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发如墨，衬得她肌肤似玉。
出去之后，她就站在男更衣室旁边，等着。
闲来无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她不抽烟，没事的时候，喜欢嚼糖。
韩尧是和易择城一起出来的，刚出门就瞧见旁边靠墙站着的人。他转头冲着易择城嘿嘿一笑，挤眉弄眼地说：“要不我先出去等你，你们两慢慢聊，慢慢聊。”
易择城没说话，韩尧已经先走了，走到拐弯的时候，又往回看了一眼。
一出门，他就拿手机打了个电话，那边过了好久才接，一开口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你缺不缺德，凌晨四点给我打什么电话。”
“哥，赶紧回来吧，择城哥这边有情况，”韩尧八辈子都没这么八卦过。
这事儿出在别人身上，他不至于这么激动。
等他说完，对面的韩京阳也醒了，他点了根烟，闲闲地说：“你就胡说八道吧，择城他打小就没喝过女孩儿送的水。”
他们在学校打球的时候，多少小姑娘捧着水，站在旁边等着他们。
当初青春年少，谁见了女孩儿能把持得住。
不过易择城是真另类，他们几个就没见过他和女孩儿说过几句话，每回打球就他自带水瓶，喝得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矿泉水。
“那能一样吗？你是没瞧见这姑娘的模样，长得是真漂亮，就连我头一回见的时候，都觉得心痒呢，”韩尧也是男人，欣赏漂亮姑娘是人之常情。
况且瞧着漂亮姑娘，连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霍慈性子虽冷，却不多事，来训练馆这么久，从没见过她叫苦，更没在训练馆搞事。
她的陪练也就是训练馆大师兄刘佐，在更衣室里夸了她好几回。
这会易择城还不知道韩尧已经把自己给卖了，他只知道他得和霍慈说清楚。
她确实是他想要的摄影师，但这不是她得寸进尺的理由。
“我说了，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易择城拧着眉头看她，认认真真地说。
霍慈说：“我也说，是为了工作。”
可她刚说完，离她好几步远的男人，往前走了两步，一只手压在墙壁上，身子前倾，俊脸在她面前骤然放大。深邃的眼神拉近，甚至能在他浅淡的瞳仁里，看见她的影子。
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逼得她下意识往后退。
身后是墙壁，挡住她的退路。
手里的背包砰地落地，她的手掌紧紧地贴着墙壁，鼻尖萦绕着男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水汽。
他刚洗完澡。
直到他开口：“还只是为了工作？”
霍慈恼羞成怒，他不就是想逼她承认，她对他心怀不轨。她抬起头，长发撩过他的压在墙上的手臂。可是一瞧见他冰冷的眼神，又突然笑了。
她才不和他破罐子破摔呢，她就是要打着工作的名义接近他。
是他亲自选她的。
易择城到底还是把电话给了她。
不过却有一句，“只限工作。如果我发现你有工作之外的举动，我会立即换人。”
第9章
霍慈和白羽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差点儿把桌子掀掉。今天拍摄结束之后，她请客吃日料。霍慈作为老板，出手向来大方。弄了两个包厢，让工作室的其他人都去了另外一个，她和白羽在小包厢。
吃到一半的时候，莫星辰也来了。
要不是莫星辰及时按着榻榻米上的桌子，估计真的要被白羽掀了。
“霍慈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儿，你总该白羽商量吧。毕竟他也是工作室合伙人之一，你得尊重他，”莫星辰说地语重心长。
白羽坐在对面，气得恨不得从桌子上爬过来，把霍慈掐死。见莫星辰这么说，指着她就骂：“你少在装好人，这事你肯定知道是吧？莫星辰，亏我平时对你不薄，你居然和她合起伙来骗我。我说你怎么今天突然来了。”
“放屁，是霍慈叫我来吃饭的。”
她自己说完，和白羽同时朝霍慈看过去。
“我叫你来，就是想叫你劝劝小白。”霍慈淡淡地看着莫星辰。
莫星辰气得嘴都歪了，“好事，你怎么都不想着我。”
“十二月ELLE的封面是小生穆霆，还有下个月GUCCI会在国内宣一个大使，”霍慈一说完，莫星辰眉开眼笑了。
莫星辰作为一个微博时尚博主，目前有两百万粉丝。她之所以能从野鸡博转成业内，就是靠着蹭霍慈地各种消息。
霍慈是业界劳模，虽要价高，可来者不拒。光是去年她就拍了九十封杂志封面，年末盘点地时候，连白羽都惊呆了。莫星辰从她这拿消息，比什么时尚编辑都管用。
毕竟时尚编辑只管自家杂志的一亩三分地，霍慈是整个时尚圈都涉及。
白羽见她们当着自己的面儿，就交易上了，气得头发都竖起来。可这会莫星辰已经倒戈了，转头劝他：“小白说真的，霍慈工作既然都接了，你总不能让她砸了招牌吧。”
“砸招牌，你问问她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要不是隔着桌子够不着，白羽真想狠狠在她脑门上戳一下，叫里面进的水，赶紧都流出来。
莫星辰瞅她，这事儿不对劲啊。
霍慈也没打算瞒着，“那天酒吧你也在，就是他请我去的。”
“那个白衣男神，”莫星辰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她又问：“你不会已经睡了他吧？”
“还没，”听着她的否认，莫星辰刚松气，霍慈又说：“不过快了。”
莫星辰：“……”为了让我叫你一声爸爸，你也不用这么认真吧。
“你就作吧，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少人盯着你呢。就说那个处处山寨你的南晚，这半年的势头可不比你差。金九五大封面，她一个人都就拿下两封。要不是你出国，会有她的份儿？要是再歇一个月，还不知她要怎么张狂呢。”
南晚，这两年冒头的新锐摄影师，名校毕业，长相古典秀丽，不少人说她不像摄影师，像古代养在深闺的才女。
小白和莫星辰都不喜欢她，她刚冒头的时候，就捆绑着霍慈炒作。霍慈高冷神秘，她就把自己塑造成温婉可人、知性大方的形象。霍慈长年拍摄商业作品，她倒是一直坚持拍摄参赛作品。这两年也开始往商业上转型。
杂志封面里，有金九银十的说法。这两个月的封面，杂志社一定会请重量级大咖坐镇。霍慈当年一举拿下《V》二十周年的金九月，拍的是戛纳影后郑绒。
这也是她一句上位的关键。
今年霍慈不在，南晚拿下了五大女刊两封封面，收获不小。
虽然时尚圈的摄影师不少，可她们两个年龄相仿，又都是美女，难免会凑在一起。
去年霍慈一口气拍了九十封封面，就有不少营销号下场嘲讽她，只认钱。
不像南晚那么有艺术追求。
不过白羽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微博不少时尚号盘点的时候，年度十佳封面里，一大半都是霍慈的作品，后来更有五大女刊杂志的主编亲自下场捧她。
霍慈的粉丝一向彪悍，直接吊打了南晚粉丝。
……
结果，吃完饭刚出门，居然碰上南晚和她的经纪人，还有一行模特过来吃饭。
“霍姐，你回来了，”南晚看见她，走过来打招呼。
她经纪人也跟过来，可这一声霍姐，差点儿把白羽脸气死。霍慈其实和南晚同岁，只是她生日是六月，南晚的生日是十一月。
不过白羽早就怀疑她虚报年龄，没想到这会她居然蹬鼻子上脸。
去年两家粉丝在网上互挂的时候，南晚还托经纪人送了一份礼物，说她绝不敢和霍慈比。
今年就敢当面恶心他们了。
霍慈看着她，也没生气，淡淡地说：“按着年纪，我应该叫你一声梦霞姐才是。”
这话一出，南晚的脸颊登时涨成猪肝色。
就连她经纪人都黑脸了，忙拉着她，笑道：“小白，你们刚吃完是吧。那我们也不打搅了，你们慢走。”
她们走后，莫星辰和白羽立即围上来，两人都好奇疯了。
白羽问：“你叫她什么？”
莫星辰问“梦霞是谁啊？”
“南晚原名叫马梦霞。”
要不是她刚才故意那样，霍慈不想拿这事恶心她的。
白羽和莫星辰对视一眼，两人激动地都颤抖了。
要怪也只怪，南晚一天到晚端着个名门淑女、大家闺秀的范儿，她粉丝还日天日地拉踩。
莫星辰倒吸一口：“她居然换名。”
霍慈嗤笑一声，看着她，“换名算什么，她还换头。”
……
白羽一脸不敢置信，梦呓般地说：“你怎么知道的？”随后他亢奋地问：“她年龄是不是也作假了？”
“比我大两岁。”
“不要脸。”
“老黄瓜刷绿漆。”
莫星辰和白羽一人一句，一点儿都没留情。
说完，白羽又瞪霍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跟我说？”
要是早知道，他非要请营销号下场，好好给她上一课。让她没事别乱拉别人下水，叫她也尝尝被营销号攻讦的滋味。
去年营销号集体下场踩霍慈的时候，网上也难听，说她根本不配叫摄影师。
其实商业摄影师多着呢，要不是有人故意带节奏，不可能闹那么大。
那阵子霍慈粉丝虽然也给她辩白，但都被打成脑残粉。就连工作室官方微博的私信都被黑粉的辱骂塞满了。
负责微博宣传的，是工作室助理，小姑娘刚毕业，看到私信，气得哇哇哭。
“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的贱.货，装你.妈的高冷女神。”
“死妈的婊.子货，赶紧滚出时尚圈。”
“一天到晚就知道碰瓷，烂.货拍你的商业片去吧。”
就连小白微博都未能幸免。
这些人仿佛从阴沟洞里钻出来，浑身发散着恶臭，还洋洋得意。所以白羽要发声明的时候，被霍慈阻止。
她不追求艺术，她拍商业片，只要有钱，都能请到她。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攻击她，笑话。
“有什么可说的，要不然我和她那种人，有什么分别。”
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意地去攻击无辜的人。南晚不无辜，但霍慈不屑用下作手段对付她。
她就是赢，也会光明正大的赢。
“你啊，都冷在面儿上，人家都阴在背后，”白羽在她旁边一叹气，转念一想，要是背后耍阴的，她就不是霍慈了。
被南晚的事情一搅和，白羽都忘了找霍慈麻烦。
况且莫星辰这说客当的是真不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白羽明白只有顺着霍慈的心意，他们才能都有好果子吃。以她这么多年的经验总结来说，但凡霍慈想做的事情。
就没一次不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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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年底，因为要准备去非洲。白羽已经准备把时间空出来，就像他自个说的，他和霍慈能一直这么合作愉快，就是他听话。
他抱怨也会抱怨，可抱怨完了，还是会放手让霍慈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晚上在家，霍慈窝在沙发里，对面摆着画板，是她出国之前就放在那里的，画了一半。
她捏着手机，不停在掌间转动。
等打开联系人，找出易择城号码的时候，点开短信，想着准备发点儿什么。
得问他什么时候启程吧，她护照好办，也得提前准备吧。
这刚打下第一个字，电话突然响了，是工作室助理孟帆。如今工作室规模不小，白羽招了好几个助理，这个是她的专属助理。不过平日白羽总跟着她，孟帆话又少，就是低头做事。
她一接电话，那边带着求救地大喊：“霍慈姐，小白哥被人打了。”
“你们在哪儿？”霍慈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连原因都没问，直接问地点。
对面嘈杂声太大，但突然一声尖锐地声音响起，“别来，”是白羽喊地，声调都变了，可霍慈还是一下认出来了。
“他们说你来了，才会放人，”孟帆说话已经带着哭腔了。
霍慈眉心紧拧，“大老爷们哭什么。”
一声轻斥，叫对面的人稍微冷静了点。
“等着，我来。”
第10章
海晏，取自河清海晏。
一个娱乐场所取这样的名字，也真够别致的。