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休息日,余霁丹还是没有选择赖床,而是和李茗休甜甜蜜蜜地吃早饭。

两个人吃完早饭之后,她就自行离开家,前往爷爷奶奶家。

果然她的二叔和三叔都在那里。

余霁丹看着他们,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她和李茗休这个“先斩后奏”的速度太出人意料。

但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后奏”,她也得“奏”才行。

等到她说明了来意之后,二叔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一嗓子差点把天花板给震下来: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你和李茗休已经领证了???!!!!!”

“…………”余霁丹尴尬地笑了一下,“二叔,你冷静一下……”

二叔暴跳如雷:“你他妈让我怎么冷静!!!”

余霁丹也知道自己这次太疯狂了,不能怪二叔生气,她求助地看了看三叔。

三叔的表情异常严肃:“霁丹,你说的是真的?你们领证了?”

余霁丹点了点头。

二叔还在吵。

三叔琢磨了几秒钟:“二哥,你能不能别嚷嚷?”

“老三你说的是什么话?”二叔气疯了,指着余霁丹,“你也听到了,你看看这丫头都做了什么事?她是真的疯了!疯了你知道吗?!是彻底被那个李茗休给迷得忘我了,她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余霁丹突然说:“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二叔扬起了胳膊。

三叔立马拦在余霁丹和二叔之间,“二哥你干嘛?!一言不合就动手算怎么回事?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二叔看着三叔,突然叹了口气,有些懊恼地坐回了沙发上,“老三,你不觉得很可怕吗?你看看霁丹现在这个样子,恩?看看她现在鬼迷心窍的样子!和她小姑当年有什么区别?”

“…………”听到二叔提她的小姑,余霁丹振振有词,“我和小姑怎么能一样呢?小姑的悲剧是豪门导致的,而茗休又不是有钱人!”

三叔:“…………”

深知李茗休真实面目的他内心复杂。

三叔仿佛在自言自语:“算了,我也不感到意外,其实你的内心深处早就喜欢他,他对你也确实是真爱,那三叔只能祝你们新婚快乐,一生幸福。”

“不行!我不同意!!!”二叔又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霁丹,你别傻了!爱情不能当面包吃!他那个男人,除了长得帅,哪里好?又穷又懒!当然,我们老余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我个人也不歧视穷人,但穷不是问题,关键是他还不工作!就知道在家靠你养着,他算什么男人?”

余霁丹:“…………”

无言以对。

虽然她是真的不在乎这个,她有事业有工资,之前她已经表过态,但她的二叔显然不接受她的想法。

“霁丹。”三叔想说不敢言,李大少的戏台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拆,但因为他是余霁丹的长辈,他还是苦口婆心地说,“你对李茗休了解吗?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就冲动地嫁给他?”

余霁丹不言不语,表情却十分倔强。

“你要想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其实隐藏了一些东西,其实在某些方面,他一直欺骗你,你会不会崩溃?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余霁丹皱了下眉:“骗我?他已经这样了,还会骗我什么?”

无论她怎么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李茗休会在什么方面欺骗她——就像她二叔说的,李茗休很穷,现在除了他这个人、他对她的好,他的情况已经不能更差了……

怎么可能还有骗她的东西?

最后话不投机半句多,闹了个不欢而散。

在余霁丹和二叔、三叔谈完之后,日子恢复到平静。

余霁丹从不嫌弃李茗休“又穷又懒”。事实上李茗休并不懒,他比婚前更惯着余霁丹了,她在家是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脚不沾地、手不沾水”的老佛爷状态。

所以……吃着李茗休喂给她的葡萄,她感觉无比幸福。

这个老公,没嫁错嘛~!

时间如水般流逝。

二叔把余霁丹当成亲生女儿,对她今后的人生十分放在心上,所以他直接找了余霁丹和李茗休。

他开门见山地说:“李茗休,霁丹虽然是我的侄女,但和我的女儿也没有差别,所以我不认为你可以给她幸福,我不认为一个不努力工作的男人可以给她幸福!”

李茗休和余霁丹对视了一眼,他想了想:“二叔,您说的我明白了。仔细想想,如果将来我和霁丹的女儿想要嫁给一个像我现在这样的男人,我也不会同意。”

李茗休的这番话还让二叔比较满意。

“所以,为了霁丹的幸福,为了让您认可我,为了不让霁丹夹在我们中间为难,我决定出去工作了——”

二叔点了点头,他并不是非要拆散余霁丹和李茗休,他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让李茗休出去工作赚钱,不要让养家的重担都落在余霁丹的身上,而他在家混吃等死。

“如果你找不到工作,我可以帮助你,我小舅子开了一个烧烤店,你可以暂时去那边做一份工作。”

李茗休:“…………”

烧烤店是什么鬼……

难道让他去端盘子、做烧烤工么?

“…………”李茗休嘴角抽了抽,“多谢二叔,如果我实在找不到,我会找您帮忙的。”

二叔非常满意。

回家的路上,余霁丹有些心疼地拉着李茗休的手:“你真要出去工作吗?”

李茗休回答:“当然啦,如果我再不出去工作,你二叔肯定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

“那你要做什么呢?不许再卖脸!”

“车到山前必有路。”李茗休抱住余霁丹,笑道:“我肯定不会再卖脸了!我已经是有老婆的人啦……”

余霁丹笑了一笑:“实在不愿意做的话,你可以不用去。二叔的意见不代表是我的……”

李茗休亲了亲余霁丹:“没事的,我理应养你。”

其实他对“出门工作”这件事求之不得。

最近他在京城开了一家新的公司,由于他要留在家里伺候余霁丹,他新公司的事宜都只能交给他的特助去处理。

但有不少要事他的特助也拿不准主意,已经堆积了太多问题需要他亲自处理。

从那天开始,李茗休便和余霁丹一起出门工作去了。

为了将“穷”的人设贯彻始终,李茗休便告诉余霁丹自己找了一个清洁工的工作,工作地点当然是他自己的公司。

余霁丹陪他去考察过公司的情况,是一家正经公司,工作坏境又非常的优渥,她只好同意了李茗休的工作。

某一天,余霁丹外出办案。

李茗休在公司处理公务,秘书突然敲门:“老板——”

“进来。”

秘书走了进来:“老板,胡经理回来了,在一楼的会客厅等您。”

“好,我这就过去。”

一楼的会客厅。

李茗休刚一踏入,便见到茶几桌上的一堆玉器和旁边的花瓶。

胡经理一脸谄媚地迎了上来:“老板,您来看看这玉的光泽,还有我费劲千辛万苦淘来的古董花瓶。”

李茗休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走到沙发边,刚一坐下,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老婆”

一看到来电显示,他的表情立马变得有些柔情似水。

这个变化可把对面的胡经理给吓坏了。

“喂?”

他的声音比表情更轻柔。

胡经理:Σ( ° △°|||)︴卧槽老板是不是吃错药了?

“茗休,我今天的案子提前结了,正好路过你们公司,我正好来看看你~”

李茗休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你来公司了?”

“对啊,我已经到一楼大厅了。”余霁丹的声音有些迷茫,“你们这里的大厅好大哦,你在哪里呢?我应该往哪里走啊?是往左边吗?”

李茗休放下手机,竖起耳朵,他仿佛能听到余霁丹越来越近的声音和脚步。

他重新听起手机,正好听到余霁丹在说:“哼!你不告诉我是吧?我有办法——您好,我是来找李茗休的,请问你认识李茗休吗?”

李茗休能听到旁边的人回答:“当然!”

“好的好的,那请问他平时工作都在哪里啊?现在他在哪里?你知道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谁?你登记了吗?”

余霁丹如实回答:“我是他的老婆。”

“…………”那人明显惊讶了一声,然后懵比地回答,“他他他……他在会客厅。”

“好。”余霁丹笑嘻嘻地对着电话说,“茗休,我知道你在哪了,会客厅是吧,看我找你——”

李茗休:“…………”

他呆呆地放下手机。

胡经理站了起来,试探着问:“老板?”

李茗休阴沉沉地说:“别叫我老板!”

胡经理:“…………”

我做错了什么事QAQ

“——茗休?茗休?”

李茗休已经可以听到余霁丹的声音了。

怎么办?!

他可是告诉她,他在做清洁工的工作……

胡经理见李茗休没有下文,便继续刚才的话:“老板,您看看这些玉器——”

李茗休命令:“砸了!”

胡经理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没听到我的话吗?我告诉你砸了!把这些都给我砸了!”

胡经理:不知所措.jpg

☆、第41章 chapter 41

第四十一章

“茗休,茗休?你在哪呢?”

走廊里余霁丹的声音越来越近。

李茗休眉心一皱, 一个锋利无比的眼刀准确无误地扎进胡经理的额头正中心, 嗓音又阴又沉:“你是聋子吗?我让你把这些都砸了!听不懂吗?!”

胡经理瑟瑟发抖:“老板……真的要砸吗?这些可是上等的玉器和古董呀……”

李茗休恶狠狠地蹬着胡经理:“我刚才说什么了?!不许叫我老板!一会儿你再敢管我叫老板, 我保证你以后都别想再在这行混下去了!”

“茗休?茗休,你能听到我吗?茗休……”

然后余霁丹还自言自语了一句:“会客厅在哪里啊?”

余霁丹和他的距离几乎可以说是一墙之隔……

李茗休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不再管胡经理,自己捧起一个玉器便往地上用力砸去!

“啪嚓——”

玉器碎裂。

胡经理吓个半死,他的面目表情都扭曲了,磕磕巴巴的:“……我的……我的天呐……”

还好会客厅不是传统的大理石或是实木地板,而是铺了一层又精致又高档的地毯,所以玉器和瓷器碎裂的声音并不震天响, 也不刺耳,就算路人在走廊路过,也不会引人注目。

砸完一个玉器, 李茗休又抱起一个古董花瓶, 刚要砸下去的时候却被胡经理紧紧抱住了胳膊, 他都快要哭出来了:“老板,这个不能砸啊……这个可是古董啊,价值连城,您不能砸……”

门外余霁丹叫着“茗休”的声音越来越近——

李茗休根本顾不得三七二十一。

不就是几个古董花瓶么, 即便是所谓的“价值连城”, 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仅此而已”。而且这些破花瓶怎么能和他的老婆比呢?

一旦他的身份被揭穿, 他即将面临的可是失去老婆的重大婚姻危机啊啊啊!

李茗休用胳膊肘将胡经理推开, 从声音到气场都相当低气压:“听不懂我的话是吧?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在胡经理一脸懵逼的“……啊?”的同时, 那个古董花瓶应声落地——

那一瞬间,胡经理甚至都捂住了眼睛。

场面太过于血丨腥,他的心脏已经超负荷了……

李茗休又举起一个花瓶,毫无情绪地对胡经理说了五个字:“你被辞退了!”

说完,那个可怜的花瓶在地摊上变得四分五裂。

胡经理:“…………”

被辞退……?老板玩真的?

胡经理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怎么讨老板的欢心还是非常拿手的。

而且他的求生欲非常强烈。

他冲到李茗休的旁边,抢过他手中的玉器,谄媚地笑了一下:“我来,让我来,您坐——”

虽然砸的时候胡经理的心都在滴血,但他下手干净利落、毫不含糊。

顷刻间他便将他费劲千辛万苦淘来的玉器和古董统统砸个稀碎,刚才还价值连城的玉器和古董,如今却成了一堆垃圾碎片。

“茗休?”

余霁丹的声音已经一墙之隔。

其实余霁丹会站在门外,是因为她看到了“会客厅”三个字,但她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敲门,前面她听到了从会客厅里传来的声音,万一她的突然到访打扰到了其他人的正常工作,那她就太不好意思了。

李茗休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犯蠢了,他现在穿的衣服就是早晨余霁丹给他挑选的——十分普通的衬衫黑裤。

其实作为一个传说中的豪门大少爷,在上流社会里大起大落、流言蜚语、是是非非满天飞的“李大少”,在股市少年成名,以及这家公司的老总,余霁丹给他挑的衣服是完全不适合他出门的,更不适合出席商务会议和交际场所。

好在李茗休有颜值。

即便是在余家看起来“一文不值”的李茗休,也有一样是所有人都认可的,那就是与生俱来的颜值。

他的颜值足可以让他穿个麻袋出去都是光鲜亮丽、帅气逼人的,所以根本没有人觉得他身上不值钱的衣服有哪里不妥。

衣服肯定不会穿帮,接下来他还需要点其他的东西。

李茗休在会客厅飞快地转了一圈,却没有见到一个笤帚和拖把的影子。

他突然意识到……他自己公司的清洁工非常专业,肯定不会把清洁工具放在会客厅这样重要的地方。

余霁丹在门外轻声呼唤:“茗休……?”

李茗休赶忙走向身后的办公桌,随便扯过一个文件夹便打开来,再抽出十来张纸,随便往碎片的旁边丢了几张,再捡起几片放在手中的纸上,好像献宝一样呈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