽而生硬的笑道:“当然,你不是看过医生开的证明了吗?”

陈渺路默不作声,他拉开抽屉找出戎容那张证明,是位署名姓赵的医生。

chapter69

“你觉得我会信吗?”李赫笑了。

他面前的张昱却眼神平静,“其实,刚开始我也不信的,但李叔叔应该去查下,想必李少的亲母早就不在疗养院了。”

李赫的手一抖,烟头的红光微微闪亮,“你想通过这件事来离间我们父子?”

张昱竟也不否认,他清楚李政一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其实若是亲父子,无所谓谁的离间,可是就怕…”后面的话张昱故意没有说,他颇有意味的望了眼李赫。

叶梅躲在半掩的门外,她立于暗影中,静默的听着张昱和李赫的对话,手不由慢慢握紧。

李赫起身望着窗外蜿蜒如河的车灯,星星点点的灯光间,他隐约瞧见她凄凉的笑,“我怀孕了。”李赫被岌岌可危的生意逼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女秘书,他淡淡的道:“打掉。”“这是你的孩子!”李赫继续批阅文件,“那又如何。”女秘书心如死灰的独自离开。

多年后待他阔绰时,身体虚弱的儿子景哲竟患有先天糖尿病。李赫想到曾经那个痴情的女秘书,他设法找到她时,她正拿着针管向体内注射毒品,李赫望见角落里瘦弱的男孩子,他看似有些营养不良,但一双墨绿的瞳仁却晶晶有神,亮得就像涂了漆。

“我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李叔叔只要做个鉴定就知道了。”张昱笑着离开,李赫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沉沉的叹息。

李政一同杨帆在巴黎的度假倒是极悠闲的,他们从罗浮宫出来后,就搭了辆古老的四轮马车,沿着塞纳河闲逛,“我们明天去香榭丽舍大道吧?”李政一拿纸巾轻拭了下杨帆嘴边的糕点碎末,“听你的,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杨帆倚着李政一陷入一片美好的憧憬,“香榭丽舍肯定很漂亮,故事中玛格丽特就住在那里。”李政一立刻来了劲,“原来是妓女住的地方啊,怎么不早说,赶紧去!”杨帆瞬间气得鼓起腮帮。

香榭丽舍大道并不同于书中的表述,现在这里繁华得车水马龙,商业区的奢侈品牌店更是鳞次栉比,雍容华贵的服装店,香气弥漫的香水店,一路排至凯旋门,看得人眼花缭乱。

杨帆难得有闲情淘这些昂贵店,如今身旁有个会走路的信用卡,不用都是种罪过。可她才踏进一家店,李政一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是叶梅的电话,已经打了十三个。

李政一接了,电话那端是叶梅焦急的声线,“张昱刚见了老总裁,他已经查到你母亲的事情了,怎么办?”

“太太,您眼光可真好。”服务员热切的赞美着,其实并非夸杨帆随手拿起的一款皮包,而是羡慕她所找的老公。

“怎么了?”杨帆走过去,只看见李政一的脸色微变。

远在成都的陈渺路坐在沙发上,他手里捏着化验单思考了许久,戎容恰好下班回来,她踹掉脚上的高跟鞋,兴高采烈的跳到陈渺路面前,“公司不忙吗,回来这么早?”

戎容倒了杯水来喝,陈渺路冷冷的开口:“你没怀孕。”

她猛地握紧了杯子,声音干涩的说:“渺路,你开什么玩笑呢。”

“我问过赵医生,他都告诉我了。”

戎容几乎要捏碎这晶莹剔透的杯壁,却感觉不到丁点的疼痛。

在海南时,她听了张昱的话,在陈渺路的咖啡杯内放了药,蒸汽房里她计划好一切,如果不是药效,陈渺路是断然不会碰她的,隔着门缝,她宁可无耻的呻吟着,也要证明给那个胖女人看,她可以得到陈渺路。

以怀孕为借口才得以与陈渺路同居,可陈渺路睡在书房说是为孩子好,戎容又百般无奈,只等结婚后再坦白假怀孕一事。她甚至高价收买医生为她开证明,来例假时,她总要遮遮掩掩的将换下的卫生巾包好带出去,她曾以为只要坚持,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自以为的天衣无缝,竟还是没能瞒住他。

“渺路,我们本就该在一起,没上大学前我们多开心啊,就因为上大学你和我分开,才让那个胖子有机可乘的,我们…”

陈渺路打断她的话,“你没怀孕,为什么要骗我?之前我和你发生关系,又是怎么回事?”

“渺路,我们不该是这样的,我真不明白那胖子有什么好,你大学怎么会…”

“我再问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戎容凝视着陈渺路的眸子,黑亮纯净得如同最深美的夜色,可也冷得令人毛骨悚然,陈渺路见戎容只是落泪,并不说话,他忽然唇一弯,“我早该想到,是你给我下的药。”

“渺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那个胖子到底哪里好,你怎么会喜欢她!”

陈渺路拿上外套站起来往外走,他到门前时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瞥了眼瘫在地上的戎容,“其实我根本没去见所谓的赵医生,只是随便问了句,没想到是真的。”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了,戎容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外面是密密麻麻的灯海,漆黑的夜里,陈渺路沿着街道慢慢的踱步子,鬓旁掠过阵阵凉风,陈渺路不知道走了多远,抬起头却看见杨帆以前租的房子。

依旧是破旧的筒子楼,在繁华的都市里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由蜂窝煤堆砌而成的,

陈渺路仰头望着一扇紧闭的窗户,里面没有一丝光线,陈渺路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隔了很久,他才悟过来,她已不住在这里了。

那个胖子到底哪里好,你怎么会喜欢她。

陈渺路的唇畔抿过一丝笑,是啊,他怎么会喜欢她,她那样胖,既不漂亮也非才华横溢。

在过去的时光里,他甚至觉得杨帆滑稽可笑,直到那年陈渺路代表学校辩论队,到国外参加国际群英辩论赛,他的个性永远是骄傲,不允许丝毫的行差踏错,然而在最后激烈的决赛中,对方辩手实力强劲,竟一击将陈渺路打败。

“恭喜你,李政一。”陈渺路伸出手,李政一回眸笑颜明朗,同他友好的握手,“你也很厉害,险胜而已。”

险胜,再怎样其中都含着胜字,这对陈渺路无疑是最大的耻辱。

“如果以后回国,一定要来我们学校,我会热情招待。”陈渺路的手用劲,李政一也毫不示弱,两人势均力敌的狠握了下对方的手。

陈渺路表面嘴角是上扬的,牙齿却咬得咯咯作响,簇拥的人群中李政一浅浅的笑着,谦逊又略微羞涩,“李、政、一。”陈渺路唇齿间不断重复这三个字,简直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居然有人敢赢他!

这是他大学生涯最后一次的辩论赛,他为了这场比赛,殚精竭虑挑灯夜读,学校所有的希冀都压在他的身上。

然而李政一却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鲜花,掌声,钦佩的目光。

“学长,你看,那个是不是李政一,他怎么在咱们学校。”陈渺路顺着旁人的手望去,在繁密的树林间,竟当真是李政一,他举着长焦镜头,接连按下快门。

陈渺路有些疑惑,朝他镜头的方向瞥了眼,居然是埋头吃零食的杨帆。

那个毫无自知之明,昨夜喝醉酒还在宿舍楼下,向他大声表白,哗众取宠的女孩子!

“李少,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没通知我?”陈渺路走过去拍了下李政一的肩膀。

李政一手中的相机稍稍一颤,他墨绿的眼睛透着深邃,犹如反射阳光的水晶,“原来是你啊,不好意思,最近刚回国,想起你的邀请,就来你们学校看看。”

“是吗,我们学校景色还可以吧?”陈渺路指了指李政一的相机。

他怔了下,有点心慌,“啊,哦,对,景色很美。”

“李少辩论那么厉害,不知道摄影技术如何。”陈渺路说着便拿过李政一手中的相机,李政一皱了下眉,却不好反夺,陈渺路看着屏幕上的照片,他一张张往后翻,每张照片美名其曰是拍风景,却无一例外立着碍眼又庞大的杨帆。

从拍摄的角度来看,似乎杨帆并没有察觉到。

“李少,拍的这个人?”陈渺路好奇的开口问,李政一眼睛弯得像月牙,透出些许的点孩子气,“她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没想到和你一个学校。”李政一说着正要指给陈渺路看,却发现方才还在附近的杨帆,已不知何处去。

李政一唇的弧度微微下垂,尽管强忍着,却还是透出强烈的沮丧,陈渺路的心一惊,想到昨夜杨帆披头散发浑身酒气的表白,陈渺路学长,我爱你!

陈渺路凝视着李政一晶莹的眼眸,胜利的光辉只可以属于他,怎能被这个人夺去!

他脑中忽然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个想法无法遏制的扩散着,就像癌症般,渗透陈渺路的每个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