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余江月大呼小叫,“卧槽,你知道城东都停电了吗?”
“刚刚知道,怎么了?”
“卧槽啊啊啊!”余江月的声调更高了,“我正看球赛呢,那边都进攻到小禁区了,直接给我拉闸了,那球到底进没进啊我好着急!强迫症都犯了!”
余霁丹笑了起来,“用手机去网上看文字直播吧。”
“…………”余江月恍然大悟,“对哦,可以用流量看文字的……你家也是城东的,没停电?”
余霁丹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虽然大部分住户都关灯睡觉了,但也有一部分的窗户是亮着的。
“没停,我们整个小区都没停。”
“卧槽!那真不错!”
余江月安抚余霁丹:“我知道你一热就睡不好觉,幸亏你们小区有电,你可以开着空调睡个安稳觉啦~”
然后她话锋一转,笑嘻嘻:“好好睡美容觉,这两天精神饱满点,周末你就可以美美的去见小白领啦!”
余霁丹懵比:“…………啊?”
“我爸还没告诉你吗?”余江月说,“他今天出去见到小白领的妈妈了,两位老人家给你们定了周末见面~”
周末……
那不就是这两天了吗!
“小白领真的帅啊!”余江月兴奋地咂咂嘴,“姐姐,你都老大不小的了,可要好好把握!”
余霁丹:“…………”
这种感觉可真奇怪。
多年来没人追求的老铁树,突然开花了?还一开就是并蒂?
罗东磊和小白领——余霁丹笑了起来,虽然都是八字没一撇,但她并不是没有男人愿意追求和靠近的嘛!
李茗休从浴室走到客厅,入眼便是余霁丹的笑容。
正在擦头发的手都停了下来。
这个笑容,会是给他的吗?
会是因为想到他了吗?
听到声响,余霁丹转过头——
她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下一秒,便消失无踪。
李茗休:“…………”
果然不是给他的……
又自作多情了……
“那个……”李茗休轻声问,“你家有酒精绷带之类的东西吗?”
余霁丹皱了下眉。
李茗休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掌心中的鲜血清晰可见。
余霁丹立马站起身,“怎么弄的?”
她轻车熟路地从电视柜下的抽屉中找出医疗箱。
余霁丹发号施令:“坐下。”
李茗休将毛巾放到茶几桌上,自己坐进沙发里。
余霁丹坐到李茗休的身旁,拉过对方受伤的手掌摊开——从上至下一道深深的伤痕,余霁丹轻轻搓揉了一下伤口旁边的皮肤,隐隐约约都能见到皮下组织了。
原本她还以为是他在雨中划破的,但现在看来显然是被锋利的利器所伤,而且是毫不犹豫地一刀见底。
余霁丹问道:“怎么搞的?”
李茗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余霁丹打开医疗箱,拿起消毒棉球倒了点酒精,她吹了吹李茗休那还在往外呼呼冒血的掌心。
“会很疼的,你要忍着。”说着她就将沾满了酒精的棉球往伤口擦了上去。
李茗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再疼都不如她和别的男人从她面前走过的那一瞬间撕心裂肺。
他认认真真地注视着余霁丹专注的侧脸。
余霁丹将伤口用酒精仔细消毒过后,抖开纱布在李茗休的手掌上熟练地缠绕起来——动作又快又轻,甚至还轻轻吹着气。
李茗休慢慢地挪动目光——
厚厚重重的家居服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只有透过领口可以若隐若现地看到她的肩膀——又白又嫩,就是不知道摸起来的手感是不是和七年前的手感一样……
执念。
比渴望还深一层的,是他对她的执念。
余霁丹很快就给李茗休包扎完了,正在他的手背上打最后的结。
如果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他宁愿每天都给自己捅上两刀,只为了换她的一次包扎。
“你以后拿刀子可要小心点。”
余霁丹听到李茗休的解释是:他在浴室里找洗发水,不小心被刀子划伤的。
“我给救助站打过电话,他们现在没有办法,今夜你就睡在客厅吧,明天白天你可以过去问问。”
余霁丹收拾完医疗箱,合上盖子的一瞬间——
客厅从白骤然变黑!
工作中的空调也在同一时间停止。
余霁丹立刻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跑到窗边一看。
小区内外,漆黑一片。
连路灯的微弱灯光都被黑暗吞噬。
雨停了。
电也停了……
余霁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早就把家居服给丢到地板上了。
但清爽的小吊带也万万不能抵抗酷暑的炎热。
停电就停电吧,为什么雨也一同停了?雨后反而更闷!
余霁丹半死不活、半梦半醒。
噩梦灌满了她的脑海,睡眠质量可以忽略不计。
在她迷迷糊糊的意识里,好像有个黑影轻轻推门而入。
是谁……
李茗休吗?
可是她明明锁门了……
那个黑影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她似乎能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托住她的脑袋,再将那个灌满了噩梦的脑袋放到了一个又硬又软的地方——大概是人类的大腿。
然后,清清凉凉的风扑面而来。
这是比雪中送炭还要舒服的感觉——
扇子的声音轻轻柔柔,像是柔情的催眠曲。
噩梦一扫而空。
凉风伴随着余霁丹一同沉入甜美的梦想。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以为某李姓痴汉会趁机占便宜吗?然而,休哥虽然骚操作很多,苦肉计玩的6,但他是真爱啊真爱23333
今天荔咸鱼又迟到了……所以继续给大家发红包吧QAQ
立个flag,我明天必不可能迟到!
☆、chapter 08
生物钟使余霁丹每天转醒于一个固定的时间。
她在床上懒洋洋地翻滚起来,顺便伸了几下懒腰——她能感觉出来自己昨夜的睡眠质量非常之高,甚至将前两天的乏累都消除殆尽。
怎么回事呢?
余霁丹坐起身。
她记得昨夜是停电了啊,没有空调的盛夏,她没有像一盒冰激凌一样被热化了就不错了,还能睡个踏实安稳的觉?
似乎……
昨夜她似乎见到了一个黑影。
她似乎还听到了扇子的声音——就像小时候,每到夏天她热得睡不着觉,她的妈妈都会用扇子,一边给她扇风一边讲故事。
想到这里——
余霁丹突然想到一件事。
李茗休!
她家现在还住着一个李茗休呢!
余霁丹赶忙捡起地板上的家居服穿了起来。
当余霁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现在客厅的时候,李茗休早已梳洗完毕、穿戴整齐。
他站在电视柜前,手中拿着一个相框,显然看的十分认真,连余霁丹出来都没有影响到他。
余霁丹慢慢地走上前——从李茗休的侧面望过去,她可以看到相框中的照片是一男一女两位年轻男女。
但色泽和边角完美地展现了这张照片岁月的痕迹。
“…………”余霁丹站定在李茗休的身侧,打断了对方的目光和思绪,指尖轻轻从照片上抚过——
她告诉他:“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
李茗休转过脸,意味深长地看向余霁丹——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照片上,嘴角含笑地抚摸着。
“他们……”
李茗休欲言又止。
“他们已经不在啦。”余霁丹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对李茗休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多年啦……那时候我已经考上警校了,他们估计也知道我今后的路,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们没能见到我的丈夫和孩子,更没办法来参加我的婚礼——”
余霁丹又补充了一句:“一点美中不足吧。”
李茗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余霁丹,半晌才开口:“他们……是……”
“你是想问他们是怎么离开的对吧?”余霁丹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何她就能猜到李茗休在喉中打转的问题是什么——
“他们是在七年前的一场车祸之中离开了我,二叔说我当时也在,但是我大难不死,可是却伤了脑袋,住了好久的院才醒来,醒来之后却对车祸的相关记不太清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毕竟那又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幸福时光。”
“车祸吗?原来他们是这样告诉你的……”
余霁丹不解地问道:“……什么?”
李茗休慢慢地将相框物归原位,问了个在余霁丹看来相当没头没脑的问题:“那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余霁丹看了看李茗休,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幸福。
本来就是一个十分抽象的词汇。
什么是幸福?
什么样的感觉是幸福?
——说不清也道不明。
经过昨夜城东的大停电,派出所果然忙乱起来。
余霁丹和几个同事在城东跑了好几个地方,沟通调差。
路过救助站的时候,她还朝里面望了望,尽管她什么都没看到。
早晨余霁丹离开家的时候自然也带走了李茗休——在暴雨中把李茗休接回家实属无奈之举,但她还没发疯到给他一个人留在她的家。
李茗休对于她来说是一个陌生人。
而且是一个十分不普通的陌生人。
不知道李茗休会不会去救助站呢?
还是会直接回家?
“副指导员!”
“副指导员——”
当余霁丹听到同事们在前方的叫喊声,以及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驻足在救助站的大门外……
她的心态有点崩。
说到底,李茗休和她连萍水相逢都不算,是死是活究竟关她什么事?
看来她昨夜确实中了李茗休的“美男计”,且程度还不浅!
在余霁丹急需解毒之时,她接到了余江月的电话。
“姐姐!明天周六呢,你不用加班吧?”
余霁丹想了想:“昨夜停电的情况挺严重的,明天具体要不要加班,还要看上级安排呢,怎么了?明天有什么事情吗?”
“…………”余江月在电话另一端大喊大叫,“余霁丹!你怕是个傻的!昨天晚上我不是给你打电话说过了?我爸爸,也就是你二叔,周末给你定了和小白领的相亲!”
余霁丹:“…………”
“我警告你哦——”余江月神神秘秘的,“就算领导明天要你加班,你也要想办法推掉!小白领可是我爸妈为你万里挑一的,不管是从长相、工作、家庭,都是一顶一的好!要是错过了小白领,将来你怕是哭都找不到调儿!”
余霁丹:“…………我至于这么惨么!”
余江月突然呵呵冷笑了两声:“你就是各方面都太好了,所以才至今都搞不定终身大事,想想咱们的爷爷奶奶吧,留给他们抱孙子的时间还有多少年?你真要气死他们老两口?”
“…………”余霁丹气不过,“那你呢!你怎么不赶紧生一个!”
余江月笑嘻嘻的一句话,差点没给余霁丹气吐,她捏着嗓子说:
“我还小嘛~”
去你的!
余霁丹直接挂了电话。
晚上,余霁丹路过大排档打包了一碗麻辣烫。
慢慢悠悠地走回小区,拐过她家楼下的一个路口——
她就愣住了神。
花前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